熱門論文
最新論文
人力資源開發與中國經濟 長期發展趨勢研究
發布時間：2022-12-14 10:55
第一章 導論 1
1.1研究背景、目的及意義 1
1.2國內外研究文獻綜述 3
121人力資源開發和人力資本思想的萌芽（古典經濟學家對勞動價值的研究）…3
122人力資本概念的提出與理論的形成 6
123我國人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與經濟發展相關研究 10
1.3研究內容與研究方法 13
1.3.1主要研究目的 13
1.3.2解決的主要問題 14
1.4主要創新點 14
1.5本章小結 14
第二章 人力資源開發與經濟長期發展理論分析 18
2.1基本概念辨析 18
2.1.1經濟發展 18
2.1.2人力資源 19
2.1.3人力資本 20
2.1.4趨勢辨析 22
2.1.5人力資源與人力資本概念辨析 22
2.1.6人力資源開發概念辨析 23
2.2人力資源開發促進經濟長期發展的機制 26
2.2.1基于西方經濟學基本理論的經濟增長模型 27
2.2.2基于經濟增長模型的經濟發展分析框架 31
2.2.3人力資源開發推動經濟發展的機制分析 33
2.3人力資源開發促進經濟長期發展的途徑 35
2.3.1影響經濟發展的主要因素 35
2.3.2人力資源開發對經濟發展因素的影響 36
2.3.3保持經濟長期發展根本途徑是人力資源開發 38
2.4人力資源開發促進經濟長期發展的政策措施 40
2.4.1基于經濟發展的人力資源開發創新分析 40
2.4.2公共部門人力資源開發政策選擇分析 46
2.4.3公共人力資源管理部門的職能對人力資源開發的影響 54
2.5本章小結 59
第三章 人力資源開發與經濟長期發展歷史回顧 61
3.1我國古代人力資源開發相關思想 61
3.1.1傅說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61
3.1.2百家爭鳴時期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62
3.1.3秦漢時期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63
3.1.4諸葛亮和傅玄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65
3.1.5唐宋時期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67
3.1.6明清時期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68
3.1.7近代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69
3.2人力資源開發中國歷代皇朝的經濟興衰 72
321主要皇朝的興亡情況 73
322人力資源開發視角下皇朝更替的相關假設及分析驗證 76
3.2.3人力資源開發視角下的皇朝經濟發展波動因素分析 82
3.3人力資源開發與西方主要發達國家經濟繁榮 87
3.3.1原住民視角下的當今西方主要發達國家經濟繁榮因素分析 87
3.3.2西方資本家對勞動者的掠奪 89
3.3.3西方主要發達國家自身的人力資源開發與經濟繁榮 90
3.4中外人力資源開發發展脈絡、對經濟的影響及對比 92
3.4.1中國早期的人力資源開發探索、對經濟社會的影響及與域外文明的比較…93
3.4.2中國古代人力資源開發實踐、對經濟社會的影響及與域外文明的比較……99
3.4.3近代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發展轉型 107
3.4.4科舉制度對人力資源開發的作用及其對中國經濟社會的影響 111
3.5本章小結 118
第四章 人力資源開發與當代中國經濟發展的計量分析 121
4.1中國當代人力資源開發現狀 122
4.1.1中國教育現狀 122
4.1.2中國科技現狀 125
4.1.3中國人力資源開發收益現狀 128
4.2當代中國經濟發展現狀 133
4.2.1中國經濟在世界上的位次和比重 133
4.2.2中國與域外國家比較 134
4.3微觀層面的人力資源開發意愿與人力資本投資收益分析 139
4.3.1數據來源與變量的選取 139
4.3.2人力資源開發意愿與人力資本投資收益分析 139
4.3.3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 142
4.4中國經濟發展相關因素分析 145
4.4.1變量的選取與數據來源 145
4.4.2分析框架及模型的確定 145
4.4.3中國經濟發展相關因素分析結果 147
4.5本章小結 151
第五章 人力資源開發與中國經濟長期發展趨勢預測 152
5.1人力資源開發視角下中國經濟發展的認識分析 152
5.1.1中國經濟的發展脈絡 152
5.1.2人力資源開發視角下中國經濟發展的分析 154
5.2中國經濟發展比較分析 158
5.2.1GDP相關概念的提出 158
5.2.2人均可支配收入與能耗、人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收益分析 162
5.3人力資源開發角度下中國經濟發展展望 165
5.3.1對中國經濟長期發展趨勢的展望 165
5.3.2中國人力資源開發和人力資本的趨勢預測 166
5.4中國未來經濟長期發展趨勢預測 167
5.4.1基準數據的確定 167
5.4.2預測模型的選取和參數的確定 168
5.4.3預測結果 170
5.4.4預測結果分析及拓展 170
5.4.5進一步的預測分析 172
5.5本章小結 173
第六章 人力資源開發促進經濟長期發展的對策建議 175
6.1人力資源開發視角下經濟發展共識 175
6.2人力資源開發促進經濟發展的政策建議 176
第七章 研究結論與展望 183
7.1研究結論 183
7.2未來的研究展望 184
參考文獻 185
攻讀學位期間的研究成果 198
致謝與后記 199
圖表目錄
圖 1. 1 本文的研究脈絡 17
圖2. 1 人力資源開發與人力資本的循環路線圖 26
圖2. 2 公共組織與人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及社會發展關系圖 59
圖3. 1 中國歷代皇朝存續圖（不含區域性政權） 72
圖3. 2 中國歷代人口數（2-2010） 77
圖 4. 1 平均預期壽命 128
圖4. 2 2003 年-2014省域人力資本圖 132
圖4.3 2003 年-2014 省域單位人力資本工資圖 133
圖4.4 1990-2014 年世界及主要國家國內生產總值 135
圖4.5 中國、日本、印度、美國的國內生產總值比較 135
圖4.6 1990-2014 年世界及主要國家人均國內生產總值 136
圖4.7 每個就業者創造的國內生產總值（購買力平價法） 137
圖 5. 1 1978 年-2015 年中國 GDP 增長指數（1978=100） 153
圖 5. 2 世界 GDP（上）與中國 GDP （1-1820） 155
圖 5. 3 世界 GDP（上）與中國 GDP （1870-2007） 155
圖 5. 4 人力資源開發成本指數 159
圖 5. 5 人力資源開發收益指數 160
圖 5. 6 人力資源向人力資本轉化率 161
圖5. 7 人均能耗與人均GDP比值 162
圖 5. 8 人均可支配收入與人均 GDP 比值 162
表2. 1 人力資源開發定義概要 23
表3. 1 主要皇朝興亡情況 73
表4. 1 各級各類學校、教職工和專任教師情況 （2015 年） 123
表4. 2 各級各類學歷教育學生情況 （2015 年） 123
表4. 3 各級各類非學歷教育學生情況（2015 年） 124
表 4. 4 技工學校情況 124
表 4. 5 教育經費情況 125
表 4. 6 科技活動基本情況 125
表 4. 7 高技術產業基本情況 126
表4. 8研究與試驗發展（R&D）經費及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 127
表4. 9 中國 2013年-2014 年國家分行業的平均人力資本（部分） 128
表 4.10 行業人力資本及單位人力資本平均工資單樣本統計 129
表4.11 中國 2013年-2014 年國家分行業的單位人力資本的平均工資（部分）
130 表 4.12 國家分行業的單位人力資本的平均工資單樣本統計 131
表 4. 13 中國主要指標居世界的位次 134
表4. 14 中國主要指標占世界的比重 134
表 4. 15 勞動參與率 136
表 4. 16 中國及部分國家就業人數 137
表 4. 17 各國就業者受教育程度 138
表 4. 18 人類發展指數 138
表4.19 人力資源開發意愿相關分析1 139
表 4.20 人力資源開發意愿相關分析2 140
表 4.21 人力資源開發意愿模型摘要 141
表4.22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分析ANOVAa 141
表 4.23 人力資源開發意愿系數 a 141
表 4.24 個體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本收益回歸分析模型摘要 141
表 4.25 個體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本收益回歸分析 ANOVAa 142
表4.26個體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本收益回歸分析系數a 142
表 4.27 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模型摘要 143
表4.28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ANOVAa 143
表4.29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系數a 143
表4.30 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模型摘要 144
表4.31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ANOVAa 144
表4.32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系數a 144
表4. 33 經濟增長因素分析摘要 146
表4.34經濟增長因素分析系數a 146
表4.35人均GDP、受教育程度相關性分析1 147
表4.36人均GDP、受教育程度相關性分析2 148
表4.37 人力資本與恩格爾系數相關性分析 149
表4.38 人力資本回歸分析1 模型摘要 150
表4.39 人力資本回歸分析2 ANOVAa 150
表4.40 人力資本回歸分析3系數a 150
表5. 1 人均可支配收入與能耗、人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收益相關性分析163 表5. 2人均變量因子分析：KMO和Bartlett的檢驗 163
表 5. 3 人均變量因子分析：公因子方差 164
表 5. 4 人均變量因子分析：解釋的總方差 164
表5. 5人均變量因子分析：成分矩陣a 164
表5. 6 2014年我國按年齡、性別分的全國就業人員受教育程度構成 166
表5. 7 國內生產總值回歸分析數據 168
表5. 8 國內生產總值回歸分析數據2 169
表5. 9 預測2020-2051年中國國內生產總值 170
表5.10 預測2030-2051年中國國內生產總值 171
表5. 11 預測2030-2051年中國國內生產總值2 172
第一章 導論
人力資源開發實踐活動恒古有之，關于人的理論也層出不窮,從人類早期的生殖 崇拜到最近的人力資本理論，可謂洋洋大觀。期間，人類社會經歷了無數的挫折和 磨難，最終發現了思維的魔力，創造了語言和文字，建立了無數輝煌的文明，特別 是隨著西方工業革命的興起，科學體系逐步建立起來了，人類社會迅速改變了整個 地球的面貌，相應的，人類也大大地改變了自身。回顧人類發展的歷史，從某種意 義上可以說，社會進步、經濟增長歸根結底都是人力資源開發的成果[ 人類通過開發自己的潛能，不斷提高改造世界的能力，并通過改造世界創造出更多、更好開發自己潛能的方 法和手段。]。
從世界各國的發展歷程上看，人力資源開發做得好的國家和地區，其經濟和社 會的發展水平就相對較高。近代中國的落伍，無疑也是在人力資源開發上首先體現 出來[ 西方的高等教育制度的完善和建立，是西方趕上并超過中國的前提。]，并直接導致人力資源利用上的效率低下，乃至人力資本轉化率和使用率偏低， 致使產出低下、效率不佳，進一步削弱了人力資源的再生產能力，形成惡性循環。 因此，人力資源開發活動，以及由此產生的人力資本對經濟活動具有決定性的影響。 更進一步，我們還可以認為，人力資源開發的意義也許并不僅僅限于經濟活動之中， 僅就開發過程本身而言，就是對人的一種激勵的過程，可以給人帶來一定的成就感 和幸福感。至少對某些人而言，擁有一定數量的人力資本同擁有一定數量物質財富 一樣可以給人帶來心理上的滿足和實質的收益，擁有被社會承認的人力資本的數量， 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個人社會位次的標志之一。因此，對政府主導下的中國經濟發展 而言，通過人力資源開發實踐活動，增加有效人力資本無疑是非常重要的一項政府 職能，作為人力資源管理部門的政府公共組織切實履行好自己這一重要職責，無疑 是責無旁貸的。
1.1研究背景、目的及意義
探究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實踐活動，可以發現較為突出的問題是人力資源向人 力資本轉化過程中的轉化率過低，人力資本在經濟活動中的收益率不高[ 擁有世界規模最大的教育規模，但科技水平和科技成果卻與發達國家有著較大差距，無形資產的規模也遠遜 于西方主要國家，充分說明了中國人力資源向人力資本的轉化率的差距；中國的經濟績效，包括人均國民生產 總值、人均國民收入都充分說明了中國的經濟活動收益同發達國家的差距。]，這是中國 同主要發達國家差距的主要原因，其他的諸多中國與西方發達國家的具體表象，無 不可以從人力資源開發過程中找到緣由。中國的物質資本，隨著數以萬億計的位列 世界第一的外匯儲備已不再是經濟發展的短板，而人力資本的相對匱乏和利用率低 下已經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瓶頸。
對中國社會而言，政府一直是社會發展的主導者和指引著；對于人力資源開發 活動而言，政府無疑是不容忽視的重要參與者，影響著人力資源開發的實施、方向 和效果。從人力資源開發的根源上看，早在幾千年前的夏商周三代時期，就有政府 從事人力資源開發的記載，盡管從三代至今，幾經反復，政府對人力資源開發主導 作用依然不可動搖。政府的行為影響著每個人的生活，政府對社會大眾的引導無疑 是其重要的職能之一，中國政府采取的行動往往能夠引起社會大眾強烈的反應。如， 原本作為選拔政府官員的科舉制度，演化成了全民關注的盛典，成為了社會大眾最 為推崇出人頭地的方式，盡管科舉制度已經廢除一百多年了，但其深遠的影響依然 影響著每個中國人的人生選擇。因此，我們可以認為，人力資源開發對中國的發展 具有決定性的意義，人力資源向人力資本的轉化和人力資本的實現其價值的過程， 無疑是經濟績效的關鍵所在，在此期間，政府往往承擔著引導著、輔助者和控制者 的角色，于是，社會大眾對政府發揮其應有的作用充滿期待[ 他們在讓渡了自己的權益之后，追求回報是其必然的選擇。]。而政府符合社會大眾 期望的基礎是政府對自身職能的定位和實現路徑有著清晰、有效的認識。令人遺憾 的是，我們對政府職能的認識還有待進一步加強和細化，從人力資源開發的角度， 分析政府使命和職能的研究還沒有出現。對于中國政府的職能而言，其身兼傳承中 華傳統和順應世界潮流量大使命，但如何分析、論證和應對兩者之間的交集和沖突 問題，至今鮮有人問津。與此同時，政府的執行過程中暴露出來的某些問題，隨著 社會的發展和信息傳播方式的變革，越來越容易引人注目。許多基層部門思維模式 陳舊、執行目的缺失、執行方法單調，面對新形勢、新情況、新問題，缺乏合理的 應對方式和技巧，頻發的官員“失語”現象和違規、暴力執法行為，已經成為了阻 礙我們進一步發展，甚至可能影響社會和諧的突出問題。盡管社會媒體往往將其歸 結為官員個人的素質和品格問題，但作為政府，特別是人力資源管理部門可以從中 找出政府體制、機制上的某些需要改進之處。當然，這是一項非常龐大的系統工程， 絕非本文所能系統闡述、解決。本文將根據個人所能獲取的文獻、資料，僅就個人 關注范圍之內的內容，擇其要點進行研究、論述。
中國作為世界上歷史最為悠久的文明古國之一，幾千年的時間里大都處于世界 的絕對領先地位，文化傳統源遠流長，因此，研究中國的問題首先應該了解古人的 做法和歷史演變傳承，特別是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其歷史之悠久，經驗之豐 富，成效之顯著是其他國家所無法比擬的。以科舉制度為代表的中國古代官員選拔 機制，無疑是中國帶給世界的一項寶貴的財富，西方的公務員制度就脫胎于此。盡 管其詬病甚多，但從制度層面上看，考試選拔官員仍然是至今最為科學、合理的一 項制度安排。因此，本文擬通過對中國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和官員選拔制度的回溯， 梳理中國社會發展的深層根源和基礎，以期對當前的人力資源公共部門提供有益的 參考。
鑒于中國人力資源向人力資本轉化率及人力資本總體收益水平偏低的實際，本 文擬就人力資本理論視角下的人力資源開發實踐進行梳理和總結，并針對其發展脈 絡和理論框架中的幾個問題進行剖析，從而對公共人力資源部門的職能和使命提出 意見和建議，以期對當前人力資源開發實踐活動能有所裨益。我們希望通過研究以 人力資本為目的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對經濟發展的影響，找出并通過實證驗證其相 關關系，力求建立人力資源向人力資本轉化的模型，驗證人力資源向人力資本轉化 過程中人力資源開發的諸多途徑和方式的效應及效率。本文擬通過文獻研究、規范 研究、實證研究相結合的研究方法，力求找出從人力資源到人力資本過程中人力資 源開發的作用機制，發現并驗證人力資源資本化中的主要矛盾，找出解決人力資本 轉化率低，人力資本收益不足、不均衡的方法，并提出有針對性的政策意見和建議。
1.2國內外研究文獻綜述
1.2.1人力資源開發和人力資本思想的萌芽（古典經濟學家對勞動價值的研究）
（1） 柏拉圖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最早的人力資本思想可以追溯到古希臘思想家柏拉圖的著作，他在著名的 《理想國》中論述了教育和培訓的在經濟上的作用。兒童時期的游戲被他賦予 了培養遵守法律精神的重任，國家的秩序有賴于從兒童時期開始的人力資源開發 所形成的良好習慣，當政者的使命是“教育和培養”。1
（2） 亞里士多德的教育思想及其對人力資本理論的影響 亞里士多德論述了知識對獲取財富的重要作用，認為“在我們述及的所有
保全政體的措施中，最重要的一條是依照政體的宗旨對公民實施教育”從獨創 的視角說明了教育的重要作用，據此，也就可以稱之為人力資本理論的最初源 泉之一。他在評論費勒亞斯[ Phaleas of Chalcedon,略長于柏拉圖的立法家。盡管亞里士多德出于個人的立場可能對費勒亞斯的觀 點存有疑慮，但從現代社會的角度來看，費勒亞斯無疑是西方世界最早提出平等財產和教育權利的先賢， 值得我們后人所敬仰，可惜由于條件的限制，未能找到其個人作品，只能從亞里士多德的作品中，窺其 一斑。]的觀點時說，“需要平均的并非財富而是人類的欲 望，如果法律不對人們提供足夠的教育，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也許費勒 亞斯會回答說，這正是我的意思。在他看來，在城邦中不僅應實行財產均等， 而且還應當實現教育均等。但他應當告訴我們，他的教育究竟是有什么樣的， 如果這種教育容易讓人們變得貪婪，或者野心勃勃，或兩者兼而有之，那么即 使人們受到的是同樣的教育，那也并無任何好處”2提醒我們教育的目的和方向 對于人們的影響。
（3）魁奈的人口理論和人本思想 重農主義的代表人物魁奈認為“構成國家強大的因素是人…在增加產品的生 產和消費方面，人們本身就成為自己財富的第一個創造性因素。”“人口的增長首 先取決于財富的增加，只有在財富的協助之下，人們才能夠繁殖起來，并增加財富， 因此應當注意的不是人口的增加，而是財富的增加，因為只有當人們勞動的成效得 到保證的時候，人們才真正是有益的”3
（4） 威廉•配第對人力資本理論的貢獻
英國古典經濟學的創始人威廉•配第最先在《賦稅論》提出和論證了勞動 創造價值，人類勞動是價值的源泉和尺度，商品的價值量依存于勞動生產率的 觀點，奠定了勞動價值論的基礎。由于他在1676年的《政治算術》中把作戰中軍 隊、武器和其他軍械的損失與人類生命的損失進行了比較，一般被認為是首次嚴肅 地運用了人力資本的概念4，這也意味著人力資本理論的正式出現。他認為由于人的 素質不同，所以才使勞動能力有所不同。
（5） 亞當•斯密的人力資本思想
普遍認為，第一個將人力視為資本的經濟學家是經濟學鼻祖亞當•斯密。 他在《國富論》中認為“資本的利潤只是特種勞動工資的別名，換言之，不外是監 督指揮這種勞動的工資。但利潤與工資截然不同，它們受著兩個完全不同的原則的 支配，而且資本的利潤同所謂監督指揮這種勞動的數量、強度與技巧不成比例。利 潤完全受所投資本的價值的支配，利潤的多少與資本的大小恰成比例。”我們可以 看出，斯密所說的資本，與我們的現在通行的人力資本的概念更加接近。而在傳統 西方經濟學中通行的所謂資本的概念與此相比無疑有一定的差距，這也許就是當時 的人們沒有領會到人力資本概念的作用，而以訛傳訛或出于一定的需要有意誤解吧。 從上面斯密的論述我們可以看到，他對人在生產中的主體地位和勞動創造價值是不 持異議的。其將勞動與資本區分開來，并將勞動技能作為資本的組成部分，分析勞 動所得—工資與資本所得——利潤的異同的做法，無疑是我們今天人力資本理論分 析的慣常做法。盡管他在后面所舉的例子，常常為人所詬病[如薩伊就在其《政治經濟學概論》腳注中給予了批評（參見薩伊著，陳福生、陳振驊譯，政治經濟學概論， 商務印書館，1997，400-401.）]，但對其理論架構并無 大礙。斯密提出，“只有勞動才是價值的普遍尺度和正確尺度” 肯定了勞動創造 價值以及勞動在資源中的特殊地位，認為“ 如果某種勞動需要非凡的技巧和智能, 那末為尊重具有這種技能的人, 對于他的生產物自然要給予較高的價值, 即超過他 勞動時間應得的價值。這種技能的獲得, 常須經過多年苦練, 對有技能的人的生產 物給予較高的價值, 只不過是對獲得技能所需費去的勞動與時間, 給以合理的報 酬。”他認為，“勞動工資，因業務學習有難易、學費有多寡而不相同。” “勞動 的工資，因勞動者所須負擔的責任的大小而不相同。”“各種職業的勞動工資，隨 取得資格可能性的大小而不相同。”從上面的論述，我們可以發現斯密明確了勞動 需要技能、勞動技巧的掌握程度制約人的勞動能力，而獲得技能需要成本，熟 練的勞動技巧需要適宜的培訓才能獲得，這一切也會像其他資本一樣預期獲得 一定的收入，其中由于對獲得技能成本的補償和將其看作資本后的合理利潤使 得掌握技巧的勞動者的所得要高于一般水平，這無疑是人力資本投資理論的萌 芽和先導[值得注意的是，研究這方面問題的首創者未必是斯密。早于斯密的理查德•坎蒂隆（Richard Cantillon）在 其《商業性質概論》一書中就曾論述了對技能學習的成本進行補償的緣由（參見理查德•坎蒂隆著，余永定、 徐壽冠譯，商業性質概論，商務印書館， 1986， 10-11），但據此認為坎蒂隆才是人力資本投資思想的首創也許 還是有點牽強。]。斯密認為，固定資本包括“社會上一切人民學到的有用才能。學習 一種才能，須受教育，須進學校，須做學徒，所費不少。這樣費去的資本，好 象已經實現并且固定在學習者的身上。這些才能，對于他個人自然是財產的一 部分，對于他所屬的社會，也是財產的一部分。工人增進的熟練程度，可和便 利勞動、節省勞動的機器和工其同樣看作是社會上的固定資本。學習的時候， 固然要花一筆費用，但這種費用，可以得到償還，兼取利潤。5”
李嘉圖的對斯密的勞動價值觀和人力資本思想進行補充和發展，他認為， “影響商品價值的不僅是直接投在商品上的勞動，而且還有投在協助這種勞動 的器具、工具和工場建筑上的勞動”6。在這里他將勞動首次還分成為直接勞動 和間接勞動，并對其作用和影響進行了詳細分析。
（6）穆勒的人力資本思想和財富觀 穆勒也繼承和發展了斯密的勞動價值觀和人力資本思想，他認為 “社會的 技術教育或工業教育…為的是學習者可以獲得與其勞動價值相等或超過其勞動 價值的報酬，并使所雇用的教師的勞動得到適當的報酬。”由于大多數人缺乏 完全培訓的機會造成掌握這部分人力資本的人會獲得高得多的工資。他還認為， 當我們考慮對整個國家和整個世界的影響時，“就必須把思想看作是社會生產 勞動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必須把從事這種勞動和酬報這種勞動的社會資源看作 是社會支出中具有重大生產意義的部分。”這一點恰恰是我們當前所忽略的。 穆勒認為所有對人有用而大自然又不是無償提供的東西都是財富，強調“手藝 人的技能、精力和堅韌不拔精神，完全可以象他們使用的工具和器械那樣，看 作是國家財富的一部分。 7”因此我們可以據此認為，民族精神、社會文化和適 宜的組織氛圍也是國家財富，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及其產生的人力資本將會帶來 更大的國民財富。
(7)薩伊的人力資本思想
法國經濟學家薩伊的以受到馬克思的批評而聞名于世，但他也是提出人力 資本思想萌芽的經濟學家之一。他認為，“人不是一生下來就有足夠的身長和足 夠的力氣來搞甚至最簡單的勞動。他要到大約十五歲或二十歲才取得這種能力，因 此可以把他看作一項資本，這項資本由每年用以教養他的款項累積形成。”于是， “當任何職業所需要的技巧，只通過長時間和代價很高的訓練才能得到的時候，這 種訓練每年必須支付一定費用，而這些費用的總和構成累積資本。這樣，它的報酬， 不但包括勞動的工資，而且包括在訓練時所墊付的資本的利息。”這也就是我們現 在所說的人力資本收益，由于存在風險(無法收回，人亡則全部損失)，薩伊認為 其應高于通常利息率。對于人力資本投資，薩伊認為產品往往是技能的產物，而“獲 得一種技能，總須先作一番鉆研，而從事鉆研就非預付資本不可。”并列舉了醫生、 律師和公務員作為例證對人力資本投資的形式就行了具體說明。薩伊批評斯密和其 他英國作家沒有注意到“資本的利潤與使用資本的勞動的利潤”的區別, 認為他們 “把明顯地屬于勞動的利潤的許多項目,放在資本或他們叫做本錢的利潤這個總項 目下”。薩伊認為, 他稱之為“冒險家”的企業家的人力資本應包括，“必須有敏 慎廉正名譽，并必須能夠通過他和別人的關系借到自己可能沒擁有的資本”；“需 要兼有那些往往不可得兼的品質和技能, 即判斷力、堅毅、常識和專業知識”。對 于那些不具備這些品質與技能的人，事業就不成功，即使具備以上全部的品質與技 能，也還有失敗的機會，面臨一定程度的風險8。可以看出，薩伊關于人力資本的概 念以及人力投資的思想較之斯密又明顯前進了一步。
從早期的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源開發思想中，我們可以發現，先賢們對人在 經濟活動中作用的預見能力讓人折服，這也為后來的西方工業革命開啟了成功 之門。而工業革命帶來的西方世界的跨越式發展，又大大地促進了人本理論研 究的進步。于是，伴隨著世界經濟的發展和對兩次爭奪自然資源世界大戰的反 思，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源理論就呼之欲出了。
1.2.2人力資本概念的提出與理論的形成
隨著二戰之后現代社會的迅速發展，經濟增長呈現出傳統經濟理論所難以 解釋的復雜態勢，與此相對應的經濟增長成果的分配往往難以按照戰前的理論 和規制來推行，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在影響經濟發展的諸要素中，人力因素的 作用越來越重要，已經不能將其看作是被動的、次要的雇傭受制于資本的普通 生產要素，掌握知識的重要性要遠遠大于掌握其他的資源或資本，因此，人力 資本理論就成為了解釋現代經濟發展軌跡和脈絡，劃分經濟發展成果的有力依 據。
一般認為，西奧多?W?舒爾茨在I960年美國經濟學年會上系統闡述人力 資本理論的演說是人力資本理論的開端。當然，在此之前，費雪早在1906年就 發表的《資本的性質與收入》9一文，首次提出人力資本的概念，并將其納入經 濟分析的理論框架中，但在當時反應平平。與舒爾茨同時代及以后對人力資本 理論作出突出貢獻的主要有貝克爾、明賽爾等，他們從不同的角度對人力資本 進行了闡述。
(1)舒爾茨的人力資本理論 舒爾茨對人力資本的最大貢獻在于他第一次系統提出了人力資本理論，并 沖破重重阻力使其成為經濟學一門新的分支，因此，舒爾茨有“人力資本之父” 之稱。
舒爾茨認為“財富來源于人們獲取的能力，這就是人力資本”，提出人力資本 是農業增長的主要源泉。他對比了二戰后的歐洲和一些窮國不同發展狀況，認為“對 窮國的經濟援助遠不如戰后對西歐國家的經濟援助有效”的原因就在于，人們 沒有考慮到戰爭殘存的人力資本及其在生產中的重要作用，在依據片面的資本觀 念、不進行人力資本投資的情況下，窮國的發展潛力要明顯低于人們通常的判斷。 他提出，“經濟學家尋求發現報酬遞增的努力并非徒勞。這導致了知識的進步，而 知識的進步又帶來收入的增長。同樣正確的是，每一次進步，作為一個過程，最終 還是受制于報酬遞減，這意味著不存在為人已知的、獨特而持久的收入增長過程。10” 舒爾茨非常注重實證的分析方法，在大量數據和事例的支持下，舒爾茨的人 力資本理論將資本分為人力資本和非人力資本兩種形式，認為經濟增長的主要來源 是人力資本儲量的增長，“專業化、人力資本和經濟現代化是相伴相隨的”，“我 們的經濟系統最突出特點就是人力資本的增長。沒有它，除了那些從財產中獲得收 入的人 ，就只有艱苦的體力勞動和貧窮。”“雖然很多窮國都把增加可再生品作為 經濟增長頭等重要的事情，其實它們付出努力和資本來提高勞動者素質而獲得的經 濟增長效果明顯優于增加各種可再生品積累所得到的結果。”根據舒爾茨的理論， 人力資本與各個生產要素之間發揮著互相替代和補充的作用，人力資本投資與非 人力資本投資的收益率之間存在相互關系。他這樣說，“用于提高生產技術水平 的人力物力…以經濟增長的標準來衡量的話，這些人力物力的回報率是很高的。” “一國在某一給定時期的人力資本是分析該國生產可能性的重要經濟事實。這種人 力資本‘稟賦'的生產力價值很大程度之取決于它的構成，而這種構成與其提供服 務的市場機會有關。在這種情況下，人力資本的異質性是很重要的。在勞動經濟學 中，對于一般性人力資本和特定企業工人的人力資本的區分是有益的分析。專業人 力資本這一概念包括了與報酬遞增現象有關的諸多形式的人力資本。”
舒爾茨認為人力資本投資包括：醫療和保健；在職人員培訓，包括舊式學徒制； 初等、中等和高等教育；為成年人組織的非職業教育；個人或家庭的就業遷移。人 力資本投資的變化是減少收入不平等的基本因素。他還認為，研究開發投資和基 礎教育是能在人的生命周期中產生遞增報酬的人力資本投資。舒爾茨提出以下四個 主要觀點：“第一，在許多高收入國家，工資和薪金收入者已經因其對自身人力資 本的巨大投資而成了資本家。” “第二，古典經濟學的核心是假定李嘉圖租金在個 人收入中占支配性地位，但現實卻與此相反：在高收入國家中，土地所有者的經濟 地位以及與此相聯系的社會和政治地位卻越來越下降了。”第三，“功能性收入分 配制度的變化在減少個人收入分配不公平的過程中越來越發揮著主要的作用。”“第 四，高收入國家中生產農產品的勞動力數量被大地下降了。”11因此，舒爾茨提出九 項人力資本政策主張：“避免在稅收政策上歧視人力資本；避免人力資本閑置及退 化；消除職業選擇上的障礙和干擾；改革賦稅法、銀行法以及改變銀行的習慣做法， 完善人力資本市場；政府應承擔涉及人力資本遷移的人力資本投資費用；解決低收 入者的人力資本投資；認識人力資本投資不足的現狀；對人力資本進行公共投資是 減少收入分配不平等的行之有效且效率很高的措施；幫助發展中國家的進行人力投 資以取得經濟增長。12
（2）貝克爾的人力資本理論
貝克爾對舒爾茨的人力資本理論進行了完善和補充，彌補了舒爾茨僅僅分 析教育對經濟增長的宏觀作用的理論缺憾，認為人力資本是“通過增加人的資 源影響未來貨幣與心理收入的活動”。人力資本投資包括“正規學校教育、在職 培訓、醫療保健、遷移，以及收集價格與收入的信息等多種形式。”他指出“學習 是一種在形式上與教育，在職培訓，或其他所承認的投資沒有什么不同的人力資本 投資”。人力資本最有利的證據就是，“受過更多教育與具有更高技術的人總是比其 他人的收入多。”貝克爾告訴我們，決定人類前途的并不是空間、土地、自然資源， 而是人的智慧與能力。二戰以后發達國家經濟得以持續、較快發的根本原因是人力 資本狀況的改善。因此，對于發展中國家而言，發展經濟的關鍵是改善貧困人口 的狀況，而改善貧困人口的決定性因素是人口質量的改善和知識的增進。
貝克爾將在職培訓分為一般培訓和培訓，并指出了兩者之間的不同。他認為“承 擔一般培訓的費用并從中得到好處的是受培訓者，而不是企業。”他以軍隊為例，說 明組織對員工的一般培訓對組織自身績效造成流失。貝克爾提出，在一定的情況下， 無論員工是否會被“挖走”，企業都要承擔“資本損失”，但企業可以把培訓費用專 家給受培訓者，這樣企業就有了進行在職培訓的刺激。貝克爾將完全特殊培訓定義 為“把受培訓者用于其他企業時對生產率沒有影響的培訓”，認為在這種情況下，企 業必須支付培訓費用。受過特殊培訓的員工與沒有受過培訓或受過一般培訓的員工 相比更不愿意離職，企業也不愿意解雇他們。
貝克爾認為，“唯一決定人力資本投資量的最重要因素可能是這種投資的有利性 和投資率”13，也就是說，只有人力資本投資的預期收益的現值不少于其支出的現值 時，人們才會進行人力資本投資。他針對人們往往將投資量和總收入混為一談的情 況，對人力資本投資的支出和收入、年齡-收入曲線、收益率計算方式及企業、員工 等人力資本投資主體的決策行為等問題，以收入，成本與收益率之間的關系為主線 進行了系統分析，取得了一些開創性研究成果。同時，他對家庭在人力資本形成過 程中的所處的位置和所起的作用進行了系統的理論分析和實證研究。他從人力資本 理論出發，把家庭作為一個基本生產單位，將家庭中的子女視為“耐用消費品”，運 用成本-效應分析的方法，分析婚姻的形成、家庭內的勞動分工，生育子女、并對其 進行人力資本投資等決策行為，提出了基于行為（效用）最大化的有關家庭生育子 女數量、質量及其相互關系的理論解析，以此解釋西方社會中婦女生育率下降、家 庭小型化等人口社會現象的經濟原因14。盡管貝克爾的一些結論往往為人所詬病，但 其理論拓荒的意義則不容小覷。
貝克爾對人力資本的貢獻在于他將人力資本理論引入微觀領域，運用經濟數學 的方法對人力資本與個人收入分配的關系進行了深入、細致的分析，將一些表面上 與經濟學無關的現象與經濟學聯系起來，極大地豐富了經濟學的研究領域和范疇。 這種研究方法始終貫穿于貝克爾經濟學研究之中，這是貝克爾對經濟學發展做出的 突出貢獻。
（3）雅各布•明賽爾的人力資本理論15
雅各布•明賽爾是第一位使用簡單而易于操作的經濟學模型來系統闡釋和解釋 勞動力市場行為的經濟學家，有力推動了現代經濟學研究體系和專業風格的形成。 他運用人力資本理論分析收入差距與人力資本之間的關系，將個人收入差別歸因 于接受正規教育、在職培訓和工作中經驗積累形成的人力資本差別，并把受教育年 限作為衡量人力資本投資的最重要標準，建立了說明人力資本投資與個人收入之間 關系的人力資本收益率模型，該模型用參加培訓（或受教育）的年數表示人力投資 量，因而進行人力投資便意味著掙得的遲延。在均衡的條件下，將要求具有不同人 力投資量的個人的終生掙得流的貼現值均相等，因此，人力投資量越大的人其年收 入便越高，這種掙得上的不均等顯然是對于人力資本投資在收益上的補償。這一模 型為將個人收入分配問題置入人力資本的理論框架奠定了基礎。明塞爾率先使用教 育年數與工作經驗年限作為變量來表示學校教育投資與學校教育以后的投資諸如在 職培訓形成被稱為人力資本掙得函數的多元函數，用以反映隨著年齡變化年收入移 動的軌跡，以便對教育投資收益率、職業培訓收益率以及凈投資期等等進行求解和 估計，這對于更全面系統地考察人力投資與收入分配之間的內在聯系具有重要理論 與經驗分析意義。明塞爾在考察在職培訓對終生收入模式的影響時，提出了“追趕” 時期的概念。這一分析模型對于具有同樣學校教育程度但是在職培訓量不同的個人 同期組群顯示了良好的經驗預測能力，它表明單個人之間的掙得方差在達到“追趕 點”以前將遞減，隨后將轉而上升，從而擴展了掙得函數的解釋力
同時，他運用人力資本理論研究勞動力供給問題，將其應用于勞動市場行為與 家庭決策之中。他區分了工資增長的收入效應和替代效應，并將之應用于勞動力供 給變動的研究，把家庭中的勞動投入與勞工市場上的勞動供給行為納入同一研究范 式。將勞動供給理論歸入家庭決策，證明了對婦女而言，工資增長的替代效應（用勞 動代替閑暇）大于收入效應（收入增加，增加閑暇減少勞動），因此，婦女參工率提高。 他提出，男性與女性工資差別不是由于性別歧視，而是由于婦女在生育期間工作中 斷，由工作經驗積累減少而引起的人力資本增加慢于男性。
1.2.3我國人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與經濟發展相關研究
20世紀80年代以來，隨著中國的對外開放的不斷深入，基于人力資源、人力資 本和人力資源開發的研究，在中國逐漸興盛起來。如，李建民對人力資本理論及研 究模型、方向都進行了詳細的介紹；李忠民進行了人力資本形成的均衡分析和博弈 分析以及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的契約均衡分析, 還設計了以人力資本為基礎的經濟 發展模型;沈利生、朱運法以經濟增長理論和人力資本形成理論為基礎, 從國民經濟 宏觀運行的角度對人力資本開發和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進行定量分析, 認為人力資 源的開發和人力資本的形成是實現經濟增長的一個極為重要的因素；王金營運用柯 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對我國改革開放20多年時間里人力資本存量（勞動力平均受教 育年限與勞動力數量的乘積） 增長對經濟增長的直接貢獻率和間接貢獻率進行估計, 結果分別為9.99%和6.7%；沈坤榮從傳統經濟增長理論出發,介紹了人力資本對經濟 增長的影響, 尤其是專業化的人力資本積累對經濟長期增長的決定性作用。盡管這 些學者的觀點未必得到主流經濟學家的認可，但這些探索性的工作為人力資本理論 進一步發展大下了較為堅實的基礎。近年來，人力資本理論研究呈現百家爭鳴之勢， 研究領域不斷拓寬、研究方法不斷創新，基本建立起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人力資本及 人力資源研究體系框架。
（1） 人力資本現狀研究。周其仁（1996）16，劉迎秋（1997）17，余雁剛（1999）18，曹嘉 暉、王嘉（2004）19，宋曉梅、張雷聲（2007）20，洪聯英、 韓峰、唐寅（2016）21 分別對中國人力資本現狀及其形成原因進行了深入研究，從制度層面等方面提出了 相應的應對措施。
（2） 人力資本產權研究。張維迎從企業產權角度（1995）22 ，李建民人力資本所 有權的角度(1997)23，黃乾(2000)24人力資本的交易性和合約性方面對人力資本產權 進行了界定。周其仁(1996)認為人力資本具有一種獨一無二的所有權，它天然歸屬 個人，它的所有權限于體現它的人。李建民(1999)25則認為人力資本“承載所有者” 與其所有者是不同的，它的所有權可以是多元化的。另一方面，人力資本產權權利 一旦受損，其資產可以立刻貶值或蕩然無存。當人力資本產權中的一部分被限制或 刪除時，產權的主人可以將相應的人力資產“關閉”起來，以至于這種資產似乎從 來就不存在(周其仁， 1996)。張維迎(1996) 26、方竹蘭(1997) 27分別就相關問題 進行了質疑、闡述和解釋。熊會兵、鄧新明、肖文韜28(2007)據此修正了 MRW 模型,分析了“兩類”人力資本對中國經濟增長的影響。
(3)人力資本與經濟增長。李建民(1999)，楊建芳、龔六堂、張慶華(2006) 29，王小魯, 樊綱, 劉鵬(2009)30等國內大部分研究者都從介紹新經濟增長模型入 手，或者是引用國內外的一些實證資料來論證人力資本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鈔小 靜, 沈坤榮31(2014)等則通過將二元經濟結構特征引入跨期模型等方式來揭示經濟 增長的內在機理。
(4)人力資本與經濟轉型問題。湯向俊(2006)32，代謙、別朝霞( 2006)33， 陳浩(2007)34，中國經濟增長前沿課題組, 張平, 劉霞輝等(2015)35等學者從不 同的視角深入探討了人力資本、人力資本結構與產業結構升級關系，嚴善平(2007) 36則通過實證論證對農民工的就業和工資歧視的經濟影響。
(5)人力資本與個人收入分配問題。國內有不少這個方面的研究文獻。蘇東斌 (2000)37，王春超, 葉琴(2014)38等學者分析了國內現有的分配制度的優缺點、知 識經濟下人力資本的收入分配和人力資本與反貧困的關系等問題。
(6)人力資本實證研究。余長林(2006)39，張艷華、劉力(2006)40，才國 偉, 劉劍雄(2014) 41，陳維濤, 王永進, 李坤望(2014)42等根據國內外經濟指標 聚焦實際問題分析了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影響。
(7)人力資本分層研究。劉洪濤、顧力(2006)43，謝玉科、黃偉(2006)44從 不同側面分析了軍事人力資本及產權權能；劉林平、張春泥(2007) 45，諶新民、 林雋宇(2009) 46,程名望，蓋慶恩,Yanhong (20 1 6 ) 47等學者則關注農民工、企業 轉移就業人員、農戶的人力資本收益和回報。
(8)區域人力資本研究。李亞玲、汪戎(2006)48，金相郁、段浩(2007)49, 李忠民、張子珍(2007)50,黃玖立、冼國明(2009)51,王鳳榮, 苗妙(2015)52等學 者對人力資本與區域經濟發展的關系進行實證研究,對通過改善人力資本分布結構 推動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等提出了政策建議。
(9)人力資本與人力資源開發。何景熙(2002)53，趙江林(2004)54，蕭鳴 政、饒偉國(2006)55，張超(2007)56，馮曉玲、趙放(2009)57，李燕萍, 劉宗 華（2015）58等從不同的視角通過分析人力資本理論及其與人力資源開發的關系,提 出經濟發展的對策建議，但總體上看，在研究人力資本與人力資源開發的關系上， 我國研究還有所欠缺，沒有發現可以為社會各界所普遍接受的具有理論建構層面上 的研究成果。
從我國當代浩如煙海的人力資本研究文獻中，我們可以發現，中國的人力資源 開發理論存在著一些誤區，如理論建構不清晰，缺乏可以被各方普遍接受的理論框 架，人力資源諸方面之間缺乏整體上的協調性等。這也造成了我國人力資源開發過 程中目的與方法的常常脫節，有時有緣木求魚之感；人力資源開發投入不均衡，馬 太效應在一些領域比較明顯；人力資本浪費現象也比較嚴重，人力資源向人力資本 的轉化率和人力資本的收益率偏低等。這其中，人力資本與經濟的關系一直是大多 數研究的理論主線。本人比較認可的是從人力資本的知識效應和外部效應來分析其 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機制。一般認為，人力資本的知識效應包括知識進步的需求效 應、收入效應及替代效應三個方面。知識進步的需求效應是指在經濟發展中有用的 新知識要求新形式的物質資本，或者是要求新的勞動技能，甚至這兩者都十分需要。 人力資本投資的知識收入效應是指受過教育、培訓具有更多知識與能力的人會具有 更高的生產力，因為他們具有更高的分辨力，能隨時隨地抓住投資獲利的機會。人 力資本的知識替代效應首先表現在我們能夠通過知識的進步來增加資源，人力資本 在各種要素間相比較，其補充和替代作用已經變得越來越重要了。正是知識的替代 效應，可以克服經濟發展中自然資源、物質資本與“原生勞動”之不足，保持經濟 的可持續發展。知識的替代效應還表現在人力資本可以產生遞增的收益，消除了物 質資本等要素邊際收益遞減對經濟長期增長的不利影響。
正如羅伯特•盧卡斯所說59,人們的人力資本大致分為兩種：脫離生產、通過學 校教育而獲得的是一般性的知識，這些知識形成的人力資本能產生內部效應，即對 投資者本身的生產率的產生貢獻；而通過“干中學”獲得的是專業化知識，這些知 識形成的人力資本能產生溢出效應，即對投資者以外的要素的生產率的產生貢獻。 溢出效應的提出，讓人們認識到，平均技能水平或人力資本水平可以在人們之間傳 遞，人力資本投資不僅能提高自身的生產率，還增加了勞動力和物質資本的生產率， 并生產中產生遞增收益。人力資本的溢出效應說明經濟增長是人力資本不斷積累的 結果，而人力資本的積累是經濟增長的原動力。回溯從人力資源到人力資本過程中， 普遍采用的人力資源開發方法和技術手段，是不是有點南轅北轍的感覺？大量的時 間、精力浪費在一些一般知識的傳授和灌輸上，而對于獨創性的、在“干中學”中 所產生的帶有明顯個體色彩的人力資本明顯重視不足，這也是我們在進行人力資源 開發過程只重形式、不重結果，只重表面、不重內涵所產生的惡果，這也是我國人 力資本利用率低下的癥結所在。而人力資本利用率的差距恰恰是我們同發達國家經 濟差距的源泉所在，因此，將人力資源開發納入人力資本建設的視角中來，堅持人 力資源開發的針對性、目的性和獨特性是下一步人力資源、人力資本發展的關鍵， 也是能否實現國家經濟持續發展的關鍵。
檢視中國燦爛的古代文明，盡管由于中西方的思維差異，古代中國沒有提出系 統的社會發展、經濟建設，特別是人力資本方面的系統理論，但立足于實踐的古人 在技術約束下，曾經將資源利用效率發揮到了近乎完美的境界，維系了幅員廣闊、 人口眾多的龐大帝國的順暢運轉。他們在通訊手段落后，信息傳播成本高昂的情況 下、在低的成本的約束下，通過卓有成效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形成了遠遠高于同 時代民族的龐大的人力資本。盡管由于腐敗、災荒、騷亂和異族的入侵，近代中國 落伍了，具有五千年歷史的中華民族的精神遺產絕不是我們發展的包袱，這是我們 未來實現民族復興的強大武器，也是中國人力資源開發的基礎和根源所在。
1.3研究內容與研究方法
1.3.1主要研究目的 中國作為一個人力資源大國，但遠不是一個人力資本強國，中國同西方經濟上 的差距從根本上可以從人力資源向人力資本轉化過程中找到原因。希望通過本文的 研究，力求梳理出人力資源開發對經濟發展的影響軌跡和運行機制，找出提高人力 資本轉化率和收益率的方向及路徑，增強人力資源開發的針對性和前瞻性；希望通 過理論分析和實證研究，找出軍轉干部的人力資本困境，提出改善他們處境的政策 建議；通過對區域人力資本發展的實證和比較研究，找出影響個體層面經濟處境的 改善，推動社會進步，實現區域經濟發展、產業結構升級的基本路徑，以達到通過 改善微觀層面推動宏觀進步，以保障微觀層面的穩定、維持宏觀層面的平穩健康發 展，避免經濟發展大起大落，實現個體、組織和社會的全面、協調發展。
鑒于中國人力資源開發過程中存在的整體理論建構不明確、演化路徑不清晰、 人力資源開發諸方面缺乏必要的協調性的實際，針對人力資本研究過程比較常見的 采用人力資源開發某一方面替代人力資本的研究方式中存在邏輯缺陷，本文首先采 用歷史研究的方法，歸納人力資源開發和人力資本理論的發展脈絡，梳理中國人力 資源開發和公務人員任用制度的發展軌跡；其次探討了社會發展的因素以及西方世 界繁榮的根源；第三采用規范分析的研究方法探索人力資本、人力資源開發與經濟 增長的內在聯系，力爭建構人力資本視角下的人力資源開發理論框架，從人力資本 視角下人力資源開發理論建構入手，尋找人力資本、人力資源開發與經濟發展的相 互關系，以期豐富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源開發理論，為經濟可持續發展提供理論支持。
本文的研究軌跡是首先回顧中國人力資源開發發展演進過程，梳理中國社會發 展的深層根源和基礎，從中找出人力資源開發與經濟社會發展之間的互動軌跡，力 求發現影響經濟和社會發展的一般性規律，然后采用實證分析的方法從不同的層面 加以驗證，以期對當前的人力資源公共部門提供有益的參考，為整體經濟社會、區 域經濟和特定群體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提供有益的支持和幫助。
1.3.2解決的主要問題
(1)系統梳理人力資源開發的歷史發展脈絡，官員選拔機制的歷史演變，探索從 人力資源到人力資本的實現路徑，探討人力資源開發的途徑及影響。
(2)采用規范分析的研究方法建構人力資本視角下的人力資源開發理論框架，實 證分析的方法分析人力資本視角下相關社會階層的現狀及人力資源開發路徑，定性 和定量分析人力資源開發對人力資本的影響及其對社會發展，特別是經濟增長的作 用，并剖析其運行機制。
(3)從社會分層的角度，分析新形勢下以軍轉干部為代表的人力資源開發現狀、 人力資本運行狀況及其再生產過程。
(4)從區域發展和產業發展的角度，采用定性和定量分析相結合的方法研究人力 資本視角下的人力資源開發與經濟發展，分析人力資源開發對區域和產業人力資本 的影響，以及其對區域和產業發展所起做作用。
(5)根據上述分析結果，針對人力資源開發過程中出現的與人力資本發展和經濟 社會進步不相適應的問題和現狀，提出具有針對性地政策意見和建議。
1.4主要創新點
(1)研究視角獨特，屬于人力資本研究、人力資源開發研究和經濟發展研究之間 的交叉領域，鮮有涉及，具有一定的理論創新性。
(2)綜合運用規范分析和實證分析的方法，有助于規范研究和實證研究的融合發 展。
(3)研究手段多樣，既有回歸分析，也有比較分析；既有文獻研究，也有實際調 查研究；既有邏輯論理，也有數據支撐，提高了研究的質量和可信度。
(4)綜合運用經濟學、管理學、心理學、社會學、歷史學等多學科理論知識，進 行跨學科研究，可以擴大經濟學科的研究領域和范圍。
1.5本 章小結
從目前可以找到的文獻來看，對中國經濟的研究，大都采用西方式的研究思路 (嚴格地講，馬克思的分析方法也是西方研究方法的一種)，眾多學者通過艱苦的 研究，對中國經濟發展給予了見仁見智的分析、總結和預測，對中國近三十年的高 速發展給予了理論支持和實踐指導。特別是業界對人力資本的研究，其研究廣度和 深度幾乎達到了全覆蓋的程度，很難發現研究的冷門和死角。但在這些浩如煙海的 研究文獻中，我們可以發現，多數的研究的假設前提完全按照西方人的思維定式分 析中國的情況，常見的預設前提是將中國與西方的差異等同于中國落后于西方的原 因；選取一定的指標，按圖索驥從西方的發展路徑坐標上找尋中國發展的定位和路 徑。有人基于目前中國的“發展中國家、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國家定位，對中國曾 經遠遠發達于西方社會的事實無法認同，甚至以為是夸大吹噓之辭大加嘲諷和鞭撻。 如果我們采取這樣的研究方法，很難發現中國社會真正的深層次問題，提出的結論 也很難為中國的社會大眾所接受，在這樣研究范式下產生的理論，如果付諸實踐， 也很難產生正面的效果。
客觀觀察世界上的幾大文明模式，應該說各有千秋，在不同的發展時期，各有 各的可取之處，一種文明統治世界的想法和做法，既不明智也不可行，非常危險。 文明間的激烈沖突，往往會帶來災難性的后果，造成人類文明程度的倒退，只有各 文明之間相互融合，取長補短才會真正推動人類社會的發展。盡管西方社會創造了 科學的研究范式，明顯提升人類探索未知的能力和效率，理論分析和實證研究的方 法遠勝于經驗判斷和求神占卜，但我們也不能排除我們的后人會創造出更加有效的 研究范式，從而將人類的發展推向更高的層級。另外，我們可以發現與數百萬年的 人類歷史相比，有文字記載的數千年歷史人類文明發展歷程也許未必必然具有整體 的代表性，也許人類早期的發展途徑未必符合我們根據科學的方法得到的推斷；與 幾千年農業社會發展歷程相比數百年的工業社會發展歷程，也許顯得太過倉促，無 法給出對各個文明的特征和成效進行整體檢驗的確切結論；與數百年的工業社會發 展相比以知識經濟為特征的當代社會幾十年的發展，未必能夠形成人類發展歷史上 的典型經驗，未必能夠形成通過成熟的發展經驗徹底改變相對落后民族和國家前途 的政策和舉措。因此，我們在運用主流社會科學的研究方式分析中國問題的時候， 也許應注意區別中西方的文化差異和歷史沿革，我們應該明確的是：當理論與實踐 發生沖突的時候，錯誤的一方一定是理論，即使是無可辯駁的真理，也許依然存在 不適用的空間或階段。
當然本文無意否定主流的社會科學研究范式，建立在西方思想基礎上的科學的 研究范式，其有效性早已在西方世界取得的成就所證明，這也是人類目前可以找到 的最佳研究范式。我們關注的是，根據這種研究范式得出的結論，有著嚴格的適用 范圍，需要在一定的條件下才能實現或重現其預期的效果。其原因也許是，多數西 方人研究的預設前提要基于原創者的宗教信仰、風俗習慣、歷史沿革、經濟狀況和 價值觀念，在西方不言自明的事物，未必符合其他地區的實際。但我們也不能因為 某些西方社會理論的不適用，而否定這個理論本身，西方社會科學帶給我們的啟示 是對于科學的研究方法，特別是社會科學的研究方法而言，結論并不重要，研究的 方法和研究的過程更加重要，這樣可以讓許多志同道合者共同推動研究的進程，多 角度驗證研究的結論，共享其研究的成果，這種研究范式較之個人頓悟式的傳統研 究范式要有效的多，這也是近代以來西方社會超越我們的原因之一。本文的初衷是 采用西方研究范式與中國傳統的發展脈絡并重的研究方式，探索基于人類共同價值 觀，以推動人類發展為目的的諸多人力資源開發實踐活動中真正能夠創造社會財富， 形成有效人力資本的諸要素和主要經濟指標之間的對應或相關關系，以期提高未來 實踐的有效性。但基于獲取資料的困難和個人才能的限制，顯然無法達到預期的效 果。本文只能在下文中逐步收緊研究的范圍，從回顧中國人力資源開發的實踐活動， 再到政府的選拔機制的演進，最后就政府體制的中的部分職能提出一些意見和建議。 即使這樣，也許還是無法避免掛一漏萬，貽笑大方的疏漏和錯誤的出現，在盡量做 好力所能及的探索活動的同時，只能寄希望于本文中的研究思路和個別結論能夠博 得方家的關注和指正，產生些許裨益就額手稱慶了。
圖 1. 1 本文的研究脈絡
第二章 人力資源開發與經濟長期發展理論分析
2.1 基本概念辨析
2.1.1經濟發展
經濟發展(Economic Development)概念辨析。在經濟理論的早期研究中，增長與 發展是同一概念，以馬爾薩斯—李嘉圖為代表的古典經濟學家勾勒出經濟增長理論 路徑，但卻被認為與工業革命后部分國家進入高增長行列的事實相矛盾。 20世紀30 —40年代，哈羅德—多馬從凱恩斯理論中投資和產出穩定性問題出發，發展出來一 個動態的、長期的宏觀框架，并提出了保持產出穩定的問題。該問題隨后引起了以 索洛為首的宏觀經濟學家的介入，并形成了所謂新古典增長理論。 20世紀60年代以 后，經濟發展意味著增加國家財富和勞務生產以及提高人均國民生產總值的傳統 理論受到了若干國家現實的挑戰，以拉美為代表的一些國家人均國民生產總值迅 速增長，但其社會政治和經濟結構并未得到相應改善，貧困和收入分配不公正情 況仍十分嚴重。因此，經濟學家把經濟發展同經濟增長區別開來，設計了許多衡 量經濟發展的尺度：如人均收入、文盲率、平均壽命、人均每天蛋白質消耗量、 醫生在千人中占有比例，以及人均能源消耗量等，賦予前者具有更加豐富的內涵。 他們的共識是經濟發展既要關注經濟規模在數量上的擴大，又要重視經濟活動效 率的改進；既涉及物質財富的增加，也涉及社會和經濟制度以及文化的演變，是 一個長期、動態的進化過程。
美國經濟學家金德爾伯格和赫里克認為60：經濟發展的一般定義包括：物質 福利的改善，尤其是對那些收入最低的人們來說；根除民眾的貧困和與此關聯的 文盲、疾病及過早死亡；改變投入與產出的構成，包括把生產的基礎結構從農業 轉向工業活動；以生產性就業普及于勞動適齡人口而不是只及于少數具有特權的人 的方式來組織經濟活動，相應地使有著廣大基礎的集團更多地參與經濟方面和其他 方面的決定，從而增進自己的福利。對于經濟發展和經濟增長的區別，他們認為： 在通常使用中包含的意思和在行文中明確表明的意思是，經濟增長指更多的產出， 而經濟發展則既包括更多的產出，同時也包括產品生產和分配所依賴的技術和體制 安排的變革。經濟增長不僅包括由于擴大投資而獲得的增產，同時還包括由于更高 的生產效率，即單位投入所生產的產品的增加。經濟發展含義則不止這些，它還意 味著產出結構的改變，以及各部門投入分布的改變。
經濟學大辭典61：經濟發展隨著產出的增長而出現的經濟結構，以及一般社會經 濟條件的變化過程。是包括投入結構、產出結構、產業比重、分配狀況、消費模式、 社會福利、文教衛生、群眾參與等等多方面內容在內的經濟進步。一般認為經濟發 展應達到三個目標：(1)增加了生活必需品的數量并擴大生活必需品的分配；(2) 提 高了居民的生活水平；(3)擴大了個人和國家在經濟和社會方面選擇的范圍，經濟發 展與經濟增長是兩個有聯系又相區別的概念。相比之下經濟發展的內容更為廣泛， 它是在經濟增長的基礎上，既包括縮小不平等狀況和消滅絕對貧困，也包括改變社 會結構、公眾觀念和國家制度等多方面內容的過程。一般而言，沒有經濟增長是不 可能有經濟發展的，但有經濟增長并不一定有經濟發展。
從經濟增長到經濟發展不僅是概念的變化，更重要的體現的是人們關注的重點 的轉移。在經濟發展理論下，人們會將更多的精力放在經濟結構的轉化，人力資本 的提升和弱勢群體處境的改善上，帕累托式的改進會成為社會演進的首要選擇，馬 太效應會被社會道義、乃至法律所盡量避免乃至完全摒棄，這正是人類文明程度提 高的重要標志之一。
2.1.2人力資源
人力資源(Human Resource ,簡稱HR)概念辨析。辭海62：人口資源一個國家 或地區范圍內作為一種資源看待的人口總體。屬人口經濟學范疇。有時專指人口的 勞動力資源,即一個國家或地區有勞動能力的人口。其數量與質量受生理、生態環境 等自然因素及經濟、政治、宗教、文化等社會因素的影響。人口資源及其利用狀況， 對社會經濟發展有重要作用。
人力資源是指一定時期內組織中的人所擁有的能夠被企業所用，且對價值創 造起貢獻作用的教育、能力、技能、經驗、體力等的總稱。一般認為，人力資 源的概念最早見于約翰•康芒斯(John R.Commons) 1919年和1921年出版的兩 本著作《產業信譽》63和《產業政府》64中，但人力資源一詞受到廣泛的關注和 重視，應該在人力資本理論誕生之后。 人力資源與物質資源的主要區別在于，人力資源是唯一一種可以創造價值的特 殊資源。人力資源具有主觀能動性和可再生性，在生產實踐中可以通過改變物 質資源的結構或形態及物質資源同人力資源的結合方式產生新的資源，并影響 生產活動的進程、結果和效率，但這種創造資源的能力基于一定的價值判斷和 主觀動機，因此人力資源實現并創造新的價值的過程和結果是不確定的，也是 難以準確預測的。
人力資源同另外兩個常用的名詞人口資源和人才資源相比，其范圍介于兩者之 間。人口資源更多的是考慮數量因素，人力資源和人才資源更多的是考慮數量和質 量的結合，基于人的能力的差異，人口資源的概念在經濟學界的應用也許會越來越 少。而人才資源則隱含有存在非人才資源的預設前提，將部分人力資源排除在人才 資源之外，對于企業和非政府組織來說，這種概念的運用也許是合適的，但對于公 共組織來說，特別是人力資源管理、服務部門來說，這個概念本身帶有歧視的意味， 應謹慎使用。同時，隨著社會的多元化發展，建立為社會所普遍認可的人才劃分標 準的難度越來越大，在不損害弱勢群體利益的情況下，這種標準幾乎無法確立，人 人都是人才的說法也讓人才的定義處于尷尬的地位。因此，在經濟生活中，人力資 源的概念得到了最為廣泛的應用。
2.1.3人力資本
人力資本（Human capital）概念辨析。（辭海）65人力資本一指一種無形資本。 即勞動者通過教育和培訓獲得的能夠創造價值的技能和知識。二指為提高人力資源 的生產率所作的投資。是期待未來有所收益而付出的代價，故又可稱為“對人力資 源的投資”。
新帕爾格雷夫經濟學大辭典66：在經濟中， 人力資本涉及人類作為生產收入 的行為者的生產能力。這是一個古老的概念，但這個術語只是在過去的25年里才在 專業論著中獲得廣泛的使用。在這25年里，把資本理論的一些原理擴展到人在生產 中的作用方面取得了相當大的進展。 作為現在和未來的產出與收入流的源泉，資本 是一個具有價值的存量。人力資本是體現在人身上的技能和生產知識的存量。人力 資本投資的收益或報酬在于提高了一個人的技能和獲利能力，在于提高了市場經濟 和非市場經濟中經濟決策的效率。
經濟學大辭典67：（人力資本）一國在居民的教育與技術上的投資。人力資本的 概念最早是美國發展經濟學家提出。人力資本與其他資本的區別在于，其他資本包 括固定資本、流動資本、無形資本等的回收是快的，例如固定資本通過折舊形式， 無形資本通過攤銷、流動資本則一次性地計人生產成本。人力資本卻不然，其投資 是明顯的，但其收回卻是遙遙無期，原因是用于教育和技術的投資，特別是教育投 資，其收益轉移到其他產品的收益中去，其為國家所創造的效益不是直接的，而是 間接的。正因為如此，人力資本被一些人所忽視。人力資本的發展是美國經濟制度 最突出的特點之一。人力資本的增長，特別是教育投資的增長，是過去和未來經濟 增長的最大動力之一。據某些權威人士的看法，人力資本的收益對美國經濟增長所 作的貢獻比物質的廠房設備要大。根據發展經濟學原理，經濟增長依賴于投資的增 加，投資既依賴于一國的儲蓄水平，也依賴于利用國外的儲蓄。但投資的投向首先 要解決的是一國瓶頸部門，而瓶頸部門中的物質生產領域是顯而易見的，但人力， 特別是高級技術人力的缺乏卻易被忽視，所以投資的產出水平低，但如果注意到人 力資本投資的巨大作用，增加該項投資，其效益就會在較長的時期表現出來。如果 忽視了人力資本投資，在較長時期里經濟增長就會放慢。人力資本的間接效益性以 及產生效益的滯后性是一國忽視該項投資的主要原因。
人力資本普遍的定義是指勞動者受到教育、培訓、實踐經驗、遷移、保健 等方面的投資而獲得的知識和技能的積累。一般認為，人力資本，比物質資本、 貨幣資本具有更大的增值空間，特別是在當今后工業時期和知識經濟初期，人 力資本將有著更大的增值潛力。人力資本相對于物質資本來說，其具有自我投 資、自我升值、自我調整的特性，是一種能夠創造新的資本的“活”的資本， 但這種資本的升值和創造價值的過程受人的主觀動機和價值判斷的影響，存在 一定的不確定性。人力資本理論帶給人們的如下共識：人力資源是一切資源中 最主要的資源，高人力資本所有者帶來的產出明顯高于低人力資本所有者；不 應當把人力資本的再生產僅僅視為一種消費，而應視同為一種投資，這種投資 的經濟效益遠大于物質投資的經濟效益；在經濟增長中，人力資本的作用大于 物質資本的作用，人力資本投資與國民收入成正比，比物質資源增長速度快。 人力資本理論的提出，深化了人們對經濟增長源泉的認識。糾正了曾經廣泛流 行，至今仍在某些不發達地區盛行的盲目崇拜物質資本和貨幣資本的錯誤傾向。 人們發現對于落后地區而言，最缺乏的不是廠房、機器、設備、原材料、土地、 貨幣和其他有價證券等實體資本，最缺乏的是有效的人力資本，先進的機器廠 房沒有有效的管理、沒有熟練的操作、沒有高效營銷，無法創造出與其先進性 相匹配的價值，凸顯了經濟發展的關鍵在于提高人力素質，形成全民學習、終 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的理念。
人力資本理論的另一貢獻在于揭示出了人力資本與實體資本之間的互動關系。 由于人力資本所有權和使用權的多重性和復雜性[ 人力資本的產生需要政府、社會、組織、家庭和個人的綜合作用，其所有權與接受人力資源開發的個體無法 進行分割，但在人力資源開發過程中可能被多次讓渡或部分讓渡使用權。]，人力資本使用效果的不確定性， 使得人力資本的使用者在創造人力資本價值，獲取人力資本收益過程中，必須營造 可以正確激勵人力資本所有者工作動機的適宜氛圍，實現人力資本與實體資本之間 的有效組合，否則，就有可能造成人力資本的急速貶值，嚴重的甚至會蕩然無存， 從而嚴重影響產出的效率。同時，由于人力資本的積累和價值的實現往往只能在相 應的結構性資本支持下，通過制度安排和組織安排來完成，這也就賦予了組織，特 別是公共組織在實現經濟發展中負有人力資本保值升值的責無旁貸的使命和責任， 也可以說，人力資本的保值升值率是衡量一個政府或組織績效的最關鍵指標。 人們研究人力資本，應該與人力資本的兩個效應有關。即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的替 代效應；人力資本積累與物質資本積累補償效應。這兩個效應的核心表現是同樣的 物質條件下，不同的國家、組織和個人的經濟績效大不相同，同樣的財富起點下， 不同的組織和個人積累財富的速度大相徑庭，如果按照傳統西方經濟學的經典解釋， 這些差距難以得到令人信服的解釋。人力資本理論修正了經典經濟學忽略人的能力 的差異，將個人當作沒有區別的研究分子的預設前提，將經濟學的研究同管理學等 社會學科的距離又拉近了一步。
由于人的特殊屬性，人力資本帶有其他資本所沒有的方向性，認同社會主流價 值觀是人力資本產生正的效益的前提，其與主流價值觀的相似比例在一定程度上決 定了人力資本的效率。因此，我們可以將那些不認同社會主流價值觀的人力資本根 據其與主流社會的共識程度分別命名為：反政府的人力資本、反社會的人力資本、 反民族的人力資本、反人類的人力資本，這些與主流價值觀向左的人力資本在一定 的條件下會創造出負的社會價值，可能抵消或破壞其他人力資本所創造的價值，從 而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社會的發展。在腐朽、衰敗的社會中，某些反主流價值觀的人 力資本是先進、革命力量的源泉，是社會新生的基礎。而在正常社會中，最大限度 地追求社會和諧，擴大社會共識的基礎也是經濟發展的重要手段之一。
2.1.4趨勢辨析
辭海上說趨勢是事物發展的動向。既然是動向，就表明還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 或模糊性。是基于現實又超越現實的，對未來遙遠目標持續發展運動的看法或觀點， 其指向帶有一定程度的正面色彩。形象地說，趨勢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將燃未燃 之際或之前的狀態。是衛星云圖上遙遠天際正在或即將形成的風暴眼，是預警雷達 上剛剛發現的微弱信號，是即將臨盆的母親對未來生命的期望，是千百萬人萬眾一 心為了共同目標奮勇向前的決心。其具有以下特征：一是不確定性與確定性的統一。 完全不可能或基本不可能的不能稱之為趨勢，沒有其他選擇或毫無疑問的也不是趨 勢；二是現實性與非現實性的統一。趨勢是以現實為基礎的的對未來的存在一定變 數的看法或觀點，與現實密切相關，但不是現實本身；三是前瞻和回顧的統一。趨 勢既是對未來模糊狀況的描述或期望，也是基于過去事物發展長期規律的總結；四 是可行性與獲取相對困難的統一。基本不可能的當然不能稱之為趨勢，趨勢是未來 可以實現的一種狀態，但這種實現需要主體付出主觀上的努力，甚至是艱辛的努力。
2.1.5人力資源與人力資本概念辨析
既然人力資源和人力資本都是以人為基礎而產生的概念，研究的對象都是 人所具有的腦力和體力，現代人力資源管理理論大多都是以人力資本理論為根 據的；人力資本理論是人力資源管理理論的重點內容和基礎部分；人力資源經 濟活動及其收益的核算是基于人力資本理論進行的；兩者都是在研究人力作為 生產要素在經濟增長和經濟發展中的重要作用時產生的，那么這兩個概念是否 可以合二為一？也許在特定的場合這兩個概念沒有大的區別，但出于各自側重 點的不同，人力資源和人力資本的概念不能合二為一。
首先，人力資本強調的是以某種代價獲得的能力或技能的價值，與人力資 本相對應的這種價值在使用過程中所創造出的新的價值要大于其所對應的價 值，這個新的價值，在扣除必要的成本后足以補償其所付出的代價。投資人力 資本的目的在于通過提高勞動生產率以獲得更大的收益，勞動者應該也可以據
此來獲取相應的勞動報酬和分享經濟利益。而人力資源則強調其作為社會生產 過程中最重要的資源，在社會生產過程中對價值的創造所起的重要貢獻作用。
其次，人力資本的實質是以消耗或讓渡了一定的物質資本為代價，通過投 資形成的以人為載體的特殊資本形式。人力資本從成本收益的角度來研究人在 經濟增長中的作用，它關注的是基于投資成本的投資收益，研究的重點是如何 提高價值增值的速度和幅度。而人力資源則將人作為財富的來源，從投入產出 的角度來研究人對經濟發展的作用，關注的重點是產出問題。
第三，人力資源和人力資本的計量方式不同，人力資本是兼有存量和流量 的復合性概念，而人力資源資源則一般僅僅是存量的概念；人力資本往往用貨 幣作為計量單位，而人力資源則一般使用個體的數量來計量。
可以說，擁有勞動能力的人天然就是人力資源，而人力資源成為人力資本 需要付出必要的代價。人力資源成為人力資本的前提是勞動力獲得充分的自由， 人力資源成為人力資本的途徑是對人力資源進行有效的開發。
2.1.6人力資源開發概念辨析
辭海68：人力資源開發指勞動力的招收、培養、組織、管理、預測等一系列工作 的總稱。其內容主要有：加強企業的全面勞動人事管理，合理有效利用人力，節約 勞動時間，提高勞動生產率，提高職工素質和崗位技能，加強職工繼續教育，完善 就業前培訓與在職培訓，正確處理職工的報酬，調動職工的積極性等。最終目標是 達到人事相宜，人盡其才，才盡其用。
人力資源開發作為西方經濟學的核心概念之一，受到了國外的眾多學者的關注， 他們對人力資源開發的定義進行了深入的闡述和探討。見下表：
表 2. 1 人力資源開發定義概要69
作者 定 義 核心成分 理論基礎
納德勒
(Nadler)(1970) 人力資源開發是在特定時期內開展的、以促成勞動者 行為改變為目的的一系列有組織的活動.（P.3） 行為改變；勞動 者學習 心理學理論
克雷格
(Craig)(1976) 人力資源開發的中心目標是通過終身學習的各種形式 來發展人類的潛能。 勞動者績效 哲學與心理學
理論
瓊斯( Jones)(1981) 人力資源開發是立足于組織和個人目標的實現而對勞
動者的各種工作能力的系統性拓展.（P.188） 績效；組織和個 人的目標 哲學及系統理 論；心理學及經 濟學理論
麥克拉根
( McLagan)(1983) 培訓和發展是通過識別、評估特別是有計劃的學習， 幫助個人發展其勝任現在和今后工作所需能力（的過 程）.（P25） 培訓和發展 心理學理論
查羅夫斯基和林肯 ( Chalofsky
& Lincoln)(1983) 人力資源開發是研究組織中的個人和團隊如何通過學 習而發生變化的學科。 成年人（勞動
者）學習 心理學理論
納德勒和維格斯 （Nadler & Wiggs）（1983） 人力資源開發是一個以釋放組織中的個人潛能為目的 的綜合性學習體系；這個體系包括了促使組織存活的 間接（課堂的、媒體的、模擬的）學習經驗和直接（在 職工作的）經驗兩方面.（P.5） 正式的和非正
式的成年人學
習；績效 系統理論；經濟 學及心理學理 論
斯旺森
(Swanson)(1987) 人力資源開發是一個以借助員工因素來改進組織績效 的過程；它涉及崗位設計、能力傾向、技術專長和工 作動機等多方面的活動。 組織績效 經濟學和心理 學理論；哲學和 系統理論
雅各布斯 (Jacobs)(1988) 勞動者績效的開發就是對績效提升系統的完善和對績 效結果系統的管理；它通過系統性方法來達成個人和 組織的目標。 組織和個人績
效 系統理論
史密斯
(R.Smith)(1988) 人力資源開發是由各種各樣的項目和活動所組成的， 這些項目和活動能直接地或間接地通過教學方法或者 個人之間的知識傳遞，正面影響個人的發展以組織的 生產效率與利潤.（P.1） 培訓和發展；組 織績效 經濟學理論；系 統理論；心理學 理論
梅克拉根 (McLagan)(1989) 人力資源開發是培訓和發展、職業發展和組織發展的
綜合運用，其目的是提升個人和組織的績效.（P.7） 培訓和發展；職 業發展；組織發 展 心理學理論；系 統理論；經濟學 理論
沃金斯
(Watkins)(1989) 人力資源開發既是一個學術領域，又是一個實踐領域； 它的宗旨是在個人、團隊和組織層面上，培養長期的、 與工作相關的學習能力。因此，它包含了--但又不僅
限于一培訓、職業發展和組織發展.（P.427） 學習能力訓練 和發展；職業發 展；組織發展 心理學理論；系 統理論；經濟學 理論；績效理論
吉雷和英格蘭
(Gilley &mEngland)(1989) 人力資源開發是在組織范圍內實施的、有計劃的，以 促進績效和個人成長為目標的學習活動。它的最終目 的是達成個人、組織和工作的提升。（P.5） 學習活動；績效 改進 心理學理論；系 統理論；經濟學 理論；績效理論
納德勒和納德勒
（Nadler & Nadler）
（1989 ） 人力資源開發是指組織內部員工在特定時期里所體驗 的、有組織的學習經歷，其目的是創造績效提升和員 工成長的可能性.（P.6） 學習；績效提升 績效理論；心理 學理論
史密斯
( D.Smith)(1990) 人力資源開發是選用組織內部人力資源得以發展與改 善的合理方法、系統地提升員工的工作績效和勞動生 產率的過程；這一過程是通過培訓、教育、發展以及 協調組織和個人之間的目標而實現的.（P.16） 績效提升 績效系統理論； 心理學理論；績 效
理論
查羅夫斯基
( Chalofsky
(1992) 人力資源開發既是一門學科又是一個實踐領域，它致 力于通過發展和運用基于學習的干預方法來增強個 人、團隊、集體和組織的學習能力，從而達到使勞動 者及組織的成長和效率最優化的目標.（P.179） 學習能力；績效
提升 系統理論；和心 理學理論；績效 理論
馬奎爾特和恩格爾
( Marquardt&
Engel)(1993) 人力資源開發藝術包括形成學習風氣、設計培訓項目、 傳遞信息和經驗交流、評估結果、提供職業咨詢、引 發組織變革和采用學習材料等方面。 學習風氣；績 效提升 心理學理論；工
作績效理論
馬斯克和沃金斯
( Marsick&Watkins
)(1994) 人力資源開發是培訓與發展、職業發展和組織發展的 聯合體；它提供了構建學習型組織的理論和方法基礎， 但它同時需要在擁有戰略地位的前提下，在組織范圍 內發揮作用.（P.335） 培訓和發展；職 業發展；組織發 展；學習型組織 勞動者效率理 論；組織績效理 論；系統理論； 經濟學和心理 學理論
斯旺森 人力資源開發是一個以提升績效為目的、通過組織發 培訓與發展和 制度學；心理
( Swanson)(1995) 展和員工的培訓與發展來培育和釋放勞動者專業技能 組織發展；組織 學；經濟學
的過程.(P.208) 的績效改進；工
作流程；個人水
平
材料來源：理查德•斯旺森(Richard A.Swanson),埃爾伍德•霍爾頓三世(Elwood
F.HoltonIII) 著, 王曉輝譯，人力資源開發，清華大學出版社，2008，5-6.
