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視域下手工藝類非遺文化的傳承與創新路徑 ——以貴州丹寨為例

發布時間：2022-10-12 15:28

摘要 I

Abstract III

目錄 V

緒論 1

第一節研究背景與意義 1

一、研究背景 1

二、研究意義 2

第二節田野點概況與研究方法 2

一、田野點選取 2

二、研究過程與方法 3

第三節研究內容 5

一、研究內容 5

第四節文獻綜述與研究框架 6

一、文獻綜述 6

二、研究框架 17

第一章旅游情境下丹寨非遺傳承現狀 22

第一節丹寨概況 22

一、丹寨資源分布 22

二、丹寨萬達小鎮 24

第二節丹寨旅游中的非遺文化類型和空間分布 25

一、非遺類型 26

二、非遺空間分布 26

第三節丹寨萬達小鎮入駐非遺種類分析 27

一、表演藝術類 27

二、傳統民俗節慶 28

三、傳統手工藝 28

四、不同非遺種類的展示特征 30

第四節丹寨手工技藝非遺類型和傳承情況 31

一、古法造紙傳承現狀 31

二、鳥籠制作技藝傳承現狀 33

三、蠟染技藝傳承現狀 34

第二章萬達小鎮手工藝類非遺的傳承類型 37

第一節中小學生研學旅游體驗模式 37

一、研學旅游體驗模式的由來與內容 37

二、研學旅游體驗模式的主要特征 40

三、研學旅游體驗模式的不足 41

第二節大學生“學校+旅游社區”教育模式 42

一、“學校+旅游社區”教育模式的主體內容 42

二、“學校+旅游社區”教育的升級模式建構 45

第三節景區游客非遺創作體驗模式 46

一、非遺創作體驗模式的主體內容 47

二、非遺創作體驗模式的主要特征 49

三、非遺創作體驗模式的難點 50

第四節本章小結 51

第三章旅游導向下的非遺傳承創新路徑 53

第一節技術運用與教學創新 53

一、造紙技藝工具的創新運用 53

二、傳承人實地教學的創新手段 55

第二節文創理念與非遺傳承 58

一、鳥籠制作傳承的時代境遇 59

二、鳥籠制作技藝的文創思路轉化 60

第三節經濟理性與非遺文化活化 61

一、蠟染制品的市場需求轉變 61

二、蠟染技藝的經濟理性與文化活化 62

第四節本章小結 63

結論與展望 65

研究結論 65

研究局限與展望 66

附錄 67

參考文獻 72

致謝 76

攻讀碩士學位期間的主要研究成果 77

學位論文數據集表 78

VII

緒論

第一節研究背景與意義

一、研究背景

文化和旅游部《關于進一步加強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意見》指出，要堅守中國文化立場、傳承中國文化基因，尊重非遺基本內涵，弘揚非遺當代價值，推動非遺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 人民網.文旅部：推動非遺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融入現代生活】EB/OL］. http://ent.people.com.cn/n1/2021/0825/c1012-32208064.html.]可見，新時代非物質文化遺產(以下簡稱“非遺”)保護與傳承已進入新階段，要在傳承思路上有所創新，適應當今時代發展，非遺應融入現代生活，實現活態傳承。與此同時，非遺保護也要注重不同因素在傳承過程中的機制互補作用，形成適合非遺發展的生存模式。非遺教育作為非遺傳承的有效手段，主要以學校教育為主要形式，囊括基礎教育、高職教育和高等教育、社會教育等。現階段不管是以理論教學為主的學校教育，還是以實踐教學為主的社會教育往往面臨窘境：一是大學教育本應該發揮學術資源優勢，為非遺保護提供更多的支持，但是很多邊緣地區的非遺相關學科建設有待完善，高校師資豐富度不夠；二是由于學生在基礎教育中的升學壓力，使學校教學未能在非遺教育領域投入大量精力，只能借助社會教育擴大非遺影響力；三是地方政府組織線下培訓班教學，支出費用占據地方經費比重大，民族地區擁有豐富的非遺資源但地方財政緊張，無力承擔系統性非遺培訓教學的支出費用。由此可見，非遺文化傳承迫在眉睫。

近年來，非遺文化與旅游融合發展，是非遺文化傳承發展的重要途經之一。在旅游場域中開展非遺文化研學體驗，既實現了文化的資本化轉化，又深化了非遺文化傳承可持續發展路徑。非遺研學教育作為一種旅游傳承形式成為非遺傳承發展的新趨勢。傳統手工藝生產反映人們日常生活場景，通過景區陳列手工藝體驗活動的方式，還原群眾手工藝日常制作場景。景區從消費需求層面呈現解讀非遺文化，體驗手工藝品，再到發揮個體創新思維，實現手工藝品創造性與精神性雙重價值。從另一個角度看，在科學技術日益更新中，要想實現“詩意地棲居”，就不能被器物的使用價值束縛了審美心靈的自由，而是要在創造性的生產過程中使勞動本身顯露出真理性的一面[ 劉嫄.留住手藝——非遺中傳統手工藝現代轉化的價值與反思［J］.對聯,2021,27(06):37-38.

1]，所以手工藝的創新創造就顯得格外有意義。更進一步說，現代化是把雙刃劍，給人們提供便利生活的同時使傳統場景消弭殆盡，于是旅游地的手工藝制造體驗使游客產生一種

鄉愁式的情愫，追憶前機械時代的精神家園。民族旅游地擁有豐富的手工藝技藝，手工藝類非遺項目眾多。如貴州丹寨萬達小鎮依托丹寨縣豐富的非遺資源發展非遺旅游，開展多種類型非遺研學體驗活動，對非遺文化傳承和發展具有重要作用。

由此，本文以貴州丹寨縣為案例地，基于人類學田野調查方法，通過對其非遺資源與傳承現狀的梳理，探討丹寨手工藝類非遺文化的傳承模式和創新路徑。以期為相同類型旅游目的地的非遺傳承發展提供實證依據，助力鄉村振興。

二、研究意義

（一）理論意義

1、與非遺文化的學校傳承相比，非遺文化的社會傳承實踐教學過程探究較少，尤其是旅游地非遺實踐傳承研究較為缺乏。已有研究多關注傳承地非遺傳承現狀和傳承問題，通過分析提出發展的對策建議，而對非遺傳承實踐的過程關注不足。本研究的開展為旅游導向下的旅游地非遺傳承提供實證依據，以個案詳細分析非遺傳承的教學方式與教學過程，具有傳承的實踐可行性。

2、本文運用跨學科理論視角，探討丹寨旅游地的非遺傳承模式與傳承創新手段，為非遺傳承提供可行的研究框架，闡述傳承文化再生產過程對非遺實現活態傳承的重要性。

（二）實踐意義

1、本研究的開展有利于幫助案例地發現傳承面臨的問題，提高當地居民非遺傳承意識，促進非遺的整體性傳承。對丹寨縣非遺資源的整理與傳承現狀的分析，有利于本地居民形成文化自覺，增強對本民族文化的自信心與認同感，提高對本民族非遺文化的傳承意識。對非遺傳承類型模式的歸納總結，有利于傳承人創新傳承思維與傳承教學方法。

2、本研究有利于加深對非遺與旅游融合發展的認識，為景區非遺傳承提出切實可行的建議，以期推動丹寨文旅融合的產業規劃與建設。

3、研究為同類型非遺資源豐富的旅游目的地發展非遺傳承提供依據，有助于推動文旅融合下非遺傳承的創新發展，助力鄉村振興。

第二節田野點概況與研究方法

一、田野點選取

本研究選取的田野點是貴州省丹寨縣，位于黔東南州西部，占地面積達到 940 平

方公里，區域內總人口 17.4 萬，其中苗族占總人口的 78%[1]，還有少部分布依族、水族、侗族等少數民族聚居。丹寨縣匯集國家級、省級、州級、縣級多個級別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以跟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古法造紙、苗族蠟染、卡拉鳥籠制作技藝、苗族錦雞舞、賈、苗族苗年、苗族服飾、苗族芒筒蘆笙祭祀樂舞等非遺項目最為出名。丹寨萬達小鎮是萬達集團在丹寨縣的對接旅游扶貧產業項目，于 2017 年 7 月完成一期工程并正式營業接待游客。萬達小鎮位于丹寨縣主體位置東湖湖畔，小鎮占地面積達到 400 畝，建筑面積約為 5 萬平方米。萬達小鎮將丹寨縣內 8 個國家級和 16 個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引入小鎮，同時還引入省外多項非遺，致力打造獨具民族特色的非遺旅游小鎮。小鎮以苗族、侗族等少數民族文化為內核，發展集商業、文化、體驗、休閑、旅游為一體的度假小鎮。萬達小鎮自開業以來，累計接待游客超2100 萬人次，單日接待人流量最高達 12.63 萬人次，接待游客人數穩居全省景區前茅，帶動全縣旅游綜合收入超 120 億元。依托旅游業等第三產業的扶持，丹寨縣在“十三五”時期，全縣地區生產總值從 24.44 億元增加到 41.69 億元；城鎮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從 22795 元增加到34701元，農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從6595 元增加到10912元。本文選取萬達小鎮為田野點的原因有二：一是丹寨縣擁有豐富的非物質文化資源，發展非遺旅游，具備研究話題需要條件，具有典型性；二是萬達小鎮的旅游發展處于前中期階段，知名度有待提高，在旅游體驗中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中具有可塑性，可持續跟蹤旅游地非遺的發展過程。

二、研究過程與方法

（一）研究過程

自 2020 年在導師引導下關注非遺與旅游相關研究，期間關注少數民族旅游地的非遺傳承，進行大量文獻閱讀，曾先后兩次前往貴州黔東南及周邊地區開展非遺傳承相關調查，累計調查時間為 45天。第一次調查時間為2020年12月至1 月，筆者跟隨導師組到貴州省丹寨縣調研。調研內容包括丹寨縣非遺資源情況，丹寨縣非遺傳承現狀，丹寨萬達小鎮引入丹寨非遺項目發展現狀以及非遺教育研學旅游活動開展形式等具體情況。訪談對象包括造紙、蠟染、鳥籠制作非遺傳承人、非遺傳承地手工藝從事者、萬達小鎮店鋪老板、萬達小鎮景區工作人員、教育研學基地研學旅游學生、萬達小鎮游客等共 30 人，訪談內容涉及訪談對象對丹寨非遺的認知情況，非遺發展現狀，非遺研學體驗；傳承人對非遺傳承現實困境與發展建議講述，傳承人對非遺教育傳承的實 [⑴丹寨縣人民政府門戶網.丹寨概況[EB/OL]. http://www. qdndz. gov. cn/dzgk.] [] 踐過程。第二次調查時間為 2021 年 7 月至 2021 年 8月，除前往目的地調研外，還前往貴州省三都縣調查水書習俗非遺的學校教育傳承，分別到民族中學、鵬城小學與非遺傳承中心辦了解非遺文化傳承情況。

(二)本文運用的具體研究方法如下：

1、文獻法

本文以“非遺傳承與旅游”“非遺保護與旅游”“研學旅游”以及“非遺教育傳承” “旅游中的非遺傳承”為關鍵詞，運用中國知網進行相關文獻的搜索查找。對非遺與旅游的關系進行梳理，從“非遺教育傳承”“旅游中的非遺傳承”與“旅游中的非遺教育方式”三方面分析旅游與非遺教育傳承的關系。通過網絡搜索非遺教育傳承相關書籍進行閱讀理解，其中以教育人類學領域經典著作為主，同時以專家學者引用率較高的書籍閱讀為主向，整理分析非遺傳承領域前期的重要研究成果。通過大量閱讀相關文獻梳理非遺教育傳承在各類場域中的發展現狀，發現非遺教育傳承與旅游結合發展相關的研究較少。

2、田野調查法

訪談法是田野調查中運用頻率較高的研究方法，尤以質性研究中使用居多。訪談法有一般訪談和深度訪談之分，一般訪談針對人流量大，設計問題較寬泛的情況；深度訪談一般針對個人，訪談內容較完整，環境質量需要保證。研究者需在訪談前做好充足準備：文獻收集、訪談提綱設計；訪談過程時間的把控與情緒感知；訪談結束后進行內容整理并進行補充訪談。研究運用訪談法的訪談對象包括手工藝非遺傳承人、手工藝產業從業者、泓文學校研學體驗講解老師、研學體驗學生及萬達小鎮景區游客等。訪談內容包括丹寨非遺資源發展現狀、丹寨非遺教育傳承情況、學生研學體驗內容等。本文對訪談人信息全部采用匿名化處理，以訪談人姓名發音大寫首字母代表訪談人姓名。

參與觀察法，觀察法是社會科學研究中常用的一種方法，按照研究主體扮演角色不同分為參與觀察法與非參與觀察法，最早由馬林諾夫斯基提出［1］。參與觀察強調研究者進入研究對象的日常生活環境中，參與研究對象的日常社會生活活動；而非參與觀察則強調不加入研究對象的具體活動，以他者的身份觀察研究對象，更容易站在客觀的視角闡述研究內容。本文運用參與觀察與非參與觀察的方法，參與傳承人在泓文學校的手工藝非遺教學過程，觀察非遺傳承人制作手工藝產品過程，并撰寫大量田野筆記。

3、個人口述史 [［1］李明.人類學參與觀察法在新聞采訪中的運用初探J］.視聽,2017(02):153-154.] []

個人口述史研究方法最早出現于歷史學研究，由于對史學研究具有重要價值常被提及，后逐漸得到其他學科的認可與運用。口述歷史就是關于人們日常生活的追問與調查，包括對他們口頭講述內容的記錄，唐納德也指出口述歷史就是通過記錄訪談內容來收錄具有歷史價值的記憶和個人評價［1］。本文運用口述史方法了解記錄包括鳥籠制作技藝歷史發展由來、古法造紙技藝歷史發展由來和蠟染制作技藝神話傳說以及當地居民對非遺發展狀態的評價。

第三節研究內容

一、研究內容

第一部分，緒論

本部分內容闡述研究背景，研究意義，介紹案例地概況以及論文采用的研究方法，研究存在的創新之處，提出本文研究問題。

第二部分，文獻綜述

本部分對非遺的傳承與創新、非遺教育傳承、旅游背景下中的教育傳承和旅游中的非遺傳承研究現狀進行學術梳理，總結研究視角與研究內容并提出當前研究存在缺口，在此基礎上提出本文的研究問題。

第三部分，旅游情境下丹寨非遺傳承現狀

本部分內容梳理丹寨縣非物質文化遺產類型和不同傳承形式及傳承特點。通過文獻閱讀與實地調研，了解丹寨縣非遺傳承現狀與傳承方式，在整理分析資料與實地訪談傳承人之后，總結出丹寨非遺教育傳承的主要傳承方式，為之后丹寨縣非遺入駐萬達小鎮教育傳承模式的研究做鋪墊。

第四部分，萬達小鎮手工藝類非遺的傳承模式

通過深度訪談法與非參與觀察法，追蹤丹寨主要非遺項目入駐萬達小鎮的教育傳承模式。筆者通過對手工藝類非遺傳承人的深度訪談，了解傳承人在旅游背景下對非遺教育傳承的看法和實踐過程展開調研。其次，運用非參與觀察，了解傳承人與游客互動過程的體驗教學實踐，訪談游客非遺體驗的感受與對非遺傳承的看法。最后在在調研資料的基礎上，總結丹寨手工藝類非遺入駐萬達小鎮的傳承模式和特征。

第五部分，旅游導向下的非遺傳承創新路徑與展望

分析在旅游場域中的手工藝類非遺文化傳承模式，針對性地總結手工藝類非遺在旅游背景下的創新路徑。對本文研究內容結果進行梳理和分析總結，提出研究過程的不 [［1］胡亞蘭.基于口述史方法的高校名人檔案資源建設研究［D］.南京大學,2018.] []

足之處并對未來實行進一步研究做出展望。

第四節文獻綜述與研究框架

一、文獻綜述

長期以來，學界對傳統手工藝的研究局限于保護和傳承。用僵化不變的標準看待手工藝，反而使手工藝面臨更多挑戰[ 徐紅罡，吳悅芳.重新發現手工藝［M］.北京：商務印書館，2021. 15.]。旅游和手工藝傳承的研究多關注旅游對非遺文化傳承的積極-消極二元影響，對非遺傳承中創新層面的關注不足，特別是旅游情境中非遺的教育功能及其教育性傳承的創新方面探討不夠。由此，本文主要梳理了國內外有關旅游和非遺傳承、旅游中的非遺教育的研究成果。具體內容如下：

知網上近 10 年有關非遺研究主要關注非遺保護與非遺傳承，馬知遙提出非遺的保護與傳承是不可分離的[ 馬知遙，常國毅.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深化階段一一2011-2020年熱點問題研究綜述［J］.原生態民族文化學刊,2021,13(06):44-59+154.]，非遺保護映射非遺傳承，非遺傳承影響非遺保護，非遺保護與傳承存在緊密交叉關系。賀學君基于非遺保護的視角，提出應注意非遺保護的生命原則、創新原則、整體原則、人本原則、教育原則五項原則[ 賀學君.關于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理論思考J］.江西社會科學,2005(02):103-109.]。馬知遙根據非遺保護原則的視角提出非遺保護的分類保護、產業化保護、數字化保護、整體性保護、法律保護和教育性保護的保護模式[ 馬知遙，常國毅.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深化階段一一2011-2020年熱點問題研究綜述［J］.原生態民族文化學刊,2021,13(06):44-59+154.] [ 王明月，周曉飛.非遺研培計劃中傳承人主體地位的保障問題研究J］.文化遺產,2020(04) :57-62.