綜上所述，人力資源開發基本定義為組織提供給員工的一個教育或學習的 計劃來幫助員工提高技能，并改變他們的態度和行為，這個過程使個人和組織 都得到提升。
從人力資源、人力資本、人力資源開發的概念來看，盡管三者是在不同時期， 不同學者針對不同問題，立足于不同研究領域而提出的，但三者之間的關系應該是 比較清晰的，人力資源屬于資源層面，擁有資源的一般屬性，人力資源存在成為資 本的可能，但人力資源不必然成為人力資本。對具體的人力資源載體而言，人力資 源成為人力資本取決于人力資源主體所擁有的技能是否符合生產組織的要求，人力 資源主體創造的人力資本產出是否能夠滿足人力資源再生產的需要，特別是能否實 現人力資本的擴大再生產，只有擁有能夠實現人力資本擴大再生產能力的人力資源 主體才是社會組織所必然可以接受的。人力資源只有被社會組織認可，進入社會生 產領域，提供為社會所認可的社會產品，才可以稱其為人力資本。而從人力資源到 人力資本的過程，正是人力資源開發的過程。可以說，只有恰當的人力資源開發才 使人力資源成為人力資本變為可能。
人力資源開發和人力資本投資作為社會科學領域兩個比較常用的概念，都是對 提升人的智力、能力和體力的行為的描述，并非代表兩種不同的活動，而是一種活 動的兩種描述方式。人力資源開發側重的是對具體提升人的智力、能力和體力行為 過程的關注，人力資本投資側重的是通過一定的投入提升人的智力、能力和體力； 前者更加注重過程，后者更加關注結果；前者一般被認為是被動的行為，指通過一 定的方法和措施，提升被實施者的素質，激發被實施者的潛能，強化被實施者動機 的行為，后者一般被認為屬于的主動行為，只能在人力資本的載體主導下進行，不 論人力資本投資的主體屬性如何，外界只能起輔助作用和否定作用。本文對兩者不 作嚴格的區分，在大多數情況下，兩者可以通用，只是在某些特定情況下，由于語 境的不同，兩者的含義會稍有不同，但這種不同并不會影響本文的研究演進或讓閱 讀者對本文的理解產生偏差。
圖 2. 1 人力資源開發與人力資本的循環路線圖
2.2人力資源開發促進經濟長期發展的機制
人類的經濟活動都要受到資源和技術的制約，正是通過不斷的提高發現資源、 利用資源的能力，人類社會才實現了經濟增長，進而推動了社會進步。但僅僅擁有 豐富的自然資源顯然不能保證經濟必然發展向好，從古代社會看，資源更加豐富的 印加文明顯然達不到資源相對匱乏的中華文明的發展高度；從近現代來看，資源豐 富的安哥拉、蘇丹等國的發展明顯比不上資源相對匱乏的日本、韓國的發展水平， 豐富的自然資源也沒有挽救前蘇聯的分崩離析。“資源魔咒”現象讓我們認識到掌 握人類社會經濟發展機制的必要性，知識經濟和全球化的發展讓我們越來越認清人 力資源作為經濟發展第一資源的重要性，我們也許需要按照隨著經濟發展產生的諸 多經濟基本模型的分析框架，找出保持經濟持續發展的內在邏輯及其運行機制，才 能對經濟體的發展趨勢作出相對合理的判斷。
2.2.1基于西方經濟學基本理論的經濟增長模型 西方經濟學從重商主義、重農學派，再到李嘉圖的貿易比較成本學說，逐漸形 成了近現代西方經濟學的理論雛形，配第的“勞動是財富之父，土地是財富之母” 的觀點得到了廣泛的接受和認可，歐洲人在經濟上著力追趕以中國和阿拉伯世界為 代表的當時的發達國家的歷程上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伴隨著西方工業革命的萌芽 和興起，以斯密的《國富論》為代表的古典政治經濟學逐步建立，西方世界以前所 未有的速度改變著世界面貌。盡管在早期的西方經濟學家或多或少地對人力資本進 行了分析和描述，但在工業革命的大潮下，創造了工業奇跡的人受到了主流經濟學 家們的冷落。在之后產生的新古典經濟學[ 這個時期的西方主流經濟學理論不管稱之為新古典經濟學和新古典主義理論也好，其主要標志是通過對需求 和效用的認識，建立了“邊際效用理論”和“均衡價格理論”，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拋棄了勞動價值理論，因此 被馬克思稱為“庸俗經濟學”。]增長模型中，人力資本沒有受到應有的重 視，他們關于生產過程的一個假定就是：資本、勞動和技術以外的投入品都是相對 不重要的。這些模型的生產函數包含四個變量：產出、物質資本、勞動和技術水平， 其中技術進步率是外生給定的。人力資本在這些模型中既不是一種投入要素，也不 會促進技術進步。二戰以后，隨著主流經濟學家對戰后歐洲和日本經濟發展過程的 深入研究、分析，馬歇爾的“所有資本中最有價值的是對人本身的投資70”和熊彼得 的“創新”精神71得到了重新的認識和評價，人力資本的作用被置于越來越舉足輕重 的位置。從現代經濟增長模型的發展過程中，我們就可以發現人力資本在經濟增長 理論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人力資本理論越來越受到主流社會，特別是主流經 濟學家青睞，風靡世界的“知識經濟”的觀點就是觀察人力資本理論所受關注程度 的良好注腳。
(1)哈羅德—多馬模型 20世紀40年代英國經濟學家哈羅德和美國經濟學家多馬創建了哈羅德—多馬模 型，他們對資本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作了定量的分析。在討論了實際增長率、有保 證的增長率、自然增長率和均衡增長率后，得出一個重要結論：經濟增長的根本動 力在于資本的積累，資本積累熬多，經濟增長速度越快。但是，哈羅德—多馬模型 存在著嚴重的缺陷，該模型所包含的只有在勞動力充分就業、資本充分利用下實現 均衡穩定增長的一種可能性，他們給出的均衡增長路徑“像刀刃一樣狹窄”，在現 實中無法實現這種均衡增長。
對于啥羅德—多馬模型所存在的問題，美國經濟學家索羅撰文指出了其癥結在 于“生產在不變的要素比例前提下發生的”的假定，即人們常說的常資本系數的假 定，因為這一假定隱含著資本和勞動力是不可替代的。因此，在對經濟增長率、資 本系數和儲蓄率之間的相關關系進行研究過程中，通過對哈羅德—多馬模型的常系 數假定的修正，索羅提出了新古典經濟增長理論的增長模型72。同時，澳大利亞經濟 學家斯旺也獨立地提出了相同的增長模型，這就是索羅—斯旺經濟增長模型。他們 發現資本系數是可變的。索羅認為，在技術進步相似的條件下，各國的人均產出率 將趨于相等。這就是新古典增長理論中有名的增長收斂定理。這個理論較好的解釋 了發達國家經濟增長所表現的長期穩定性質73。但索羅模型未對技術進步作出令人滿 意的解釋，一方面表現在對技術進步的產生原因沒有充分注意和加以解釋；另一方 面將技術進步僅僅作為新古典增長理論的一個外生變量，“把一個非常重要的量完 全歸因于時間，在學術上是難以令人滿意的”（阿羅74，1962），這是一大不足。
（2）庫茲涅茨的經濟發展模型75 美國經濟學家庫茲涅茨的在其《各國經濟增長》一書中，在收集了盡可能多的 國家尤其是發達國家的國民收入和總產值的統計資料的基礎上,對各國現代經濟增 長特征和原因的進行了比較研究。他首先探討了現代經濟的高增長特征及其主要原 因；然后從截面材料和長期趨勢分析兩個方面，分別探討現代經濟增長過程中，生 產的產值結構和勞動力結構的變化特征；最后，對現代經濟總體的高增長率和生產 結構的高改變率間的相互聯系作討論。通過對現代發達國家經濟增長的數量特征的 多維度研究，他總結了一個有豐富內容的新的經濟增長模型，其主要觀點有：（1） 重視科學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作用，把它看作是高比率的總量增長和高比率的結 構變化的源泉。但另一方面，科學技術進步只是經濟增長的必要條件，它必須與物 質資本、人力資本、市場需求、制度和意識形態等方面的因素相結合，才構成經濟 增長的充分條件。（2）現代經濟增長的特點是人口的迅速增長和平均每人產值的迅 速增長相結合。在平均每人產值的增長中，由資源投入量的增加所帶來的產值增加 部分越來越小，資源投入質量上的改善在經濟增長中起著越來越大的作用。（3）隨 著經濟的增長，A部門（農業、林業、漁業、獵業）在經濟中的比重趨于下降，工業部 門（礦業、制造業、建筑業、交通運輸業、電力、煤氣、供水）在經濟中的比重趨于 上升，S部門（貿易、銀行、不動產、各種服務業）在經濟中的比重總的來說趨于上升， 但不太穩定。據庫茲涅茨分析，產業結構的這種變化趨勢是由科學技術以及隨經濟 增長而來的消費結構、外貿結構、收入分配的變化所引起的。（4）隨著經濟的增長， 勞動的收入在國民收入中所占的比重趨于上升，財產的收入在國民收入中所占的比 重趨于下降。同時，高收入階層的收入在國民收入中所占的比重也趨于下降，收入 分配出現了平均化現象。據庫茲涅茨解釋：收入平均化的趨勢是由各部門間生產率 差別的縮小、勞動力結構的變化以及各項立法和制度方面的變革所造成的。（5）隨 著經濟的增長，產品使用結構出現下述變化趨勢；政府的消費支出在國民生產總值 中的比重趨于上升，國民總資本形成，即全國的儲蓄量在國民生產總值中的比重趨 于上升，個人的消費支出在國民生產總值中的比重趨于下降。在他看來，科學技術 的變化，都市化、價值觀念的變化是影響消費結構變化的因素。(6)庫茲涅茨認為， 不發達國家經濟落后的原因在于它們的經濟結構、政治結構和制度方面的因素。不 發達國家的大量人口被束縛在生產力低下的、按傳統方式經營的農業部門，影響了 經濟的發展，制造業在經濟中的過小比重使發達國家不能充分得到規模經濟的好處。 另外，獨裁統治、政治上的不穩定和缺乏應有的制度變革也是影響不發達國家經濟 增長的重要因素。
庫茲涅茨的主要貢獻在于通過對大量歷史統計資料的整理和比較，闡述了 人口增長和人口結構、國民總收入、生產率、產業結構、收入分配結構、產品 使用結構、國際經濟流量等經濟變量在經濟增長過程中的變化趨勢、變化特點 及相互間的聯系，為經濟增長研究領域提供了權威性的統計資料，對經濟增長 過程作了以經驗為依據的解釋，指出經濟增長是通過技術進步及社會結構、制 度和意識形態的相應調整而實現的。為以后的人力資本與經濟增長的相關性研 究提供了理論支撐。
20世紀80年代后期，以經濟學教授保羅•羅默的《收益遞增和長期增長》與盧 卡斯《論經濟發展的機制》這兩篇里程碑式的論文為標志，經濟增長理論進入了一 個新的發展階段—新經濟增長階段。
(3)羅默的經濟發展模型 1986年，羅默把知識作為一個變量直接引人模型，同時強調了知識積累的兩個 特征:第一，專業生產知識的積累隨著資本積累的增加而增加，這是由于隨著資本積 累的增加，生產規模的擴大，分工的細化和工人能在實踐中學到更多的專業化知識; 第二，知識具有“溢出效應”，隨著資本積累的增加，生產規模的擴大，知識也在 不斷地流通，每個企業都從別的企業那里獲得了知識方面的好處，從而導致整個社 會知識總量的增力76。
1990年，羅默進一步提出了技術進步內生增長模型，他在理論上第一次提出了 技術進步內生的增長模型，把經濟增長建立在內生技術進步上。技術進步內生增長 模型的基礎是：(1)技術進步是經濟增長的核心；(2)大部分技術進步是出于市場激 勵而導致的有意識行為的結果； (3)知識商品可反復使用，無需追加成本，成本只 是生產開發本身的成本。羅默認為，生產要素的收益問題是影響經濟增長的一個重 要因素，新古典增長理論關于邊際收益遞減的假設是導致其失敗的根本原因。因此， 在他提出的增長模型中放棄了這一假設。在傳統的物質經濟形態中，人類利用的資 源是自然資源，這種資源的特點是越用越少，而在知識經濟形態中，人類創造財富 的主要資源則是知識，其特點是越用越多。前者處于遞減的狀態，而后者則處于遞 增的狀態。物質世界的特點是效益遞減，遞減的效益是客觀物質短缺的結果，而好 的想法和技術發明是經濟發展的推動力量，知識的傳播以及它的變化和提煉是經濟 增長的關鍵，好的想法和知識非常豐富且復制成本較低，因而收益遞減的法則不再 成立。這一理論給人以“收益遞增”的希望，激發了人們對經濟長期增長的興趣， 從而形成了經濟增長可持續發展的重要理論。77
羅默增長理論的核心在于充分重視知識的作用，將知識作為一個獨立的因素納 入增長模式，并且認為知識積累是促進現代經濟增長的最重要的因素，一般知識可 以產生規模效益，專業化知識可以產生遞增化收益，兩種效應的綜合，是經濟能夠 長期增長的源泉，也是不同國家、不同企業經濟增長率、人均收入等方面存在巨大 差異的根源所在。這種理論極大地促進了高新技術革命的發展，推動了知識經濟的 到來，也為人力資本理論的發展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4)盧卡斯的經濟發展模型78
1988年，盧卡斯(R.Lucas)在《論經濟發展的機制》一文中，提出了自己的經濟 增長模型，他把舒爾茨的人力資本理論和索羅的技術決定論的增長模型結合起來并 加以發展形成人力資本積累增長模型，從另一個角度解釋了經濟增長的內在機制， 闡述了人力資本的重要性，強調了勞動者脫離生產、從正規或非正規的學校教育中 所積累的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作用。他認為溢出效應來源于對人力資本的投資， 每追加一單位的人力資本的除了引起產出的增加之外，還提高了社會平均的人力資 本水平，而社會平均人力資本水平決定了社會平均的運作效率，總體效率的提高又 使每個企業和個人從中收益，也就是說人力資本的積累方式具有一定的外部性。 盧卡斯認為，新古典經濟增長模型中的技術進步是人力資本的外溢所積累的知識。 人力資本的溢出效應提高了所有生產要素的生產率，抑制了資本的報酬遞減，使長 期經濟增長變成了現實。而人力資本的溢出效應的大小是與人力資本的存量成正相 關的，只要人力資本的增長不會衰竭，人力資本的溢出效應就會無限增長。因此， 盧卡斯說人力資本積累是經濟長期增長的源泉。盧卡斯(1992)認為，兩國之間經濟 增長的差異主要在于各國生產商品時投入人力資本的大小，由于人力資本積累具有 邊際收益遞減的內部效應。一國的人力資本存量不可能無限擴大，又由于人力資本 積累具有外部溢出效應，其增量與存量成正比，這導致人力資本存量增長率高的國 家其經濟增長率也高，同時人力資本存量的差異也限制了落后國家物質資本的流入 和經濟增長。從這點上講，發展中國家應擴大經濟的開放度，通過吸收新技術和人 力資本，間接培養本國自己的人力資本，從而加速國民經濟的增長。
盧卡斯的內生經濟增長理論以研究內生技術進步為核心，通過建立以人力資本 為核心的技術進步方程，成功地解釋了經濟增長的內生機制，發現人力資本的規模、 生產效率是經濟增長的關鍵因素，一國的經濟增長不需要外生力量（如人口增長） 就能實現經濟持續增長，增長的源泉就是人力資本積累。
2.2.2基于經濟增長模型的經濟發展分析框架
梳理西方經濟學理論框架下的經濟發展模型，我們可以發現從依據凱恩斯理論 發展起來的哈羅德—多馬模型和索羅—斯旺模型，到基于各國發展數據的庫茲涅茨 的經濟發展模型，再到羅默和小盧卡斯的基于知識和人力資本的經濟發展模型，其 采用數理工具，在高度概括的基礎上，找出影響經濟增長的關鍵變量并對其分析論 證的研究范式是一脈相承、不斷完善的。其中關鍵變量選取及判定的變化及其代表 著的學術界對世界經濟發展的認知影響了二戰以后世界經濟發展的軌跡。盡管我們 可以質疑其中一些具體的分析結果，但這種質疑只會不斷豐富和完善基于其研究范 式而不斷發展的經濟發展理論體系，而不是相反。其中維系經濟發展理論體系的核 心就是基于世界經濟發展現狀的經濟發展內在運行機制。
對哈羅德一多馬模型的批評一再表明，該模型明顯不切實際，存在GDP與投資 之間不存在固定關系等等問題。但從將發展經濟的焦點寄予投資上，無疑是二戰結 束之初世界經濟快速發展的基礎。人們擺脫了世界市場基本形成之后，盲目追求控 制資源而不惜互相毀滅的戾氣，轉而通過以投資活動發展自身經濟的方式追求國家 發展和民族幸福，這種存在缺陷的理論創新無疑具有劃時代的的意義。索羅—斯旺， 以及庫茲涅茨修正并完善了經濟發展理論，進一步加深了社會對經濟發展基于技術 進步及社會結構、制度和意識形態的相應調整的印象，世界各國的普遍遵循以及通 過這種遵循而產生顯著成效的事實進一步驗證并持續推動了經濟發展理論的發展。 隨著滯漲現象的產生和解決，知識在經濟中的作用被置于越來越重要的地位，人力 資本的重要性為越來越多的人所認識。通過將技術進步，人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 投資作為發展經濟的內生動力實現經濟可持續增長的觀念合乎邏輯、合乎理論，也 合乎實踐。退一步說，即使人力資源開發開發產生的人力資本投資對經濟增長沒有 顯著的貢獻，也可以通過實現人的自我實現而達到發展的真正使命和目標。
浩如煙海的發展經濟學文獻，聚焦不同的研究目的，建立了無數經濟發展衍生 模型，本文將從人力資源開發對經濟發展影響的角度，截取人力資本收益和人力資 源開發規模兩個節點，建立分析框架，并以此為基礎梳理人力資源開發促進經濟發 展的機制。
（1）人力資本收益模型 假設我們在某一社會中根據人們的貢獻分配社會產品。人們的人力資本初始值 相等為E0,人們的努力程度為P,人們獲得社會資源G,設單位人力資本的收益率 為R1%,個人可以從從收益中獲得D%的社會產品。那么，人們獲得社會產品的數值可 以用表示為：
Gi = EO *Pi*Rl%*D%
如果社會對失去貢獻能力和沒有貢獻能力的人給予一定的補償，每個人平均承 擔的份額為S%，那么公式(1)就可以修正為：
：? = 3-；：： (2-2)
如果這個人將所得進行使用，將其中F%的所得用于人力資源開發，設單位人力 資源開發可以增加R2%的人力資本,則上式可以修正為：
：；：-一=：；三：一：；：-二：-M：: ； - Pi ■二：：■■二：：:.：一 D (2-3)
我們再考慮公共部門和私部門組織的人力資源開發，將公共部門對個體的人 力資本投資設定為EG,其單位人力資源開發可以增加R3%的人力資本；將私部門對 個體的人力資本投資設定為ES,其單位人力資源開發可以增加R4%的人力資本，則 上式可以修正為：
—.=二一：■: V 三:：：一三：■ E：：-三一二:-? - 7J： V：： ： - ::: (2-4)
根據增加了人力資本的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
2-5)
其中：A(t為綜合技術水平函數，L為勞動力數量，K為投入物質資本的數 量，R為投入人力資本的數量，a為勞動力產出的彈性系數，B為資本產出的彈 性系數，Y為人力資本產出的彈性系數。
根據概念定義，我們還可以得到：
R = EO + Gi - 1 * F% * R2% + EG * R3% + E5 * R4% 心
2-7) 2-8)
ES = f(R2, R4, Gi+ 1, EG)
(2-9)
ES = f(R2, R4, Gi+ 1, EG)
因此，我們可以認為，人力資本的形成是個體、私部門和公共部門共同投入 的結果并受到勞動力和物質資本的制約；個體的人力資本投資意愿與投資收益、 當前收入、收入預期、公共部門和私部門人力資本投資數額相關；通過增加公共
組織對人力資源開發的力度，會提高個體的自身的人力資本投資，并對私部門的 人力資源開發形成引導效應。
（2）有效人力資源開發規模模型 我們對公式（5）兩邊同取對數，得到：
(2-11)
Y7Y = ctL7L + 陽‘ /K + yR'/R
根據本文前面的分析，我們可以得到，人力資源開發與人力資本的關系，設
人力資源開發為X則：
f(xt) = R7Rt-i
經換算，我們可得：
f(xt)=(Y7V1 — «L7Lt_! — PK'/K") h
由此，我們得到了人力資源開發有效規模的模型，我們可以據此認為，人力資 源開發的有效規模受到了產出、一般資本、勞動力及其增長率的影響，過于偏離這 個規模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會相應地降低其有效性。
2.2.3人力資源開發推動經濟發展的機制分析
根據上文的分析，我們可以發現將技術進步作為經濟發展的源泉是廣泛的共識， 從開始的外生變量到內生變量既是經濟理論發展的標志也是當前世界經濟發展的特 征。在現代社會中，擺脫傳統農耕社會的束縛進入工業化經濟體的發展初期，投資 是經濟增長的決定因素，不管是壓縮消費的儲蓄還是吸引外部社會投入招商引資， 都被視為經濟增長的關鍵。二戰以后，新興國家的發展也充分驗證了投資的重要性。 一般狀況下，隨著經濟的發展，人均產出和消費逐步增加，國內市場規模擴大，勞 動產品出口競爭力提升，經濟發展進入良性增長的循環。但與哈羅德—多馬模型所 表現的刀鋒似的均衡類似，依靠投資的發展道路往往狹窄而危險，所謂的中等收入 陷阱可以解釋為投資收益下降后經濟失衡的表象。于是，人們不禁會質疑，技術真 的是內生的么？宏觀視野下生產過程中可以忽略不同資本、勞動力之間的區別么？
增加了人力資本變量的經濟發展模型，將技術進步引入經濟活動，提高了對經 濟活動的擬合度，也將人們對經濟活動的關注點從單純的投資額度管理轉向為通過 經濟運行效率而實現經濟增長。增加了人力資本變量的經濟活動，可以將人力資本 的積累過程從具體產品的生產過程中分離開來，也可以解釋各國經濟增長的差異。 修正了前期經濟模型推導出各國經濟趨同趨勢與當代各國經濟發展實際不相吻合的 理論缺失，也可以更好地解釋資源魔咒現象，為降低乃至消除國家之間經濟發展的 差異提供了相對明確和可行的路徑。知識經濟和全球化浪潮為這種經濟發展理論模 型提供了強大的背書，“干中學”、比較優勢和產業政策引導理論都可以認為是上述 理論的具體化應用，這也是本文分析框架的基礎所在。
在此基礎上，我們可以認為在由典型經濟人組成的人為的機械世界中存在一種 顯性的動態系統，人力資源開發實踐作為核心變量對經濟活動產生顯著的影響，人 們也可以通過改進人力資源開發的效率實現提高經濟效率的帕累托最優。我們可以 講人力資源開發對經濟增長的作用機制分為以下幾種：
（1） 引導提升機制。一般認為經濟環境因自然條件和前期經濟活動的有效積累 而外生給定，資源的可用性和技術的可行性是經濟環境的重要組成部分，資源和技 術信息存在于各個經濟人之間，沒有經濟人可以窮盡資源和技術的信息組合，經濟 體只能根據現有并已知的資源和技術信息來開展經濟活動，有效的人力資源開發活 動可以為未來的經濟活動提供目前技術約束以外的可行選擇，未來的經濟體也可以 根據目前的人力資源開發成果設計未來的經濟活動資源和技術組合方案，這可以顯 著增強了未來的經濟效率，從而實現經濟發展的目標。退一步說，即使沒有增強未 來經濟的直接效率，也會明顯降低資源和技術信息的獲取成本，從而增加未來經濟 活動的收益。上一節梳理人力資本收益模型也表明，人力資本的形成是個體、私部 門和公共部門共同投入的結果并受到勞動力和物質資本的制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 特別是有組織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是經濟轉型升級的現實基礎。
（2） 推動拓展機制。經濟活動往往基于一系列時代特征、民族特點、法律法規、 風俗習慣及制度安排，多種正式或非正式組織參與其中，對經濟活動信息的獲取、 掌握及運用，貫穿于經濟活動的始終，信息的使用效率對經濟活動的收益至關重要。 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可以通過獲取、梳理、發布經濟活動信息，提升人力資源開發活 動參與者的信息使用效率，增強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參與者的溝通能力，打造順暢、 高效、方便的低成本經濟活動運行體制，從而提高經濟活動的效率，拓展經濟活動 空間，優化經濟活動結構，實現經濟發展目標。
（3） 保障維護機制。一般經濟學將經濟人的偏好解釋為私人信息，認為其為外 部給定的。經紀人的偏好，可以認為其為經濟環境的組成部分，也可以解釋其為經 濟行為的動機，影響著經濟活動中目標的確定，路徑的選擇，結果的評價，收益的 分配等。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可以根據對未來經濟發展的判斷及預設的經濟發展目標， 有計劃的提供經濟活動所需的數量和要求給定的勞動力；可以根據經濟活動路徑的 特殊性量身定做特定專業或符合特殊要求的勞動者；可以根據經濟活動的收益確定 下一個經濟影響周期的人力資源需求，從而實現更加高效的人力資本投資。無論經 濟活動是否遵循帕累托最優原則，人力資源開發對經濟活動的保障作用都可以得到 統計學意義上顯著的數據支持。
(4)反饋強化機制。前面我們發現人力資源開發的有效規模受到了產出、一般 資本、勞動力及其增長率的影響。顯然，對于特定經濟體，隨著經濟的發展或投入 的增加，人力資源開發的規模會相應的增加，而有效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還會通過 提高單位投入的產出相應增加未來人力資源開發的規模，而人力資源開發規模的擴 大，也就意味著包括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在內的經濟活動的規模的增加。也就是說， 包含有效人力資源開發的經濟活動會形成一個正強化的循環，人力資源開發活動作 為正反饋信號，促使經濟活動呈現快速增長的態勢，而每一個循環的過程都將不同 程度地擴大這個正反饋信號的強度，這正是我們追求的可持續發展的理想狀態。
2.3人力資源開發促進經濟長期發展的途徑
2.3.1影響經濟發展的主要因素
(1)資源。從根本上講，經濟活動就是將包括自然資料和能量在內的資源通過 人類的勞動轉化為具有一定使用價值可以用一定量的社會財富所量化的商品并在一 定時期內將其消費的過程。資源是人類生存的前提，也是一切人類活動的物質基礎。 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可利用的資源越來越豐富，人類利用資源的方式越來越多樣， 人類也創造出了原始自然資源以外的依托人類社會的有形的或無形的社會資源，乃 至不以原始自然資源為載體的虛擬資源，人力資源是最重要的資源。
(2)勞動。勞動是人類的一種特殊運動方式，即人類通過有意識的，有目的的 運動改變物質具體形態或性質的活動。勞動力(勞動者)是勞動的載體，勞動創造 價值，勞動力使用勞動所得實現勞動力的再生產。隨著社會的進步，勞動的具體形 態發生了全方位拓展。
(3)科學技術。人們獲取和使用資源的能力是人類社會最基本的能力，社會的 發展，經濟的增長無不以科學技術水平為標志。不同的經濟發展模式以選擇不同的 技術發展途徑為根本，也會產生不同的經濟發展結果。
(4)土地。經濟活動的必要載體，是人們生存及獲得財富的基礎。
(5)資本。以貨幣或可以等價貨幣的其他物品為載體的生產資料的憑證，是可 以創造價值的價值，可以分為物質資本、人力資本、社會資本等。
(6)制度。經濟制度是生產關系的總和，生產資料的所有權是各項經濟制度的 基礎。是國家、社會和生產組織運行規則。
(7)其他。經濟活動的環境，包括自然環境，國際關系，對外貿易等都對經濟 發展產生顯著影響。政府及其行為，包括稅收和投資政策，產業政策，區域發展政 策，再分配政策等對經濟活動至關重要。社會組織，特別是以經濟活動為目的的經 濟組織，如企業、合作社、作坊、工作室等影響著經濟運行的效果。
以上所有影響經濟發展的因素，都可以看作以人為載體的運動的產物。早期經 濟學理論將人的經濟屬性從其他屬性剝離出來，以無差別的經濟人為分析基本單位 分析經濟活動和經濟現象。但隨著知識經濟時代的到來和全球化浪潮，組成經濟體 的基本元素—人的差異對于大到國家小到個體經濟體而言，其影響和作用日趨顯著， 甚至可以認為是決定性的，這可以解釋當前經濟發展中，諸如國家和地區間經濟發 展差距、經濟體的成敗、經濟政策的失效等問題。由此而產生人力資本理論及我們 下面討論的人力資源開發對經濟發展的影響作用將為經濟發展理論提供更加符合經 濟活動實際的理論解釋框架。
2.3.2人力資源開發對經濟發展因素的影響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早期經濟活動,工具是最重要的標志。人類從石 器時代，到青銅時代，再到鐵器時代，工具是社會發展，特別是經濟發展的核心標 志。這期間，人類能夠實現持續的發展，展現出與其他生物不同的特性，關鍵就在 于人類可以通過人力資源開發實現知識的積累和傳承。不同于其他生物代際更替的 常規方式，下一代的人可以以上一代的試錯成果為起點，開始自身的活動，以此突 破普通生物墨守陳規式的代際循環而形成螺旋上升的人類特有的代際循環。由于勞 動效率的提高，人類可以在即時生活消費之外，擁有可以積累的生產剩余，這為進 一步的人力資源開發提供了物質基礎。在早期氏族社會出現以后，以交換為目的的 經濟活動在人類社會會中從無到有，所占比重逐步增加，人類增加了經濟活動的內 容。可以說，人力資源開發是經濟發展的起點，如果人類像靈長類其他生物那樣， 沒有將上一代的試錯成果傳授給下一代的人力資源開發的機制，經濟活動就無法產 生，更遑論經濟發展了。現代以來，人力資源開發的效率和規模是國家或地區經濟 政策，包括產業政策、區域政策成敗的關鍵，也事關個人的事業發展和收入水平。
（1）人力資源開發對資源的影響。經濟活動中資源是不可或缺的，但在現代經 濟發展中也存在資源魔咒現象，資源約束下的增長極限成為社會關注的重要問題， 破解資源約束，提高資源利用效率的內生經濟增長方式成為越來越廣泛的共識，如 何通過提高單位資源所創造的價值來推動經濟發展是經濟活動需要解決的首要問 題。當我們拋開資源的外部特征和自然屬性，會發現經濟活動中的資源無不附著一 定數量的人類勞動，作為勞動成果的載體，資源的價值可以等價為勞動量的價值， 勞動量價值的高低取決于提供勞動的勞動者所實施勞動的價值，而勞動者可以創造 的勞動價值是人力資源開發的結果。因此，我們可以認為，人力資源開發是資源所 代表的價值的函數。通過人力資源開發活動，提高勞動者的勞動生產率，從而增加 經濟活動中單位資源所代表的價值是一切內生經濟增長方式的核心內涵。沒有人力 資源開發活動所產生的人力資本的增長的經濟發展是不可持續的，資源瓶頸會成為 束縛經濟的天塹。從長期來看，擁有豐富資源經濟體的所遭受的經濟困境，即所謂 的資源魔咒現象的根源往往在于人力資源開發領域的缺失。
(2)人力資源開發對勞動的影響。勞動人類特殊的運動形式，是人類維持生存 的唯一手段，是社會產生、發展，特別是經濟社會產生、發展的源泉。盡管經典經 濟學理論一般將勞動視為無差別的，但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勞動差異對經濟的影 響越來越顯著，增加了人力資本概念的經濟模型的擬合度要明顯好于沒有考慮勞動 差異的。人力資源開發作為人力資本的函數，對經濟社會的發展，特別是勞動生產 率的提高往往是決定性的。現實社會中，高科技人才對社會及經濟組織經濟活動成 效的拉動作用有目共睹，正外部性輻射作用明顯。與高層次人才的互動也是人力資 源開發的重要形式之一。
(3)人力資源開發對科學技術的影響。一般認為，科學解決理論問題，技術解 決實際問題。但歸根結底科學技術的本源來自于人們的社會實踐活動—勞動。除了 人類之外，其他生物也有類似簡單勞動的行為，甚至可以使用一定的工具。但至今 沒有發現，除了人類以外，還有生物可以將勞動中的試錯成果傳授給同類，換句話 說，人力資源開發是人類獨有的特性。也只有人類可以不斷增強改造包括自身在內 的客觀世界的能力，形成清晰的知識傳承，將如螢火般微弱的原始知識體系，通過 不間斷的代際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形成當今龐大紛雜的科學技術知識體系。人力資 源開發規模的擴大，以及人力資源開發正外部性輻射作用所形成的加速效應，推動 著人類的科學技術水平不斷提高，由此推動經濟發展邁向今人所無法企及乃至無法 準確預知的嶄新高度。
(4)人力資源開發對土地的影響。人類出現以前，食物及可以輔助獲取食物的 其它物體幾乎是各種生物的全部資源。“民以食為天”，人類長期的發展過程中，獲 取食物常常是人們是首要的目標，進入農耕社會之后，土地更加成為人類賴以生存 的基本物體，所以說，土地是財富之母。但土地作為財富之母的前提是具備一定技 能的勞動者。早期，掌握耕種技術的勞動者在適宜的環境下，在適當的時間，通過 播種、照料、收獲等一系列農業勞動，才有可能獲得一定的糧食；掌握畜牧知識的 勞動者，獲取幼畜后，經過一定的勞動過程，才有可能獲得一定動物食物；食物的 儲藏、制作也需要一定的技能。因此，我們可以認為人力資源開發是人類從土地中 獲得資源及財富的關鍵，人力資源開發的成效直接影響土地所有者經濟運行的收益。
(5)人力資源開發對資本的影響。資本是人類經濟活動中，被物質的具體形態 所掩蓋的一種生產關系。隨著經濟的發展人力資本在資本中所占的比重越來越重， 對經濟活動的影響也越來越大。人力資源開發作為人力資本的函數，也作為影響物 質資本發揮作用的重要因素，可以對長期經濟發展產生全方位，但存在一定時滯的 影響。
(6)人力資源開發對制度的影響。諾斯認為，有效率的經濟組織是經濟增長的 關鍵，有效率的組織需要在制度上作出和確立所有權以便造成一種刺激，將個人的 經濟努力變成私人收益率接近社會收益率的活動79。建立現代產權制度，有效降低制 度交易成本對經濟增長起決定性作用。但近代以來世界各國的經濟發展路徑各異， 亞非及拉美地區的許多新興國家遵照傳統發達國家的制度設計，按照主流西方經濟 學開出的經濟政策“藥方”來發展民族經濟，效果往往不佳。我們可以發現，不存 在放之四海皆準的最優的經濟制度，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情況各異的經濟發展問題。 制度創新對經濟發展產生作用的前提在于其可以為經濟活動的大眾所認可并正確運 用，如果不是內部演化的結果，則需要相關組織或個體進行有目的地學習培訓，經 過一定的適應性訓練才有達到制度創新目標的可能，即使是內部自下而上的探索性 變革，沒有有針對性的人力資源開發也不可能達到預期的目標。可以說，如果制度 可以決定經濟發展，人力資源開發則是決定制度有效的關鍵。一切國家和民族的發 展，特別是經濟發展過程中，成功的途徑可以有許多種，但制度的朝令夕改必然是 取敗之道，高額的制度變遷成本可以消耗掉一個組織，一個民族的長期經濟活動的 積累，而制度變遷的成本從根本上可以看作是為實施新制度而必須進行的人力資源 開發成本，如果制度變遷的成效無法抵消這個成本或無法在社會可以承受的時間內 抵消這個成本，就會產生災難性的后果。
繼續分析可以影響經濟增長的其他因素，我們也不會發現可以將人力資源開發 剔除而繼續發揮作用的涉及經濟活動的事物。勞動創造了人，人力資源開發創造了 有技能的人，人力資源開發所形成的技能才是人類真正的財富。由人組成的學習型 組織及由學習型組織組成的學習型社會是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的最有效載體，而這 些組織和社會的共性就是擁有高效實用的人力資源開發體系。
2.3.3保持經濟長期發展根本途徑是人力資源開發
根據經濟發展的定義，人的全面發展是經濟發展的基礎，也是經濟發展的最終 目的。保持經濟長期發展的途徑歸根結底只有有效的人力資源開發。我們上面簡要 分析了人力資源開發對經濟活動主要因素的影響，可以發現人力資源開發貫穿于經 濟活動的全過程，是經濟發展的基本動力源泉，直接或間接影響經濟活動諸要素的 使用效率，對經濟活動的成果起決定性的影響，我們可以得到以下命題：
命題一：人力資源開發是經濟發展的基本動力源泉。經濟發展的主體是人類自 身，經濟發展的目的就在于實現人的全面發展。在經濟發展的循環過程中，人力資 源開發不僅可以提升人參與經濟發展能力，還可以增加人參與經濟發展的動機，更 可以讓人享受經濟發展的成果，而人通過經濟活動所完成的自我價值的實現，又會 會成為下一個經濟活動循環的起點。如果這個起點基于過去起點有所提高，我們可 認為其實現了發展，無論這個發展過程是以提高要素使用效率的科學技術創新，還 是以制度交易成本下降體制變革的面貌出現，都無法改變其人力資源開發內涵本質。
命題二：人力資源開發決定人類以勞動技能為基礎改造自然的能力水平。在經 濟活動中，人作為經濟活動的主體，對勞動對象實施勞動的能力，來源于人力資源 開發活動。人力資源開發活動作用通過影響人類的勞動能力，從而影響勞動所產生 的勞動產品的價值。有效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作用于勞動的程度越高，勞動產品的 價值也就越高。無論勞動產品的價值通過單位勞動所創造的價值，還是通過勞動產 品的技術含量來體現，都無法改變其中所被賦予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所產生的價值。 磨刀不誤砍柴工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命題三：人力資源開發是人類一切財富的實際載體。經濟活動起源于人們對財 富的追求，財富的積累是人類發展的物質基礎，從長期來看，財富最要的特性是穩 定，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產生影響使用的變化。人類社會的發展過程中，糧食、 房屋、土地等社會必需品都成為過財富的標志。隨著經濟的發展，人們的財富往往 用重金屬及與重金屬存在關聯的貨幣數量來表現，這給人一種誤解，好像財富就是 貨幣及其衍生品，其實這有違財富的目的和自身屬性。財富的目的是滿足未來需要， 財富從本質說是人類將當期的需求轉移到未來使用的憑證，是從一個經濟活動循環 到另一個經濟活動循環的媒介，相應的財富必然對應著一定規模的人力資源開發并 通過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在未來的經濟活動中以勞動產品價值的形式顯現出來，沒有 了人力資源開發這個載體，財富只能即期消費而無法實現從一個經濟活動循環到另 一個經濟活動循環的轉移，也就是失去了其作為財富存在的價值。
命題四：人力資源開發是維系人類社會代際循環的基本手段。人的壽命是有限 的，作為經濟活動的主體，參與經濟活動的時限往往是給定的。老一代不斷退出， 新一代不斷加入，是經濟活動的常態。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在人力資源開發的作用 下，新一代以高于老一代的起點參與到經濟活動中去，并在新的經濟循環中，通過 進一步的人力資源開發，獲得更有價值的產出，從而完成新一輪的高于上一輪的經 濟循環，如此反復，形成人類社會的代際循環。盡管作為經濟活動主體的個體必然 會在一定的時間退出經濟活動，但有了有效的人力資源開發，經濟活動就不會受某 些個體推出的影響而停滯，更不會中斷。反之，一切停滯不前的、面臨或已經崩潰 的經濟體都是人力資源開發過程出現問題，盡管其外在的表象千奇百怪，過程千差 萬別，都屬于失效的人力資源開發背景下，由于參與其中的人的基本能力的缺失造 成的無效、低效或失效經濟活動。
命題五：人力資源開發決定人類可能的及現實的生活方式，并由此決定人類從 客觀層面的生存質量到主觀感覺的幸福程度一系列的人類發展標準及目標。人力資 源開發的目的就是實現人的全面發展，其通過推動經濟發展而獲得實現人的全面發 展所需要的階段性物質基礎，在此基礎上，通過進一步的人力資源開發完成人的一 系列自我發展的目標。人類一切的物質或精神的目標，無不是通過人力資源開發所 確立并通過人力資源開發所實現。
因此，我們可以認為，人力資源開發是保持經濟長期發展的根本途徑，無論是 經濟發展要素利用效率的提升，科學技術的進步，還是經濟制度、經濟政策、產業 政策等社會改革引發的交易成本的下降，人類生活質量的提高，都必須以恰當的人 力資源開發為基礎，也可以解釋為人力資源開發成效提升的結果。即使在某些特定 的情況下，我們找不到明顯支持的證據，但僅就人力資源開發過程本身就是對人類 發展最好、最直接的推動。人力資源開發視角下的經濟發展向我們展示如下場景： 社會通過人力資源開發推動個體實現自身的全面發展，個體通過參與社會活動而實 現自身的價值，在個體實現自身價值的同時，也推動了社會的進一步發展。我們下 面做的就是如何實施有效人力資源開發活動。
2.4人力資源開發促進經濟長期發展的政策措施
根據人力資源開發的定義和我們前面的分析，我們可以發現，人力資源開發是 促進經濟長期發展的關鍵，人力資源開發活動貫穿于整個經濟活動的始終。通過人 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促進經濟發展的直接或間接政策措施體系繁雜，相關研究 文獻數不勝數，本文將將基于人力資源開發的幾個關鍵節點進行分析論證，提出相 應的政策建議。人力資源開發對經濟發展的最突出的作用是通過創新體現出來，沒 有創新的經濟循環活動談不上經濟發展，由于剛性成本的作用，甚至會引起經濟實 際上的倒退。但某些不切實際的創新，不僅會提高未來經濟發展的風險，由于其可 能引起部分人力資源開發失效，也會無端增加經濟運行成本，對經濟活動產生破壞 性的影響。因此，我們將首先基于經濟發展的視角審視人力資源開發創新政策措施 的作用成效，其次基于公共部門在中國社會的優勢地位，審視公共部門，特別是公 共人力資源管理部門的人力資源開發政策措施的作用成效。
2.4.1基于經濟發展的人力資源開發創新分析
創新可以說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主題，至少是主題之一。但如何創新則是見仁見 智，甚至是針鋒相對的。我們可以說，創新是社會發展進步的動力和源泉，并舉出 許多耳熟能詳的例證[ 胡服騎射、商鞅變法、慶歷新政等等不可枚舉。當代的改革開發更是最鮮明的例子。]；我們也可以說，創新是社會動蕩的動力和源泉，例證也是比 比皆是[ 王莽、隋煬帝的改革直接導致了國家的傾覆，王安石和張居正失敗的改革也是弊大于利，間接導致了國家的 滅亡。廢除科舉制度之前，孫中山的革命收效甚微，廢除科舉之后，則一呼百應，山河為之色變。不能不說廢 科舉清朝滅亡的一大誘因，畢竟科舉是廣大士紳階層提升社會地位的主要手段。]。農耕時代人們往往對延續政策的統治者給予相當高的評價。孔子的“三年 無改于父之道，可謂孝矣。80”就是將保持政策延續性上升到了道德的高度。對于當 時社會變化相對緩慢的現實狀況，也許維持前輩在不斷試錯過程中的成果對于社會 的穩定至關重要。因此，近代以前，改革者的地位往往是尷尬和不穩定的，其道德 操守也容易被政治對手所詬病。但由于中國所建立的皇朝都擺脫不了三百年的大限， 朝代的更替自然就是一個創新的過程，往往還是一個推倒重來的創新過程，而這些 歷來的開國君臣往往在歷史上會獲得較高的評價。如果我們簡單地看待這種現象， 也許會簡單地認為中國人喜歡的是疾風暴雨式的暴力革命。其實，我們可以發現， 改朝換代之際社會呈現一個混亂、失序的狀態，相當多的人已經一無所有，常常處 于生存的極限，基本狀況已經無法再差。造成這一狀況的政治后果當然由前朝來承 擔，而觸底反彈的成果則很容易被歸結于開國君臣的功績。同時，由于開國的君臣 見證了動蕩的后果，常懷謙恭、畏懼，尚能兢兢業業，勤于政事，對于社會的治理 也比后來的君主多了一份悲天憫人之心，這也讓許多開國的君臣成為該朝代的后任 統治者所無法超越的巔峰。另外，在對于歷史事件的描述過程中，往往蘊含著社會 教化的色彩。統治者通過對開國皇帝和功臣的夸大性描述來彰顯自己統治的正當性， 降低或減少其被顛覆的危險。而創新則不然，創新的主導者無法將現實的困難歸結 于一個現實的主體，他們掌握的資源也無法同改朝換代時期相提并論，特別是創新 的決心和意志力也無法同改朝換代時期的萬眾一心相提并論，創新也許注定是吃力 而不討好的苦差事，但與改朝換代的巨大損失相比，創新往往是低成本、高效率的， 其對社會資源和人力資本的破壞性最小，因此，創新無疑是調整社會秩序的首要選 擇。但由于某些通過曲解歷史而得來的結論，讓人們對創新的意義理解得不夠透徹， 對推動創新的人，特別是推動創新而失敗的人的評價有失公允，在一定程度上阻礙 了創新決策的實施。
近代的中國基于對國家積貧積弱現狀的擔憂，吸收外來文化以改變國家面貌成 為了人們的共識，“師夷長技以制夷81”的對策成為了洋務派的重要戰略構想，創新 的思想和一些創新的代表人物在這個時期被重新賦予較高的評價。但急功近利的心 態、不切實際的措施、復雜詭異的內外形勢讓諸多仁人志士的創新實踐收效甚微。 進入到現代社會以來，內外形勢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與過去的區別，關鍵點是中國從列強垂涎的地大物博的獵物，經過百年的磨難成為了欠發達國家，失去了“量 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的能力；中國的民眾從懵懵懂懂的狀態覺醒起來，不甘于外來的欺辱，崇洋媚外、 挾洋自重者失去了市場；以毛澤東為代表的共產黨人建立了與過去大相徑庭的社會主義國家。但國家的經濟形 勢、民眾意愿和基本社會制度都仍處在一個動態的變化過程中，遠沒有停滯下來的跡象。]，而這種變化呈現逐步加快的 趨勢，機械地應對外界的變化已經完全不可行，創新已經成為了常態。我們面臨的 問題不是要不要創新，而是如何創新的問題。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創新是風險與 希望并存的實踐活動，其風險之高也許不亞于一場徹底的革命，也許其復雜程度要 高于推倒重來的革命。因此，我們在義無反顧地選擇創新的同時，更應該把握好創 新的原則。
（1）正確認識人力資源開發創新的作用
對于任何事業而言，創新絕不是事業的目的和出發點；對于組織而言，創新絕 不應是組織的使命和職能；對于個體而言，創新也不應成為大多是人的人生目標。 我們絕不能為了創新而創新，也許沒有目的的創新只能稱之為折騰。無論是事業、 組織，還是個體，取得成功的關鍵是提高資源的利用效率和效能，創新是我們提高 效率的必要手段，但我們絕不能認為只要創新了就必然能夠獲得成功，創新首先帶 給我們的是成本和風險，我們只有通過了恰當的創新過程，化解了風險、消化了成 本之后，才能享受創新的成果。
回顧中國歷史上取得深遠意義的創新，第一次是武丁發起，傅說引導的國家制 改革，將中國從氏族社會帶到了國家社會，中華民族從此初具雛形，基本國家制度 得以建立。第二次是秦穆公發起，商鞅引導的改革，在落后的秦國建立了中央集權 制的國家，并統一了中國，自此，中國作為一個國家從疆域上基本穩定了下來。第 三次就是我們現在的改革開放，中華民主走在了民族復興的光輝道路上。我們可以 發現，每一次創新都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不是窮極了一切辦法，面臨著“數千 年未有之變局82”，創新就不會成為全體的共識，也不會無障礙施行。創新是痛苦的， 它更像治病的良藥，解決病痛的同時，必然以相應的苦澀為代價。“是藥三分毒”也 是創新的寫照，任何的創新活動都會帶來資源的消耗和人力資本的損失。因此，沒 有獲得效率和效能上的提升，或獲得的提升不足以彌補創新的成本的創新活動，是 無效乃至有害的，對于一些效率低下的組織或個體而言，無的放矢的創新往往是致 命的。因此，正確認識創新的作用，審慎進行創新決策無疑是明智的選擇。
（2）選擇正確的人力資源開發創新路徑 我們的共識是人力資本是經濟發展的基礎，而通過人力資源開發形成適應組織 發展的人力資本，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在現代社會中至少要二十年，也許還要更 長。在此期間，任何對涉及個體人力資本發揮作用的創新決策，都會產生相應的沉 淀成本，或多或少地對已經發生的人力資本投資產生抵消效應。這種效應可以分為 兩種，一種是直接的抵消效應，如結構升級后，消失工作崗位者的人力資本，如果 找不到合適的替代崗位，就會完全消失，他們就會從熟練的工作者轉化為缺乏社會 需要技能的生手，他們的人力資本當然會大幅縮水；另外一種是潛在的抵消效應， 如政策變化后，在人力資本方面的前期投入也許就會成為無效的投資，現有人力資 本也會面臨政策變動后，其在實現人力資本價值過程中相對提升的風險等。由于人 力資本的這些特性，我們在進行創新決策時就會發現，創新時選擇合適的切入點和 發展路徑，就會對人力資本產生不同的影響，同樣的目標，不同的路徑，結果也許 一個是舉步維艱，進退失據；另一個是勢如破竹，高歌猛進。究其根本，根源還在 人力資本的結構化演進過程中，創新的決策與人力資本的發展是否同步。如果我們 通過對創新在未來時期的人力資本需求進行結構分析，并將其同現有的人力資本存 量和組織或個人可以采取的人力資源開發措施進行系統分析，找出可以滿足各方條 件的最大公約數，就會使創新決策產生政策性變化與人力資本的機構化演進同步或 基本同步，從而邁入勢如破竹、高歌猛進的創新最優路徑。
眼下飽受外界詬病的醫改問題就是創新路徑選擇的反面事例，足以被外界所警 示。不容否認，中國的醫療改革正走入了一個難以逾越的怪圈。改革讓一部分醫生 先富起來了，但我們的患者大都是窮人，難以支撐這些醫生的高消費。進一步的醫 改如果大幅下調醫生的福利待遇，則會受到整個醫學界的強烈反彈，如果不大幅降 低醫療成本，則看不起病或因病致貧的事例也許會越來越頻繁，這樣不僅會惡化醫 患關系，進而還會影響社會的穩定。但醫改走到走到這個地步，政府手中資源和措 施已經非常有限，除非相關管理部門和醫療系統達成大幅犧牲眼前利益的共識，否 則只有希望通過經濟的進一步發展來消化醫療的超前消費，改善中國的醫療環境， 這需要時間，也許是大量的時間。
（3）擴大人力資源開發創新的受益面 創新成功的基礎在于創新的后果可以相對更加有效地利用現有人力資本，從而 直接提高社會資源的利用效率，這不僅是在總量上的最大化，也是在范圍上最廣泛 化，也就是說，要最大限度地增加創新獲益者的范圍。這不僅是因為收益的規模遞 減性，單位收益對于高收入者和低收入者的作用不可同日而語；也可以體現創新的 引導作用，吸引更多的人力資本投資，從而進一步提高創新的收益；還可以最大范 圍地獲得外界的支持理解，創造有利于創新發展的外部環境。對此，古人早有論述， “利天下者，天下亦利之；害天下者，天下亦害之。利則利，害則害，無有幽深隱 微，無不報也。仁人在位，常為天下所歸者，無他也。善為天下興利而已矣。83” 但 現實中某些利益集團打著改革、與國際接軌的旗號，實際想借用政府權力攫取高額 壟斷利潤，部分地方政府，著眼于眼前里利益也在推波助瀾，如此“改革創新”， 會給社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近期披露出來的東三省困局與此不無關系。因此， 應提倡沒有合理的理由，沒有群眾基礎，不宜推行涉及民生的重大創新。涉及群眾 財產權和人身權的行政行為，必須履行合法的手續，并給予當事人及時、合理的補 償。創新還需要提供人力資本方面的保障，努力降低人力資本投資的風險，盡量減 少因創新而帶來的人力資本損失，對于實際發生的損失，應參考重置成本給予其適 當的補償。總之，創新需要形成社會的共識，穩健推行。
朱熹曾經這樣評價王安石，“以文章節行高一世，而尤以道德經濟為己任。被 遇神宗，致位宰相，世方仰其有為，庶幾復見二帝三王之盛。而安石乃汲汲以財利 兵革為先務，引用兇邪，排擯忠直，躁迫強戾，使天下之人，囂然喪其樂生之心。 卒之群奸嗣虐，流毒四海，至于崇寧、宣和之際，而禍亂極矣。84”可以說切中王安 石改革沒有達到預期目的的關鍵，值得后人深思。
(4)確保人力資源開發創新的公平、公正
一般認為，創新的目的在于提高資源的利用效率，由于人們利用資源能力的差 別，采用“馬太效應”的方法，可能會在短期內明顯提高資源的利用效率，但由此 而產生的一系列問題，從長期來看，其造成的傷害和損失要遠遠高于其所得。從人 力資本的角度來看，如果采取剝奪弱勢群體，壯大強勢全體的方式來提高資源的利 用效率，則本來人力資本投資就相對不足的弱勢群體的人力資本就會更加孱弱，甚 至會迅速下降；而獲得額外補助的強勢集團，由于其相對人力資本投資相對充裕， 其進行人力資本投資的意愿未必很強，因此，社會整體的人力資本投資就可能下降。 退一步說，即使社會的人力資本投資水平不下降，也會因為單位高層次的人力資本 投資產生的人力資本低于低層次的人力資本投資所產生的人力資本[ 譬如說單位的人力資本投資對于博士研究生的作用要遠遠小于對小學生的作用，比較一下博士生的人均學習 開支和小學生的人均學習開支就會一目了然。]，降低整個社會 的人力資本水平。再者，由于在中國這樣政府主導的創新環境中，政府擁有的優先 選擇權面臨著眾多內外的制約和誘惑，逆向選擇的風險往往居高不下，這也就更加 加重了創新的風險。
同時，如果我們再重新檢視政府創新的目標。我們會發現，其首要任務就是要 保障最廣泛群眾的實際利益，穩固乃至擴大執政基礎，而任何剝奪弱小補助強勢的 做法與此明顯背道而馳。因此，創新的過程中公平、公正的原則對于實現組織目標， 履行社會使命具有決定性的影響。公平是創新延續的生命。偏心的父母，往往得不 到兒女的尊重，特別是他異常疼愛的兒女的尊重；處心積慮的關懷，往往帶來孱弱 的后果；溺愛的結局常常是反叛或抵觸，在獨生子女政策廣泛推行之前，這種場景 經常在市井社會出現，推而廣之，我們會發現這種現象在其他領域也不太罕見。我 們可以將其命名為不公平的詛咒，無端獲取額外資源的，處境還不如資源缺乏的， 這也許就是孟子所謂，“生于憂患、死于安樂85”的另一維度的例證吧。因此，我們 在創新行程中應力戒打著創新、發展的幌子為個人或利益集團攫取不正當利益的行 為，政府的創新行為不能也不應為政府及其工作人員帶來任何個人或群體的私利， 不與民爭利應成為政府行為的紅線，不可逾越雷池半步。“居官奉職者，坐而食于 人，既食于人，不敢以私利經心；既受祿于官，而或營私利，則公法繩之于上，而 顯議廢之于下86”。這是古人對政府工作人員的要求，同時，也提出了應對以權謀私 的兩條措施，一是從制度上上約束，二是從社會輿論上引導。應該說其仍具有一定 的現實意義。
(5)營造人力資源開發創新的環境和氛圍
組織氛圍理論告訴我們，缺乏必要的環境和氛圍，不管制度如何完善也不會產 生理想的結果。許多制度性安排其核心就是其能夠影響組織成員的動力，而動力直 接與組織氛圍相關。農村的大隊公分制與現在推行的事業單位績效考核制從形式上 區別并不大，最先進績效考核方法——平衡計分法與奴隸社會的奴隸勞動考核的區 別在于對人格的尊重和對未來的預期，而不是考核指標的差異，單純從考核指標上 改來改去，只要其缺乏整個組織的共識，就不會有什么好的作用。再好的制度設計 思想，不適應的組織氛圍，不恰當的操作程序，往往反而成為了組織覆滅的直接原 因。創新同折騰的區別，只能在觀察結果后，再分析其特性，否則就會霧里看花， 讓人一頭霧水[ 從形式上看，只要在成熟社會拿出的方案可定有其可取之處，創新成功的關鍵不在可取之處的多少，而在于 其產生的效果。糾結于方案的爭論，往往達不成廣泛的共識。]。創造了世界最有效的科舉制度的隋煬帝，沒有看到自己制度的成果， 就是最為明顯的例證。因此，創新的思想對于創新本身而言至關重要。我們可以采 用小改不可無，大改不可頻的策略，營造廣泛的創新意識，著力避免創新成為發展 和進一步創新的障礙，降低創新帶來的社會成本增加。
(6)建立符合社會期望的人力資源開發倫理意識 倫理學要求，無論個人還是組織，都應該嚴格遵守社會規范，履行好自身權利 和義務。孟子說87 “仁則榮，不仁則辱。今惡辱而居不仁，是猶惡濕而居下也。如 惡之，莫如貴德而尊士。賢者在位，能者在職，國家閑暇。及是時，明其政刑，雖 大國必畏之矣。”
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道德是一套行為的枷鎖，人們的行為受到了強度不同的 自我限制，這種限制的強度跟人們的道德訴求密切相關。而社會的道德標準是不斷 變化的，每個人的道德底線也不盡相同。有的評價過往的道德楷模說，此輩皆是迂 腐、不通時務之人。也許我們難以證明這些說法的錯誤，但我們應該了解拋棄道德 偶像的結果是社會總體道德水準的下降。而道德水準的下降往往是古人所說的“劫 難”的開始。
從人力資本的角度來看，采用非道德手段處理事務的人，往往存在人力資本投 資不足的現象。他們這樣做一是由于能力有限，無法在體制內完成工作任務；二是 由于人力資本投資不足，使得其違法后果的機會成本相對較低。因此，有效的組織 人力資源開發活動，會大大削弱組織成員違反道德規范的動機，減少組織成員違反 道德規范的行為。但如果組織成員參與了無效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就會激發其觸 動道德底線的沖動。因此，組織的創新活動應力戒這種狀態：組織假裝著開發人力 資源，組織成員假裝工作，職能部門假裝著考核績效，有關機構假裝發放報酬報酬。 長此以往，組織的執行力就會消耗殆盡，社會就會陷于無序、乃至混亂的狀況。盡 管上面的狀態也許并不會在組織中完全出現，但一定的苗頭和傾向，往往并不罕見。 譬如當持有假學歷的名人有恃無恐時，社會上真正擁有真正人力資本的人才們將何 以自處？當人們不會因為假裝學習受到懲罰，那么他離假裝工作還會遠么？
總之，我們在創新過程中應時刻審視創新行為是否符合社會發展規律，是否有 利于進一步的發展，即為下一步的發展創造條件，而不是制造障礙。是符合人的成 長規律或抑制人的發展，是否增加社會整體的幸福感，經濟活動能否足以彌補社會 的總體消耗，能否將創造的社會財富積累起來，能否將積累的財富運用到社會再生 產中去，實現社會整體性發展。
從三代以來，中國社會一直是政府主導，私部門長期處于受壓制狀態，沒有形 成強大的制約力量。特別是從人力資源開發的視角，至少從商周開始，公共部門就 是人力資源開發的主要力量，并通過對社會的示范、引導、約束，對整個社會的人 力資源開發以及經濟發展起基礎性作用，下面將從公共部門對人力資源開發的引導 作用出發，研究公共部門對人力資源開發及通過人力資源開發推動經濟發展的作用 機制，為經濟發展提供相應的政策參考。
2.4.2公共部門人力資源開發政策選擇分析
（1）公共部門人力資源開發與私部門人力資源開發的差異
從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開始，隨著政府流程再造理論的興起，借用企業的方法以 提升政府的效率在西方社會成為了一種風尚。競爭機制的引入和公共產品的外包成 為了政府改革的重要備選選項。但伴隨著外界的叫好聲音，這項運動不久就陷入沉 寂，讓我們有了重新審視公共部門和私部門的區別的機會。也許，從人力資源開發 的角度更容易發現兩者的區別。
一是甄選手段的甄選。對于私部門而言創造企業或組織核心競爭力的關鍵是擁 有高素質的員工，因此甄選尤為重要。適宜的員工可以降低文化沖突的風險，減少 組織對其進行培訓的成本，加快員工融入組織的速度，從而有效降低組織成本；同 時，適宜的員工可以可以更加有效地完成組織的目標和任務，提高組織的運行速度， 從而有效提升組織的效益。從另一方面來看，私部門的競爭力是相對于競爭對手而 言的，因此，他們存在提升自己和降低他人兩種博弈選擇，就普遍的商業文化而言， 在保有一定底線的情況下，采取降低他人競爭力的作法也許是某些在競爭中難以取 得上風者的選擇。具體到甄選的環節，對競爭對手急需的人才控制和損傷也許是不 太罕見的商業手段。盡管商業管理的教科書沒有給出過于明顯和露骨的提示，但在 私部門間流行的管理原則中常常隱含著不太明顯的“殺機”。對于公共部門而言， 對私部門行之有效的管理準則，就需要進行重新的識別和判斷。如對甄選過程中某 些帶有欺騙性的測試，對于甄選環節中落選的人員采取的蔑視和侮辱的態度等等， 都是公共部門選擇成員所必須嚴格禁止的。
二是人力資源開發的目的和措施。無論是公共部門還是私部門，人力資源開發 的目的是提高自身的人力資本水平。但對于私部門而言，他們追求的往往是與競爭 對手之間的相對水平；對于公共部門而言，他們最應關注的是人力資本的最低水平。 在這點上公共部門和私部門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目的的矛盾必然帶來人力資 源開發方式和手段的差異。私部門人力資源開發的目標首選是無法在其組織之外應 用的人力資本；公共部門人力資源開發的首選目標則應該是可以最廣泛應用于社會 各個層面或社會相對匱乏的人力資本。私部門人力資源開發的側重點是組織特有的 人力資本；公共部門人力資源開發的側重點則應是社會通用的人力資本。于是，我 們可以發現，將公共部門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外包到私部門是不恰當和不經濟的。 相對于私部門，某些公共部門缺乏對此的足夠的認識，譬如照抄名企業的培訓模式、 將企業風行的圖書推薦為公務員的必讀書目等。
三是對待組織成員的態度。私部門的工作目標相對單一，績效考核相對清晰明 確，對待組織的成員可以采用標準的績效考核方式引導其成員的行為模式，物質獎 勵往往是對符合組織要求員工的最常用獎勵方式；而公共部門的工作目標相對模糊， 績效考核的難度很大，對于中國的公共部門而言，由于其控制了太多的社會資源， 物質獎勵的方式往往會適得其反。從實踐的角度，標準化的績效考核，無論其如何 先進，在難以取得組織成員共識的情況下，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有時，甚至會適 得其反。同時，公共部門各個部分的績效考核指標往往不具可比性，其標準化指標 的選取，也許會帶來組織效能的損失，我們可以思考一下，企業評價公共部門部門 的活動中，嚴格執法的部門會受到企業的青睞么？中國法院執行難的癥結何在？某 些區域的環保、質監、工商、安全等部門的不作為和消極作為只能歸結為其組織成 員的素質低下么？當然，我們沒有否定績效考核的意思，中國的績效考核剛剛起步， 其潛力遠遠沒有得到充分的發揮。它的問題不在其本身，在于組織對待其成員的態 度上。我們應該看到，私部門由上而下的嚴格管理也許不會產生不良的后果，而公 共部門的由上而下嚴格乃至簡單粗暴的管理模式，在公共部門主導社會事務的情況 下，會誘發嚴重的后果。孟子說過，“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 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孟子•離婁 下）當僅僅依靠冷冰冰的制度約束組織成員的行為時，組織成員對組織和上級的不 滿，由于其基于對進一步懲罰的規避往往不敢或不能直接表達，只能轉嫁到他們認 為距離與其受到懲罰相對最遠的行為所面對的群體上，因此，受傷害的往往是最缺 乏承受能力的弱勢群體，他們往往缺乏合理的反制手段，只能在常態化的忍受和偶 發、突然而激烈的反應之間尋求平衡。所以，在群體事件多發的區域，往往伴隨著 不公平的人力資源配置制度和不合理的人力資源開發制度。
（ 2）人力資源開發中公共部門的行動方向
一是有限理性與人力資源開發的權利和義務。亞里士多德說過，“靈魂分為兩 個部分，一部分就其自身具備理性，另一部分雖則就自身而言不具備，但有能 力聽從理性。具有了這兩個部分的德性，一個人就能因此在某種程度上被稱為 善良之人。其中哪一個部分更適合于目的的存在，凡接受我們的這種劃分的人 都不難斷言。因為較為低劣的事物總是以較為優越的事物為目的，這種情況無 論是在技術造成的事物還是在自然造成的事物中都極為明顯；而優越在于具備 理性。根據習慣的劃分理性又分為兩個部分，一是實踐的理性，一是思辨的理 性。如此一來，靈魂的部分顯然也必須作進一步的劃分。行為也就有了類同于 此的區分，那些有能力實施靈魂的全部三部分或其中兩部分的相應操行的人必 定更加愿意選取本性上更為優越的行為。因為對于每一個人來說，他最愿選取 的東西往往就是他造詣最深的東西。全部生活也可以分為勞作的與閑暇的，或 分為戰爭的與和平的，各種行為則可分為必需又實用的與高尚的兩類。我們對 這些行為的選擇，必然要依據靈魂的不同部分以及與之相應的操行，如戰爭是 為了和平，勞作是為了閑暇，必需又實用的事物以高尚的事物為目的。一個政 治家在擬定法律時應當注意到以上所有事項，并且要考慮到靈魂的部分以及相 應這些部分的操行，尤其是那些更為優越的作為最終目的的事物。同樣他還須 留意人類生活和行為方面的輕重緩急，公民們既應勤勞善戰，更應該致力于求 致和平與閑暇；既應完成各種必需和有用的事務，又更應該有不為實用的高尚 行為。因此，兒童以及其他年齡的一切尚需教育的人都應學習這些重要的道理。 88
從亞里斯多德的論述，我們可以得到理性并不可靠的啟示。因此當西蒙后來提 議將不完全信息，處理信息的費用和一些非傳統的決策者目標函數引入經濟分 析、提出有限理性的理論來修正當時經濟學屆流行的最優決策模型和全部均衡概 念時，我們發現追求完美也許并非都是明智的選擇，有時，不完美、不完善的恰 當選擇也許才是問題的正解。我們應該清楚的是，世界上的事物并非只有非此即 彼的兩項選擇，而我們也無法保證在任何時刻都能做出到正確的選擇。對于經濟 學意義上的分析也是如此，人力資源開發的需求不應僅僅限于人們生產活動的需 要，人們的生活中也離不開人力資源開發，幸福地度過閑暇的時光也需要培訓和 引導。畢竟生產的目的就是為了更好的生活，閑暇中創造的推動人類進步的創新 未必就少于勞作時。鑒于人力資源開發的過程中，需要主體和客體的緊密結合[ 缺乏主題和客體的結合人力資源開發正如對牛彈琴，甚至連對牛彈琴都不如。]， 因此，在人力資源開發過程中，主動需求的效果要遠遠大于被動的接受，人力資 源開發活動是權利和義務的統一。每個現代社會的公民都有參加人力資源開發的 權利，有獲得能夠足夠當代社會中正常工作、生活之人力資本的權利；同時，這 也是他的義務，每個現代社會的公民都有運用自己的才智，參加人力資源開發活 動以創造符合社會需要的達到一定數量和質量層級的人力資本的義務。當公共部 門和社會沒有滿足他們應有的權利時，社會應該對他們因缺乏人力資本而遭受生 產和生活上的困難給予適當的補償；當個體出于自身的原因，拒絕參加人力資源 開發活動時，公共部門有權力采取一定限度的強制措施，盡管這種措施也許無法 有效提升他們的人力資本，但作為對一種間接危害社會的行為進行的處罰，也許 是必要的。
二是技術進步與人力資源開發。對于中國這樣龐大的國家來說，如何解決數以 億計的勞動力就業問題是個困難重重頭等大事。農業社會時期，勞動替代技術的后 遺癥至今還沒有消除干凈。面臨從工業社會及后工業社會發展機遇的中國，盡管在 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中消化了大量的閑置勞動力，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但低層 次、攤大餅式的發展模式，一窩蜂式的經營模式，低附加值的外向型經濟運行方式， 并沒有帶給我們想象中的技術進步和產業升級，中國發展的質量還是有不少讓人詬 病的地方。退一步說，即使我們強行引進了許多高精尖的技術，那么技術對勞動力 的擠出效應會讓數不清的人失去自己的工作。而那些失去工作崗位的人，由于經濟 結構的轉變，往往很難獲得新的工作崗位。如果他們沒有必要的人力資本儲備，自 身的限制，也會讓他們難以獲得承擔社會需要工作崗位所需的基本能力。因此，不 考慮自身情況盲目的結構升級也許既無法實現可持續發展的目標，也無法解決諸多 結構性失業人口帶來的巨大社會壓力。不搞經濟結構升級則經法發展的后勁不足， 無法解決可持續問題，盲目搞經濟結構升級，則可能造成難以預料現實困難，這是 擺在中國各級公共部門面前的一道難題。如果想找出一蹴而就、一勞永逸的簡單辦 法，外部環境和客觀條件表明沒有這種可能性，但這絕不是說我們將無所作為。首 先，需要找出為什么企業和勞動者不選擇高技術的原因。我們應該相信，在風險不 提升和收益不下降的情況下，企業和勞動者具有強烈的提升技術的意愿，我們應該 解決的是降低企業和勞動者提升技術的風險，在消化技術進步成本的基礎上保證他 們的收益，為企業和勞動者提供技術進步的必要條件。
回顧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技術一直是經濟發展的基礎，技術進步和結構升級 是經濟發展所必不可少的標志，而社會化大生產的對勞動者的要求也隨之越來越嚴 苛。可以說，現代經濟的發展對個體人力資本的要求越來越嚴苛，不僅是單一維度 最低標準的提高，而且基于多維度、復合型的工作目標的廣泛程度上的最低標準要 求也會大大增加。也就是說，社會所需的最低人力資本標準，全方位地增加，持續 地增加，這需要合格的勞動者必須進行持續、有效的人力資本投資。當然，這種投 資既需要大量的時間、精力，也需要一定的資金支持，還需要必要的投資環境，如 信息、資料、師資等等。對比中國的現狀，在許多的崗位，缺乏這種人力資本投資 的起碼條件。許多低技能的崗位，加班是家常便飯，工作時間以人的生理極限為限， 一天下來，吃飯的力氣幾乎都沒有了，再坐下來平心靜氣地進行人力資本投資，明 顯不太現實。退一步說，即使他有這樣的意愿和精力，往往也沒有起碼的投資條件[ 看看我們周圍生產企業的單身宿舍，相當多的人連一張獨立的床都沒有，擁擠、嘈雜、骯臟的環境中，實在 難以想象出學習的空間。即使像富士康這樣顯赫的世界五百強企業，我們也很難找到他的基層員工進行人力資 本投資的必要設施，否則就沒那么多“跳”了。]。 可以說，對一般的城市低技能工人和大多數農民工來說，他們根本沒有人力資本投 資的最低條件，無論主觀意愿，還是客觀條件[ 低技能勞動者往往沒有進行人力資本投資的意識，缺乏進行人力資本投資的基礎，不了解進行人力資本投資 的途徑和方法；低技能勞動者的收入消費中，沒有人力資本投資的位置；低技能勞動者承擔的往往勞動強度大、 工作時間長的生產活動，往往普遍實行半軍事化管理，缺乏人力資本投資的時間。]。另外，人力資本投資的風險很大， 而對于信息獲取存在障礙[ 生產企業的工作性質決定了多數企業員工與企業外界的溝通渠道偏少，獲取的信息量偏低。]的城市低技能工人和多數農民工來說，這種風險尤其大。 由于人力資本正的外部性和收益的社會性，人力資本的風險理應由公共部門承擔。 公共部門首先應該承擔的是因政策調整而成為沉淀資本的人力資本投資補償問題， 特別是對于難以承擔人力資本投資的弱勢群體（基本是低人力資本者）尤其應當預 先謀劃，為其提供切實可行的職業生涯設計，為其進行合理低地人力資本投資提供 必要的支持。
當然，艱苦的環境會讓優秀的人才獲得更多發揮自己才能的機會。一是由于情 況緊急，可選擇的人實在太少，二是所支配的資源太少，以至于無法引起一般的覬 覦之心，三是事業成敗的關頭，眾人讓渡了部分自我資源的保留。但，艱苦的環境 下成功的機率也低，即使能力超群也未必一定成功。退一步說，由于艱苦環境信息 的特別稀缺性，就是成功，也未必會獲得外界的了解，更遑論認可。反過來說，能 通過艱苦考驗的人，往往是能力超群，運氣不錯的人。但這種現象不可能成為常態， 我們也不能因為這個原因而減少外界對弱勢群體的關心和幫助。
三是公共部門在社會人力資源開發中的作為。我們首先應該清楚，社會的進步， 不能僅靠最高端的技術來拉動，更大程度上要靠社會平均的技術水平來保障，社會 最低的技術水平也是影響社會技術水平和進步的關鍵因素。如果一部分長期處于人 力資本投資的范圍之外，本身就是社會的極大損失。其次，高端的人力資源開發盡 管風險巨大，但現代企業成熟制度完全可以保證承擔起尖端科技的重任，而公共部 門的介入，未必會提高其創新的效率。盡管人們會津津樂道于中國舉國體制下的“兩 彈一星”的成就，但這是在特殊的歷史條件下，對現代科技中特定的技術進行跨越 式追趕過程中產生的成就。如果將其常態化、長期化，未必會達到預期的效果，而 成本的控制會成為難題。另外，如果超越了追趕者的角色，探索目標的選取和探索 方式會發生明顯的變化，因此，公共部門不宜也無法承擔全部或大部科技創新和高 端人力資源開發的使命。另一方面，我們審視低端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由于低收 入群體的收入偏低，其收益必然受到很大限制。而由于低收入群體的人力資本普遍 偏低，接受新知識、新技能的能力偏弱[ 接受能力弱是人力資本低下的主要特征。]，低端人力資源開發活動的成效和風險相應 會加大，因此，我們也許會發現，低收入群體進行人力資源開發的成本會很高。這 樣的話，他們通過個體的努力，實現人力資資本的提升和循環，存在很大的難度。 同時，由于低端人力資源開發涉及的內容往往不具有企業的專有性，在流動性較強 的情況下，如果依靠企業進行投入，也存在一定的困難。因此，我們幾乎可以斷定， 低端人力資源開發長期處于投入不足的狀態，從我們在當前社會中所觀察到的情況 中，很難找到反例。
于是，我們發現，在低端人力資源開發活動中，公共部門應該可以大有作為。 公共部門相關部門的工作重點應該是制定約束性制度，根據能否夠實現人力資本自 我升級，對無法在獲得“干中學”收益的群體進行強制性人力資源開發。這要求公 共部門應根據經濟和社會發展情況，制定人力資源開發規劃的同時，對屬于強制人 力資本投資范圍內的人提供必要的幫助，如職業生涯設計、工作崗位分析，勞動供 求關系分析等；并提供人力資本投資必須的信息、場地和師資幫助；定期對企業執 行強制性人力資本投資情況進行監督檢查，保障每個勞動人口都能保證最低的人力 資本投資。要求企業保證職工的培訓權，制定職工人力資本投資規劃，對職工進行 人力資本投資提供必要的協助，確保每個職工的最低人力資本投資的時間，并監督 職工完成最低人力資本投資計劃。引導個人積極參加公共部門企業組織的人力資源 開發活動，對其在活動中的表現和成績進行適當的獎懲，確保人力資源開發的效果。 對社會分配應本著按照貢獻支付報酬的原則，對生產要素進行必要的補償。按照可 持續發展的原則，補償應不低于再生產的成本，否則長期生產循環就難以為繼。但 中國的現實難以一步到位，公共部門應逐步加大補償力度，爭取早日實現按再生產 成本支付補償的成本核算機制。在具體操作過程中，應該將人力資源開發的再生產 成本計入生產成本，以維持人力資源的再生產能力，然后根據人力資本在社會生產 中創造的價值，按照各投資主體在人力資本投資中所占比例合理分配、使用。其中， 公共部門應立法提取人力資本的折舊費用，強制將其計入生產成本，只有這樣才能 維持社會總體的人力資本水平。相對于國民生產總值等經濟發展的物質目標而言， 人力資本的總量及其投入產出效率才是現代社會真正需要關注的目標。
當然，建立有效的人力資源開發體系絕不可能一蹴而就，世界上沒有哪個國家 的人力資源開發體系是完整地一下子建立起來的，這需要連續不安的修補完善和層 層演化，需要社會各方面持續有效的溝通合作。盡管問題不少，德國職業培訓體系 的演化過程是一個比較成功的典范89。 1969 年的《聯邦職業教育法》僅僅提供了一 個全國性的管制和監管法律框架，而大型企業和小型企業之間所存在的勞動分工， 傳統師徒制培訓的成本分擔機制，強大的工會組織、強制性行業協會以及自愿性同 業雇主協會所達成的統合主義體系在整個制度演化過程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為 德國制造在世界贏得聲譽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3）公共部門人力資源開發過程面臨的“陷阱”與誤區 一是利己主義分配的“陷阱”。古代的中國由于人力資源開發強有力的動力引導 機制和人力資源開發的低成本化，產生了遠高于其他國家的人力資本，創造出了一 騎絕塵的繁榮經濟。但由于對超額人力資本的使用上存在偏差，導致相當多的人力 資本投資無法獲得合理的收益，相當一部分人力資源開發的成本得不到補償，致使 越來越多的社會底層人士失去人力資源開發的機會和能力；同時，由于公共部門的 膨脹，他們占用大量的本應屬于生產領域的社會資源，致使社會人力資源開發的總 體不平衡，人力資本所產生的收益嚴重透支。而人力資本所產生的收益透支必然導 致低效率和高福利并存的陷阱，高福利的剛性需求和低效率的經濟低速增長，拉低 了社會平均的福利水平，導致高人力資本投資收益呈現大夫減退，甚至導致負增長， 這又造成人力資本投資的退化和人力資本收益的總體下降，從而進一步降低了經濟 的效率，于是，在改善人力資本不可行的時候，采取的幾乎是唯一的措施就是增加 人手，讓高勞動投入抵消低人力資本對社會生產的影響。于是，冗員越來越多，不 稱職的各級官員越來越大行其事，從而加劇了社會效率的下降，形成了持續下行的 惡性循環。
二是馬太效應的現實危險。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政策，帶來了馬太效應的濫觴， 劫貧濟富，鏟弱扶強的思想很有市場。然而，即使在一般社會領域，由于執行層面 的偏差，該政策已經引起一些困惑。如，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的標準是什么？先富 起來的人會認為自己的財富到達了反哺社會的程度了么？即使私底下承認，處于自 利的人性動機，他們憑什么主動拿出自己的財富出來，退一步說，要拿，應該拿多 少，誰來制定這個標準，誰來監督執行？該拿沒拿的怎么辦？說拿不拿的怎么辦？ 對于人力資本來說，如果一味傾斜，只抓重點，則會引起遠遠大于其他領域的危害。 教育資源的不公平帶來的種種惡果，已經達到了難以容忍的地步，也許等到下一代 勞動者走上過工作崗位時，教育不公平造成的突出社會問題會集中爆發。
三是“冗員”的誤區。盡管“冗員”會給社會帶來不良的后果，但在某些公共 組織內部往往給予其一定的寬容，認為至多增加一張嘴，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們 發現增加一個“冗員”不僅僅是增加一定成本那么簡單。帕金森90嘲諷了公共部門中 普遍存在的官場弊病，提出了“帕金森定律”，該定律屢屢在現實中得到驗證。這讓 我們感到了不稱職者對組織的危害。讓我們按照經濟人的假設，來看看不稱職者的 行為選擇。作為一個不稱職者，他無法達到同事平均的工作績效，為了維護個人的 利益，他的選擇有：一是，知難而退，這樣的情況很罕見，如此一來，新的位置也 許適合他，這樣他就不在我們的關注范圍之內了；二是，突破制度，偽造績效，這 樣的例子太多了，經過《沒有任何借口》等勵志書的教育，許多人對此輕車熟路， 但這樣的作為，會給組織造成嚴重的后果，也許組織需要付出遠遠大于其所得的彌 補成本來善后；三是，打擊高績效的同事，將他們拉下來，這樣會降低組織的總體 績效，也許在現實社會中，間接打擊的手法更為常見；四是，引入高績效的下屬， 這樣也許對組織的績效不會產生直接的影響，但根據帕金森的觀察，不稱職的主管 引入下屬時，往往要考慮自身職位的安全，還需要額外增加工作人員和工作量，這 樣也會增加組織的運行成本。于是，我們可以看到，不稱職者除了主動退出之外， 其他的選擇都會對組織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害，但處于經濟人的考慮，不稱職者不會 做出這樣的選擇。因此，我們可以說，進入組織的不稱職者必然給予組織帶來損害。
（4）有效人力資源開發的人力資源保障 面對公共部門主導下的中國社會現狀，公共部門無疑是引領社會發展的核心力 量之一。對于實現社會發展的具有基礎性作用的人力資源開發，無疑是公共部門活 動的重點，盡管現代公共部門的分工明確、細致，但所有公共部門機構的職能都與 人力資源開發有或多或少地聯系，因此，是否有效提升人力資源開發的成效，是衡 量公共部門執行力的重要標志。而實現公共部門工作目標的前提是擁有合格的公共 部門工作者，也就是說，做好全社會人力資源開發的關鍵是做好公共部門自身的人 力資源開發，相應地，做好公共部門人力資源開發的關鍵是做好公共人力資源管理 部門自身的人力資源開發。
毛澤東“政治路線確定之后，干部就是決定的因素91”的重要論述，強調的正是 這個道理。從中國朝代更替的規律來看，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點。就像崇禎皇帝評價 自己敗亡的原因時說的那樣，“諸臣誤我”92，其實，無論哪個亡國之君都可以這么 說，而且確實可以找出一個或者一些完全符合奸臣標準的人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 用。但，我們應該追問一下，這樣的人是如何被提拔到這個崗位上的？這個人又是 如何發展成這個樣子？這是制度的必然，還是偶然出現的？當然，歷史不能假設和 重來，要想按照科學的方法，找出產生國家、社會、民族興亡的原因，并給予驗證 是不可能做到的。然而，如果我們從另外一個思路出發，我們也許可以認為正是在 人力資源開發上出現了偏差，才造成了無可信、可用之人的局面。
因此，選擇恰當的人力資源開發工作者既是社會順利發展的前提，也是社會和 諧的基礎，然而，如何選擇恰當的人力資源開發工作者是個難題。歷史上最為稱道 的是中國的科舉制度，盡管后人對其多有詬病，究其原因，歸根結底還是由于科舉 制度的發展的后期缺乏合格的操作者，致使內容僵化，與現實脫節，弊端叢生，腐 敗盛行，難以將最優秀的人才選拔出來，并不是制度本身的問題。當然，對于成熟 的組織制度而言，制度層面上的問題，往往難以從制度本身來尋找解決之道。我們 也許應該從環境、氛圍和組織的職能劃分入手，找尋綜合解決之道。
2.4.3公共人力資源管理部門的職能對人力資源開發的影響
（1）職能的作用在于維系公共組織的有效性
一是政府的職能與效率。公共組織的職能是合法性的標志，也是公共組織運行 規則的基礎，還是組織成員行為規范的依據。組織的使命、組織的目標無不依靠職 能來維系、實現。細致的職能劃分可以保證組織目標的專注和組織行為的規范性， 合理分工是現代社會提高效率的重要手段；由于內部協調的成本和效果要遠遠高于 外部協調，大部門制也成為了我國公共組織的發展趨勢，兩者之間需要建立一個可 以實現最大公約數的平衡，而檢驗標準就是公共組織的效率。
二是政府的職能與廉潔。政府職能的劃分可以有效減低腐敗的風險。政策制定 權、執行權和監督權的合理分離，大大提高了以權謀私的難度，加大了腐敗的成本。 政府的風氣、氛圍和環境無不與之中的職能息息相關。轉變公共部門的風氣從環境 和氛圍入手，好的氛圍是一切的基礎。制度的得到有效執行的前提是執行政策的個 人和組織能夠首先模范地遵守制度，組織模范遵守制度的前提是組織的領導者首先 模范執行。古人說，“治人之謂治，正己之謂正，人不能自治，故設法以一之。身 不正，雖有明法，即民或不從，故必正己以先之也。然則明法者，所以齊眾也。正 己者，所以率人也。夫法設而民從之者，得所欲也。法獨設而無主，即不行；有主 而不一，則勢分。一則順，分則爭，此自然之理也。”93至今仍有現實意義。能夠給 予組織領導者制度性的規范是檢驗組織職能劃分的重要依據。
組織的職能應該清晰劃分私德和公德，對于違反社會公德的行為要實行無條件 否決，絕不能姑息、遷就；而涉及個人私德問題，政府宜采取回避立場，涉及司法 的交由有關司法部門處理。公共組織應采用明顯高于社會大眾一般標準的道德規范 約束自己的行為，公共人力資源部門應采用明顯高于其他公共組織的道德規范來約 束自己的行為，對影響社會觀感的行為應出臺制約措施，引導公務人員自覺規避。
三是政府的職能與社會環境的變遷。正確審視公共部門的職能變遷，涉及個人 權利政策的延續性與工作創新的管理必須在形成社會共識的情況下穩健推進，以期 符合社會的期待。
正確理解中立的立場，打造中性公共組織。中國的中庸思想：中不偏，庸不易。 不預設立場，在設計公民和組織的權利和利益的行政裁決時，保持絕對地中立立場， 政府不能做利益集團的代言人和合作者。
明確制度的不是用來執行和處罰的，最有效的制度是放而不用的。這不是說制 度已經被束之高閣，不發揮作用了，而是說，制度的力量通過對人們行為的引導來 體現，最好的制度是通過群體的努力，制度成為了人們自覺的行動，沒有人會破環
制度，也就不存在破壞制度的問題。即達到了所謂：隨心所欲不逾矩的狀態，這樣 制度的效率最高，社會的制度成本最低。
（2）關于公共人力資源部門職能劃分的思考
一是合理劃分中央與地方的職能，保持上級層級之間通暢的互動循環，下級維 護上級的政令暢通，做到令行禁止；上級也應及時聽取夏季的意見和建議，接受夏 季的監督。
正確劃分政策制定部門和政策執行部門、中央部門和基層部門的職權。監督、 制衡機制應采用政策制定機構和政策執行機構相分離的原則，對于執行層面的職能 盡量保持政令暢通，保證政出一門，保持政府的執行力度和執行頻率相對統一，維 護社會組織和個人的政策感知程度的相對一致，營造公平、合理的氛圍。
正確劃分中央和地方的事權，充分考慮中央和地方的工作特點，工作要求應各 有側重，不搞上下對等，建立順暢的上下級溝通渠道，上級注意傾聽基層的呼聲， 下級保證落實政策不走樣，不走樣的前提是隊伍素質符合要求，能夠充分理解政策 制定的目的和原意，監督約束機制到位有效。
基層人力資源管理機構的首要職責是為低人力資本的公民培育人力資源開發的 適宜環境，營造終生學習的學習型社會氛圍，為他們提供必要的生活保障和參與人 力資源開發的必要條件，有條件時，制定強制性的人力資源開發規范。
基層人力資源管理機構要將人力資源轉化和人力資本建設當作工作的重點，提 高人力資源向人力資本的轉化率和人力資本的收益率，保障人力資本的擴大再生產 循環的順暢和高效。為每個人創造人力資本投資的基礎條件，建立有序、合理的人 力資本運作規制，為每個人營造人力資本高效運營的氛圍，為每個人營造人力資本 保值、升值的環境，從而實現整個社會的全面發展。
二是人力資源管理部門的首要任務是盡量減少已有人力資本的失效比例，盡可 能地給予那些在符合組織人力資源開發目標個人人力資本投資以合理的補償，對于 因政策調整造成的失效人力資本給予最大限度的轉移和調整，以利于人力資本投資 的延續性。對于政策原因造成的人力資本損失，應該給予適當的補償是基于人力資 本投資的高風險性和個人的低承受能力，以及由此產生的代際轉移，會加大民眾之 間的兩極分化，形成馬太效應，從而割裂社會分層的聯系和流動，造成社會對立。
鑒于人們對群體生活的需求，人力資源管理部門應引導建立政府內部的多種非 正式組織，引導軍轉干部戰友會、高校畢業生同學會、志同道合的興趣會，只要其 符合公正良俗、不違反法律道德就應該支持鼓勵，并進行必要的引導和監管。如果 處置得到，這是人力資源開發的重要手段和途徑之一。志同道合、經歷相似的人相 互接近可以滿足彼此的社交需求，優化彼此的人力資本，共享彼此的人際資源，
三是正確區分內生性人力資本與外生性人力資本，推動內生性人力資本向外生 性人力資本轉化。作為內生性人力資本，形成的是技術創造的一個可循環的持續過 程，而外生人力資本則需要持續的物質投入，也會面臨著資本損耗和折舊。人力資 本的折舊，可變性、隨意性很強，有時甚至產生副資本，大大增加社會成本，因此 推動外生性人力資本向內生性人力資本轉化無疑是人力資本發展的關鍵。人力資本 的流動與人力資本的重置，人力資本的使用升值和相對貶值，關鍵是能否得到“干 中學”的機會，這是人力資本逆向流動的關鍵所在，也是政府應該著力解決的問題。 否則，需要的位置留不住人才，不需要的地方人才浪費，人力資本的使用率如何能 夠提高？
四是建立面向全體勞動者的強制培訓制度。對無法實現人力資本在崗保值增值 的低技能的人力資源，采取政府出資、強制參加，根據技能實行補助和獎勵的辦法， 保障低技能勞動者也有實現人力資本投資循環的機會，這不僅可以提升社會人力資 本水平、也更加容易提高人力資本的收益率（規模遞增的情況下，外部效應可以產 生超額的收益；規模遞減的情況下，提升低層次的人力資本水平所需付出的成本相 對較小）,在低層次人力資本得到有效提升的基礎上，最終實現全社會人力資本投資 的擴大再生產循環，從而保證經濟的在資源限制下的平穩、快速發展。
五是必須堅決制止的幾種錯誤傾向：第一，在進行調查研究和信息統計、歸納、 上報時，故意選取染色數據。這種情況，在上級片面強調數值化考核工作任務，數 字化評價干部績效時容易出現，如果數據染色沒有受到相應的懲罰并造成蔓延趨勢 會造成嚴重后果。啟動責任責任追究機制的難點在于，操作數據染色的人往往不是 數據染色的受益者，染色數據受益者同操作者往往也難以發生直接的聯系，這也是 職能界定不合理的表現形式之一。第二，數據化管理中的邪惡逆向選擇。部分基層 干部，不將工作重點放在抓好社會問題，維護社會和諧上。而是熱衷于采取粗暴、 強制的手段壓制不同意見，對待下級和群眾動輒橫眉冷對，怒目相向，惡語相向， 隨意剝奪他人的合法權益。從本質上講這是一種不稱職的特征，也是工作能力欠缺 的表現，應從基層職能分工和選拔機制上查找原因。第三，盲目采信某些研究中的 偽相關結論。如教育投入、醫療衛生的投入能否說明人均人力資源受到的投資增加 還是作為相關人員的薪酬成為了人力資源開發的新增成本。如果這種成本的增加沒 有引起同樣幅度以上的收益的增加，那么這是不效率和不經濟的，長此以往就會影 響經濟的運行效率。如果沒有正確認識到這一點，會將問題當作成績，延誤解決問 題的時機。從本質上，這也是職能界定方面出現問題的表現，其核心是將部門職能 與公共利益對立起來，人為形成兩難的局面，如果長此以往，就會失去群眾的信任， 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3）人力資源開發的政策性風險
人力資源開發的政策性風險是最大的風險。也是中國人力資本投資效果不佳的 根源。雖然沒有明顯證據表明政策的變化削弱了我國個人人力資本投資的意愿，但 效果可能大打折扣。政策因素產生了大量的沉淀資本[ 如大量無技能的返城知青、下崗職工等。]，加之由于人才評價機制不健 全造成的劣幣驅逐良幣的效應，致使許多人、事不能匹配問題的出現。社會上暴露 出來的浮躁的心態，急功近利的行為，正是擔心不能在短時期收回人力資源開發成 本，一旦政策變化，“竹籃打水一場空”的體現。
一是人力資源政策調整的補償壓力。人力資源開發需要長期、持續投資和收益 滯后的特性，使得在此期間，人力資源政策的調整就會產生不利于人力資源開發當 事人的重大影響，形成大量的無法獲得收益的沉淀成本。同時，人力資本的實現必 須得到社會的認可，擁有人力資源開發成果的個體只有在社會生產過程中，將其技 能轉化到社會產品之中，并交換成功后，才能根據其對社會產品的貢獻獲得收益。 而那些不被社會認可的人力資源開發成果不能稱之為人力資本，更無法獲得收益。 因此，這些擁有大量沉淀成本的個體按照低人力資本個體的標準獲得社會產品，其 社會地位可能會明顯低于與其付出相當的人士，這不僅僅是一個群體的損失，也會 相應地降低整個社會的人力資本收益水平。如科舉制度廢除后塾師的遭遇94，既是他 們個人人生的悲劇，也極大地削弱中國鄉村的人力資本，加劇了中國城鄉的差距。 如果說，這些前朝的遺留問題，人力資源公共組織可以置身事外的話，那么對于上 山下鄉的知識青年群體和政策調整的下崗職工群體所遭遇的困境，各級公共組織無 疑負有道義上責任。
二是人力資源政策調整帶來的不誠信現象。鑒于人力資本收益實現過程中無法 避免的主管因素，人力資本相對于物質資本，其對社會產品的貢獻難以準確衡量， 其收益也受到人力資本載體主觀因素的影響存在一定的不可預測的風險。因此，以 學歷為基礎的人力資源評價機制，往往作為弄虛作假的目標飽受攻擊。而公共部門 人力資源政策的相對頻繁的調整也為這種行為推波助瀾。如在沒有充足師資力量和 辦學條件下的大規模擴招，帶來的是學歷的急速貶值和縮水，給前期進行過人力資 本投資者帶來直接或間接的損失，曾經報道的大學生工資低于民工95就是很好的例 證。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發揮了巨大作用的成人教育，隨著教育產業化進程，已經 聲名狼藉。而資格認定和職稱評審要求條件的頻繁變動和層層加碼，使許多知識分 子將大多數精力放在學外語和發文章上面，耽誤了主業。一些人力資本相對不足的 人士，采取偽造學歷、成果造假、剽竊、抄襲等不誠信的方法，獲取超出其人力資 本的額外收益，極大地惡化了中國的學術氛圍，對中國的國家形象造成惡劣影響96。 令人擔憂的是，許多不誠信的行為曝光后，沒有形成一邊倒的輿論壓力，某些由于 不誠信的行為受到懲罰的個人，甚至可以博得大量的同情者和支持者97。這不能不說 是人力資源公共政策的失敗。
三是差異化的干部政策與公平原則的實現。差異化管理是我國在創黨時期種種 歷史原因造成的[ 也許可以這樣解釋：由于中國共產黨創黨之初，代表性成為了干部任用的重要考量指標，各個界別按照一定 的比例推舉各自的代表，成為了共識，在其后的實踐中獲得了極大的成功。后來，國家行政體系也在一定程度 上采取這樣的方式推舉干部。]，從計劃經濟時期一直沿用至今。這種戰爭年代、地下黨時期行之 有效的辦法，即使在計劃經濟時期，其效果也不盡如人意，也難以維護選人用人的 公平原則。但由于政策的調整涉及眾多的利益關系，沒有明顯的受益者，卻會引起 受益群體的強烈反彈，而社會大眾對這個問題的反映不太強烈，要想解決比較困難。
盡管《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加強人才工作的決定》中又進一步重申了選 人用人“不唯學歷、不唯職稱、不唯資歷、不唯身份，不拘一格選人才”。但在實 際的操作的過程中，年齡和學歷的要求往往仍然是干部任用中的一條紅線，不可逾 越。按照現代管理學的解釋，特定的工作崗位需要某些特定的勝任指標，因此，在 選拔任用干部時，給予一定的條件看起來符合現代的管理理念，又便于具體操作， 應該無可厚非。但這樣給予了操作層面太多的自由裁量權，在信息不暢的情況下， 傳聞滿天飛，也就不奇怪了。因此，有必要建立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的干部勝任模型 和不勝任模型，規范選拔干部的各項條件和限制，真正實現公開、公平、公正的原 則，以滿足社會對各個組織的期待。
最后，我們可以得到公共人力資源部門與人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及經濟發展 的關系，見下圖：
圖 2. 2 公共組織與人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及社會發展關系圖
2.5 本章小結
人力資源開發的首要任務當然是提高人們的能力，但方向應把握明確。作為具 有個人世界觀的人力資本并非像機械一樣，只要達到了一定的數值就能夠在特定的 時間、特定的區域、特定的環境下創造出某一數值的社會財富,人力資本對外界環境 的影響一般非常敏感。對于長期倡導教化，引導人們以個人的自我約束來規范個體 或組織行為的中國社會來說，西方經濟人的假設往往被誤讀，以為趨利避害的考量 和計較的前提是不要道德，不講倫理，為了個人的私利可以為所欲為。其實，亞當•斯 密的《國富論》固然是經濟學的圣經，但他的另一本鴻篇巨制《道德情操論》絕不 能棄之不理，“看不見的手”并不是可以為所欲為的手，只有將《國富論》和《道 德情操論》兩者的主要觀點有機結合起來，才是真正理解了斯密的經濟理論。人的 行為固然應該考量利弊得失，但其約束和限制也是不言自明的現實存在，只不過西 方人將他們的約束和限制歸結為宗教的力量，近代以來更加以法律的約束。而在中 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則是我們的道德約束的邏輯演進脈絡，古人對人性的理解與 西方世界頗有不同：“人之性，避害從利，故利出于禮讓，即修禮讓；利出于力爭。 則任力爭。修禮讓，則上安下順而無侵奪；任力爭，則父子幾乎相危，而況于悠悠 者乎！98”因此，對于人力資源開發來說，遵照人類共有的客觀規律，依據人性的特 點，繼承和發揚中國優良的傳統，參照發達國家的成功經驗，才能實現我們的所希 望的目標。
第三章 人力資源開發與經濟長期發展歷史回顧
3.1我國古代人力資源開發相關思想
3.1.1傅說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現存史料中，最早論述人力資源開發的首推商代的傅說，他在距今三千五百年 前就曾經提出過“學學半”99的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上“學”為教，音效，下“學”者，謂習也，謂學習也。言教人乃是益己學之半也。]，辯證地論證 了“教”與“學”的邏輯關系，告訴后人教與學是一個有機的整體，教與學的過程 是相互促進過程。憑此，可以說他是世界歷史上提出人力資源開發理論的第一人[現存古文《尚書•商書•兌命》有上、中、下三篇，據說就是傅說勸教武丁的著述。儒家學者認為《六經》 中言“學”字的，莫先于《兌命》。應當說，傅說所著《兌命》篇是我國教育論述最早的記錄。但是，清代儒 家學者閻若璩發表了《尚書古文疏證》一書，宣判古文《尚書》為偽書，并得到學術界普遍的認同，這對于我 們研究傅說的教育思想不能不說是一個難以逾越的障礙。清代學者莊有可指出，在《禮記•學記》成書時，尚 有《兌命》的原文存在，所以《學記》作者得以引用。因此現存于《禮記•學記》中的《兌命》佚文，應當說 是真在可靠的。值得我們注意的是《學記》所引用的《兌命》佚文，全出自《尚書•兌命》下，而下篇恰恰是 《兌命》三篇中專門論述教育問題的著述。該文篇幅不長，多次被先秦著家所引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表明它 的真實性。因此，現在研究傅說教育思想似可以《禮記•學記》為主，并參照十三經注疏《尚書•兌命》下。雖
然.只能輯錄到只言片語，但是，它是我國古代最早的教育理論著述，具有彌足珍貴的價值。以上轉自：徐仲林 譚佛佑 梅汝莉，中國教育思想通史 第一卷，湖南教育出版社， 1996， 13.]。 禮記上有：“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國君民，教學 為先。《兌命》曰：念終始典于學。其此之謂乎[ 言殷相傅說告高宗云“意恒思念，從始至終，習經典于學也”。]！”其引用的傅說的“念終始典于 學”，應該是傅說提醒、勸導武丁的話，禮記引用這句話，在于論述人力資源開發 在當時社會活動中的重要的地位和作用[ “學”在這里可以理解為求學、辦學，也可以引申為知識、技能，分析古人的用意，可以發現學在這里完全 符合人力資源開發的涵義。]。
接著，禮記上又說，“雖有嘉肴，弗食，不知其旨也；雖有至道，弗學，不知 其善也。故學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 強也，故曰：教學相長也。100”這段話，形象地說明了人力資源開發的意義，并通 過對人力資源開發過程的分析，闡明了其中教與學的關系最后引出了關鍵的論點： 學學半。這種觀點構成我國古代獨特的人力資源開發的思想，其內涵遠大于西方主 流的教育、教學的理論范疇。其核心，一是將人力資源開發的實施者和承受著的地 位等同起來，教與學作為人力資源活動不可或缺兩個組成部分，始終貫穿于真個人 力資源開發活動過程始終。二是明確了人力資源開發中教的目的是學，教師應該根 據學生的特點來因材施教，教育應該根據學習的目標來確定適宜的方式，教育和引 導民眾應根據民眾的情況，考慮民眾的感受。人力資源開發活動的成效是由實施者 和承受著雙方的共同作用的結果。三是提出人力資源開發活動中，參與的雙方都是 活動的收益者。教與學的關系是相互促進、共同受益的過程，可以說，人力資源開 發活動是一個帕累托改進過程，實施者在付出的同時，也會獲得相應的收益。在現 實社會中我們可以找到許多這樣的例證，如，高校教師在多年的教學過程中，既培 養了大量的學生，也提高了自己的教學能力，在桃李滿天下的同時，個人也從講師 或助教成為了教授、博導，學術帶頭人；醫生在治療病人的同時，精湛了自己的醫 術；政府官員、社會工作者在管理國家和社會事務，服務大眾的同時，提升了自己 的執政能力和管理水平；企業在滿足顧客需求的同時，實現了自身的發展等等。
禮記上還有，“故君子之于學也，藏焉，修焉，息焉，游焉。夫然，故安其學而 親其師，樂其友而信其道，是以雖離師輔而不反。《兌命》曰：敬孫務時敏，厥修乃 來。其此之謂乎！”[禮記，學記。“敬孫務時敏”者，此句結積習也。當能敬重其道，孫順學業，而務習其時，疾速行之，故云
領孫務時敏”。敏，優疾速也。]“敬孫務時敏”作為我國人力資源開發的原則，一直備受各界 所推崇。后來孔子的“敏而好學、不恥下問”的說法就來源于此。
3.1.2百家爭鳴時期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我國自古就有許多政治家、思想家深知人力資源對于治國安邦的重要作用，并 提出了大量樸素的人力資源開發觀點。老子認為：“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 “圣人無常心，以百姓之心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矣！101” 強調了草根階層的重要性，對執政者的道德修養提出了要求。孟子的“民為邦本， 本固邦寧”指出了“人”的重耍作用。管子提出:“一年之計，莫如樹谷;十年之計， 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一樹一獲者，谷也;一樹十獲者，木也; 一樹百獲 者，人也” 102 （《管子•權修》）。可見，早在春秋時期，人們就認識到人力資本 投資的收益要遠遠大于實物資本，國家要長治久安必須將資源向人力資源開發傾斜。 春秋時期，孔子最早提出“有教無類” 103的教育觀，即提倡所有的人不分國別、民 族、階級、貧富、年齡、性別都應接受教育。由此可見，早在兩千多年前，人們就 看到教育是開發人力資源的有效途徑。管子對如何搞好教育告訴我們（《管子•侈 靡》 ），政令和教育這兩種管理國家重要的手段，具有同樣重要的地位，但采用的方 式方法必須根據各自的特點有所差異。教育是改造人類本性的工作，教育過程中教 育者應站在受教育者立場上，采用受教育者可以接受的方式方法，實施教化行為， 應該注重加強人文關懷，以提高教育的效果。墨子對國家的發展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他認為：“夫尚賢者，政之本也”，并強調了人才選擇的合理與否，直接關系到事 業的成敗。選人標準歷來是政府治理中帶有根本性的問題。接著對人力資源開發即 求賢之路發表了自己的見解104，強調了人力資源開發過程中政策導向和輿論引導的 作用。
古代學者非常強調德才兼備，以德為先的選人標準。如，管子在長期的執政實 踐中清楚地認識到，對不同的身份人要采取不同的道德的標準。社會地位越高的人 相應的所承擔道德責任就越重，官員的行為規范要求應該遠遠高于一般老百姓。他 曾激烈地批評三種不良現象：“一曰德不當其位，二曰功不當其祿，三曰能不當其 官。”他認為這三種現象都是社會倒退、國家動亂的根源，因為讓品德低下的人處 于高位，那品德高尚的人就會陷于“劣幣驅逐良幣”的處境，社會的風氣就會受到 毒化，社會發展的進程就會受到阻礙；無功者受祿，有功者就得不到激勵，這樣下 去就可能沒有人愿意為國效力；無才之輩身居高位，有才能者就會被埋沒，這樣不 僅造成了人才浪費，更會由于人力資本的流失，動搖國家的根本。他進一步指出， “不知賢，害霸也；知而不用，害霸也；用而不任，害霸也；任而不信，害霸也； 信而復使小人參之，害霸也。”他提出的用人原則是：“德義未明于朝者，則不可 加于尊位；功力未見于國者，則不可授以重祿；臨事不信于民者，則不可使任大官。” 這些至理名言在今天仍有非常鮮明的現實意義。
商鞅掌握秦國政權后，便強調以法制取代禮治。所謂“知者作法”而“賢者更 禮”（《商君書•更法》）。他還寫了奏書，陳述“明主忠民產于今世，而散領其 國者，不可以須臾忘于法”（《商君書•慎法》）。還說“圣人必為法置官也，置 吏也，為天下師，所以定名分也”（《商君書•定分》）。結論是“法任而國治矣” （《商君書•慎法》）105 O
3.1.3秦漢時期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1） 以吏為師，秦朝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秦朝統一中國之后，李斯提議以吏 為師，得到秦始皇的首肯。現在從發掘出的以《為吏之道》為代表秦簡中可以看出 當時秦人吏治的一些做法，可以說這是距今最為久遠公共部門人力資源開發的的文 獻了106”。
（2） 漢代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王充在《論衡•程才》107中在將組織所用之人 分為，人力資源開發較充分，掌握理論知識較多的儒生和掌握“干中學”技巧，實 用、好用的文吏，并對其特點和使用進行了深入的分析：“儒生、文吏皆有材智， 非文吏材高而儒生智下也，文吏更事，儒生不習也。謂文吏更事，儒生不習，可也； 謂文吏深長，儒生淺短，知妄矣。”就是說，兩種人才各有所長，不能因為文吏辦 事靈活而瞧不起掌握理論知識的儒生。這種看法在目前對高層次人才的使用上依然 有現實的指導意義。如，某些組織在引進高層次人才之后，不注重發揮其所長，以 他們的某些缺點和因缺乏實際工作經驗的一些失誤為根據否定高層次人才的作用， 甚至有人總結出學歷越高、能力越差的錯誤結論。王充進一步論述認為[ 原文：世俗共短儒生，儒生之徒，亦自相少。何則？并好仕學宦，用吏為繩表也。儒生有闕，俗共短之；文 吏有過，俗不敢訾。歸非於儒生，付是於文吏也。夫儒生材非下於文吏，又非所習之業非所當為也，然世俗共 短之者，見將不好用也。]，評價人才 的標準有其主觀的一面，人們往往根據自身的利益和個人喜好提出自己的評價意見， 這對我們現在的考核測評也提供了有價值的參考意見。他認為，從高層次人才的使 用上，可以體現出組織領導者的個人素質和工作目標追求，有追求、有操守、有能 力的組織領導者應該喜歡用儒生，而碌碌之輩或沒有操守者則喜歡用文吏。如果領 導者僅僅滿足于找幾個聽話的下屬，供自己差遣，那么文吏足以勝任。如果領導者 的志向在于推進道德建設，致力于提升整體素質，那么文吏就會被看成瓦石，儒生 就會被看成珠玉。文吏能解決困難問題，處理煩雜事務，若不能保持良好的操守， 那就無法輔佐領導者。儒生雖缺乏實際工作經驗，卻善長糾正過失，若地方長官為 非作歹，也會冒危險規勸毫不懼怕。縱觀社會上忠心耿耿、潔身自好，敢于再三直 言進諫，使領導者能夠自我約束，不敢胡作非為的，大多是儒生。而溜須拍馬、阿 諛奉承，不擇手段取悅上級的，對領導的過失、錯誤，選擇沉默回避的，大多是文 吏。文吏善于處理事務，往往在忠誠正直方面有所欠缺；儒生的優勢在綜合素質， 往往在工作經驗上有所欠缺。二者都有長處與短處，各有合適的工作，當今的領導 者應該根據工作各取所需，盡量發揮他們的長處[ 原文：將之不好用之者，事多己不能理，須文吏以領之也。夫論善謀材，施用累能，期於有益。文吏理煩， 身役於職，職判功立，將尊其能。儒生栗栗，不能當劇；將有煩疑，不能效力，力無益於時，則官不及其身也。 將以官課材，材以官為驗，是故世俗常高文吏，賤下儒生。儒生之下，文吏之高，本由不能之將。世俗之論， 緣將好惡。今世之將，材高知深，通達眾凡，舉綱持領，事無不定。其置文吏也，備數滿員，足以輔己志。志 在修德，務在立化，則夫文吏瓦石，儒生珠玉也。夫文吏能破堅理煩，不能守身，(不能守)身，則亦不能輔 將。儒生不習於職，長於匡救，將相傾側，諫難不懼。案世間能建蹇蹇之節，成三諫之議，令將檢身自敕，不 敢邪曲者，率多儒生。阿意茍取容幸，將欲放失，低嘿不言者，率多文吏。文吏以事勝，以忠負；儒生以節優， 以職劣。二者長短，各有所宜。世之將相，各有所取。]。 如果領導者為了工作的方便僅 僅依靠經驗豐富的文吏來開展工作，那么就讓儒生失去展示自己的機會。而使儒生 向向文吏看齊，從而轉化成為文吏了。但工作崗位的不同，所需的能力要求就會不 同，儒生能夠成為文吏，而文吏卻不可能成為儒生，工作中缺乏儒生，就會對工作 造成不良的影響，甚至也可能會敗壞社會的風氣。對于人才的成長王充認為，“材 不自能則須助，須助則待勁。官之立佐，為力不足也；吏之取能，為材不及也。” , “夫儒生之所以過文吏者，學問日多，簡練其性，雕琢其材也。故夫學者所以反情 治性，盡材成德也。材盡德成，其比于文吏亦雕琢者，程量多矣。”肯定了持續的 人力資源開發的作用。他還認為，“人無道學，仕宦朝庭，其不能招致也” ,缺乏必 要人力資本的人，如果從事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工作，就可能招致無法預料的禍患。
(3)劉向在《說苑》 108上將官吏的行為分為六正六邪，提出行六正則榮，犯六 邪則辱。“何謂六正？一曰萌芽未動，形兆未見，昭然獨見存亡之機，得失之要， 預禁乎未然之前，使主超然立乎顯榮之處…二曰虛心盡意，日進善道，勉主以禮義， 諭主以長策，將順其美，匡救其惡…三曰夙興夜寐，進賢不懈，數稱往古之行事， 以厲主意…四曰明察成敗，早防而救之，塞其間，絕其源，轉禍以為福，使君終以 無憂…五曰守文奉法，任官職事，不受贈遺，辭祿讓賜，飲食節儉…六曰家國昏亂, 所為不諛，敢犯主之嚴顏，面言主之過失…何謂六邪？一曰安官貪祿，不務公事， 與世浮沉，左右觀望…二曰主所言皆曰善，主所為皆曰可，隱而求主之所好而進之， 以快主之耳目，偷合茍容，與主為樂，不顧其后害…三曰內實險诐，外貌小謹，巧 言令色，妒善嫉賢，所欲進，則明其美、隱其惡，所欲退，則明其過、匿其美，使 主賞罰不當，號令不行…四曰智足以飾非，辯足以行說，內離骨肉之親，外構朝廷 之亂…五曰專權擅勢，以輕為重，私門成黨，以富其家，擅矯主命，以自貴顯…六 曰諂主以佞邪，陷主于不義，朋黨比周，以蔽主明，使白黑無別，是非無間，使主 惡布于境內，聞于四鄰…賢臣處六正之道，不行六邪之術，故上安而下治。生則見 樂，死則見思，此人臣之術也。”
（4）王符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他認為治理國家關鍵是選拔真正的人才，“… 先王為官擇人，必得其材，功加于民，德稱其位，人謀鬼謀，百姓與能，務順以動 天地如此。”對此，他進行了詳細的闡述“先主之制,官民必論其材,論定而后爵之, 位定然后祿之。…世主欲無功之人而強富之，則是與天斗也。使無德況之人與皇天 斗，而欲久立，自古以來，未之嘗有也。”。對與官吏的考核，他認為“凡南面之 大務，莫急于知賢;知賢之近途，莫急于考功。功誠考，則治亂暴而明；善惡信則直 賢不得見障蔽，而侵巧不得竄其奸矣。”鑒別賢人標準只能是考核，只要考核到位， 社會的風氣就會逐漸改觀，想投機取巧的人也就失去了明顯的機會。不實行考核制 度，就像不用規矩去畫方圓，不用舟楫就想過大河，雖然也可能成功，但總不如遵 照（考核）制度辦事來的又容易有迅速。 109
3.1.4諸葛亮和傅玄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1）諸葛亮的人才鑒別標準110。第一個維度是“間之以是非而觀其志”也就是 說，在使用人才的時候，觀察他們面對挫折或是非后的行為，究竟是忍辱負重，一 如既往；還是心灰意冷，牢騷滿腹。從中可看出人的志向是否遠大，立場是否堅定。 第二個維度是“窮之以辭辯而觀其變”。就是說，考察用人之際，可以采取一定地 技巧來誘導他可能竭盡全力地來跟你解釋，或辯解，從中觀察他的處世之道，是否 懂得變通之道。第三個維度是“咨之以計謀而觀其識”。也就是說，遇到難題的時 候，可以讓他談談對這個問題有什么看法，為什么要會有這樣的看法，用以來了解 他的見識和能力。第四個維度是“告之以禍難而觀其勇”也就是說，通過觀察一個 人他面臨危險地處境或災難所采取的行動，可以了解一個人真正的意志品質，成大 事者必然會每逢大事必靜氣，而不會驚慌失措，手忙腳亂的。第五個維度是“醉之 以酒而觀其性。”在這里酒應該是欲望的代名詞。也就是說通過將人才置于輕松地 環境中，觀察他潛意識中對誘惑的態度，從而了解其真實的人性特點。第六個維度 是“臨之以利而觀其廉。”這是說，考察一個人面對利益的時候，他是否能夠堅守 住自己的道德底線。最后一個維度是“期之以事而觀其信”也就是說，通過安排一 個人從事具體工作，觀察其諾言與行動之間的相似度，從而了解一個人的誠信。諸 葛亮向我們展示了一個比較規范的人力資源開發過程，通過以上七個維度的拓展， 優秀的人才自然會脫穎而出。但應該看到每個人都會有長處和短處，“恃才者傲君、 無能者憤民、仁義者亂法、奸惡者泱民”，沒有優點和沒有缺點的人都是不存在的， 過于求全責備也許適得其反，諸葛亮的經歷也驗證了這一點，這不能不讓為后來的 決策者引以為戒。
(2)傅玄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魏晉時期的思想家傅玄認為，“賢者，圣人所 與共治天下者也。故先王以舉賢為急。舉賢之本，莫大正身而壹其聽。身不正，聽 不壹，則賢者不至；雖至不為之用矣。古之明君，簡天下之良材，舉天下之賢人， 豈家至而戶閱之乎？開至公之路，秉至平之心，執大象而致之，亦云誠而已矣。”他 提出，對于統治者來說，選拔、人用賢明之士是事業成功的關鍵，如果想選拔、任 用賢明之士，領導者首先要提高自身的素質。這些思想對處于奢靡、腐化狀態的魏 晉統治者來說，無意是非常有針對性的，他的思想點明了領導者行為對組織成員的 引導和示范作用，可以為我們在人力資源開發實踐活動中規范組織領導者的行為提 供理論上的參考。
他以“仁” [ 仁，本指人與人之間互相親愛，對于儒家而言，仁是一切道德規范的基礎。一般認為，仁是古代上層社會道 德規范的綜合，是對社會發展的一種美好的愿望和目標。]為例，進一步提出“夫仁者，蓋推己以及人也。故己不欲，無施 于人。推己所欲，以及天下”的觀點，闡明了實現共同目標的前提是從自身做起， 通過自己的示范作用，來引導、影響別人，最終使之成為整個社會所遵循的社會規 范，這在古代的等級社會中是難能可貴的。他進一步指出，“明君必順善制而后致治， 非善制之能獨治也，必須良佐有以行之也。欲治其民，而不省其事，則事繁而職亂。 知省其職，而不知節其吏，厚其祿也，則下力既竭而上猶未供；薄其祿也。則吏競 背公義，營私利。此教之所以必廢而不行也。”提出合理分權、愛惜下屬、高薪養廉 等的具體組織建設的具體措施。
同中國古代許多學者一樣，傅玄非常重視對人才的鑒別。他認為， “凡品才有 九，一曰德行，以立道本；二曰理才，以研事機；三曰政才，以經治體；四曰學才， 以綜典文；五曰武才，以御軍旅；六曰農才，以教耕稼；七曰工才，以作器用；八 曰商才，以興國利；九曰辯才，以長諷議：此量才者也。”將評價人才的標準分為九 個維度。同時，他還根據人才所屬的流派，總結出各自流派培養人才的主要特征： “知人之難，莫難于別真偽。設所修出于為道者，則言自然而貴玄虛；所修出于為 儒者，則言分制而貴公正；所修出于為縱橫者，則言權宜而貴變常。九家殊務，各 有其長，非所為難也。”并根據人才的特征，提出了具體的鑒別方法：“以默者觀其 行，以語者觀其辭，以出者觀其治，以處者觀其學：四德或異，所觀者有微，又非 所為難也。所為難者，典說詭合，轉應無窮：辱而言高，貪而言廉，賊而言仁，怯 而言勇，詐而言信，淫而言貞，能設似而亂真，多端以疑闇，此凡人之所常惑，明 主之所甚疾也。”針對人才評價過程中的問題，他認為，“以譽取人，則權勢移于下， 而朋黨之交用；以功取士，則有德者未必授，而凡下之材或見任也。”指出了單一人 才評價方法的弊端。他還提出人性易變的特點，“人之性如水焉，置之圓則圓，置之 方則方，澄之則渟而清，動之則流而濁。先王知中流之易擾亂，故隨而教之，謂其 偏好者，故立一定之法。111”指出君主的古代成功秘訣之一就是，重視通過持之以 恒的教育、培訓資質一般的下屬，使之能夠適應工作的需要。
3.1.5唐宋時期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1）李世民的官吏任用思想。貞觀元年，他就提出“致治之本，惟在于審。量 才授職，務省官員。…當須更并省官員，使得各當所任，則無為而治矣。卿宜詳思 此理，量定庶官員位。”（《貞觀政要》•擇官）要求下屬根據政府治理的需要， 選用適合從政工作的人進入政府任職。貞觀六年，太宗謂魏征曰：“古人云，王者 須為官擇人，不可造次即用。朕今行一事，則為天下所觀；出一言，則為天下所聽。 用得正人，為善者皆勸；誤用惡人，不善者競進。賞當其勞，無功者自退；罰當其 罪，為惡者戒懼。故知賞罰不可輕行，用人彌須慎擇。”征對曰：“知人之事，自 古為難，故考績黜陟，察其善惡。今欲求人，必須審訪其行。若知其善，然后用之， 設令此人不能濟事，只是才力不及，不為大害。誤用惡人，假令強干，為害極多。 但亂世惟求其才，不顧其行。太平之時，必須才行俱兼，始可任用。”君臣的對話 表現了李世民對于賞罰的重視及謹慎從政的正確領導風格。貞觀十三年，太宗謂侍 臣曰：“朕聞太平后必有大亂，大亂后必有太平。大亂之后，即是太平之運也。能 安天下者，惟在用得賢才。公等既不知賢，朕又不可遍識，日復一日，無得人之理。 今欲令人自舉，于事何如？”魏征對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知人既以為難， 自知誠亦不易。且愚暗之人，皆矜能伐善，恐長澆競之風，不可令其自舉。 112”
（2）司馬光的德才觀。通過對歷代興衰的總結，他這樣論述德與才的關系（《資 治通鑒》•周紀一）“夫才與德異，而世俗莫之能辨，通謂之賢，此其所以失人也。 夫聰察強毅之謂才，正直中和之謂德。才者，德之資也；德者，才之帥也。云夢之 竹，天下之勁也，然而不矯揉，不羽括，則不能以入堅；棠溪之金，天下之利也， 然而不熔范，不砥礪，則不能以擊強。是故才德全盡謂之圣人，才德兼亡謂之愚人， 德勝才謂之君子，才勝德謂之小人。凡取人之術，茍不得圣人、君子而與之，與其 得小人，不若得愚人。何則？君子挾才以為善，小人挾才以為惡。挾才以為善者， 善無不至矣；挾才以為惡者，惡亦無不至矣。愚者雖欲為不善，智不能周，力不能 勝，譬之乳狗搏人，人得而制之。小人智足以遂其奸，勇足以決其暴，是虎而翼者 也，其為害豈不多哉！夫德者人之所嚴，而才者人之所愛。愛者易親，嚴者易疏， 是以察者多蔽于才而遺于德。自古昔以來，國之亂臣，家之敗子，才有馀而德不足， 以至于顛覆者多矣，豈特智伯哉！故為國為家者，茍能審于才德之分而知所先后， 又何失人之足患哉！113”
（3）秦觀的人才觀114。他將人才分為，“成材者、竒材者、散材者、不材者，” “器識閎而風節勵，問學博而治行純，通當世之務，明道徳之歸，此成材者也；經 術藝文、吏方將略有一卓然過人數等，而不能飾小行、矜小廉以自托于閭里，此竒 材者也；隨群而入，逐隊而趨，既無善最之可記，又無顯過之可繩，攝官承乏，取 位而已，此散材者也；寡聞見，暗機會，乖物理，昧人情，執百有司之事無一施而 可，此不材者也。”對于這四種人才，一般的做法是，“于成材則付以大任而備責 之，于竒材則隨所長而器使之，于散材則明賞罰而磨礪之，于不材則棄之而已。” 其中的奇才 “尤人主所宜深惜者也” 。成才非常罕見，散才不堪大用，不才只能 壞事，因此，“則任天下之能事者常取乎竒材”。但現在為什么，“國家之人材可謂富 矣，養之以學校，而取之以貢舉，名在仕版者，無慮數萬。然一旦有事，則常若乏 人”？原因就是，“有竒材而不深惜焉，則將與不材同棄，而曾散材之不如矣”。這 是因為， “蓋不深惜天下之奇材，則用之或違其長，取之將責其備，雖有嵚崎歷落， 颕脫絕倫之士，執事者始以名聞，未及試之而媒蘗其短者，固已圜視而起矣。夫奇 材多自重，又不材者之所甚嫉也，以自重之勢，而被甚嫉之，毀其求免也，豈不難 哉。一旦有事，而常若乏人，其勢之使然，無足怪也。”
3.1.6明清時期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1）丘浚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他在《大學衍義補》中的論述，“世間之物雖 生于天地，然皆必資以人力而后能成其用，其體有大小精粗，其功力有淺深，其價 有多少，直而至于千錢，其體非大則精，必非一日之功所成也115”被認為是世界上 最早見于文字的人力資本的論述，當然邱浚并沒有將其上升到理論的高度，更沒有 正式命名這個概念。另外，他從國家治理的角度論述了古人對人力資源開發的理解， “為治之道在于用人，用人之道在于任官。人君之任官，惟其賢而有德、才而有能 者則用之。至于左右輔弼大臣，又必于賢才之中擇其人以用之，非其人則不可用 也。…” “夫人君用人以圖治，惟其賢能而用之，則國家之治原于此矣。茍舍其賢 者、能者，惟己之所親愛者是用，雖有可惡之德不問也，如此，則列之五等、布之 庶位者皆不仁不義之人、無禮無智之士，天下豈有不亂者哉？”他引用宋儒呂祖謙 說法，“職重者有安危之寄，職親者有習染之移，其系天下之本一也。職有大小而 經綸、康濟、薰陶、涵養賴焉，知其美而加之憂，庶不以非人處之矣。”“后世一 惟資格用人，稽考簿書歲月次序，無復先王論辨之意，此所以任用不得其人而治效 不古若也。”“先儒謂此章言大臣不信而小臣之比，國之大患也。…” “施仁之序 親親而后仁民，為治之道齊家而后治國，故史臣紀堯之典，于治效被格之后即繼之 以明德親族之言，蓋以出治之本在此也。當時雖未設官，觀其敘親睦九族于平章百 姓、協和萬邦之前，則其立言之序輕重可見矣。自成周以三族之別掌于少宗伯之官， 后世因之列宗正于九寺之中，殊失帝堯睦親之道。”