6]。對非遺傳承的研究堅持以人為本的思想，從關注傳承人評定逐漸向確定傳承人在傳承過程的主體地位轉變。王明月指出在非遺研培計劃中充分地保障傳承人的主體地位，才能保證非遺研培計劃整體社會文化效果［5］。在非遺保護與傳承研究中雖然都提及教育的重要性，但對教育層面的具體實踐研究關注不夠，特別是學校以外的其他場域傳承的研究涉及較少。

(一)國外非遺教育傳承研究現狀

1、國外非遺的傳承創新研究

國外非遺傳承創新主要體現在各國促進非遺保護的創新舉措。日本是最早開展非遺保護的國家之一，對非遺保護的傳承創新表現在關注傳承人主體保護，早在 1955 年，日本就對身懷絕技的工匠、藝人授予“人間國寶”稱號，不定期選拔“人家國寶”，每年發放 200 萬日元特別扶助金用于培養技藝，我國的非遺傳承人制度也是借鑒日本經驗形成。另一方面，日本的傳承創新還體現在為非遺活化創造條件，如 20世紀 60 年代初修建“國立劇場”，為歌舞伎表演提供舞臺支持。日本的又一創新體現在法律保護，

LPCP《文化遺產保護法》的實施使非物質文化遺產體系不斷壯大，對非遺種類劃分進一步細化。意大利對非遺的傳承創新表現在傳承傳播方面，如意大利通常在每年5 月份最后一周舉行“文化與遺產周”活動，通過免費開放藝術畫廊、博物館、考古博物館、文物古跡、著名別墅等國家級文化和自然遺產的方式，促進民眾對本國文化遺址的了解[ 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網.國外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現狀 [J/OL].] [ Sharon. Intangible heritage and the museum: new perspective on cultural preservation[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eritage Studies, 2014, 20(5):579-581.]。近來，國外學者從非遺制度領域創新關注到機制主體的作用。Sharon以文化保護的視角，研究美洲、歐洲博物館與遺產工作之間的關系，探討各文化機構在非遺工作中的創新作用②。Antonina Zemska認為以文化的形式體現和具體化遺產不僅可以保存全球化時代的文化多樣性，而且可以探索過去生活知識以及發展高質量美學[ Antonina Zemska.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in Japan-Development of the LPCP regulations on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J].Gdanskie studia azji wschodniej,2021,20(5):157-166.]。 2、國外研學旅游與創新研究研學旅游研究

國內旅游與教育結合發展形成“研學旅游”的概念，國外旅游與教育相關研究形成的概念叫做“教育旅游”。羅杰提出“教育旅游”就是參與者可以作為旅游者前往某個地點參與和地點直接相關的學習體驗”。它由若干子類型組成，包括生態旅游、遺產旅游、鄉村農場旅游和學生旅游教育機構之間的交流。國外就教育旅游形成的研究主題主要包括教育旅游發展由來、教學方法、學習動機、課程評估和各利益主體作用關系。

關于教育旅游發展由來方面，國外學者認為旅游在其他領域的耕耘往往比在教育領域勤快，但隨著教育商品化快速發展，國外很多私立學校急劇增加，學校在課程上增加國際教育旅游機會來保持競爭力，從而使旅游界關注到教育，也可看出教育業對旅游業的促進使旅游業向教育方向投入更多資金。 Kenway&Fahey 提出關于國際教育旅游影響研究往往集中在大學生的流動性上[ KenwayJ,&FaheyJ.Staying ahead of the game: The globalising practices of elite schools. Globalisation, Societies and Education,2014, 12(2)： 177—195.]，對其他類型的教育旅游探討較少，所以 ChristineA.McGladdery探究IET （國際教育旅游）對高中生的影響，他對南非私立高中 1152 名高中生的調查，得出為實現重要的全球學習，需要促進國際教育旅游，體驗文化差異的結論[ C.A.McGladdery,B.A.Lubbe. International educational tourism: Does it foster global learning? A survey of South African high school learners[J]. Tourism Management,2017,62： 292-301.

7]。

關于學習動機方面，為獲得知識而旅游的情況很常見，但很少有人就教育旅游進行研究。Paul認為，人們對教育旅游結構的了解有限，也缺乏對不同的知識旅游市場細分的研究。A.M. Abubakar et al.從教育旅游動機視角出發，研究學生在教育旅游背景下到正常居住地以外的國家求學的動機，填補了教育旅游者動機研究的空白[ A.M. Abubakar et al. Motivational factors for educational tourism: A case study in Northern Cyprus[J]. Tourism Management Perspectives,2014,l 1:58—62.]。

關于各利益主體作用關系，Anowar et al.研究教育旅游與森林保護之間的關系，認為通過終身學習可以成功地向社會實施教育旅游，其中的特殊目標群體是在校兒童，研究還表明教師、當地政府和社區、旅游經營者、當地和國際組織以及整體媒體在教育旅游方面可以發揮重要作用[ Anowar Hossain Bhuiyana , Rabiul Islama. 70Educational Tourism and Forest Conservation: Diversification for Child Education[J] .Procedia Social and Behavioral Sciences,2010,7(C):19—23.]。

關于教育旅游研究理論方面，隨著旅游教育領域不斷發展，越來越多的研究來審視旅游中的各種教育現象，教育旅游領域基于理論的文章比例進一步提高，旅游教育研究領域不斷完善。教育研究人員在旅游業科學使用理論的意識也不斷加強，主要以借鑒不同學科的理論來研究教育旅游，如心理學的自我決定理論、自我效能理論和認知失調理論，教育學的體驗學習理論以及社會學的批判性理論等受到推崇。

教育旅游創新研究

教育旅游的創新研究集中在教學方法的研究上，Pozzi關注新傳感器技術（ICT）如何應用于文化遺產保護和教育領域，這種新方法代表在使用傳統 ICT 相關技術方面有所提升，并為教學和學習過程的藝術和文化生活無形開辟了新途徑，同時這種方法有助于將稀有技術從活生生的人類寶藏傳遞給學徒。 Lidia Aguiar-Castillo 研究大加那利島拉斯帕爾馬斯大學（西班牙）的旅游大學本科課程中一款名叫HeGaMAPP游戲化運用程序的使用效果，研究結果表明學生使用游戲化應用程序的意愿對學習和產生創新意識有積極的影響作用[ Aguiar-Castillo, L. et al. "Gamification as a motivation strategy for higher education students in tourism face-to-face learning." Journal of Hospitality, Leisure, Sport & Tourism Education 27.] [ Paddison, B., & Mortimer, C. Authenticating the learning environment[J]. Journal of Teaching in Travel & Tourism,2016,16(4), 331-350.

8]。教育社區在很大程度上提高學生使用游戲化策略的意愿，從而在旅游實踐學習中更多地應用創新的技術和教育工具。也就是說游戲化技術在旅游學科方向可以成為一種新型的教學方法，讓學生在旅游業中有更深層次的認知。 Paddison&Mortimer 提出應培養旅游業“就業準備型”畢業生，教育工作者需要讓學生與已就業工作者一起面對實際發生的問題⑷。Lisa Ruhanen也提出“真實學習”分享利用真實的、基于問題的學習方法重新開發研究生旅游課程，為學生提供參與現實世界學習的獨特機會，同時為學生提供與職業相關的活動，幫助他們培養更強的就業技能[ Ruhanen L Axelsen M , Bowles L . Engaging students through authentic learning: Connecting with international tourism partners[J]. The Journal of Hospitality Leisure Sport and Tourism, 2020(2):100291.]。這些關于教育旅游的創新做法與國內非遺學校教育的傳承方式不謀而合，都旨在增強學生實踐創作能力，以適應就業需求。

綜上可得，國外在教育旅游研究領域已有初步成果，研究人員傾向于采用多學科的理論來研究旅游業中的教育問題，研究主要針對學生的學習動機、教學方法、課程評估研究，目的是為旅游業培養優秀人才，對具體教育旅游模式研究較少[ Hsu, C. H. C., Xiao, H., & Chen, N. Hospitality and tourism education research from 2005 to 2014[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ntemporary Hospitality Management,2017,29(1):141—160.]，尤其是非遺旅游方面的教育教學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

（二）國內非遺教育傳承研究現狀

1、非遺的傳承與創新研究

國內關于非遺傳承與創新研究主要集中于非遺傳承與創新的辯證關系、非遺傳承創新方式研究、以及非遺傳承創新路徑研究等。

非遺傳承與創新的辯證關系

非遺能否創新，相關學者從生產性保護的視角展開研討。黃大同指出在創新中保護非遺的結果只會注重創新、不把保護當重點,創新后的成果屬于將來的非遺,而不是當下的傳統遺存[⑶黃大同.非物質文化遺產能否創新?[J].藝術百家,2011, 27(02): 19-20.] [⑷朱以青.傳統技藝的生產保護與生活傳承[J].民俗研究,2015(01):81-87.]。朱以青認為單純繼承原汁原味的非遺技藝精髓，不能有所創新和變通，最后必然導致傳統技藝與社會發展的脫節，技藝與民眾生活漸行漸遠，成為博物館里的陳列品，違背了非遺保護的初衷［4］。馬知遙等更是從以人為本的理念出發，認為強迫非遺不隨著時代變化和發展創新是對傳承人群的不負責任，是無視傳承人對現代生活的向往[ 馬知遙，劉智英,劉垚瑤.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理念的幾個關鍵性問題[J].民俗研究,2019(06):39-46+157-158.]。季中揚等則指出非遺創新問題的關鍵不在于非遺是否可以創新, 而是其創新的動力何在[ 季中揚，陳宇.論傳統手工藝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創新性保護[J].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51(04):59-65.

9]？如何創新才能保證其不失非遺本色?可見，學者們意識到對非遺的保護應從單純傳承逐步向創新傳承過渡。

非遺傳承創新方式研究

非遺傳承創新方式包括非遺設計理念、工作機制、方式方法的創新和非遺本體的創新兩部分。傳承人從創新意識，設計理念，創作過程都力求讓傳統非遺吸引大眾眼光，重現于日常生活。王星偉等以四川渠縣“劉氏竹編”個案為例，說明充分運用現代設計手法改良傳統手工，產生符合現代美學的竹編產品，有利于竹編工藝的傳承與轉型升級[ 王星偉，黃德荃.繼承與開新一一四川渠縣“劉氏竹編”的創新與轉型［J］.裝飾,2016(05):50-56.]。袁園對夏布繡傳承人專訪后得出，利用現代設計巧妙跨界融合，開發非遺藝術衍生品和文創產品，可讓傳統工藝逐步融入大眾生活，讓傳統工藝通過更多的載體自發性傳播與傳揚[ 袁園.“夏布繡”技藝發展中的堅守、共生與合作一一非遺二代傳承人吳婉菁的傳承創新思考［J］.裝飾,2019(03):17-21.]。而游紅霞則是從消費者需求視角出發，認為應該考慮的是消費者對非遺產品的需要，進行技術創新和藝術的再生產,創造新興產品，增加產品附加值[ 游紅霞.非遺傳承人的創業意識研究一一以“海派剪紙”的創業實踐為例［J］.湖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8,36(02):49-53.]。章莉莉等提出非遺文化與數字化技術輔助設計的融合，帶給設計者多維的思路，對豐富作品內涵起著至關重要的意義[ 章莉莉，朱藝蕓.國潮背景下的非遺傳承與創新設計［J］.裝飾,2021 (10) :30-35.]。創新設計的轉化力不僅表現為功能運用上的轉化、還表現為審美風格上的轉化、材料工藝上的轉化等。關于非遺本體創新方面，唐春燕通過對潮州朱泥手拉壺的了解，認為追求創新精神是壺藝匠人首先應該堅持的，其次應該堅持創新設計理念創造出更多吸引人的手拉壺造型[ 唐春燕.非遺文化傳承視域下的潮州朱泥手拉壺造型及創新設計J］.中國教育學刊,2020(09) : 151.]。無論從非遺傳承設計方式還是非遺本體的創新都從傳承人，傳承本體以及社會需求出發，探討創新的可行性。非遺傳承創新路徑研究

許多學者從不同領域針對非遺傳承出現的現實問題進行研究分析，提出傳承的創新路徑手段。劉文良分析湘西苗繡產業化過程的系列問題，提出未來湘西苗繡發展方向，要符合當代審美文化來傳承，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引領來傳承，要在苗繡藝術核心精魂的弘揚中傳承，要為人們創造美好生活[ 劉文良.“非遺”視域下湘西苗繡傳承的創新路徑J］.西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05):136-144.]。李林等關注傳統文化創新與智慧城市建設的關系，提出傳統文化的創新傳承是智慧城市建設的重要內容,要用互聯網思維、智能技術、文化產業功能和城市形象塑造來實現智慧城市建設與傳統文化傳承創新之間的良性互動[ 李林,楊海越.基于智慧城市的傳統文化傳承創新路徑研究J］.江漢論壇,2016 (08) : 140-144.]。夏勉等則是探究公共圖書館傳統節日文化傳承創新現狀，提出應打造傳統節日文化品牌、彰顯文化節日本源特色、提升傳統節日文化體驗方式的傳承創新路徑[ 夏勉,夏雨雨.新時代公共圖書館傳統節日文化傳承創新路徑研究J］.圖書館,2021 (12):95-100.

10]。

2、非遺的教育傳承研究

近年來學界對非遺傳承的研究往微觀層面深入，也進而關注到非遺教育傳承，教育為非遺傳承提供新路徑，是非遺傳承的基石。非遺教育傳承的相關研究包括各階段學校教育的創新傳承，不同非遺類型教育傳承以及不同人群的非遺教育傳承。相關研究以學校教育的本位視角，非遺創新傳承視角，傳承人主體視角，社會學、旅游學、地理學、經濟學學科視角，還有直接以非遺傳承為視角針對各種非遺藝術的研究。姚磊從主位視角出發，梳理國內十多年來非遺研究文獻，認為未來中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應該增強對傳承主體的關注,提高傳承人的參與度、強化教育傳承和產業化的實證研究。我國對非遺傳承人的關注度確實有所提高，包括各項針對傳承人的政策補貼、技術指導，但是僅限于國家認證的傳承人群體，而對大量潛在傳承主體的關注度不夠，更沒有實施具體的非遺教育培訓[ 姚磊.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述評［J］.廣西社會科學,2013(10):54-59.]。

關于各階段非遺學校教育的傳承，楊媛媛等從兒童教育的視角，探究傳統文化與教育游戲創新融合的手段，可將文化元素與游戲機制、故事和游戲美學有機結合，借助電子游戲對兒童教育起到幫助的作用[ 楊媛媛，季鐵，張朵朵.傳統文化在兒童教育游戲中的設計與應用一一以《邏輯花瑤》設計實踐為例［J］.裝飾,2018(12).]。張冬萍等認為大學與社區間的交流互動是一個文化互益的過程，既有助于促進非遺教育傳承、連接非遺與現代生活，也給大學學科體系、教學與研究帶來了機遇與挑戰[ 張冬萍，鄒豐陽.大學與社區一一對中青年非遺傳承人群培訓回訪調研的思考［J］.文化遺產,2017(01):17-21.]。李強等從社會組織參與的視角，從多省案例地分析民族地區職業教育傳承民族文化的路徑，認為需要加強完善職教的法律制度，確保社會組織參與主體地位，厘清組織參與培養定位，擴展社會組織參與空間等來保障[ 李強，任勝洪.民族地區職業教育傳承民族文化路徑探析一一基于社會組織參與視角［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0(22):74-79.]。薛潔等從家庭教育的角度，提出家庭教育在民族傳統文化的傳承與保護體系中處于啟蒙、起始性地位，家庭教育對傳承民族語言文化，本民族優良習俗傳統，家庭倫理與道德禮儀，生產生活技能具有重要意義[ 薛潔.家庭教育傳承對于“非遺”保護的價值和意義一一以新疆少數民族民間文化傳統為例［J］.民俗研究,2013(01).

11]。以上學者借助案例分析強調各階段學校教育和家庭教育的不同影響效果，或空間或技術或輔助主體在教育中產生的作用，但對傳承主體在非遺教育教學的具體實施過程研究涉及較少。而且對非遺教育傳承研究涉及較多的是以學校教育和家庭教育為主的非遺教育類型，開展的社會教育傳承形式較少。

關于各類民間非遺傳統藝術的傳承，主要以非遺視角、社會文化變遷視角和社會學學科視角切入。鄭雪松以非遺視角說明學校教育傳承民族民間舞蹈文化，應明確民族民間舞蹈文化的學校傳承工作，加強學校與民間舞蹈傳承人和相關機構聯系與溝通，

挖掘民族化的民間舞蹈課程資源，發揮民族民間舞蹈的教育傳承與合作功能[ 鄭雪松.非遺視角下民族民間舞蹈文化學校傳承的思考J］.貴州民族研究,2020,41(06):161-165.]。張瑩瑩

認為把“非遺”引入基礎美術教育的根本目的，并非要在學生中發展技藝的傳承人，而是通過適當的技藝接觸和嘗試活動，給學生接觸到老祖宗傳下來的文化，通過學校美術教育讓學生把生活中還能見到的東西與學校學習內容聯系起來[ 張瑩瑩.技藝VS記憶——美術教育傳承“非遺”之問題研究［J］.裝飾,2010(12):112-113.]。尹碧昌等從社會文化變遷視角，探討社會變遷給武術文化帶來的影響與武術文化的主動適應[ 尹碧昌，鄭鋒，龔茂富.社會變遷與文化視野下武術文化傳承研究述評J］.西安體育學院學報,2017,34(03):318- 327.]。武術文化的傳承與發展需要依靠學校教育，武術文化傳承必須實現創新。各類民間技藝教育傳承的研究是在學校教育這一新型傳承體系上，教育是無所不在的，不一定只有在學校才能形成教育，在其他實踐場域中的教育傳承也有值得挖掘的研究之處。如巴西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已經突破文化領域，開始擴展到如何借助文化知識產權和非學校領域。

教育傳承還針對不同群體進行傳承意愿、現狀、遠景的研究，張永廣等認為目前青少年學校非遺課程安排時間短暫，使傳承學習時間被極大壓縮，學校教育與社區傳承環境的距離弱化了傳承的實效性，而對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的認識不全面則弱化了傳承主體的積極性[⑷張永廣，尚曉梅.我國青少年群體參與非遺保護傳承現狀［J］.當代青年研究,2017(05) :73-77.]。李榮啟認為應堅持高等教育文化傳承為主，不應單純進行技藝傳授，要重視文化精神內核的傳承，要激發學生的興趣點和主動學習的自覺性[ 李榮啟.對非遺傳承人保護及傳承機制建設的思考［J］.中國文化研究,2016(02):20-27.]。韓國濟州島召開的“非遺在大學中取得發展”主題會議上探討了非遺如何整合進教育，如何使非遺吸引年輕人，都說明培養新一代傳承人學習興趣的重要性。白瑋等從社會學視角對非物質文化的保護和利用、傳承和創新進行闡釋，認為社會生產方式決定“非遺”的良性運轉；傳播方式影響“非遺”的時空延展性，應該發揮教育的文化傳播功能和文化創新功能[ 白瑋，宋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再識［J］.社會科學輯刊,2010(06):66-69.