（2）黃宗羲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黃宗羲通過分析當時官吏選拔中的問題，將 明朝的一些做法同前朝進行了對比分析，并提出了自己的解決之道（《明夷待訪 錄》•取士）I"。盡管黃宗羲的某些說法未必能夠全然采信，一些做法和建議的可 操作性未必很強，效果未必更佳，但他對于官吏選拔制度的系統反思，確有切中時 弊之處，頗值得當政者關注。假設當時的當政者能夠根據外界的批評，及時作出回 應，并擇機改革選拔官吏中的種種弊端，那么也許就不會有1905年科舉制度的廢止， 也就可能不會發生近代中國的大動蕩、大混亂和大倒退，中國的人力資本總量和質 量也不至于落到世界平均水平之下。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我們只能希望通過對前 人思想的回顧，避免前人所犯的錯誤，完成前人未竟之使命，實現國家的發展和民 族的復興。
3.1.7近代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1）嚴復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嚴復作為思想家聞名于世，其緣由也許起于 1905 年嚴復在倫敦與孫中山的會面中孫中山對其的評價117。嚴復說，“以中國民品之 劣、民智之卑，即有改革，害之除于甲者，將見于乙；泯于丙者，將發于丁。為今 之計，惟急從教育上著手，庶幾逐漸更新乎？”孫中山說，“俟河之清，人壽幾何？ 君為思想家，鄙人乃執行家也。”由此我們看出嚴復對于提高國人素質迫切性的認識 及其對漸進式改革的青睞。盡管他所處的時代沒有給他實踐自己思想的機會，但在 和平與發展成為世界潮流的現在，嚴復的思想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嚴復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在他的《原強118》等到了集中體現。他認為， “蓋生 民之大要三，而強弱存亡莫不視此：一曰血氣體力之強，二曰聰明智慮之強，三曰 德行仁義之強”。“未有三者備而民生不優，亦未有三者備而國威不奮者也。” 建設 強盛的國家的主要措施是“一曰鼓民力，二曰開民智，三曰新民德。”他進一步提出， “夫為一弱于群強之間，政之所施，固常有標本緩急之可論，惟是使三者誠進，則 其治標而標立，三者不進，則其標雖治，終亦無功，此舍本言標者之所以為無當也。” 闡明鼓民力、開民智、新民德三者之間是有機的組成部分，不可偏廢。
如何做到鼓民力，嚴復認為“今者論一國富強之效，而以其民之手足體力為之 基，此自功名之士觀之，似為甚迂而無當。顧此非不佞一人之私言也，西洋言治之 家，莫不以此為最急。歷考中西史傳所垂，以至今世五洲五六十國之間，貧富弱強 之異，莫不於此焉肇分。”指出了國家富強的基礎是人力，鼓民力就是全國人民要有 健康的體魄。要做到這一點，首先要做到解決成規陋俗，如當時的婦女纏腳和吸食 鴉片。
如何做到開民智，嚴復認為“民智者富強之原。此懸諸日月不刊之論也。”，因 此欲開民智， “非請西學不可，欲請實學，非另立選舉之法，別開用人之塗，而廢八 股試帖策論諸制科不可。”
至于新民德，這是三者中最難的。他發現“西之教平等，故以公治眾，而尚自 由，自由故貴信果；東之教立綱，故以孝治天下，而首尊親，尊親故薄信果。然其 流弊之極，至於懷詐相欺，上下相遁，則忠孝之所存，轉不若貴信果者之多也。”因 此，欲進吾民之德，“于以同力合志，聯一氣而御外仇，則非有道焉，使各私中國不 可也。” 其主要措施包括廢除專制統治，實行君主立憲，倡導“尊民”。 嚴復認為，此三方面都是自強的根本。如果做不到，則國家富強的日子就遙遙無期 了。他引用梁啟超的話說，“萬國蒸蒸，大勢相逼，變亦變也，不變亦變。變而變者， 變之權操諸己；不變而變者，變之權讓諸人。”指出在這個充滿變數的世界里，把握 好自己的命運無疑是最佳選擇。
嚴復與同時代的學者最大不同是他基本采用西方模式進行思考，傳統文化對其 影響有限，因此，他的主張中西化的成分大一些。同時，嚴復又是一個堅定的愛國 者，他開出的藥方盡管未必適合操作，但沒有某些被西化的專家出于私利所常常暗 藏的“禍心”，兩相比較，可鑒忠奸。
（2）王照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王照是以推廣拼音聞名于世的教育家，但他的教育觀不同于同時代的其他教育家，其理念更多的貼近以教化 為主的中國古代教育思想。本文認為，他理解的教育的概念與在本文的人力資源開發的概念無明顯差異。]。王照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充滿民本色彩，他 指出:“國之本體在民，而民之精神，應以九分各謀本業，以一分監督政治。政府但 應一心體貼民意，助其發展，無須自居萬能”。他在《救亡以教育為主腦論》中，針 對國家存亡的危急形勢，指出，救國應該象人保養身體一樣，“斂神調劑，不敢作夸 大矜張之想，重自量也”。接著他又指出:“國為人之積，人有自立之能力，乃有結 合之能力。吾國多數人，知識不足謀生，非教育普及萬不能救。”闡明國家的實力由 國民的能力積累而成，國民只有具有了自立的能力，才能擁有結合的能力。而當時 中國的多數人擁有的知識儲備連謀生都不夠，不普及教育根本無法救國。由此，他 提出:“救亡主義全以教育為主腦”的政治主張，認為教育是挽救國家危亡的根本途 徑。王照指出，自己的“教育”與平常意義上的教育存在一定的差異，他認為，“所 謂教育者，瞻矚雖及高遠，而致力專重卑邇”；教育的要點是“使人人生活上有必 須之知識”；教育的方針是“循理守分，質直光明，得尺則尺，得寸則寸”。他認 為，發展教育“非有地步不可，非有光陰不可”。他要求財政、外交、邊防、警務、 法律等都要為教育服務，“所以保持安寧之地步與光陰以濟此教育主義者也”。至于 農商、工礦、交通、宗教、兵學等，這些均與“教育主義表里源流息息相通”，在做 好教育的前提下，“節目雖多，以專注之眼光分營之”，也就是做好教育工作，提升 了民眾的素質，其他的方面雖然繁雜也可迎刃而解。而做好教育的具體措施是要“認 定主腦以持權衡，輕重得宜，步步踏實。對內、對外，順理易施，無誤用之營謀， 無枉費之財力，”如果做到這些，縱然有二三惡鄰虎視眈眈，也不會發生驟然惡化 的情況。等到“教育大進而實力自生”的時候，就不會發生像“紙糊的老虎”那樣 的情況了。但當時軍閥混戰，王照的觀點無人理睬，只能束之高閣了，但他沒有灰 心喪氣，而是積極踐行“開民智”的理念，在下層民眾中普及教育，為后人所敬佩。
北伐戰爭之后，蔣介石成為了中國實際的統治者，他表現出了對文化教育建設 的興趣。王照認為這是實現他個人抱負的大好時機，提出了《實心救國不暇張大其 詞》的主張，以此勸說當權者。他從總結歷史經驗教訓入手，認為當時中國數十年 的失誤是主要是尚武所致，并揭示出當時的問題根源不僅僅在于錯誤的政策，更在 于社會普遍的浮躁、急躁心態，指出無法急功近利的教育內閣才是當時的國家所真 正需要的，提出了“緩則治本，急則治標”警示，指出“治本之道專在普及教育， 收效固遲，而舉辦宜急”，批評當權者，“往往但計本身當國速見之功，不肯費全力 以貽他年之效”，是導致中國當時處于亂局無法自拔的重要原因。并舉出自己同康有 為的一段對話為證，“戊戌年余與老康講論，即言以今日中國人多數之見地，驟欲改 變一切，許多是辦不動的。我看止有盡力多立學堂，漸漸擴充，風氣一天一天的改 變，再行一切新政。老康說:‘列強瓜分就在眼前，你這條道路如何來得及?'”他分 析中國和日本的教育，解釋了教育不能速效的緣由，提出了“為己教育非為人教育、 積健教育非逞強教育、內充教育非外炫教育、蓄力教育非鼓氣教育”的教育宗旨， 并詳細推演了發展教育的具體措施，提出美好的愿望。盡管王照的理想由于動蕩的 時局和當政者的漠視而無法實現，當他的人力資源開發的思想對我們現在社會發展 不無裨益，他提出的“天下無論創立何事，必先視其環境、教育普及，所以造若輩 才士之環境也。茍不先以教育普及但由若輩張牙舞爪，而環境關系之人一無監視之 知識，二無輔助之知識，若輩無論賢否，能有好結果乎？119”的警示仍有深刻的現 實意義。他提示我們，社會發展，特別是像中國這樣的大國的發展沒有捷徑可走， 我們只能抱著持之以恒信念，撲得下身子，耐得住寂寞，不冒進、不松懈、不折騰、 不狂躁，從提高底層民眾的通識教育出發，打基礎、強素質、固根本、謀長遠，才 有可能通過艱苦的努力和長期的奮斗實現我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使命。
3.2人力資源開發中國歷代皇朝的經濟興衰
從秦朝統一中國以來，中國皇朝的持續存在時間從來沒有超過三百年的[ 盡管兩漢和兩宋相加都超過了 300 年，但兩漢和兩宋之間都經歷過長時間的戰亂，分別是從新朝天鳳四年（公 元 17 年）呂母暴動起到東漢建武十三年（公元 37 年）盧芳入匈；從北宋宣和七年（公元 1125 年）金兵南侵到 南宋紹興十一年（公元1141 年）宋金議和。兩漢之間有王莽的新朝、劉玄的更始；兩宋之際也有說不清楚的偽 楚、偽齊。西漢后期漢平帝劉衎和沒能正式繼承皇位的孺子嬰跟東漢的開國皇帝光武帝劉秀沒有很近的血緣關 系；宋高宗雖然是宋欽宗的親弟弟，但他的繼任者宋孝宗趙眘卻是宋太祖的后人。另外，兩宋的疆域差別較大， 北宋末年全國有 23 路，1234縣，南宋時只剩下 13 路，703 縣，是名副其實的半壁江山（數據見傅樂成主編 王 明蓀著，中國通史之宋遼金元史，九州出版社，2010，104）。因此，文中將兩漢、兩宋分開計算。]，這三 百年像一個套在中國各個皇朝脖子上的魔咒，任誰也擺脫不掉。中國的老百姓都盼 望盛世，可惜無論是文景、貞觀、開元，還后來屢被質疑的康乾，所謂盛世都算不 長遠，不到三百年就要重復一次從天下大治到天下大亂的循環，有時甚至大亂不止。 從中國古代的國家發展態勢來看，國家強弱的分界非常模糊，強大的秦朝從縱橫天 下到土崩瓦解不過十幾年，如果從秦始皇的死亡算起，時間不過三年多一點。隋朝 雖然時間長一點，隋煬帝十幾年的功夫就將一個強大的帝國推向毀滅，也是非常迅 速，確實是“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見下圖。
350
300
250
200
150
100
50
0
樺 歷代皇朝存續時間表
m 口
n i .n. ;.n.W 」.n. .n. .n.n.n.n.. ■ 1 ~ i I-! i f~1 i i r~i i
圖 3. 1 中國歷代皇朝存續圖（不含區域性政權） 數據來源：根據中國歷史資料綜合整理 當然，對于各個王朝覆滅的原因，如果僅僅根據亡國之君來分析，未免失之幼 稚、膚淺，舊時也有人將朝代更迭、皇朝興衰分析為權臣當道，奸佞橫行，頗多共 鳴；諸多學術大家針對皇朝興衰多有論述，直可汗牛充棟，這里就不一一列舉了； 近代以來，也有海內外學者根據西方社會科學的研究方法從社會、經濟等方面進行 了或宏觀全面或具體而微的闡述，對當今社會發展提供了有益的參考，相關研究呈 現更加繁榮之勢。隨著中國經濟和社會的發展，中國特色正在逐步進化為中國模式、 中國道路，中國文化正伴隨著民族復興的腳步不斷被世人重新認識。在我們走進新 一輪的上升通道，進入新的盛世之際，我們也許更有必要以皇朝的建立為起點來分 析他們走向滅亡的原因，爭取為徹底打破歷史上多次出現的治亂循環提供些許助益。 下面，我們將主要截取這些皇朝人力資源開發方面的情況進行分析。
從中國古代的國家發展情況來看，與現代不同，那時的主要問題不是社會發展 水平、總體經濟實力，而是內憂和外患，這也是上述所有皇朝覆滅的原因32。外患有 兩個特點，一是除了近代的西方列強之外，其他的都是發展水平遠遠落后于中國的 周邊民族。二是除了蒙古族統治的元朝外，歷任中央政權幾乎沒有主動對外發動戰 爭的沖動，外患問題基本都是被動應付。與西方國家早期對外交往的殖民、掠奪傾 向不同，中國對外基本是朝貢體系，核心就是你給我面子，名義上奉我為正朔，私 下往往給予其豐厚的經濟賞賜，即使向匈奴這樣桀驁不馴的游牧民族，國家的基本 政策也是給予和親、賜予財物的和平解決方式。中央在國家強大時，國家基本沒有 邊患問題，但由于朝貢體系從經濟上來說是個負擔，有時還很沉重，一旦國家財政 出現問題，朝貢就難以為繼了，這時邊疆往往出現問題，這些問題與內部的問題交 織在一起，就可能給予皇朝致命的一擊。因此，可以認為，沒有內憂就不懼外患， 我們可以從內部找出外患發酵、膨脹根源33。
3.2.1主要皇朝的興亡情況
表 3. 1 主要皇朝興亡情況
朝 代 開國君主出 身 取得政權手 段 直接滅亡原因 直接滅亡者 實際繼任 者
秦 國王 戰爭 農民起義 項羽、劉邦 漢
西 漢 布衣 戰爭 篡位 王莽 新
東 漢 皇族 戰爭 農民起義、篡位 曹丕 曹魏
32 一般認為，皇朝期間中國一直處于農業社會，生產力發展緩慢，社會財富的增長可以用人口的增長來近似， 而皇朝的更替跟人口的大幅變動相一致（可參見葛劍雄的《中國人口史》），也許自然災害是常見誘因，深層原 因還在分配制度上，也有人說是因為人口飽和，不管是分配制度不合理還是人口飽和都可視為人力資源開發失 效或部分失效的結果的表現形式。麥迪遜估算中國人均GDP除了兩宋時期之外長期處于停滯狀態（麥迪遜著, 武曉鷹等譯，世界經濟千年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29-34），如此顯見皇朝的更替跟發展水平無關，當然 這只是推測之說，畢竟中國古代沒有現代意義上的統計學，沒有可以與GDP、國民收入、財政收入等現代概念 所能完全對應的宏觀經濟計量體系。
33 這個結論的適用范圍不包括鴉片戰爭之后的近代中國，此問題不在本文討論范圍，相關史實論述可參見胡繩 《從鴉片戰爭到五四運動》。
西 晉 口
官員 禪讓 內亂、異族入侵 劉聰 東晉
東 晉 皇族 推舉 篡位 劉裕 南朝宋
隋 口
呂貝 禪讓 農民起義、篡位 宇文化及等 唐
唐 口
呂貝 戰爭 農民起義、篡位 朱溫 后梁
北
宋 口
官員 禪讓 異族入侵 完顏晟（吳乞買） 南宋
南 宋 皇族 推舉 異族入侵 忽必烈 元
元 部落首領 戰爭 農民起義 朱元璋 明
明 布衣 戰爭 農民起義 李自成 清
清 布衣、官員 戰爭、協議 革命、篡位 孫中山、袁世凱 中華民國
數據來源：根據中國歷史資料綜合整理
從上表可以看出，中國主要皇朝滅亡原因，最多的是篡位，各有六個皇朝的覆 滅與此有關；其次是農民起義,有三次直接推翻了舊的皇朝，有三次沉重打擊了皇朝 的根基；第三是異族入侵，有三個皇朝因此覆滅。其他：西晉是由于在中國唯一一 個真正弱智的皇帝統治下，發生了“八王之亂”，最后被北方少數民族所乘，導致 亡國。清朝是因為孫中山領導的革命動搖了其執政根基，最后勝利果實被當時政府 要員袁世凱所篡奪[ 袁世凱作為清朝的臣子，擔任中華民國大總統之后，又自立為皇帝，稱其篡位，絕無不當。]。
從表面上看，對中國古代政權威脅最大的是篡位，足足有一半的主要皇朝因此覆 滅，如果加上南北朝和五代時期的常態化的篡位行為，這個比例還會高得多。這就 不難理解，中國古代的法典中大部分篇幅都與下屬忠誠相關的緣由了，這絕不是杞 人憂天。但如果我們分析一下這六個篡位者的行為時機，我們就會發現，他們在篡 位之時，國家機器都已形同虛設，他們大部分在篡位之前都已經掌握了國家的絕大 部分權力，為了謀取皇位進行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只有莽撞的宇文化及是臨時起意， 他的結局只能是身首異處），他們或他們的先人不是為帝國建立了卓著的功勛，就 是具有超常的工作能力，或者兼而有之（只有宇文化及一無是處）。因此，能夠遭 遇這種機遇的幾率幾乎為零。但小概率比事件，一再出現的現象，帶個我們另一個 思路，這種情況的產生必然是社會環境和國家機器出現了嚴重的問題，政府掌控能 力首先值得懷疑。
更進一步的探究，我們發現農民起義在歷代皇朝的覆滅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有六個王朝的末年爆發過大規模的農民起義導致了皇朝的覆滅，劉邦、朱元璋、李 自成帶領各自的起義軍直接顛覆了前朝政權，東漢末年以黃巾軍為主、隋末以瓦崗 軍為代表、唐末以黃巢為首，再加上西漢篡奪者王莽的新朝時期時期的綠林、赤眉 等農民起義軍，都對當時的皇朝統治給予了致命的傷害。如果加上在清朝后期的太 平天國，西晉末年的流民義軍，這個比例就超過了百分之七十。如果我們找出農民 起義的根源，就會對皇朝的興衰有一個進一步的認識。
從諸位開國皇帝來看，他們的身份除了兩個異族的部落首領外，嬴政、劉秀、 司馬睿、趙構都是因為血統的原因獲得皇位。其中，嬴政和劉秀都是通過武力統一 中國，司馬睿和趙構則屬于前朝余孽，只能局促一隅，維系皇朝的正朔而已。另外 有四位是官員出身[ 南北朝和五代十國時期的開國皇帝，大都是做過官吏，那時篡位成風，這里就忽略不計了。]，司馬炎、楊堅、趙匡胤都是當時爭取的實際掌控者，因此通過 和平手段取得了政權，李淵時任太原留守，他在隋末的動亂中趁亂取得了政權。最 后兩位是平民出身，通過參加農民起義，成為領袖，奪取政權后，登基稱帝。從這 里面可以看出，中國的皇帝除了世襲以外，官員成為皇帝是相對最有可能的，可以 看出，這個委托-代理關系還是存在一定風險的。這從另一個角度，解釋了圍繞中國 數千年的皇權與相權之爭的實質是統治者對權力壟斷的欲望和失去權力的恐懼，盡 管他們往往對官僚集團心存疑慮，但他們無法擺脫對龐大官僚集團的依賴，中國自 秦以來，眾多制度改革無不或多或少地涉及到對官僚集團的掌控和約束。但皇朝的 統治者所依賴的皇族、外戚和太監各有各的先天不足，無法完全取代官僚集團的作 用。皇朝初期，這幾種政治勢力往往遠遜于開國功臣集團的實力，在皇帝的刻意安 排之下，他們的能力得到了一定的釋放，但不至于對新皇朝產生全局性的影響和作 用，更多的是發揮牽制和制衡的作用。皇朝昌盛的時期，往往是這幾種政治勢力和 新興的官僚集團之間力相互約束、求同存異的結果。在皇朝后期，由于國家的發展 無法完全滿足各大利益集團的欲望或需求，各種利益集團之間的關系從同盟轉向為 競爭，甚至是互為對手關系，其矛盾往往由內部矛盾轉化為不可調和的激烈沖突。 沖突博弈的結果，一是各方妥協，自我約束，進行利益再分配；二是加大對非利益 集團成員的索取力度，將自己的需求轉嫁為非利益集團的負擔；三是消滅部分利益 集團。第一種選擇雖然是長期博弈的必然選擇，但往往不在各大利益集團選項范圍 之內，第二種選擇的結果是政府的負擔越來越重，行政成本越來越高，在技術不變 或技術的進步無法彌補利益集團的需求的情況下，就會造成社會的資源配置效率下 降，從而引發社會運行效率的整體下降，而這種社會運行效率的的下降必然會加大 社會資源的相對稀缺程度，進而導致社會資源的爭奪博弈進一步加劇，引發新一輪 的利益集團擴充需求或欲望的沖動，形成無法自拔的利益集團需求膨脹循環，最終 導致社會無法承受整個利益集團，只好承受動蕩的結果，將整個社會秩序推倒重來。 第三種選擇，往往會引起被計劃消滅的利益集團的強烈反應，同時引起其他相對弱 小利益集團的同病相憐，進而引發激烈的沖突，有時，這種沖突往往是致命的。如 果說第二種選擇對皇朝的損傷是緩慢和相對隱秘的話，第三種選擇造成后果的顯現 往往是迅速而猛烈的，其破壞性甚至要大于第二種選擇長期累積的惡果之和。王莽 建立的短暫的新朝也許是這種選擇失敗的典型事例。但這種失敗不是必然的，強勢 的統治者與強大的利益集團在正確的策略下，完全應該能夠取得成功。只是在皇帝 出現以后，這種成功沒有在中國的歷史上真實地發生過。
中國皇朝時期的政治制度設計就像一個碩大無比的過期壓力鍋，盡管內部早已 沸騰，但由于政府這個強有力的壓力閥的存在，短時期內還無法讓外界感知其內部 的實際情況，只有在內部能量積蓄到一定的程度時，才會產生破壞性的后果，而一 旦破壞性的后果形成，往往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而在這個后果產生之前，由 于皇朝內部組織氛圍的限制，無法形成有效的信息傳遞，更無法采取及時、有效的 減壓措施，這也也許就是黃炎培所稱的，“興亡周期率”產生的根源120。
3.2.2人力資源開發視角下皇朝更替的相關假設及分析驗證
盡管皇朝的更替就是舊政府完全失去權力的過程，但各個朝代失去權力的過程 卻不盡相同，有的甚至大相徑庭。眾多改朝換代的曲折過程，常常成為從上層社會 到基層民眾耳熟能詳的精彩故事，不再贅述。下面我們將選取一些相關的數據進行 分析。按照前面對傳統社會的梳理脈絡，我們提出如下假設并作初步的分析驗證：
假設 1，皇朝的更替與皇朝人口的增加減少存在相關關系。根據本文的主旨， 選用人力資本存量分析比較合適，但由于沒有找到可以比較準確計算人力資本的方 法及原始數據，只好用人口數來代替，輔以其他可得數據。
中國的人口占世界人口的比例一般在 20%-30%，最低比例出現在東漢末年（公 元 200 年左右）為10%左右121。秦始皇時代人口應該超過4000萬，明顯低于戰國末 年；西漢初年人口在 1500-1800萬之間，到西漢末年達到6000 萬人的高峰122；光武 中元 2 年下降到了2100 萬余人，到桓帝永壽3 年，則到了5600 多萬人123；隋代人 口最多時5600-5800萬人，唐代初年則不到3000 萬人，安史之亂前達到7000 萬人 （史料記載不到 6000 萬，根據杜佑的記載，葛劍雄估計當時瞞漏的不會低于 1300 萬） ，一舉超過西漢的人口記錄；北宋盡管疆域較前朝大幅縮減，初期有3000 萬人， 宣和六年達到 12600 萬人的峰值；兩宋之際人口大量縮減，大量北人南遷，在十三 世紀初，南北人口合計達到1.4億；西夏和金被滅后，境內人口銳減至原來的五分 之一弱僅 1000 余萬人，至元二十七年，元朝境內人口僅 6000 余萬，元代人口峰值 約 9000 萬，遠不及宋金之和；經歷了元代末年的戰亂及人口大規模死亡，洪武二十 六年，中國人口約 7270 萬124，崇禎三年達到19250 萬125；清代人口從一億多到咸豐 元年的 4.36 億126，經歷了太平天國的人口大幅減少之后，宣統二年人口達到 4.36 億。中國的皇朝期間的人口，始終處于低增長-高死亡-低增長的循環，只不過人口 的絕對數基本處于螺旋上升的狀態，人口的增減與朝代的更替基本同步，人口的峰 值往往處于皇朝的中后期，低谷則一般在黃朝初期。顯然人口的增減與皇朝的更替 基本同步，完全符合社會科學相關的定義。在不考慮單位人力資本變動的情況下， 可以認為中國皇朝的更替往往帶來人力資本的巨大損失，但損失量在總量中所占的 比例，如前文所述，呈現明顯下降趨勢。在剔除皇朝更替因素后，可以發現皇朝存 續期間，中國人力資本總量實現了顯著增長，社會進步明顯。據此，可以否定整個 皇朝期間中國社會長期停滯的觀點。
150,000.00'
圖 3. 2 中國歷代人口數（2-2010）
數據來源：根據葛劍雄《中國人口史》數據整理127
俗話說，人多力量大，但為什么人口的增長沒有能夠同步增強政府的執政基礎， 皇朝反而會在人口達到峰值以后，迅速走向衰亡？我們提出假設 2，一個皇朝循環 周期內，經濟總量無法與人口增長同步提高，甚至會出現下降現象。
近代中國的積貧積弱，讓許多國人和海外學者輕視古代中國的經濟和社會的發 展，隨著世界經濟的發展，海內外諸多學者逐步開始反思傳統西方經濟學過分強調 “歐洲中心論”的不足，庫茲涅茨分析了世界主要國家的長期經濟增長特征及發展 趨勢，王國斌、弗蘭克、彭慕蘭也分別對世界經濟中，歐洲經濟與中國經濟的長期 發展經驗進行了分析闡述。麥迪遜長期從事世界各國經濟總量的研究，他整理的中 國經濟總量是學界公認的權威數據。根據麥迪遜的數據，中國的經濟在公元以來人 均GDP變化不大；只是到了兩宋期間有了較大的發展，人均GDP從公元960年的450
(1990 G-K元)上升到公元1300年的600(1990 G-K元)128，前后則變化不大。清 代中后期以來逐步下降， 1950 年到了 448(1990 G-K 元)的谷底[盡管劉逖的《前近代中國總量經濟研究(1600—1840)――兼論安格斯•麥迪森對明清GDP的估算》對麥迪遜 的數據提出質疑，但按照劉逖修正的數據也不影響本文的結論。]。據此，結合前 文的人口數據，我們發現在皇朝存續期間，經濟總量基本保持增加的趨勢，可以否 定皇朝的經濟總量與人口數量不同步增長的結論。至于清代中后期經濟總量蹣跚不 前，人均逐步下降的例外，顯然有西方列強入侵、欺壓、剝削的因素。
既然在整個皇朝期間，人口和經濟總量基本保持增加趨勢，為什么皇朝還會土 崩瓦解？我們提出假設 3，皇朝的財政收入無法與人口增長同步提高，財政支出居 高不下，財政赤字問題嚴重。
桓譚《新論》上有“漢百姓賦斂，一歲為四十余萬萬，吏俸用其半，余二十萬 萬藏于都內，為禁錢。 129”有學者以此估計漢朝的財政收入支出規模130。另據漢書上 有“孝元皇帝奉承大業，溫恭少欲，都內錢四十萬萬，水衡錢二十五萬萬，少府錢 十八萬萬。 131”的記載；后漢書記載，梁冀被殺后， “收冀財貨，縣官斥賣，合三 十余萬萬，以充王府，用減天下稅租之半。 132”可見兩漢時期財政收支應在數十萬 萬之間，沒有像人口那樣穩定增長的證據，至少沒有發生數量級的變化。財政支出 中，吏俸就可能占到整個支出的一半，盡管平攤到每個官吏身上并不多，卻是皇朝 無法擺脫的沉重負擔。再加上龐大的軍隊開支、宗廟祭祀、各種賞賜占了財政支出 的大部分，發展經濟和社會福利的支出很少，教育文化的支出更微乎其微。西漢的 財政支出分為皇室支出和國家支出，皇室支出受收入的限制有所約束；東漢時，光 武帝劉秀為了加強財政將皇室收入交由大司農，由國家財政控制，但實際效果卻是 增加了財政負擔，桓帝、靈帝時期政治黑暗，情況更加惡化133。
唐代前期實行輕徭薄賦的財政政策，經濟逐漸繁榮，李錦繡估算唐代前期財政 收入為每年約3409.75萬貫，支出約為2255.47萬貫 ，其中教育圖書修史費用50.43 萬貫僅2%多一點134。安史之亂以后，政府進行了財政改革，國家收入體系更加完備， 度支收入建中三年為1738.46 萬貫，元和中期為2055.39 萬貫，以后逐步下降；開 成初期為1603.63 萬貫；大中中期為1477.24 萬貫135。度支支出主要以供軍、供國、 供御為主，平均每年有1500-1600 萬貫，有點捉襟見肘。鹽鐵收入原來歸入內府， 劉晏執掌時開始擴大支出的范圍，變進奉為國用，使鹽利支出制度化，主要分自用、 供軍、供御、進奉四部分，后來也供延資庫。唐后期鹽鐵收入超不過700 萬貫，但 定額支出就超過600 萬貫136。戶部收入最多時是大和九年，426 萬貫，開成后維持在 366 萬貫左右，唐后期大多數時間，戶部收入在 300 萬貫左右。戶部支出分為本色 定額之用和留貯別供支用兩類，主要有官奉、和糴、備水旱、供軍等用途。以上再 加上內庫和對立的地方財政構成了唐代后期財政的主流。宦官黨政以后，宣索、進 獻使國家財政瀕于癱瘓。唐代財政的特點是商品經濟的出現，對財政對商賈的依賴， 但政出多門，上下交爭利，讓老百姓苦不堪言，最終導致中央財政失衡而滅亡。
北宋太宗至道末年（公元997 年），賦稅總收入為3559 萬貫，其中農業兩稅為 2321 萬貫，約占 65%；茶、鹽、酒、商等稅為 1238 萬貫，約占 3506，農業兩稅收 入的占比最大。真宗天禧末年（公元1021 年）賦稅總收入為5723 萬貫，兩稅為2762 萬貫，占48%；其他稅入為2936 萬貫，占52%，開始超過兩稅。仁宗時期，陜西用 兵，財政收支增多。慶歷時商稅收入已達1975萬貫，酒稅已達1710 萬貫，鹽稅為 715 萬貫，這三項收入共計 4400萬貫，超過農業兩稅收入。神宗熙豐年間賦稅總收 入為7070萬貫，兩稅為2162 萬貫，占30%，其他稅入為491 1萬貫，占70%。即財 政收入 2/3 以上來自農業兩稅以外的賦稅137（汪圣鐸著的《兩宋財政史》中估算的 兩宋財政收支情況相關數據要高于以上數據，但不影響本文的結論138）。可見工商 業的發展是兩宋時期中國人均GDP顯著增長的主要原因，也帶來了財政收入的增長 （王志瑞的《宋元經濟史》上估算宋代中期財政收支已達 12600-15000 萬緡139）。 兩宋期間，知識分子的地位較高，國家加大了教育科技文化方面的投入，經濟長期 發展，社會繁榮穩定，沒有爆發全國范圍的農民起義，這是值得后世借鑒的地方。 但大量的軍費、歲幣和貢獻帶來沉重的財政負擔，再加上皇室支出和冗官冗費有增 無減，最終破壞了經濟的正常發展，消弱了基本國力，導致了最終的滅亡。
明代的財政收入中田賦所占比例較大，徭役征發的類型多，田賦收入約 2100 萬兩，役銀約有1000 萬兩，鹽科收入價值200 萬兩，維系皇朝的運作， 3700 萬兩 白銀并不很充足140；中后期工商稅收比例有所上升，稅種繁多；明末賦稅尤其沉重， 直接導致天下大亂141。清代前期財政收入以地丁，也就是田賦為主，每年約3000 萬 兩左右；其次是鹽稅，約占財政總量的 9%-18%；關稅，約占財政總量的 4%-12%，以 乾隆中期收入最高142。清代后期，田賦加重，如道光朝的后十年和前二十年相比， 增加到2 倍，與嘉慶朝相比增加到3 倍143，清末農民負擔更加加重；鹽稅加征，從 乾隆十八年的 700 余萬兩到宣統末年的 4500 萬兩144；開征厘金，宣統末年達 4300 萬兩145；關稅也大幅增長到約3620 萬兩146。由此，可以否定皇朝財政收入無法與人 口同步增長的假設，但支出過大導致破產應該是確信無疑的。
從各個主要皇朝的財政收入看，宋代以來，工商業收入所占比重，雖有起伏， 但逐步加大的趨勢明顯，清代后期再加上可觀的關稅收入，總的趨勢是財政收入總 量穩步增長，結構更趨優化。在財政支出中，戰爭開支長期居高不下，特別是宋、 明、清三代有為嚴重；皇室及官吏的支出普遍占比過大，撇開皇室的普遍窮奢極欲 不提，即使是官吏數量相對較少，薪俸很低的明代，由于官吏普遍的貪腐、侵占， 財政消耗依然非常驚人；社會發展，特別是人力資源開發的投入普遍不高，影響了 皇朝的發展潛力，經濟總量和財政收入的增長無法為下一步的發展提供支持。皇朝 后期，長期剛性支出壓力造成的沉重的賦稅負擔榨干了農業經濟和農村社會147，直 接剝奪了百姓進行人力資源開發的可能性，徹底斷送了皇朝的未來。
推論 1，一個皇朝循環周期內，政府的執行力逐步削弱，組織績效明顯下降。 如萬歷年間政府尚有能力進行災害救濟，崇禎年間則喪失了行使基本社會保障的能 力148。再以前面的科舉制度為例，皇朝晚期的科舉弊端要明顯高于早期，早期作弊 追責力度較大，如宋代李昉案（宋太祖開寶六年（ 973 年），宋太祖于講武殿復試 新及第進士及諸科新選人，以進士武濟川（李昉同鄉）、三傳劉浚材質最陋，應對 失次，黜去之，后因進士徐士廉等人擊登聞鼓，指控權知貢舉李昉徇私用情，取舍 非當，重新組織了考試，并處分了李昉等相關責任人員，“自茲殿試遂為常式”149）， 位高權重的相關當事人得到了必要的懲處；明代的丁丑科舉弊案，處置更加嚴厲150； 順治十四年的科考弊案，牽涉更廣（順治十四年丁酉，順天同考官李振鄴、張我樸 受科臣陸貽吉、博士蔡元禧、進士項紹芳賄，中田耜、鄔作霖舉人。給事中任克溥 奏劾，鞫實。詔駢戮七人于市，家產籍沒，戍其父母兄弟妻子于邊。考官庶子曹本 榮、中允宋之繩失察降官。江南主考侍講方猶、檢討錢開宗，賄通關節，江寧書肆 刊萬金傳奇記詆之。言官交章論劾，刑部審實。世祖大怒，猶、開宗及同考葉楚槐 等十七人俱棄市，妻子家產籍沒。一時人心大震，科場弊端為之廓清者數十年151）， 但皇朝后期則“其賄買鉆營、懷挾倩代、割卷傳遞、頂名冒籍，弊端百出，不可窮 究，而關節為甚。事屬曖昧，或快恩仇報復，蓋亦有之。其他小小得失，無足道也。 152”敗壞了整個官場的風氣。因此，皇朝初年的科舉之士尚能感恩戴德，勤勉敬業， 皇朝后期的科舉之士即使沒有鉆營作弊，僥幸的中往往也尸位素餐，只為妻子兒女 計了，對比“元末殉難者多進士”（趙翼在《廿二史札記》中總結元末仗節死義者， 大多是通過科舉賜以進士及第、出身的知識分子。如：臺哈布哈為元明宗至順元年
（ 1330 年）進士，死于方國珍之難；余闕為元順帝元統元年（1333 年）進士，守 安慶，死于陳友諒之難；李齊亦為元統元年進士，守高郵，死于張士誠之難，等等。 趙翼還提到李黻、郭嘉、王士元、趙璉、孫柄、周鏜、聶炳、劉耕孫、綽羅、彭庭 堅、布延布哈、伊嚕布哈等人，他們有的鎮壓農民起義軍，有的擊退倭寇的進犯， 有的在與明軍對抗時獻出了生命，都為捍衛蒙元政權效力或盡忠。盡管他們表現的 節義不一，但俱得自科舉之賜，故最后趙翼總結說：“諸人可謂不負科名者哉！而 國家設科取士，亦不徒矣！” 153）的狀況，由此可見公平正義對于提高組織的凝聚 力和戰斗力，提高組織績效的重要性。
推論 2，一個皇朝循環周期內，單位人力資本的收益呈現先升后降趨勢。如明 代的宗室人口200 余年間迅速增長，據《明神宗實錄》記載，萬歷二十三年，見于 玉牒的宗室人口已達十五萬七千余人154占用資源巨大，如嘉靖四十一年，御史林潤 言：“天下之事，極弊而大可慮者，莫甚於宗籓祿廩。天下歲供京師糧四百萬石， 而諸府祿米凡八百五十三萬石。 155”在明代人均產值變化不大的情況，宗室的超速 擴張及占用大量的產品資源，必然擠占和剝奪其他群體的應得產品資源，降低單位 人力資本的收益。盡管許多有識之士對龐大的宗室消耗對國家的損害提出擔憂，但 這個問題一直沒有解決。
推論 3，一個皇朝循環周期內，人力資源開發能力無法與人口增長同步提高， 甚至會出現下降現象。皇朝中后期，軍事費用往往都會大幅增加，政府的各種剛性 支出無法縮減，而財政收入畢竟有限，無法保證基礎建設、社會發展及人力資源開 發的支出。此時，百姓的實際稅負往往會明顯增加，繳納各種稅費之后，有的甚至 無法保證自身最低的生理需求，更無從進行人力資源開發活動了。官僚體系在皇朝 中后期愈演愈烈的腐敗行為會加大對人力資源開發的破壞，在缺乏明確收益預期的 情況下，即使還有能力進行人力資源開發的群體也會相應降低自身的投入或將自身 的人力資本轉移到現政府以外的其他組織去獲得收益，這也無形中增加了人力資本 的運行成本，相當于降低了社會的人力資本存量，對皇朝的現政府而言，則是雙重 甚至多重的損害。紅樓夢開篇借賈雨村說道：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惡，余者皆無大 異。若大仁者，則應運而生；大惡者，則應劫而生[ “運生世治，劫生世危。堯、舜、禹、湯、文、武、周、召、孔、孟、董、韓、周、程、朱、張，皆應運而 生者；蚩尤、共工、桀、紂、始皇、王莽、曹操、桓溫、安祿山、秦檜等，皆應劫而生者。大仁者修治天下， 大惡者擾亂天下。清明靈秀，天地之正氣，仁者之所秉也；殘忍乖僻，天地之邪氣，惡者之所秉也。今當運隆 祚永之朝，太平無為之世，清明靈秀之氣所秉者，上自朝廷，下至草野，比比皆是。所余之秀氣，漫無所歸， 遂為甘露，為和風，洽然溉及四海。彼殘忍乖僻之邪氣，不能蕩溢于光天化日之下，遂凝結充塞于深溝大壑之 中，偶因風蕩，或被云摧，略有搖動感發之意，一絲半縷，誤而逸出者，值靈秀之氣適過，正不容邪，邪復妒 正，兩不相下，如風水雷電，地中相遇，既不能消，又不能讓，必至搏擊掀發后始盡。既然發泄，此氣亦必賦 之于人。假使或男或女，偶秉此氣而生者，上則不能為仁人為君子，下亦不能為大兇大惡，置之千萬人之中， 其聰俊靈秀之氣，則在千萬人之上；其乖僻邪謬不近人情之態，又在千萬人之下。若生于公侯富貴之家，則為 情癡情種；若生于詩書清貧之族，則為逸士高人；縱然生于薄祚寒門，甚至為奇優，為名娼，亦斷不至為走卒 健仆，甘遭庸夫驅制。如前之許由、陶潛、阮籍、嵇康、劉伶、王謝二族、顧虎頭、陳后主、唐明皇、宋徽宗、 劉庭芝、溫飛卿、米南宮、石曼卿、柳耆卿、秦少游，近日倪云林、唐伯虎、祝枝山，再如李龜年、黃翻綽、 敬新磨、卓文君、紅拂、薛濤、崔鶯、朝云之流，此皆易地則同之人也。”]，并列舉若干成名人物為證156。 二十五史上歷代興衰故事也多次驗證了這個現象，興旺發達之時，群賢畢至，人才 濟濟；衰退沒落之際，奸佞橫行，眾叛親離，真可謂“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 不自由”。從人力資源開發的角度分析，“運”就是人力資源開發活動成效顯著的 外在表現，“劫”就是忽視人力資源開發造成人力資本總量將下降或人力資本收益 降低造成人力資本流失的必然結果，運和劫都不是上天的安排，而是人類社會活動 成果的綜合反映。如果重視人力資源開發投入，給予人力資本公正合理的收益，全 社會就會掀起人力資源開發活動的高潮，人力資本總量就會不斷增加，在不久的將 來就會群賢畢至，人才濟濟，事業興旺發達；如果忽視人力資源開發，降低人力資 源開發的投入，不給予人力資本公正合理的收益，人力資本總量就會持續下降，單 位產出也會隨之降低，不公正的分配還會毒化社會的風氣，在不久的將來奸佞橫行， 眾叛親離就毫不奇怪了，由此也可驗證歷代皇朝中后期人力資源開發能力下降的事 實。
3.2.3人力資源開發視角下的皇朝經濟發展波動因素分析
我們梳理一下歷代皇朝的發展軌跡，可以發現中國皇朝早期的人力資源開發力 度加強，措施強勁，社會發展迅速，在技術沒有明顯進步的情況下，這種發展更多 是恢復性增長。皇朝的中期，由于存在勞動者被過度剝奪的狀況，下層社會的人力 資源開發陷于停滯甚至倒退的狀態。同時，由于選拔機制相對高效的引導作用，優 秀人才過分集中于社會管理領域，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社會生產的畸形運轉帶 來的損害，這也是中國存續時間較長的皇朝的共同特點。但隨著下層社會人力資源 開發機會的被剝奪，步入晚期的中國皇朝人力資源開發效率大幅下降，人力資本相 對不足，加之謀求超額利益的利益集團的不斷擴大，社會生產就會難以為繼了。
（1）人力資源開發和評價機制的不合理造成社會效率的不斷下降
中國皇朝普遍沒有認識到，那些不適合在政府工作的人，只要其人力資本達到 一定的程度社會就應該給予其相應的承認，政府應創造出讓他們能夠合理發揮自己 人力資本的環境，使其能夠通過自身的勞動創造出被社會所接受的價值，從而實現 人力資本的合理收益，形成順暢的個人人力資本的擴大再生產循環，不斷提高社會 總的資本水平。
古代中國施行的是官學、私學和個人自學相互補充的古典學習型社會的全方位 人力資源開發的社會體系，中國古代的基礎就是耕讀世家。這個以代表兩個維度： 一是生產、一是學習，但中國解決的不好的是過度人力資源開發產生的人力資本無 法實現自身的保值增值，在皇朝的后期，下層人士首先被剝奪了人力資本獲益的機 會，然后被剝奪了人力資源開發的物質條件，造成社會底層對當前社會的總體制度 產生質疑，從而游離于制度之外，同時，由于官吏素質的下降，政府的執行力和社 會掌控能力明顯下降，此漲彼消之間，政府之外的其他社會組織就會應運而生，持 續下去，社會上就會產生一些可以與政府相抗衡的非政府組織，一旦情況有變，就 會出現社會的重新洗牌。
（2）發展觀念的錯位造成有效政策難以施行
執政以河朔旱傷，國用不足，乞南郊勿賜金帛。詔學士議，光與王珪、王安石 同見，光曰：“救災節用，宜自貴近始，可聽也。”安石曰：“常袞辭堂饌，時以 為袞自知不能，當辭位不當辭祿。且國用不足，非當世急務，所以不足者，以未得 善理財者故也。”光曰：“善理財者，不過頭會箕斂爾。”安石曰：“不然，善理 財者，不加賦而國用足。”光曰：“天下安有此理？天地所生財貨百物，不在民， 則在官，彼設法奪民，其害乃甚于加賦。此蓋桑羊欺武帝之言，太史公書之以見其 不明耳。157”
上面的討論見于宋史，廣為人知。這是中國歷史上兩種經濟思想的一次直接碰 撞，王安石代表的是與當今主流經濟思想相近的發展經濟的思想，而司馬光代表的 是農業社會的經驗總結。從博弈的角度看，兩者之間的區別是對政府和民眾之間的 關系是否屬于“零和”博弈的判斷，在中國漫長的古代社會中，這兩種思想的碰撞 交織于中國歷史上的大部分時間。與王安石經濟思想相近的僅有管仲、桑弘羊、張 居正等寥寥數人而已，但都是事業卓有成效，于國家、社會、民族有大貢獻的人， 但他們始終是少數人，誰也擺脫不了人亡政息的悲劇命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 許正是零和博弈的思想限制了中國資本主義的發展。但我們不應盲目指責前人的選 擇，畢竟他們創造了全方位領先世界的文明，后來的落后，只能說是當時的人沒有 掌握隨機應變之法，固步自封、不思進取的結果，不能將其落后歸結于前人。就像 一個沒有出息的紈绔子弟，總結自己人生失敗的原因時說，自己是被豪富的家庭耽 誤了。其實，這是毫無道理的看法，在外人看來，如果他不是這般出身，他的境況 也許會更慘，如果他繼續怨天尤人，更苦的日子還在前面等著他。對國家也是一樣， 前人的繁榮絕不是自己落后的理由，恰恰相反，這只是證明自己不思進取、缺乏績 效的一個確鑿的證據。
當然，在政府主導的傳統社會中，經濟部門的地位相對低下，在幾千年的中國 歷史中，中國基本沒有發展問題，在十九世紀以前，中國一直是異族眼里的肥肉， 無論是采取暴力索取還是柔性朝貢，中國永遠是向外輸出財富，而不是相反。困擾 政府最重要的永遠是政府內部的利益分配及與外部世界的關系，民生其次，至于經 濟問題，那是上層人士不屑考慮的問題。但正如國富論所得出的結論，沒有干預的 市場，才會發展的好，傳統的中國社會的經濟自由程度要遠遠高于當今任何一個國 家。在社會精英都恥于言利的情況下，創造出了遠勝于其他國家的社會財富。這也 說明了一個問題， 做好一件事情的關鍵，不是政府重視，更不是盲目干預，而是創 造出能夠讓其自由發展的環境。顧炎武說過158，“文章無定格，立一格而后為文， 其文不足言矣。唐之取士以賦，而賦之未流最為冗濫。宋之取士以論策，而論策之 弊亦復如之。明之取士以經義，而經義之不成文又有甚于前代者。皆以程文格式為 之，故日趨而下。晁董公孫之對，所以獨出千古者，以其無程文格式也。欲振今日 之文，在毋拘之以格式，而俊異之才出矣。”雖然說的是文章之法，但聯系現實引 申開來，也并無不妥。越是強調，越是重視的事情，有時反而難以做好。這里面有 個代理的問題，也可以從不完全信息的分析入手，可以得出假設：當我們對某種事 物的偏好達到偏執的時候，表示其獎勵遠超出其所付出，在不完全信息的條件下， 劣幣必然驅逐良幣。如，東漢重孝廉，則孝、廉者反而稀缺[ 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道德水準的大幅下滑，正是對東漢孝廉制度的反動。]；明朝重道學，社會道 德水準反而下降[ 明朝發達的情色文學正是對道學家“存天理，去人欲”的諷刺。]。因此，當政府不需要經濟發展的時候，經濟反而搞的不錯；當政 府重視經濟時，不恰當地政策反而會造成經濟崩潰的惡果。問題的關鍵是古代中國 缺乏適宜的經濟思想。
（3）制度建設的缺失造成社會階層的割裂和對立
中國的歷代皇朝的制度性建設玩往往是不斷改革和完善的,但隨著社會的發展， 社會族群的對立越來越嚴重，政府的氛圍越來越差，最終竟成勢同水火之勢，缺乏 族群之間的溝通交流的渠道無疑是其主因。社會族群之間的博弈缺乏對失利者的必 要保護是中國社會無法脫離皇朝循環的原因之一。制度的制定不能低于社會的發展， 最好的制度，是略高于當前社會發展水平，并富有彈性。過高則作偽的人人會很多， 這樣如果打擊面過大則會因認為擴大對立因素，影響執政基礎；如果法不責眾，則 影響制度的嚴肅性，使制度形同虛設。就如同清人趙藩在成都武侯祠所書：“能攻心 則反側自消，從古知兵非好戰；不審勢即寬嚴皆誤，后來治蜀要深思。”
制度之初，由于生產力的發展剩余產品的待際分配是制約族群發展的關鍵問題。 古人根據血統來確定自己的繼承人，這是非常成功的制度安排。否則，人類也許就 不會有積累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動力，繼承者也未必會珍惜。后來的專利制度可 以看作是對其的不自覺的模仿。
中國歷史上的開國皇帝趙匡胤曾經試圖改革父子繼承制度，但后來被宋朝第二 個皇帝趙光義所摒棄，這個問題不能從趙光義的人品來考慮，兄弟繼承的制度在當 時確實缺少發展的土壤。清朝的開國皇帝努爾哈赤被繼承問題所困擾，提出了八旗 共治的制度，但很快也被廢止了。在民主制度形成之前，這無疑是相對比較合理的 制度安排。制度的績效不是通過領導人個人來確定，而是通過一整套制度的安排， 政策懂得執行要通過一系列的代理、授權環節才能到達執行的現場。現代社會中沒 有人會事必躬親，建立人與人之間的合理、信賴的為頭、代理機制尤為重要。因此， 可以說，誠信是一個社會的基礎。但誠信體制的建立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如果想 破壞，一瞬間就足夠了。
(4)過分剝奪勞動者造成社會倒退
中國社會自秦以來，大部分時間內是中央集權，政府主導呈現大政府、小社會 的狀態，盡管這種體制被現代所詬病，但在他們的時代，這是世界上效率最高的政 權組織模式。如斯密就這樣認為“中國一向是世界上最富的國家，就是說，土地最 肥沃，耕作最精細，人民最多而且最勤勉的國家。然而，許久以來，它似乎就停滯 于靜止狀態了。今日旅行家關于中國耕作、勤勞及人口稠密狀況的報告，與五百年 前視察該國的馬哥孛羅的記述比較，幾乎沒有什么區別。也許在馬哥孛羅時代以前 好久，中國的財富就已完全達到了該國法律制度所允許的發展程度。各旅行家的報 告，雖有許多相互矛盾的地方，但關于中國勞動工資低廉和勞動者難于贍養家屬的 記述，則眾口一辭。中國耕作者終日勞作，所得報酬若夠購買少量稻米，也就覺得 滿足。技工的狀況就更惡劣。159”根據斯密的旁觀判斷，當時中國的問題在于，政 府控制了太多的資源，以至于參加社會社會生產的勞動階層難以實現其人力資本的 有效循環。其所得無法達到實現自身的發展，特別是人力資本重置的要求，自身和 家庭的生存尚難保證，遑論人力資本投資了。造成這種官家越富，民間越窮的局面 的主要原因，恐怕是國家榮養人員的不斷膨脹，皇族、爵位和退休官員數量不斷增 加，政府開支有增無減，而社會財富的增長速度相對緩慢，存在技術性瓶頸，遭遇 增長的天花板，而人口壓力，環境的限制又強化了經濟增長的局限，使經濟陷于相 對停滯的階段。經濟的停滯加上政府開支的剛性增長，造成中國的狀態不會長期保 持上面斯密所觀察到的情況。社會在不斷膨脹的支出壓力下，人力資本利用效率的 持續下行，進一步降低勞動者的所得的同時也相對降低了勞動者的產出，最終導致 社會崩潰的后果，這種后果多次在中國的歷史上得到了驗證。根據斯密對勞動者報 酬和國民財富的判斷“勞動報酬優厚，是國民財富增進的必然結果，同時又是國民 財富增進的自然征候。反之，貧窮勞動者生活維持費不足，是社會停滯不進的征候， 而勞動者處于饑餓狀態，乃是社會急速退步的征候。160”檢視中國的歷史事件，也 已證明斯密的理論與其存在著驚人的相似。因此，勞動者的工資增長是社會進步的 標志之一。最低工資能否維持社會底層民眾的最低生活保障是社會穩定的前提。社 會底層民眾在滿足最低生存需要之后，能否獲得提升社會地位所必須的人力資本投 資對于建立成熟結構的社會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5) 公權與私權的混淆及公權的濫用 中國的歷代皇朝沒有劃分公權和私權的意識，當然就沒有劃分私權的行動。政 府對民眾的財產權和人身權缺乏起碼的尊重。不要說一般百姓之家，即使不少豪富 一方的大戶，也會因為政府官吏的任意作為，而傾家蕩產[ 如明初沈萬三，清末胡雪巖等人的事跡。]。在皇朝建立之初，皇帝 和各級官吏往往能夠汲取前朝戰亂的教訓，尚能恪盡職守，自我約束；同時，制度 上的約束機制也還能發揮一定的作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物是人非，也由于普遍 的只問結果、不問過程的行政評價標準，職權的濫用呈現常態化的趨勢。有時，濫 用職權的結果如果符合大眾的期待，往往會成為社會的美談。如，中國流行的公案 故事，大都或多或少的體現著公權力的濫用。某個微服私訪皇帝或高官的故事，成 為了社會的期待。這體現的不僅是社會對制度化公權力的不信任，往往還蘊含著顛 覆現行體制的沖動，這對維護現行體制的平穩運行無疑是非常有害的，有時甚至是 致命的。如明朝處置嚴嵩事件，盡管結果是作惡者得到了懲處，貌似爭議得到了伸 張，但因嚴嵩父子本應受到懲處的行為沒有辦法在體制內得到處罰，而被用莫須有 的其他罪名加以懲處，徹底打破了明朝的制度框架，這也為后來明朝政治更大的混 亂開創了非常惡劣先例。可以說，職權的濫用的是其走向衰敗的根源，即使是打著 冠冕堂皇的幌子，實現了伸張正義的結果也會造成無法預料的惡果。
(6)急功近利，無法有效推行長期有效的公共政策 李提摩太161在回憶錄中記述他同中國當時的實權人物李鴻章的對話：我建議中 國政府開始教育改革，并為此每年投入一百萬兩白銀。對這個建議，李鴻章的答復 是，中國政府承擔不了這么大一筆開銷。我說，那是“種子錢”，必將帶來百倍的 收益。他問什么時候能見成效。“需要二十年”，我回答，“你才能看到實施現代 教育帶來的好處”。“噢！”他回答：“我們等不了那么長的時間”。
對于國家的發展的問題，李嘉圖曾經這樣說過，“有些國家肥沃土地很多， 但由于居民愚昧、懶惰和不開化而遭受著貧困與饑饉的一切災害，人們說這里 的人口對生活資料發生了壓力。有些定居已久的國家，則是由于農產品供給率 遞減而遭受著人口過密的一切災害。前一種情形所應當用的補救方法和后一種 情形所必需的補救方法是大不相同的。在前一種情形下，災害來自政治不良、 財產不安全和各階層人民缺乏教育。只要刷新政治、改良教育，便可以增進他 們的幸福；因為照這樣辦，資本的增加便必然會超過人口的增加。人口不論怎 么增加都不嫌過多，因為生產力更大。在后一種情形下，人口的增加比維持人 口所必需的基金增加更快。每一努力勤勞，除非伴隨著人口繁殖率的減退，否 則便適足以助長災害，因為生產趕不上人口的增殖。當人口對生活資料發生壓 力時，僅有的補救方法不是減少人口，就是更迅速地積累資本。在一切肥沃土 地都已投入耕種的富庶國家中，第二種補救方法既非十分實際可行，也非十分 有好處。因為這種辦法如果一直推行下去，其結果會使所有的階級陷于同樣的 貧困狀態中。但在由于有肥沃土地尚未投入耕種因而還存有豐富的生產資料的 貧窮國家中，這種方法便是唯一安全而有效的祛除災害的方法，特別因為其效 果將提高所有各階級人民的生活。162”也許我們可以采用李嘉圖的觀點來解釋中
國的朝代更替規律，正是由于中國相對領先的發展態勢，使國家陷于高水平發 展瓶頸無法自拔，階段性的戰亂將中國從較高的發展水平拉低到資源相對占優 的朝代草創階段，從而為實現進一步的發展提供了條件。如果真的這樣，那么 我們尋找一條跳出循環的道路就變得緊迫而重要了。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講，李 嘉圖有替臭名昭著的英國殖民政策辯護的嫌疑。
3.3人力資源開發與西方主要發達國家經濟繁榮
當今世界上的發達國家主要以白種人建立的國家為主，他們代表著當今世界的 主流價值觀，實際掌握著世界上大部分的資源和資本。除此之外，包括絕大部分亞 洲國家、橫跨亞非的阿拉伯世界、黑人為主的非洲國家、拉丁美洲國家等都屬于相 對落后的發展中或貧困經濟體。
西方國家取得世界的領先位置，并非像某些媒體的宣傳，完全靠的是社會自身 的發展和人民的勤勞，他們是依靠赤裸裸的侵略和掠奪來攫取的世界霸權。但他們 的可取之處，就是沒有像中世紀的西班牙和中國歷史上的匈奴，將強取豪奪的財富 消費殆盡。以英國為代表的新教社會將他們掠奪的財富通過有效的人力資源開發活 動轉化為人力資本，通過大量的人力資本積累和適宜生產方式創造出了豐富的物質 產品，形成了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雙重循環、擴大再生產的生產模式，實現了社會 的跨越式發展，進而與以文藝復興為主題的歐洲大陸人文思想革命相呼應，發現了 科學的研究機制，創立了嶄新的制度模式，最終引發了工業革命，使人類社會的主 要生產方式從農耕為主演進到工業社會。
西方國家對勞動階層的壓榨及對外國的掠奪構成了他們強大物質資本的基礎。 “美洲金銀產地的發現，土著居民的被剿滅、被奴役和被埋葬于礦井，對東印度開 始進行的征服和掠奪，非洲變成商業性地獵獲黑人的場所：這一切標志著資本主義 生產時代的曙光。這些田園詩式的過程是原始積累的主要因素。跟踵而來的是歐洲 各國以地球為戰場而進行的商業戰爭。這場戰爭以尼德蘭脫離西班牙開始，在英國 的反雅各賓戰爭中具有巨大的規模，并且在對中國的鴉片戰爭中繼續進行下去” 163。
3.3.1原住民視角下的當今西方主要發達國家經濟繁榮因素分析
(1)西方國家的對外的掠奪。“埃內斯托•曼德爾把到1661年為止從美洲搶 來的金銀的價值， 1650年到 1780年間荷蘭東印度公司從印度尼西亞獲得的戰利品， 十八世紀法國資本買賣奴隸所獲的贏利，英國在英屬安得列斯群島使用奴隸勞動的 收人以及五十年中從印度掠奪來的東西統統加在一起，發現其總數超過了到 1800 年為止歐洲的工業總投資額。曼德爾指出，這筆巨額資本為向歐洲投資創造了有利 的條件，刺激了‘企業精神'并直接用來建立大大推動產業革命的工業。但是，同 時，有利于歐洲的國際上財富大規模的集中，卻妨礙了被掠奪地區跳躍到積累工業 資本的階段。”加萊亞諾認為拉丁美洲是“富國的石油、鐵礦、銅礦、肉類、水果、 咖啡、原料、糧食的產地和倉庫。富國從消費這些原料中所得到的利潤遠遠超過拉 丁美洲在生產這些原料的過程中所獲得的利潤。原料購買者征收的稅款大大高于原 料銷售者的收人。”西方人毫不避諱他們進入美洲的目的：為了得到財富。為了達 到這個目的，他們借助先進的武器，進行了慘絕人寰的殺戮，最終成為了美洲的主 宰。從此，掠奪開始了，“資產階級分子占據了城市，建立了銀行，生產并交換商 品，而且去爭奪新的市場。黃金、白銀、蔗糖，供過于求的殖民地經濟是按照歐洲 市場的需要來建立并為其服務的。在十六世紀較長的時期內，拉丁美洲貴重金屬的 出口值比進口值大四倍，那時主要進口奴隸、鹽、酒、食油、武器、呢料和奢侈品。 財富外流，落入那些新興起的歐洲國家之手。”據統計“從 1503年到1660 年，有 十八點五萬公斤黃金和一千六百萬公斤白銀運到塞維利亞港。在一個半世紀多一點 的時間內運到西班牙的白銀超過歐洲白銀儲備總量的三倍。這些不完整的數字其中 還不包括走私的。”“從新殖民地掠奪來的貴重金屬刺激了歐洲的經濟發展，甚至 于可以說，使歐洲的經濟有可能得以發展。164” 在資本主義即將分娩時，殖民地的 經濟加速了其蠕動，這就是歐洲資本主義興起的秘密之一，歐洲的信奉新教倫理的 經濟學家們是不會告訴我們這些的。
（2）“文明人”對“野蠻人”的殘酷暴行和的種族滅絕165。從 1492 年西班牙人 踏上拉美這片富饒的土地，拉美土著的民眾就面臨著悲慘的命運。如“在發現美洲 大陸的三年之后，克里斯托弗•哥倫布親自指揮了同多米尼加印第安人作戰的軍事 行動。一隊騎士、二百名步兵和一些受過專門進攻訓練的獵犬大肆屠殺印第安居民。 五百多名印第安人被運往西班牙，作為奴隸在塞維利亞出害，最終凄慘地死去”，盡 管殖民者從形式上禁止奴役行為，但實際上奴役和殺戮一直在幾乎無障礙的進行， “在每次軍事入侵之前，征服軍的指揮官必須在公證人面前向印第安人宣讀一份冗 長的、咬文嚼字的責令，規勸印第安人成為虔誠的天主教信徒，‘如果你們不這樣做， 或者居心不良地故意拖延的話，我向你們保證：在上帝的幫助下，我將對你們發起 有力的反擊，并將盡我所能在各地同你們作戰，使你們屈服于教會和陛下的束縛， 并且順從他們；我將占有你們的妻兒，使之淪為奴隸，并當作奴隸予以出售，我將 根據陛下的指示支配他們；我還將占有你們的全部財產，并將竭盡全力地使你們遭 受各種不幸和災難……'” “哥倫布以前的墨西哥約有二千五百萬到三千萬人口， 在安第斯山地區也有同樣數量的印第安人中美洲和安得列斯群島有一千萬到一千三 百萬居民。當外國征服者出現的時候，美洲印第安人總共不少于七千萬，也許還要 多一個半世紀以后就減少封總共只有三百五十萬。166”至于那些新教大師，新英格 蘭的清教徒，其行為更加令人發指：“1703 年在他們的立法會議上決定，每剝一張 印第安人的頭蓋皮和每俘獲一個紅種人都給賞金40鎊；1720 年，每張頭蓋皮的賞 金提高到100鎊；1744年馬薩諸塞灣的一個部落被宣布為叛匪以后，規定了這樣的 賞格：每剝一個12 歲以上男子的頭蓋皮得新幣100鎊，每俘獲一個男子得105鎊， 每俘獲一個婦女或兒童得50 鎊，每剝一個婦女或兒童的頭蓋皮得50 鎊！”荷蘭人也 不甘示弱，他們“為了使爪哇島得到奴隸而在蘇拉威西島實行盜人制度。為此目的 訓練了一批盜人的賊。盜賊、譯員、販賣人就是這種交易的主要代理人，土著王子 是主要的販賣人。盜來的青年在長大成人可以裝上奴隸船以前，被關在蘇拉威西的 秘密監獄中。”“他們走到哪里，那里就變得一片荒蕪，人煙稀少。爪哇的班紐萬吉 省在1750年有8萬多居民，而到1811年只有8000人了。167”以上僅僅是對西方殖 民者暴行的冰山一角，已讓人觸目驚心。盡管殖民者獲得了讓自己的祖國實現經濟 騰飛的啟動資金，實現了自身的經濟發展。但在道德層面，他們永遠將自己釘在了 歷史的恥辱柱上，他們對人類人力資源開發整體的破壞，是當前世界經濟發展不平 衡的根本原因。
3.3.2西方資本家對勞動者的掠奪 歐洲的早期資本家不僅對待“異教徒”無情殺戮、殘酷剝削，對待自己的同胞 也不手軟。馬克思轉引菲爾登的資料：“在德比郡、諾丁漢郡，尤其在蘭開夏郡， 沿著能夠推動水車的河流修建的大工廠，采用了最新發明的機器。這些遠離城市的 地方，突然需要成千上萬的人手；其中以當時人口較少、土地貧瘠的蘭開夏郡最需 要人。特別需要手指細小而靈巧的兒童。于是，從倫敦、伯明翰等地的教區貧民習 藝所招收學徒之風盛行一時。成千上萬這種從7歲到13、14 歲的無依無靠的兒童， 就這樣被運到北方去。通常，主人〈即掠奪兒童的人〉要供給自己的學徒衣食，讓 他們住在工廠附近的徒工房里。監工被派來監督他們的勞動。這些監工的工資和從 兒童身上榨取的產品量成正比，因此他們的興趣是讓兒童盡量多干活。結果必然是 殘酷虐待……在許多工廠區，尤其是在蘭開夏郡，這些任憑工廠主支配的無依無靠 的無辜兒童，遭到了最悲慘的折磨。他們被過度的勞動折磨至死……他們被鞭打， 戴上鐐銬，受盡挖空心思的殘酷虐待；他們大多餓得骨瘦如柴，但還得在皮鞭下干 活……他們有時甚至被逼得自殺！……德比郡、諾丁漢郡和蘭開夏郡的那些與世隔 絕的美麗而浪漫的山谷，竟成為折磨人，甚至常常虐殺人的恐怖地方！……工廠 主的利潤是巨大的。但這只能燃起他們狼一般的貪欲。他們開始實行夜間勞動，就 是說，在做日工的一批人精疲力盡之后，他們已經準備好另一批人去做夜工；夜班 工人剛下床，日班工人就躺上去，然后再反過來。蘭開夏郡流行一句俗語：床永不 涼。 168”當然，現代西方的主流學者對此諱莫如深，著名的波蘭尼169基于“人類社會 應該從屬于自發調節的市場”的信念，通過分析自由勞動力市場、自由貿易和自發 調節的貨幣機制這三個信條之間的相互關聯性，回溯了西方社會政治和經濟制度的 起源。盡管他沒有直接否定關于工業革命時期弱勢群體的悲慘遭遇的大量證據，但 他認為“一場社會災難首先是一種文化現象而不是經濟現象，是不能通過收入數據 和人口統計來衡量的。”弱者一方遭受的災難性后果，“導致退化和淪落的原因并 非像通常假定的那樣是由于經濟上的剝削，而是被犧牲者文化環境的解體。”盡管 他無法否認“經濟過程可能為這種毀滅提供了工具”，但他依舊辯稱造成這一切的 直接原因“并不在經濟因素，直接原因并不在于經濟因素；而在于對體現其社會存 在的制度設置的致命創傷。后果是其自尊和水準的丟失。”然后，他用驕傲的語氣 稱贊他自己和圖恩瓦爾德的發現：“黑人社會今天的文化災變與資本主義早期大部 分的白人社會所經歷的災變驚人相似。 170”我們發現，他的穿越時空阻隔的卓越思 想，重新修正了世界歷史，指出了“異教徒”的幸福之路。我們不得不佩服，其為 殖民者祖先辯護的理直氣壯和正義凜然。如果我們根據這些西方的權威學者的敘述 探索我們的復興、發展之路，豈非水中撈月、緣木求魚?