12]。

除了從社會學、文化學角度思考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外，還有學者從經濟學角度，思考如何使社區、文化遺產與經濟發展和諧共生。從以上對民間傳統藝術的研究可看出：傳承環境與非遺的可運用性影響傳承主體對非遺的認同與傳承；遺產的活化不僅是技藝的繼承也包括對文化內涵的傳承；傳承主體固然重要，但在怎樣的場域實現傳承效果的最大化也是應該考慮的重要因素。對非遺傳承已經從單純地關注學校教育如何促進非遺保護與傳承向微觀的傳承環境、傳承內容和傳承主體推進，說明非遺傳承研究的開展正逐步細化。同時相關研究也發現學校教育體制相較于社會教育有無法彌補的不足，需要加強非遺學校教育與社會教育的優勢互補。

綜上可知，學界逐漸意識到教育傳承在非遺傳承中體現重要作用，目前關于非遺教育傳承研究涉及傳承主體在教育中如何發揮重要角色作用，從不同視角切入探討非遺學校教育和不同群體對非遺教育傳承的影響三大方面。但是學校以外的非遺教育傳承對非遺整體傳承同樣重要，比如家庭教育傳承和社會教育傳承，特別對非遺社會教育傳承方面的關注存在不足，缺乏對社會教育的具體教學實踐分析。從研究綜述分析中，我們發現單純開展非遺學校教育不能達到非遺傳承的最佳效果，需要將非遺學校教育與社會教育結合進行，同時加強對非遺社會教育實踐教學過程的探討。近階段，非遺傳承與旅游發展聯系密切，本文以丹寨縣非遺手工藝類非遺傳承為例探究旅游背景下非遺傳承的開展模式以及非遺傳承的創新手段。

3、旅游背景下的非遺教育研究旅游與非遺傳承相關研究

關于旅游與非遺傳承相關的研究，學者們的研究開展深入，形成的研究方向與類型如下：非物質文化遺產與旅游的關系，從文旅融合發展的視角出發：王健認為非物質文化遺產與旅游活動擁有同質性，非遺的獨特性、多樣性及動態發展性使旅游產品長期保持活力[ 王健.非物質文化遺產與旅游的不解之緣［J］.旅游學刊,2010, 25(04) :11-12.]；李江敏等認為非遺與旅游的碰撞，是一種有效的活態傳承，同時也有助于旅游文化內涵的提升[ 李江敏，李薇.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旅游活化之道［J］.旅游學刊,2018, 33(09) :11-12.]；劉思誠以民間文學類項目非遺“喀左東蒙民間故事”為例，提出非遺是一宗重大的文化旅游資源，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應與旅游開發相結合[ 劉思誠.非物質文化遺產:一宗重大的文化旅游資源［J］.財經問題研究,2019(06):139-145.]；詹一虹等認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發展對提升文化旅游的文化競爭力有重要意義[ 詹一虹，陳露.文化旅游視域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發展研究一一以湖南省汝城縣高灘畬族為例［J］.西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04):26-35.]。在非遺與旅游關系的研究中，許多案例探究的是非遺作為一項文化資源對發展旅游的單向作用，旅游對非遺傳承的反向作用的研究也有所涉及，闞如良等認為旅游開發是非物質遺產傳承的有效手段[ 闞如良，李肇榮.論旅游開發與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J］.旅游論壇,2008,1 (06):361-365.] [22(1):101-120.]，但主要以宏觀上的影響作用為主，旅游對非遺傳承具體事項如教育傳承影響作用的研究幾乎沒有。國外較多涉及旅游對非遺傳承影響研究，積極影響包括促進文化傳承與傳播，旅游可以吸引游客，鼓勵公民返回特定事件(events) ［6］；消極影響是旅游發展可能使非遺文化產生變異或者同質化，E. Wanda George曾預

言文化旅游，特別是將非遺作為商品進行交易的行為，最終會侵蝕本土文化[ George E W.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ownership, copyrights, and tourism.［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ulture Tourism & Hospitality Research, 2010,4(4):376-388.]。

非遺傳承在旅游開發、發展中的價值，包括文化價值、經濟價值、社會價值，借助人類學、旅游學、經濟學、文化學交叉學科視角分析：以人類學視角切入，從游客與客源地、民族文化認同、舞臺原真性等分析非遺旅游中文化主體地位的重要性[ 王海霞.從人類學視角看非物質文化遺產旅游［J］.社會科學家,2020(03):107-112.]；從旅游者主觀體驗的視角，分析建構主義、存在主義和后現代主義三種真實性感知與非遺文化旅游價值關系，認為真實性是非遺文化旅游價值的重要來源[ 劉少艾，林迎星.游客參與、真實性感知與非遺文化旅游價值開發［J］.福建論壇(人文社會科學版),2020 (12): 99- 108.]；從文化空間視角，認為需要非遺文化空間的內部形態結構的張力、壓力來分析傳承困境[ 湯奪先，王增武.文化空間視角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困境論析一一以當代桐城歌為例［J］.文化遺產,2020(04):30-39.]；基于消費者視角，消費者對非遺的認知與評價，說明非遺開發利用的經濟價值[ 楊艷霞，張爾君.基于消費者視角的手工藝類非遺項目開發利用研究一一來自四川省綿陽市的調查與思考［J］.四川戲劇,2019(10):159-162+168.]；從嵌入理論以苗繡的“脫嵌”和“再嵌入”分析非遺傳承產品如何實現在地化生產［6］ [ 龐兆玲，孫九霞.從脫嵌到再嵌：民族手工藝遺產的保護發展實踐研究［J］.廣西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42(05):32-42.

14]。旅游使非遺傳承的各方面價值得以體現，但對旅游中的非遺如何得以更好傳承的關注度不夠，某些地區隨意建構旅游地非遺文化來迎合游客需求，使旅游中的非遺傳承失去非遺內核，這也是為什么有些學者提倡要保持旅游中非遺傳承的真實性。非遺傳承與旅游的相互促進：以文化認同的視角說明旅游地居民的非遺保護是強化文化認同的研究，文化認同也促進非遺保護與旅游的發展；張舸等認為非遺傳承由“靜態”保護向“活態”傳承的轉身必須與旅游開發結合才能實現良性互動。旅游與非遺傳承雙向促進的案例分析較少，旅游情境下非遺傳承的具體實踐操作方案研究也不足。此外，對非遺傳承與旅游的研究還包括類型梳理，比如非遺旅游開發的矛盾梳理，目前非遺旅游存在的類型梳理。非遺研學旅游研究

國內旅游業與教育相關的產業類型為研學旅游，發展較成熟的體驗形式稱為“研學旅行”和“研學旅游”。研學旅行與研學旅游是兩個層次上的概念，研學旅行突出的是提供需求，可以在旅游業之外存活；研學旅游表現的則是市場供給與需求的對接，按照需求導引、價值最大化和互惠雙贏的基本原則來運行，現在廣義上以“研學旅游”

一詞來概括這類旅游學習體驗形式。

目前關于研學旅游的研究，主要包括研學旅游的歸類劃分，歷史溯源；研學旅游的開展形式，市場需求分析；中小學研學旅游的開發。主要的研究視角以理論探索視角，旅游市場開發視角，地方性文化視角等。關于研學旅游發展研究，王健討論了在旅游發展中科學研究、旅游產業和旅游教育之間的相互關系，認為需要從理論和實踐結合深入探討產學研三者的邏輯關系和運作機理，這也是關于研學旅游實踐形成的較早理論分析[ 王健.旅游產學研三位一體運行機制的深度思考［J］.旅游科學,2012, 26 (01) : 1-6.]。楊曉從旅游、學習、研究有機統一來說明正確的研學旅行活動的性質和作用，體制機制的重要性，從而提高我國研學旅行的質量[ 楊曉.研學旅行的內涵、類型與實施策略［J］.課程.教材.教法,2018, 38(04):131-135.]。這是較早關于研學旅游的研究，主要在于對研學旅游進行歸類劃分，探究研學旅游的演變由來，指出需要用何理論來指導研學旅游的發展。諶春玲從研學旅游市場進行分析，認為鑒于研學旅游產品的特殊性質，如何規范發展研學旅游達到推動旅游業發展的目標是值得研究的課題[ 諶春玲.研學旅游市場的挑戰與發展問題研究［J］.經濟問題,2020(06):88-93.]。研學旅游的實踐發展迅猛，市場需求助推大眾對研學旅游的關注，規范發展研學旅游帶來的好處可能在短期快速提升研學旅游的質量，但從長期發展來看可能導致研學板塊和內容單一化，影響研學旅游與地方文化的有效結合。

關于研學旅游類型劃分與定性的研究，馬波等對中小學生研學本質屬性，制度機制問題以及研學轉變成旅游問題進行探究以求有利于實踐[ 馬波，劉盟.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研究的三個關鍵問題［J］.旅游學刊,2020, 35(09) : 1-4.]。陳東軍等基于旅游學視角對研學旅游相關概念與內涵、研學旅游歷史與思想、研學旅游參與者心理與行為、研學旅游開發等方面對我國研學旅游研究進行了梳理與評述[ 陳東軍，謝紅彬.我國研學旅游發展與研究進展［J］.世界地理研究,2020, 29 (03) : 598-607.]。這些是針對研學旅游發展之初，宏觀層面的發展規劃與建議，是對研學旅游這種旅游類型本身發展的思考，具體的研學旅游案例分析較少。

隨著市場上研學旅游實踐種類繁多，學者們也更加關注研學旅游理論的研究，關注到研學旅游的旅游與教育結合的本質。金龍從研學旅游的發展現狀出發，探索文旅融合時代背景下公共圖書館研學旅游服務的創新路徑，以公共圖書館的新型研學平臺使國民養成看書學習的習慣[ 金龍.文旅融合背景下公共圖書館研學旅游服務創新策略［J］.圖書館工作與研究,2019(05):123-128.

15]。魏雷等認為教育理論的求真求實與旅游中的“真實性“不謀而合，旅游真實性的研究成果可提供一種重建旅游情境與教育理論關系的思路與框架。筆者還分析了客觀主義真實性、建構主義真實性和存在主義真實性的旅游體驗教育，強調研學旅游中旅游真實性的重要意義[ 魏雷，朱竑.研學旅游：真實性導向下旅游情境與教育的整合［J］.旅游學刊,2020,35(09):6-7.]。旅游與教育結合的研究面較廣，并不單單研究旅游情境中的教育意義，包括研學旅游的教育內容，研學旅游的教育類型，研學旅游教育主體的利益關系等都是值得被研究的內容。

對研學旅游的研究還處于上升期，在研學旅游的面向人群，旅游的資源利用，研學旅游的開展形式等還需要進一步深入研究，研學旅游的個案分析也較少。本文以丹寨中小學生傳統手工藝的研學旅游為例，探究研學旅游與非遺傳承相結合的教育內容以及研學旅游這一獨特的體驗性游學在非遺教育傳承中的作用。研學旅游雖也提倡審美與娛樂，但進行教育是其實踐的根本。研學旅游是旅游學學科研究的一個分支，在研究過程中應與教育結合在一起，才能起到研學旅游的根本意義。

綜上可知，對旅游中非遺傳承的研究主要從文旅融合視角和交叉學科視角分析非遺的文化價值、經濟價值、社會價值在旅游開發、旅游經營中的表現。雖然研學旅游的興起讓大眾認識到旅游中的教育性活動可促進旅游業發展，但開展研學旅游對兒童教育的促進效果如何有待進一步探究。非遺研學作為開展研學旅游的一類新興題材，正受到多元主體關注，但更多關注的是此類旅游形式的市場價值，而對旅游中非遺教育傳承的關注還不夠，比如非遺教育傳承開展的具體路徑措施，教育實踐的價值意義等。筆者通過大量閱讀相關文獻，梳理各類型場域中非遺傳承的發展現狀，發現探究旅游場域中開展非遺實踐傳承的研究幾乎沒有涉及。因此，本文從文化再生產視角出發，研究丹寨非遺在旅游場域中的實踐傳承過程，這種文化再生產對非遺傳承的作用，進一步探究丹寨非遺傳承過程的實踐創新舉措。

結合以上各層面研究分析，非遺傳承研究主要從傳承人主體視角出發強調增強對傳承主體的關注，從非遺傳承視角探究各類非遺學校教育的傳承現狀，從社會學與文化學的學科角度思考社區、文化遺產與經濟發展如何和諧共生。對旅游與非遺傳承的研究，關注文旅融合視角下非遺與旅游發展的關系，從學科交叉視角分析旅游中非遺在文化、經濟、社會方面的價值，從旅游學學科視角梳理了研學旅游類型本身的發展進程。無論是整體環境下的非遺傳承，還是旅游場域中的非遺傳承對教育傳承的關注僅停留于將教育作為非遺傳承的一項功能表述，闡述教育價值，但對非遺教育傳承實踐過程的關注不夠。可以發現旅游與非遺傳承的二元影響研究內容豐富。剛開始有學者認為旅游場域中的非遺保護應注重整體性與原真性，如苑利以西南被稱為民間歌舞之鄉的某地為例，提出在當地 70%以上稱為具有原生態風貌的傳統節目已經不再是原汁原味[ 苑利.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主體研究［J］.重慶文理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 28(02) : 1-8+21.

16]，說明非遺原真性保護的重要性。接著有學者提出應重視對非遺進行生產性保護，如張迪指出服飾類非遺可將創意設計和工業生產轉化為文化產品，對其進行生產性保護是最直接高效的路徑[ 張迪.服飾類非遺的生產性保護一一以上海民族品牌服飾為例［J］.南京藝術學院學報(美術與設計),2020(04):163-168.]。可見，對非遺進行有效傳承是對非遺文化最好保護的脈絡逐漸清晰。但是要如何傳承，是一成不變全部保留傳承還是對傳統非遺文化取其精華？通過文獻梳理可以發現非遺創造性轉化，創新性傳承是發展趨向。而目前對非遺傳承中創新層面的關注存在不足，特別是研究旅游化傳承及其教育性傳承的創新方面關注還不夠。所以本文重點探究旅游場域中非遺傳承實踐教學過程與存在特征，以及丹寨手工藝類非遺的創新傳承內容。

二、研究框架

(一)研究視角

1、遺產活化理論

“遺產活化”這一概念最早是在臺灣提出，概念產生的背景是面臨產業轉型、工人下崗的境況，為保存特殊歷史時期的產業遺產，于是出現遺產活化的概念。遺產如何實現活化，一個重要的途徑是通過旅游。喻學才認為，遺產活化的意思實際上就是怎么把遺產資源轉化成旅游產品而又不影響遺產的保護傳承。因此，遺產活化也就是遺產旅游[ 喻學才.遺產活化:保護與利用的雙贏之路［J］.建筑與文化,2010 (05) : 16-20.]。如何將遺產資源運用于旅游將是需要具體探索的問題。目前學界對遺產活化研究主體的目光集中在建筑、工業、古道這類有實實在在遺址存在的物質遺產。但非物質遺產也需要活化，非物質遺產的存在感遠遠低于物質遺產，所以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化更需要引起各界的重視。從旅游學視角，習慣把非物質遺產統稱為文化遺產，文化遺產與旅游發展相結合成為近來旅游研究的熱點。章牧從文旅融合的視角，指出非物質文化遺產在旅游中呈現出原真性、可體驗性、可持續性和不可模仿性的非物質特性并結合案例分析非物質文化遺產在旅游中的活化路徑[ 章牧.非物質文化遺產活化研究一一基于文旅融合的視角［J］.社會科學家,2021 (06) : 15-20.