西方世界的繁榮，是建立在他們謀害了廣大“異教徒”的性命，強占了他們的 土地，掠奪了他們的資源，強迫依舊頑強地活在人世間的幸存者成為奴隸，并繼續 對其進行殘酷的剝削和壓榨的基礎上的，馬克思引用威•豪伊特的話，認為“所謂 的基督教人種在世界各地對他們所能奴役的一切民族所采取的野蠻和殘酷的暴行， 是世界歷史上任何時期，任何野蠻愚昧和殘暴無恥的人種都無法比擬的。 171”因此， 對于世界上其他那些固執地維持著人類最低道德底線的民族及其代表的文明，我們 難道還會對他們及他們后代的貧困保持嘲諷和批判態度么？
當然，西方社會的選擇性遺忘未必全是壞事，一是說明他們現在已經不能認同 自己老祖宗的做法(其實他們對祖先的敬畏遠不及其他社會)，他們實現了價值觀 的轉移，對異族的屠殺和掠奪也許從此絕跡。二是說明他們現在的處世之道實際上 是對當年的強盜行徑的徹底否定。我們不能因為他們骯臟的過去否定他們輝煌的現 在，也不能因為他們現在的輝煌而掩蓋他們罪惡的過去。畢竟親手從事那些惡性的 當事人早已故去，現在的人只要不再重蹈他們祖先的覆轍我們也就沒有理由再行指 責。這也充分說明了現在的世界跟過去相比已經出現了明顯的進步，依靠對人類的 殺戮和掠奪而致富的道路已經徹底走不通了。
3.3.3西方主要發達國家自身的人力資源開發與經濟繁榮
前面簡要論述了西方發達國家經濟發展過程中不光采的歷史，重提舊事，可以 讓我們徹底摒棄完全按照西方發達國家的道路發展經濟的既不人道，也不可行的錯 誤思想。當然，西方社會的發展成果顯著，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人類文明的發展的 新高度。
(1)現代教育體系的建立是人類人力資源開發的一次重大的突破。人類知識的 傳承從個體的、單獨的、無序的狀態，發展到系統的、社會化的、學科繁復的無比 龐大的現代知識體系。將眾多的知識工作者聚集起來，組織起來的人力資源開發組 織，把知識的擴張輻射效應發揮得淋漓盡致，創造出來過去的時代所無法想象的知 識體量，其擴張速度，在數百年來基本呈現加速擴張的趨勢。曾經有人將上個世紀 后期命名為“知識爆炸”的時代，目前，由于全球化和互聯網的影響，知識的擴張 更呈現提速狀態，這為世界經濟社會的發展提供了強大基礎性保障。
(2)生產方式的變革帶來了現代的經濟騰飛。產業結構的變化，大工業化的生 產方式將勞動者聚集在一定的組織之中，不斷細化的勞動分工，帶來了技能的提升， 技能的提升又帶來科學技術的快速發展，而技術可能性的增加又帶來了進一步的擴 大化生產，如此反復，產生了一個又一個新興產業，帶來了一波又一波的產業革命， 生產規模直逼地球資源的極限。
( 3)龐大的人力資源開發專業隊伍，不僅擴大了就業，增加了經濟體量，也通 過人力資源開發的正的外部性帶給其他產業加速發展的基礎性支撐。經濟產業的不 斷發展使人力資源開發的規模呈幾何級增長，而如此規模的人力資源開發又將經濟 發展的極限提高了一個又一個數量級。
當然，人力資源開發的爆炸式膨脹的前提是獲得足夠財富，足以支付無比龐大 人類早期試錯成本，這就是為什么現代文明會首先在掠奪侵略成性的民族中產生的 根源，盡管這不是邏輯上的必然。但文明的進步自有其內在規律，經濟的進一步發 展不斷洗刷、蕩滌著野蠻殘暴的民族戾氣，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的世界不僅沒有毀 滅，痛定思痛的人們反而找到了文明發展的新的發展路徑。以和平崛起為己任的中 國正在通過自己內涵式的發展模式告訴世界，由于極大的人口體量，五千年人力資 源開發的積淀，不依靠對外擴張侵略掠奪，集腋成裘，聚沙成塔的積累也可以實現 現代化的長期經濟發展。
中外人力資源開發的方式、路徑及人力資源開發積累維度的不同，讓我們認識 到，由于其各自人力資本結構及數量的差異，相同的經濟制度和經濟政策所產生的 后果必然存在顯著差異；再者，經濟制度的演進離不開參與經濟活動的人思想的發 展。因此，人力資源開發的脈絡才是經濟發展路徑及其成效的關鍵，鑒于人力資源 開發的時滯性，我們下面將梳理近代以前的中外人力資源開發發展脈絡，并對比討 論其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
3.4中外人力資源開發發展脈絡、對經濟的影響及對比[ 盡管歷史研究學者沒有整理出一本人力資源開發或人力資本發展史出來，但內容相近的教育史、官制研究等 文獻已經浩如煙海。本文不想對此進行全景式的描述，下面僅就與本文的討論相關的一些中外人力資源開發實 踐進行個人觀點的評述,詳細內容見傅強，徐建培.人力資源開發與社會長期發展趨勢研究.濟南出版社.2016。
說明：本文引用的眾多資料，常常被用來說明中國教育的歷史，但我認為這些史料，稱其為人力資源開發 的歷史更為恰當。理由如下：其一，當代教育的概念來源于西方，再傳于日本，然后被引入中國，這與中國古 代的教、教化的概念有一定的區別。中國對人的素質的要求，是全方位的，不拘泥于具體技能和專科門類，對 學術的要求以德、義為核心，其范圍要遠遠大于西方教育學的范疇，因此，中國古代的此類改善人的能力活動 其無論在內涵還是在外延上都與西方經典的教育有明顯的區別。其二，盡管我國從原始社會末期到奴隸制社會 初期已經逐漸建立起了專門的教育機構——學校，但是學校的活動內容仍然與當時的政治、軍事、宗教等活動 交織結合在一起，這些活動都是圍繞約束人的思想，引導人的行為，提高人的素質，增加人的能力來進行的， 所以說對古人在這個方面的活動稱其為人力資源開發活動也許更為恰當。]
從廣泛的意義上講，并非只有人類對自身進行人力資源開發。許多具有智慧的 生命，都在生命的初始階段學習一些求生的本領，至少，從生命進化到哺乳動物的 階段，學習就成為了生命體的一個明顯特征，如果放松一下定義的限定條件，這也 許是最原始的動物（人力）資源開發了。正是由于人類掌握了學習的方法，實現了 從被動學習到主動學習的轉變，使人類逐漸超越其他動物成為了這個星球上最活躍 的生物，徹底改變了這個星球的面貌。人力資源開發就是人類通過對自身的改造， 改變世界的主要途徑，而主動地學習改造客觀世界方法和技巧，并能夠將其傳承下 去正是人類區別于其他動物的根本標志。我們可以說，人力資源開發的歷史同人類 的歷史一樣悠久[ 常識告訴我們，如果人類能夠準確記述自己的歷史，那么人力資源開發相對其他生命體而言，就已經發展到 了一個比較成熟的階段，這個時間絕不是人力資源開發的起點了，因此，人力資源開發的起點注定無法準確獲 得，但我們無法否認人力資源開發同人類的歷史一樣悠久這個事實。第一，這一個起點必然存在，否則，我們 的人類世界就沒有一個邏輯上的立足點了。第二，如果這個起點在其他的時間點上，那么除了我們人類本身又 有誰來證明它的存在，又如何證明？如果沒有提出反證的可能，那這個結論至少在邏輯上是站得住腳的。朱熹 的見解最具有代表性，他在《大學章句序》中說，“大學之書，古之大學所以教人之法也。蓋自天降生民，則既 莫不與之以仁義禮智之性矣。然其氣質之稟或不能齊，是以不能皆有以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也。一有聰明睿智 能盡其性者出于其閑，則天必命之以為億兆之君師，使之治而教之，以復其性。此伏羲、神農、黃帝、堯、舜， 所以繼天立極，而司徒之職、典樂之官所由設也。”這種對于遠古傳說的解釋，肯定了教育的功能，在一定意義 上是屬于人類自我完善的需求，而這種需求也并不限于特定的原始氏族社會或廣義的社會教育的萌芽時期，對 于任何一個具體的個人來講，其存在都是客觀的，或者是不可避免的。上述解釋還意在說明，人性自我完善的 需求，不僅是促使教育產生的一般性前提，而且也是促使國家或某種教育的社會職能產生的直接原因之一。]。隨著人力資源開發的不斷演變和進步，人們逐步實現了從原始到 文明的轉變，而人們改造世界的經驗和成果，又成為了人類進行新的人力資源開發 的基礎。正是這個循環往復的過程，造就了我們的現代文明。因此，從最初自發、 混沌的人力資源開發實踐活動開始，人類走向一個不同于這個星球上其他生命體的 發展之路，而回顧這個道路的發展軌跡和基本路徑，也許能夠對我們未來的進一步 發展提供有益的幫助172。
3.4.1中國早期的人力資源開發探索、對經濟社會的影響及與域外文明的比較
對于早期的人類，族群數量是生活中的頭等大事。然而，單純人口的增加，如 果沒有進行必要的人力資源開發，沒有形成一定的、有效的人力資本，則種群的發 展必然受到外部環境的制約，而為了改善這個制約，人們進行了多種多樣的實踐活 動。而人們在種種實踐活動中，逐步形成了各種現代社會所司空見慣的風俗、習慣 和文明。
1、中國早期人力資源開發的形式。根據人力資源開發對象之間的關系，可以將 遠古的人力資源開發形式分為師授徒受、家族傳承、制度安排三種形式。
一是師授徒受式。《呂氏春秋•尊師》[ 盡管這些說法由于缺少證據讓人生疑，但至少說明了師授徒受式的人力資源開發模式得到了古人廣泛認可。]上就有神農以悉諸為師，黃帝以大撓為 師，顓頊以伯夷父為師，帝嚳以伯招為師等記載，經驗豐富的氏族老者和年富力強 的氏族新生力量之間通過技能的傳承將雙方各自的優勢結合起來，促進了氏族社會 的發展，正是代際之間不斷積累的人力資本，將人類社會從混沌的狀態逐步發展到 文明社會。
二是家族傳承式。這種借助親族血緣的紐帶而不斷傳承延續的人力資源開發形 式，在中國的歷史上占有比較重要的位置。如，司馬遷就說過，“余維先人嘗掌斯事， 顯於唐虞，至于周，復典之，故司馬氏世主天官。”對于他子承祖業的身份，頗為自 得。盡管家族傳承式的人力資源開發的弊端為后人所詬病，但不可否認，在家庭建 立之后的人類社會中，這種方式一直是個體人力資源開發的主流。從人力資源開發 的起始時間而言，家族傳承式具有無可比擬的優點，與師授徒受時的傳承模式相比， 其人力資源開發開始的時間無疑占有很大的優勢。如，劉向《列女傳•周室三母》173 中記載，“古者婦人妊子，寢不側，坐不邊，立不蹕，不食邪味，割不正不食，席不 正不坐，目不視于邪色，耳不聽于淫聲。夜則令瞽誦詩，道正事。如此，則生子形 容端正，才德必過人矣。”將古人人力資源開發的起始時間，提前到婦女懷孕時（《新 書•胎教》）174,并以周文王的母親為例來說明胎教的重要性[ 原文如下：“大任者，文王之母，摯任氏中女也。王季娶為妃。大任之性，端一誠莊，惟德之行。及其有娠， 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淫聲，口不出敖言，能以胎教。溲于豕牢，而生文王。文王生而明圣，大任教之，以一而 識百，卒為周宗。君子謂大任為能胎教。”],這是師授徒受的方 式所無法比擬的。同時，進行人力資源開發時，開發活動的實施者如果想達到最佳 效果，最穩妥的辦法是將其最擅長的知識和技能傳授給接受者。而對于大多數人來 說，最擅長的一般就是自己的職業知識和技能，因此，家族傳承的人力資源開發模 式在此狀態下，是最有效率的，也是最穩妥的。對于家庭傳承式人力資源開發的指 責最多的是認為其破壞了公平的原則，造成人與人之間起點的不平等，引起代際之 間的恒不平等狀態，從而割裂了社會，降低了社會的效率。其實從深層次考慮，家 庭傳承式人力資源開發破壞公平原則，造成人與人之間起點的不平等，引起代際之 間的恒不平等狀態的預設前提是人們因行業的不平等形成社會地位之間的不平等， 乃至獲取資源的不平等，最終引起以家庭為單位的人力資源再生產活動出現循環障 礙，無法使家庭新成員達到社會平均的人力資本狀態，而且這種狀態隨著代際循環 呈現不斷擴大的趨勢。這里面的關鍵是行業的不平等，如果我們修正了行業之間的 在社會地位、獲取資源等方面的不平等，后面的不平等狀態就會隨之煙消云散。反 之，如果我們僅僅修正人力資源開發的模式，而對行業不平等狀態不加限制，那么， 進入到優勢行業的人與劣勢行業的人之間的差別依然存在，社會的平均公平程度沒 有得到任何改變，改變的僅僅是哪個人能夠進入到優勢行業中去。這種改變的所得 是一個典型的零和博弈，而所失卻是固定的正數，顯然這種制度的創新是得不償失 的。正如中國歷史上的改朝換代，只要不廢除現行的皇帝制度，無論皇帝如何更替， 民眾只有受苦一條路。
三是制度安排式。經過上古、夏、商的長期發展，西周時期的人力資源開發已 經初具規模，“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禮記》•學記），并 呈現“學在官府” 175的特點。由下表可以看出，國學和鄉學教師由士以上的在職或 退休的官員擔任，可見當時對人力資源開發的重視程度。從現存史料中，我們不難 發現，這種人力資源開發模式在當時占有絕對的優勢地位。
2、早期人力資源開發的特點 從氏族社會開始，經過夏、商的發展，遠古的人力資源實踐在西周時期已經初 具規模，人力資源實踐活動呈現以下特點：
（1）德不失民[ 語出《左傳》襄公三十一年九，常被史學界引用來評價周代。]。古代的統治階層非常強調“德”的作用，這種情況在西周時 期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周代的統治階層總結商代滅亡的原因，認為，夏、商兩代 滅亡的原因，是因為不重視行德，將“德”的實行提升到國家戰略的高度，提出了 “惟王其疾敬德？王其德之用，祈天永命。”的主張176。從當時政府機構的職能來 看，掌管國學的師氏的職能就是“以三德、三行教國子”，掌管鄉學的大司徒的職 能就是“教萬民以六德”，由此可見行德是當時的一項只要政府職能。在西周銘文 中出現了大量的“德”字，也說明了這一特征。
（ 2）學在官府。正如章學誠所說，“圣人為之立官分守，而文字亦從而紀焉。 有官斯有法，故法具于官。有法斯有書，故官守其書。有書斯有學，故師傳其學。 有學斯有業，故弟子習其業。官守學業，皆出于一，而天下以同文為治，故私門無 著述文字。 177”遠古的統治者在建立氏族社會之后，設官分職，在政治、經濟、軍 事、宗教、文化等等方面都建立了一系列的專設機構，甄選了大量符合資質要求的 人員來從事社會管理工作。在管理的過程等中，他們制定法紀規章，履行管理職能， 并將部分社會活動記錄下來，積累了大量的資料，于是，政府指定了專人將這些資 料匯集成冊，制定專門的機構、人員來掌握。
（3）以禮造士。“周人尊禮尚施，事鬼敬神而遠之，近人而忠焉，其賞罰用爵 列。親而不尊，其民之敝，利而巧，文而不慚，賊而蔽。（《禮記》•表記）”一般認 為，周人非常注重尊禮，他們在人力資源開發過程中也不例外，并由此建立了一套 較為完備的人力資源開發制度體系，《禮記》上對此有詳細的描述：“命鄉論秀士， 升之司徒，曰選士。司徒論選士之秀者，而升之學，曰俊士。升于司徒者不征于鄉， 升于學者不征于司徒，曰造士。樂正崇四術，立四教，順先王詩書禮樂以造士。春 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王大子，王子，群后之大子俊士，卿大夫元士之適子， 國之俊選，皆造焉。凡入學以齒，將出學，小胥，大胥，小樂正，簡不帥教者，以 告于大樂正，大樂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學，不變，王親 視學，不變，王三日不舉，屏之遠方。西方曰棘，東方曰寄，終身不齒。大樂正論 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諸司馬，曰進士。”他們采用選士、俊士、造士、進士 四個步驟選拔出符合組織要求的“士”進行一系列的培訓、甄選，接著，“司馬辨論 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 位定，然后祿之。”在此過程中，“禮”是各項人力資源開發活動的核心。
4、早期人力資源開發實踐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 本節部分史料和論述參考了：白壽彝編，中國通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范文瀾 蔡美彪主編，中國通 史，人民出版社，2008；史仲文、胡曉林主編，中國全史（百卷本），人民出版社，1994；李國鈞 王丙照主編， 中國教育制度通史，山東教育出版社，2000.]
（1）以“禮”為指導思想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帶來并強化了等級觀念，客觀上 維護了社會的穩定，促進了經濟的發展。在成康之前，周文王、武王、周公面臨草 創大業的政局，亟需大量的人才。《詩經》上有，“思皇多士，生此王國，王國克生， 維周之禎。濟濟多士，文王以寧。”意思是說，生于周文王時代的英武智能之士，是 國家賴以生存的棟梁，仰仗眾多美好的周士，才開辟了西周“文王以寧”的政治局 面。詩中表露了人才的可貴及西周統治者對人才的渴求。所以西周選官制度除世襲 制之外，尚能不拘一格地“選賢與能”，“凡周之士，不顯亦世。 178”也就是說，雖 非顯族，有功的賢能之士亦可以世襲爵祿。
成康以后，西周政權進入穩定發展的歷史時期，西周統治者的主要任務是逐步 轉為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方面的建設，藉以維護等級森嚴的宗法禮儀制度— —“周禮”。所以在選士制度方面，無論是鄉舉里選，還是諸侯貢士，或是學校升選， 都嚴格地按照“周禮”的規定考核士子。周禮是一切行為的準繩，是分辨尊卑貴賤 等級的主要依據。《禮記》上有，“夫禮者，所以定親疏，決嫌疑，別同異，明是非 也。”“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周禮在于約束人的外在行為，把道德從屬 于政治，同時又使政治帶上道德的色彩，使人懂得“君臣之義”、“長幼之序”，借以 維護西周嚴格的宗法制度與等級秩序，這種合政治道德于一體的思想特征，深刻地 影響了當時和以后的人力資源開發的方向，為后來建立擁有等級森嚴宗法制度的集 權社會，提供了思想支撐和理論支持，做好了人才儲備。自此之后，世襲制的集權 社會的產生、發展并保持長期的興盛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2） 學用結合的人力資源開發原則，造就了中國的知識分子階層。《文獻通考》 （選舉九）上說：“古人之取士，蓋將以官之，然則舉士與舉官非二途也。三代之時， 法制雖簡，而考核本明；毀譽既公，而賢愚自判。往往當時之士被舉，未有不入官 者也。179”這里說的是三代之時，選士與選官為一途，選士即為選官，士有所舉則 必有所官，學生業成以后的前途，與其在學校的學習成績、考試成績及獎懲情況密 切相關，這便能激勵學生，尤其是庶民學生勤奮讀書，努力上進。這也就推動了整 個社會的人力資源開發的大發展，提高了人力資源開發的效果，而人力資源開發效 果的提升，反過來又促進了士的培養規模的擴大。三代的選士制度作為聯結人才、 知識分子與政府機構的橋梁，使人才、知識分子與政府官員兩種社會角色合而為一， 最終形成了對中國經濟社會影響巨大的士大夫階層。
（3） 系統化的人力資源開發制度體系，開啟了中國幾千年的政府主導社會發展 模式的先河。西周的學校教育，可分為國學和鄉學，而國學又分為大學和小學；鄉 學又分為“庠”、“序”、“校”、“塾”等。《周禮》上說：“鄉有庠，州有序， 黨有校，閭有塾。”盡管有的學者對當時鄉學的規范性提出質疑180，但高低有序、 覆蓋廣泛的網絡化鄉學制度是毋庸置疑的。
中國古代的國學、鄉學不同于我們現在意義上的學校。楊寬認為，“西周大學 不僅是貴族子弟學習之處，同時又是貴族成員集體行禮、集會、聚餐、練武、奏樂 之處，兼有禮堂、會議室、俱樂部、運動場和學校的性質，實際上就是當時貴族公 共活動的場所。181”另外，根據《禮記》記載當時的養老制度，地方或國家按年齡 大小由分別承擔養老責任，凡年滿五十的人養于鄉遂之學，年滿六十的則養于國學 中的小學，年滿七十的則養于國學中的大學[原文：凡養老，有虞氏以燕禮，夏后氏以饗禮，殷人以食禮，周人修而兼用之。五十養于鄉，六十養于國， 七十養于學，達于諸侯。]，國學、鄉學承擔了贍養老人的法定義 務。因此，無論是國學、還是鄉學，他們承擔的職能遠遠超出了現在意義上的教育 的范疇，可以認定其為進行人力資源開發的機構和場所，承擔了現代意義上的人力 資源開發活動的主要職能。
總結三代的人力資源制度，根據其對社會的貢獻和個人品行、技能，將老人分 為國老和庶老，分別將其供養在各級學中，無疑是一項睿智而人性的舉措。這樣一 來，有能力的人可以承擔教授知識的職責，有品德的人可以承擔教育引導的指責， 其他的人也可以解決個人的生活問題。這樣一是可以解決政府官員的出口問題，能 夠安排轉任一些年齡大的官員；二是可以發揮一些老人的余熱，使其可以將其人力 資本轉移到年輕人那里；三是解決了失去勞動能力老人的生活問題，可以減輕勞動 者的后顧之憂。令人惋惜的是，也許是人口的增加和人均壽命的延長，也許是中原 地區自然資源的變化，也許是戰爭、災荒等突發事件的影響，讓當時的生產力水平 無法再承受這樣的制度安排，備受后人推崇三代的人力資源開發制度在西周后期逐 漸消亡了，隨之而來的是，私學的興起，思想的解放，中國進入了一個思辨、啟蒙 的時代。
4、早期域外人力資源開發實踐[ 盡管何新的《希臘偽史考》和《希臘偽史續考》對西方世界的歷史體系提出來質疑，至今沒有看到重量級回 應，這也許源于大家從來沒有將這些歷史傳奇當作信史看待。但由于何新的作品不屬于嚴謹的學術考證，我們 還是姑妄聽之，恕不引用了。]
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在史前應該就已經開始了，人們在勞動中學習一些生活的技 能，通過某種形式持續傳承下去。一般認為，在原始社會末期，由于生產力的發展， 社會勞動產品開始有了剩余，有人得以在別人勞動產品的供養下主要從事非生產活 動，人們才有了通過某種方式專門從事人力資源開發的可能。
（1）“兩河流域”蘇美爾人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兩河流域”是西南亞幼發 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流經的廣大地區，包括今日的敘利亞東部和伊拉克。由于這里 土地肥沃，灌溉便利，又是貿易和交通要道，十分有利于經濟文化教育的發展。因 此，兩河流域成為人類文明的發祥地之一，楔形文字就起源于此。大約公元前4200 年該地區已經出現了由古蘇美爾人建立的一些小國組成的王朝，后來的巴比倫和亞 述就是其中的代表。上世紀30 年代，法國考古學家帕拉在兩河上游的馬里城發掘出 一所學校的遺址，被認為大約是公元前 2100 年左右的學校，也有人認為該學校建 于公元前3500 年左右，是人類最先出現的學校182。現有史料證明，由于古代蘇美爾 社會無論是政府還是民間，都需要大量知書識字的文士，許多想出人頭地的人，包 括權貴子弟，都努力通過成為文士的方式去謀求權勢和地位，可見文士社會地位之 高，學文之風甚濃，由此創造出了璀璨的蘇美爾文明。蘇美爾人培養文士的目的是 將其作為國家的治理者或服務社會勞動者，這應該是人類有記載以來最早的人力資 源開發的活動了183。巴比倫人和亞述人先后繼承了蘇美爾人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并 有所發展，巴比倫人留下的《農人歷書》展現了一個典型的人力資源開發案例184； 亞述人則崇尚武力，注重實用，他們根據學生的身心特點，將系統教育與個別指導 及家庭教育結合起來，實現了人力資源開發思想的突破185，當然這無法消除亞述人 的殘暴，也無法避免亞述人走向衰亡186。
2、 古代埃及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古代埃及發祥于尼羅河中下游，是人類文明 的搖籃地之一。隨著社會的發展，古代埃及出現了一個待遇優厚的文士階層，他們 可以不從事體力勞動，不繳納各種稅款，不用承擔各種差役。他們一般都精于書寫， 通曉法令，有較好的文化修養，具備充當官吏、管理寺廟和經營貿易的能力，這是 個地位崇高而職業穩定的特殊階層，“學為文士”成為許多貴族子弟的人生目標， 培養文士也就成為了埃及古代人力資源開發的核心。盡管蘇美爾人的人力資源開發 實踐應該早于埃及人，但埃及文明對世界的影響，特別是對歐洲及地中海附近的國 家和民族的影響極其深遠，中世紀歐洲的人力資源開發往往可以在埃及的人力資源 開發思想及其實踐中找到直接或間接的聯系。
3、 古代印度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作為中國的鄰邦，印度對于所有中國人來講 幾乎都是耳熟能詳的，種姓制度以及婆羅門權力高于一切是印度文明發展的突出特 點之一，印度歷史上的一切思想形態、社會組織無不打上這一烙印。屬于婆羅門種 姓的人才有進行完備的人力資源開發的資格，其他的種姓則沒有這種機會，甚至連 學習經典也是犯罪，會受到殘酷的刑罰。古印度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目的性比較明 確，就是為宗教服務，往往無益于國計民生。婦女的地位尤其低下，更談不上系統 的人力資源開發187。即便如此，古代印度還是創造了無比璀璨的印度文明，其對東 西方的影響至今源源不絕，我們可以假設，如果印度可以真正拋棄不公平的種姓制 度，其發展潛力不可限量。
4、 其他民族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希伯來人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和實踐可以集 中體現在其對基督教的影響上，《圣經•舊約》《死海古卷》《次經》《偽經》都 可以看作是古代人力資源開發的典籍。特別是《死海古卷》 188著眼于調整人們的心 靈，培養人的明辨能力，從而塑造出符合要求的戰士；教育的作用在于誘導出每一 個人的內在潛能，教師只能按照每個人智識的深淺，和他理解所能達到的程度來進 行教學189，可以說這就是一本人力資源開發的工具書。波斯人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 盡管成效和對后世（包括中國等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影響很大，卻沒有特別突出的 特點，但他們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卻獨樹一幟，以《阿維斯塔》 190代表的波斯經典 用神話的方式提出了一些“良知”“靈體”“靈光”等可以歸屬于心理學概念，闡 述了其針對人力資源開發一些有別于當時其他民族的思想。
根據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人力資源開發基于人類生存和發展的需要，與人類 社會的產生和存在相輔相成，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而發展。恩格斯認為“歷史中的 決定性因素，歸根結蒂是直接生活的生產和再生產。但是，生產本身又有兩種。一 方面是生活資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產；另一方面是人 類自身的生產，即種的蕃衍。一定歷史時代和一定地區內的人們生活于其下的社會 制度，受著兩種生產的制約：一方面受勞動的發展階段的制約，另一方面受家庭的 發展階段的制約”人類自身的生產正是人力資源開發的起點，人類正是沿著這個起 點，憑借勞動從原始蒙昧走向了文明社會，人力資源開發帶來的勞動能力的提升無 疑是社會進步的基礎。他進一步指出，“人也可以成為商品；如果把人變為奴隸， 人力也是可以交換和消費的。人們剛剛開始交換，他們本身也就被交換起來了191。” 這是人的勞動與人本體分離的最早的形態了。由于勞動生產率的提高，人所創造的 產品能夠超過他們維持自身生存所需的最低消費之后，擁有支配他人的勞動，就成 為有利可圖的事情了，人力資源開發的主體也就從個體、家庭，擴展到更加廣闊的 領域了。盡管這時的人力資源開發還處于原始和野蠻的初級狀態，但正如摩爾根所 說“政治上的民主、社會中的博愛、權利的平等和普及的教育，將揭開社會的下一 個更高的階段，經驗、理智和知識正在不斷向這個階段努力。這將是古代氏族的自 由、平等和博愛的復活，但卻是在更高級形式上的復活192”盡管人類社會在人力資 源開發的推動下螺旋循環上升過程中，偶然和波折不斷，但人類“能夠在類似的條 件下創造出相同的工具和器具，由相同的原始思想萌芽中發展出類似的制度”，所 謂殊途同歸，正是如此。“我們今天極為安全和幸福的條件，乃是我們的野蠻的祖 先和更遠的蒙昧祖先經過斗爭、遭受苦難、英勇奮斗和堅持努力的結果”這期間的 人力資源開發實踐無疑是值得后人所借鑒的。比較本時期中外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 和實踐，古代東方無疑是領先于世界其他地區，而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思想和實踐 無疑是領先集團中的佼佼者。重視人的發展，注重把人培養成一個有專業技能的人， 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有益于社會的人，是遠古成功社會的共性。后來，隨著物質 財富的極大增加和科學技術的發展，這些曾經被當作過時經驗被不同程度地弱化乃 至棄置，由此造成了人類社會一系列難以化解的社會性問題，并隨著經濟的不斷發 展愈加惡化。這些看似無解的問題，引發了增長極限的討論193，也許我們需要向遠 古去尋找新一段螺旋循環上升的路徑。
3.4.2中國古代人力資源開發實踐、對經濟社會的影響及與域外文明的比較
1、學術擴散與私學的興衰。以周代的遷都為標志，中國進入到了一個嶄新的時 代。人力資源開發活動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官學由衰而興，私學由興而衰，呈現 循環發展的態勢。當然，官學、私學的興衰不是簡單的循環過程，它們的內容和形 式都與三代時期產生了很大的差別。最主要的改變就是人力資源開發的核心價值發 生了根本性的顛覆。由以“禮”為導向，轉變為以實用為導向。人力資源開發的中 心從教化、引導為主，轉向為培養適用的人才為主。隨著西周的衰敗，周代官方的 人力資源開發制度逐漸廢弛，西周王朝的一些學官已陸續離開京畿，散到四處。不 少圖籍，也分散各地。西周的官學衰落，給失去官職外流的人員，提供了傳授知識 技能的機會，私學因此興起。在創辦私學的人士中，孔子所創辦的私學，保留的歷 史資料較多，貢獻也最大。因此一些學者把他稱作私學的首創人。
自孔子之后，私塾式的教學方式在中國流行起來，但在秦朝統一中國之后，秦 朝推行“以吏為師”194的制度，強調以法制取代禮制，他們將春秋戰國以來根據學 術自由原則創立的私學統統取締。時任丞相的李斯就說，“古者天下散亂，莫能相 一，是以諸侯并作，語皆道古以害今，飾虛言以亂實，人善其所私學，以非上所建 立。今陛下并有天下，別白黑而定一尊；而私學乃相與非法教之制，聞令下，即各 以其私學議之，入則心非，出則巷議，非主以為名，異趣以為高，率群下以造謗。 如此不禁，則主勢降乎上，黨與成乎下。禁之便。臣請諸有文學詩書百家語者，蠲 除去之。令到滿三十日弗去，黥為城旦。所不去者，醫藥卜筮種樹之書。若有欲學 者，以吏為師。195”他將私學與政府對立起來，提出用行政權力遏制民間的思想， 開創了暴力統一思想、政府壓制民眾輿論的惡劣先河，直接導致了焚書坑儒事件， 這種行為對中華文明的破壞是顯而易見的。縱觀李斯其人其事，簡直是“始作俑者， 其無后乎”的精確注解。秦朝的愚民政策，與三代的以禮造士政策截然相反，是對 整個民族人力資源開發政策的遏制乃至反動，秦朝雖然很快消亡，承擔了其破壞社 會人力資本的惡果，但對后代的影響依然深遠。三代的政策盡管備受后代所推崇但 歷史的發展始終沒有創造出回歸古制的機會，王莽拙劣復古的失敗使其更加成為不 可能。至于私學，則再也沒有恢復到到春秋戰國時期的高度，盡管兩漢、唐宋時期 一度非常繁榮，但其影響始終有限。從私學發展而來的私塾制度始終在中國的基層 生長，塾師作為一個職業在中國歷史上存在了兩千年以上。直到近代清朝廢科舉之 后，私塾才逐步被現代學堂所取代。然而最近，隨著國學熱的興起，有些地方又有 死灰復燃之勢。
2、官學的發展軌跡。（1）稷下學宮。稷下學宮是戰國時期設在齊國首都的著名 高等學府，是當時開辦時間最長、影響最大的一所官學。這所官學，吸取了私學的 一些特點，既進行知識傳授、學術研討，又成為政府的咨詢機構，體現了當時的養 士、用士和育士精神。齊國舉辦稷下學宮目的，是“欲辟土地，朝秦、楚，蒞中國 而撫四夷也。196”因此，學宮的學術研究，大體圍繞齊國統一天下的問題進行。同 樣是官學，三代的官學同稷下學宮的區別還是非常大的。三代官學以教化為己任， 主要職能是以禮造士，稷下學宮以王道為己任，主要職能是謀求競爭優勢、以期統 一天下；三代官學兼有養老、宣傳等職能，而稷下學宮則只是一個學習、討論、咨 詢的場所，沒有任何政府職能了；三代官學的學生由基層層層選拔，學成就會成為 政府官員，稷下學宮的學生來去自由，未必會成為政府的一員。總的來講，自由平 等的學風，高層次人才的聚集使稷下學宮成為當時人才的主要培養基地，但實用主 義思想的蔓延使稷下學宮沒有形成長期的制度性安排，隨著荀況、孟軻、鄒衍、淳 于髡等人的離去，稷下學宮的繁榮碎成絕響。
（2）太學的建立—漢朝的官學。作為過渡性的東周時代的官學隨著秦朝統一中 國而煙消云散了，盡管漢朝初年，乃至秦朝的官學也有發展，但基本不被君主所重 視，沒有形成規范的制度性安排，秦朝的焚書坑儒、以吏為師更是對整個國家人力 資本的一場浩劫。漢初，國家貧蔽，尚無力大規模發展人力資源開發，但當政者的 態度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經過文景時期的醞釀，以及董仲舒、公孫弘的爭取，武 帝元朔五年，即公元前124 年新式官學——太學創建了，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有開 始了一個新的階段。從此，官吏的文化程度，儒學的修養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從皇帝丞相一直到地方官，都會講經學，形成了 “公卿大夫士吏彬彬多文學之士197” 的局面。
三國魏晉南北朝時期，戰亂不已，國家的人力資本損失慘重，以石虎為代表的 殘暴之徒，幾乎使中華民族陷于亡國滅種的危險境地，這個時期的人力資源開發就 略去不提了。隋朝國祚雖短，然而，它的一些人力資源開發的制度建設方面卻頗有 建樹。如改革九品中正制度的弊端，創設了科舉取士的制度；改革人力資源管理機 構，創立了專門的教育機構和專科學校，除設立專門研習儒家經典的國子學、太學、 四門學之外，還設有書、算、律學，并在有關業務部門也設立博士，招聘學生，進 行職業性培訓等等。這些新的學校設置和教育制度都為唐代學校所繼承和發展，并 為后世所效法。
（3）官學的成熟—唐朝的官學。唐太宗取得政權后，貞觀元年五月就重建了國 子監。當時“四方儒士，多抱負典籍，云會京師。俄而高麗及百濟、新羅、高昌、 葉蕃等諸國酋長，亦遣子弟請入于國學之內。鼓篋而升講筵者，八千余人，濟濟洋 洋焉。儒學之盛，古昔未之有也。198”。由于李世民采取各種措施設館興學，推動 了唐初學校迅速增加。最興盛的時候，“諸館及州縣學六萬三千七十人199”（私學 尚未計算在內）。武則天時期重科舉，輕學校，加之諸王駙馬皆得領國子學祭酒， 干預學政，學校教育很快衰頹，“二十年間，學校頓時毀廢”，中央官學陷入了有 其名而無其實的境地。李隆基在開元年間下令修成《唐六典》，對各級各類學校的 體制作了比較系統的法律規定。顯而易見，唐代中央官學經歷了一個馬鞍形的發展 過程。在唐朝統治的二百八十九年中，作為學校主干的中央官學屢興屢廢，幾起幾 落，但從總體上看，仍不失為中國古代社會學校制度的典型。可以說，中國的教育 體系到唐朝已經完成了基本的框架建設，后面的朝代基本沿用唐朝的教育體系，所 做的僅僅在細節上進行一定的補充、修正而已。
（4）官學的發展—宋朝的官學。北宋官學因襲唐制而有所損益，官學的行政體 制包括中央與地方兩大系統。中央最高教育行政機構為禮部，國子監則實際履行管 理教育的行政職責，主要管理太學、武學、律學、小學的日常行政業務，包括經理 錢谷財務、文書檔案等工作。崇寧二年（1103 年）始置、罷于宣和三年（1121 年） 的提舉學事司，是中國古代最早的地方教育行政機構。據《宋史》記載200：提舉學 事司的職能主要是對州縣學校進行視導，考察監督師生的教學情況。實際上是一種 教育監督性部門，而不實際掌管州縣學校的財政、人事任免及考試取士的權力。地 方教育的實權主要掌握在地方行政長官手中，并且因人而異，也無定制。此外，州 學教授也在講學之外，兼管考課及學規的制定和監督執行。官學的經費。在宋代以 前，學校教育均無固定的經費來源，因而學校教育也不可能得到穩定的、普及性的 發展。北宋在歷次興學的過程中，逐步確定了穩定的教育經費制度。
南宋中央官學的基本設置，并沒有超越北宋官學體制的框架，南宋中央官學的 變化主要發生在太學內部。一是更加重視視學釋奠禮儀。北宋歷朝皇帝的視學，總 共只有兩次。南宋除年祚短促的光宗和幾位末代短命的小皇帝之外，歷朝皇帝都舉 行過隆重的視學典禮。二是由皇帝親筆撰抄儒家經典，賜刻太學，并以此規定全國 教育發展的方向[ 由帝王御抄石經，不僅北宋未見先例，在中國歷代封建王朝中也是絕無僅有的。這無疑也構成了南宋教育的 一大特色。]。三是對太學諸生的覃恩增加。中國各個朝代的恩例，沒有像宋代 如此之濫的；兩宋比較，南宋超過北宋。南宋太學恩惠流于過濫，在很大程度上使 太學教學與考試制度失去實際價值，并且嚴重敗壞了士學風氣，“致使太學詭冒成 風，遂成奸弊之藪；祈恩趨利，尤開僥幸之門”201。太學風氣既壞，教學質量自然 嚴重下降。
（5） 官學的式微—明朝的官學。明代的官學主要有兩種，中央一級以國子監為 主，此外還包括武學、宗學、內書堂等；明初中央一級的國子監共有三處，即南京 國子監、中都國子監和北京國子監。明代地方所屬的官學，以府學、州學、縣學、 衛學（即儒學）為主，還包括三氏學、陰陽學、醫學等。在明代，府學、州學、縣 學和衛學統稱為地方儒學。
明代地方學校很發達，“蓋無地不設之學，無人不納之教。庫聲序音，重規疊 矩，無間于下邑荒徼，山陬海涯。此明代學校之盛，唐、宋以來所不及也。202”明 朝的學校，在承擔教育生員，培育人才，為朝廷培訓官僚的職能外，還有承擔著善 風俗、行教化的任務，可以說，按照古人的看法這項職能也許才是學校體系的主業。 明代的學校教育與科舉制度、書院制度迭為盛衰。明初，學校、科舉、雜流三途并 用，教育較為發達，各種制度也頗為完備，教官的選授、考核較為嚴格，待遇也較 優厚，升遷機會較多。成化（1465—1487 年）以后，只有科舉一途獨盛，監生出身、 雜流入仕的人越來越少了。學校教育逐步成為科舉制度的附庸，有其名而無其實了， 時人所謂科舉盛而學校微。
（6） 官學的末路—清朝的官學。清代官學分中央和地方兩大體系。中央官學為 國子監，系貢生和監生肄業之處，稱國學或太學。國子監獨立于禮部，設立管理監 事大臣一人，由皇帝指派或挑選，從滿漢大學士、尚書、侍郎等貴戚或高官中“特 簡”。清代國子監較明代增加了優貢、優監等名目，標志其有向平民化發展的趨勢， 但隨著生源減少和質量下降的問題逐步嚴重，敗壞了學風，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 地方官學按府、州、縣及相當于府州縣的廳設立。相當于府州縣學的還有商學、衛 學、土苗學等。學政官由皇帝直接任命，從六部侍郎、其他京衙正印官及翰林院、 詹事府、給事中、監察御史中選任，任期三年。學政都掛在京職務原銜上任，各地 總督、各省巡撫不得干預，遇重大事情，學政官可會同總督、巡撫共同商議。學政 官的主要職責是掌管各學區學校政令，定期巡視各府州縣學，按時舉行歲考和科考， 考察學官和教官的優劣，決定其升黜和留用，考察生員的學習勤惰，斥革其中不可 教者。總的來看，清代對生員的高壓管理，盡管一定程度上消除了明代欺壓百姓、 為害鄉里的弊端，但也禁錮了生員的思想，廣大生員視野狹窄、落后僵化、死氣沉 沉，中國近代的落后與此不無干系。
3、書院的建立和發展。書院是中國古代特有的教育組織形式。它將圖書的收藏 和校對、教學與研究合為一體，是相對獨立于傳統官學之外的民間性學術研究和教 育機構，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一直是中國最有影響的人力資源開發機構。書院 之名始于唐代，最早的是集賢殿書院（麗正書院）。它是官立書院，主要職能除了 收藏整理圖書、薈萃才俊、纂輯著述、侍講顧問外，還兼有聚徒設教的職能，有其 特定的教學內容和教學對象。書院從其名稱誕生的早期便與教學活動緊密地聯系在 一起了，松洲書院對士民的社會教育和對學生的課堂教學，東佳的書堂書房分級授 受等都可以說明這一點。當然，書院是中國士人的文化組織，教育不能涵蓋它的全 部內容。書院是儒者之區，往往與寺院、道觀并立而強調其與佛道的區別，但儒生、 和尚、道士又能和平共處，同論短長，顯示出文化交融的趨勢。
官立的書院盡管擁有許多先天優勢，但真正將中國的書院發揚光大的還要看私 人興辦的書院，書院制度堪稱私學教育發展的最高形態。從各地的方志上看，明確 記載建于唐代的書院，有皇寮書院[ 光緒《江西通志》卷八十一：“皇寮書院在（永豐縣）二都渝州，唐吉州通判劉慶霖流寓永豐，建以講學。 其十二世孫炎修。”文淵閣四庫全書本.]、松洲書院[ 同治《福建通志》卷六十四：“松洲書院在（漳州府）二十四都，唐陳珦與士民講學處。今廢。”文淵閣四 庫全書本.]、東佳書堂（義門書院）[ 嘉靖《九江府志》卷十：“義門書院在（德安縣）敷揚下鄉，去縣西北六十里東佳山下。唐義門陳袞即居在 建之，聚書千卷，以資學者，子弟弱冠悉令就學。至宋徐鍇為之記。今廢。”文淵閣四庫全書本.]、桂巖書 院[ 光緒《江西通志》卷八十一：“桂巖書院在高安縣調露鄉洪城，唐幸南容創。宋幸元龍重修，周必大書額。 明成化間幸順迪修。”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等，這些初創的書院，為宋代書院的興盛打下了基礎。坐落在江西星子縣北廬山 五老峰下的白鹿洞書院就是唐建宋興的代表，是宋初最興盛的四大書院之一。從唐 末至宋初，在廬山隱居和在白鹿洞書院任教的名人有唐時的顏翊，五代時的李善道、 朱弼、陳貺，宋初的明起、劉渙、陳舜俞、陳珦等，造就不少人材。五代宋初的白 鹿洞書院，已顯示出書院教學的某些基本特點，諸如選擇環境比較安靜、交通比較 方便的校址；確定固定的、有長期保證的經費來源；選派有相當造詣的教師掌教； 學習內容廣泛，相對自由，少受科考牽制；師生之間質疑向難，學徒之間互相切磋； 師徒各有專攻，各有所長；大師悉心講學授徒，四方學子聞風聚合等等。這些都對 以后書院的辦學模式和教學活動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在宋元明清諸朝，書院逐步發展成為官學之外最主要的綜合性教育研究組織形 式，其一方面滿足了廣大士子讀書求學的愿望；另一方面也緩解了朝廷尚文治而又 教力不足的矛盾，培養了大批人材，因而常常受到政府的鼓勵和贊助，其豐富的教 學經驗和靈活多變的辦學形式，為歷代學者所稱道。宋初的著名書院，或有四大書 院之稱，為白鹿洞、岳麓、睢陽（應天府）、嵩陽書院；或有八大書院之稱，即上 述四書院外，再加石鼓、茅山、華林、雷塘書院，這些書院興盛一時，代表了當時 的最高學術水平。北宋景佑、慶歷以后，至北宋末年，隨著朝廷歷次大規模興學， 官辦的州縣學校漸起，書院或與官學合流，或者淪入沉寂，達百年之久。進入南宋， 書院教育逐步恢復，從寧宗嘉定年間至理宗景定年間，歷時半個世紀，正是南宋書 院創辦數量最多、規模最盛的時期。據《續文獻通考》的統計203，南宋初創的書院 約為167 家，其中69所書院明確表明其倡導程朱理學的宗旨，或為理學家倡建，或 為紀念理學名家而創建。南宋書院在理宗朝最為鼎盛，大體取決于以下幾方面原因： 其一，是程朱理學的發展。朱熹、陸九淵、陳亮、葉適、呂祖謙、真德秀、魏了翁、 胡宏、張栻等著名的理學家，都是積極創辦和推進書院教育的代表人物。其二，南 宋官學雖有國家資助經費，但往往流于形式，失其教學之實，士子游學，“非圖啜 哺以給朝夕，則假衣冠以誑流俗，迂闊于事，無補于時”204。官學的不振，自然造 成文化教育領域的空荒，而具有較高教學質量，形式靈活，學風生動的書院，便得 到士子的青睞，獲得較大的發展余地。其三，科舉制度的腐敗，導致士學風氣的墮 落，一些志趣高潔、仰慕圣學的學者厭惡仕祿功利之學。而書院提倡高風氣節，不 為功名利祿折腰，自由講學，專研學問，推崇修己至誠之道，與腐敗的官學形成鮮 明對照，故爾被一大批文化素養較高的士子所景慕。
明代書院的發展，經歷了三個階段：明初百余年，書院處于冷寂期，正德至隆 慶年間為書院的鼎盛期，萬歷以后，書院發生了顯著的變化，為書院的更新期。明 代書院的發展總體情況如此，但中間也有不少波折，如嘉靖年間書院有很大的發展， 但也發生了兩次限制和禁毀書院的事件。萬歷初年、天啟年間，也發生禁毀書院的 事件，但書院卻未曾絕跡，仍繼續存在發展著。明中葉以后，學校教育開始敗壞， 科舉考試日益受到重視，以致于學校變成了科舉的附庸。對此，傅維鱗指出：“是 時科舉所取士，專一經輒白首，余經、史付度外，而學專而識益陋。而郡縣學列官 阘冗未論，即勤恪其職者，亦獨嚴其為課試蕪爛不經之文。205”這種抱定一經，白 首苦讀的士子，毫無經世實學，成為毫無學識的學究了。學校教育敗壞到這種地步， 已經沒有什么吸引力了。明人葉向高指出：“明興，設科羅才，雖取詞章，而學宮 功令載在臥碑者，一本于德興，至以明倫額其堂。其大指與三代同。而末流之弊， 逐功利而迷本真，乃反甚于漢唐。賢士大夫欲起而維之，不得不復修廉洛關閩之余 業，使人知所自往。于是通都大邑，所在皆有書院。206”這里明確指出了，學校教 育迷失本來意義，而成為科舉的附庸，有識之士欲挽救這一弊癥，于是設立了書院。 隆慶以后，明代的書院與前期的書院大不相同，表現出明顯的政治傾向和功利目的， 自由講學的氣氛反而逐漸淡薄了，這使書院進入了世俗的現實政治斗爭之中，因而 它的命運也隨著當權者的好惡而發生著戲劇性的變化，多次發生限制和禁毀書院的 事件，其中嘉靖朝發生過兩次；萬歷七年（1579 年）張居正整頓教育，也嚴令禁毀 書院；天啟五年（1625 年）魏忠賢專權，也發生禁毀書院之事。雖然未能將全國各 地的書院限制住、禁毀掉，但在不同的程度上阻礙了書院的發展，限制了學術的交 流，禁止了士大夫們的諷議朝政、裁量人物。
明末清初，經過多年的戰亂，各地的學校和書院多遭到破壞。清朝定鼎中原， 鑒于明末書院活躍，學術自由，許多士大夫借興辦書院聚黨講學、清議朝政、裁量 人物，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了朝政的教訓，清朝統治者開始對此并不予以支持。順治 九年還以圣諭的名義禁止建立書院。雍正以后，政策發生了變化，興建書院出現了 兩個活躍時期，即乾嘉時期和道光時期，商衍鎏估計全國書院接近“二三千之數”207。 清代的書院雖具有很濃的官學化趨勢，但書院的辦學風格同官學相比能夠比較靈敏 地反映不同時期內的學術風尚。清朝初年，反對宋明理學的著名思想家顧炎武、黃 宗羲、王夫之、朱舜水、傅山等人的思想有廣泛影響，從其學者絡繹不絕。這些反 對理學的思想家，主張經世致用的實學，其中，顏元堪稱代表。顏元（1635—1704）， 字渾然，號習齋。他認為儒家所提倡的“誠心、修身、齊家、治國”都同實在的事 物相聯系的，同實際結合是“學之要也”，“家之齊、國之治，皆有事也，無事則 道與治俱廢”。顏元以22 個字概括他的“實學”的內容：“以七字富天下：墾荒、 均田、興水利；以六字強天下：人皆兵、官皆將；以九字安天下：舉人才，正大經、 興禮樂”。他主張功利主義，“正其誼以謀其利，明其道而計其功”208。他的特點 是“治事”和“治經”的結合。所謂治經，就是以十三經原經為主，排斥宋明理學 家對《四書》的注釋和闡發，以明確儒家經典本義。所謂治事，是學習治國安邦的 基本知識。這是明末清初“經世致用”思想在辦學中的體現。
4、同時期域外的人力資源開發實踐。（1）希臘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以荷馬史 詩為主線的傳說中的希臘英雄是西方世界文化發展的起點和無盡的精神寶藏。斯巴 達鐵血的意志訓練至今仍為某些人力資源培訓奉為圭璋，成為力量和紀律的象征209。 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更是蜚聲世界的人力資源開發大家。蘇格拉底對安 提豐詢問為什么自己不參預政事，卻使別人成為政治家的回答：“是我獨自一人參 預政事，還是我專心致志培養出盡可能多的人來參預政事，使我能夠對政治起更大 的作用呢？210”也許是對人力資源開發作用做好的注解。因此，杜蘭認為，希臘文 明是歐洲及近東諸國無可比擬的遺產，自歐洲的心智再生以來，希臘文明已徹底滲 入現代文明211。
（2）羅馬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羅馬人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在學習借鑒希臘的 基礎上，又有所發展。如加圖就特別重視子女的人力資源開發，等到他的兒子到達 懂事的年紀，他親自教他讀書，教導文法和法律的課程，還有各種體育活動和練習， 包括騎術、拳擊、游泳、投擲標槍等各種戰斗的動作。他曾經提起他寫出很多歷史 的著作，他的兒子不必走出家門一步，就能拿同胞和祖先作為效法的楷模，他不在 兒子面前講不雅的粗話，甚至不一起去浴場。因此，他的兒子在德行方面的受到他 的陶冶和塑造，具備的天資和稟賦可以說沒有任何瑕疵212。昆良體則認為學校教育 優于家庭教育，他特別反對體罰學生，他的名著《雄辯術原理》就是其總結20多年 從事培養青年工作經驗的結晶。他的目標是培養完美的雄辯家，而培養完美的雄辯 家首先要讓他做一個善良的人，要具有一切優良的品格，他要培養的是“具有天賦 才能、在全部高等文理學科上都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是前無古人的人，是各方 面都超群出眾、完善無缺的人，是思想和言論都崇高圣潔的人。213”只有這樣，當 政策需要指點，民眾需要指導時，他的才華更能放射異彩。在羅馬帝國繁榮時期， 基督教、伊斯蘭教在各自的領域興起、發展，神學引導著相應區域的人力資源開發， 宗教人士成為人力資源開發思想和實踐的主導者，直到著名的文藝復興時期才有所 改觀。
（3）中世紀大學的建立及現代大學的產生。隨著歐洲自身的發展及其與阿拉伯 世界以“十字軍”東征為代表的碰撞，加速了歐洲基督教文明與穆斯林文明彼此人 力資源開發思想及實踐的融合，歐洲的人力資源開發指導思想從希臘時期的哲學， 到中世紀的神學，再到文藝復興之后的尊重理性、崇尚科學，實現了跨越發展，中 世紀大學的建立就是這場人力資源開發劃時代革命的標志214。作為專業性的學習機 構，大學相對獨立于教會和政府，在眾多著名學者的推動下，確立了大學自治、學 術獨立人力資源開發新模式，領先于包括同時期中國的官學、書院制度等其他地區 的人力資源開發制度[ 當然，基督教文明在與穆斯林文明的爭斗中最終勝出，更應該得益于他們對美洲、非洲和大洋洲等其他區域 的殖民掠奪和無情摧殘，一種文明的繁榮伴隨著多種其他文明的衰落，甚至毀滅，殘酷、野蠻至極。]。先進的人力資源開發模式，推動了歐洲經濟社會的發展和科 學技術的進步，最終催生了工業革命，使人類進入到一個嶄新的時代。但回顧在人 力資源開發的起點，大相徑庭的中外人力資源開發活動中異曲同工的是都強調道德 的作用。而步入近代以來，主流社會中，在一定程度上道德的約束讓位于“叢林法 則”，經濟的發展與文明的程度，特別是道德水準沒有完全同步發展，這也許就是 近代以來戰爭、暴力、恐怖主義滋生的根源吧。
3.4.3近代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發展轉型
1、傳統書院的轉型。明朝以來，科舉興盛而官學衰微，主要原因是官學的發展 不適應形勢的變化，逐漸衰微。清末以來，傳統的書院也面臨著社會變化的強烈沖 擊，西學通過兩種途徑進入書院的教育領域。一是中國書院在教學內容上引進西方 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如以顏元為代表的清初治事學派對傳統的書院教育有重大的 改革，在五經之外兼習水、火、工、虞、兵諸法，將自然科學和軍事學引入書院教 育，具有了西方教育的某些特點。其后阮元在廣州建立學海堂，也推崇西方自然科 學，他認為“西洋天學諸書，略能于事求理”，即通過實驗證明其理論。因此，他 的書院“兼采泰西諸說”215。二是西方傳教士在通商口岸地區建立以中國人為教育 對象的教會書院。道光二十三年（1843）英國傳教士理雅在香港建立的英華書院， 是西方傳教士在華建立的第一個書院，至 19 世紀末葉，西方傳教士在華建立的書 院近 40 所。一些具有大學層次的書院，后來發展為教會大學。如上海的中西書院 并入東吳大學，南京的匯文書院發展為金陵大學，杭州的育英書院發展為之江大學， 武昌的文華書院與漢口的博文書院等發展為華中大學，登州的文會館遷入濟南后發 展為齊魯大學，福州的格致書院發展為福建協和大學，北京的匯文書院發展為燕京 大學，等等。
西方傳教士所辦的書院是中國范圍內比較系統的施行西方人力資源開發活動的 開端。起初，在一定程度上還屬于雜糅了西方宗教神學和中國傳統儒學及理學的結 合體。后來，產生了完全排斥西方宗教神學和中國四書五經教育的新型書院，這就 是光緒二年（1876）由華人徐壽和英國人傅蘭雅合辦的上海格致[所謂“格致”是“格物”、“致知”的簡稱。《禮記•大學》有“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后知致”，格物就是 觀察和研究事物，致知即在格物的過程中探求事物的內在道理。近代將探求自然科學的聲學、光學、電學、化 學、重學（力學）這“五學”統稱為“格致”之學。]書院。格致書院規 定凡傳教之書一概不許進入書院，也不將儒家經典及應付科舉的制藝帖括等課程列 入教學內容。傅蘭雅親自編制礦務、電務、測繪、工程、汽機、制造等課程綱目， 開設了實驗室進行實驗教學，并設立了供世人參觀的博物館。傅蘭雅還創立考課法， 邀請海關道官員和南、北洋大臣等洋務派官員以及有名望的進步思想家，如李鴻章、 劉坤一、盛宣懷、薛福成、鄭觀應等為書院考課命題。格致書院為洋務運動和維新 變法培養了一批人才，也為后來西學教育提供了不少華人教員。
隨著洋務運動的開展和維新變法思潮的發展，“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口號 風靡朝野，中西學兼容成為書院的發展潮流，西式書院的教育影響越來越廣泛。張 之洞創辦的廣州廣雅書院第二任主持人朱一新（1846?1894 ）認為學習西學，首先 應了解西方的地理和政治人文，即所謂“明其地勢，考其政俗”，其次是學習西方 軍事和天文學、制造學，即“取西人之藝事，以輔吾不逮”216，其學說影響很廣。 萬木草堂是康有為（1858?1927）于光緒十六年（1891）在廣州創辦的。他所講授 的“義理之學”包括中外哲學；“經世之學”包括中外政治沿革及其得失，以及西 方的政治、經濟學說；“考據之學”包括中外史地、數學、格致學；“文字之學” 包括傳統辭章和西方語言文字。演說、游歷（考察）、體操也被列為“科外學科”。 在教學上他注重結合實際進行中外對比，每講一事必須聯系上下古今，討論其發展 變化和利弊得失，又引述歐美事例加以比較證明，開創了一代新學風，培養了一批 維新派骨干力量。梁啟超主持的長沙時務學堂沿用書院的講會制度，延攬名流學者 輪流講演，還采取談話、座談的方式，邀集學生共同討論中外時務，隨時提問解答， 教學氣氛十分活躍。這些轉變為徹底廢除舊的教育制度創造了條件。
2、西式教育的引進和新式教育制度的建立。鴉片戰爭給中國社會造成了全面沖 擊。傳統人力資源開發不切實用的弊端日益明顯地表現出來。第二次鴉片戰爭以后， 洋務派官員開辦的講授西文、西方工藝和西方軍事的學堂，可以說是官方正式引進 西式人力資源開發的開端。但洋務派官員并沒有全面引進西方人力資源開發制度并 以之取代原有制度的打算，而是出于為洋務活動服務的目的而把引進西式教育局限 于對外交涉、為引進軍事裝備和建立為軍事裝備服務的西文、軍事和工藝制造等少 數幾個門類。
（1） 外國語學堂的設立。同治元年（1862）七月，由恭親王奕訴等奏請，在北 京成立京師同文館，附屬于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最初僅設英文館，第二年相繼成立 法文館和俄文館。后來，奕訴等認識到學習天文、算學的重要性，在同治六年（1867） 添設了天文算學館。天文算學課的設立是官方正式把西方近代自然科學作為教學內 容的開始，同文館自此由單一的外語學堂變成綜合性的專科學校。同文館的學生， 最初只有10 名。后來添設法、德文館，每館也只有10名學生。到光緒十三年（1887）， 同文館學生的名額已增加到120 名，以后就一直保持這個數目。同文館還附設有印 刷所，譯印數、理、化、歷史、語言等方面的書籍。洋務派創設同文館，將“西文” 和“西藝”引入課堂，效法西方采取班級授課，這是對中國傳統儒學內容和個別施 教方法的一次革新和突破。雖然同文館存在教學質量不高、后期管理不善、不重視 “西政”學習等弊端，但它畢竟開創了中國人興辦西式學校的先河，對中國新教育 的發展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2） 專業技術學堂的設立。洋務派為造輪船、制機器、開礦山、筑鐵路，花大 量白銀從西方進口機器設備，但是缺少懂得安裝、操縱、維修這些機器的人員；況 且外國機器設備發展迅速，種類不斷增多和更新，中國不學習制造原理，“只能步 其后塵，不能獨出奇異”217。因此，洋務派開設了以培養制造和駕駛等技術人才為 主的學堂。有代表性的是福建船政學堂、上海江南制造局附設工藝學堂和廣東實學 館。
除外語、技術學堂外，洋務派還設立了軍事、電報、醫學、鐵路、礦務等學堂， 洋務運動時期創辦的這一系列學堂，是中國自辦的第一批新式學校，是對西方人力 資源開發的第一次引進。它們介紹和傳播了西方科學技術知識，培養了一批中國早 期的外語人才、軍事人才和科技人才，但缺乏重量級人物。
3、 舊學制的廢除。正式向舊體制發動沖擊的是維新派的變法運動。維新派人士 率先提出“廢科舉、興新學”的主張，向舊教育制度提出了挑戰218。盡管由于變法 的失敗，“廢科舉、興新學”的主張未能實現。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西書大量翻印， 新書刊大量出版，廢科舉、興學校、學西學等思想深入人心，形成不可抗拒的歷史 潮流。義和團運動以后，清政府不得不將已經宣布廢除的改革措施又逐步恢復實行。 從光緒二十七年至宣統三年（1901年至1911年），清政府陸續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 施，如調整機構、整頓吏治、裁汰綠營、編練新軍、振興實業、獎勵工商等等，是 為“新政”。其中，變相地繼承了百日維新提出的教育改革方案。光緒二十七年（1901） 八月，清政府下興學詔，“除京師已設大學堂應切實整頓外，著各省所有書院，于 省城均改設大學堂，各府廳直隸州均設中學堂，各州縣均改設小學堂，并多設蒙養 學堂。219”這樣，興辦近代學堂便成為清朝統治者的既定國策推行到全國。由于這 一政策符合新興階層的愿望和要求，從而出現了政府提倡、官吏督促、士紳熱心的 興學局面。光緒二十七年（1901）八月四日，清政府下令各省選派學生出洋留學， 十二月二十四日，又命選派八旗子弟出洋游學，次年九月四日，清政府再次命各省 督撫籌款選派學生赴西洋游學；光緒二十九年八月十六日，湖廣總督張之洞奏定《出 洋學生約束章程》十款及《獎勵章程》十款，對留學生的管理以及獎勵作了詳細規 定。這些諭令和章程對清末留學熱潮的出現起了促進作用。光緒三十一年（1905） 八月，清政府詔準“自丙午科為始，所有鄉會試一律停止，各省歲、科考試亦即停 止。220”在中國實行了1300 余年的科舉制度就此徹底廢除，它宣告了傳統教育在形 式上的終結。
4、 新學制的醞釀。第一個倡議制定近代學制的是中國最早受過美國高等教育的 容閎，他在咸豐六年（1856）曾向太平天國干王洪仁玕建議“頒定各級學校教育制 度”221。維新運動前后，維新派一些人士和清政府一些官員都提出過建立新學制的 構想。光緒二十二年（1896），刑部侍郎李端棻在《請推廣學校折》中，建議在全 國范圍內開設三級學校——府州縣學、省學、京師大學，每級三年。光緒二十四年 （1898），張之洞撰《勸學篇》，主張“京師省會為大學堂，道府為中學堂，州縣 為小學堂。” 其他，如姚錫光、李宗棠、羅振玉、吳汝綸、繆荃孫、胡景桂等也介 紹過域外，主要是日本的教育制度；外籍人士如李提摩太、辻武雄、高橋作衛等也 寫了不少介紹域外各國教育制度的著作，對中國的教育制度提出了各自的構想，這 對中國仿效日本教育模式制定學制起了促進作用。
經過長期的醞釀，光緒二十八年（1902）八月日頒布的《欽定學堂章程》（時 稱壬寅學制）和光緒二十九年十一月（1904年1月）頒布的《奏定學堂章程》（時稱 癸卯學制）確立了新學制的基本模式222。這是中國近代第一個完備的學制。它在中 國教育史上第一次把學校教育制度化、系統化，使全國散在的學堂統一成為一個整 體，并以法令形式規定了普及義務教育的年限，引進了西方國家的教學內容和方法， 促進了普通教育數量上的發展和質量上的提高；尤其是將實業教育和師范教育規定 為兩個與普通教育并行的體系，適應了近代工商業發展的要求和近代教育發展對師 資的需求。它的頒布和實施，標志著中國結束了幾千年封建傳統教育的瓦解和資本 主義新教育制度在形式上的確立。民國以前的新學校教育制度，主要都以此為根據。 癸卯學制的不足主要表現在：一是傳統色彩濃厚。規定“無論何等學堂，均以忠孝 為本，以中國經史之學為基”223特別重視經學課程，學時最多；規定對高等小學堂、 中學堂、高等學堂、分科大學畢業生，分別獎勵附生、貢生、舉人、進士等稱號， 新舊雜糅，不倫不類。二是男女受教育機會不平等，女子教育只包括在家庭教育之 內。三是幾乎完全抄襲日本學制，沒有取得社會各界廣泛的共識，許多地方不符合 中國實際，缺乏可操作性。四是教育年限太長，即使在當時的發達國家也很難完全 實現等，這導致學制改革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當然更無法挽救清朝走向進一步衰 亡的趨勢。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中國的科舉制度的廢除標志著中國式的人力資 源開發實踐的終止，中國引進了西方式的教育來取代傳統的對“人”的開發，但如 果將清末以前的中國學校活動和科舉活動等同于西方的教育活動，那就有些牽強了。 正如將中國的歷史按照歐洲人的歷史劃分結果硬套上一個西式的標簽會讓我們的歷 史變得混亂不堪一樣，將屬于西方的教育活動同中國古代對人的發展所做的開發活 動等同起來也會讓我們失去對歷史的正確判斷。另外，中國的學校制度同科舉制度 還是有比較大的區別，歷史學界普遍認可的以科舉的消亡最為中國傳統教育終點說 法，其實就是因為無法在傳統中國的社會中找出完全類似西方的教育的這樣一個概 念出來，沒辦法只好將兩件不相干的事情扯在一起，但扯來扯去，總也不那么合身， 這就為中國后來出現的教育問題埋下了伏筆。
我們也可以假設中國古代的發展瓶頸是管理上的瓶頸，具體一點是人力資源開 發上的不足造成的。大型企業在中國的誕生，缺的是大量合格的管理人才。而傳統 中國社會的人口壓力使中國傳統的技術發展思路不可能向著減少人的勞動量的方向 發展，中國傳統社會缺乏培育社會化大生產管理人才的環境和氛圍，而是這樣的人 才即使有也會因為當時企業家低下的身份而根本不會去企業。退一步說，這樣的人 即使找得到，也是鳳毛麟角，不可能形成制度性的安排。這也是近代中國挨打的主 要根源。于是在西方的堅船利炮的威逼之下，中國進入了不太情愿的轉型時期。不 可否認的是西式教育的引入瓦解了中國傳統的人力資源開發體系，以塾師為代表的 傳統人力資源開發人員淡出了歷史舞臺，這也是中國社會人力資本的重大損失。與 此同時，西方教育成果的體現尚需時日，這也就注定了近代中國多災多難的必然結 局。回顧歷史，我們也許會慨嘆中國轉型的成本實在有點高的離譜，這也為后來的 創新者提供了前車之鑒。
3.4.4科舉制度對人力資源開發的作用及其對中國經濟社會的影響
1、科舉考試直接影響著學校教育的興衰。其一，科舉是古代國家選拔官吏的工 具，學校是培養官吏的場所，兩者既有一致性，也有矛盾。科舉和學校的關系是十 分密切的。學校培養出來的士，須經過科舉選拔，才能取得吏部試的資格，經過吏 部試及格才能授官。由于生徒可以取得參加科舉的資格，從而有做官的機會，加之 唐代前期舉人也比較重視兩監出身的生徒，這就調動了地主階級，特別是寒門庶族 地主階級子弟學習的積極性。其二，科舉考試主要以儒家經典為內容，這對于結束 魂晉以來學校教育所流行的清談學風和玄虛思想，對于學校教育教學內容的統一和 標準的一致，形成社會讀書風氣，都有著積極的意義。所謂“五尺童子，恥不言文 墨焉。 224”士族子弟也不把門第放在心上，而去埋頭攻讀，兩晉以來形成的社會階 層分裂對立的格局由此打破，推動了社會各階層的融合，維護了社會的穩定。其三， 科舉科目中有明法、明算、童子、武舉等，這對于當時社會上教育重文輕武、重經 輕算輕實科和重成人輕兒童的風氣或多或少是個沖擊，這也是具有積極意義的。唐 代前期的官學在數量上有了很大的發展，不能不說是科舉起了一定的促進作用。從 武后時期開始，逐漸偏重科舉而輕視學校。由學校出身參加科舉而能及第的人數越 來越受到限制，仕途越來越狹。楊玚說，“自數年以來，有司定限，天下明經進士 及第，每年不過百人，兩監惟得一二十人，若常以此數而取，臣恐三千學徒，虛廢 官廩，兩監博士，濫糜天祿。臣竊見流外入仕，諸色出身，每歲尚二千余人，方于 明經進士多十余倍，自然服勤道業之士，不及胥吏浮虛之徒，以其效官，豈識先王 之禮義。 225”所以到天寶年間便養成了“以京兆同華為榮，而不入學”的風氣。這 樣就使唐中葉以后，學校逐漸衰微下來。唐玄宗為了改變這種輕視學校的現象，于 天寶十二年（公元753 年）敕“天下罷鄉貢，舉人不由國子及郡縣學者，勿舉送。 226” 但只過兩年又恢復了鄉貢。唐文宗太和七年（公元833 年）也曾規定：“公卿士族 子弟，明年之后，不先入國學習業，不在應明經進士之限。 227”然而由于重科舉輕 學校之勢已成，學校的地位終于不能挽回。學校和科舉之間的矛盾，自隋唐興科舉 一直到清末廢科舉的一千多年中，始終沒有很好地解決。
2、科舉對學校教育的培養目標、教學內容、教學方法的影響是很明顯的。學校 的培養目標就是準備參加科舉，因此學校逐漸成了科舉的預備機關或附庸。科舉考 試的內容和方法，也就成為學校的教學內容和檢查學生學習成績所經常采用的方法。 唐代的國子、太學和四門學的教學計劃，都是按照科舉九經取士的要求安排的，把 經書分為大、中、小三類，并規定：通二經必須大小經各一或中經二，通三經必須 大中小經各一，通五經必須大經并通，而《論語》、《孝經》則為共同必修課。至 于律學、書學、算學的教學科目，也與科舉考試的科目完全相同。科舉考試一度重 視書判、策論和詩賦，學校也隨之注重習字、習時務策和作詩賦。乃至鄉村學也都 普通學習作詩，學詩成為一種普遍風氣。這在客觀上成了推動唐詩發展的難得契機。 宋人嚴羽在《滄浪詩話》中寫道：“或問：唐詩何勝我朝？唐以詩取士，故多專門 之學，我朝之詩所以不及也。228”唐代科舉中，詩的好壞，對于一般考生的錄取， 往往起決定性作用。《唐詩紀事》卷五十二李肱條寫道：“（開成二年）帝命高鍇 復司貢舉，•…先進五人詩，•…高鍇奏曰：臣鍇昨日奏宣進，旨令將進士詩進來者。 伏以陛下聰明文思，天縱圣德，今年詩賦題目，出自宸衰，體格雅麗，意思遐遠。 諸生捧讀相賀，自古未有，倍用精研覃思，磨勵緝諧。其今年詩賦，比于去年，又 勝數等。臣日夜考較，敢不推公。就中進士李肱，《霓裳羽衣曲》一首，最為迥出， 更無其比。詞韻既好，去就又全。臣前后詠詠近三五十遍，雖何遜復生，亦不能過， 兼是宗支，臣以狀頭第一人，以獎其能。次張棠詩一首，亦絕好，業次李肱，臣與 第二人。 229”從主考官高鍇反映的情況看來，李肱考中進士的根本原因，是由于他 的詩“最為迥出，更無其比，詞韻既好，去就又全。”第二名進士張棠之所以及第， 也因為其詩“絕好”。由此可見，詩的優劣在錄取進士過程中，起決定性作用。正 因為這樣，所以唐朝知識分子不僅人人會作詩，而且都竭力將詩作好，從而推動了 唐詩的重大發展。一方面科舉考試的內容與要求，確實推動了學校學習內容的發展， 這是積極影響，另一方面，學校的學習內容與方法也受到科舉的限制。如科舉注重 文辭，學校也注重文辭而少實學；科舉注重帖經、墨義，學校也采用這些方法考試 學生，結果只能培養記誦經典章句，善于文辭而缺乏實學的人才。這是科舉對學校 教育的消極影響。
3、明清科舉對士子學風的惡劣影響。首先是知識階層素質下降。趙匡《舉選議》 中所指出的“士林鮮體國之論”、“當代寡人師之學”、“當官少稱職之吏”等等， 無不與學風的頹壞有關。上元元年（公元674年），劉晞在《取士先德行而后才藝疏》 中批評說：“驅馳于才藝，不務于德行”，“致有朝登科甲，而夕陷刑辟”，并引 “仲尼曰： ‘行有余力，則以學文'，今舍其本而循其末。況古之作文，必諧風雅， 今之末學，不近典謨，勞心于草木之間，極筆于煙云之際，以此成俗，斯大謬矣”230。 寶應二年（公元763 年），賈至在中批評說：“今取士試之小道，而不以遠者大者， 使干祿之徒，趨于末術，是誘道之差也。夫以蝎蚓之餌，雜垂滄海，而望吞舟之魚 至，不亦難乎？所以食餌者皆小魚，就科目者皆小藝”（《全唐文》卷三六八，賈 至，議楊綰條奏貢舉疏）。德宗時，柳冕致書權德輿，對科舉制度提出批評：“自 傾有司試明經，奏請每經問義十道，五道全寫疏，五道全寫注，其有明圣人之道， 盡六經之義，而不能誦疏與注，一切棄之，恐清識之士，無由而進，腐儒之生，比 肩登第，不亦失乎？”權德輿復書也痛切指出：“兩漢設科，本于射策，故公孫弘、 董仲舒之倫痛言理道。近者祖習綺靡，過于雕蟲。俗謂之：甲賦律詩、儷偶對屬。” 又說：“明經問義，有幸中所記者，則書不停綴；令通其義，則墻面木偶然”；“令 書釋意義，則于疏注之內茍刪撮旨要”；“至于來問明六經之義，合先王之道而不 在于注疏者，雖今吏部學究一經之科，每歲一人，猶慮其不能至也”（《全唐文》 卷四八九，權德輿）從中不難看出問題的嚴重231。這些批評，盡管出發點不同，但 均指出進士科考試偏重詞章，浮華少實；明經科考試注重記誦注疏。這種取士方法， 在一定程度上禁錮了人們的思想，難以使創新性人才脫穎而出。其次，科舉形式和 內容的設計缺失，常常造成學風的頹壞，實際上就是學術的逐步沒落。《唐摭言》 上有，“文皇帝撥亂反正，特盛科名，志在牢籠英彥。 232”可見唐朝實施科舉制度， 不僅為了選拔官員，同時也志在“牢籠英彥”。唐穆宗詔令：“將欲化人，必先興 學，茍升名于俊造，宜甄異于鄉閭。各委刺史縣令，招延儒學，明加訓練，名登科 第。 233”由此可見，“化人”、“興儒”、“登科”這三方面一直是統治者非常看 重和反復強調的，但如果目的性太強，也許會欲速則不達。另一方面，眾多知識分 子為了爭取及第，皓首窮經，浪費了太多的社會資源，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學術 發展和社會進步。第三，由于科舉是一般中低層階層改變命運的最佳途徑，所以盡 管讀書和科考的生活既單調又辛苦，還要遭受許多挫折和磨難，但人們仍趨之若鶩。 有些士子為了謀取功名，竟然不擇手段。據《唐語林》說：“明皇時，士子殷盛， 每歲進士到省者常不減千余人。在館諸生，更相造詣，互結朋黨，以相傾奪，號之 為棚，推聲望者為棚頭。權門貴戚，無不走也，以此熒惑主司視聽，其不第者率多 喧訟，考功不能御。 234”一般士子，如既無門第做靠山，又無權勢可援引，就不得 不卑躬屈節，低首下心，請人薦舉。江陵項氏描述說：“風俗之弊，至唐極矣。王 公大人，巍然于上，以先達自居，不復求士。天下之士，什什伍伍，戴破帽騎蹇驢。 未到門百步，輒下馬奉帋刺，再拜。以謁于典客者。投其所為之文，名之曰求知己。 如是而不問，則再如前所為者，名之曰溫卷。如是而又不問，則有執贄于馬前。自 贊曰，其人上諧者。嗟呼！風俗之弊，至此極矣。此不獨為士者可鄙。其時之治亂， 盡可知矣。 235”可見當時社會士子學風之低下。尤其寒門庶族地主中的人取得高官 厚祿后，本身轉化為大官僚大地主，反過來把持科舉，營私舞弊，造成科舉考試的 種種弊端。
4、科舉對海外的影響。唐代科舉制度對當時及以后世界各國的文化教育發生過 深刻的影響。唐政府為了滿足留學生參加科舉考試的要求，特設有賓貢科。《東史 綱目》236所列穆宗長慶到五代時的后唐，新羅留學生登賓貢第者九十人；日本及其 它各國留學生也有許多發策決科者。日本吉備真備在唐留學十七年，精修三史、五 經及律、書、算學；菅原梶成入太醫署學習針炙，回國后成為天皇御醫；新羅賓貢 進士金可記及第后，隱居終南山，及后歸國時，其中國友人章孝標曾賦詩以贈。李 白、王維等著名文人，亦都有與外國留學生酬唱的詩篇。唐朝的興盛發達，使周邊 各族和各國不滿足于自然的文化傳播而派遣留學生，直接汲取中國文明。他們長期 生活于唐，在社會生活中耳濡目染，潛移默化，歸國后，移植唐文化于本土，這不 僅對改造其國政治，提高文明程度有極為重要的意義，而且也為唐代國家教育機制 的開放型功能涂下了重彩之筆。
科舉制度對歐洲也發生過重大影響。十八世紀末到十九世紀，由于任人唯親的 宗法原則越來越不適應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需要，中國科舉制度得到了西方國家的認 可237，他們借鑒了科舉制度中的一些核心成分，并注入了新的內容，使之在異邦重 新煥發出了生命力238，以此為基礎建立了現代文官制度239。可以說，盡管科舉制度機 關存在諸多弊端，但從總體上講，科舉制度是人類距今為止發現的最合理、最有效 率的官員選拔制度，這是中華民族的寶貴精神財富。
5、科舉制度實施過程中的主要問題。科舉制度作為傳統官僚制度的一部分，難 免帶有一些的弊端，唐宋時期的有識之士早就有所察覺對此進行了系統的剖析。唐 朝的洋州刺史趙匡的《舉選議》，對科舉制度提出了全面而深刻的批評240。他首先 批評進士科“主司褒貶，實在詩賦，務求巧麗，…故士林鮮體國之論。”其次，談 到一個人的心智有限，而九流七略，書籍無窮，學習時“但務抄略”，就試時則“偶 中是期”，以致“業無所成”，“當代少人師之學”。第三，他認為科舉考試的方 法“既問口義，又誦疏文”，是“徒竭精華，習不急之業”，面對當代禮法，反而 “無不面墻”，臨到解決實際問題時，卻只有“取辦胥吏之口”而已。他指出這是 “所習非所用，所用非所習”，“故當官少稱職之吏”。第四，他指出舉人大率二 十取一，沒齒而不登科的很多，“其事難，其路隘也如此！…故士子舍學業而趨末 技。第五，他指出“收入既少，則爭第急切，交馳公卿，以求汲引，毀訾同類，用 以爭先，…虧損國風。”他還指出科舉的勞民傷財，遠方貧士無力赴試，遂致有抱 屈遺才諸種現象。最后他指出當時選司偏重年資所造成的“無能之士，祿以列臻； 才俊之流，坐成白首”的缺點。趙匡的上述批評，確實切中了唐代科舉考試的時弊， 而且比較注重實用。
寶應二年六月，楊綰上疏，主張廢除科舉制度，恢復漢代察舉之制。疏稱：“煬 帝始制進士之科，當時猶試策而已。至高宗朝劉思立為考功員外郎，又奏進士加雜 文，明經加帖。從此積弊，轉而成俗。幼能就學，皆誦當代之詩；長而博文，不越 諸家之集。遞相黨與，用致虛聲。六經則未嘗開卷，三史則皆同掛壁。況復征以孔 門之道，責其君子之儒者哉！”楊綰認為，欲“澄本清流”，使士人“修德業”、 “修廉恥”，使“人倫一變”，皆歸“實學”，必須痛下決心，停科舉，恢復古制。 但是，代宗命大臣商議，得到的結論卻是“舉人舊業已成，難于速改”。廣德元年 （公元763 年）七月，楊綰再次上疏，請求調整考試方法，依照漢制，以策試為主， 經義為輔，以求士人“有孝義廉恥，謙恭之行，好學不倦，精通經義，并堪對策。 ” 遺憾的是，楊綰此次上疏，同樣沒有得到代宗與大臣的首肯，理由是：“進士、明 經，行來頗久”，不可頓改，令士人“失業”。最后，代宗只好下詔調合分歧，命 新制“與舊法兼行”241，草草收場。楊綰的主張沒有考慮到時代的變遷，也沒有認 識到統治者的本意，企圖用過時的制度來代替作為統治者強化專制制度有效工具的 科舉制度，自然不能不遭到冷落。但是，楊綰的奏疏中卻指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即唐代學風的頹壞，其原因正在于科舉制度本身，特別是帖經之法，有百弊而無一 利。
宋朝的袁桷則指出的242：“先儒用心，實欲見之行事。自宋末年，尊朱熹之學， 唇腐舌敝，止于《四書》之注。故凡刑獄、簿書、金谷、戶口，靡密出入，皆以為 俗吏而爭鄙棄。清談危坐，卒之亡國，而莫可救。近者江南學校，教法止于《四書》， 髫齡諸生，相師成風，學義精熟，蔑有遺忘，一有詰難，則茫然不能以對，又近于 宋世之末。尚甚者，知其學之不能通也，于是大言以蓋之，議禮止于誠敬，言樂止 于中和。其不涉史者，謂自漢而下皆霸道；其不能詞章也，謂之玩物喪志。又以昔 之大臣見于行事者，皆本于‘節用而愛人'之一語。功業之成，何所不可。殊不知 通達之深者，必悉天下之利害；灌膏養根，非終于《六經》之格言不可也。又古者 教法，春夏學干戈，秋冬學羽龠，若射、御、書、數，皆得謂之學，非若今日所謂 《四書》而止。儒者博而寡要，故世常以儒詬誚。”所以他主張“進士當誦當代之 文”，學習“見經濟之實”的“當世之要務”。而以程朱理學為治學和科舉的主要 內容，就在于它“學義精熟，蔑有遺忘，一有詰難，則茫然不能以對”、只知“大 言以蓋之”、“博而寡要”、而遠離“見經濟之實”的“當世之要務”，崇尚“清 談危坐”，只會誤國并導致亡國，其弊端是顯而易見的。它只能禁錮人們的思想， 恪守儒家教條，是很難選拔出懂得“當世之要務”的經邦治國的有用人才的。 科舉制度經過唐宋時期的發展，在制度日臻完善的同時，諸多弊端也在不斷擴大， 這種情況在在宋代更加惡化，有的則是始于兩宋，對以后歷朝的人力資源開發和科 舉取士帶來了范圍廣泛、程度各異的不良影響，當代眾多陳規陋習無不可以從中找 到根源。
綜上所述，我們發現科舉制度確實弊端叢生，但其弊端產生的原因往往出現在 執行的層面。形式的僵化、內容的空洞和脫離現實，程序的隨意性和不嚴密，造成 了科舉制度越來越偏離他本來的目標，造成許多嚴重的社會問題。科舉制度突出的 問題是，重考試、輕教育；重結果、輕過程；重傳統，輕創新；重形式，輕內容； 重選拔，輕培養；重實用，輕開發。少數人獲得了大量的成果，占用了大量的資源， 而大多數人則傾其一生，一無所獲，其人力資本沒有獲得實現社會價值的機會，降 低了社會人力資本的收益率。同時，這些沒有創造價值的人力資本隨著時間消耗殆 盡之后，其人力資本的補償就無從獲取，其代際的人力資本轉移就無法實現，如果 其他領域人力資本的增加無法彌補這些損失的話，就可能減低社會的人力資本總量。 長此以往，就會使越來越多的讀書人失去進一步人力資源開發的能力，從而加劇人 力資本的不平衡，也會造成部分知識分子對現實不滿，加大了社會動蕩的可能性。 從科舉制度的目標來看，科舉制度將本來屬于政府選擇工作人員的行業性事務，強 調為全部精英參與的一次綜合能力評比，科舉的成就成為了衡量知識分子的最高標 準，在科舉制度的具體操作過程中，盲目拔高了科舉制度的社會評價作用，而忽視 了科舉制度的最終目的在于找到適合政府工作的合格工作人員，而不是將社會的優 秀人才排個座次，造成了社會價值觀的過度統一，從而浪費了許多寶貴的資源。且 不說對特點鮮明的人才排座次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是找到了社會最優秀人才， 他們也未必是合適的政府工作人員，未必某個崗位最恰當的人選。但在政府主導的 傳統中國社會中，這些問題往往不在政策決定者的考慮范圍之內。
科舉制度的發展帶給我們的警示是，政策確定之后，政策的執行不能偏離政策 的目標，如果因為為了滿足細節上的需要，而需要付出調整或修正戰略目標的代價， 那么只會造成緣木求魚的結局，不僅會面臨政策失效的惡果，還要承擔額外的成本。 從歷代的科舉制度的演進中，我們不難發現大量的例證。科舉制度消亡后百余年的 發展亂象，也初步驗證了科舉制度的問題在于如何使之更加有效，而不是將其徹底 消滅。因為，人類至今還沒有發現比考試選拔制度更加合理、更加有效的選拔人才 和官吏的方法。