17]。由此可知，我國遺產活化的重視對象范圍需要加以擴大，遺產活化的路徑探究需要不斷深化，遺產活化的傳播程度需要系統規劃。本文根據遺產活化理論，闡述丹寨手工藝非遺技藝與手工藝產品活化的創新手段。

2、文化再生產理論

“文化再生產”是 20 世紀 70年代布迪厄最早提出的概念，并且在他后來的著作中不斷細化論述，伴隨“場域”、“資本”、“慣習”、“象征”概念逐漸形成文化再生產理論。文化再生產最早提出的意義在于解釋人在社會文化產生、變化過程中的能動作用。接著在教育領域，布迪厄在《教育、社會和文化中的再生產》一書中用此理論分析資本主義的文化制度如何在人們的觀念里制造出維護現存社會制度的意識,從而使得現存的社會結構和權力關系被保持下來,即被再生產出來[ 宗曉蓮.布迪厄文化再生產理論對文化變遷研究的意義一一以旅游開發背景下的民族文化變遷研究為例［J］.廣西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2(02):22-25.]。黃俊等從教育目標、教育過程與教育結果來還原布迪厄文化再生產理論的核心內容[ 黃俊,董小玉.布爾迪厄文化再生產理論的教育社會學解讀［J］.高教探索,2017(12):35-40.]，文化再生產理論在教育社會學方向受到很多學者的認可與研究。

非遺文化的傳承就體現為文化再生產，文化再生產不但是特殊歷史條件下的創造和再生產, 而且是具有能動性、實踐性以及群體性積淀特征的人類文化歷史創造活動[ 高宣揚.布迪厄的社會理論［M］.上海：同濟大學岀版社，2004. 63.]，這體現在非遺傳承的實踐動態過程中。非遺再生產過程引發不同資本間的轉化，多元主體在不同場域中發揮作用，促進非遺傳承。由此可見，非遺傳承就是在不斷再生產中進行，本文研究丹寨非遺在旅游場域中的傳承，包含多元主體在旅游場域與非旅游場域，生產與再生產過程的持續互動。本文指出的丹寨非遺傳承模式類型，就是將丹寨非遺資源在旅游導向下轉化為文化資本，通過教育傳承進行文化再生產，創造非遺活態傳承，同時又實現向經濟資本轉化。所以說，文化再生產理論始終貫穿于丹寨非遺教育傳承與創新研究的全過程。

事實上，文化再生產理論對于非遺傳承的研究意義不僅僅在于能夠為案例地傳承提供從文化現狀到文化傳承再到文化再生產的整體分析框架。筆者還認為它可以從兩個方面有利于本次研究，首先，一些富有啟發性的概念可以幫助我們分析案例，更深層次地理解旅游地非遺傳承的意義。其次，文化再生產觀點可作為分析案例地非遺傳承的方法論，讓我們更清晰了解到非遺傳承過程作用機制間的相互制約。如傳承主體間的相互作用，是傳承人的主體作用大還是受傳承人的主體作用顯著。同時，可以清楚認識到非遺教育在旅游地開展的整體發展過程，文化再生產這種源源不斷再生產文化的動態過程使旅游地非遺傳承可持續進行。

3、文化變遷理論

人類學將文化變遷理論流派分為古典進化論學派、傳播學派、歷史學派、功能學派、新進化論學派等多個學派組成[ (美)克萊德?M•伍茲.文化變遷［M］.何瑞福譯.石家莊：河北人民岀版社，1989.

18]。出現眾多流派區別主要原因是分類標準選擇不同。很多學者選擇用文化變遷過程與變遷的動力兩個維度作為分類依據，這樣文化變遷可區分為線性變遷與非線性變遷，決定論變遷和能動論變遷[ 吳德群.文化變遷:理論與反思［J］.百色學院學報,2015, 28(01):74-79.]。線性變遷結果是可預測的，非線性變遷是隨機的。決定論與能動論主要看人在其中是否具有主動創造作用。根據分類維度又將文化變遷理論分為五大類型，分別是宿命論、調適論、建構論、偶發倫、歷史唯物論。其中調適論是為了探明某個文化變遷整體過程中，人類文化的內部協調關系，文化的多樣性轉化發展過程。主要代表人物有斯圖爾德、懷特、奧格本等。

文化進化從單線進化論轉化到普遍進化論的過程中，斯圖爾德試圖用多線進化論的方法來詮釋文化間的差異性、相似性和產生機制，在 1995年發表的《文化變遷理論》中首次提出文化生態學。文化生態學就是研究某一環境背景中人類的行為和文化，考察人類如何與其周圍環境相適應以及環境如何在一定程度上塑造著文化[ 黃育馥.20世紀興起的跨學科研究領域一一文化生態學［J］.國外社會科學,1999 (06) : 19-25.]。就是說人類文化在不同環境中取得的發展，人類的謀生方式是怎么影響文化的各個方面。文化生態理論的核心是適應,即研究文化作為工具如何幫助人們適應環境,如何幫助人類群體生存下來[ 俞國良，謝天.文化變遷研究的進展與前瞻［J］.黑龍江社會科學,2014(04):91-96.

19]。功能學派認為文化變遷的過程就是文化結構從不平衡向平衡發展的調適過程。文化結構的某部分發生變化都將影響整個文化變化，最終達到新的平衡。本研究將結合文化變遷理論分析丹寨非遺文化適應環境的發展過程，手工藝技藝傳承如何適應新的發展需求，在不同領域發展創新，實現創造性轉化。

(二)研究思路與技術路線

1、研究思路

本文的研究過程主要分成三部分進行，前期通過大量文獻閱讀查找分析，總結非遺傳承的研究綜述，發現非遺傳承在非遺教育傳承研究方面深入探究；接著選取貴州丹寨縣民族旅游地區為案例地，通過前期論文文獻閱讀與網絡資料查詢以及前往本地調研，了解丹寨縣旅游發展現狀，非遺種類和非遺傳承現狀，包括丹寨本土非遺項目入駐丹寨萬達小鎮催生非遺教育傳承模式；最后從文化再生產視角與遺產活化理論分析丹寨手工藝類非遺在旅游背景下的教育傳承模式以及手工藝發展的創新手段。

具體開展調查內容包括：第一部分，針對萬達小鎮陳列展示的與非遺相關產品、商品進行摸底統計。主要訪談對象有蠟染小院的蠟染師傅，訪談內容為蠟染手藝制作過程，目前的傳承情況，蠟染的市場面向人群，游客體驗蠟染的過程等；鳥籠小院的銷售人員，訪談內容包括鳥籠技藝歷史傳承由來，鳥籠制作過程，鳥籠手工技藝的傳承現狀等。第二部分，非參與觀察小學生研學教育全過程并針對采訪，對古法造紙進行深入了解，前往古法造紙發源地石橋村了解造紙發展過程，前往“中國鳥籠之鄉”卡拉村了解鳥籠制作環境與生產線過程。主要采訪對象與古法造紙相關的包括萬達小鎮造紙小院經營人 ZW 師傅，研學教育講解老師，古法造紙國家級傳承人和“紙會唱歌” 品牌發起者PYH老師等。訪談對象還包括卡拉村鳥籠店老板，研學體驗的小學生群體，研學體驗蠟染講解老師等。第三部分，從萬達景區公司處了解旅游方面對非遺的開發利用過程以及小鎮游覽設計對非遺傳承發展的輔助措施，未來針對旅游對非遺資源的規劃發展等。

2、技術路線

圖 1.1 技術路線圖

第一章旅游情境下丹寨非遺傳承現狀

第一節丹寨概況

一、丹寨資源分布

從自然地理環境上看，丹寨縣位于貴州省東南部的黔東南州，全縣國土面積940 平方公里，包括耕地面積、林地面積等。丹寨縣交通便利，北連凱里南站，南鄰三都縣站，夏蓉高速橫穿南部與都勻市、貴陽市接軌。全縣共有公路143條，包括2條國道和1條省道，縣城距凱里市70 公里，距都勻市50公里，距貴陽市110公里。丹寨縣地形以山地和丘陵為主，海拔在600m之間，地處長江、珠江兩流域的分水嶺，屬于亞熱帶季風性濕潤氣候，夏季氣溫較低，降水豐富，雨熱同季，年均氣溫 12.6°，憑借夏季涼爽的氣溫成為周邊游客夏季旅游的必選地。

從社會文化環境上看，丹寨縣下轄 4鎮 2 鄉1 個街道1 個省級經濟開發區，總人口約為 19萬人。丹寨縣是多民族聚集地區，有苗、漢、水、布依等21個少數民族，其中苗族占比最大，達到總人口的 78%以上。舊時丹寨縣經濟發展落后，生活自給自足，多民族聚集情況使丹寨地區碰撞岀豐富的非遺文化，傳統文化源遠流長。目前丹寨縣存有 7項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同時大量省級和縣級非遺項目正在積極整理材料，挖掘非遺傳承價值，擴大地區非遺的保護力度。同時，丹寨縣依托多民族融合擁有獨特的民族民俗節日，形成特色的飲食文化、服飾文化、信仰文化。如苗年是丹寨縣最具影響力的民俗節日，堪比漢族的新年，節日期間苗家兒女都穿著代表本支系特征的盛裝在廣場上跳蘆笙舞，吃丹寨特色酸湯火鍋，祭祀蚩尤，分享豐收喜悅。

從社會經濟環境上看，丹寨縣整體產業發展方向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而變化，第三產業占比增大是發展的大趨勢。丹寨縣依托縣內豐富的非遺文化資源發展旅游業、餐飲業、服務業等第三產業，使第三產業產值迅速提高，從發展旅游前后丹寨縣產值對比可直觀看岀。下面以丹寨縣2006 年剛評選上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產業發展形態對比近幾年的產值情況加以說明。

表 1.1 丹寨縣產業占比對照表

第一產第二產第三產

生產總同比上業增加同比上業增加同比上業增加同比上人均生產同比上

值（萬年增長值（萬年增長值（萬年增長值（萬年增長總值年增長三次產業結構比

年份元）（%）元）（%）元）（%）元）（%）（元）（%）重

2006 48189 10.6 19232 10.6 11254 11.2 17703 11.6 2886 9.1 39.9：23.4：36.7

2014 213372 15.1 46727 7.7 61976 17.3 104669 16.8 17432 14.9 21.9：29.0：49.1

2018 329470 7.9 81293 6.9 66820 1.2 181357 11.1 26656 7.4 24.7 : 20.3 : 55.0

2019 391382 5.3 86039 5.6 82631 —1.1 222711 8 31398 4.8 22.0：21.1：56.9

圖 2.1 丹寨縣生產總值對比表

生產總值對比表

500000

■生產總值（萬元）■人均生產總值（元）

圖 2.2 丹寨縣產業增加值對比表

數據來源：黔東南年鑒）

從圖 2.1可直觀看出，第三產業經過 15年的發展，人均生產總值增長迅速。從圖

2.2 可以看出，第一、二產業增加值存在上升趨勢，但是漲幅逐漸減緩。從2014 年與

2019 年的對比表可看出，第三產業增加值的增長幅度遠遠超過一、二產業。從每年產

23 業結構比重可以看出，第三產業比重在逐年增加，未來一段時間將繼續增加到達峰值，而第一產業、第二產業比重逐年趨同。可見，丹寨縣不同于其他地區，不以發展工業為主體產業，讓其得以保留高質量生態環境，為將來發展旅游奠定了良好基礎。同時，丹寨縣依托非遺資源實現產業化發展，如改革開放初期，石橋村以整村從事古法造紙產業營生，產業發展滲透先進的環保理念；卡拉村整村生產鳥籠銷售全國各地，甚至遠銷東南亞國家。

二、丹寨萬達小鎮

2014 年萬達集團與國務院扶貧辦、貴州省扶貧辦、丹寨縣簽訂對口幫扶丹寨縣 “企業包縣、整縣脫貧”協議，助力丹寨縣實現脫貧致富。從 2014 年開始，丹寨產業發展出現巨大轉變，萬達集團通過深入實地調研，決定將非遺文化融入旅游，發展民族旅游項目。 2016 年 5 月 20 日，特色小鎮項目正式動工。 2017 年 7 月3 日，丹寨萬達小鎮實現運營，輪值鎮長項目同時啟動。開業40 天，小鎮迎接旅游人數突破100 萬人次。2018 年7 月3 日，在開業一周年以后，全年累計接待游客數量達到550 萬人次，是丹寨整縣 2016 年迎來旅游人數的 600% ；丹寨縣旅游綜合收入達 24.3 億元，是 2016 年全縣旅游綜合收入的 443%，直接促進近 2,000 人就業，帶動全縣 1.6 萬貧困人口實現增收[1]。2017 到 2018 年，在萬達小鎮的帶動下，到丹寨縣內各地旅游的游客數量也有所增加，旅游輻射范圍不斷擴大，直接帶動村民增加收入，周邊旅游景點基礎設施不斷完善。萬達小鎮建設實行分期制：二期主要建設項目包括小鎮劇場及民族文化活動中心；三期建設項目為研學基地、玻璃棧道、水上游樂、游客集散中心；四期為溫泉酒店，目前已經開始運營，同時還開展五期項目規劃。2019 年，貴州省政府宣布丹寨縣減貧摘帽，比計劃提前兩年實現脫貧目標。

小鎮日常運營收支依靠大流量游客的旅游觀光與留宿消費。小鎮上共有330 個店面，進駐 30 多項非遺項目，致力于將非遺文化與文旅產業深度結合，打造適宜游客參與、體驗、消費的多元旅游業態，其中非遺業態包括演藝類、工藝類兩大類。小鎮通過業態引導，形成集餐飲、酒店與民宿購物、娛樂、運動、展覽、工藝體驗、斗藝、演藝、觀景、親子攝影等多種業態類型。小鎮上的輪值鎮長特色制度自帶流量，起到良好宣傳效應。鎮長選拔人選來自各個行業中的佼佼者，他們掌握專業領域豐富的資源，為非遺文化實現跨界合作帶來可能。萬達集團還通過與專業公司合作，承接小鎮的文化包裝設計。如多彩貴州文化藝術股份有限公司負責丹寨小鎮的演藝服務，該公司打造的大型歌舞情景體驗劇《錦繡丹寨》呈現了傳統丹寨民族文化。丹寨萬達小鎮自開業

[1]《丹寨年鑒》編纂委員會編.丹寨年鑒2016[M].北京：開明岀版社.2016.

以來，帶動丹寨縣種植業、養殖業、手工業、服務業、飲食業等20 多個產業發展，縣內包括卡拉村、泉山村、甲腳村、石橋村等 27 個景區和旅游村寨游客量持續增加，實

圖 2.4 萬達小鎮游覽地圖

圖片來源：萬達小鎮旅游宣傳手冊）

第二節丹寨旅游中的非遺文化類型和空間分布

2006 年，國家實施將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納入文化傳承的重要舉措，地方政府大力促進丹寨縣非遺文化整理的工作開展，地方精英和非遺傳承人不遺余力宣傳非遺文化。其中代表民族文化的苗族芒筒蘆笙舞、錦雞舞、銅鼓舞等民族舞蹈在國內外的各大民族文化舞臺上演出并獲獎，還有苗族人民長期保留下來的獨具智慧的手工藝制品也極具傳承價值，所以《古法造紙技藝》、《苗族蠟染技藝》、《苗族錦雞舞》被列入 2006 年5 月國務院公布的《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除了擁有民族特色的非遺資源，丹寨縣還擁有眾多秀麗的自然景觀，如龍泉山上萬畝杜鵑、“黔東南第一瀑布”的排廷瀑布、造紙“活化石”的石橋古法造紙作坊等。由大坪果園場、國營金鐘農場茶場組成的綠色生態農業，石橋古法造紙、排莫苗族蠟染藝術、卡拉鳥籠藝術組成的非遺工藝，再加上苗族風情文化形成的旅游線路，于 2006 年被公布為“全國農業旅游示范點” [吳謀高主編；黔東南年鑒編纂委員會辦公室編.黔東南年鑒2007[M].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岀版社.2007.

25]。

2014 年，丹寨縣還被列為全國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示范縣和全國生態項目建設縣。屆時，丹寨縣旅游依托風景秀麗的自然景觀和高質量生態農業環境受到外界關注，但對民族非遺文化資源的利用還處于收集資料階段。丹寨縣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在全縣 6個鄉鎮 91個村 1000余人開展詳細走訪工作，共收集到非遺項目線索 700多個，拍攝圖片20000多幅，編寫文字資料500 多萬字，列為縣級保護名錄130 件[中共丹寨縣委黨史研究室編.中共丹寨縣委執政紀要［M］.北京：開明岀版社.2017.

26]。建立非遺文化電子數據庫，完善檔案內容，健全國家、省、州、縣四級非遺名錄保護體系，為后面非遺申報、保護提供前期資料。

一、非遺類型

丹寨縣少數民族傳統文化蓬勃發展，包括大量的民族民俗事項、傳統技藝、傳統舞蹈，是我國的非遺大縣。丹寨縣匯集了 7個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分別是苗族蠟染、古法造紙、苗族蘆笙舞（錦雞舞）、苗族賈理、苗族苗年、苗族服飾、蘆笙音樂（苗族芒筒蘆笙）。另外，苗族格哈舞、苗族祭尤節、苗族翻鼓節、苗族歷法、苗族婚俗、苗族四滴水蘆笙制作技藝、鳥籠制作技藝、苗族百鳥衣藝術、苗族刺繡、苗族銀飾鍛制技藝10項被列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此外苗族蘆笙送葬習俗、苗族吃新節、苗族爬坡節、苗族蘆笙詞等 134 項被列為州級和縣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丹寨國家級、省級非遺主要類型涉及民間文學、民俗、傳統戲劇、傳統舞蹈、傳統技藝五大類，還有數量眾多的縣級非遺，目前也在積極整理以實現發展傳承。國家級和省級非遺主要包括民間文學2項，民俗10 項，傳統戲劇2項，傳統舞蹈2項，傳統技藝11項。傳統技藝類非遺在萬達小鎮展覽類型居多，受關注度最高的包括皮紙制作技藝（古法造紙）、苗族蠟染、鳥籠制作技藝、苗族銀飾鍛制技藝四項。丹寨現有各級非遺詳細內容見附錄 1。

表 1.2 丹寨縣國家級、省級主要非遺項目類型表

非遺項目類型民間文學民俗傳統戲劇傳統舞蹈傳統技藝

數量（項） 4 10 2 2 11

二、非遺空間分布

丹寨縣非遺呈現南北空間分布，以北部南皋鄉，中部排調鎮、揚武鎮傳承開展較活躍。丹寨縣主體非遺項目分布區域：苗族蠟染技藝主要傳承地區在揚武鎮排倒村，村里大部分女性都掌握蠟染技藝，在經濟不發達時期就有很多技藝精湛的婦女在空閑時間制作蠟染制品，將多余部分拿到集市上售賣來補貼家用；古法造紙技藝主要分布在南皋鄉石橋村，造紙需求量大的時期，村里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造紙小作坊，紙張供銷依靠商販到村里收購，村民無需擔心紙張銷路；芒筒蘆笙舞傳承地區主要分布在龍泉鎮排牙村；現在丹寨縣內過苗族苗年的有北部興仁鎮各地區和東南部排調鎮周邊，隨著現代化的發展，很多地區的苗族放棄過苗歷苗年，改成過春節，苗年的過節區域在不斷縮小；錦雞舞起源于排調鎮麻鳥村，關于錦雞舞的由來有很多版本的神話故事；鳥籠制作技藝主要分布在龍泉鎮的卡拉村，村里大到老人小到孩童，每個人都知道鳥籠的制作過程，經常呈現一家老少在自家院里加工鳥籠的場景；苗族翻鼓節現在流傳于南皋鄉和興仁鎮的部分地區；祭尤節主要分布在龍泉鎮的新塘、烏堯、野蒿，興仁鎮的巖英、烏里、烏佐，排調鎮的孔慶、雙堯等地區。可以看岀分布在丹寨縣的少數民族是一個能歌善舞的集體，千百年來形成自己獨特的文化，其中包含大量的傳統民俗、節日舞蹈、民族文學以及傳統技藝，具有極高的傳承價值。近年來，丹寨縣在政府與企業支持下大力發展旅游業，非遺文化不僅成為當地旅游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旅游發展也輻射帶動非遺傳承地的整體建設開發，使丹寨縣全縣經濟持續增長，跟緊鄉村振興步伐。

圖 2.5 丹寨主要旅行路線

（圖片來源：萬達小鎮旅游宣傳手冊）

第三節丹寨萬達小鎮入駐非遺種類分析

一、表演藝術類

錦雞舞與蘆笙舞在苗族地區發展歷史悠久，成為地方特色的象征。錦雞舞起源于丹寨縣排調鎮境內，流傳于苗族“嘎鬧”支系中穿麻鳥型超短裙服飾的亞族群。他們一直居住在麻鳥、羊先、也改、黨早、加配、羊物等村寨，方圓約 50 多平方公里，兩萬多人口都是這一支系。傳說苗族的祖先到達這里之后，沒有田地耕種，他們就一邊開墾荒地一邊靠打獵補給。相傳在錦雞的幫助下，他們得到了小米種，順利度過饑餓的日子。于是他們把錦雞尊奉為吉祥物，模仿錦雞的外貌形態打扮自己，還模仿錦雞求

偶動作跳舞，到現在錦雞舞仍然是他們祭祖活動中的重要組成部分。錦雞舞主要以集體舞表演形式呈現，而且場面宏大壯闊，一般是男吹蘆笙在前，女性隨后，沿著逆時針方向轉圓圈跳舞，最少也有 7、8人，人數越多越熱鬧，并且圍成二、三圈不等。錦雞舞的道具是男性演奏的蘆笙，蘆笙既是伴奏樂器又是且吹且舞的道具，所以男性在吹奏蘆笙過程中也邊跳舞。該蘆笙是配套的四支，分有小、中、大、特大，俗稱為 “四滴水”，現在蘆笙制作技藝作為一項非遺受到技術傳承的關注。每到節日，婦女們都會穿著錦雞盛裝，在跳月場上等待蘆笙手到來。而蘆笙舞與錦雞舞的舞蹈功能、場景相似，蘆笙舞也是在祭祖、喜慶節日上跳的舞蹈。不同的是，蘆笙舞以蘆笙為主，蘆笙舞有吹笙伴舞、吹笙領舞和吹笙自舞等形式。蘆笙舞曲根據內容可分為禮樂曲、敘事曲、進行曲、歌體曲和舞曲，各地蘆笙舞舞步也是大同小異。丹寨縣的蘆笙舞與錦雞舞并沒有做太大區分，蘆笙舞的細化分類在 2008 年雷山縣申報成功的蘆笙舞擴展項上有較完整體現。萬達小鎮組織每日舞蹈巡演中，錦雞舞與蘆笙舞作為重要的表演形式頻繁岀現在小鎮的廣場大舞臺上。

二、傳統民俗節慶

苗族苗年類似于漢族的春節，大體時間是在每年農歷的十月到十一月，苗族人民依據苗歷推算苗年的確切時間，各地區苗寨按事先約定時間分批次過苗年，所以苗年節日持續時間長，呈現濃厚節日氛圍。苗年對苗家人來說意義非凡，是慶祝豐收的日子，辛勤勞作一年換來豐收的喜悅，可以和家人團聚。大家都穿著美麗的苗族服飾，到廣場上吹蘆笙、跳舞，長久沉浸在喜悅中。苗年的主要活動還包括殺年豬、打糯米粑、祭祖、吃“團年飯”“串寨酒”等，部分地區還舉行斗牛、斗鳥、賽歌等活動。萬達小鎮不僅專設苗年廣場來慶祝苗年，還把過苗年相關習俗引入小鎮，讓游客一同感受過苗年的節日習俗。如2020年的苗年慶祝時間在 11月21日—22日，小鎮為慶祝節日設計的主導活動包括苗年刨湯長桌宴；苗族十二道攔門酒；蘆笙舞表演；傳統斗雞、斗牛比賽；八大支系盛裝巡游等，節日氛圍濃厚。

三、傳統手工藝

（一）苗族蠟染

苗族蠟染是一種集繪畫、染色、設計等多種技術為一體的傳統手工技藝，擁有 “東方第一染”的稱號，由苗族婦女在布匹上制作，形成苗族服裝，床單、窗簾、桌布等作品。蠟染制作步驟：首先用銅刀蘸著融化的蜂蠟，在土布上描繪岀各式各樣具有苗族特色的花鳥和圖騰，接著將繪制好的畫布放進藍靛草染缸里反復浸泡染色，染

色有周期性的要求，然后將染色完畢的畫布進行高溫蒸煮，使蜂蠟融化，最后用水清洗，原先用蜂蠟繪制的精美圖案便可長久展示于布匹上。蠟染制作全程未用到化工原料，染料取材為天然材料。丹寨縣苗族蠟染傳統圖案鑲嵌在服裝上突顯“盛裝”華麗，其他包括床單、窗簾、桌布、背包等也會繪制蠟染圖案，體現族系特色。丹寨縣穿蠟染制作服裝的苗族支系主要分布在南部的揚武鎮周邊，當地婦女幾乎個個都會制作蠟染服飾。特別是旅游發展后使蠟染需求量劇增，很多婦女都到蠟染工坊制作蠟染獲取收入來補貼家用，相關新聞也曾報導蠟染產業使外出務工婦女返鄉就業，得以照顧家庭。目前，萬達小鎮開設有蠟染小院，除了銷售蠟染制品以外，還提供游客制作蠟染體驗，還開設蠟染服裝專賣店，贏得部分游客青睞。

（二）古法造紙

據史料記載，貴州丹寨石橋村古法造紙技術從唐朝中期開始傳承到現在，已經有 1600 年的歷史。石橋人一直沿用歷史傳承下來的造紙技術，僅用純天然的植物樹皮、杉根和石橋特有的弱堿性水，加上人工的十幾道工序便可制成一張張白紙。古法造紙的造紙過程較為繁瑣：首先是原材料的選取，主要是運用到的是當地喀斯特地貌生長的楮樹（當地叫構皮麻）樹皮，巖杉根和獼猴桃藤制作的天然植物滑藥以及清澈的的河水。其次，通過刮取構皮、去皮、水漚、漿灰、煮料、河漚、地灰蒸、漂洗、選料、袋洗、碓料、制漿、抄紙、壓紙、曬紙、揭紙等十幾道工序完成造紙步驟。石橋古法造紙在 2006 年入選首屆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古法造紙制作的紙張原來為苗族人民日常生活的包裝用紙和喪葬用紙，后來隨著技術進步也制造了書寫用紙，現在傳承人在紙張制作與紙漿創新上盡力探索，讓造紙技術衍生出更多產品。萬達小鎮引進古法造紙非遺，開設造紙小院，造紙小院的日常服務項目為造紙體驗活動，還包括接收紙張相關創意產品訂單制作。據造紙小院周老師介紹，造紙傳承人PYH近階段的目標是將紙張利用于家居制造方向。

（三）苗族服飾

苗族服飾集中體現苗族歷史、文化與美學。苗族在歷史上經歷了幾次大遷徙，形成支系眾多，各大支系擁有相似的生活習俗，但在某些地方又有細微區別。如苗族女性服飾樣式高達 180 多種，貴州省內就有百余種，丹寨縣境內擁有苗族八大支系，服裝差別性較大。傳說苗族原先是有文字的，但是在遷徙過程中文字丟失，從此充滿智慧的苗族姑娘就把重要的東西繡在衣服上，形成了現在苗族服飾上各種體現民族特色的花、鳥、圖騰等。苗族服飾的圖案刺繡不同于其他刺繡的一個特點是苗族刺繡的圖案

是不需要打草稿，直接在棉布上繡岀來的，體現創作的靈活性。苗族服裝刺繡圖案可歸類為兩種題材：一種是歷史文化題材，記載苗族社會生活的歷史文化變遷；一種是生活題材，主要是花、鳥、魚、蟲等與生活息息相關的動植物，體現苗族人民樂觀積極，熱愛生活的場景。苗族服飾表達特色民族文化，具有極高研究價值與審美價值，所以苗族服飾在 2008年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萬達小鎮內部處處可見苗族服飾，時刻打造苗族地區生活氣息。小鎮上開設有苗族服飾店，苗族服飾攝影店。小鎮上的表演演員日常著苗族服飾，起到宣傳苗族服飾效果。由于苗族支系眾多，在歷史發展過程中服裝制造演進產生諸多差異，所以苗族服裝色彩鮮艷多樣。

（四）卡拉鳥籠

卡拉鳥籠制作和村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村內男女老少都可能參與過鳥籠的制作。卡拉村鳥籠的制作流程較復雜，包括砍竹、破竹、除濕、定型、編織、上色等，使用的主要原材料為楠竹、金竹，使用的工具有篾刀、鋸子、鉆子、標尺、夾子等。卡拉手工制作鳥籠堅固耐用且不容易變形，主要的鳥籠結構有長方形、正方形、圓形、橢圓形之別，圓形居多，而且不同樣式的鳥籠用途不同，有洗澡、格斗、遛彎功能。卡拉鳥籠制作技藝均為父子相傳，即由其祖輩傳給父輩，父輩傳給子輩，子輩傳給孫輩，但隨著時間的發展及市場經濟的主導作用，卡拉村鳥籠技藝傳承并沒有嚴格限制，據筆者訪談了解，外面村寨嫁進來的媳婦也會學習鳥籠制作技藝。萬達小鎮引入卡拉鳥籠非遺，在小鎮內形成一家鳥籠小院非遺工作坊，鳥籠小院主營日常學生研學旅游體驗接待和游客鳥籠制作體驗接待，同時向游客展示創意鳥籠產品，供游客購買挑選。

四、不同非遺種類的展示特征

隨著現代化進程，表演藝術類非遺由于文化生態轉變和人口流通等客觀與主觀因素正逐漸淡岀日常生活。但是在旅游場域卻恰巧相反，旅游場域下可以提供表演者、舞臺和觀眾這三個表演藝術類非遺所需的因素。孫明躍認為表演藝術是一種特殊的藝術門類, 它是必須通過表演者（傳承人）的表演來完成的藝術, 它是發生在觀眾和表演者（傳承人）之間的藝術, 而聯結這二者的媒介就是表演的舞臺［1］。所以萬達小鎮表演藝術類非遺首先展示的特征在于表演者與觀眾的互動拉近游客與景區的距離。根據丹寨萬達小鎮官網顯示，小鎮每天皆有表演活動，主要分成早、中、晚三段，各時段表演內容存在區別，具有代表性的表演內容包括錦雞舞、跳蘆笙、苗族八大支系盛裝巡游。游客通過在各廣場觀看非遺表演，還跟隨表演隊伍進行游街，與當地演員交談，深入了解民族文化。其次，表演藝術類非遺的展演容易成為民族文化品牌。表演藝術

［1］孫明躍.表演藝術類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研究一一以云南省為例J］.民族藝術研究,2011,24（05）.

類非遺通過舞臺展演的方式給游客帶來視覺、聽覺等體驗的震撼，具有直觀性、觀賞性特點，使觀眾印象深刻。大型歌舞情景體驗劇《錦繡丹寨》就是以錦雞舞為創作原型，以苗族歷史遷移、錦雞傳說和娜悠岜尤的愛情故事等分場景故事表現“以美麗回敬苦難、以付出回報生命”的精神。從 2018年開演以來，頗受外界好評，將文化故事與民族舞蹈融合，成功演繹出具有民族文化韻味的表演藝術類非遺。表演藝術類非遺經過文化重構與展演，呈現良好宣傳效果，可以成為地方文化的品牌名片。

傳統民俗節慶依托于民族地區民眾的日常生活實踐而誕生。在貴州少數民族地區節日眾多，有“大節三六九，小節天天有”的俗語流傳。萬達小鎮把丹寨大型的傳統民俗引入小鎮，讓游客感受到豐富的苗族民俗文化。如“苗年”作為苗族地區最為隆重的傳統民俗節日被引入萬達小鎮，小鎮繼承民族地區傳統，在 2020 年的苗年慶典上設置刨湯長桌宴、十二道攔門酒、芒筒蘆笙舞、斗藝活動、苗族八大支系盛裝巡游等活動。2021 年的慶典在此基礎上增加侗族大歌、篝火晚會系列活動。從中可以看出，小鎮的傳統民俗活動展示特色相較于民族地區內部來說內容涵蓋面較廣，活動形式變化多樣。其次，小鎮民俗活動的展示時間固定，事先具有活動宣傳策劃，相較于傳統民族聚集村莊容易吸引游客。再次，傳統民俗在小鎮內舉辦體現多元主體的整合傳播，無論在傳播主體、傳播內容以及傳播平臺上都比民族地區具備優勢。特別是媒體技術與網絡運營方面，萬達小鎮擁有覆蓋范圍廣的資源平臺。只有以高度的文化自覺對民俗文化進行多方協同的跨媒體整合傳播,才能使其得以在相關知識體系的社會再生產中得到維系、傳承和弘揚［1］。

第四節丹寨手工技藝非遺類型和傳承情況

一、古法造紙傳承現狀

(一)傳承背景

據史料記載，石橋村造紙技藝從唐代開始就有，至今有 1500年歷史。由于石橋地處偏遠，交通條件限制，使石橋古法造紙一直局限于小作坊作業，雖產量較少，但其古法技藝卻完整的傳承保留下來。石橋古法造紙大約經歷了三個興盛期：一是在 20 世紀 30 年代，經歷辛亥革命之后，中國人民進一步覺醒，經濟和文化有不同程度的發展。石橋村周邊創辦了學校，同時剪紙、刺繡行業的興起使紙張的需求量增大，造紙成為石橋村的主要支柱產業，但后期因為戰爭導致造紙產業恢復沒落。二是在 20 世紀 80 到 90 年代，國內經濟開始復蘇，現代造紙技術還不成熟的時候，石橋村造紙產業起到

［1］牛光夏.“非遺后時代”傳統民俗的生存語境與整合傳播一一基于泰山東岳廟會的考察J］.民俗研究,2020(02).

過渡作用，政府在石橋建起造紙廠，1982 年苗族紙廠師傅 YDW 赴多倫多科學中心表演造紙技藝，對石橋古法造紙起到良好的宣傳效果。三是21 世紀初至今，由于石橋造紙產業市場占有額度降低，交通成本高以及傳承人數少，古法造紙產業一度面臨困境。但是總有為傳承技藝堅守下來的手藝人，古法造紙國家級傳承人WXW就是其中一位，他因為對祖傳的手藝保有強烈的熱愛而一直堅持古法造紙技藝的鉆研制造。從 2000 年到2008年，WXW利用古法工藝，加入創新元素，在白皮紙的基礎上探索、發展出花紙、貴紙、迎春紙等新紙品［1］。另一位傳承人PYH更是將古法造紙與旅游融合，打造游客體驗式研學活動，將古法造紙技藝在游客游覽學習中傳播于無形。目前古法造紙的發展主要還是依靠政府牽線，傳承人帶動的模式，古法造紙紙張制作產量的增加以及形成品牌化是下一步的重點努力方向。

(二)傳承內容

石橋古法造紙傳承內容分為造紙技藝步驟和造紙技藝創新兩部分。古法造紙技藝制作步驟繁瑣，整體分為紙料制作工序和制紙工序兩個步驟。紙料制作工序流程為削構樹皮刮去外層曬干、水漚、漿灰、煮料、河漚、地灰蒸、漂洗、選料、碓料、袋洗。棉絮紙漿制成白皮紙的流程為添加滑藥、抄紙、壓紙、曬紙、揭紙、白皮紙［2］。從技藝流程步驟可以看出由樹皮變成紙漿過程需要經過兩次蒸煮，這是紙料制作過程需要重點掌握的步驟，也是古法造紙不同于其他傳統造紙技藝的地方。制紙工序需要注意的是添加滑藥的過程，后面的步驟一般由家里的男人完成。古法造紙技藝傳承的另一部分體現在創新造紙技藝。石橋村國家級傳承人WXW—直致力于研究用古法造紙技藝制出用途更廣的紙張，研制出古籍修復用紙并命名為“迎春紙”，截至目前石橋村只有 WXW擁有制造迎春紙技藝。另一位傳承人PYH制作出花草紙并將制作過程推廣于學生研學體驗，而且還注重于制作工具的創新，在訪談中PYH表示為了創新造紙技藝，他還專門去學習了 3年的機械制造，為后來對造紙技藝的研究提供了很多幫助。

(三)傳承形式

傳統古法造紙的傳承方式為師傅言傳身教的師徒制形式，而且由于石橋村家家戶戶都會造紙，所以舊時古法造紙的傳承形式也是家族傳承，但石橋村民風淳樸，相互之間經常探討造紙技藝，對傳承形式沒有特別界定。現在古法造紙的傳承主要以師徒制傳承和研學教育傳承為主。傳承人PYH表示，他不會隨意亂收徒弟，只有對造紙真正保有熱情或以造紙為營生的人才會進行教授，另一種是只有對造紙行業有所貢獻的

［1］劉文良，葉貞琴.貴州石橋古法造紙的傳承與發展［J］.原生態民族文化學刊,2016,8(04):131-135.