許多中國近代知識分子對科舉制度深惡痛絕。如，吳晗就認為，“科舉制度在 中國文化、學術發展的歷史上作了大孽，束縛了人們的聰明才智，阻礙了科學的進 展，壓制了思想，使人們脫離實際，脫離生產，專讀死書，專學八股，專寫空話， 害盡了人，也害死了人，罪狀數不完，也說不完。 243”從現代教育體系中走出來的 為數不少的當代學者也存有如此看法，推而廣之，大家對中國古代社會，甚至中華 文明也就深惡痛絕起來。由此，某些人在面對其他的文明社會時，往往自覺或不知 覺地自輕自賤起來，痛恨于自己的祖先竟然做了這么多的孽，害得自己吃了這么多 的苦，恨不得托生到歐美去做個標準的某國公民。當然，這絕不是吳晗等近代知識 分子的錯，他們對于中國文化的評價，往往帶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兼之不自覺的受 到了從歐美和蘇聯兩個方面傳來的表象迥異、內涵相似的西方至上思想的干擾，難 免對中國的傳統文化失之刻薄。當時，老大帝國的心態還很有市場，盲目仇視外部 事物，仇視新生事物，反對對中華傳統作哪怕些許變革者大有人在。但面對數千年 來未有之變局，僅僅從祖先那里找不到解決問題的良方，向西方世界學習成為了惟 一合理的選擇。因此，在宣傳變革，崇尚創新之際，對傳統的撻伐也成為了必然之 手段。然而，矯枉過正，帶給我們的是過猶不及的困惑。將家里打的粉碎的行動， 絕不會直接帶來美好的未來。隨著對外來文化的接納和吸收，對舊秩序的反思和修 正，我們會慢慢改變對傳統觀念的看法，也會對近代批判傳統的觀念進行反思。盡 管我們也許不會繼續完全贊同近代啟蒙者的一些觀點，但我們還是應該保持對其的 尊重。他們的批判精神正是來源于中國傳統文化的撫育和熏陶，而我們對前人觀念 的進一步修正，也正是真正尊重前人，繼承前人實踐成果的體現，而那些拘泥于前 人的只言片語，抱殘守缺者，才是真正對前人精神的褻瀆。所以，我們會發現，超 過百年的中國啟蒙運動也許要向著回歸傳統的方向轉移，這絕不是簡單意義上的回 歸，這是在充分吸收世界上其他文明優秀成果的基礎上的超越到一個新的境界上的 回歸，這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基礎所在。
至此我們可以勾勒出中國人力資源開發的演進過程，可以說官學、書院是系統 化、組織化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的主要形式。盡管眾多的書院往往依靠私人的力量 成立和運作，但由于政府的積極參與和其與外界的積極互動，使其具有了或多或少 的公共屬性，在公共管理體系運作良好的情況下，公共人力資源開發是卓有成效和 一枝獨秀的，這也是中國領先世界達上千年的基礎之所在。以科舉制度為代表的傳 統中國人力資源開發體系對世界的貢獻絕不亞于四大發明。
傳統的中國社會在其穩定發展時期，公共組織中往往集中了絕大多數社會的精 英，這也是政府主導下的中國社會維持較高效率的合理選擇。以此，執政者往往非 常重視選拔人才，從察舉制、九品中正制而到科舉制，中國社會隨之取得了長足的 進步。科舉實行之后，由于人才選拔標準從門第、聲譽向個人才能轉變，社會底層 的優秀分子擁有了邁向上層社會制度性階梯，執政者在用人上擁有了更大范圍的選 擇空間，困擾中國多年的門閥弊端的消亡與此不無干系，中國也因此于唐代達到了 一個發展的高峰。然而科舉制度過多地占用了社會資源，對官學和書院等系統化人 力資源開發制度安排產生了很大的沖擊作用，特別是官學逐步進入了邊緣化的狀態， 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人力資源開發的進一步發展，使中國長期處于停滯狀態，這 也使得現代人力資源開發體系沒有能夠在中國首先建立起來，中國逐漸被西方世界 所趕超，從而導致了近代的混亂和倒退。
然而，科舉制度被廢止之后，眾多參與其中的知識分子，從童生到翰林，從鄉 村塾師到廟堂上的高官權貴，都面臨著自身知識體制的更新，乃至職業規劃的的徹 底顛覆，產生了巨大的轉型成本（根據麥迪遜測算的中國歷史經濟數據244，以人力 資本投資占gdp不少于10%計算,成為冗余的人力資本投資不會少于200億國際元）， 徹底打破了傳統的社會秩序，造成社會的動蕩。很快中國歷史上最后的皇朝煙消云 散了，廢除科舉在其中的作用眾說紛紜，但從此以后到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持續不 斷的混亂、戰亂和外患，讓中國成為了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民族復興面臨著 如此低的起點，相信沒有人可以找出廢除科舉制度本身帶來的正的中長期經濟收益， 以科舉制度為代表的傳統中國人力資源開發實踐不應是中國落后的根源。我們也許 可以從中國皇朝興衰和西方世界繁榮的根源中找到理清思路的線索。
3.5 本章小結
回顧歷史，不是為了宣揚仇恨，推崇暴力。在現代的文明世界里，海盜似的掠 奪方式獲得超額利益的做法已經徹底失去可能性。拋開道義的約束，僅僅從風險、 成本和收益上來看，也不合算。西方世界從掠奪起家，在完成最初的財富積累之后 進行了及時的轉型，將不當得來的財富通過有效的人力資源開發轉化成了人力資本， 從而在科學技術領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其他國家和民族是無法完全復制這種做 法的。二戰以后，眾多被解放民族追求現代化過程中，至今還沒有一例照抄照搬西 方現行制度體系成功發展的先例。
以西方的研究手段、研究方法為代表的科學研究模式，無疑要優于我們古代經 驗的研究方法，但西方的研究者無意或有意地忽略了他們那些不光彩的歷史，這些 也是人之常情。但如果我們據此得出一些諸如西方始終優于中國、中國的落后是老 祖宗造成的等等，那就太無知和天真了。西方之所以較之我們近代的祖先更勝一籌， 來源于他們在獲取財富之后的學習精神和改革傳統的勇氣，外加一點點運氣，這是 我們應該學習的地方，但在之前的幾千年時間內我們的祖先一直全方位地大幅領先 他們，這絕不是運氣和偶然，這更能證明，當時的中國社會在制度框架和社會資本， 尤其是人力資本上，要遠遠高于他們，我們不能因為出來敗家子，而否定祖先的輝 煌。近代中國落后的根本，是知識階層對中國傳統精髓的全面拋棄，特別是對以傳 統知識為主的人力資本進行了徹底的破壞，眾多從事傳統人力資源開發的諸如塾師 等被迫流離失所。全面拋棄意味著一切從零開始，那么我們在有限的時間內趕上別 人的幾率為零，這就像跑馬拉松，別人跑了一半，我們再想從起點開始瞬間趕上， 這連異想天開都算不上。因此，一切在中國能夠行之有效的理論和政策，都是與民 族性緊密結合，善于利用傳統文化遺產的產物，絕無例外。現在我們的共識是：前 人的非物質遺產是人類最終的財富。物質財富是有使用期限的，但非物質財富，即 蘊含著前人一切知識成果的人力資本是沒有使用期限的。我們放棄了自己的萬貫家
財，就要甘心過一段窮日子，即使我們財富的積累速度大于別人，要想再創一份像 樣的家業也得不少時日。科舉的廢除就是一例，眾多的干部選拔渠道，只有科舉是 面向大眾和社會基層的，但大眾卻被輿論所誤導，堅決要求將其廢除，結果是基層 的人才徹底失去了在制度的框架內進入上流社會的機會，農村的知識階層只能到城 市去獲得人力資源開發的機會。古代中國，山溝里考出功名的比比皆是，但二十世 紀的農村留下的只有無力出去，或出去后無法立足的，僅憑他們是無法承擔社會進 步重任的。這是農村社會大倒退的年代，正是中國近代落后的根源所在。
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的優勢：一是文字，漢字常用的只有幾千個，學起來不用 耗費太多的時間。漢語象形文字的特點讓許多專業書籍不用太多教授就可以理解， 方便自學，因此，成本就相對較低，一本字典、幾本參考書就能成才。這也就是中 國對學歷的重視程度遠低于西方人的原因。二是人力資源開發的動機強烈。中國人 普遍重視對下一代的教育，現在的問題已經是過度教育、過度投資的問題，西方教 育的傳統則要短得多，馬克思撰寫資本論的時期，可以找到許多例證245。中國式人 力資源開發造成了功利性、短期性明顯，方法落后:強迫式、灌輸式、死記硬背式流 行等問題。三是人力資源開發的經驗非常豐富。幾千年的人力資源開發實踐，形成 眾多的經驗和教訓。
許多學者困惑于為什么中國沒有產生以現代科學為代表的現代文明。從我們的 分析可以看出，中國步入以不到三百年的破壞、建設、再破壞、在建設的循環而不 能自拔，相當比例的社會發展成果被戰爭和動亂所消耗，沒有形成有效的人力資本 積累。其根源在于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產生的人力資本，沒有得到長期有效的利用， 即使被有效利用的那部分人力資本產生的收益，也沒有得到合理的分配，無效的占 用越來越多，在技術的進步、制度的改進帶來的效率的增長無法彌補占用的增加時， 人力資本的簡單再生產也難以為繼，社會呈現物質資本對人力資本的反向替代效應， 對應的物質消耗增加，社會實際效率下降。惡性循環的結果是人力資本的消耗大于 補充，人力資源開發適用范圍和開發效率同時下降，底層的民眾失去了獲得主流人 力資源開發的機會，失去了進行人力資本投資的動機，因此，社會的有效人力資本 持續下降。與此同時，隨著參與分配的無效占用的絕對值的增加，會導致其占用比 例的大幅提高，以至于社會財富的創造者不僅拿不到勞動所得，反而在喪失自己人 力資本積累之后，逐步喪失物質資本，乃至破產、赤貧階層不斷增加，反社會的人 力資本空前增加，社會將進行另一輪的動蕩和洗牌。
中國文化最大的優勢是吸納能力。黃帝和炎帝的融合，黃河文明和長江文明的 融合，特別是融入中國傳統的楚文化，是中國文學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佛教 的興盛和過度發展更給后代以啟示。明教的傳播將阿拉伯文明的優秀成分帶給我們， 西方世界的襲擊，也將讓我們學習到更多的優秀成分。為什么馬克思主義理論可以 在中國取得決定性的勝利，正是源于中國歷史上最重要的問題是分配問題，分配不 公是中國歷史上社會動蕩的第一誘因，因此，老子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警示一直是 中國歷代執政者的緊箍咒，但歷來的中國統治者都解決的不太好，導致中國進入了 一個制度演進的怪圈中無法脫身，主要原因是中國歷代的動蕩沒有從根本上動搖執 政的基礎，沒有人能夠提出被各界廣泛接受的新的政治主張，因此，歷代皇朝除了 個體的變化和細節上的更改，主要體制沒有發生根本性的改變。其中一個原因，就 是當時環顧海內確實沒有其他任何國家和民族做的比中國人更好。而馬克思主義研 究問題正是從分配的角度入手，因此更符合中國人的傳統思維習慣。同時，德國在 現代化進程中，建立自成一體的理論框架時，大量參考了中國的經驗246,直接或間接 借鑒了中國傳統理念、思想247，這些中德結合的成果也更加容易被中國人所接受248。 現在，西方世界在二十世紀一舉全面超越了中華文明，這也是中華文明浴火重生的 良好契機，中華文明在人力資源開發的效率上已經有了進步，正在緩慢恢復，最大 的問題是解決人力資本的補償和收益的合理分配問題。其關鍵是穩妥提高人力資本 的收益率，最大限度采用帕累托改進才能避免社會新的動蕩。
從西方的角度看中國的問題，應該避免盲目將西方的發展階段機械套用到中國 社會中來。所謂幾百美元的什么時期的說法，比美國落后幾百年的說法，實在是幼 稚可笑的很。中國如果套用封建社會的標準，歐洲國家的某些做法要遠落后于我們 兩千年前的一些制度安排，阿拉伯世界與基督教世界近千年爭斗中，絕大多時間里 穆斯林要比基督徒的道德水準高的多，我們絕不能因為現在的人體炸彈就以為穆斯 林一貫野蠻。恰恰相反，在歐洲人發現新大陸之前，野蠻、無恥的往往是基督徒。 他們依靠對美洲、非洲、大洋洲等土著的屠殺和掠奪完成原始的積累后，通過大量 的人力資本投資實現了社會的轉型，并在其人力資源開發過程中，發現了科學的研 究方法，使他們人力資源開發的效率大大提高，從而一舉戰勝了穆斯林文明，并在 不久之后，戰勝了強大的中華帝國，降服了日本，成為世界的主流。但現代西方文 明沒有形成成熟的倫理道德標準，現實世界面臨著無法持續的危險，因此，中華文 明與其他文明的融合更帶有世界大同的中國傳統理想色彩，也許這才是人類發展的 坦途。
第四章 人力資源開發與當代中國經濟發展的計量分析
中國的皇朝逃不出興盛、衰敗、動亂的圈子，避不開三百年的大限，無疑是人 力資源開發出了大問題，這里面也有個人力資本投資過渡和不均衡的問題。皇朝之 處，百廢待興，人才奇缺，開國之君無不禮賢下士、求賢若渴[ 否則，就會想五代的諸位皇帝和后來李自成、洪秀全那樣曇花一現。]，大家齊心協力，開 創盛世，如西漢初的文景之治、東漢初的光武中興、唐初的貞觀之治、清初的康乾 盛世等等[ 明初朱元璋洪武年間盡管史家不提，也堪稱盛世，只不過由于朱元璋對待知識分子和各級官吏過于嚴厲，被 大家選擇性遺忘了。其實洪武年間的社會發展并不遜于其他各個盛世。]，隨著社會的發展，特別是人力資源開發諸項制度的有效推行，符合從政 標準的人越來越多，但資源有限，因此，部分人士就另辟蹊徑，投機鉆營，找尋門 路，于是弊端百出，優秀的人才反而難以脫穎而出，平庸之輩，甚至奸惡之徒進入 入仕之門洞開，他們這些人，缺乏齊家治國的理想，付出了遠大于平常士子的代價[ 鉆營、賄賂當然需要成本。]， 為官之后必然加倍索取，從而敗壞了整個官場的風氣，而獵的風氣又強化了選拔制 度上的營私舞弊，使作奸犯科者從偷偷摸摸發展到有恃無恐的狀態。這樣一來，百 姓受苦，貧寒的士子就斷了上進的希望。整個官僚既得利益集團與底層民眾之間的 區別越來越明顯，兩種之間的流動越來越困難。如果當政者能夠敏銳地發現這一問 題，并對其進行及時的矯正，那么以開元盛世為代表的中興尚且可以期待。但此時 的情況同開國時期已經大不相同，此時主流領域的人力資本呈現過剩的狀態，但由 于人們的價值觀過于單一[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實質就是唯有做官高，低層次的士子要想出人頭地，只有苦讀詩書一途，讀 書只有讀所謂的圣賢書，讀圣賢書只能接受程朱學派一家之言，其他都是扯淡。]，社會的人力資本發展很不均衡，許多諸如科技、生產、 營銷等領域，由于被視為下賤的行業，導致人才相對困乏，正是社會的這種不均衡 狀態，加之官僚集團財富的集聚效應和固定效應，使生產領域的物質資本和人力資 本都相對匱乏，另外由于制度的限制和政策的不確定性導致的相對較高經營風險， 使社會的經濟發展動力相對不足，同時，由于皇權政府開支的不可逆性和自然膨脹 性，使整個統治集團的消耗逐步膨脹，一滯一漲之間，政府除了加稅別無他法，但 吏治的腐敗又導致稅收成本的大幅增加，因此，這將必然導致貧者愈貧、富者愈富 的狀態。如此一來，底層民眾簡單的人力資本再生產也難以為繼了，他們只有降低 自己的需求層次，只求溫飽。接下來，由于人力資源開發的基礎面的大幅萎縮，社 會真正可用之人就相對下降了，整個社會呈現繁榮表象下的萎縮狀態。此時，一旦， 天災人禍或外敵入侵，則政權就危險了。但當政者未必會看到這種危險，同時由于 災禍和戰亂，政府的開支又要大增，更加貧困的百姓的負擔卻越來越重了，終究會 有難以為繼的時刻。于是，戰亂開始了，經過一系列的利益洗牌，最終的勝利者又
將面臨著同樣百廢待興的爛攤子，他也會同樣禮賢下士、求賢若渴，社會又開始了 新一輪的循環。這個循環往往無法超越前朝的制度框架，無法將前朝的經濟和社會 成果納入到新的國家中來，高強度、大范圍的習慣性的動蕩將社會人力資本消耗殆 盡，社會的發展將從一個接近零的起點開始，雖然這有利于資源的再分配，但不利 于社會財富，特別是非物質財富的積累，這也是中國數千年的皇朝無法擺脫的制度 性“詛咒”——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沒有鐵打的江山。對于在數千年前就相對 成型，并長時間領先世界的一項制度性安排來說，也許沒有外力的強力影響，是不 可能發生根本性變化的。這不僅是由于人們認知的缺憾，更多的是領先者的煩惱。
現代的中國，面臨著與前朝所不同的形勢，經過百余年的近代磨難，中央帝國、 老大帝國已成為明日黃花，諸項世界第一的榮譽也從人們的記憶中抹去了。中國從 一個外敵強伺的險境中成為了一個經濟和社會相對落后的國度。實現中華民族的偉 大復興是全體國民的共同理想。我們不用對中國能夠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重新成為世 界上最發達的國家而報以嘲笑和懷疑，在過去的數千年里這是歷史的常態，我們有 理由相信，這也會是未來大多數時間里的常態。我們應該思考的是在復興的過程中 如何徹底擺脫皇朝時期的周期性動蕩的循環，實現平穩、和諧、持續發展。
從前面我們的分析，我們可以認為，人力資源開發是經濟發展的根本動力和源 泉，創新人力資源開發模式、提高人力資源開發效率是擺脫傳統中國社會周期性動 蕩的關鍵，是實現民族復興的必然路徑。在民族復興過程幾乎沒有爭議的一點就是 吸收外來先進的科學文化和政治制度[ 近現代中國，全盤西化一直有一定的市場，全盤復古則基本沒有市場。]，無論是“師夷長技以制夷”，“教育救國”， “實業救國”還是各種西方成型的政治制度或加以改造的“拿來主義”等等，創新 一直是各方共識，爭論的焦點僅僅圍繞的是創新的方式：暴力或非暴力；疾風驟雨 式或循序漸進式等等。因此，我們有必要對基于經濟發展的人資源開發進行量化分 析，以理清我們發展過程的思路和路徑，力求避免重新步入周期動蕩循環的覆轍。
4.1中國當代人力資源開發現狀
從前面我們的分析可以發現，中國作為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社會穩定，體量 巨大、資源豐富、產業結構齊全但相對落后，社會人力資源開發基礎差、發展迅速， 物質資本、人力資本和科技實力均呈現總額大、平均低、不平衡的狀態，發展潛力 寓于社會問題之中，可以說，實力和潛力同在，機會與風險并存。保持中國經濟穩 定快速發展的前提在于人力資源開發活動的效率和人力資本的綜合回報率上。
4.1.1中國教育現狀
近代以來，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經歷了艱難的轉型。伴隨著國家的動蕩，
曲曲折折中建立了命運多舛的現代教育制度。
表 4. 1 各級各類學校、教職工和專任教師情況 （2015 年 ）
項 目 學校數（所） 教職工數（人） 專任教師（人）
普通高等學校 2560 2369326 1572565
本科院校 1219 1727571 1116372
高職（專科）院校 1341 639281 454576
成人高等學校 292 51292 30246
中等教育 78421 7630087 6022172
高中階段教育 24945 3649382 2542844
中等職業教育 11202 1101814 844086
技工學校 2545 260319 191639
初中階段教育 53476 3980705 3479328
初等教育 205283 5519370 5700786
普通小學 190525 5489441 5685118
成人小學 14758 29929 15668
工讀學校 86 3017 2077
特殊教育 2053 59548 50334
學前教育 223683 3495791 2051021
數據來源：教育部、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249。
可以看出，建國以來，中國的教育事業發展迅速，高等教育、中的教育、初等 教育全面發展，科類結構合理齊全，為中國培養了大量專業化人才，這是中國人力 資源開發的基礎。但結構性矛盾依然存在，教育資源分配不均衡的問題是困擾社會 進一步發展的頑疾，大量留守兒童、“窮二代”“蟻族”和低技能勞動者往往因種種 原因不能參與系統化的學校教育，無法獲得實現人力資本保值增值的能力或機會， 無法通過自身的努力提升自身參與經濟活動的產出，制約了中國經濟的進一步發展。
表 4. 2 各級各類學歷教育學生情況 （2015 年 ）
項 目 畢業生數 招生數 在校生數
高等教育
研究生 551522 645055 1911406
博士 53778 74416 326687
碩 士 497744 570639 1584719
普通本專科 6808866 7378495 26252968
成人本專科 2362593 2367455 6359352
中等教育 28259773 28088798 83833441
高中階段教育 13717336 13978556 40376929
初中階段教育 14542437 14110242 43456512
初等教育 15331734 17290429 97869989
數據來源：教育部、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單位：人
表 4. 3 各級各類非學歷教育學生情況（2015 年 ）
項 目 結業生數 注冊生數
總 計 58166130 52873698
高等教育 9075383 7258406
研究生課程進修班 31260 34799
自考助學班 130855 289818
普通預科生 50048
進修及培訓 8913268 6883741
#資格證書培訓 2426509 2303440
崗位證書培訓 2768653 1883342
中等職業教育 49090747 45615292
#資格證書培訓 7759027 7186436
崗位證書培訓 12240823 11221371
中等職業學校 5295781 3431361
#資格證書培訓 2047174 1503999
崗位證書培訓 1696505 1038118
職業技術培訓機構 43794966 42183931
#資格證書培訓 5711853 5682437
崗位證書培訓 10544318 10183253
數據來源：教育部、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單位：人
以上兩表以2015年為截面，表明了中國每年巨大的人力資本形成額，大量涌出 校門的各級各類畢業生，不僅為中國經濟發展提供了源源不竭的動力，也是未來轉 變經濟結構、提升單位產出的主體。如何讓走出校門之后的高層次勞動者在參與社 會經濟活動中在生產勞動產品、創造社會財富的同時，實現自身人力資本的保值增 值，是考驗社會人力資源開發體系是否高效運轉的關鍵指標。
表 4. 4 技工學校情況
年份 學校數（所） 教職工數（萬人） 畢業生數（萬人） 招生數（萬人） 在校學生數（萬人）
1985 3548 21.5 22.6 35.5 74.2
1990 4184 30.8 41.3 50.6 133.2
1995 4521 33.7 68.2 74.1 188.6
2000 3792 23.96 64.62 50.38 140.1
2005 2855 20.4009 68.9976 118.3693 275.2974
2010 3008 26.6 121.6 159 422.1
2011 2924 26.6 119.2 163.9 430.4
2012 2901 26.8 120.5 157.05 423.8
2013 2882 26.9443 116.8809 133.4957 386.5864
2014 2818 26.5203 106.7944 124.4065 338.9696
2015 2545 26.0319 94.6179 121.4316 321.461
數據來源：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單位：人
從上表可以看出，中國的技工學校在校生于2011 年達到峰值，近幾年逐年下降， 未來的發展態勢存疑。在國家致力于結構調整、供給側改革的背景下，各類技工學 校也存在適應變化的市場需求，致力轉型升級，培養社會急需的高層次技工人才的 問題，經過一定時期的重新洗牌過程后，中國技工學校的發展會重新進入快速發展 的上升通道。
表 4. 5 教育經費情況
年份 合計 國家財政性 民辦學校中 舉辦者投入 社會捐贈 經 費 事業收入 其他教育 經 費
教育經費 #公共財政 教育經費
1992 8670490.5 7287505.8 5649363.8 696285.2
1995 18779501.1 14115233.3 10929472.9 203671.5 1628414
2000 38490805.8 25626055.7 21917652.1 858537.2 1139557 9382717 1483939
2005 84188390.5 51610759.3 49460379.1 4522185 931612.9 23399991 3723842
2010 195618471 146700669.6 141639029 1054253.6 1078839 41060664 5724045
2011 238692936 185867009.2 178217380 1119319.8 1118675 44246927 6341005
2012 286553052 231475697.9 203141685 1281753.1 956919.3 46198404 6640278
2013 303647182 244882177.4 214056715 1474088.7 855444.5 49262087 7173384
2014 328064609 264205820. 5 225760099 1313476. 39 796700.3 54271581 7477031
數據來源：教育部、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單位：萬元。
由上圖可以看出，中國的教育經費增長迅速，加之個人對自身及家人的人力資 源開發投入，中國的人力資本投資數額巨大，這為未來中國經濟的發展提供了基礎 性的支撐，但應該注意的是教育經費的使用效率是否會出現明顯下降的趨勢，人力 資本投資在多大程度上得到有效利用，是否得到恰當、合理的回報。
4.1.2中國科技現狀
科技實力是衡量經濟發展潛力的主要指標，我們發現中國的科技活動基本情況 如下：
表 4. 6 科技活動基本情況
指 標 2011 2012 2013 2014 2015
研究與試驗發展（R&D）投入情況
R&D人員全時當量（萬人年） 288.3 324.7 353.3 371.058 375.8848
#基礎研究 19.32154 21.21675 22.31915 23.53976 25.31551
應用研究 35.27765 38.37665 39.56483 40.7023 43.04494
試驗發展 233.7287 265.0944 291.4 306.8199 307.5291
R&D經費支出（億元） 8687 10298.41 11846.6 13015.63 14169.88
#基礎研究 411.8143 498.8066 554.9512 613.5429 716.123
應用研究 1028.4 1161.972 1269.119 1398.528 1528.642
試驗發展 7246.8 8637.63 10022.5 11003.56 11925.13
#政府資金 1882.966 2221.395 2500.579 2636.08 3013.196
企業資金 6420.644 7625.023 8837.7 9816.511 10588.58
R&D經費支出與國內生產總值之比（％） 1.78 1.91 1.99 2.02 2.07
科技產出及成果情況
發表科技論文 （ 萬篇） 150 151.7843 154.455 157 164
出版科技著作 （ 種 ） 45472 46751 45730 47470 52207
科技成果登記數 （項） 44208 51723 52477 53140 55284
國家技術發明獎 （項） 55 77 71 70 66
國家科學技術進步獎 （項） 283 212 188 202 187
專利申請受理數 （ 件 ） 1633347 2050649 2377061 2361243 2798500
#發明專利 526412 652777 825136 928177 1101864
專利申請授權數 （ 件 ） 960513 1255138 1313000 1302687 1718192
#發明專利 172113 217105 207688 233228 359316
高技術產品進出口及; 支術市場情況
高技術產品進出口額（億美元） 10120 11080.3 12185 12119 12046
高技術產品出口額 5488 6011.7 6603 6605 6553
高技術產品進口額 4632 5068.6 5582 5514 5493
技術市場成交額 （億元） 4764 6437.068 7469 8577 9836
數據來源：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注 E： 2011-2014年，R&D經費支岀與國內生產總值之比
根據國內生產總值歷史數據修訂結果作了相應修正。
2015年我國科技人力資源保持穩定增長，R&D人員人員全時當量上升至375.88 萬人年， R&D 經費支出達到14169.88 億元，發表科技論文164 萬篇，科技成果登記 數55284項，專利申請受理數2798500 件，穩居世界前列。2014年我國科技人力資 源總量達到7512 萬人，無論是按人頭數還是按全時當量計，我國投入研發活動的人 力規模都已經成為全球最高的國家250。
表 4. 7 高技術產業基本情況
行 業 1995 2000 2005 2010 2014 2015
生產經營 t青況
企業數（個） 18834 9758 17527 28189 27939 29631
主營業務收入（億元） 3917.12 10033.72 33921.79 74482.8 127367.7 139968.6
利潤（億元） 178.04 673.46 1423.229 4879.7 8095.2 8986.329
岀口交貨值（億元） 1125.23 3388.38 17635.97 37001.6 50765.2 50923.13
科 卜技活動及相關情況
R&D機構數（個） 2138 1379 1619 3184 4763 5572
R&D人員全時當量（萬人年） 5.7838 9.1573 17.3161 39.90749 57.3 59
R&D經費（億元） 17.84741 111.041 362.4985 967.83 1922.2 2219.7
新產品開發經費支岀（億元） 32.28067 117.794 415.6916 1006.938 2350.6 2574.6
專利申請數（件） 612 2245 16823 59683 120077 114562
有效發明專利數（件） 410 1443 6658 50166 147927 199728
固定資產投資情況
施工項目數（個） 2734 7095 10723 18403 20028
#新開工項目數 1640 4460 7117 12039 14122
全部建成或投產項目數（個） 1282 3158 6011 11914 14100
投資額（億元） 562.9501 2144 6944.7 17451.7 19950.65
新增固定資產（億元） 421.0174 1464 4450.4 11790.7 14307.54
數據來源：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注：1、本表生產經營情況的數據口徑為規模以上工業企 業，科技活動及相關情況的數據口徑為大中型工業企業；2、2011 年起固定資產投資統計起點 由 50 萬元提高至 500 萬元。
表4. 8研究與試驗發展（R&D）經費及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
國家 R&D / GDP %
1995 2000 2005 2010 2011 2012 2013
中國 0.57 0.90 1.32 1.73 1.79 1.93 2.01
美國 2.51 2.74 2.62 2.83 2.77 2.79
日本 2.92 3.04 3.32 3.26 3.39 3.35 3.49
英國 1.94 1.85 1.76 1.76 1.78 1.73 1.63
法國 2.29 2.15 2.10 2.25 2.25 2.29 2.23
德國 2.19 2.45 2.48 2.82 2.88 2.98 2.94
印度 0.71 0.86 0.61 0.87 0.88 0.90
數據來源：中國科技統計年鑒-2015251。中國統計出版社。
研究與試驗發展（R&D）經費及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進一步增加，與發達國的
差距進一步縮小。從上表可以看出，中國的科技增量已不遜與西方主要發達國家， 隨著四濺的推移，存量也會逐步甚至超過西方主要發達國家，為中國未來經濟發展 提供了基礎性的支撐，這也是我們看好中國經濟未來發展趨勢的重要原因。
通過對中國經濟至關重要的教育和科技領域的分析，我們可以發現，中國的人 力資源開發活動前景樂觀，國家的人力資源開發能力和水平仍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 這進一步增強了我們對中國經濟發展潛力的信心。與此同時，中國的平均預期壽命 穩步增長，勞動者，特別是高層次的勞動者的潛在勞動時間會相應的增加（見下圖）， 這會相應延長中國單位人力資本的收益區間，提高單位人力資本收益率，提升了公 共部門調整人力資源政策的彈性空間，也是保持未來經濟快速發展的有力支撐。
圖 4. 1 平均預期壽命
數據來源：國家統計局，中國統計年鑒-2015。單位：歲。從左到右依次為合計數、男 性數、女性數。
4.1.3中國人力資源開發收益現狀 根據前面的定義，我們選取行業和地域（省域）兩個維度，觀察中國人力資源 開發現狀。
（1）行業人力資本及單位人力資本平均工資 我們采用國家統計局2003 年-2015 年統計年鑒、勞動統計年鑒的數據進行，計
算出2013 年-2014年國家分行業的單位人力資本及單位人力資本的平均工資。
表4. 9 中國 2013 年-2014年國家分行業的平均人力資本（部分）
年份 2003 2006 2007 2009 2010 2012 2014
合計 8.4467 8.381679 8.48201 8.721616 9.103858 9.690473 9.891453
農、林、牧、漁業 7.0866 7.186409 7.290641 7.492781 7.626033 7.841823 7.849465
米礦業 9.33315 9.505656 9.50706 9.540362 10.08843 10.38498 10.56202
制造業 9.53725 9.562212 9.566052 9.710194 9.786721 10.1838 10.27253
電力、熱力、燃氣及 水生產和供應業 11.16595 11.92578 11.75387 11.72989 12.06112 12.23587 12.40651
建筑業 9.00335 9.057548 9.03961 9.056135 9.075128 9.417428 9.426621
批發和零售業 10.0103 9.867078 9.897039 10.02759 10.07307 10.54032 10.64009
交通運輸、倉儲和郵
政業 12.7736 12.94407 12.71983 12.99433 13.37504 10.4636 10.55122
住宿和餐飲業 9.53505 9.814126 9.827628 9.965928 10.16716 9.910816 9.946597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 息技術服務業 9.2 9.48598 9.511974 9.56206 9.571399 11.36815 11.93808
金融業 13.00415 13.56151 13.31802 13.66504 13.85626 13.19467 13.5725
房地產業 12.1365 11.85641 11.69184 11.50465 11.43793 11.70725 11.74056
租賃和商務服務業 10.31745 11.9531 11.86909 12.07497 12.21696 12.02954 12.29716
科學研究和技術服 務業 13.0721 13.78757 13.09159 12.97967 14.17671 13.71179 14.05428
水利、環境和公共設 施管理業 11.52255 11.0201 10.39544 10.70383 10.488 11.31608 11.13134
居民服務、修理和其 他服務業 9.18025 9.184322 9.367097 9.469369 9.389105 9.806144 10.02544
教育 13.88655 14.11359 13.78991 14.16111 14.31722 14.00226 14.19751
衛生和社會工作 12.38755 12.95011 12.80458 13.02959 13.37352 13.45255 13.74711
文化、體育和娛樂業 12.21615 11.93036 11.76575 11.87969 12.10679 12.41086 12.55124
公共管理、社會保障 和社會組織 13.23085 13.33761 13.18142 13.37993 13.40456 13.70308 13.80141
數據來源：根據歷年根據統計年鑒測算
表4. 10行業人力資本及單位人力資本平均工資單樣本統計
個案數 平均值 標準差 標準誤差平均值
農、林、牧、漁業 12 2002.0139 897.21891 259.00479
采礦業 12 3754.1953 1550.16177 447.49316
制造業 12 2863.4056 1231.58315 355.52743
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和 12 3509.9124 1391.89919 401.80668
供應業
建筑業 12 2733.5496 1218.54855 351.76467
批發和零售業 12 2920.1622 1411.29065 407.40452
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 12 3141.7535 1695.70306 489.50731
住宿和餐飲業 12 2225.4061 869.86012 251.10699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 12 5756.3996 1634.23061 471.76174
務業
金融業 12 4468.6323 2228.99786 643.45626
房地產業 12 2824.6529 1130.75612 326.42118
租賃和商務服務業 12 3106.2918 1315.23189 379.67474
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 12 3562.0481 1485.52852 428.83514
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 12 2134.8069 836.90806 241.59455
居民服務、修理和其他服務業 12 2653.1127 949.88880 274.20928
教育 12 2361.8745 1030.22011 297.39893
衛生和社會工作 12 2744.6248 1128.65088 325.81345
文化、體育和娛樂業 12 3102.4171 1223.53973 353.20550
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
織 12 2466.2403 916.46814 264.56156
數據來源：根據歷年根據統計年鑒測算
各行業之間人力資本水平還有很大的差距，沒有明顯的收斂跡象。從總體上看， 呈現穩步增加的趨勢，這也是中國未來經濟發展的基礎。
表4. 11 中國 2013 年-2014 年國家分行業的單位人力資本的平均工資（部分）
年份 2003 2006 2007 2009 2010 2012 2014
合計 1653.782 2488.284 2914.522 3697.021 4013.573 4826.286 5697.848
農、林、牧、漁業 971.4108 1289.796 1487.798 1915.978 2192.097 2893.077 3612.476
米礦業 1460.064 2537.963 2964.639 3987.06 4380.861 5483.494 5839.507
制造業 1328.58 1905.94 2210.316 2761.016 3158. 974 4089.828 5000.619
電力、熱力、燃氣及
水生產和供應業 1663.45 2383.409 2847.573 3569.429 3922.438 4756.672 5911.334
建筑業 1258.198 1784.589 2044.557 2667.915 3033.456 3873.988 4859.005
批發和零售業 1088.279 1803.573 2129.324 2905.883 3339.101 4396.45 5247.89
交通運輸、倉儲和郵
政業 1233.247 1862.706 2193.661 2717.724 3025.486 5102.545 6010.3
住宿和餐飲業 1174.404 1552.456 1734.498 2093.132 2299.758 3154.836 3746.407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
息技術服務業 3358.37 4578.863 5014.732 6081.744 6732.14 7082.066 8447.338
金融業 1597.951 2617.334 3304.621 4419.891 5062.405 6801.459 7977.383
房地產業 1407.737 1875.61 2231.042 2802.52 3136.056 3994.448 4732.996
租賃和商務服務業 1649.632 2050.513 2342.809 2939.47 3238.612 4419.288 5459.066
科學研究和技術服
務業 1563.789 2295.111 2935.625 3863.196 3976.663 5050.69 5852.951
水利、環境和公共設
施管理業 1021.822 1418.317 1768.372 2163.618 2435.545 2858.145 3521.409
居民服務、修理和其
他服務業 1379.592 1963.128 2174.633 2658.255 3004.12 3582.958 4177.574
教育 1021.78 1482.117 1878.766 2439.286 2721.757 3409.022 3985.206
衛生和社會工作 1306.554 1821.606 2178.284 2737.001 3008.333 3907.362 4602.203
文化、體育和娛樂業 1399.623 2166.49 2586.319 3178.112 3421.88 4315.413 5128.976
公共管理、社會保障
和社會組織 1160.545 1690.408 2103.795 2640.224 2852.91 3362.31 3848.157
數據來源：根據歷年根據統計年鑒測算
表 4.12 國家分行業的單位人力資本的平均工資單樣本統計
個案數 平均值 標準差 標準誤差平均值
農、林、牧、漁業 12 7.4801 .31808 .09182
采礦業 12 9.8006 .56752 .16383
制造業 12 9.7927 .30702 .08863
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 12 11.8672 .42737 .12337
建筑業 12 9.1374 .18655 .05385
批發和零售業 12 10.1400 .31030 .08958
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 12 12.1008 1.19845 .34596
住宿和餐飲業 12 9.8315 .18899 .05456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 12 10.1166 1.04899 .30282
金融業 12 13.3049 .44980 .12985
房地產業 12 11.7896 .28659 .08273
租賃和商務服務業 12 11.8191 .71949 .20770
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 12 13.6023 .41228 .11902
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 12 10.9148 .39529 .11411
居民服務、修理和其他服務業 12 9.4894 .32558 .09399
教育 12 14.0293 .16695 .04819
衛生和社會工作 12 13.0539 .42755 .12342
文化、體育和娛樂業 12 12.1544 .33930 .09795
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 12 13.4405 .22209 .06411
各行業單位人力資本的收益差異明顯，較高的人力資本并不必然帶來較高收益。
行業之間單位人力資本收益的不平衡，特別是教育、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 織等行業明顯低于正常水平，這說明對人力資源開發至關重要的兩個行業恰恰是人 力資本收益被低估的行業，這不利于社會人力資源開發的發展，會對未來經濟增長 趨勢造成負面影響。而且，由于涉及社會人力資源開發行業的信息不對稱，服務對 象和服務提供者的地位不對等，收益的不足可能產生有償服務、外界代償、亂收費， 甚至腐敗現象。由于人力資源開發對經濟影響的間接性和滯后性，現在在國家層面 的主要數據中還找不到直接數據支持，我們可以嘗試在更小的范圍進行驗證。
（2）省域人力資本及單位人力資本平均工資
我們米用國家統計局2003 年-2015 年統計年鑒、勞動統計年鑒的數據進行，計 算出2003 年-2014 年國家各省域的單位人力資本及單位人力資本的平均工資。
圖 4. 2 2003 年 -2014 省域人力資本圖
數據來源：根據歷年根據統計年鑒測算
圖 4.3 2003 年 -2014 省域單位人力資本工資圖
數據來源：根據歷年根據統計年鑒測算
由上兩圖可見，同樣的人力資本在不同的省域收益會有明顯的區別，這是人力 資本流動的動力，體現當前人力資本錯配現象比較突出，也表示通過改進人力資本 結構、促進人力資本流動就可以明顯提高中國經濟的綜合績效，從而保證未來的穩 定的經濟增長。
4.2當代中國經濟發展現狀
4.2.1中國經濟在世界上的位次和比重
1、中國主要經濟指標在世界上的位次
清朝中葉以來，中國的經濟發展從近百年的下降通道轉向到建國以來，特別是 改革開放以來經濟快速增長的態勢，實現從傳統農業社會向現代工業社會的轉變， 打造了工業革命以來前所未有的超級工業體，產業結構不斷改善，科學技術不斷發 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對外開放廣泛深入，社會主義經濟體制不斷完善，為 中國未來進一步發展打下來堅實的基礎。
表 4. 13 中國主要指標居世界的位次
指 標 1978 1980 1990 2000 2010 2013 2014
國土面積 4 4 4 4 4 4 4
人口 1 1 1 1 1 1 1
國內生產總值 11 12 11 6 2 2 2
人均國民總收入* 175(188) 177(188) 178(200) 141 (207) 120(215) 109(214) 100(214)
貨物進出口貿易總額 29 26 16 8 2 1 1
出口額 31 30 15 7 1 1 1
進口額 29 22 18 8 2 2 2
外商直接投資 128 55 13 9 2 2 1
外匯儲備 38 36 9 2 1 1 1
* 括號中所列為參加排序的國家和地區數。
數據來源：聯合國貿發會議數據庫、世界貿易組織數據庫、世界銀行WDI數據
庫、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數據庫252。 從上表可以看出，中國各項經濟指標，均居于世界前列，盡管從人均上來看還 存在較大差距，但位次提升較快，經濟發展趨勢向好。
2、中國主要經濟指標占世界的比重
表 4. 14 中國主要指標占世界的比重
指 標 1978 1980 1990 2000 2010 2013 2014
國土面積 7.1 7.1 7.1 7.1 7.1 7.1 7.1
人口 22.3 22.1 21.5 20.7 19.4 19.1 18.9
國內生產總值 1.7 1.7 1.6 3.6 9.2 12.5 13.3
貨物進岀口貿易總額 0.8 0.9 1.6 3.6 9.7 11 11.3
岀口額 0.8 0.9 1.8 3.9 10.3 11.7 12.4
進口額 0.8 1 1.5 3.3 9 10.3 10.3
外商直接投資 0.1 1.7 3 8.6 8.4 10.5
外匯儲備 8.6 30.7 32.7 33.2
數據來源：聯合國貿發會議數據庫、世界貿易組織數據庫、世界銀行WDI數據 庫、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數據庫。聯合國 FAO 數據庫等。
從上表可以看出，中國經濟主要指標占世界經濟的比重不斷增加，經濟地位不 斷增強，體量巨大；但從人均上看，依然處于低水平狀態，發展潛力巨大。
4.2.2中國與域外國家比較
1、中國與域外國家國內生產總值比較
從下圖可以看出，中國國內生產總值在近20年間，呈現快速增長額態勢，但其 他國家，特別是中等收入國家及發達國家中美國等國的經濟發展態勢同樣向好，盡 管2008 年的金融危機重創了美國經濟，如果就此認定美國經濟從此衰退，為時尚早。
圖 4.4 1990-2014 年世界及主要國家國內生產總值 數據來源：數據來源：世界銀行 WDI 數據庫。單位：億美元。 從左到右依次為： 1990、2000、2005、2010、2013、2014 年數值。
圖4.5中國、日本、印度、美國的國內生產總值比較
數據來源：世界銀行WDI數據庫。單位：億美元。國際統計年鑒。國家統計局。 2、中國與域外國家人均國內生產總值比較 從下圖可以看出，中國同域外主要發達國家相比，人均國內生產總值還有較大 差距，但發展速度強勁，樂觀的看，依然處于經濟起飛的上升階段。
3、勞動參與率比較
梳理世界及部分國家的勞動參與率，可以發現：
表 4. 15 勞動參與率
國家或地區 勞動力人口（萬人） 勞動參與率（%） 女性勞動參與率（%）
2000 2013 2000 2013 2000 2013
世 界 276639.4 331485.2 65.3 63.5 51.9 50.2
高收入國家 61263.3 68369 60.5 60.7 50.9 52.6
經合組織高收入國家 48825.2 53261.4 60.6 60.1 51.3 52.9
歐元區 14777.5 16250.3 55.1 56.9 45.5 50.1
非經合組織高收入國家 12438.1 15107.6 60 63 49.2 51.6
中等收入國家 197527.2 237019.3 66 63 50.7 47.5
中 國 72432.6 79330.8 77.1 71.3 70.7 63.9
法 國 2730.4 3013.4 55.3 55.9 48.4 50.7
德 國 4030.9 4198.3 58.1 59.9 49.2 53.6
印 度 40519 48123.6 59.1 54.2 33.9 27
日 本 6757.5 6554.6 62.4 59.2 49.3 48.8
英 國 2953 3280.7 61.9 62.1 54.1 55.7
美 國 14713.4 15914.5 66.3 62.5 59 56.3
數據來源：世界銀行 WDI 數據庫。
中國的勞動參與率，特別是女性的勞動參與率居于世界前列。但近來女性的勞
動參與率呈現下降的趨勢，其原因和后續效果需要有關部門進一步加以關注。
4、就業人數比較
從下表可以看出，中國是世界上最大規模的勞動力市場，就業人員超過其他幾
個國家的總和。
表 4. 16 中國及部分國家就業人數
國家或地區 2000 2005 2010 2011 2012 2013 2014
中 國 72085 74647 76105 76420 76704 76977 77253
法 國 2312.32 2494.94 2569.4 2577.78 2579.84 2574.94 2576.94
德 國 3632.41 3636.16 3873.78 3973.71 4006.17 3953.14 3987.91
印 度 33019.57 37198.96 37428.57 39266.63
日 本 6446 6356 6256 6289 6270 6311 6350.58
英 國 2739.9 2866.54 2894.15 2907.77 2942.81 2995.25 3064. 18
美 國 13520.8 14173 13906.4 13986.9 14246.9 14392.9 14630.5
數據來源： 根據聯合國 ILO數據庫 國際勞工組織勞動統計數據庫及中 P國統計年鑒2015及
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2015匯總。單位：萬人。
5、勞動者創造的國內生產總值比較
但具體到每個就業者創造的國內生產總值，中國情況就不容樂觀了。見下圖：
圖 4.7 每個就業者創造的國內生產總值（購買力平價法）
從左到右依次為： 2000、2005、2009、2010、2011、2012 年數值。
數據來源：世界銀行WDI數據庫。單位：1990年不變價美元
從上圖可以看出，每個中國的就業者創造的國內生產總值明顯低于高收入國家， 這也是中國制約中國就業者獲得更高收入的主要障礙。中國的農業人口過大應該是 主要原因，產業結構不合理，低附加值產業過大，也是重要的因素，但最主要的原 因應該是就業者的單位人力資本不足，主要體現在勞動技能相對低下上。
6、受教育程度
比較中國與世界其他國家受教育程度，我們發現：
表 4. 17 各國就業者受教育程度
國家 1980 1985 1990 2000 2005 2009 2013
美國 11.9 12.2 12.3 12.7 12.8 12.9 12.9
德國 5.7 6 8 10.5 12.4 12.9 12.9
英國 7.5 7.7 7.9 11.6 12.2 12.3 12.3
日本 8.9 9.4 9.9 10.8 11.1 11.4 11. 5
法國 6 6.4 7.1 9.8 10.4 10.9 11.1
中國 3.7 4.3 4.9 6.6 7.1 7.4 7.5
印度 1.9 2.4 3 3.6 4 4.3 4.4
數據來源：聯合國開發計劃署，人類發展報告253。單位：年。
我們發現，中國就業者的受教育程度明顯低于美英法德日等主要發達國家，其 差異可以解釋圖6.4的中國與其他國家差距的大部分原因。受教育程度的差異不僅 體現在單位勞動產出上，還體現在經濟社會的其他方面，特別是作為經濟活動單位 的人的自身的發展。
7、人類發展指數
人類發展指數(HDI Human Development Index)是由聯合國開發計劃署
(UNDP)在《1990年人文發展報告》中提出的，用以衡量聯合國各成員國經濟社會 發展水平的指標，中國和位居前列的國家情況，見下表：
表 4. 18 人類發展指數
排名 國家 數值 名次變動 (%)
1990 2014 2009 -2014 1990 -2000 2000 -
2010 2010 -
2014 1990 -2014
1 挪威 0. 849368 0.943877 0 0. 76766522 0. 2477946 0. 1071028 0. 44056765
2 澳大利亞 0. 865476 0.934958 0 0. 36415381 0. 3282116 0. 2028591 0. 32227987
3 瑞士 0. 830818 0.929613 0 0. 66700165 0. 4030433 0. 1414912 0. 46925458
4 丹麥 0. 798723 0. 923328 1 0. 76317945 0. 5276706 0.408662 0. 60586838
5 荷蘭 0.82924 0. 921794 0 0. 55936253 0. 3638022 0. 3435016 0. 44185295
6 德國 0. 800913 0.91608 3 0. 65793668 0. 5839413 0. 2640816 0. 56136902
6 愛爾蘭 0. 770015 0.915542 -2 1. 11833416 0. 5376507 0. 2070043 0. 72387981
8 美國 0. 858965 0.914959 -3 0. 27842997 0. 2839323 0. 1750074 0. 26347765
9 加拿大 0.84863 0.913179 1 0. 21664967 0. 4069113 0. 2768522 0. 30592066
9 新西蘭 0. 820072 0. 913498 -1 0. 64057386 0. 3467321 0. 2358333 0. 45054756
90 中國 0. 500573 0. 727495 13 1.6165214 1. 7439316 1. 0202616 1. 56991707
數據來源：聯合國開發計劃署，人類發展報告254。
從上表可以看出，中國處于世界第 90 位，與排名前列的國家差距明顯。從 2009-2014年間，中國的位次，提升了13位，從另一個側面顯示了中國經濟社會發 展態勢依然處于基礎差，發展潛力，經濟發展的潛力，人力資源開發的潛力依然巨 大。
4.3微觀層面的人力資源開發意愿與人力資本投資收益分析
前面我們從宏觀的角度，觀察分析了中國人力資源開發的現狀，我們可以發現， 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不管是人力資源開發的主要實施領域（教育），還是人力資源 開發的重要運用領域（科技），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總體發展趨勢向好，呈現穩定快 速發展態勢。我們以工資收入為主要指標，按照行業和區域兩個維度，考察了中國 人力資源開發的收益，發現總體狀況和趨勢向好，但各維度之間，各維度諸要素之 間存在顯著差異，這是中國人力資源開發發展的隱憂之所在。我們接下來分析了當 代中國的經濟發展現狀并與域外國家進行了對比，可以發現中國與發達國家的差距 明顯，但呈現快速縮小的態勢，但中國自身發展的不均衡才是未來經濟發展的問題 所在。因此，我們根據權威社會調查數據，從微觀層面對中國人力資源開發進行進 一步的觀察分析，我們將選取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和人力資本投資收益兩個維度進行 分析論證。
4.3.1數據來源與變量的選取
（1） 數據來源。我們我們從CGSS 612003-2013合并數據庫中選取部分指標，刪 除部分缺損數據后進行分析255 o下面的分析數據將CGSS
（2） 指標的選取。人力資源開發活動中，個體的人力資源開發意愿是基礎，我 們將“在過去一年中，您是否經常在您的空閑時間做下面的事情-學習充電”變量替 代個體人力資源開發意愿指標，采用“最高教育程度”變量替代個體人力資本，用 兩個個人收入變量替代人力資本收益指標。
我們加入個體特征指標，包括個體的性別、出生日期、民族、工作性質、父親 最高教育程度、母親最高教育程度等變量作為分析指標的個體特征維度。
4.3.2人力資源開發意愿與人力資本投資收益分析
1、人力資源開發意愿相關分析。
表4. 19人力資源開發意愿相關分析1
您目前的最高教 育程度（包括目 前在讀的）08 10
11 12 13 在過去一年中，您 是否經常在您的空 閑時間做下面的事
情-學習充電 您個人去年 全年的總收 入 您個人去年 全年的職業/ 勞動收入
您目前的最高教育程 皮爾遜相關性 1 .484** .294** .301**
度（包括目前在讀的）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000
61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 CGSS）始于2003年，是我國最早的全國性、綜合性、 連續性的學術調查項目。CGSS系統、全面的收集社會、社區、家庭、個人多個層次的數據，總結社會變遷的 趨勢，探討具有重大科學和現實意義的議題，推動國內科學研究的開放與共享，為國際比較研究提供數據資料， 充當了多學科的經濟與社會數據采集平臺。
08 10 11 12 13 個案數 3936 3936 3936 3936
在過去一年中，您是否 皮爾遜相關性 .484** 1 .186** .183**
經常在您的空閑時間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000
做下面的事情-學習充
電 個案數 3936 3936 3936 3936
皮爾遜相關性 .294** .186** 1 .971**
您個人去年全年的總
收入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000
收入 個案數 3936 3936 3936 3936
皮爾遜相關性 .301** .183** .971** 1
您個人去年全年的職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000
業/勞動收入
個案數 3936 3936 3936 3936
**.在0.01級別（雙尾），相關性顯著。
各變量之間存在顯著相關關系。
我們將最高受教育程度作為控制變量，進行偏相關分析，結果如下：
表4. 20人力資源開發意愿相關分析2
控制變量 您個人去年 全年的總收 入 您個人去年全年 的職業/勞動收 入 在過去一年中，您是否經常 在您的空閑時間做下面的事 情-學習充電
相關性 1.000 .968 .052
您個人去年全年的總口卄皿，口、
— 顯著性（雙尾）
收入 .000 .001
自由度 0 3933 3933
您目前的
相關性 .968 1.000 .045
最咼教育 您個人去年全年的職卄 , 、
程度（包 「卄顯著性（雙尾） 業/勞動收入 .000 .005
括目前在 自由度 3933 0 3933
讀的） 在過去一年中，您是 相關性 .052 .045 1.000
否經常在您的空閑時顯著性（雙尾） .001 .005
間做下面的事情-學
習充電 自由度 3933 3933 0
我們將人力資源開發意愿變量作為控制變量，其他三個變量的關系與上圖類似。 這說明，受教育程度高的個體人力資源開發的意愿同樣強烈，個人收入、受教育程 度、人力資源開發意愿之間的相關關系表明當前社會正處于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和人 力資本收益共同發展的階段，這也從微觀角度提供了一個中國經濟處于上升階段的 證明，符合我們前面的分析判斷。
2、人力資源開發意愿與人力資本投資收益回歸分析
第一步，我們首先對個體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本收益進行回歸分析。
表4.21人力資源開發意愿模型摘要
模型 R R方 調整后R方 標準估算的誤差
1 .301a .091 .090 42488.786
a.預測變量：（常量），您目前的最高教育程度（包括目前在讀的）08 10 11 12 13
表4.22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分析ANOVAa
模型 平方和 自由度 均方 F 顯著性
回歸 706946841881.163 1 706946841881.163 391.596 .000b
1 殘差 7102038281887.973 3934 1805296970.485
總計 7808985123769.136 3935
a.因變量：您個人去年全年的職業/勞動收入
b.預測變量：（常量），您目前的最高教育程度（包括目前在讀的）08 10 11 12 13
表4. 23人力資源開發意愿系數a
模型 未標準化系數 標準化系數 t 顯著性
B 標準誤差 Beta
（常量） 11022.999 1551.457 7.105 .000
1 您目前的最高教育程度（包括
目前在讀的）08 10 11 12 13 4282.327 216.402 .301 19.789 .000
a.因變量：您個人去年全年的職業/勞動收入
這說明教育程度對個體收入的顯著影響，但R值不高也說明還存在其他影響收 入因素。
第二步，我們增加量個體的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及性別、出生日期、民族、工作 性質、父親最高教育程度、母親最高教育程度變量，結果如下：
表4.24個體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本收益回歸分析模型摘要
模型 R R方 調整后R方 標準估算的誤差
1 .339” .115 .113 44604.279
a.預測變量：（常量），您母親的最高教育程度08 10 11 12 13,您的民族，您的性別，您目前工作的性質12 13,在
過去一年中，您是否經常在您的空閑時間做下面的事情-學習充電，您的出生日期-年10 11 12 13,您目前的最高教
育程度（包括目前在讀的）08 10 11 12 13,您父親的最高教育程度08 10 11 12 13
表4.25個體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本收益回歸分析ANOVAa
模型 平方和 自由度 均方 F 顯著性
回歸 1017786983678.948 8 127223372959.868 63.946 .000b
1 殘差 7812930217882.678 3927 1989541690.319
總計 8830717201561.625 3935
a.因變量：您個人去年全年的總收入
b.預測變量：（常量），您母親的最高教育程度08 10 11 12 13,您的民族，您的性別，您目前工作的性質12 13,在
過去一年中，您是否經常在您的空閑時間做下面的事情-學習充電，您的出生日期-年10 11 12 13,您目前的最高教
育程度（包括目前在讀的）08 10 11 12 13,您父親的最高教育程度08 10 11 12 13
表4.26個體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本收益回歸分析系數a
模型 未標準化系數 標準化系數 t 顯著性
B 標準誤差 Beta
（常量）
您的性別
您的出生日期-年10 11 12 13
您的民族
您目前的最高教育程度（包括
目前在讀的）08 10 11 12 13
1 在過去一年中，您是否經常在
您的空閑時間做下面的事情- 學習充電
您目前工作的性質12 13
您父親的最高教育程度08 10
11 12 13
您母親的最高教育程度08 10
11 12 13 361168.748
-13360.316
-171.749
-656.616
3564.324
2310.243
933.624
1322.252
1133.651 139084.850
1472.721
70.887
589.864
290.952
752.400
2606.896
415.398
488.016 -.137
-.040
-.017
.236
.053
.005
.063
.048 2.597
-9.072
-2.423
-1.113
12.251
3.070
.358
3.183
2.323 .009
.000
.015
.266
.000
.002
.720
.001
.020
a.因變量：您個人去年全年的總收入
R值有明顯增加，人力資源開發意愿、性別、父親最高教育程度、母親最高教 育程度檢驗顯著。人力資源開發意愿的系數為正，進一步驗證了我們前面的結論， 個體的人力資源開發意愿會明顯增加其收益，這也從一個側面印證了中國勞動分配 機制的合理性。
4.3.3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
1、我們在刪除缺損數據后，對人力資源開發意愿進行分析。
表4.27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模型摘要
模型 R R方 調整后R方 標準估算的誤差
1 .227a .051 .048 1.055
a.預測變量：（常量），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社會管理公共服務的總體滿意度，您的性別，您的民族，您 的出生日期-年10 11 12 13,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公共教育服務的總體滿意度，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 對于醫療衛生公共服務的總體滿意度
表4.28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ANOVAa
模型 平方和 自由度 均方 F 顯著性
回歸 103.134 6 17.189 15.450 .000b
1 殘差 1902.426 1710 1.113
總計 2005.560 1716
a.因變量：在過去一年中，您是否經常在您的空閑時間做下面的事情-學習充電
b.預測變量：（常量），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社會管理公共服務的總體滿意度，您的性別，您的民族，您
的出生日期-年10 11 12 13,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公共教育服務的總體滿意度，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
對于醫療衛生公共服務的總體滿意度
表4.29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系數a
模型 未標準化系數 標準化系數 t 顯著性
B 標準誤差 Beta
（常量） -40.175 4.654 -8.632 .000
您的性別 .006 .052 .002 .105 .916
您的出生日期-年10 11 12 13 .022 .002 .218 9.193 .000
您的民族 -.021 .023 -.022 -.939 .348
] 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公
共教育服務的總體滿意度 -.003 .002 -.043 -1.357 .175
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醫 療衛生公共服務的總體滿意度 .001 .002 .010 .301 .763
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社 會管理公共服務的總體滿意度 -.002 .003 -.018 -.588 .556
a.因變量：在過去一年中，您是否經常在您的空閑時間做下面的事情-學習充電
R值偏低，主要系數也不顯著，沒有發現人力資源開發的意愿與個體對公共組 織的滿意度之間的存在顯著回歸關系，這顯示個體與相關公共組織之間呈現較弱的 良性互動關系，對于公共組織而言，如何深化與服務對象的關系，提高服務滿意度 確實是短期難以解決的難題。
2、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2 我們增加了個體、個體父親及母親的最高教育程度后，得到以下結果：
表4.30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模型摘要
模型 R R方 調整后R方 標準估算的誤差
1 .335” .112 .107 46646.206
a.預測變量：（常量），您母親的最高教育程度08 10 11 12 13,您的民族，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醫療
衛生公共服務的總體滿意度，您的性別，您的出生日期-年10 11 12 13,您目前的最高教育程度（包括目前在
讀的）08 10 11 12 13,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社會管理公共服務的總體滿意度，您父親的最高教育程度
08 10 11 12 13,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公共教育服務的總體滿意度
表4.31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ANOVAa
模型 平方和 自由度 均方 F 顯著性
回歸 469205116535.674 9 52133901837.297 23.960 .000b
1 殘差 3714207516871.797 1707 2175868492.602
總計 4183412633407.471 1716
a.因變量：您個人去年全年的總收入
b.預測變量：（常量），您母親的最高教育程度08 10 11 12 13,您的民族，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醫療 衛生公共服務的總體滿意度，您的性別，您的出生日期-年10 11 12 13,您目前的最高教育程度（包括目前在 讀的）08 10 11 12 13,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社會管理公共服務的總體滿意度，您父親的最高教育程度 08 10 11 12 13,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公共教育服務的總體滿意度
表4.32人力資源開發意愿回歸分析系數a
模型 未標準化系數 標準化系 數 t 顯著
性
B 標準誤差 Beta
（常量） 673107.604 223391.880 3.013 .003
您的性別 -13042.064 2317.177 -.129 -5.628 .000
您的出生日期-年10 11 12 13 -324.238 113.733 -.072 -2.851 .004
您的民族 256.196 1005.743 .006 .255 .799
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公共教育服務的總體滿意度 -213.364 106.447 -.061 -2.004 .045
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醫療衛生公共服務的總體滿
1 意度 -166.545 107.775 -.048 -1.545 .122
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您對于社會管理公共服務的總體滿 意度 241.413 113.406 .064 2.129 .033
您目前的最高教育程度（包括目前在讀的）08 10 11 12 13 3801.106 421.121 .241 9.026 .000
您父親的最高教育程度08 10 11 12 13 2341.465 656.306 .108 3.568 .000
您母親的最高教育程度08 10 11 12 13 555.866 732.345 .023 .759 .448
a.因變量：您個人去年全年的總收入
R值有了明顯提高，個體及其父親的最高教育程度顯著。這進一步說明人力資
源開發的聚集作用，無論家庭也好，個體也罷，越高的基礎，意愿、動力越大，這 是人類發展進步的基礎性源泉；但另一方面也顯示了人力資本的兩極分化趨勢，這 是必須嚴肅對待的潛在問題。我們前面的分析多次證明，社會上升階段有資源可以 解決此類問題，但治理者的意愿不大，而一旦社會發展出現拐點進入下降通道，則 缺乏相應的資源支撐，更由于無法短期見效，只能進入越來越嚴重的惡性循環而無 法反轉。李提摩太的碰壁是必然的，未雨綢繆是必須的。
4.4中國經濟發展相關因素分析
中國能夠長期領先于世界，中國的文化、社會制度和社會氛圍無疑發揮了巨大 的作用。而中國的停滯乃至衰敗，外界落后民族的侵襲，內部管理體系的普遍腐敗 化是重要的原因，而國家根本的運行能力沒有受到大的沖擊，在受到多次質疑[ 如近代的五四運動，稍遠的洋務運動，再遠的張居正改革都沒有收到好的效果。]后。 “百代多行秦政法”的說法不是沒有道理。一國的文明程度與經濟、社會、歷史傳 承、社會環境、社會制度、社會氛圍等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對于中型以上的國家 而言，至今沒有一個國家能夠僅憑外界的影響就能實現現代化的進程。因此，我們 選取中國經濟的一些特征分析其與經濟增長的關系。
4.4.1變量的選取與數據來源
（1） GDP 等經濟數據數據主要參考歷年國家統計年鑒、統計公報和建國五十周 年、五十五周年、六十周年、六十五周年統計數據經計算得來。
（2） 固定資產存量數據張軍256、王小魯257、單豪杰258計算的數據，經過驗證補 充修改按照其計算公式確定三組數據，分別記作gdzb1、gdzb2、gdzb3。
（3） 人力資本存量和勞均受教育程度數據根據王小魯的數據補充修訂確定；另 根據彭國華259依據Psacharopoulos260的研究成果給予初等教育、中等教育和高等教 育不同的賦值計算人力資本數值。同時，根據岳書敬、劉朝明261，郭慶旺、賈俊雪262， 姚先國、張海峰263等的相關數據進行了驗證修改，分別記作rlzb1、rlzb2。
（4） 職工平均工資采用建國六十年資料數據并根據歷年國家統計年鑒進行了修
正， 1978年前數據采用原數據， 1978年以后數據根據消費價格指數進行了換算。
4.4.2分析框架及模型的確定
第一步，我們根據前面第二章的分析框架，根據增加了人力資本變量的標準柯 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公式：LnY=aLnL+卩LnK +?LnR，帶入GDP、物質資本存量、 勞動力數量、人力資本存量數值，進行回歸分析。
第二步，我們對影響中國經濟的幾組數據，人均GDP和人均受教育程度；人力 資本與恩格爾系數；人力資本與平均工資（人力資本收益），根據數據特征，進行了 相關或回歸分析。
為了保證結論的穩健性，我們將部分數據進行了分類組合，形成了 6個基本分 析模型，結果如下：
表4. 33經濟增長因素分析摘要
模型 R R方 調整后R方 標準估算的誤差
1 .990” .980 .979 .21217
2 .996” .992 .991 .13670
3 .994a .988 .988 .16411
4 .991a .983 .982 .20008
5 .996a .992 .992 .13165
6 .995a .990 .989 .15469
1.預測變量：（常量），lnl, lngdzb1, lnrlzb1 ； 2.預測變量：（常量），lngdzb2, lnl, lnrlzb1 ； 3. 預測變量：（常量），lngdzb3, lnl, lnrlzb1 ； 4.預測變量：（常量），lngdzb1, lnl, lnrlzb2 ； 5.預 測變量：（常量），lngdzb3, lnl, lnrlzb2 ； 6.預測變量：（常量），lngdzb3, lnl, lnrlzb2.