［2］張和平，楊孝斌,朱燦梅.貴州石橋苗族古法造紙工藝調查與分析J］.凱里學院學報,2016, 34(03): 123-126.

人也會收入門下教授。他還表示現在中國 80%從事傳統造紙技藝的人都曾相互談論切磋過造紙技藝。研學教育傳承的形式表現為傳承人PYH以石橋“紙會唱歌”研學寫生基地為傳承場所，向學生演習教授造紙技藝，達到傳播古法造紙文化與傳承造紙技藝的作用。

二、鳥籠制作技藝傳承現狀

（一）傳承背景

苗族地區自古就有斗牛、斗雞、斗鳥的習俗，也使卡拉村保留鳥籠生產技藝至今。以前卡拉村鳥籠制作屬于個體小規模制作，由于20 世紀 60年代文革運動，使鳥籠制作中斷，幸得村中有四位老人偷偷把鳥籠制作技藝保留下來，這才使技藝得以傳承。改革開放之后，鳥籠制作手藝也只是作為補貼家用的一門手藝，村里少數人制作鳥籠到集市上售賣換取生活物資。據村支書WYH介紹，直到21世紀初，他從老人那里習得鳥籠制作技藝之后，鼓勵村里的年輕人一起學習鳥籠制作，同時指導鳥籠銷售，這才讓村里越來越多的人從事鳥籠制作。2016年WYH帶頭成立了鳥籠協會并出任會長。現在形成鳥籠協會負責制這樣的生產模式：由有經驗的鳥籠師傅負責統一購買原材料，再分發給村民制作，同時進行技術指導，最后整合村民制作的鳥籠由鳥籠協會負責銷售，結算后按照利潤分成。近年來卡拉村還依照靠近萬達小鎮的地理優勢，大力發展旅游業，在村中舉辦鳥籠制作體驗項目和興辦農家樂，目前村中已經有 28 戶人家建成具備餐飲與住宿服務于一體的農家樂。而且卡拉村提高鳥籠制作技藝，打開國際市場，使鳥籠遠銷東南亞國家，同時還致力于鳥籠制作的創新，把鳥籠改創成燈具、書架、裝飾品等家居用品，在鳥籠用途功能上實現創新。

（二）傳承內容

卡拉鳥籠技藝的傳承內容包括鳥籠技藝制作步驟和鳥籠工藝的創新。鳥籠制作技藝流程分為選料、破竹、籠箍制作、拉絲和編織五大步驟，每個步驟都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和力氣，經驗豐富的師傅可以節約更多的時間，制作的鳥籠更精美。據鳥籠小院銷售人員介紹：卡拉村家家戶戶都會制作鳥籠，家里丈夫和妻子分工明確，自己也是嫁到卡拉村之后才學習制作鳥籠，連小朋友都會幫忙參與制作鳥籠的一些簡單步驟。可見，鳥籠制作技藝的入門學習較容易，但是制作鳥籠需要花費大量人力，也形成傳統制作技藝時間成本高而經濟效益低的狀況。所以，卡拉村民順應市場需求努力鉆研鳥籠工藝創新。卡拉鳥籠工藝創新體現在傳統鳥籠用途的轉換，卡拉村民不僅生產傳統鳥籠，還自發設計鳥籠裝飾品、鳥籠燈籠等創意作品，受到眾多游客喜歡。傳承人在 33

創新制作技藝的過程中不斷吸收游客意見，創造市場需求產品，給傳統技藝賦予新的活力。

（三）傳承方式

鳥籠制作技藝的傳承方式分為協會傳承和師徒傳承。協會傳承是指在鳥籠協會內部進行鳥籠制作技藝教授。鳥籠協會匯聚了卡拉村大部分技藝高超的鳥籠師傅，加入鳥籠協會制造鳥籠的成員可以向協會內技藝高超的師傅學習鳥籠制作技藝，再領取材料自己制作鳥籠，形成村里人人會制作鳥籠的情況。鳥籠制作的另一種傳承方式是傳統的師徒制教學，據鳥籠技藝縣級傳承人WQ介紹，在鳥籠協會學習的技藝是比較基礎的, 要想提高自己的技藝是要自己下苦功夫，并向老師傅多請教，她自己就是一直在向公公WYH學習鳥籠制作技藝。鳥籠制作技藝的學習不僅要多向師傅請教，還要學習者自己動手制作鉆研，才能真正掌握制作技藝。

三、蠟染技藝傳承現狀

（一）傳承背景

丹寨縣蠟染發源地是揚武鎮排倒莫村，當地屬于丹寨八大苗的白領苗支系，也被稱為“蠟染藝術之鄉”。現在全村共有一家蠟染手工企業和九家合作社，主要形成“公司 +合作社+農村婦女”和“合作社+農村婦女”的生產模式。全村大約有一半的婦女在這樣的生產模式下制作蠟染，另一部分的人或成立小蠟染作坊或獨自接單制作。繪制蠟染圖案的服飾最初只是作為白領苗支系特色服裝而出現，當地苗族村寨家家戶戶的婦女都會制作蠟染，甚至一些感興趣的男性也會學習制作，用蠟染技藝制作家庭的床單窗簾，盛大節日的“盛裝”和“壽面”。接著蠟染作為一種民族特色加以宣傳，如 80 年代蠟染國家級傳承人WAY曾多次代表中國赴國外訪談，宣傳蠟染技藝，受到美國總統里根的接見。在傳承人的帶動下，丹寨縣開始把蠟染工藝往產業化方向發展。旅游業的發展，使外來游客關注到苗族蠟染，蠟染成為地方民族標志性的特色被提煉出來，大大加深蠟染的受歡迎程度。隨著旅游發展使蠟染的衍生產品需求量增加，蠟染的手工作坊也進一步增加，丹寨萬達小鎮更是把蠟染制作技藝搬到小鎮，讓游客親手體驗制作蠟染，實現蠟染裝飾、欣賞、體驗等多方面體驗價值。目前蠟染市場需求量巨大，許多外出打工的苗族婦女返鄉從事蠟染工作，一些未掌握蠟染技藝的農村婦女也加入學習蠟染制作行業，蠟染技藝傳承呈現良好勢態。

（二）傳承內容

蠟染技藝的傳承內容包括蠟染制作四大流程和蠟染圖案構圖設計。蠟染制作分為點

蠟、畫蠟、浸染和脫蠟四個步驟，在蠟染過程制作過程中除了有“畫筆”作用的銅刀，還需要用到大針、保溫鍋、剪紙花樣、染缸等工具和蜂蠟、石蠟和藍靛等材料。點蠟和畫蠟是蠟染制作中的核心步驟，蠟染構圖設計也包括在這部分。點蠟步驟極其考驗作畫者對蠟溫度的掌控以及作畫的手法力度，只有經驗豐富者才能較好完成點蠟步驟，檢驗點蠟效果的好壞可以從最后蠟染成品的紋路中找到。畫蠟過程需要用到大銅刀勾勒，小銅刀填補的法則，經驗豐富的老人可以用銅刀直接在畫布上繪制圖案，而初學者一般是先用鉛筆在畫布上繪制圖案，再用蠟填補。據蠟染小院蠟染制作者介紹：”學習蠟染繪圖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她們小時候就開始學習蠟染，但只能偷偷學習。因為初學時不能把線畫直會浪費布料，這是不被家里大人允許的，所以經常是向鄰居老奶奶請教再私底下偷偷練習。”[1]

圖3.1蠟染小院蠟染師傅在畫蠟

可以看出，成為一名出色的蠟染師傅需要經過歲月的沉淀與不斷地練習。浸染和脫蠟過程需要結合自然環境與化學物理作用，這些過程的學習需要傳承者根據前人的經驗一步步實踐探索出最佳的浸染程度和脫蠟效果。蠟染圖案的樣式也是從以前一直傳承下來，丹寨蠟染圖案以動物紋樣、植物紋樣和幾何紋樣為主，取材于自然界的花、鳥、魚、蟲，構圖想象力豐富，圖案多寓意吉祥安康。蠟染圖案在日常服飾中的排布有嚴格要求，如苗族“盛裝”的肩背和衣袖上的“窩妥”是固定不可改變的。所以蠟染圖案的構圖方式傳承過程中也受到極大重視。

（三）傳承方式

目前蠟染制作的傳承方式包括多種類型，以合作社傳承、家庭傳承和師徒傳承為主。

合作社傳承是以合作社成員日常制作蠟染相互討論學習為主，由于合作社與市場直接

[1]訪談人：LLY；被訪談人：蠟染小院蠟染師傅；訪談時間：2020.12.26；訪談地點：蠟染小院。

對接的關系使合作社傳承者容易創造蠟染新品。小鎮蠟染服裝店店員表示：很多游客喜歡蠟染服飾，在旅途結束后還經常與老板聯系購買蠟染服飾，有時也會提出服飾要求讓老板制作。蠟染家庭傳承是傳統的傳承方式，蠟染制作一般是苗家女子從事的行業，很多人表示從小看著母親制作蠟染，自己自然而然就會制作。師徒傳承是近來蠟染受到關注才興起的傳承方式，很多外地人出于對蠟染制品的喜愛，親自到蠟染村向蠟染師傅拜師學習，小鎮“自然造物坊”店主便是外地人到丹寨學習蠟染并進行創業的典型案例。

第二章萬達小鎮手工藝類非遺的傳承類型

萬達小鎮手工藝類非遺項目主要包括古法造紙、蠟染制作和鳥籠制造三項，在小鎮上呈S型分布著鳥籠小院、造紙小院和蠟染小院。小院日常服務業務包括向游客講解手工藝產品的制作技藝要點及滿足游客對手工藝產品的需求；接收其他地區賣家的訂單制作需求；滿足日常游客對手工藝制作的體驗服務和學生非遺研學體驗服務。小鎮的非遺手工藝傳承呈現多種教育傳承模式，豐富非遺教育的教學模式，提高非遺手工藝的傳播范圍。

第一節中小學生研學旅游體驗模式

研學旅游是近來較受歡迎的旅游形式，沒有特定的年齡要求。目前市場上推出的研學旅游以老年人研學、中學生研學與小學生研學為主體對象的形式較多。萬達小鎮致力于開發傳統手工藝研學旅游，目前研學旅游發展已經初具規模，面向的人群主體是中小學學校組織的課外研學旅行。

一、研學旅游體驗模式的由來與內容

研學旅游又稱“修學旅游”或“研學旅行”，狹義上指由學校組織、學生參與的，以學習知識、了解社會、培養人格為主要目的的整體性校外考察活動；廣義上是指以研究性、探究性學習為目的的專項旅游，是旅游者出于文化求知的需要開展的旅游活動[任喚麟，馬小桐.培根旅游觀及其對研學旅游的啟示J］.旅游學刊，2018, 33(09) : 145-150.

37]。研學旅游從古時候便有開展，孔子周游列國，日常所見所思被弟子整理成《論語》。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古代諺語提倡學子要外出游學。近代研學旅游興起于國外，如16 世紀英國的貴族教育，其他國家也把研學旅行作為學校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 2016年，國家教育部等11 部委聯合發布《關于推進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的意見》，提出將研學旅游納入中小學教育教學計劃，研學旅行活動在各地以不同形式開展。近來非遺保護受到國家重視，教育部推進非遺文化進校園活動，讓學生加強對非遺的認識，產生保護地方非遺的文化自覺。所以，各地區也開展以非遺保護和傳承為活動內容的研學旅行。

萬達小鎮非遺研學旅游教育活動的開展得益于兩點：首先是小鎮所在地丹寨擁有豐富的非遺資源，萬達小鎮的旅游宣傳主題明確指出打造非遺旅游小鎮，將丹寨的非遺文化傳播到全世界。至此，萬達小鎮依托引進的非遺項目，在小鎮上形成濃厚非遺文化氛圍向學生群體提供研學旅游服務。其次是研學旅游模式的成熟，使手工藝非遺

項目制作成為研學旅游的教材文本，具備戶外實踐教育性。根據古法造紙傳承人 PYH 表示，造紙體驗模式的產生是在西江千戶苗寨賣白皮紙的偶然契機。“在游客觀賞過程中，我提出讓他自己在紙張上進行創作，創作完之后再回購紙張。他說這可不行，這是我自己的勞動成果，我要自己收藏。那我（PYH）把紙張10塊錢賣給你（游客），可不可以？游客表示可行。‘ [1]偶然的契機使古法造紙從賣紙張到賣紙張創意再到賣紙張制作體驗，就是得益于研學旅游模式發展的不斷成熟。

景區研學旅游是由非遺體驗店、旅行社以及HW學校三方合作舉辦，非遺體驗店負責傳統手工藝的教學部分，HW學校負責安排教學場地與教學流程規劃，而旅行社負責與外面學校交接及研學旅行的交通行程安排等大小事宜。研學旅游開展人群以基礎教育的學生群體為主，主要包括小學生與初中生群體。研學旅游開展的教學內容包括非遺傳統手工藝技藝歷史背景、故事傳說介紹；手工藝制作過程講解；傳統手工藝制作教學和萬達小鎮主體景點游覽四部分。卡拉村鳥籠技藝縣級傳承人WQ介紹：

“這個鳥籠從開始有多少人在做，后面是怎么形成的產業，然后就給他們介紹我們所用到的材料，然后再介紹那個制作的流程，如果說時間充足的話，我們也可以給他們講一個就是關于鳥籠的傳說故事，如果說時間不充足的話，就會叫他們怎么去下一步怎么做這樣子。”[2]

圖 4.1 卡拉村鳥籠協會店鋪鳥籠款式展示圖 4.2 卡拉村鳥籠原材料加工廠

WQ 講述關于鳥籠的傳說故事：

“就是我們養的那個畫眉鳥，其實對于我們苗家人來講，就是照料那個鳥就跟照料自己的女兒一樣，就是特別地愛護它，因為（傳說）那個女兒，就是嫁出去之后，她過的不是很幸福，她每天以淚洗面，然后最后她就吊死在一棵大樹底下，然后等她的父母去找她的時候，她就是化身成一只鳥，然后他的母親就是想要把它帶回家，但是它都不愿意跟他們回家，然后父母親走到一片竹林的時候，就砍下了那個楠竹和水竹，花了七天七夜的時間做了一個特別精致的鳥籠，她的父母就打開

[1]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2020.12.28；訪談地點：石橋村研習基地。

[2]訪談人：LLY；被訪談人：鳥籠技藝傳承人WQ；訪談時間：2020.12.24；訪談地點：卡拉村鳥籠店鋪。

那個鳥籠之后，鳥就鉆進去了。他們覺得很欣慰，就提著鳥籠回家了，把女兒帶回家去。所以說我們苗家就是一般掛鳥的時候，都是掛著那個美人靠的地方，就是在那個柱子上面，寓示是自己的女兒。”[1]

研學旅游的教學內容隨研學行程安排動態變化，一般的研學時間是兩天一夜或一天。傳承人老師表示兩天時間對傳統手工藝教學的開展較充分，時間短的教學效果差且不利于學生注意力的集中。

HW 學校教師表示：“這次學生的行程安排是三天兩夜，他們會在凱里呆一天，過來這邊就一天半的時間，路上來回大概要花一天的時間，所以行程是比較趕的。我們學校會帶自己的學生外地去研學，所以想未來在自己學校辦研學，丹寨就是一個實驗基地。目前我們學校是負責行程安排這塊，未來也會拓展業務，比如說提供造紙紀念冊等一系列措施增加研學體驗的內容。”[2]

研學旅游學生A表示：“我覺得造紙最好玩，因為造紙的整個過程很好玩，可以貼樹葉。”

研學旅游學生 B 表示：“這是我第一次來研學體驗，我們以前去過的夏令營活動，那邊是玩槍，這邊的體驗活動更好玩，我最喜歡蠟染體驗，我覺得銀飾（體驗）最難”

研學旅游學生C表示：“我覺得在研學體驗中讓我學會做事的時候不要盲目，要先學習之后再進行，在研學體驗中還提高了我的動手能力、想象能力和創造力。”

研學旅游學生D表示：“拿到蠟染作品，我覺得特別開心。我在這里學了蠟染、造紙、鳥籠

（制作），我回去要把學到的跟我的爸爸媽媽分享。”

圖 4.3 研學學生在學習制作鳥籠圖 4.4 研學學生在學習蠟染繪圖

[1]訪談人：LLY；被訪談人：鳥籠技藝傳承人WQ；訪談時間：2020. 12. 24；訪談地點：卡拉村鳥籠店鋪。

[2]訪談人：LLY；被訪談人：泓文學校老師；訪談時間：2020. 12. 17；訪談地點：萬達小鎮泓文。

從以上對研學旅游老師與學生的訪談可以看出，研學旅游開展非遺項目較多，學生根據自己對非遺項目的感興趣程度獲得不同的體驗感，都表示對研學旅游的喜愛，有利于丹寨非遺文化的傳播。HW學校對非遺研學項目未來發展方向也做出進一步規劃。二、研學旅游體驗模式的主要特征

研學旅游體驗是學生在旅游地獲得直觀性教育內容的有效教育方式，學生在實踐學習中對教學內容產生深刻印象，同時在學習過程中不免將其他文化與非遺文化相融，從而產生創新。如蠟染體驗項目上，有的學生在畫布上描繪荷花圖案，有的繪制影視作品道具，與傳統蠟染上的圖案千差萬別，帶來新奇的視覺沖擊，這也體現文化融合。

研學旅游體驗的主要特征包括：一是與旅游景區聯系密切。研學旅游被教育部批為中小學教育教學的主體內容，進入教學計劃，可見研學旅游具有明文要求，具有活動開展可行性。從國家旅游局公布的首批“中國研學旅游目的地”和“研學旅游示范基地”可以看出，富有教育教研意義的紅色革命基地、傳統優秀文化基地、歷史博物館、文化展覽館、重大工程旅游景區等是今后主要的研學旅游市場，丹寨萬達小鎮以非遺文化為內核打造休閑旅游小鎮與研學旅游基地匹配。二是實踐參與性強。萬達小鎮研學旅游以手工藝非遺為體驗項目，讓外來研學學生感受丹寨非遺文化，跟隨傳承人老師動手制作手工藝產品，在實踐操作中加入自己的想法與創意。可見，研學旅游注重培養旅游體驗者的動手實踐能力，在實踐探索中感悟非遺文化，增長見識，提升審美能力。實踐創新是新課標下要求基礎教育培養學生的重點能力，研學旅游引領學生在不同的課堂環境中開闊視野，親近自然，感受傳承地文化底蘊，接受豐富的人文知識，提升他們的社會實踐能力和創新精神。同時，研學旅游也吸引了大批游客參與全新的體驗模式，在忙碌的工作之余獲得舒緩身心的休閑體驗，讓參與者在充分接觸自然和社會的過程中，擴大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認識，增強文化認同感，產生文化自信。三是學習與旅游并重。研學旅游側重“研學”二字，即研究和學習，它使學生在學習過程中改變填鴨式教學的課堂氛圍，在研學過程中開發獨立學習思維，通過向老師請教，自主探索和共同協作來增加知識、解決問題。研學旅游教學地點的創新，打破傳統學校課堂定時制教學模式，提倡親近大自然，向實踐環境靠近。它不僅是旅游模式的創新，更是教育模式的創新，讓教育者與受教育者在實踐中互相促進創新思維的更替。四是教育意義明顯。從學校層面上看，研學旅游是充分融合學校與社會教育資源的體現，是深化義務教育改革的重要途徑。開展研學旅游，有助于開發學生多維思維方式，讓學生變被動求知為自主探索，有助于提高學生的實踐探索能力和創新思維能力，有利于促進素質教育的全面實施。從社會層面看，研學旅游不僅是面對中小學生的教育，

也可以開拓成年人、老年人群體和親子游市場，特別是中國老齡化正逐漸顯現，老年人群體將成為社會關懷的主要對象。它可以滿足社會大眾的研學旅游需求，既休閑娛樂又增長見識，培養文明旅游意識，加強對不同旅游目的地的文化輸入，同樣具有重要的教育意義。

三、研學旅游體驗模式的不足

研學旅游在近年來發展趨勢迅猛，研學實踐發展經驗速度大于理論探究。萬達小鎮的研學旅游在實踐發展過程中存在一些不足。首先，研學旅游體驗模式流程相似，缺乏特色吸引力。小鎮上的研學旅游體驗主要以傳統手工藝體驗為主，但是手工藝店面沒有形成品牌化，大部分手工藝門店都有研學旅游體驗服務，且教學內容與教學過程雷同，沒有自身教學特點，容易使某些店鋪為追求經濟利益而輕視教學內容，對教學過程敷衍了事，使游客產生信任危機，研學體驗將不再產生吸引力。同時受小鎮空間環境的影響，很多研學隊伍轉而向非遺發源地尋找研學體驗，可收獲更多新穎的體驗項目。鳥籠技藝傳承人 WQ 表示： “萬達進駐之后，我們這一塊（卡拉村）的話就是主要是以鳥籠為主，就會有一些來做完鳥籠，早上做完鳥籠，下午就去抓魚，抓魚回來就會來自己做酸湯魚這樣子。有的過來說現在是犁田的季節，就想去體驗一下犁田，去挖紅薯，收稻谷。”[訪談人：LLY；被訪談人：鳥籠技藝傳承人WQ；訪談時間：2020. 12. 24；訪談地點：卡拉村鳥籠店鋪。

41]這從另一個側面可看出，傳承人對傳統手工藝制作的教學質量是以學生是否開心快樂為標準，很少以學生學習效果為標準，這使得研學更注重娛樂體驗而弱化非遺教育的傳承意義。

其次，景區研學旅游服務管理存在不足，資源分配不合理。研學旅游是一個綜合性產業，需要涉及交通、酒店、餐飲、教育等各個產業，而目前萬達集團對這些產業之間沒有進行充分融合形成完整產業鏈，資源未得到充分整合。各類非遺門店與外部旅游公司合作使研學旅游人數接待量大大降低。古法造紙門店負責人 ZW 表示，萬達集團對店面設計的限制阻礙門店對造紙研學旅游體驗的服務。各個行業對研學旅游發展關注點不同，各類研學機構看重的是利潤空間以及可以提升的市場占有率，而餐飲、交通、旅游等行業還未意識到研學旅游保有的潛在市場。景區并無配套接待研學旅游的餐飲部，有些合作旅游機構將餐飲外包到小鎮外的酒店，中午到酒店就餐，下午再回到小鎮體驗研學項目，給學生研學隊伍造成諸多不便。再次，監督和利益保障機制不健全。研學活動一般參與人數規模較大，參與行業領域較廣，這對于組織機構的管理協調能力和安全保障水平有很高的要求。如學生每日的飲食起居方面需要特別注意，研學活動過程也可能出現突發問題，如果監督和保障機制不到位，后續會引發系列連帶反應。據筆者在小鎮訪談期間觀察，研學旅游學生隊伍數量龐大，容易產生意外受傷、人員走失等突發情況。因此，學校方面在開展研學旅游活動前，需提前制定合理計劃，根據行程制作詳細的出行手冊，開展安全教育，制訂應急預案；旅行社方面提前演練活動步驟，落實領隊人員培訓工作，做到隊伍負責制。住宿方面始終堅持安全防御措施落實到位，餐廳應加強衛生監管。中小學生的研學旅游是一個系統性工程，僅僅依靠教育部門來推動，發展必然是單一而緩慢的。加快旅游地研學旅游的健康發展，需要多方參與，踴躍薦言，共同完善研學旅游監督和保障機制。

第二節大學生“學校+旅游社區”教育模式

高校非遺教育課程的開展方式有三種類型：一是非遺理論內容的單純教學，如中山大學關于非遺專業開設的課程科目有《非物質文化遺產學原理》、《非物質文化遺產文獻學》、《田野調查的理論與方法》等。二是非遺理論課程與實踐課程同步學習，一般本科階段的課程教學計劃是理論課程與實踐課程前后分開教學，且實踐課程一般安排在實踐周進行。三是非遺理論學習與校外實習相結合。隨著學科專業劃分越來越細化，非遺學科將發展成獨立的學科體系，所以非遺理論體系的建構與非遺實踐傳承受到專家學者的重視。學校教育不僅注重學生對非遺基礎知識的把握，也認識到非遺實踐學習才是傳承非遺的必然途徑。所以高校非遺相關專業紛紛開展學生校外實習工作。學生校外實習地點一般是與學校有合作關系的企業；傳承人非遺工作坊等機構。萬達小鎮的非遺傳統手工藝技藝傳承也與學校教育合作，從小鎮上手工藝店鋪門外樹立的眾多招牌直觀可見。但是與一般的校企合作的教育傳承模式相比，小鎮上的教育模式存在特別之處。學校并非與萬達集團對接合作，而是與傳統手工藝店鋪直接合作，這些店鋪開設在旅游景區中，形成旅游社區中各種技藝的教學傳承氛圍。各類手工藝店鋪拆開是獨立的傳承主體，在旅游導向下又存在利益合作關系，促進教育傳承教學創新。一、“學校+旅游社區”教育模式的主體內容

萬達小鎮本身具有旅游地社區性質，各個高校通過與景區內手工技藝店鋪法人合作，形成學校+旅游社區的非遺教育模式。這類手工藝店鋪老板一般是在傳統技藝上技術水平高超的傳承人，他們不僅僅在小鎮上開設店鋪，在非遺旅游景區也有開設店鋪，形成自己的工作作坊，逐漸形成品牌化。傳承人往往身兼數職，負責手工藝品制作研發，質量把關以及和校方合作的非遺教育傳承教學。下面以小鎮上古法造紙傳統技藝的教育教學為例，分析“學校+旅游社區”非遺教育模式的主體過程。

古法造紙的教育教學模式分為兩部分進行，第一部分是學生在古法造紙之鄉—石橋

村進行造紙與藝術創作培訓。據古法造紙國家級傳承人 PYH 介紹，目前到石橋村實習的本科生專業涉及美術學、藝術學、建筑學中的園林設計專業。所以給大學生安排的實習項目除了學習造紙之外，還安排了繪畫創作等與創意設計相關的實踐學習項目。第二部分是安排學生在萬達小鎮“紙會唱歌”造紙體驗門店實習。造紙體驗門店的日常工作是接待游客，向感興趣游客講解古法造紙知識，為游客提供古法造紙體驗并進行講學。學生與游客日常交流中鍛煉自身綜合能力，同時在與游客造紙體驗教學中不斷提高造自身的創作經驗。“紙會唱歌”研習基地傳承人PYH介紹基地的教學模式：“我們有幾種模式，一個是寫生團隊，基本上一過完年3月份寫生團隊就過來了。他們一來就待13到 14天，一來一回兩天，就差不多兩周的時間，我們基地加入了寫生聯盟基地。然后就到暑假了，七八月份那種旅游團隊還有研學團隊就過來了，接下來就又開學了，大學生過來實習采風。它還有一個就是一個高端美術培訓，那種美術機構的會來，每一年都有，七八月份都會來。”

“我想的就是要把這個課要給他們講，因為他們沒辦法從前期的一個從原材料到成紙漿這部分完成，那么他就只能從紙漿到紙張這么一個過程。那么前期的這個東西要通過講授的形式去傳播給他們。我跟學生講的更多的是一個材料結合，造紙的歷史來源等。”

“在基地里，我們會放學生到山上去準備制作花草紙的材料，去寫生。”[1]

從訪談中可以看出，基地課程安排緊湊，傳承人老師秉持給學生提供自由創作空間

的教學原則，讓學生在造紙文化的傳承氛圍中學習理論與實踐知識。

水印紙是傳承人PYH運用科技工具復原出來的一種紙張款式。水印紙是一款在抄紙過后紙張自動浮現圖案的款式，這種工藝在很早之前就出現了，它的形成原理是利用抄紙過程形成紙漿的厚度差異。水印紙制作流程，首先是水印紙工藝由來；其次是水印紙形成原理與工具介紹；再次是水印紙制作過程演示；最后是水印紙的運用價值。

傳承人 PYH 介紹，“這個是以前我用老人造紙的那一套工藝就是水印，做水印的工藝做出來的這個。因為水印它是通過在網上面繡圖案，然后繡好圖案以后，抄的時候那個地方紙漿就會薄。紙漿薄了以后，來體現一個圖案。但是那樣子的話它就沒有壓力，它是靠自留，所以它的圖案不清晰，后來我就反反復復的實驗。也因為科技的升華，這個模板以前是繡在布上，現在是另外扣上去的。那么這個模板必須要搭載兩個條件：第一個要重，第二個要薄，又要重又要薄的東西只有鐵，只有不銹鋼。現在有激光切割，電腦制圖，所以這個東西就成熟了，然后 19年就把這個就給做出來了。這個水印的方法可以做很多圖案，只要是線描圖案就可以”[2]

傳承人關于水印紙制作過程的教學步驟簡明易懂，首先進行抄紙步驟，在框架里平

[1]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2020.12.28；訪談地點：石橋村研習基地。

[2]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2020. 12. 27；訪談地點：石橋村研習基地。

43 整裝滿紙漿，將事先準備的塑料板（不銹鋼版）圖案放在框架里的合適位置，用特質高壓水槍均勻掃射框架，給框架形成高壓作用，使塑料圖案在紙漿上成型。其次用特質烘干機快速吸收紙張水分。最后用碳化機高溫壓制紙張，使紙張完全烘干，形成水印圖紙。水印紙制作過程簡易，與傳統制作相比大大縮短教學時間。

圖 4.5 傳承人使用高壓噴水槍教學圖 4.6 傳承人使用吸水機教學

關于傳承人對水印紙的運用價值介紹，“德國馬德里，它有一個時裝周就用了我的紙做服裝的包裝。我給他做的就是這種紙，其實它很簡單。它做了一個牛皮紙袋，然后用我的這張紙，他的衣服折好，用這張紙一起包起來，放在紙袋里。他為什么里面要做圖案，我的圖案下面有一顆樹，然后他用那個的目的是什么？是因為它的這個包裝還可以二次利用。當別人拿回去以后，一打開，這張紙還是有一絲好看的。因為他在售賣的時候就跟別人解釋的，這張紙拿回去可以再裝裱，掛起的就是一幅畫。”[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2020.12.27；訪談地點：石橋村研習基地。

44]所以由此給傳承人以啟發，把水印紙設計與產品包裝結合。

傳承人教學方法靈活，教育理念新穎。非遺教育校外實習的教育者一般是所屬領域內能力突出的傳承人。古法造紙國家級傳承人PYH便是萬達小鎮“紙會唱歌”古法造紙門店負責人，同時也是與學校非遺教育合作的教師。PYH年少時就學習古法造紙，為繼承爺爺衣缽，2006 年回到石橋村辦起造紙作坊。經過不斷探索與實踐，開創了造紙文化與體驗式旅游相結合的發展路徑，使古法造紙“活”了起來，他本人也在 2013 年創建了“紙會唱歌”古法造紙研學基地。現在他還是一名大學外聘教師，曾是貴州師范大學、凱里學院以及貴陽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的外聘教師。PYH表示：在疫情之前, 他每個月都需要到貴陽上課，同時還要兼顧工作坊的事務，十分忙碌。但PYH對非遺的教育教學游刃有余。在旅游旺季，PYH每天需要接待大量的學生，他表示曾經上過學生人數達500人的體驗課。對于非遺教學，PYH擁有靈活的教學方法。“我上課都不用備課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堂課學生的知識水平結構是怎么樣的。”[ 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2020. 12. 28；訪談地點：石橋村研習基地。]他認為課堂教學需要做到兩點：一是根據學生的知識水平教授課程內容，低年級學生與高年級學生對內容的興趣點、知識結構以及理解能力都各不相同，應采用不同的教學方式。PYH舉了一個例子： “針對小學生的教學，你需要在第一時間抓住他的思想，不然后面的時間就是你跟著他的思路走；高年級的學生具有較強的勝負欲，你需要通過某些設問贏過他們，這樣他們才會安靜下來聽你講。當然這些方式需要與贊美相結合。”[ 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2020. 12. 28；訪談地點：石橋村研習基地。

45]二是站在學生的角度思考教學，掌握不同學生的需求，提高學生的感興趣程度。

教學內容涉及面廣，運用跨學科專業知識。古法造紙制作過程需運用化學、力學、美學與環境學相關知識。PYH本身是學習繪畫設計出身，具有美學功底。他表示為了傳承創新古法造紙，還向專業師傅學習了兩年的機械制造，所以PYH本身具有多學科專業素養。在日常實踐教學中，PYH將各類知識雜糅在古法造紙的教學上。對教學內容沒有特別硬性要求，根據學生個人感興趣點教授談論。但對學生的學習態度以及實踐創作的督促較嚴格，他認為一件事情如果已經為它傾注了 90%的心血，為什么不能堅持把最后 10%做到完美呢？

二、“學校+旅游社區”教育的升級模式建構

萬達小鎮學校與旅游社區合作教學的非遺教育模式，在一定程度上擴展非遺教育傳承環境范疇，提高學生實踐創新能力和綜合素質。首先，學生從原來在校園內理論知識的學習轉向對理論知識的實踐，在實踐層面對理論學習進行有效驗證，加深學習印象。非遺傳承地厚重的歷史文化遺跡，使學生身臨其境，感受傳統非遺技藝鑄造藝術之美，增添對非遺的感興趣程度。學生在旅游地的實習經歷，不僅學習到將傳統文化轉化為旅游資源的文旅融合知識，而且在與游客的日常交流學習中獲得創作靈感，體悟傳統文化與現代藝術結合的活性創新。其次，這種教育模式產生時效性強的教學資料，同時對本地的非遺傳承具有良好的傳播作用。學生作為新興力量成為溝通傳統與現代的連接橋梁，為非遺傳承注入新鮮血液。一方面非遺傳承人是教學老師，也是小鎮體驗門店負責人，掌握豐富的市場需求資訊。傳承人實時將滿足市場需求的創作經驗作為非遺教學的豐富案例傳授于學生，學生既學習技藝又掌握非遺元素與產品融合的創新研發思路。另一方面，學生作為受教育者，是非遺文化傳播載體，帶來非遺文化跨區域擴散。并且學生從“他者”視角給非遺活態傳承提供寶貴意見，學生將成為非遺教育傳承事業的中堅力量。

學校與旅游社區結合的非遺教育教學雖然取得階段性成果，但是還存在部分不足。如學生接待量較多，學生學習質量無法得到保障；針對多種類型教學活動的目標規劃模糊；學生校外實習所學實質性知識未能得到檢驗與運用。針對目前處境，筆者認為應該建立更為完善的“學校+旅游社區”教育模式，使這類模式具備可持續作用。首先，加強傳承人、學校、企業與政府的交流協作。傳承人工坊和學校合作教學呈現雙方互利局勢，更多主導力量的加入將使非遺教育模式趨向成熟化。以古法造紙為例，單憑傳承人只身力量無法將造紙技藝發揚光大。如果加上萬達集團在旅游活動策劃上的籌備，政府相關部門專項資金支持以及對整體活動的統籌將有望加快造紙技藝的傳承。其次，制定完善的教學計劃與教育目標。課程設計更加細化，教學目標更加明確。明確學生實習的意義，區分技術實踐型人才與理論學習型人才的培養方案。學生以設計作品或者提交學習報告的形式進行校外實習終級測試，教師以評分制給予學生分數等級。學校應對學生實習給予肯定，以“榮譽證書”、“結業證書”等證明材料的保障。再次，政府應加強對傳承人的培訓工作。從 2015年開始，相關高校開設多場非遺傳承人研習班，主要面向國家機制下認可的非遺傳承人，將他們集中于高校進行周期性培訓。但是還有相當大一部分傳承人未接觸到嶄新的非遺傳承理念，存在守舊思想，不能使非遺傳承與時俱進。像PYH這類接受過高素質教育的傳承人，同時自己本身還在非遺行業中不斷探索的人，更應該接觸現代觀念下高校的非遺傳承培訓活動，畢竟學無止境。就像PYH自己說的：“我必須走在大家的前面，才能更好地創新。”最后，應該為非遺相關專業學生創造更多就業機會。所謂有需求才會有供給。當非遺資源成為文化資本轉化為經濟資本，非遺文化引起資本轉化產生市場需求時，非遺專業學生的就業前景將會一片光明。而如何實現資本完美轉化還是要回歸到做好非遺教育傳承一件事。