表4.34經濟增長因素分析系數a
模型 未標準化系數 標準化系數 t 顯著性
B 標準誤差 Beta
（常量） -3.223 2.142 -1.505 .138
1 lngdzb1 .604 .076 .691 7.958 .000
lnrlzb1 1.423 .316 .678 4.498 .000
lnl -1.278 .446 -.379 -2.868 .006
（常量） -6.765 1.095 -6.176 .000
2 lnrlzb1 .880 .212 .419 4.150 .000
lnl -.274 .290 -.081 -.948 .347
lngdzb2 .576 .038 .665 15.352 .000
（常量） -3.562 1.506 -2.365 .021
3 lnrlzb1 1.132 .248 .540 4.566 .000
lnl -.850 .344 -.252 -2.475 .016
lngdzb3 .575 .048 .709 12.061 .000
（常量） .630 2.217 .284 .777
4 lnl -1.991 .492 -.590 -4.045 .000
lngdzb1 .573 .072 .655 7.942 .000
lnrlzb2 2.036 .371 .924 5.487 .000
（常量） -4.426 1.274 -3.474 .001
6 lnl -.704 .337 -.209 -2.091 .041
lnrlzb2 1.252 .260 .568 4.815 .000
lngdzb2 .557 .037 .643 14.932 .000
6_ （常量） -.506 1.607 -.315 .754
lnl -1.429 .384 -.423 -3.717 .000
lnrlzb2 1.630 .293 .740 5.556 .000
lngdzb3 .550 .046 .679 12.051 .000
a. 預測變量： （ 常量）, lngdzb3, lnl, lnrlzb2
從上述兩表可以看出，采用三組物質資本存量和兩組人力資本存量做GDP的回 歸分析，結果沒有明顯不同，相關指標符合社會科學研究允許范圍，這說明上述數 據選取比較合理，可以準確描述中國經濟發展的特征。
在上述6個模型中，勞動力指標的系數都為負值，這也許說明剔除人力資本的作 用后，簡單勞動力的投入對經濟增長沒有明顯正面作用，這讓我們對流行的“人口 紅利”說打了一個問號。在現實社會中，大量沒有技能的勞動力不能創造經濟增長， 反而對社會造成一定的負面影響的事例比比皆是。難民潮帶給歐洲帶去的不可能是 經濟增長，只能是各種社會問題；中國古代皇朝的歷史也不斷表明，流民是社會穩 定的主要潛在危險之一。其他系數符合當前社會科學研究的共識，再一次驗證了人 力資本與物質資本的結合對經濟增長的作用。
4.4.3中國經濟發展相關因素分析結果
（1）人均GDP和人均受教育程度相關性分析。從前面的分析，我們可以認為， 盡管作為衡量人力資源開發現狀、人力資本總量，人均受教育程度很不全面，但作 為我們目前可以找到的最接近人力資源開發和人力資本概念的數據，依然可以對經 濟發展提供量化的具有可操作性的參考意見。
表4.35人均GDP、受教育程度相關性分析1
人均GDP 勞動力平均
受教育年限 科技占財
政支出％ 教育占財政 支出％ 科技占
GDP% 職工平均 工資 教科文 衛支出 科技三 項費用
皮爾遜相關性 1 .850** -.028 -.379 -.120 .996** .956** .996**
人均GDP 顯著性（雙尾） .000 .832 .075 .355 .000 .000 .000
個案數 64 63 60 23 61 64 53 61
勞動力平 皮爾遜相關性 .850** 1 .365** -.535** .022 .865** .808** .835**
均受教育 顯著性（雙尾） .000 .004 .009 .864 .000 .000 .000
年限 個案數 63 63 60 23 61 63 53 61
科技占財
政支出％ 皮爾遜相關性 -.028 .365** 1 .714** .732** -.026 .290* -.020
顯著性（雙尾） .832 .004 .000 .000 .841 .039 .878
個案數 60 60 60 23 60 60 51 60
教育占財
政支出％ 皮爾遜相關性 -.379 -.535** .714** 1 .122 -.476* -.747** -.357
顯著性（雙尾） .075 .009 .000 .579 .022 .002 .095
個案數 23 23 23 23 23 23 14 23
科技占 皮爾遜相關性 -.120 .022 .732** .122 1 -.114 -.083 -.101
GDP% 顯著性（雙尾） .355 .864 .000 .579 .381 .563 .436
個案數 61 61 60 23 61 61 51 61
職工平均 皮爾遜相關性 .996** .865** -.026 -.476* -.114 1 .947** .988**
工資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841 .022 .381 .000 .000
個案數 64 63 60 23 61 64 53 61
教科文衛 支出 皮爾遜相關性 .956** .808** .290* -.747** -.083 .947** 1 .957**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039 .002 .563 .000 .000
個案數 53 53 51 14 51 53 53 51
科技三項 費用 皮爾遜相關性 .996** .835** -.020 -.357 -.101 .988** .957** 1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878 .095 .436 .000 .000
個案數 61 61 60 23 61 61 51 61
**.在0.01級別（雙尾），相關性顯著。*.在0.05級別（雙尾），相關性顯著。
由上表可知，人均GDP和勞均受教育程度相關，驗證了人力資本和人均產出的 聯系；勞均受教育程度和職工平均工資相關表明存在人力資本的正向收益；其他的 相關關系也符合我們前面的分析，表明對教育和科技的投入與經濟增長，特別是人 均GDP的增長明顯相關。又一次驗證了政府主導型經濟是中國社會的明顯特征，這 既是歷史傳統使然，也是社會大眾對政府期望的體現。政府對經濟的主導很大程度 上依靠財政的投入，政府對科技和教育的投入，其有效性可以通過人均國民生產總 值的增加來表現出來。
表4.36人均GDP、受教育程度相關性分析2
控制變量 勞動力平均 科技三 科技占財 教科文 教育占財 城鎮職工
受教育年限 項費用 政支出％ 衛支出 政支出％ 工資總額
勞動力平均 相關性
顯著性 1.000 .379 .217 .151 .124 -.164
.202 .477 .622 .685 .592
受教育年限 （雙尾）
自由度 0 11 11 11 11 11
科技三項費 相關性
顯著性 .379 1.000 .600 .030 -.182 -.187
.202 .030 .922 .551 .540
人均國內生產總 用 （雙尾）
值1952年等于 自由度 11 0 11 11 11 11
100 科技占財政 相關性
顯著性 .217 .600 1.000 -.127 .438 .326
.477 .030 .679 .135 .278
支出％ （雙尾）
自由度 11 11 0 11 11 11
相關性 .151 .030 -.127 1.000 -.230 -.261
教科文衛支
出 顯著性 .622 .922 .679 .450 .389
（雙尾）
自由度 11 11 11 0 11 11
教育占財政 相關性
顯著性 .124 -.182 .438 -.230 1.000 .891
.685 .551 .135 .450 .000
支出％ （雙尾）
自由度 11 11 11 11 0 11
相關性 -.164 -.187 .326 -.261 .891 1.000
城鎮職工工 顯著性 .592 .540 .278 .389 .000
資總額 （雙尾）
自由度 11 11 11 11 11 0
但在我們控制了人均GDP后，結果產生了很大的變化。這說明建國以來經濟增 長諸要素的增長嚴重依賴人均GDP的增長，這也是絕大多是經濟體發展的共性，既 表明經濟發展的趨勢沒有改變的跡象，也顯示效率低下、技術落后的整體經濟狀態 沒有得到根本性地改觀；從另一方面講，證明未來經濟發展的潛力還很大，還有很 大的提升空間。如果我們將時間的順序反轉，會發現人均GDP的變化與清末相似， 雖然以現有的數據還無法做進一步的精確比較分析，還是可以發現，清代末年人均 GDP的持續下降造成的惡果也許要比當前主流學者的判斷更加嚴重。
（2）人力資本與恩格爾系數相關分析。根據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人們一般 在滿足低層次需求之后，會增加高層次的需求。反過來，當人們追求高層次需求時， 我們可以假設他已經滿足了低層次的需求。相對而言，人力資本投資應該屬于高層 次的需求，我們可以通過了解人力資本與衡量人們基本需求的恩格爾系數之間的關 系，為衡量、預測社會發展提供參考。我們用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指標代表人力 資本，分析其與恩格爾系數的關系。
表4.37人力資本與恩格爾系數相關性分析
城鎮恩格爾系數 農村恩格爾系數 勞動力平均受教 育年限
皮爾遜相關性 1 .937" -.930**
城鎮恩格爾系數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個案數 35 35 35
皮爾遜相關性 .937" 1 -.956"
農村恩格爾系數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個案數 35 36 36
皮爾遜相關性 -.930" -.956" 1
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個案數 35 36 63
**.在0.01級別（雙尾），相關性顯著。
由上表可知，城鎮恩格爾系數、農村恩格爾系數與人力資本顯著相關，恩格爾 系數的降低會對人力資本的提升起到正面的作用。
（3）人力資本與平均工資的回歸分析。盡管我們使用的人均工資僅僅是部分勞 動者的部分收入指標，代表性不足，但在沒有更具代表性的數據之前，鑒于單位在 中國經濟中的作用，可以作為恰當解釋人力資本的變量。另外，我們增加了科技和 教育財政投入及其占財政支出的比例，結果如下：
表4.38人力資本回歸分析1模型摘要
模型 R R方 調整后R方 標準估算的誤差
1 .995a .990 .987 .11054
a.預測變量：（常量），農村恩格爾系數，教育占財政支出％,科技占財政支出％,城鎮恩
格爾系數，職工平均工資
表4.39人力資本回歸分析2 ANOVAa
模型 平方和 自由度 均方 F 顯著性
回歸 20.172 5 4.034 330.155 .000b
1 殘差 .208 17 .012
總計 20.379 22
a.因變量：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
b.預測變量：（常量），農村恩格爾系數，教育占財政支出％,科技占財政支出％,城鎮恩
格爾系數，職工平均工資
表4.40人力資本回歸分析3系數a
模型 未標準化系數 標準化系數 t 顯著性
B 標準誤差 Beta
（常量） 7.595 .935 8.122 .000
科技占財政支出％ -.006 .040 -.009 -.139 .891
1 教育占財政支出％ .086 .030 .162 2.831 .012
職工平均工資 .000 .000 .784 6.125 .000
城鎮恩格爾系數 -.081 .019 -.540 -4.348 .000
農村恩格爾系數 .023 .035 .169 .658 .519
a.因變量：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
根據上表，模型的R較高，可以符合社會科學研究的接受范圍，盡管沒有完全 符合前面我們的理論分析，但也沒有統計學意義上顯著的否定意義。職工平均工資 對人力資本的影響得到了驗證。增加勞動者收入，讓盡可能多的勞動者獲得進行人 力資源開發的必要的收入對擴張人力資本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教育占財政收入的 比例可以明顯影響人力資本，解釋人力資本的增長，這也是世界上絕大部分國家的 通行做法。科技占財政收入與我們前面的的結論相反，但不顯著，這也許有指標設 置的問題，勞動者平均受教育程度無法涵蓋勞動者在走出校門之后的人力資本的增 加；另一方面，由于政府支出占比的數據特性，教育與科技在財政收入中的占比也 許存在一定的擠出效應，這為我們下一步的研究，提供了有益的參考。
4.5 本章小結
無論是從歷史的發展的角度，還是從橫向對比的分析，我們對中國經濟發展充 滿信心。盡管從外部環境到內部經濟政策，從經濟結構、社會資源分配到產業結構、 區域發展，從知識階層到包括低技能群體在內的弱勢群體等等方面存在一定程度的 問題和風險，但中國經濟社會整體發展的趨勢向好，國家的綜合實力和中華文化的 影響在不斷增強，絕大多數中國人的財富明顯增加，收入持續增長，人力資本不斷 增值，前面提到的風險和問題，恰恰顯示了中國經濟發展的潛力所在，只要保持堅 強有力地發展定力，不斷提升中華民族的文化向心力、凝聚力和吸引力，中華民族 將在本世紀實現偉大的復興。但伴隨著美好前景的巨大困難、風險和陷阱不容絲毫 小覷，對整個民族而言，來不得半點輕松和懈怠，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曾經在中國 歷史上上演過不止一次燦爛輝煌過后的貌似突然的轟然倒塌，高歌猛進途中的當頭 棒喝，經濟文化高度繁榮下的喪權辱國，洋洋自得過后的全面落后，無不是今人無 法忘懷的血淋淋的傷痛和警示。從前面的論述中我們可以認為，經濟發展趨勢不僅 僅與物質國家資源稟賦、具體經濟發展指標體系和社會財富相關，不僅僅限于先進 的民族文化，優越的社會制度，更在于包括高效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高回報的人 力資本投資，高績效的政府組織在內的人的全面發展，在于全民族上下堅持不懈的 共同努力，如此，趨勢才會不斷變成現實，現實也會造就更加美好的趨勢。
第五章 人力資源開發與中國經濟長期發展趨勢預測
5.1 人力資源開發視角下中國經濟發展的認識分析
中國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經濟發展模式可以用政府主導下的投資拉動經濟增長 來概括[ 從統計數據來看，投資一直是拉動經濟增長的第一因素，投資中，政府的投資一直占據絕對的優勢。]。三十年的改革開放，大大激活了地方政府和社會資本的經濟活力，實現了 經濟的轉型和快速增長，中國奇跡舉世矚目。但中國經濟是如何實現這一無雙的壯 舉的，中國經驗的核心內涵是什么？眾說紛紜中，見仁見智的高見甚多264，從羨慕、 贊賞265、到質疑266，乃至詛咒都不乏其人267。如果從某些中國經濟的特征入手，根據 各自所處的位置、立場及所聞所見，很難建立廣泛的共識。但如果我們拋開中國經 濟的表面特征，探究一下中國經濟諸多特征產生的根源和發展軌跡，也許更容易找 出其內在的本質特征，從而為今后經濟的持續、包容發展提供一點有益的參考。
對經濟發展的一點共識就是，任何經濟活動中，人的作用是最重要的，人既是 經濟活動的目的，也是經濟活動的前提，更是貫穿整個經濟活動中最活躍、最根本 的因素。從這一點出發，我們可以發現，如何發揮人的作用，使之在經濟活動中實 現效益的最大化，是一切經濟活動首要解決的問題。同時，我們也可以說，一切實 現持續發展的經濟體必然是比較好地發揮了人的作用。由此觀察中國經濟，可以發 現，在以 1978 年為界的兩個具有比較明顯差異的時期，人力資源開發的前提、方式 和結果都具有明顯的不同，由此形成的人力資本及其運營過程自然具有較大的差別， 我們可以認為這些不同和差別是其經濟績效差異的重要內在因素。由此上溯到中國 的遠古時代，推衍到世界的其他國家和地區，這個推斷應該也可以成立。因此，探 索在經濟活動中人的作用的發揮機制，即研究人通過人力資源開發形成一定的人力 資本從而作用于經濟活動的運行機制，也許對當前和今后的中國經濟具有一定的理 論和現實意義。
5.1.1 中國經濟的發展脈絡
中國經濟成就以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為標志，中國步入了改革開放時 期。三十多年來，中國的經濟社會面貌發生了歷史性的改變，實現了人民生活由溫 飽不足向總體小康的歷史性跨越，在國際經濟社會影響力和地位的明顯提高。
1978年，中國國內生產總值只有3650. 2 億元，在世界主要國家中位居第11位。 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僅382 元，位居全世界最不發達的低收入國家行列。經過30多年 的發展，國家經濟總量連上幾個大的標志性臺階， 2015 年國內生產總值躍升至 676708億元。經濟總量居世界位次穩步提升，我國國內生產總值居世界的位次由
1978 年第10 位上升到目前的第2 位，僅次于美國。1979-2015 年，國內生產總值年 均實際增長超過9.6%，不僅明顯高于1953-1978年平均增長6.1%的速度，而且也大 大高于同期世界經濟年平均增長速度。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在由1978 年的 382元上升 到 2015 年的 49351 元 268 。
圖 5. 1 1978 年 -2015 年中國 GDP 增長指數（1978=100）
數據來源：根據歷年國家統計年鑒數據合成 對于中國經濟的發展，眾多學者將其歸結為制度的創新帶來的資源配置效率的 改善。也有的學者對中國的經濟發展前景提出質疑，如克魯格曼就認為“僅僅增加 投入，而不提高使用這些投入的效率－－即投資于更多的機器設備和基礎設施－－ 一定會遇到報酬遞減的問題；靠投入驅動的增長注定是有限的。” 根據他的判斷， 中國經濟“效率沒有提高多少，絕大部分增長是由投入驅動的”269。
社會發展的實踐告訴我們，不同民族和國家的發展模式不盡相同，沉積在經濟 體制中非物質因素，有時是影響經濟發展的關鍵因素。根據中國經濟中出現的問題， 套用國外的發展階段，得到的結論往往不太可靠。當我們回顧中國的歷史，我們會 發現，中國的經濟可以歸結為恢復性增長（見下兩圖比較）。近代中國從戰片戰爭開 始，戰亂不已，外族的入侵和內部的分裂，大量財富被掠奪、人民被屠殺，極大地 破壞中國的生產能力，由此造成中國社會結構扭曲和斷裂，社會民眾的個人財富、 物質資產和人力資本損失殆盡，社會沉陷赤貧化狀態。因此，中國的經濟在社會穩 定下來之后，必將一定的時期內呈現快速增長的趨勢，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中國 長期的人力資本沉淀和龐大的非物質資產的力量，而對于物質財富和人力資本的積 累來說，時間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只有在被外力所破壞的非物質資產和財富重新積 累到平衡狀態的時候，中國的經濟才可以說恢復到與其歷史經濟地位相適應的階段。
5.1.2人力資源開發視角下中國經濟發展的分析
從人力資本理論的角度我們可以這樣解釋：在動蕩的年代，正常的社會秩序被 打破，人們的生存受到了威脅，有的人力資本隨著生命的消失而損失掉；有的人力 資本隨著個體角色的變遷而離開了生產領域；有的人力資本隨著時間消逝和技術的 進步全部或部分失去作用，人力資本的存量大幅下降。與此同時，人力資源開發活 動受到很大的限制，新增的人力資本達不到社會循環所需要的最低數值，人力資本 的萎縮在所難免，如果這種萎縮達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對人力資源開發本身造成難 以短期彌補的創傷和削弱，長此以往，就會中斷社會人力資本的循環，人力資源開 發會呈現不斷萎縮的趨勢，進而造成人力資本的斷層。也就是說，盡管社會平均的 技術水平沒有下降或許仍有增長，但由于人力資源開發的萎縮和失效，社會的人力 資本總量嚴重不足，從而進一步制約著人力資源開發活動的有效運行，使社會進入 不斷惡化的下行空間。在進入穩定的狀態之后，人力資源開發活動逐步正常，但由 于人力資源開發活動需要至少十年的時間才能形成有效的人力資本，而人力資源開 發的過程需要大量擁有較高人力資本人士的參與，因此人力資源開發的初期由于受 制于較低的人力資本存量難以形成大規模的人力資源開發規模和高層次的人力資源 開發質量，人力資本數量的增長和質量的提升往往是一個長期而緩慢的過程。在此 程期間，隨著人力資本存量的增加，人力資源開發進入擴大發展的階段，新增的人 力資本在一定的階段會呈現加速增長的態勢，而這些新增的人力資本又進一步提升 人力資源開發的成效，從而創造出更多的人力資本。也許這個過程會一直延續到到 人力資本出現嚴重過剩的階段。
圖5. 2 世界GDP(上)與中國GDP (1-1820)
圖 5. 3 世界 GDP(上)與中國 GDP (1870-2007)
數據來源：Statistics on World Population, GDP and Per Capita GDP, 1-2008 AD,http://www. ggdc.net/ MADDISON/oriindex.htm. (計量單位：百萬國際元) ( million 1990 International
Geary-Khamis dollars)
從上面兩圖可以看出，中國GDP占世界總量的比例長期保持在20%以上，基本隨 著皇朝的更替而波動；明清以來，盡管人均GDP沒有增長，但隨著人口的快速增長， 到1820年中國的GDP總量已占世界的30%以上；此后，隨著鴉片的泛濫、西方列強的 入侵和內亂，中國的人均GDP持續下降，至到 1870年中國的GDP已經跌出20%，僅僅占世 界的17%多一點；從此一路下滑，民國初年降到10%以下，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時 則下降到5%； 1978年以后，持續上升，到2008年基本恢復到1870年所占比例[ 根據麥迪森數據推算，如果按照現行匯率計算則中國在世界經濟中占比要低得多。]。中國 的人均GDP長期停滯，僅僅兩宋期間有所增長，十四世紀西歐的人均GDP超過中國； 到1820年西歐已經三倍于它們的起點水平，而中國的人均GDP依然在原地踏步；近代 以來，一直是中國人均GDP下降，西方國家人均GDP上升，差距越拉越大；直到1978 年以后，情況才有所改觀270。因此，中國經濟無疑處于恢復性增長階段，在不發生 大規模的外部戰爭的情況下，只要中國內部保持社會的穩定狀態，中國的經濟增長 仍將持續一個比較長的時期，歷史將證明，一切中國經濟停滯的論調都是不正確的。 當然，判斷中國當前的經濟增長屬于恢復性增長，并不意味著我們要否定當前中國 經濟成就，中國經濟奇跡是中國政府帶領全體中國人民扎扎實實干出來的，我們只 是說，這種扎扎實實的成就是建立在我們前人遺產的基礎上的，沒有博大精深的中 華文明，這種成就也許會大打折扣，這也是中國奇跡不可能在其他國家和地區完全 復制一個道理。
從另一個方面講，確定中國恢復性增長的現狀，不是說明我們目前可以無所作 為就能高枕無憂。現在的經濟政策會影響恢復性增長的速度和恢復的高度，我們的 努力程度會影響我們后代的生存基礎，恢復性增長的現狀告訴我們，在分析當前公 共政策的有效性時，應考慮到這方面的因素，盡管這個因素是嚴重滯后的，也許要 “父債子還”了。
根據對中國經濟恢復性增長的判斷，可以讓我們分辨清楚兩方面的錯誤傾向： 第一種，只看到經濟發展的成就，看不到其中存在的問題，陶醉于經濟總量的排名 和經濟增長的速度，看不到今后隱藏的風險和挑戰，錯失了調整經濟發展模式，誤 導了人力資本投資方向，給子孫后代帶來無法及時克服的困難。這種錯誤根源的根 源在于沒有看到中華文明帶給整個國家人的巨額非物質財富，而這種財富會隨著中 國社會人力資本的發展循環逐步成為中國人力資本重要的組成部分，參與社會生產， 創造社會收益，推高經濟增長，形成超值的社會財富。他們將這些超值的社會財富 或歸功于公共政策的有效，或歸功于自身的努力，從而毫不客氣地將其收入囊中。 殊不知，這樣就會影響今后的人力資本發展循環，影響可持續發展的能力。第二種， 只看到中國經濟發展中存在的問題，盲目夸大其危害，將其與其他國家和地區進行 不恰當的類比，唱衰中國隊的未來，甚至對中國發展的前景進行惡意的詛咒。他們 同樣忽略了中華文明帶給我們的巨額非物質財富及其強大的力量，在國家和民族發 展上升期間出現的問題，如果不足以改變整個國家發展的趨勢，就會在進一步的發 展中得到抵消。也就是說，中華文明產生的巨額非物質財富帶給我們解決發展過程 中的問題的本錢和時間，只要我們應對得當，就會將其消弭于無形之中。
我們應該看到，西方自工業革命以來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但這是建立在他 們的祖先對美洲、非洲、大洋洲土著居民的奴役和屠殺，搶占了數倍于他們自身的 土地和資源，通過槍炮和販賣鴉片、人口等非法交易，掠奪了數不勝數的財富的基 礎之上的，盡管現代西方社會對其自身的行為進行了一定程度的修正，但西方幾個 主要發達國家仍然占用和消耗著太多的自然資源。僅以美國為例，2012 年其能耗就 達到143273萬噸標準油，按當前美國人口31391 萬人計，其人均能耗為4.56噸標 準油；中國20 12 年能耗170186萬噸標準油，并除以人口數135070 萬人，我國人均 能耗為1.26噸標準油。通過比較我們發現，美國人均能耗是中國的 3-4倍，如果中 國的人均能源消費達到美國的人均水平，那么這將是整個地球難以承受的271。當然， 中國的單位能耗遠超主要西方發達國家，2012 年中國的國內生產總值能耗達到2.5 噸標準油/萬美元，高于 1.5 噸標準油/萬美元的世界平均水平，也高于美國的1.75 噸標準油/萬美元。盡管單位能耗跟人口、消費及產業結構、進出口結構等諸多因素 有著復雜的互動關系，不能完全代表中國的經濟發展水平，但中國的經濟發展以消 耗了大量的物質資源為代價是毋庸置疑的。究其根源，這說明中國的經濟活動中人 力資本的份額太少，社會產品的交換價值中沒有體現出其應有的作用。
對于中國而言，遵循西方發達國家的發展模式，重走英國式的工業化道路，無 論是外部環境，還是內部條件，都絕無可能。按照西方某些經濟學家開出的“藥方” 進行“一攬子”改革和“休克療法”272國家的發展實踐也驗證了這一點。以管仲的“倉 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上服度則六親固。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下令如 流水之原，令順民心。273”為代表的傳統中國治國方略，表明中國發展觀念與西方 社會存在明顯不同的邏輯思維方式和價值觀取向。中國式發展的前提是將政府置于 道德的高點，用以禮義廉恥為代表的核心價值觀引導社會民眾自覺提升道德水準， 用社會道德水準的提高驗證社會發展的成效，而物質條件的改善僅僅作為一種社會 發展的手段，這一點與西方社會明顯不同。在西方社會，也許經濟問題是政權穩固 有否的基礎，而在中國，道德評價低下的政權才是最危險的政權，“不義而富且貴， 于我如浮云274”的觀念如果用來約束道德缺失的政府，也許會得到了廣泛的認同， 如上個世紀二十至三十年代中國經歷了被譽為“黃金十年”的經濟快速發展時期275， 經濟數據雖然漂亮，但由于內憂外患，腐敗橫行，民眾對政府的道德水準普遍持懷 疑態度，國民政府的支持度非常低，這不能不為后人所警惕。
5.2中國經濟發展比較分析
經濟發展的目的是讓民眾更好地生活，衡量經濟發展追查那個間的指標是GDP, 但隨著我國經濟的進一步發展單純依靠GDP指標的經濟評價機制受到了越來越多的 質疑。我們將探討GDP指標之外的體現經濟發展的指標及其與GDP指標的關系，以 期對未來的經濟發展提供更加廣闊的觀察視角。
5.2.1 GDP 相關概念的提出
GDP 指標體系受到的詬病往往指其衡量經濟情況不全面，掩蓋了眾多的深層問 題。盡管我們可以提出若干GDP的替代方案，但如果我們不改變自上而下的經濟評 價模式，任何指標的變化都不會帶來實質的意義。再者，如果拋棄國際通用的指標， 另起爐灶，其成本必然會大大增加，其應用會大大縮小，明顯不切實際。也許我們 可以做的是調整評價模式簡單、評價手段單一、評價標準容易被認為操縱的經濟評 價系統，賦予GDP指標體系更多的內涵。
1、經濟發展與人力資源開發成本比較分析 我們可以認為人生而為人力資源，隨著現代科技的發展，身體的缺陷，年齡的限制 已經不能成為個體獲得經濟績效的必然障礙。但才智正常的個體未必必然成為人力 資本，即使獲得了充分的人力資源開發，其主觀的意愿、所處組織的氛圍及外部的 環境也會對其成為人力資本形成制約。而考察創造單位GDP所對應的人力資源開發 成本也許是衡量經濟發展的一個有意的參考。
我們將人力資源開發成本分為人均教育投入和衛生投入。我們考察兩者之和與 人均 GDP 的比值，可以得出人力資源開發成本指數，如下圖：
0.02-
1 97811 98011 982|1 98411 98611 988M 99011 992H 99411 996H 99812000120021200412006120081201 0|201 2|
1 979 1 981 1 983 1 985 1 987 1 989 1 991 1 993 1 995 1 997 1 999 2001 2003 2005 2007 2009 2011 201 3
年代
圖5. 4人力資源開發成本指數
數據來源：根據歷年根據統計年鑒測算
我們發現，該曲線總體向上，說明我國的人力資源開發存在一定程度的規模效 益遞減趨勢，我國從1978年至2013年，人均GDP從382元提高到43320 （2015年 是49351）元，與此同時，教育費用從人均 10.68 元上升到 2236元，衛生支出從人 均11.45元上升到2327.37 （2014年是2581.66）元，增幅遠高于GDP的增幅。這 期間，我國的教育和衛生支出由政府投入為主，到政府、社會和個人投入相結合， 在推動教育和衛生事業迅速發展的同時，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其效率。其原因， 一是隨著經濟的發展，人們對人力資源開發的投入呈現加大的趨勢，但由于教育和 衛生為代表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中合格的教師和醫生的數量就會相對不足，從而降 低了人力資源開發的效率，加大了人力資源開發的成本。二是，由于我國對人力資 源開發的投入長期處于嚴重不足的狀態，人力資源開發成本的提升也許屬于恢復性 增加，在未來的發展過程中也許會達到一個長期的均衡點，使人力資源開發與經濟 發展保持同步增長態勢。從上圖可以看出，人力資源開發成本指數呈現大幅波動狀 態，其波動態勢往往與人均 GDP 的增長成反比，這也證明了相對降低人力資源開發 成本會提高經濟增長的潛力。
2、經濟發展與人力資本收益比較分析
我們用人均工資來代表社會人力資本的收益，鑒于人力資本的特殊性質，只考 慮單位人員的收入即工資收入。我們將兩者比較來作為觀察經濟增長質量的依據。
19781198011982h 984M986I1988H 990h 9921199411996M 998E000(2002 |2OO4|2OO6COO81201 O|2O12|2O14
19791981 1983 1985 19871989 1991 1993 19951997 1999 2001 2003 2005 2007 2009 2011 2013
年代
圖5. 5人力資源開發收益指數
數據來源：根據歷年根據統計年鑒測算
我們發現人力資本收益指數呈“V”型態勢，1997年達到最低點后又初步回升, 盡管稍有波動，但總體趨勢沒變，這恰恰說明我國經濟發展從改革開發至今經歷了 從粗放型到集約型發展的轉變。人力資本從低層次下的較高收益向高層次下的較高 收益發展。這也說明了我國經濟發展總體呈現向好的趨勢，發展潛力比較樂觀。
3、人力資源向人力資本的轉換率 我們將人力資源開發成本與人力資本收益進行對比，就可以形成近似的人力資本轉 換率。我們將人力資源開發的目標鎖定在人力資本之上，因此，我們將接受人力資 源開發的個體，但沒有獲取工資的個體算作人力資源開發的損耗，在這里我們將人 力資本收益總額與人力資源開發的總額進行對比，得到如下結果：
3。.CUT
1O.OO-
1978|l 98o[l 982|l984|l 986|l 988|l 99o[l 992（1994）1996|l ggsbobohoKbowbooeboOshoiohoi 2I
19791981 19831985 1987 1989 1991 19931995 19971999 2001 2003 2005 20D7 2009 2011 2013
年代
圖5. 6人力資源向人力資本轉化率
數據來源：根據歷年根據統計年鑒測算
從上面可以看出，人力資本轉化率呈現逐次下降的趨勢，至2002 年趨于平穩， 這說明我國經濟發展到2002年，經濟制度和發展模式基本成型，實現了人力資源開 發與人力資本的協調發展。增加單位人力資源開發的投入，往往會會獲得相同比例 的人力資本收益。這也說明，在現在的狀態下，適當國家增加教育和衛生的投入是 比較經濟的選擇。值得注意的是，上個世紀八十、九十年代人力資本收益率下降是 源于對人力資源開發的加大投入所致，而人力資源開發的成效得以體現，往往要經 過一定的等待時間，這既源于人力資本形成的時間限制，也因為人力資源開發的實 施者本身的人力資本也需要同樣漫長的積累過程。
4、能源消耗的比較分析。我們將人均能耗與人均GDP進行比較，得到如下結果:
可以看出，單位人均GDP的能耗呈現明顯下降的趨勢，說明我國的經濟在總體上呈 現逐步節約能源的趨勢。
1 983 11 985 11 987 M 989 11 991 11 993 11 995 I 1 997 11 999 I 2001 I 2003 I 2005 | 2007 I 2009 I 2011 I 201 3
1984 1986 1988 1990 1992 1994 1996 1998 2000 2002 2004 2006 2008 2010 2012
年代
圖5. 7人均能耗與人均GDP比值
5.2.2人均可支配收入與能耗、人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收益分析
0.20-
1 97811 98o|l 982M 984M 98611 988H 990M 99211 99411 996M 998boOoboO2boO4|2OO6l2OO8boi oboi 2I2OI4
1979 1 981 1 983 1 985 1 987 1989 1 991 1 993 1 9951 997 1999 2001 2003 2005 2007 2009 2011 201 3
年代
圖5. 8人均可支配收入與人均GDP比值
數據來源：根據歷年根據統計年鑒測算
比較城鄉人均可支配收入與人均GDP的比值，我們發現：人均可支配收入占GDP 的比例基本呈現下降趨勢， 2012 年以后略有變化。這表示我國的經濟發展的成果沒 有讓廣大工薪階層完全享受到，其增加的流向，根據我們前面的分析，一部分流向 了人力資源開發領域，這是經濟發展應付的代價，我們進行進一步分析它們之間的 關系。
1、人均GDP、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能耗、人均人力資源開發成本、人力資本 收益相關性分析
表5. 1 人均可支配收入與能耗、人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收益相關性分析
人均GDP 人均衛生費用 人均教育費用 人均能源 可支配收入
人均GDP 皮爾遜相關性 1 .997** .997** .965** .999**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000 .000
個案數 38 37 36 31 37
人均衛生 皮爾遜相關性 .997** 1 .999** .959** .997**
費用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000 .000
個案數 37 37 36 31 37
人均教育 皮爾遜相關性 .997** .999** 1 .966** .996**
費用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000 .000
個案數 36 36 36 31 36
人均能源 皮爾遜相關性 .965** .959** .966** 1 .960**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000 .000
個案數 31 31 31 31 31
可支配收 皮爾遜相關性 .999** .997** .996** .960** 1
入 顯著性（雙尾） .000 .000 .000 .000
個案數 37 37 36 31 37
**. 在 0.01 級別（雙尾），相關性顯著。
可以發現，各變量之間均存在顯著的相關關系。
2、人均GDP、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能耗、人均人力資源開發成本、人力資本 收益因子分析
表5. 2人均變量因子分析：KMO和Bartlett的檢驗
KMO取樣適切性量數。 .776
巴特利特球形度檢驗 近似卡方 595.604
自由度 10
顯著性 .000
巴特利球形檢驗統計量為595.604,相應的概率Sig為0.000,因此可認為相關系
數矩陣與單位陣有顯著差異。同時，KMO值為0.776,根據Kaiser給出的KMO度量標準
可知原有變量適合作因子分析。
表5. 3人均變量因子分析：公因子方差
初始 提取
人均GDP 1.000 .997
人均衛生費用 1.000 .994
人均教育費用 1.000 .997
人均能源 1.000 .953
可支配收入 1.000 .994
提取方法：主成分分析法。
可以看到，所有變量的共同方差均較高，各個變量的信息丟失都較少。因此本 次因子分析提取的總體效果較理想。
表5. 4人均變量因子分析：解釋的總方差
成分 初始特征值 提取載荷平方和
總計 方差百分比 累積% 總計 方差百分比 累積%
1 4.935 98.702 98.702 4.935 98.702 98.702
2 .059 1.175 99.876
3 .005 .101 99.977
4 .001 .016 99.993
5 .000 .007 100.000
提取方法：主成分分析法。
可以看到，第1個因子的特征值是4.935，解釋原有5個變量總方差的98.702%
(4.935 寧 5X100)。
表5. 5人均變量因子分析：成分矩陣a
成分
1
人均GDP .998
人均衛生費用 .997
人均教育費用 .998
人均能源 .976
可支配收入 .997
提取方法：主成分分析法。a.提取了 1個成分。
可以看出，各個因子之間的相關程度非常高，在分別剔除勞均人力資本收益、 人均人力資本收益、人均人力資源開發成本、人均gdp、人均能耗后，因子系數沒有 發生大的變化，也許我們將無法據此進行進一步的分析。但從結果來看，各個變量 之間存在的相關關系應該可以說明，中國的經濟發展與人力資源開發的投入和人力 資本的收益息息相關，這是經濟發展質量向好的一個重要方面。但人均能耗與人均
GDP的顯著相關說明中國的經濟發展還離不開生產要素的投入，這也說明了節能減排 是一項痛苦而艱巨的任務。
5.3人力資源開發角度下中國經濟發展展望
5.3.1 對中國經濟長期發展趨勢的展望
中國的增長可以用政府主導下的投資拉動經濟增長來概括。地方競爭型的經濟 發展模式。為解決每年新增的畢業生和農業轉移人口，經濟增長必須保持一定的增 幅，必須有一定的配套資金。這必然造成經濟增長從高能耗、低資本的勞動密集產 業開始，隨著人力資本在“干中學”過程中的逐步提升，逐步提高資本、包括人力 資本的比重，從而實現產業升級。這其中的關鍵是保證勞動者的素質的持續不斷的 提高，只有這樣隨著勞動生產率的不斷提升，勞動者的人力資本不斷增加，從而形 成良性循環，實現經濟的可持續發展。這個前提是勞動者有提升自己人力資本的時 間和金錢，政府提供人力資本的條件，如師資、信息等等。如果整個社會的勞動者 都能夠持續不斷地提升自己的資本水平，如果企業都被賦予人力資本投資的義務， 如果政府履行監管和制成的職能，那么經濟的增長就是水到渠成的事。這種經濟增 長不僅是可持續的，也是包容性的增長，從根上講是帕累托式的增長（沒有人因為 經濟增長而受傷害）。
政府主導下的經濟增長，為了增長而增長，圍繞數據而采取行動措施，由于考 核機制的影響，這只能是地方政府的必然選擇。壓低成本式的中國經濟增長模式也 許到了需要調整的時候。低端勞動者提高收入的唯一辦法是加大對他們的人力資本 投資，增加其人力資本產出效率，讓他們能夠創造出超常的產出，這樣經濟才能持 續發展。從短期經濟而言，開發、投資不如招聘、引進，有的甚至里外兩個政策， 外來的享受超國民政策，形成找來女婿，氣走兒子的現象。而從長期看，人力資源 投資是經濟繁榮的基礎，一旦人為扭斷了去其再生產的循環，那么再行恢復要付出 遠遠超出近期所得的成本。
拋開交換中高買低賣的零和博弈過程，交換的基礎是社會必要勞動時間。但在 必要勞動時間的認識上我們應該將稀缺資源的重置社會必要勞動時間，即重新獲得 某種資源所需消耗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計算在內，這樣才可以解釋馬克思理論下的 交換理論。認識到這一點，我們應該發現，一種商品基準價格包含人力資本的投入 量和物質的重置成本（這是再生產的基礎）。增加商品價值的辦法，一是增加物質（能 源）含量，一是提高社會能夠承認的勞動量，單位時間的勞動量的區別正是人力資 本與一般勞動力的區別，人力資本的收益越高，相應的其價值就越大。生產為了交 換，交換中的使用價值，應該包含兩種一種是物質的重置成本、一種是人力資本的 重置成本。
為什么在發達國家洗盤子會得到超出不發達國家上層人士收入的報酬，這與他 為之洗盤子的人的時間成本相關，如果他的要價低于為之洗盤子的人的時間成本， 那么他們兩人交換后，雙方都會受益，從而降低了社會成本，因此這個交換就是有 效的和有價值的，也是可以持續的。心理學上說，人的心情跟他在人群中的相對位 置相關，也正是這個道理。社會交換的成本越低，這種差異就越小，社會的平均效 率就會越高。
現代科技的發展完全可以支撐每個工人都成為資本家的構想，現代的虛擬經濟 也完全可以實現個體公司的壯大和發展，而相應地過去任務沒有價值的外界物質包 括陽光、空氣和水都成為了稀缺資源。人們需要為他們的稀缺支付一定的重置費用， 換句話說，人們需要為他們的機會成本買單。 第三產業的發展應該是實體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即生產領域的勞動生產所 需的部分產品和服務的自我生產成本要高于社會提供的成本，外出餐飲的成本收益 比高于家庭就餐的成本收益比。外出就餐的成本總額在支出約束線以下。另外，外 部影響也是一個明顯的因素。
5.3.2中國人力資源開發和人力資本的趨勢預測
通過前面對涉及中國人力資源開發領域至關重要的教育、科技、衛生領域的簡 單梳理，我們發現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活動呈現開速發展態勢，與世界先進水平的 差距在不同程度地縮小，盡管結構性失衡、地區性失衡的現狀依然存在，但穩中有 進、整體向好的態勢明顯。對于公共部門，特別是人力資源管理部門而言，首要任 務是運用好合理政策工具，利用結構性失衡、地區性失衡造成壓差效應，進一步發 揮公共人力資源政策的引導、杠桿作用，推動人力資源開發全方位、普適性發展， 將主要從數量維度運用人口紅利，轉向到主要從質量維度運用人口紅利，未來完全 有可能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繼續保持人力資本的快速增值。
表 5. 6 2014 年我國按年齡、性別分的全國就業人員受教育程度構成
合計 未上過學 小學 初中 高中 大學專科 大學本科 研究生
年齡
總計 100. 00 1.84 18.20 46.66 17. 24 9.32 6.24 0.55
16-19 100.00 0.18 5.89 64.35 25.28 3.73 0.58
20-24 100.00 0.14 3.39 44.20 26.45 17.30 8.41 0.12
25-29 100.00 0.17 4.27 42.62 22.07 17.17 12.76 0.93
30-34 100.00 0.26 5.52 45.84 20.67 13.92 12.23 1.55
35-39 100.00 0.38 9.66 51.03 19.15 11.02 7.83 0.91
40-44 100.00 0.76 14.94 54.44 16.26 8.14 5.00 0.46
45-49 100.00 0.99 19.91 55.26 14.17 5.76 3.62 0.27
50-54 100.00 1.64 21.59 50.24 18.03 5.40 2.86 0.25
55-59 100.00 3.72 39.30 39.53 12.91 3.22 1.21 0.11
60-64 100.00 7.49 56.81 30.47 4.11 0.74 0.36 0.02
65+ 100.00 14.93 62.58 19.94 2.14 0.29 0.11 0.02
數據來源：中國勞動統計年鑒-2015。單位：%。
從上表可以看出，中國 35 歲以上的勞動者的受教育程度，隨著年齡的增加，明 顯下降，這與中國教育起點低，基礎薄弱有關，改革開放之前出生的勞動者由于客 觀條件的限制，許多人失去了受教育的機會，有的甚至喪失了參與基本人力資源開 發活動的能力，這些高年齡、低技能、低工資、高負擔的群體，構成了中國當代弱 勢群體的主體。他們對人力資源開發政策不敏感，無法或很難從高科技經濟和新興 經濟中獲得收益，科技扶貧、精準扶貧也很難徹底改變他們經濟地位。對于他們自 身，公共部門也許只能做兜底安排，但對于他們的后代，公共部門應采取切實措施， 堅決杜絕這些“兩高、兩低”群體的代際轉移，如此，會大大提升中國的人力資源 開發效能，另一方面，當他們的后代走上高技能、高收益工作崗位之后，相信會采 取恰當的反哺措施以改善他們的生活條件，效果會明顯好于簡單發放一定金額的生 活補助等通行做法。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高、兩低”群體會逐步退出勞動者的行列，伴隨著改革開 放成長起來的新一代勞動者的人均人力資本水平會逐步接近甚至超過發達國家水平 （根據世界銀行EdStats數據庫數據276, 2013年美國的勞動者中受過中等教育的占 58.5%，高等教育的占33.2%；法國勞動者中受過中等教育的占44.6%，高等教育的 占 35.1%；德國勞動者中受過中等教育的占 57.8%，高等教育的占 28.5%），這是中 國經濟發展的潛力所在。
5.4中國未來經濟長期發展趨勢預測
5.4.1 基準數據的確定
在第4章我們根據國家正式發布的數據，測算出了從1952-2015 年間的國內生 產總值、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勞動力、物質資本的數值，由于未獲得2015 年全國勞 動力受教育程度數據，相關數值測算到2014 年。近日中央財經大學中國人力資本與 勞動經濟研究中心發布了《中國人力資本報告2016》277，估算數值略大于本文的數 值，結合分析教育部發布的 2015 年畢業生數據，本文估算2015 年全國勞動力受教 育程度不會低于10 年，本文以此數據為基礎計算2 0 1 5 年人力資本數值。并以2015 年的數值為基礎，估算未來的勞動力、物質資本、人力資本數值。
在進一步的分析中我們選取了影響經濟活動的能源、資源流動、消費、國際貿 易因素，其中能源因素采用國家1952年以來能源消費總量數值，用變量n代表；資 源流動因素采用國家貨物運輸總量，用變量。代表；消費因素采用生活消費品零售 總額，用變量s代表；國際貿易因素采用國家進出口總額，用變量代表。同時選取 影響人力資源開發4個維度，成長維度采用國家教育經費數值，用變量k代表；技 能維度采用國家研究與實驗發展經費數值，用變量t代表；維系維度采用國家衛生 技術人員數量，用變量w代表；配置維度用全國旅客周轉量數值，用變量v代表。 相關數值根據歷年國家統計局公布數據綜合，個別缺失數據采用相近變量數值代替。
5.4.2預測模型的選取和參數的確定
（1） 預測模型的選取。經濟預測作為經濟領域的顯學，流派紛呈，隨著統計理 論和計算機技術的發展，經濟預測思想、技術日趨復雜，但2008 年經濟危機讓我們 認識到經濟現實的復雜性要遠遠高于經濟預測的復雜性。大規模的面板數據，協整 等技術手段在經濟界的“黑天鵝”面前依然蒼白無力。在現有技術手段下，我們無 法做到精準預測，但我們可以用技術手段感知未來的趨勢，以求可以順勢而為，追 求經濟發展的帕累托最優。姚愉芳, 賀菊煌（1993-1995）278建立了中國經濟社會發 展的模型系列，舒元、徐現祥（2002）279也通過梳理經濟增長理論，選擇設定了中 國經濟增長模型，他們同其他主流經濟研究者一樣，都將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作 為分析的基本框架。鑒于我們前面的分析，我們采用增加了人力資本變量的標準柯 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公式：LnY= a LnL+ B LnK + Y LnR,對中國國內生產總值和人 均國內生產總值的趨勢預測，分析過程中再添加其他與經濟發展相關的變量進行進 一步的分析論證。
（2） 預測參數的確定。從前面的數據分析可以看出，中國的勞動力、物質資本、 人力資本呈現穩定增長態勢，為便于分析，本文假設未來勞動力保持穩定，固定資 本形成總額保持不變，價格指數不變，代表人力資本的勞均受教育程度每年增長 0.11 年（根據歷年統計年鑒，中國的勞均受教育程度每年增長不少于此數據，未來 呈現加速增長態勢）。
預測模型相關參數如下：
表 5. 7 國內生產總值回歸分析數據
Dependent Variable: LOG（Y1）
Method: Least Squares
Date: 12/18/16 Time: 17:36
Sample: 1952 2015
Included observations: 64
Variable Coefficie nt Std. Error t-Statistic Prob.
C -3.224479 2.024464 -1.592757 0.1165
LOG(L) -1.277767 0.429450 -2.975359 0.0042
LOG(M1) 0.603995 0.072334 8.350128 0.0000
LOG(R1) 1.423017 0.312950 4.547109 0.0000
R-squared 0.981362 Mean depe ndent var 6.848137
Adjusted R-squared 0.980430 S.D. dependentvar 1.503977
S.E. of regressi on 0.210395 Akaike info criteri on -0.219199
Sum squared resid 2.655963 Schwarz criteri on -0.084269
Log likelihood 11.01436 Hannan-Qu inn criter. -0.166043
F-statistic 1053.077 Durb in-Wats on stat 0.193425
Prob(F-statistic) 0.000000
R 值超過0.98，說明擬合度比較好，其他檢驗數值也在社會科學研究允許范圍 之內，模型相對可靠。其他，五個模型結果與上表類似。我們根據以上6 個模型預 測在人力資源開發視角下，從2016年-2051 年中國國內生產總值的變化。
我們增加了 8 個相關變量再次運行相關模型，結果如下：
表 5. 8 國內生產總值回歸分析數據 2
Depen de nt Variable: LOG(Y1)
Method: Least Squares
Date: 03/09/17 Time: 16:06
Sample (adjusted): 1952 2015
In cluded observati ons: 64 after adjustme nts
Variable Coefficie nt Std. Error t-Statistic Prob.
C -5.279794 0.984662 -5.362037 0.0000
LOG(L) -0.104961 0.151628 -0.692225 0.4919
LOG(M1) 0.071012 0.086203 0.823782 0.4138
LOG(R1) 0.635525 0.192681 3.298323 0.0018
LOG(N) 0.327998 0.077903 4.210319 0.0001
LOG(V) -0.344461 0.049092 -7.016652 0.0000
LOG(O) 0.158401 0.059434 2.665161 0.0102
LOG(S) 0.498364 0.067640 7.367939 0.0000
LOG(H) 0.053850 0.043719 1.231714 0.2236
LOG(K) -0.046852 0.058300 -0.803624 0.4253
LOG(T) 0.033972 0.026371 1.288228 0.2034
LOG(W) -0.519785 0.088382 -5.881102 0.0000
R-squared 0.999300 Mean depe ndent var 6.848137
Adjusted R-squared 0.999152 S.D. depe ndent var 1.503977
S.E. of regressi on 0.043809 Akaike info criteri on -3.250596
Sum squared resid 0.099800 Schwarz criterio n -2.845805
Log likelihood 116.0191 Hannan-Quinn criter. -3.091128
F-statistic 6745.277 Durb in-Watson stat 0.955987
Prob(F-statistic) 0.000000
R值有所改善，但模型的質量改善有限，其他5個模型也相類似。符合社會科 學研究許可范圍，盡管存在共線性的風險，但由于我們的研究目的不在于獲得具體 的數值，而是探索未來的發展趨勢，因此我們將分別根據以上兩個研究模型框架進 行預測及分析。
5.4.3預測結果
計算從2016 年-2051 年中國相關數據，按照3 個物質資本的計量數值與連個人 力資本的計量數值的組合，得到6 組差別不大大的數據，見下表。
表 5. 9 預測 2020-2051 年中國國內生產總值
年份 模型一 模型二 模型三 模型四 模型五 模型六
2020 884931 1061920 910201.7 903131.4 1061405 922417
2025 1039274 1251088 1041943 1070964 1256227 1064984
2030 1167749 1395248 1144458 1217686 1409960 1181723
2035 1281224 1511944 1230956 1358208 1542434 1288652
2040 1385903 1610898 1308429 1502987 1665664 1395580
2045 1485550 1698033 1380795 1647276 1779192 1499808
2051 1601726 1792247 1463991 1822672 1907275 1624126
單位：億元人民幣，按 2015 年價格折算。
由于我們前面采用的較為保守的預測方法，實際上忽略了物質資本增加的效應， 上面的預測應該是中國經濟發展的底線數值，真實情況會明顯樂觀于此。
即使按照以上數值，假設匯率和人口數量不變的情況下（在2016年全國兩會期 間，國家計生委主任李斌認為， 2050年中國仍將有13.8億人280），預計2050年前后， 中國的人均國內生產總值會明顯超過1.6萬美元，達到或超過目前發達國家的水平。 如果考慮結構調整、經濟轉型、國際貿易和金融秩序的轉變因素，真實的數值會遠 遠高于以上數值。由于以購買力平價計的中國經濟總量已經超過美國，按照實際匯 率計算的國內生產總值超過美國已經不成問題，但人均國內生產總值超過美國的難 度非常大。我們修正參數后，估算的其他數值都明顯大于上表，但整體趨勢沒有明 顯變化，從現在到2050年左右，物質資本、國際市場價格、匯率等因素的變化，會 讓實際數值與預測數值產生較大的差距，但在排除國際社會或國內社會出現大的動 蕩、戰爭、大范圍自然災害等不可預測的情況之外，應不會對發展趨勢產生明顯影 響。
5.4.4預測結果分析及拓展
（1）人力資源加快發展狀況下，預測結果修正。根據人力資本發展的規律及前 面我們對中國發展去世的判斷，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會呈現更加快速發展的態勢。 我們也微調了對未來人力資本發展的參數，根據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和第4章的所 采用的計算方式，我們微調了中國未來人力資本的數值，按照每年增長2%計，勞動
力每年增加1%，人力資本增值產生物質資本增值每年3%，重新計算結果如下：
表 5.10 預測 2030-2051 年中國國內生產總值
年份 模型一 模型二 模型三 模型四 模型五 模型六
2030 1125782 1269557 1146508 1216517 1317290 1216714
2031 1163923 1310474 1182539 1262916 1363141 1259183
2032 1203357 1352709 1219702 1311084 1410588 1303134
2033 1244127 1396306 1258033 1361090 1459686 1348618
2034 1286278 1441307 1297568 1413004 1510493 1395691
2035 1329857 1487760 1338346 1466897 1563069 1444406
2036 1374912 1535709 1380406 1522846 1617475 1494822
2037 1421494 1585203 1423787 1580928 1673774 1546997
2038 1469654 1636293 1468532 1641227 1732033 1600994
2039 1519446 1689029 1514682 1703824 1792320 1656875
2040 1570925 1743465 1562284 1768810 1854705 1714707
2041 1624147 1799656 1611381 1836274 1919262 1774558
2042 1679173 1857657 1662021 1906311 1986066 1836497
2043 1736064 1917528 1714252 1979020 2055195 1900599
2044 1794881 1979328 1768125 2054501 2126730 1966937
2045 1855692 2043120 1823691 2132862 2200755 2035592
2046 1918563 2108968 1881003 2214211 2277356 2106642
2047 1983563 2176939 1940116 2298663 2356624 2180173
2048 2050766 2247099 2001087 2386336 2438651 2256270
2049 2120246 2319522 2063975 2477353 2523533 2335023
2050 2192080 2394278 2128838 2571842 2611370 2416525
2051 2266347 2471443 2195740 2669934 2702264 2500872
單位：億元人民幣，按 2015 年價格折算。
可以看出，發展數據與前一個結果有了明顯的改善，以上數據可能更接近實際 情況，但也存在中國經濟在實現人力資源開發跨越式發展前提下，經濟呈現更加強 勁的走勢，這需要國內各界勞動者，特別是低技能的勞動者不斷提升自身人力資本 水平，穩健的經濟政策，國內外適宜的經濟發展環境。
從前文的論述我們可以看到，作為人類歷史最為龐大的經濟體，由于人力資源 開發的輻射效應，中國的經濟發展理應會躍居一個歷史上的其他強國所無法企及的 高度，制約這個高度的條件，也許不是自然資源，而是人力資源開發規模擴展帶來 的愈加復雜的社會生產體系如何實現高效運轉，如何實現全社會、多維度的人力資 源開發均衡發展，如何確保弱勢群體的人力資本投資能夠實現保值增值，杜絕知識 領域的馬太效應及其向下一代轉移。至于中國是遵循西方發達國家的產業發展軌跡 循序漸進，還是堅持彎道超車實現跨越式發展，也許在如此廣袤的中華大地上，都 會找到成功或失敗的范式。眾多微觀經濟體和勞動者多維度的人力資本投資，將社 會打造成復雜的經濟運行體，且由于人力資源開發的時滯性，我們可以說，一切經 濟政策都有其盲目性，這也是許多設計精巧的發展計劃不是被束之高閣，就是緣木 求魚，得非所求；而許多看似簡單平常的制度改進會迸發出設計者也無法解釋驚人 成效。
5.4.5進一步的預測分析
我們添加了4個經濟發展變量和4個人力資源開發維度，進行預測。勞動力增 長按照每年1%增加； 3個固定資產存量數值分別按照每年增長10%、！%%、11%增加； 2個人力資本變量按照每年5%增加； 8個新添加的變量按照每年增長10%調整。結果 如下：
表 5. 11 預測 2030-2051 年中國國內生產總值 2
年份 模型一 模型二 模型三 模型四 模型五 模型六
2030 1418652 1319214 1535402 1648974 1334198 1255928
2031 1494557 1382900 1624876 1753163 1399846 1312358
2032 1574522 1449662 1719564 1863934 1468725 1371326
2033 1658767 1519646 1819770 1981705 1540992 1432941
2034 1747519 1593010 1925815 2106918 1616815 1497324
2035 1841019 1669914 2038040 2240041 1696369 1564601
2036 1939523 1750532 2156804 2381577 1779838 1634901
2037 2043298 1835041 2282490 2532055 1867413 1708357
2038 2152622 1923631 2415500 2692039 1959298 1785119
2039 2267799 2016497 2556260 2862134 2055703 1865324
2040 2389136 2113846 2705224 3042975 2156853 1949138
2041 2516967 2215895 2862867 3235243 2262979 2036714
2042 2651637 2322870 3029698 3439659 2374327 2128226
2043 2793513 2435010 3206250 3656992 2491154 2223849
2044 2942978 2552564 3393091 3888054 2613729 2323772
2045 3100443 2675792 3590820 4133718 2742335 2428179
2046 3266332 2804970 3800071 4394903 2877270 2537281
2047 3441094 2940384 4021517 4672590 3018844 2651287
2048 3625212 3082335 4255866 4967826 3167383 2770409
2049 3819177 3231140 4503872 5281712 3323232 2894889
2050 4023523 3387127 4766330 5615433 3486749 3024958
2051 4238801 3550646 5044083 5970240 3658312 3160873
單位：億元人民幣，按 2015 年價格折算。
按照人民幣2016年 1月1日匯率， 1美元兌換6.5元人民幣計，中國國民生
產總值到2051年應該在918498億美元到486288億美元，人均應該超過或接近美國 目前的人均國民生產總值。如果我們進一步提高人力資本的增長，經濟增長指標顯 然會進一步增長，而如果我們僅僅調高其他經濟發展因素變量，經濟增長指標則顯 著下降（具體數值已略去）。這也進一步驗證了我們前面的理論推斷。
5.5 本章小結
上面的結論，進一步驗證了我們的判斷，不存在可以準確衡量和影響社會發展 長期趨勢的方法，但可以通過努力，降低出現嚴重問題的幾率；不存在發展放之四 海皆準的發展模式，經濟體的博弈可以通過反向操作，使任何先驗的理論失效。如 凱恩斯的理論。因此，從長期看政府的任何干預行為都是無效的，但這絕不能成為 政府不作為的理由。
從經濟增長的角度，人力資本的作用并沒有得到完全的認可。一部分學者認為 人力資本理論貶低了人本身[原蘇聯時期的學者葉•布赫代里特在1980年第9期的蘇聯《社會主義勞動》雜志上發表的《資產階級“人力 資本”理論批判》一文中認為，“人力資本是在物化的資本與人之間搞機械的類比，目的是抹殺勞動和資本的本 質區別”，轉引自李建民，人力資源通論.]。但我們檢視物質資本，無不有人類的印記，而人作為 世界的一部分也不應該必然凌駕于自然之上。從科學的角度可以認為，人力資本的 對經濟增長作用的證據還不是無懈可擊，但即使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無益，改善人 的處境，提高人的資本含量，也是值得推崇的，畢竟任何經濟增長的目的無疑是增 加人們的幸福感，而實踐證明，單就人力資本投資本身而言，就是一個心靈愉悅的 過程。也許我們可以認為，人力資本效應的不確定性在一定程度上說明當前的管理 模式是不經濟和低效率的，存在很大的提升空間。 在本章中我們嘗試了多種經濟研究的方法來分析不同范圍的經濟現象，根據社會科 學研究的規范我們得到了一些研究的結果和數據。總的來說，根據以上研究我們可 以得出一些涉及經濟發展的意見和建議。但我們發現，些許數據的變動，方法的改 變就有可能明顯改變研究的結果，而對于同一結論往往存在很多邏輯上合理、可以 自圓其說的解釋，這些解釋之間未必會協調一致，如果盲目將其運用到實踐中去， 也許會讓決策者無所適從。當然這絕不是對定量研究方法的否定，恰恰相反，這些 正說明在我們的社會實踐中，定量研究方法的運用還很不夠，許多人看待定量研究， 特別是其中的預測方法之時，往往根據其與未來經濟的契合程度來判斷研究的質量， 要求研究者拿出一個確切的、可直接運用到實踐中去的結論。我們感覺這種看法是 片面的，也不符合經濟研究的現狀。人類的智慧還遠遠沒有達到可以將人類社會中 各個階層的博弈，各種機制的交互作用完全窮盡的地步，因此，任何的社會科學研 究，都是建立在缺乏確切依據之上的，退一步說，即使人類已經掌握了所有的社會 現象的發展規律和運行機制，可以用精確的公式表示出來，而計算數在以億計的個 體博弈情況下的諸多發展規律和運行機制的結果，在人類可以預見的將來，還沒有 可能。于是，諸多的預設前提和約束條件必不可少，但這些基于研究的需要而提出 前提和條件，未必符合真實世界的情況，如果不加選擇地拿來就會造成難以預料的 后果，也許這正是人類社會實踐中“致命的自負”281。面對復雜至極的人類社會， 我們也許只能常懷敬畏之心，時刻審視行動與目標的方向，合理使用科學研究方法 和結論，才能真正將包括定量分析在內的社會科學理論體系推向完善，而不是盲目 拿著分析的結論來糾正實際。也許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避免重蹈科舉制度的覆轍，讓 執行上錯誤，影響整體的績效，從而動搖人們對理論和制度的信心。
第六章 人力資源開發促進經濟長期發展的對策建議
我們可以清醒地看到，中國發展中存在的問題歸根結底是人力資源開發效率低 下，人力資本收益率偏低的問題，全局性問題和結構性問題并存。而造成這一局面 的主要原因是中國的公共人力資源開發資源配置效率不佳，調配機制不完善。這既 有公共人力資源開發管理部門職能定位上的問題，也有政策設計層面上的問題，更 多的往往體現在執行層面上。而執行層面的問題又可以歸結到公共人力資源開發不 足上來，這形成了一個難以破解的循環。對此，公共人力資源部門也許應該認清自 身擔負的職責和使命，從降低人力資源開發的風險入手，循序漸進地提升整個社會 的人力資源開發水平，不斷提升人的潛能，實現個人與社會的良性互動發展。
6.1 人力資源開發視角下經濟發展共識
通過本文以上各章的論述，我們梳理了中國人力資源開發的演進過程，探討了 人力資源開發與經濟發展的互動作用和公共人力資源管理部門的職能設置，舉例分 析了特殊群體的人力資源開發實踐活動，可以得到以下的共識;
（1） 文明社會的基礎是社會財富的有序、持續增長
眾所周知，經濟發展首先有賴于經濟總量的增加，這是經濟發展的物質基礎； 其次是有賴于經濟結構的改進和優化，這是經濟增長的制度保障和運行基礎；第 三是有賴于經濟質量的改善和提高，這是經濟發展的目標和使命，也是下一步經 濟發展的起點和基礎。一個國家或地區收入水平的增加、社會環境的改善、居民 素質的提高，文明程度的提升無不有賴于此。
（2） 社會財富增長的前提是人力資本結構合理和收益穩定
中國古代社會提供了一個皇朝的循環的模型，我們祖先處于高水平的“陷阱” 無法自拔，以至于自秦以來，沒有朝代突破三百年的極限。而朝代的覆滅往往是經 濟增長的成果無法在全社會分享的惡果，但西方世界在耗費了世界上大量物質和精 神資源的情況下，找到了一條不同中國的發展道路并實現成功趕超，其關鍵就在于 人力資本結構的相對合理和收益的相對穩定，這也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共識，只有將 盡可能多的人力資本納入體制內的框架，社會的發展也許才會是穩健而持久，中華 民族偉大復興也應有賴于此。
（3） 人力資源開發的效率是衡量社會進步的最終標志
邱浚說過， “世間之物雖生于天地，然皆必資以人力而后能成其用，其體有大 小精粗，其功力有淺深，其價有多少，直而至于千錢，其體非大則精，必非一日之 功所成也282”只有人類才擁有改造世界的能力，而改造世界的能力有賴于人力資源 開發的效果，對于政府主導下的中國社會而言，政府無疑在其中負有不可推卸責任。 衡量政府人力資源開發行為有效性的目標：1、同樣物質條件下，政府的有效管轄區 域對擁有高人力資本的人士的吸引力。2、政府的有效管轄區域內人力資本的收益率 和增值幅度。這里面突出的問題是，政府的公共政策實現路徑是否會損害相對人的 合法權益，是否會對下一步的工作造成新的障礙。
（4）公共組織的有效性與民眾幸福密切相關 公共部門的最高境界是社會感覺不到政府的存在。天下無事。萬事皆諧。公共 人力資源部門的使命就是保持人力資源人力資本化進程的順暢，提高人力資本的收 益水平。中國創造了世界上最完善的官員選拔制度，但由于執行的偏差，毀于一旦。 而西方社會則取其精華，建立現代的文官制度，極大地提升國家的管理水準，從而 使超級大國和跨國公司的產生成為可能，中國的公共組織較之于西方，也許最需要 的不是制度的建設，而是營造氛圍，維護環境。使組織成員可以在不違背組織使命 和目標的前提下，心無旁騖地將自己職責范圍的事做好。我們可以說：民眾的幸福 是政府責無旁貸的使命；有效政府的標志是獲得最廣泛民眾的支持；公共組織的使 命及其實現途徑在于引導和帶領民眾沿著正確的方向不斷推動社會的全面發展；合 理確定公共組織的職能是實現組織有效性的基礎。
（5）中國經濟將保持長期向好的趨勢 根據前面的分析，中國經濟發展的特征與域外經濟有著顯著區別，中國人力資 源開發的外在表現—中國文化是中國經濟發展的強大動力，不能簡單套用域外國家 或民族經濟發展的階段和特征解釋中國經濟。我們預測在不發生全面外部戰爭，不 出現重大政策失誤的情況下，中國經濟仍將有100 年以上的穩定增長，完全可能在 未來的某一時刻趕上并超過西方主要發達國家的人均水平。當然，這需要整個民族 凝聚共識，凝心聚力，共謀發展；需要公共部門從自身做起，正確處理內外部各種 矛盾，不斷提高人力資源開發效率，不斷增加人力資本存量，合理分配人力資本收 益，形成人力資源開發與經濟發展的良性互動機制。
6.2人力資源開發促進經濟發展的政策建議
（1）繼承和發揚中國政府的優良歷史傳統，建立政府同群眾的真摯感情 從西方的傳統來看283，一般人對政府的干預持排斥的態度[如約翰•各克在其重要著述《政府論》中，把政府看作是“必要的惡”。]，而在中國，除了問 題找政府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早在三代時期政府主導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了，以后，不管政權如何變化，政府在社會生活中的核心地位一直 沒有的到動搖。]。民眾的習慣無所謂好壞、高貴低賤之分。信任政府 也好，排斥政府也罷，這不是政府能力的體現，也不是政府所能扭轉得了的。退一 步說，即使政府可以這么做，效果也不會好，難保引不起民眾的反彈，惡化了政府 和民眾的關系。作為政府而言，得到民眾的親近無疑是幸福的，便于開展工作，但 另一方面，政府的權力就會膨脹得厲害，如果把握不好就會造成社會的動蕩。中國 幾千年間一直走不出這個怪圈，新政府施政伊始，一則強敵外伺，眾人齊心，二則 理想所致，心無旁騖，人人竭精殫力，勤勉工作，才能消弭戰亂，一統寰宇，此時， 往往政通人和，萬民稱道。但后來隨著老一輩的先烈的離去，政權遭遇轉型危機， 如果應對得當，則取得中興，政權得以延續、發展，否則，又是一個循環的開始。 然而，中興往往是短暫的，像唐玄宗那樣取得超過前人成就的絕無僅有，隨之而來 的利益糾葛和紛爭，往往會或急或慢地將帝國拖入混沌之中，結果只能是改朝換代。 屬于非信史時代，能存在八百年之久的周朝，只能繼續存在于人們的傳說中，無法 讓后代所超越。中國的朝代多則不足三百年，少則如五代時期的后漢，只有寥寥數 年[ 秦朝之后，中國全國性的朝代，延續時間最長的是唐朝（618-907），最短的是五代時期的后漢（947-950）（東 西漢和南北宋分別計算）。]，均走不出這個循環。在朝代興亡的諸多原因和結果之中，政府和民眾的關系始 終是個繞不出去的問題。政府同民眾關系好時，即使出現或多或少的問題，一般沒 什么大礙；政府同民眾關系緊張時，往往是動蕩的開始。除了中國最后一個王朝清 朝和其他一些生存期非常短暫的王朝以外，其他王朝伊始，政府和民眾的關系一般 相當不錯。善良的中國老百姓總會給政府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但如果政府中的某 些人不知道珍惜，那么矛盾就會越積越多，有一天，一點小小的摩擦就會引出大的 問題。如，2008 年的甕安事件284，一級人民政府居然被打砸搶燒，后果很嚴重，影 響很惡劣。后來查明起因竟然是一場誤會，但為什么當地的干群矛盾這么突出，民 眾為什么不信任政府，如果就事論事，強力壓制，會造成何種惡果，這些問題值得 深思，受處理的當事人也許未必服氣，但如果不采取讓民眾接受的斷然措施，局面 也許難以控制，造成的社會裂痕也許在很長的時間內難以愈合。縱觀歷史上朝代更 替的經歷，由于誤會和謊言而引發群體事件，并進一步造成社會動蕩的事例數不勝 數，如果就事論事，討論一點一滴之得失是討論不清楚的,避開 “塔西佗陷阱”需 要找出社會對立根源所在。只有抓住其中的深層原因，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癥結所 在，但從融洽到隔閡乃至仇恨簡單，而從隔閡乃至仇恨到融洽則難上加難。政府同 民眾的之間的坦誠相待的信任關系是一切政府存在的基礎，只不過中國的老百姓對 待信任的政府也像對待自己的子女一樣呵護有加，有時難免會讓某些人養成驕橫的 心態，乃至愚弄和欺壓民眾。但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指責別人對自己太好了以致造 成自己錯誤的權力。這種說辭，既無理，也無禮，更無力，如果別人痛下決心，改 弦更張，那么，要想挽回就不那么簡單了。政府與民眾的感情，從來都是涉及社會 發展、政權更迭的關鍵問題。我們可以看下面一個例子：
孟子與梁惠王探討治國之道，針對梁惠王的疑惑，孟子說，“臣請為王言樂： 今王鼓樂于此，百姓聞王鐘鼓之聲，管籥之音，舉疾首蹙頞而相告曰：‘吾王之好 鼓樂，夫何使我至于此極也？父子不相見，兄弟妻子離散。'今王田獵于此，百姓 聞王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美，舉疾首蹙頞而相告曰：‘吾王之好田獵，夫何使我至 于此極也？父子不相見，兄弟妻子離散。'此無他，不與民同樂也。
今王鼓樂于此，百姓聞王鐘鼓之聲，管籥之音，舉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 王庶幾無疾病與？何以能鼓樂也？'今王田獵于此，百姓聞王車馬之音，見羽旄之 美，舉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幾無疾病與？何以能田獵？'此無他，與民 同樂也。今王與百姓同樂，則王矣285”
孟子用形象的比喻向梁惠王介紹了政府同民眾關系的重要性。同樣的行為，不 同感情的民眾對于君主（政府）的評判是不同的。如果真正能夠贏得民眾的感情， （君主）政府的活動空間會大得多。因此，我們在經濟發展過程，在創新過程中， 要注意維護同人民群眾的感情，爭取人民群眾的支持，真正把群眾當親人，政策的 決策時，將自己置于利害相關群眾的骨肉至親的位置，多考慮考慮群眾的感情和承 受能力，這樣才能無往而不勝。“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 其憂。樂以天下，憂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286。”孟子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2）維護政府良好的聲譽，降低政府的執政成本
按照科斯的理論287，只要財產權是明確的，并且交易成本為零或者很小，那 么，無論在開始時將財產權賦予誰，市場均衡的最終結果都是有效率的，實現資 源配置的帕累托最優。然而在現實社會中，社會的交易成本往往是居高不下并充 滿風險。從中我們可以發現，在政府主導的中國社提升建立政府聲譽可以降低政 府和社會的信息成本和交易成本，從而提高資源的配置效率。否則，如果大眾失去 了對政府的信任，那么政府就沒有了生存的基礎，無限大的交易成本和無休止博弈 談判，會消耗大量的政府資源，減低政府的運行效率，從而為反對政府者提供更加 有力的反對理由和證據。
目前，中國社會面對著嚴重的誠信缺失和信用危機，假冒偽劣、偷稅漏稅、騙 匯騙保等現象屢禁不止；假文憑、假證書、假公證、假帳目泛濫成災。更為嚴重的 是某些被發現造假、用假的個人和組織，往往并不會自慚形穢，幡然悔悟，有的百 般抵賴，有的默不作聲，有的甚至會針鋒相對、反戈一擊。社會輿論的態度也是耐 人尋味，并沒有形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一邊倒的輿論壓力，這也是部分造假、 用假者有恃無恐的原因之一。對此，社會各界往往認為，各級政府對此有不可推御 的責任。當然，我國的政府信用從總體上講是好的，特別近三十年來，隨著經濟和 社會的發展以及對外交往的增加，政府的信用度在國際國內都在逐步提高。但是， 隨著經濟和社會的發展，社會大眾對政府要求不斷提高，盡管政府同過去相比取得 的進步毋容置疑，卻往往趕不上群眾的期望。同時，由于高速增長帶來的內外部形 勢的不斷變化，體制轉型帶來的磨合期陣痛以及部分公務人員的不職業行為，在一 定程度上，影響了政府的聲譽和信用。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腐敗現象呈 蔓延趨勢，盡管黨和政府反腐敗的力度越來越大，但腐敗涉案人員不斷增加，涉案 金額不斷擴大，涉案情節日趨嚴重，造成了大量的國家資產流失，嚴重損害了政府 的形象。二是政策缺乏穩定性和連續性，許多以創新的名義制定的政策，采取的行 動，往往隨著情況的變化和人員的變動不斷調整，而這種調整造成的前期投入的沉 淀和機會成本的損失卻無人買單，形成“新官不理舊事”惡習，損害了政府的公信 力。三是政府行為不透明，政府同群眾之間的溝通渠道不夠順暢。有的地方政務公 開流于形式，對于群眾關心的干部選拔任用，政府收支，重大社會建設事項，難以 保證事前溝通、事中協調、事后通報，對政府的辦事依據，辦事程序，辦事結果宣 傳解釋得不夠，由此導致人民群眾對政府的種種猜疑和不信任。四是行政作為不規 范，存在濫用職權或行政不作為、亂作為現象。有的公共組織甚至將政府職能作為 個人或小團體謀取私利的手段，濫用自由裁量權，擾亂正常的經濟秩序，對上級陽 奉陰違，對下欺詐恐嚇、與民爭利，嚴重損害了政府的形象。
在現代社會中，政府聲譽受損和信用缺失，會直接破壞社會信用體系的正常運 轉，嚴重損害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大幅提高政府的運行成本，從而降低整個社會 的資源利用效率。更為嚴重的是，政府的這些瑕疵會產生負面的帶動效應，不僅會 大幅降低國民整體的誠信水平，也會進一步加大社會交易的難度和成本，嚴重妨礙 經濟、社會的全面進步。
（3）切實推進人力資源開發均等化，全面消除低技能人群 一是大力推行公共服務均等化，特別是涉及人力資源開發的公共服務均等化。 政府針對經濟欠發達地區、其他地區的低收入家庭未成年人實施技能培訓兜底政策， 實現技能培訓全覆蓋，政府或公益組織出資，鼓勵全社會高技能成員參與，確保每 名未成年人至少掌握一項以上的勞動技能。同時，對從事低技能工作的勞動者實行 定期帶薪培訓制度，確保勞動者不會因體力的下降而降低自身的勞動生產率，從而 降低實際勞動收入。二是著力提升傳統產業的科技含量。政府采取政策傾斜、資金 或技術支持等方式，采取生態農業、精細化農業、精品手工業的措施，努力提升技 術，特別是高技術在傳統產業產值中所占比重，將傳統產業與信息產業結合起來， 實現產業再造。三是切實降低民生成本。大力推行公租房制度，對低收入群體實行 免費公租房，讓全體社會成員都擁有基本居住條件；不斷降低社會交通成本，保留 一定比例的低價列車、低價長途汽車和低價公共交通，滿足社會低收入群體的流動 需求；建立全民社保體制，為每名新生兒建立社保和醫保賬戶，實行基本醫療全覆 蓋；暢通社會救濟渠道，徹底消滅因病致貧、因意外致貧等現象，保障突發事件當 事人不會遭受二次傷害。四是努力營造尊重知識、愛學好問的社會風尚，引導有條 件的個人和組織開展人力資源開發援助或互助活動，建立技能交換平臺，切實提升 全民族的科學文化素質。以上種種，大都見于各級政府的文件及報端，但落實的情 況不容樂觀，有的民生措施成為了某些利益團體逐利的舞臺，而以低技能為代表的 弱勢群體缺乏自身利益的代言人，有的沒有有效保護自身權益的基本技能，常常成 為爛政、懶政的犧牲品。因此，提升公務人員，特別是基層公務人員的素質尤其重 要。
（4）有效考核組織績效，著力提升公務人員的整體素質
組織績效是評價政府活動的基礎，有效組織績效考核會規范組織成員的行為。 傅玄早就注意到這個問題，“凡都縣之考課有六：一曰以教課治，則官慎德；二曰以 清課本，則官慎行；三曰以才課任，則官慎舉；四曰以役課平，則官慎事；五曰以 農課等，則官慎務；六曰以獄課訟，則官慎理。此能備官也。288”
針對管理官吏，傅玄這樣認為，“凡欲為治者，無不欲其吏之清也。不知所以致 清而求其清，此猶滑其源而望其流之潔也。知所以致清，則雖舉盜跖，不敢為非； 不知所以致清，則雖舉夷、叔，必犯其制矣。夫授夷、叔以事，而薄其祿，近不足 以濟其身，遠不足以及室家。…骨肉之道虧，則怨毒之心生；怨毒之心生，則仁義 之理衰矣。…夫棄家門，委身于公朝，榮不足以庇宗人，祿不足以濟家室，骨肉怨 于內，交黨離于外，仁孝之道虧，名譽之利損，能守志而不移者鮮矣。人主不詳察， 聞其怨興于內，而交離于外，薄其名，必時黜其身矣。家困而身黜，不移之士，不 顧私門之怨，不憚遠近之謫，死而后已，不改其行；上不見信于君，下不見明于俗， 遂委死溝壑，而莫之能知也。豈不悲夫？天下知為清之若此，則改行而從俗矣。清 者化而為濁，善者變而陷于非，若此而能以致治者，未之聞也289。”
因此，平等和尊重是人力資源開發的前提。也是政府績效考核的核心。建立正 常的人際關系體系，明確人與人之間不是利益、尊卑及給予、被給予的關系，保障 組織成員有尊嚴的生活和工作，是組織有效運轉的基礎。
在組織考核考核過程中，我們發現，在時間上簡短的談話無法保證掌握足夠的 信息資源，在形式上難以保證意見得到充分的表達，難以保證考核對象的利益相關 者得到發表意見的機會，在內容上難以保證獲取真實的資料和信息，因此，干部年 度考核存在流于形式的風險，存在非客觀因素影響考核結果的現實風險。
在考核過程中避免非客觀因素的影響，應建立結構化的考核機制。對考核的標 準實行量化管理，盡量用數字說明問題，在不能用數字說明的情況下，建立干部分 類管理特征庫，細化干部的管理體系，建立多通道的生涯規劃路徑。明確考核的最 短時間，并給予制度化的規定，避免走形式；擴大考核的范圍，重點了解利益相關 者和服務對象的意見；實行考核結果公示和反饋機制，確保考核的結論得到廣泛的 認可；建立考核的救濟機制，個人和組織可以對考核結論進行申訴和討論。
另外，人力資源開發需要基本的條件，否則就會事倍功半[ 人力資源開發最早可以從出生之前開始，如流行的胎教。一般認為，知識學習的能力與人生的開始階段關系 重大，當一個人能夠自己決定個人的人力資源開發的路徑時，也許他已經大大錯過了開發的最佳時機。人力資 源開發也許就像初戀，有機會時沒經驗，有經驗時就只有回憶了。]。而有的人由于自身 無法控制的原因，失去了人力資本投資的最佳時機，他往往面臨兩種選擇，一是加 倍努力彌補往日的損失，一是另辟蹊徑，從其他方面實現自己的價值。如果是性格 中有些偏執的人，也許就會對超量人力資本的擁有者心存怨恨，如果這樣的人一旦 由于機緣巧合成為掌握別人命運之人，那么人力資本越大的人，也許受的苦頭越大。 因此，組織成員的甄選極為重要，一個不合格的組織成員，也許會通過破壞組織氛 圍影響數個乃至數十個、上百個組織成員的組織績效，產生短期不可逆的嚴重后果。 如果一個偏執而能力不錯的人，成為組織的核心成員，這對組織的破壞力更不容小 覷，有時甚至是致命的。這種破壞力其實并不在于其本人對社會的破環程度，而在 于其對社會的影響乃至引導作用，畢竟個體的作用是有限的，但追隨這個個體的盲 目的大眾卻可以毀滅一切。
從大眾的角度來看，如果體制的約束或索取明顯大于其對體制的依賴，那么采 取某種形式[ 磨洋工和不合作行為是初級階段，政策執行者通過惡意使用政策使政策獲得負面效果才是體制內潛在反對者 的合理選擇。] 讓體制及其受益者受到一定的“懲罰”，無疑是理性的選擇。在影響 大眾選擇的主要維度中，對體制的感情和維持體制的成本無疑要居于前列，而影響 大眾對體制感情的首要因素是直接接觸大眾的基層體制內成員的行為，基層體制內 成員的效率是影響維持體制成本的主要因素。基層體制內成員的行為和效率與個人 的人力資本、組織承諾、外部環境密切相關，而這三者與組織人力資源管理體系， 特別是考核體系密切相關；組織人力資源管理體系，特別是考核體系的有效運轉與 組織成員的行為模式密切相關。部分組織成員，特別是處于人力資源管理體系關鍵 節點的組織成員會對體系的有效運轉產生難以察覺的影響，這往往會形成一個不斷 強化的封閉循環系統。經過一定時期的積累，也許就會出現一定數量的依靠過度侵 占組織資源或從體制運轉中汲取不當所得的利益集團。如此，組織效率就會下降， 組織氛圍就會惡化，而下降的效率和惡化的氛圍會擴大組織成員參與不良利益集團 的動力，從而造成更嚴重的效率下降和氛圍的進一步惡化。體制內的這一切鈍化、 僵化和惡化，無疑會全部轉嫁到組織所治理的社會成員身上，特別是那些居于社會 中下層的社會成員身上，而這些成員無疑是承受能力偏差的群體，他們沒有其他的 選擇，不是毀自己，就是毀別人，一旦這種情況形成蔓延之勢，體制的顛覆就是大 概率事件了，這也許就是中國皇朝不過三百年的原因之一吧。
盡管家天下已經成為了歷史，但“塔西佗陷阱”依然擺在公共組織與群眾之間 一道天塹，數千年前的孟子尚且知道：“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 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孟子•離婁上）。” 然而，盲目崇信強權或某些強制性措施的大有人在，好像建章立制和加大執行力度 就是公共管理的全部。然而，我們前面的回顧充分說明，強權是無論如何也解決不 了合法性的問題的，正所謂“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290。” 當政策面臨無人喝彩的地步，一味用強，治理的航船就面臨傾覆的危險了。強權也 解決不了效率和成本的問題，僅監督的成本就會高的嚇人。強權更解決不了基層體 制內成員的動力問題，嚴刑峻法之下，往往只能增加基層體制內成員的戾氣，他們 也許會將自身所受到的強制和懲罰，加倍轉嫁到群眾，特別是那些看似窩窩囊囊的 弱勢群體身上，這無疑播種下了仇恨的種子。如是，群眾對公共組織的感觀可想而 知。倘若再加些嫉賢妒能，逆向淘汰，賞罰不明，代人受過，勾心斗角、結伙惡斗 或拉幫結派、合伙分贓的戲碼，結果絕非善果。
三代以來，統治者多推崇德政和仁政，懷德撫遠，四方來朝是共同的理想，然 而絕大多時期差的太遠，無法擺脫興亡周期律的影響；近代以來，西方思潮紛紛來 襲，結果大都差強人意，僅憑理性的算計和自我實現的雄心是無法實現乃至接近大 同社會共同愿景的，更遑論建立一個可以復制的經典模式了。但我們有信心相信， 未來這一切一定會實現的，過去的幾個世紀人類創造力遠超前人的物質財富，人力 資本的總量呈幾何數增加，再加上數千年的不同文明之間的碰撞、沖突和融合所積 累的經驗教訓，茲事可期。
第七章 研究結論與展望
本文開始于對人力資源開發、人力資本和經濟發展概念的認識和辨析，從多維 度探討了三者之間的互為因果、互為表里、盤根錯節的關系，有意回避了當前一些 主流的研究方法，忽略了一些人所共知的知識結論，從審視過去人力資源開發發展 脈絡為切入點，立足歷史，審視未來。力求從中國悠久的文明發展軌跡中發現未來 中國經濟的前行方向。
7.1 研究結論
（1）從對人力資源開發的理論辨析中，建立本文的理論分析框架體系，梳理出 來 5 個涉及人力資源開發的理論命題：
命題一，人力資源開發是經濟發展的基本動力源泉。 命題二，人力資源開發決定人類以勞動技能為基礎改造自然的能力水平。 命題三，人力資源開發是人類一切財富的實際載體。
命題四，人力資源開發是維系人類社會代際循環的基本手段。
命題五，人力資源開發決定人類可能的及現實的生活方式，并由此決定人類從 客觀層面的生存質量到主觀感覺的幸福程度一系列的人類發展標準及目標。
根據命題，對中國人力資源開發，特別是公共部門，公共部門中人力資源管理 部門提出了一些理論思考及措施。
（2）系統梳理了中國人力資源開發的思想發展脈絡，對中國皇朝的興衰發展， 用定量分析的方法，就涉及人力資源開發及其相關領域的一些突出問題進行了分析 論證。從人力資源開發的角度，對西方發達國家經濟發展中少人關注的人力資本投 資最初啟動資金的來源等問題進行探討。對中外人力資源開發的發展脈絡、與經濟 發展的關系進行了分析對比，進一步驗證了上面提出的5 個涉及人力資源開發的命 題。
（3）從宏觀和微觀層面分別觀察了當代中國人力資源開發的現狀、經濟發展現 狀，對經濟發展相關因素進行了定量分析。有關結論進一步驗證了第2章的理論分 析論證。
（4）從人力資源開發的視角，對中國經濟發展的脈絡進行了梳理，對涉及經濟 發展的人力資本成本、收益，人均可支配收入與能耗等問題進行了量化分析，并對 中國經濟發展的前景進行了預測分析。
（5）根據以上從理論層面、歷史回顧、實際現狀和量化分析等維度對人力資源 開發與中國經濟發展的分析中，提煉出了本文的核心觀點并據此提出了政策對策建 議。其中摒棄一切可能造成馬太效應的人力資源政策，讓每個公民都享受到均等化
的公共服務，讓每個潛在勞動者都可以獲得足夠的人力資本投資是本文的主旨和核 心論點。
7.2 未來的研究展望
限于篇幅本文將以軍轉干部為代表的特殊群體，以包括公共組織和社會組織在 內的人力資源工作者，以職業教育、技能培訓為重點的特殊人力資源開發行業分析 略去，對涉及人力資源開發效率的經濟體和社會組織領導者的個人知識結構、偏好 特征與本組織人力資源建設數據，大量的中國古代人力資源開發文獻、當前的社會 調查數據進行了忍痛割愛，力求建立清晰、完善的分析脈絡，緊緊圍繞人力資源開 發與經濟發展的主線開展論述。下一步，應從建立弱勢群體人力資本投資保障體系， 徹底阻斷低技能人力資源的代際循環，推動實現社會和個人的普適性發展方面入手， 探索政府通過簡政放權、多方監管、服務優化等途徑提高社會人力資源開發效率， 從而為實現中國經濟可持續發展提供行之有效的政策參考。
參考文獻
[1]柏拉圖著.郭斌和，張竹明譯.理想國[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6:71； 138； 140； 143.
[2]亞里士多德著.顏一，秦典華譯.政治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岀版社.2003:23； 47-48； 186； 254； 267； 268.
[3]吳斐丹、張草紉選譯.魁奈經濟著作選集[M].人口論.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103； 137； 144； 146； 169.
[4]約翰•伊特韋爾，默里•米爾蓋特，彼得•紐曼編.新帕爾格雷夫經濟學大辭典[M].北京：經 濟科學岀版社[M].1996:736.
[5]亞當•斯密著.郭大力，王亞南譯.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 1983: 32； 42； 43； 93； 96； 98-99； 239； 240； 254-255； 257-258.
[6]彼羅•斯拉法主編.郭大力、王亞南譯.李嘉圖著作和通信集.第一卷.政治經濟學及賦稅原 理[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1:17.
[7]約翰•穆勒著.趙榮潛等譯.政治經濟學原理一及其在社會哲學上的若干應用[M].北京：商 務印書館.1991:18； 54-55； 57； 64； 438.
[8]薩伊著.陳福生、陳振驊譯.政治經濟學概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59； 63； 75； 86；
87； 126-128； 129； 368； 373； 375； 400.
[9]Irving Fisher.The Nature of Capital and Income. Cosimo Classics.2006.
[10]西奧多?W •舒爾茨.梁小民譯.改造傳統農業[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6:32-46； 47-61； 150-175;158.
[11]西奧多?W•舒爾茨.姚志勇，劉群藝譯.報酬遞增的源泉[M].北京：北京大學岀版 社.2001.1;10; 25; 26;68; 236;266; 267.
[12]西奧多• W •舒爾茨.吳珠華等譯.論人力資本投資[M].北京：北京經濟學院岀版 社.1990:9-10； 13-16； 17； 18.
[13]加里?S •貝克爾.梁小民譯.人力資本特別是關于教育的理論與經驗分析[M].北京：北京 大學岀版社.1997:1-2;11;17-18;19;20-27;42;53.
[14]加里• S •貝克爾.彭松建譯.家庭經濟分析[M].北京：華夏岀版社.1987:104-152.
[15]雅各布•明塞爾著.張鳳林譯.人力資本研究[M].北京：中國經濟岀版社.2001.1.
[16]周其仁.市場里的企業：一個人力資本與非人力資本的特別合約[J].經濟研究 [J].1996(6):71-79.
[17]劉迎秋.論人力資本投資及其對中國經濟成長的意義[J].管理世界.1997 (3)： 56-64.
[18]余雁剛.美日證券稅制比較及對我國的借鑒意義[J].涉外稅務.1999 (3)： 45—48.
[19]曹嘉暉，王嘉.四川省企業人力資本的現狀與對策[J].經濟體制改革.2004 (3)： 143-146.
[20]宋曉梅，張雷聲.我國人力資本發展運營過程中的制度探析[J].經濟問題.2007(2)： 28-30.
[21]洪聯英， 韓峰， 唐寅. 中國制造業為何難以突破技術技能升級陷阱?——一個國際生產組織 安排視角的分析[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16(3):23-40.
[22]張維迎等.公有制經濟中的委托人一代理人關系：理論分析與政策含義[J].經濟研究.1995 (4) :10-20.
[23]李建民.對人力資本產權關系的思考[J].中國人才，1997(1):4-7.
[24]黃乾.論人力資本產權特征[J].財經研究.2000.26 (9)： 22—26.
[25]李建民.人力資本通論[M].上海:上海三聯岀版社.1999.
[26]張維迎.所有制、治理結構及委托一代理關系 兼評崔之元和周其仁的一些觀點[J].
經濟研究，1996(9):3-15.
[27]方竹蘭.人力資本所有者擁有企業所有權是一個趨勢:兼與張維迎博士商榷[J].經濟研 究，1997(6):36-40.
[28]熊會兵，鄧新明，肖文韜.人力資本產權效應與經濟增長的實證分析[J].中國工業經 濟.2007(9)： 55-61.
[29]楊建芳,龔六堂,張慶華.人力資本形成及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一個包含教育和健康投 入的內生增長模型及其檢驗[J].管理世界.2006 (5)： 10-1 &
[30]王小魯，樊綱，劉鵬等.中國經濟增長方式轉換和增長可持續性[J].經濟研究， 2009(1):44-47.
[31]鈔小靜，沈坤榮.城鄉收入差距、勞動力質量與中國經濟增長[J].經濟研究， 2014(6):30-43.
[32]湯向俊.資本深化、人力資本積累與中國經濟持續增長[J].世界經濟.2006 (8)： 57-64.
[33]代謙,別朝霞.人力資本、動態比較優勢與發展中國家產業結構升級[J].世界經濟.2006 (11)： 70-84.
[34]陳浩.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影響的結構分析[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07 (8)： 59-6&
[35]中國經濟增長前沿課題組， 張平， 劉霞輝等. 突破經濟增長減速的新要素供給理論、體制 與政策選擇J].經濟研究，2015(11):4-19.
[36]嚴善平.人力資本、制度與工資差別一一對大城市二元勞動力市場的實證分析[J].管理世 界.2007(6)： 4-13.
[37]蘇東斌.選擇經濟[M].北京：北京大學岀版社.2000.
[38]王春超，葉琴.中國農民工多維貧困的演進一一基于收入與教育維度的考察[J].經濟研 究， 2014(12):159-174.
[39]余長林.人力資本投資結構及其經濟增長效應一一基于擴展MRW模型的內生增長理論與實 證研究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06 (12)： 117-125.
[40]張艷華，劉力.農村人力資本對農村經濟增長貢獻的實證分析[J].中央財經大學學 報.2006(8)： 61-65.
[41]才國偉，劉劍雄.收入風險、融資約束與人力資本積累一一公共教育投資的作用[J].經濟 研究， 2014(7):67-80.
[42]陳維濤，王永進，李坤望.地區岀口企業生產率、二元勞動力市場與中國的人力資本積累[J]. 經濟研究， 2014(1):83-96.
[43]劉洪濤，顧力.軍事人力資本流動及其產權分析[J].軍事經濟研究.2006 (8)： 20-23.
[44]謝玉科，黃偉.軍事人力資本產權的性質及其運作[J].軍事經濟研究.2006 (8)： 24-26.
[45]劉林平，張春泥.農民工工資:人力資本、社會資本、企業制度還是社會環境?——珠江三角 洲農民工工資的決定模型[J].社會學研究.2007 (6)： 114-137.
[46]諶新民， 林雋宇. 對農民工人力資本收益率的再估算和解釋——來自廣州市番禺區的發現 [J]. 人口研究.2009( 4)： 78-83.
[47]程名望，蓋慶恩,Yanhong等.人力資本積累與農戶收入增長[J].經濟研究， 2016(1):168-181.
[48]李亞玲， 汪戎. 人力資本分布結構與區域經濟差距——一項基于中國各地區人力資本基尼 系數的實證研究[J].管理世界.2006 (12)： 42-49.
[49]金相郁，段浩.人力資本與中國區域經濟發展的關系一一面板數據分析[J].上海經濟研 究.2007(10)： 22-30.
[50]李忠民，張子珍.基于人力資本視角的陜西經濟增長研究[J].經濟問題.2007 (12)： 38-40.
[51]黃玖立，冼國明.人力資本與中國省區的產業增長[J].世界經濟.2009 (5)： 27-40.
[52]王鳳榮， 苗妙. 稅收競爭、區域環境與資本跨區流動——基于企業異地并購視角的實證研究 [J].經濟研究,2015(2):16-30.
[53]何景熙. 人力資本投資:應對“三農”問題的戰略選擇——關于實施農村人力資源開發工程 的思考[J].人口研究.2002 (6)： 7-13.
[54]趙江林.引資與人力資源開發[J].經濟研究.2004(2):47-54.
[55]蕭鳴政，饒偉國.基于人力資本的人力資源開發戰略思考[J].中國人力資源開發.2006(8)：
10-14.
[56]張超.經濟體制轉型與人力資本積累關系的實證分析[J].經濟研究.2007 (12)： 59-71.
[57]馮曉玲，趙放.人力資本和R&D投入與美國服務貿易的關系分析[J].財貿經濟.2009 (6)： 75-82.
[58]李燕萍，劉宗華.高承諾人力資源實踐就能提高組織績效嗎？[J].經濟與管理研究,2015, 36(9):130-136.
[59]Lucas R E. On the mechanic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1988.96： 70l—711.
[60]查爾斯?P •金德爾伯格，布魯斯•赫里克.經濟發展[M].上海：上海譯文岀版社.1986:3; 5.
[61]梁小民等主編.經濟學大辭典[M].北京：團結岀版社岀版.1994:465.
[62]夏征農等編.辭海[M].上海：上海辭書岀版社.2000:872.
[63]Commons， John R. Industrial Goodwill. New York: McGraw Hill，1919:130.
[64]Commons， John R.， et al. Industrial Government. New York: Macmillan，1921.
[65]夏征農等編.辭海[M].上海：上海辭書岀版社.2000:869.
[66]約翰•伊特韋爾，默里•米爾蓋特，彼得•紐曼編.新帕爾格雷夫經濟學大辭典[M].北京： 經濟科學岀版社.1996:736.
[67]梁小民等主編.經濟學大辭典[M].北京：團結岀版社岀版.1994:9-10.
[68]夏征農等編.辭海[M].上海：上海辭書岀版社.2000:880.
[69]理查德•斯旺森(Richard A.Swanson),埃爾伍德•霍爾頓三世(Elwood F.Hol tonIII)著, 王曉輝譯.人力資源開發[M].北京：清華大學岀版社.2008:5-6.
[70]馬歇爾.陳良璧譯.經濟學原理 下卷[M].北京：商務印書館.1965:232.
[71]約瑟夫•熊彼得著.何畏等譯.經濟發展理論一對于利潤、資本、信貸、利息和經濟周期的 考察[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1:64-105.
[72]羅伯特?M•索洛著.胡汝銀譯•經濟增長理論:一種解說[M].上海：上海人民岀版社， 1994.
[73]Solow R M. Technical Change and the Aggregate Production Function[J]. Review of Economics & Statistics， 1957， 39(3):554-562.
[74]Arrow K J. The Economic Implications of Learning by Doing[J]. Review of Economic Studies， 1962， 29(3):155-173.
[75]Simon Kuznets.Modern Economic Growth Rate，Structure and Spread . New Haven，CT:Yale University Press .1966.
[76]Paul Romer.Increasing Returns and Long-Run Growth，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94-5 ，Oct. 1986:1002-1037.
[77]Paul Romer.Endogenous Technological Change，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98—5， Part 2: The Problem of Development: A Conference on the Institute for the Study of Free Enterprise Systems.Oct. 1990， S71-102.
[78]小羅伯特?E •盧卡斯著.姚志勇等譯.經濟周期模型[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岀版社.2003.
[79]道格拉斯•諾斯，羅伯斯•托馬斯著.厲以平，蔡磊譯.西方世界的興起[J].北京：華夏 岀版社.2009:4.
[80]孔丘.論語[M/CD].學而第一.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81]魏源.海國圖志[M/CD].續修四庫全書.
[82]李鴻章.光緒元年因臺灣事變籌畫海防折.續修四庫全書[M/CD].
[83]傅玄撰.劉治立評注.傅子評注[M].天津：天津古籍岀版社.2010： 81.
[84]脫脫等.宋史[M/CD].327卷.王安石列傳.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85]孟軻.孟子[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86]傅玄撰.劉治立評注.傅子評注[M].天津：天津古籍岀版社.2010： 44.
[87]孟軻.孟子[M/CD].公孫丑上.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88]亞里士多德著.顏一、秦典華譯.政治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岀版社.2003： 256-257.
[89]凱瑟琳•西倫著.王星譯.制度是如何演化的德國、英國、美國和日本的技能政治經濟學 [M]. 上海：上海人民岀版社， 2010： 36-77；211-238.
[90]諾斯古德•帕金森.陳休征譯.官場病帕金森定律[M].北京：三聯書店.1982.
[91]毛澤東.毛澤東選集[M].第二卷.中國共產黨在民族戰爭中的地位.北京：人民岀版 社.1991： 526.
[92]張廷玉.明史[M/CD].本紀第二十四.莊烈帝二.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93]傅玄撰.劉治立評注.傅子評注[M].天津：天津古籍岀版社.2010： 93-94.
[94]蔣春焦著.一個階層的消失：晚清以降塾師研究[M].上海：上海世紀岀版集團.2007.
[95]鄧海建.應屆生工資低于農民工“正常”嗎？ [N].大眾日報.2011.2.28： 4.
[96]德防長陷“抄襲門”德媒體稱其從中國老師處學會抄襲[DB/0L].h tt p://world. huanqiu.com/roll/2011-02/1522193.html.
[97]唐駿“學歷門”事件[DB/0L].h tt p://sci tech.people.com.cn/GB/25509/ 56813/ 196506/index.html.
[98]傅玄撰.劉治立評注.傅子評注[M].天津：天津古籍岀版社.2010.
[99]李學勤主編.十三經注疏•禮記正義[M].北京：北京大學岀版社.1999:1051;1052;1059.
[100]禮記[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01]老子.道德經[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02]管仲.管子[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03]孔丘.論語[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04]墨翟.墨子[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05]商鞅.商君書[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06]睡虎地秦基竹簡整理小組.睡虎地秦墓竹簡[M].北京:文物岀版社.1990:165-176.
[107]王充.論衡[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08]劉向.說苑[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09]王符.潛夫論[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10]諸葛亮.諸葛亮集[M/CD].將苑.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11]傅玄撰.劉治立評注.傅子評注[M].天津古籍岀版社.2010:7-10； 25-30； 110； 111； 112-113.
[112]吳兢.貞觀政要[M/CD].擇官.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13]司馬光.資治通鑒[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14]秦觀.淮海集卷十四[M/CD].人材.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15]邱浚著.大學衍義補[M].京華岀版社.1999:40-42.44.259.
[116]黃宗羲.明夷待訪錄[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17]王遽常著.嚴幾道年譜[M/CD].商務印書館.1936:78-79.
[118]王栻主編.嚴復集第一冊.原強修訂稿[M/CD].中華書局.1986:27-32.
[119]王照.小航文存.卷四眉注.文海岀版社.1930:141-145； 507-521.
[120]黃炎培.八十年來[M].北京：文史資料岀版社.1982： 109-149.
[121]葛劍雄.中國人口史[M].第一卷.上海：復旦大學岀版社，2000： 147.
[122]葛劍雄.中國人口史[M].第一卷.上海：復旦大學岀版社，2000： 196-209.
[123]梁方仲編著.中國歷代戶口、田地、田賦統計[M].北京：中華書局.2008： 6-17.
[124]葛劍雄主編.曹樹基.中國人口史[M].第四卷.上海：復旦大學岀版社.2000： 247.
[125]葛劍雄主編.曹樹基.中國人口史[M].第四卷.上海：復旦大學岀版社.2000： 281.
[126]葛劍雄主編.曹樹基.中國人口史[M].第五卷.上海：復旦大學岀版社.2000： 831-832.
[127]葛劍雄.中國人口史[M].第一卷.上海：復旦大學岀版社.2001： 147.
[128]安格斯.麥迪森.武曉鷹，馬德斌譯.中國經濟的長期表現：公元960?2030年[M].上 海：上海人民岀版社， 2011： 176.
[129]李昉等撰.太平御覽[M].北京：中華書局.2011： 2810.
[130]馬大英著.漢代財政史[M].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岀版社，1983： 64； 144.林甘泉主編. 中國經濟通史[M].秦漢經濟卷.北京：經濟日報岀版社.1999： 775-776.
[131]班固.漢書卷[M/CD]. 八十六.王嘉傳.文淵閣四庫全書.
[132]范曄.后漢書[M/CD].卷三十四.梁冀傳.文淵閣四庫全書.
[133]馬大英著.漢代財政史[M].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岀版社，1983： 159-170；項懷誠主編. 黃文模，李洪波著.中國財政通史[M].春秋戰國秦漢卷.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岀版社.2006： 221-247.
[134]李錦繡著.唐代財政史稿[M].上卷.北京：北京大學岀版社.1995： 796-801； 1134-1143.
[135]李錦繡著.唐代財政史稿[M].下卷.北京：北京大學岀版社.1995： 755-813.
[136]李錦繡著.唐代財政史稿[M].下卷.北京：北京大學岀版社.1995： 860-864.
[137]項懷誠主編.黃文模，葉青編著.中國財政通史[M].五代兩宋卷.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岀 版社.2006.
[138]汪圣鐸.兩宋財政史[M].北京：中華書局.1995： 678-687.
[139]王志瑞.宋元經濟史[M].北京：商務印書館.1931： 135.
[140]黃仁宇著.十六世紀明代中國之財政與稅收[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7： 398.
[141]孫翊剛主編.中國賦稅史[M].北京：中國稅務岀版社，2003： 290-318.
[142]項懷誠主編.陳光焱著.中國財政通史[M].清代卷.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岀版社.2006： 73-88.
[143]嚴中平主編.中國近代經濟史1840-1894[M].上冊.北京：人民岀版社.2001： 443.
[144]趙爾撰等.清史稿[M].北京：中華書局.1976： 3607.
[145]項懷誠主編.陳光焱著.中國財政通史[M].清代卷.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岀版社.2006： 232-239.
[146]楊端六等.六十五年來中國國際貿易統計[M].南京：國立中央研究院社會科學研究所， 1931： 122-123.
[147]Wang Yu-Ch'uan. The Rise of Land Tax and the Fall of Dynasties in Chinese History . Pacific Affairs . 9(2) ， 1936： 201-220.
[148]葛劍雄主編.曹樹基.中國人口史[M].第四卷.上海：復旦大學岀版社.2000： 426-427.
[149]李燾.續資治通鑒長編[M/CD].卷十四.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50]張廷玉.明史 [M]. 北京：中華書局.1974： 1697.
[151]趙爾撰等.清史稿[M].北京：中華書局.1976： 3155.
[152]張廷玉.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4： 1697.
[153]趙翼.廿二史札記[M].卷三十.元末殉難者多進士.中華書局.1984： 684-720.
[154]王守稼.試論明代的宗室人口問題[J].中國史研究,1990(1):85-89.轉引自明神宗實錄. 國立北平圖書館紅格抄本： 9261.
[155]張廷玉.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4： 2001.
[156]曹雪芹，高鶚著.紅樓夢[M].北京：人民文學岀版社，1996： 28-30.
[157]脫脫等編.宋史[M/CD].336卷.司馬光列傳.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58]顧炎武.日知錄[M/CD].程文.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59]亞當•斯密著.郭大力，王亞南譯.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 館.1983： 65.
[160]亞當•斯密著.郭大力，王亞南譯.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 館，1983：67.
[161]李提摩太著.親歷晚清45年一李提摩太在華回憶錄[M].天津人民岀版社.2005： 187-18&
[162]彼羅•斯拉法主編.郭大力、王亞南譯.李嘉圖著作和通信集[M].第一卷.政治經濟學及賦 稅原理.北京：商務印書館.1981：82-83.
[163]馬克思著.中共中央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譯.資本論第一卷[M].北京：人民岀版社.2008： 860-861.
[164]愛德華多•加萊亞諾著.王枚等譯.拉丁美洲被揭開的血管[M].北京：人民文學岀版 社.2001：序言-1；3-9；14；19 ；20.
[165]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薩斯著.孫加堃譯.西印度毀滅述略[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1.
[166]愛德華多•加萊亞諾著.王枚等譯.拉丁美洲被揭開的血管[M].北京：人民文學岀版 社.2001：3-30.
[167]馬克思著.中共中央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譯.資本論[M].第一卷.北京：人民岀版社.2008： 862-863.
[168]馬克思著.中共中央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譯.資本論[M].第一卷.北京：人民岀版社.2008： 868-869.
[169]卡爾•波蘭尼著.馮鋼，劉陽譯.大轉型：我們時代的政治與經濟起源[M].浙江：浙江人 民岀版社.2007.
[170]卡爾•波蘭尼著.馮鋼，劉陽譯.大轉型：我們時代的政治與經濟起源[M].浙江：浙江人 民岀版社.2007：134.
[171]馬克思著.中共中央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譯.資本論[M].第一卷.北京：人民岀版社.2008： 861.
[172]傅強，徐建培.人力資源開發與社會長期發展趨勢研究[M].山東：濟南岀版社.2016.
[173]劉向.列女傳[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74]賈誼.新書[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75]毛禮銳，沈灌群主編.中國教育通史[M].第一卷.山東：山東教育岀版社.1985:86.
[176]尚書[M/CD].周書.詔告.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77]章學誠.文史通義[M].上海：上海書店影印岀版.1988:52-53.
[178]詩經[M/CD].大雅.文王.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79]馬端臨.文獻通考[M/CD].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80]史仲文，胡曉林主編.中國全史[M].(第二卷).北京：人民岀版社.1994:246.
[181]楊寬.我國古代大學的特點及其起源[J].學術月刊.1962-8:52.
[182]滕大春主編.外國教育通史[M].第一卷.山東：山東教育岀版社.1989:31-32.
[183]Christopher J. Lucas. The Scribal Tablet-House in Ancient Mesopotamia. History of Education Quarterly. 1980. 19(3):305-332.
[184]Kramer, Samuel Noah. Sumerian "Farmer's Almanac” . Scientific American, 1951(5):54-55.
[185]Van Dalen Mitchell Bennett.A world history of physical education.
Prentice-Hall，1953；轉引自吳式穎，任鐘印主編.外國教育思想通史[M].第一卷.湖南：湖 南教育岀版社.2005:73.
[186]菲利普•李•拉爾夫(Philip Lee Ralph)等著.趙豐等譯.世界文明史[M].(上卷).北 京：商務印書館.1998:66-71.
[187]滕大春主編.外國教育通史[M].第一卷.山東：山東教育岀版社.1989:98-100.
[188]西奧多?H •加斯特英譯.王神蔭中譯.死海古卷[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5.
[189]吳式穎，任鐘印主編.外國教育思想通史[M].第一卷.湖南：湖南教育岀版 社.2005:152-162.
[190]賈利爾•杜斯特哈赫選編.元文琪譯.阿維斯塔一瑣羅亞斯德教圣書[M].北京：商務印書 館.2005.
[191]恩格斯. 中共中央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馬克思恩格斯全 集第21卷[M].北京：人民岀版社.1965:29-30； 199-200.
[192]路易•亨利•摩爾根.楊東莼等譯.古代社會[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1:556-557.
[193]李寶恒譯.增長的極限一一羅馬俱樂部關于人類困境的研究報告[M].四川：四川人民岀版 社.1983.
[194]司馬遷.史記[M/CD].秦始皇本紀.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95]司馬遷.史記[M/CD].李斯列傳.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96]孟軻.孟子[M/CD].梁惠王上.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97]班固.漢書[M/CD]，儒林傳，卷八十八.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98]劉昫.舊唐書[M/CD].卷一八九.儒學上.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99]歐陽修，宋祁等.新唐書[M/CD].選舉志.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00]脫脫等編.宋史[M/CD].職官志七.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01]姚勉撰.雪坡集[M/CD].癸丑廷對策.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02]張廷玉等.明史[M].卷六十九.選舉一.北京：中華書局，1974:1686.
[203]王圻.續文獻通考[M/CD].學校考.書院.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04]王圻.續文獻通考[M/CD].卷五十.學校考^一.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05]傅維鱗.明書[M].國學基本叢書本.卷六十三.學校志.上海：商務印書館.1937:1241.
[206]孫承澤：天府廣記[M].卷之三.葉向高，首善書院記.北京：北京古籍岀版社，1982:33.
[207]商衍鎏著.清代科舉制度述錄及有關著作[M].天津：百花文藝岀版社.2004:234-243.
[208]顏元.顏元集[M].北京：中華書局.1987:71-88;412-422.
[209]普魯塔克著.席代岳譯.希臘羅馬名人傳第一卷[M].吉林：吉林岀版集團有限責任公 司.2009： 79-113.
[210]色諾芬著.吳永泉譯.回憶蘇格拉底[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6： 3&
[211]威爾•杜蘭著.幼獅文化公司譯.世界文明史[M].第二卷.北京：東方岀版社.1999.491.
[212]普魯塔克著.席代岳譯.希臘羅馬名人傳第一卷[M].吉林：吉林岀版集團有限責任公 司.2009.638.
[213]昆良體著.任鐘印譯.昆良體教育論著選[M].北京：人民教育岀版社.1989： 14 （譯序）. 160.
[214]愛彌兒•涂爾干.李康譯.教育思想的演進[M].上海：上海人民岀版社.2006： 73-85.
[215]阮元:空香筆談.卷三.海潮輯說序.續修四庫全書編纂委員會.續修四庫全書[M].1138卷. 上海：上海古籍岀版社.2002： 421-555.
[216]朱一新.無邪堂問答[M].卷四.北京：中華書局.2000： 129-177.
[217]中國史學會主編.中國近代史料叢刊[M].洋務運動.第二卷.上海：上海人民岀版社.1961： 130.
[218]舒新城編.中國近代教育史資料下卷[M].北京：人民教育岀版社.1985： 911-913.
[219]朱壽鵬.光緒朝東華錄[M].北京：中華書局.1958： 4719.
[220]沈云龍主編.光緒政要[M].臺北：文海岀版社.1969： 57—59.
[221]容閎著.張叔方等譯.西學東漸記[M].湖南：湖南人民岀版社.1981： 57.
[222]璩鑫圭，唐良炎編.中國近代教育史資料匯編學制演變[M].上海：上海教育岀版 社.1991： 112-192； 233-523.
[223]陳學恂主編.中國近代教育史教學參考資料上[M].北京：人民教育岀版社.1987:425-429； 529-532.
[224]李昉等編.文苑英華[M/CD].卷七五九.沈既濟.詞科論.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25]董誥等.全唐文[M/CD].卷二百九十八.楊場.諫限約明經進士疏.續修四庫全書.
[226]歐陽修，宋祁等.新唐書[M/CD].選舉志.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27]王欽若.冊府元龜[M/CD].卷六百四十一.貢舉部.條制三.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28]嚴羽.滄浪詩話[M/CD].詩評.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29]計有功.唐詩紀事[M/CD].卷五十二.李肱.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30]杜佑.通典[M/CD].選舉九.卷十七.雜論議中.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31]董誥等.全唐文[M/CD].續修四庫全書.
[232]王定保.唐摭言[M/CD].卷三.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33]李昉等編著.文苑英華[M/CD].卷四百二十六.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34]王讜.唐語林[M/CD].卷八.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35]馬端臨.文獻通考[M/CD].選舉二.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36](朝鮮)安鼎福.東史綱目[M].卷五.漢城：景仁文化社，1987.
[237]劉海峰.科舉制對西方考試制度影響新探[J].中國社會科學，2001(5)： 188-202.
[238]Ssu-yu， Teng. Chinese Influence on The Western Examination System: I. Introduction[J]. 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 1943(4):267-312.
[239]Y. Z， Chang. China and English Civil Service Reform[J].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 1942， 47(3):539-544.
[240]馬端臨.文獻統考[M/CD].卷二十九.選舉考二.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41]歐陽修，宋祁等.新唐書[M/CD].卷四十四.選舉志.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42]袁桷.清容居士集[M/CD].國學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43]北京歷史學會主編.吳晗史學論著選集[M].第三卷.明代科舉情況和紳士特權.北京：人民 岀版社.1988：155.
[244]安格斯•麥迪遜著.武曉鷹施發啟譯.世界經濟千年統計[M].北京：北京大學岀版 社.2009：168.
[245]馬克思著.中共中央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譯.資本論[M].第一卷.北京：人民岀版社.2008： 707-875.
[246]朱謙之著.中國哲學對歐洲的影響[M].河北：河北人民岀版社.1999.
[247]黑格爾.賀麟王太慶譯.哲學史演講錄[M].第一卷.北京：商務印書館.1959.
[248]G.G.萊布尼茨著.梅謙立，楊保筠譯.中國近事[M].河南：大象岀版社.2005.
[249]教育部.中國教育統計年鑒(發展規劃司編)，中國教育經費統計年鑒(財務司編)等 [DB/OL].http://www.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s7382/index.html.
[250]國家科技部.2014年我國科技人力資源發展狀況分析[DB/OL]. http://www.most. gov. cn/kjtj/.
[251]國家統計局，科學技術部.2015中國科技統計年鑒[M].中國統計岀版社.2015.
[252]國家統計局.國際統計年鑒 2015[DB/OL]. http://data.stats.gov.cn /publish. htm？sort=1.
[253]UNITED NATIONS DEVELOPMENT PROGRAMME. Mean years of schooling (of adults) (years) [DB/OL]. http://hdr.undp.orgencontentmean-years-schooling-adults-years.
[254]聯合國開發計劃署.人類發展報告[DB/OL]. http://report.hdr.undp.org/.
[255]中國人民大學中國調查與數據中心.中國國家調查數據庫[DB/OL]. htt p://www.cnsda. org/index.php？r=site/datarecommendation.
[256]張軍，章元.對中國資本存量K的再估計[J].經濟研究.2003(7):35-43；張軍，吳桂 英，張吉鵬.中國省際物質資本存量估算:1952—2000J].經濟研究，2004(10):35-44.
[257]王小魯，樊綱，劉鵬等.中國經濟增長方式轉換和增長可持續性[J].經濟研究. 2009(1):44-47.
[258]單豪杰.中國資本存量K的再估算:1952?2006年[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 2008(10):17-31.
[259]彭國華.中國地區收入差距、全要素生產率及其收斂分析[J].經濟研究.
2005(9):19-29.
[260]Psacharopoulos G. Returns to investment in education: A global update[J]. World Development， 1994， 22(9):1325-1343； George Psacharopoulos， Harry Anthony Patrinos. Returns to investment in education: a further update[J]. 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 2004， 12(2):111-134.
[261]岳書敬，劉朝明.人力資本與區域全要素生產率分析[J].經濟研究，2006(4):90-96.
[262]郭慶旺，賈俊雪.政府公共資本投資的長期經濟增長效應[J].經濟研究， 2006(7):29-40.
[263]姚先國，張海峰.教育、人力資本與地區經濟差異[J].經濟研究，2008(5):47-57.
[264]外交部駁斥所謂中國致世界經濟崩潰論(實錄) [DB/OL]. http://news.sina.com.cn /c/2010-01-05/175019404529.shtml.
[265]林毅夫反駁中國經濟崩潰論：有能力靠內需保持6.5%以上增長[DB/0L].http:// economy.caijing.com.cn/20160913/4175525.shtml.
[266]紫荊：新一輪"中國崩潰論"卷土重來[DB/OL]. htt p://news.sina.com.cn /o/ 2010-07-01/164217740106s.shtml.
[267]章家敦著.中國即將崩潰[M].臺北：雅言文化岀版股份有限公司.2002.
[268]國家統計局2015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DB/OL].http://www.stats, gov.cn /tjsj/zxfb/201602/t20160229_1323991.html.
[269]保羅•克魯格曼著.張曦譯.亞洲奇跡的神話.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學刊 [J].2000(1)： 33-43.
[270]麥迪遜著.武曉鷹等譯.世界經濟千年史[M].北京：北京大學岀版社，2010.29-34.
[271]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統計局.中國歷年統計年鑒及國際統計年鑒[M].中國統計岀版社. 1986-2016.
[272]參見：張玉寬.俄羅斯休克療法述評.世界經濟[J].1993 (9) :53-57； G. W.科勒德克. 從“休克”失敗到“后華盛頓共識” •經濟社會體制比較[J].1999 (2)： 8-13；劉紀鵬.中國 不需要休克療法.[N].證券時報.2009.2.27.A3.
[273]司馬遷.史記[M/CD].管晏列傳第二.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74]孔丘.論語[M/CD].述而.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75]參見：嚴中平等編.中國近代經濟史統計資料選輯[M].北京：科學岀版社.1955；阿
瑟•恩•楊格著，陳澤憲等譯.一九二七至一九三七年中國財政經濟情況[M].北京：中國社會科 學岀版社.1981；劉克祥，吳太昌主編.中國近代經濟史(1927—1937) [M].北京：人民岀版 社.2010.
[276]世界銀行.EdS tats 數據庫[DB/OL].h tt p://da ta.worldbank.org/da ta-ca talog/ ed-stats.
[277]中國社會科學網.《中國人力資本報告2016》發布[DB/OL].http://ex.cssn.cn/dzyx/ dzyx_xyzs/201612/t20161211_3309075.shtml.
[278]姚愉芳，賀菊煌.中國中長期經濟社會發展與數學模型一 [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 1993(9):21-29; 賀菊煌. 中國消費結構的長期預測:中國中長期經濟社會發展與數學模型 二 [J]. 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 1994(1):18-24; 姚愉芳， 賀菊煌. 中國中長期經濟、社會發展 與數學模型(三)一一系統動力學與投入產岀模型應用于中國中長期經濟、社會發展預測[J].數 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 1995(5):18-28; 姚愉芳， 賀菊煌. 中國中長期經濟，社會發展與數學模 型(四)：中長期經濟，社會發展預測分析[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1995(12):33-43.
[279]舒元,徐現祥.中國經濟增長模型的設定：1952—1998J].經濟研究，2002(11):3-11.
[280]人民日報客戶端.李斌：目前中國人口 13.75億到2050年有13.8億[DB/OL]. http:// news. cqnews.net/html/2016-03/08/content_36487604.htm.
[281]F. A•哈耶克著.馮克利等譯.致命的自負一一社會主義的謬誤[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 院岀版社.2000.
[282]邱浚著.大學衍義補[M].北京：京華岀版社.1999： 259.
[283]約翰•洛克.葉啟芳等譯.政府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6.
[284]中新網.貴州通報甕安"6.28”打砸搶燒事件真相[DB/OL].http://www.chinanews. com.cn/gn/news/2008/07-01/1299094.shtml.
[285]江天一主編.傳世藏書[M].第一卷.孟子.梁惠王章句下.北京：華藝岀版社.1997： 419-420.
[286]孟軻.孟子[M/CD]•梁惠王章句下.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87]R. H. Coase， The Problem of Social Cost， Journal of Law and Economics， Vol. 3. (Oct.，1960)：1-44.
[288]傅玄撰•劉治立評注•傅子評注[M].天津：天津古籍岀版社.2010： 115.
[289]傅玄.傅子[M/CD].重爵祿.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90]金庸著.倚天屠龍記[M].廣東：廣州岀版社 花城岀版社.2008： 612.
[291]. Commons， John R. Industrial Goodwill. New York: McGraw Hill， 1919.
[292]. Commons， John R.， et al. Industrial Government. New York: Macmillan， 1921.
[293].Wang Yu-Ch'uan. The Rise of Land Tax and the Fall of Dynasties in Chinese History .
Pacific Affairs . 9(2)， 1936： 201-220.
[294]. Y. Z， Chang. China and English Civil Service Reform[J].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 1942， 47(3):539-544.
[295]. Ssu-yu， Teng. Chinese Influence on The Western Examination System: I. Introduction[J]. 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 1943(4):267-312.
[296]. Kramer, Samuel Noah. Sumerian "Farmer's Almanac”. Scientific American, 1951(5):54-55.
[297]. Van Dalen Mitchell Bennett. A world history of physical education. Prentice-Hall，1953.
[298]. Janis， Irving L. Victims of groupthink: A psychological study of foreign-policy decisions and fiascoes. Houghton， Mifflin (Boston).1972.
[299]. Christopher J. Lucas. The Scribal Tablet-House in Ancient Mesopotamia，History of Education Quarterly. 1980. 19(3):305-332.
[300]. Leonard Nadler， Zeace Nadler. Developing human resources. San Francisco : Jossey-Bass Publishers.1989.
[301].Gilley， Jerry W. and Eggland， Steven A. Principles of human resource development. Addison-Wesley in association with University Associates (Reading， Mass.)1989.
[302]. Alfred Marshall，Principles of Economics. Vol. 1. London: Macmillan. 1890.
[303]. Richard E.Leakey. The origin of humankind. New York：Basic Books， 1994.
[304]. Irving Fisher，The Nature of Capital and Income. Cosimo Classics.2006.
[305]. Edward F Denison ，The sources of economic growth in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alternatives before us. New York:Committee for Economic Development .1962.
[306]. Simon Kuznets，Modern Economic Growth Rate，Structure and Spread . New Haven，CT:Yale University Press .1966.
[307]. Simon Kuznets，Economic Growth of Nations.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1.
[308]. Romer P M．Increasing Returns and Long-Run Growth．Joumat of Political Economy， 1986，94(5)：l002—1037．
[309]. Romer P M．Growth Based on Increasing Return Due to Specialization.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87，77(2)：56—62．
[310]. Romer P M．Endogenous Technological Change．Journal ofPolitical Economy， 1990．98(5)：71—102．
[311]. Lucas R E．On the mechanic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1988，96：70l—711．
[312]. Amy M. Traub，with assistance from Afton Branche & Amy Taylor，Principles for an Immigration Policy to Strengthen and Expand the American Middle Class: 2009 Edition， http:// drummajorinstitute.org /immigration.
[313]. U.S. 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2009 Yearbook of Immigration Statistics. Office of Immigration Statistics，2010：18-19.
[314]. U.S. 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2009 Yearbook of Immigration Statistics， Office of Immigration Statistics，2010：25-26.
[315]. Statistics on World Population， GDP and Per Capita GDP， 1-2008 AD， http://www. ggdc.net/ MADDISON/oriindex.htm.
[316].中國史學會主編•中國近代史料叢刊•洋務運動[M].上海：上海人民岀版社.1961.
[317].威廉•配第.陳冬野等譯.賦稅論：獻給英明人士的貨幣略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63.
[318].馬歇爾•陳良璧譯•經濟學原理[M].北京：商務印書館.1965.
[319].卡爾•馬克思•中共中央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M].北京： 人民岀版社.1972.
[320].吳斐丹，張草紉選譯•魁奈經濟著作選集[M].北京：商務印書館.1979.
[321].黑格爾著•范揚，張企泰譯.法哲學原理或自然法和國家學綱要[M].北京：商務印書 館.1979.
[322].毛禮銳等編•中國古代教育史[M].北京：人民教育岀版社.1979.
[323].姚孝邊•商代的俘虜•古文字研究，第1輯[M].北京：中華書局，1979.
[324].陳元暉等編著•中國古代的書院制度[M].上海：上海教育岀版社.1981.
[325].舒新城編.中國近代教育史資料[M].北京：人民教育岀版社.1985.
[326].查爾斯?P•金德爾伯格布魯斯•赫里克.張欣等譯•經濟發展[M].上海：上海譯文岀 版社 1986.
[327].柏拉圖著.郭斌和張竹明譯.理想國[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6.
[328].馬斯洛著•許金生等譯•自我實現的人[M].北京：三聯書店.1987.
[329].馬斯洛著•許金生等譯•動機與人格[M].北京：華夏岀版社.1987.
[330].馬克斯•韋伯著•于曉，陳維剛等譯•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M].北京：三聯書店.1987.
[331].歐陽哲生編•胡適文集[M].北京：北京大學岀版社.1988.
[332]. N •維納.陳步譯•人有人的用處一控制論和社會[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9.
[333].滕大春主編.外國教育通史[M].山東：山東教育岀版社.1989.
[334].約瑟夫•熊彼得著•何畏等譯.經濟發展理論一對于利潤、資本、信貸、利息和經濟周期 的考察[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1.
[335].約翰•穆勒著•趙榮潛等譯•政治經濟學原理一及其在社會哲學上的若干應用[M].北京： 商務印書館.1991.
[336].林毅夫•制度、技術與中國農業發展[M].北京:三聯書店.1992年.
[337].詹姆斯•穆勒.吳良健譯•政治經濟學要義[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3.
[338].蘇尚堯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政府機構[M].北京：經濟科學岀版社.1993.
[339]. 梁小民等主編.經濟學大辭典經濟科學岀版社團結岀版社岀版.1994.
[340].史仲文、胡曉林主編•中國全史(百卷本)[M].北京：人民岀版社.1994.
[341].鄧小平•鄧小平文選[M].北京：人民岀版社.1994.
[342]. 梁小民等主編.經濟學大辭典.北京：團結岀版社岀版.1994.
[343].道格拉斯?C •諾斯.劉守英譯.制度、制度變遷與經濟績效[M].上海：三聯岀版社.1994.
[344].馮曉林著.中國隋唐五代教育史[M].北京：人民岀版社.1994.
[345].徐仲林，譚佛佑，梅汝莉主編.中國教育思想通史[M].湖南：湖南教育岀版社.1996.
[346].龔書鐸總主編.中國社會通史[M].山西：山西教育岀版社.1996.
[347].白鋼.中國政治制度通史[M].北京：人民岀版社.1996.
[348].吳斐丹，張草紉選譯.魁奈經濟著作選集.人口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
[349].薩伊著•陳福生、陳振驊譯•政治經濟學概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
[350].理查德•坎蒂隆著.余永定、徐壽冠譯.商業性質概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
[351].薩伊著•陳福生，陳振驊譯•政治經濟學概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
[352].方洲主編.小人研究[M].北京：中國文聯岀版社.199&
[353].馬克斯•韋伯著.馮克利譯.學術與政治[M].北京：三聯書店.199&
[354].蕭克主編.中華文化通志[M].上海：上海人民岀版社.199&
[355].馮克誠，田曉娜主編.中國通史全編[M].青海：青海人民岀版社.199&
[356]. 胡繩. 從鴉片戰爭到五四運動. 北京：人民岀版社.1998.
[357].馬克斯•韋伯著.李秋零、田薇譯.社會科學方法論[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岀版社.1999.
[358].白壽彝編.中國通史[M].上海：上海人民岀版社.1999.
[359].朱舟.人力資本投資的成本收益分析[M].上海：上海財經大學岀版社.1999.
[360]. P•克魯格曼.來文暉等譯•蕭條經濟學的回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岀版社.1999.
[361].張維迎.企業理論與中國企業改革[M].北京：北京大學岀版社.1999年.
[362].威爾•杜蘭著.幼獅文化公司譯.世界文明史[M].北京：東方岀版社.1999.
[363].西蒙•庫茲涅茨著.常勛等譯.各國的經濟增長[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
[364].張德.人力資源開發與管理.[M』北京:清華大學岀版社.2000年.
[365].錢俊生.環境、資源、人口與可持續發展.[M」北京:黨建岀版社.2000年.
[366].李國鈞，王丙照主編.中國教育制度通史[M].山東：山東教育岀版社.2000.
[367].明塞爾著.張鳳林譯.人力資本研究一一雅各布•明塞爾論文集（第一卷）[M].北京： 中國經濟岀版社.2001.
[368].王金營.人力資本與經濟增長理論與實證.[M].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岀版社，2001.
[369].吳玉麟，李玉江.人口地理學[M].濟南：山東經濟岀版社.2001.
[370].王建民.人力資本生產制度研究[M].北京：經濟科學岀版社.2001.
[371].赫爾曼.戴利.諸大建等譯.超越增長可持續發展的經濟學[M].上海：上海譯文岀版 社.2001.
[372].趙德馨主編.中國經濟通史[M].湖南：湖南人民岀版社.2002.
[373].楊學為總主編.中國考試史文獻集成[M].北京：高等教育岀版社.2003.
[374].陳志平著.中華通史[M].廣東：花城岀版社.2003.
[375].吳慧主編.中國商業通史[M].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岀版社.2004.
[376].張立文主編.中國學術通史[M].北京：人民岀版社.2004.
[377].楊學為主編.中國考試通史[M].北京：首都師范大學岀版社.2004.
[378].郝秉鍵，李志軍著.19世紀晚期中國民間知識分子的思想一以上海致格書院為例[M].北 京：中國人民大學岀版社.2005.
[379].蔡建瓊等編著.SPSS統計分析實例精選[M].北京：清華大學岀版社.2007.
[380].埃德加•沙因.馬紅宇王斌譯.沙因組織心理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岀版社.2009.
[381].高鐵梅主編.計量經濟分析方法與建模[M].北京：清華大學岀版社.2009.
[382].傅樂成主編.中國通史[M].北京：九州岀版社.2010.
[383].何新著.希臘偽史考[M].北京：同心岀版社.2013.
[384].戴維•羅默.吳化斌，龔關譯.高級宏觀經濟學[M].上海：上海財經大學岀版社.2014.
[385].王亞楠著.中國官僚政治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5.
[386].桑兵著.治學的門徑與取法一一晚清民國研究的史料與史學[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岀 版社.2015.
[387].張希清，毛佩琦，李世愉主編•中國科舉制度通史[M].上海：上海人民岀版社.2015.
[388].何新著•希臘偽史續考[M].北京：中國言實岀版社.2015.
下一篇：沒有了
相關標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