第三節景區游客非遺創作體驗模式

非遺手工藝制作體驗是主要打造的一項旅游吸引項目。旅游旺季，小鎮上的手工藝體驗門店游客絡繹不絕，主要集中在鳥籠小院、造紙小院與蠟染小院這三大非遺手工藝體驗點。游客關于手工藝體驗模式與中小學生研學旅游存在差異。首先，游客對體驗項目的自由選擇性較強。游客選擇體驗項目大多與自己日常愛好相關，存在不確定性。手工藝體驗項目必須具有足夠吸引力，才能引得游客留步。其次，游客體驗獲得內容不固定。有些游客出于單純對項目感興趣的心理體驗手工藝項目；有些人想了解手工藝背后的歷史文化底蘊；有些人是為了研究項目技藝。所以旅游場域下，向游客

提供非遺手工藝體驗將產生諸多不確定性，難度系數大，挑戰性強。

一、非遺創作體驗模式的主體內容

鳥籠制作體驗，丹寨鳥籠與我們在市場上經常看到的鳥籠并無差別，但是丹寨鳥籠制作技藝的出眾之處在于絕大部分步驟的純手工制作，延長鳥籠的使用壽命。據鳥籠小院負責人介紹： “我們全部是純手工，也是傳承老人的手工藝，外面的話全部都是大機子做的，柔韌度沒有我們這個給好。外面大機子做的，把竹青都削掉了，而且機子（機器）做的竹絲都比較粗，鳥籠比較重，也不耐用。他們都說卡拉的鳥籠可以用 10多年以上。”[ 訪談人：LLY；被訪談人：鳥籠小院店鋪負責人；訪談時間：2020.12.20；訪談地點：鳥籠小院。]

圖 4.7 鳥籠小院鳥籠展示圖

圖 4.8 鳥籠小院鳥籠展示圖

游客們被鳥籠小院店里掛滿的琳瑯滿目的鳥籠所吸引，店里服務人員會為游客一一介紹各型各色鳥籠的用途。游客鳥籠制作體驗一般在店里或者院子內進行。由于旅游出行時間的限制，鳥籠制作的材料零件是由店鋪事先在卡拉村工廠裁制完成，運輸到鳥籠小院備用。游客的制作體驗過程就是將各類材料在服務人員的指導下組裝形成鳥籠，并可以將組裝完成的鳥籠自行帶走或者由鳥籠小院負責郵寄到家。鳥籠小院可向游客收取體驗費用獲得收益。據鳥籠小院負責人介紹： “游客自己制作的鳥籠拿回去也不一定就是說只能養鳥，也可以作為燈飾，如果你喜歡畫畫，你畫一張圖，敷起來做一個燈罩也很漂亮。或者說我們鳥籠是沒上顏色的，然后你回去可以用涂料涂成自己喜歡的顏色也是很漂亮。”[ 訪談人：LLY；被訪談人：鳥籠小院店鋪負責人；訪談時間：2020.12.20；訪談地點：鳥籠小院。

47]經負責人講解增加了鳥籠作為裝飾品的附加價值，使游客對鳥籠制作產生更高的興趣。由于鳥籠制作存在一定難度，一般服務人員會建議游客選擇難度系數最低的方形直柱鳥籠體驗。部分游客認為方形鳥籠不存在挑戰性而選擇初級曲線鳥籠。據小院管理人員反映，大部分游客體驗后認為鳥籠制作比想象中的難度大，小部分擁有手工制作基礎能力的游客可以順利完成整體制作流程，而有些游客會根據自己的創意制作鳥籠。古法造紙制作體驗，古法造紙從字面聽起來就獨具神秘色彩，容易引起游客的注意。造紙術是中國的四大發明之一，紙張使用又與人們生活息息相關，游客早就存有好奇心想一探究竟，紙張到底是如何生成的？造紙小院的陳列較為雜亂，以紙張為基礎形成的手工藝品種類繁多，讓人眼花繚亂。只有在負責人ZW老師的講解下才能發現蘊藏其中的精巧手工技藝奧秘。有游客反映：在造紙小院的體驗酷似古玩愛好者在古玩店鋪尋寶。由于紙張制作整體時間長的限制，游客造紙體驗部分是將紙漿制作成紙張，而樹皮與其他原材料經過蒸煮、晾曬等步驟形成紙漿的前期過程則在石橋村工坊內進行。紙漿制作過程由傳承人PYH全程把關，定期運輸到造紙小院。游客造紙體驗具體操作過程分為為三部分：首先是抄紙與花草點綴創作。在游客開始體驗前，ZW老師先將紙張制作的具體流程按順序講解一遍，讓游客清楚整體流程的同時還宣傳石橋古法造紙文化。就如ZW老師一開始提出的理念：我們賣的不是紙張，我們賣的是文化。古法造紙的紙張類型很多，目前造紙體驗制作類型是色彩較豐富的花草紙。雖然看起來是簡單的操作步驟，但細節要點極為關鍵。ZW老師介紹：“抄紙講究動作的平穩與迅捷，否則會導致最后的紙張過薄、過厚，或者薄厚不均等情況。”游客在花草點綴步驟表現創作能力。游客可以在紙漿上添加事先準備好的花瓣與樹葉材料，創作自己喜歡的圖案。接著是補紙漿。補紙漿的作用相當于塑封紙對照片的保護作用，將花草圖案封印在紙張內部。最后是曬干紙張。據ZW老師介紹：“如果是夏季，可將游客制造的花草紙成批地放到光照充足的空地晾曬。陰雨天氣便會利用機器烤干紙張，由游客自行帶回或者郵寄回去。”

圖 4.9 游客創作作品在倉庫暫時瀝干

蠟染制作體驗，靛藍是貴州多個少數民族染布用到的材料，如苗族、布依族、水族的少數民族服飾最早都是人們自己染制的。衣服基底顏色呈深藍色，各少數民族勞動人民運用智慧在衣服上增加代表本民族特征的裝飾物。而蠟染制作是苗族特有的制作

48 工藝。蠟染制作體驗步驟豐富，主要分為四步：一繪圖，服務人員向游客分發尺寸不等的白色方形土布，土布是由苗族婦女自己編織而成，所以苗族蠟染也被稱為最環保的制造業。游客自行在土布上創作自己喜歡的圖案，也可以選擇服務人員提供的苗族特有蠟染圖案。二上蠟，游客用小院提供的小型特質蠟刀重新勾勒自己的繪畫圖案，這一步驟需要在服務人員指導下完成。因為上蠟是決定蠟染作品圖案成型的關鍵，如同制作手工藝品，這些體驗過程需要足夠的耐心與創意。三染色，這一步驟是制作蠟染的關鍵。染色劑配制以及浸泡時間等客觀因素都會影響成品的效果。蠟染服飾店 “自然造物坊”店員表示：“一件手工制作的蠟染成衣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與精力，特別是染色過程需要花費10-40 天不等，而且稍有不慎就功虧一簣，也是為什么天然制造的蠟染服飾價格較高的原因。”游客沒有體驗染色劑制作過程，只需要將作品放入染色池即可，后面的染色步驟由店鋪人員完成。四脫蠟晾曬，脫蠟過程只需將染色完成的布放入沸水中即可自行脫蠟，最后將布料放入清水中浸泡一定時間即可。后面的步驟由于時間原因也無需游客參與，游客主要體驗的是創作圖案以及上蠟過程。如果可以創造環境讓游客參與蠟染整體過程，將會增加制作體驗感。

不同類型手工藝非遺創作體驗模式有相似的體驗流程，游客聽取負責人講解非遺技藝文化，還向負責人學習手工藝制作，同時在制作過程中可發揮自己的創意想法。這是一舉多得的旅游體驗方式，也是特殊的非遺傳承方式，使游客產生全新的旅游體驗，增加非遺產品的價值輸出。

二、非遺創作體驗模式的主要特征

游客出于不同的目的到旅游地游玩，往往想獲得與日常生活不同的特殊體驗。如欣賞山川景觀獨有的秀麗風光；研究歷史文化遺跡；體驗旅游地民俗風情。游客到丹寨萬達小鎮旅游的首要體驗是了解丹寨的非遺文化。丹寨擁有眾多非遺項目，如何將非遺資源融入小鎮的旅游服務是萬達集團民俗策劃部主要運營業務。非遺傳統手工藝體驗活動模式愈趨成熟也是得益于集團活動策劃的支持。

（一）游客停留時間充裕，對景區非遺文化起宣傳作用

非遺創作體驗模式對接的景區游客是組隊旅行的外來游客、跟團旅行游客以及自駕旅行游客。該類型游客在景區旅游安排行程有規劃，停留時間充裕，游客達到深度了解非遺文化的效果。雖然景區游客不是非遺傳承的主體對象，但是通過體驗店的現場實物認識足以增長游客見識，發揮游客對非遺文化的傳播作用。同時增加傳承人與本地居民的文化認同感，樹立對傳統民族文化的文化自信。

（二）游客體驗自主選擇性強，體驗內容豐富度不確定

非遺項目作為萬達小鎮旅游的主要宣傳點，非遺體驗門店分布在小鎮的主干大道。游客在小鎮上可以輕松找到各非遺手工藝門店的位置。小院內陳設與手工藝相關的造景，獨特的外觀設計不同于一般的產品展示門店，容易吸引游客入內參觀。游客體驗不同于研學旅游，對非遺體驗項目的主題選擇性較強，一般以自己的興趣愛好、學歷背景或職業范圍作為選擇對照。不同游客的學歷背景、知識結構不同，對非遺項目的體驗程度與體驗感受也不同。小鎮發展應充分吸收游客項目體驗后的反饋意見，同時深度挖掘非遺體驗項目可開發事項，在體驗項目研發上增強體驗內容吸引力。

（三）游客來源覆蓋面廣，對旅游地涵化作用顯著

截至目前，丹寨萬達小鎮的累計客流達到 27441820 人次[⑴ 丹寨萬達小鎮官網.累計游客量［EB/OL］. http://danzhai. wanda. cn/zouxiaozhen/2021. 11. 26.]。萬達小鎮之所以有如此高的旅游人流量在于萬達集團充分運用自身資源，與全國各地旅游公司建立合作關系，利用自身流量將全國各地游客引向丹寨。特別是丹寨的鎮長輪值制將各階層社會精英聚集到丹寨，不僅利用名人效應吸引大量游客，而且憑借精英在各領域的專業能力為丹寨旅游發展建言獻策。丹寨除了擁有豐富的傳統非遺資源，其他產業發展處于相對落后的境地。而發展旅游業與服務業這類第三產業，無論在基礎建設還是人居環境上都具有較高要求，所以外來建設者包括景區游客對萬達小鎮的建設都起到重要作用。游客對旅游地的涵化作用明顯。首先發展旅游的面向人群就是景區游客，滿足游客的日常需求是旅游地的基本目標。可見，游客對旅游地的作用影響是潛移默化的過程。其次，游客的思想與文化創意對旅游地的影響程度大。文化濡化是制序化得以實現和既存制序得以維系和延續的社會機制過程[韋森.文化與制序［M］.上海：上海人民岀版社，2003:71.

50],發展旅游后游客的到來打破手工藝傳承傳統秩序，游客對傳統手工藝的認知需求促使非遺體驗模式的成熟。

三、非遺創作體驗模式的難點

游客非遺創作體驗模式體現出對于首次到小鎮旅游的外地游客，非遺手工藝體驗具有較大吸引力，而選擇周邊游的游客對小鎮整體度假服務較感興趣。所以非遺創作體驗模式難于趨向成熟，實現可持續發展具備難度。一是以獲取經濟利益為目的的非遺體驗商業化氛圍濃厚，使游客喪失體驗信心。手工藝體驗模式形成初衷是向廣大游客展示丹寨非遺文化，讓游客在實踐操作中加深對非遺的認識。而手工藝體驗店鋪在實際運營中一方面為追求經濟效益，加快游客的體驗過程；另一方面也由于日接待游客量太多而疲于重復同樣的文化講解內容。據訪談人 PYH 表示，更有甚者將造紙體驗項目擺于街邊向行人吆喝是否進行體驗。李昕認為，作為一種經濟行為,非遺保護的產業化不可避免地帶有自身難以克服的缺點和弊病。如果一味地追求利潤,那就走進了保護非遺的誤區。文旅結合時代讓非遺得以重歸大眾視野，但是將非遺產品過度商業化會丟失非遺傳承的初衷。二是體驗模式設施與內容亟待完善。手工藝體驗門店面積的限制使游客人數較多的體驗項目無法開展，有時需要借助小鎮外的場地開展。在對鳥籠體驗門店與造紙體驗門店的訪談中，管理員均表示，萬達集團對入駐店鋪實行統一管制使他們自身方案創意實施困難。目前游客創作體驗屬于一次性體驗項目，體驗類型單一，體驗內涵淺顯。并且只針對外地游客，對本地游客無相應的體驗項目。有游客為追求極致體驗選擇到手工藝傳承地參與手工藝制作體驗。三是非遺創作體驗模式獲利小，無法支撐門店日常運營。手工藝體驗門店除經營體驗業務外還增加手工藝產品的制作銷售，如果單靠體驗項目無法支撐門店開支。有手工藝門店管理員表示，從開業到現在資金方面只實現收支平衡，所以無法拓展其他事項，比如門店的裝修與增加體驗項目。四是從事手工藝傳承體驗服務的工作人員對非遺內涵了解存在差異性。通過訪談發現很多銷售非遺商品的店鋪只知道商品是非遺，對非遺的其他內容如技藝、申報情況、傳承人等都無從知曉。但是有些服務人員自身從事非遺制作，所以對非遺技藝及傳承情況十分熟悉，向游客分析的非遺情況更透徹。針對非遺創作體驗模式面臨的問題雖然更多存在于細節層面，但需要及時提出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否則影響非遺體驗項目的升級開發。

第四節本章小結

從文化變遷的角度看，旅游場域下的手工藝非遺傳承為傳承提供良好環境，促使逐漸退出大眾視野的手工技藝以教學實踐的方式重歸人們日常生活。旅游地手工藝類非遺傳承實踐過程是各類傳承主體對非遺文化的認識、學習和再生產的過程。首先，文化再生產過程體現為多元主體在傳承過程中的交往交流交融，非遺傳承人在不同場域中將資本與文化進行有效轉化，進一步實現非遺文化的可持續發展。其次，景區內文化再生產過程不斷深化非遺文化內涵，體現資本和文化的相互調適，在資本轉化之間，可以幫助審查文化和權力的意義，賦予非遺重要的社會政治功能[張涵，孫九霞.非物質文化遺產旅游產品的文化再生產：以苗繡為例J］.北方民族大學學報,2021 (01):53-59.

51]。

在非遺教學實踐過程，傳承人與游客思路交匯融合，創造出一系列符合當代審美的創新工藝作品，實現了文化再生產。這個過程既彰顯非遺手工藝技藝自身的價值，又為現代化技術的創造提供傳統文化元素，對非遺傳承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旅游情境中非遺教育對文化傳承的作用體現在兩方面：一是非遺教育傳承是對本土文化變遷的適應，有利于抵御外來文化沖擊。現代教育體系使民族傳統文化傳承式微，旅游地發展非遺教育傳承活動是民族傳統文化進入教育領域的契機，也體現民族傳統文化對文化變遷的適應。二是非遺教育傳承體現了各行動主體之間的互動，有利于傳承主體創意思維的激發與文化創新生成。從參加手工藝體驗活動的游客來看，不同的教育傳承模式接待的游客主體不同，他們在自身的知識體系，思想創意等方面存在極大區別，通過非遺教育實現了對傳統文化的吸納和傳承。從體驗活動的教學者來看，參與小學生研學體驗活動的教學老師是萬達小鎮體驗門店的負責人，也有部分項目聘請附近村寨的手工藝從業者以及技藝傳承人；研學體驗模式的教學老師為非遺傳承人居多；“丹寨非遺周”曾邀請來自各地的非遺傳承人聚集萬達小鎮交流傳承經驗。不同技藝傳承人主體在創作與教學過程中與游客形成有效互動，對文化傳承思路的轉化與推進文化傳承創新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在旅游地開展非遺教育傳承實踐活動符合當前提倡的生產性保護原則，生產性保護強調從非遺本身的文化屬性出發，開發非遺的文化創意內涵生產擁有經濟價值的產品。宋俊華也提出非遺生產本質是一種文化生產[宋俊華.文化生產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生產性保護J］.文化遺產,2012(01):1-5+157.

52]，旅游地開展的非遺實踐體驗活動最突出的就是非遺的文化屬性，通過宣傳非遺文化內涵吸引游客的關注，再讓游客參與文化生產過程，游客無形中成為傳播非遺文化的載體，也在旅游場域中生產出具有經濟價值的非遺衍生物。

第三章旅游導向下的非遺傳承創新路徑

第一節技術運用與教學創新

近年來，外部市場競爭使石橋手工紙銷售趨于弱勢地位，加上石橋地理交通不便利，小作坊出產效率低以及整體銷售形式落伍，使石橋造紙手工坊的數量銳減。據訪談人 PYH介紹，石橋村從2006年的40多家造紙手工坊，發展到現在只剩下11、12家。傳統手工紙的市場需求減少影響到造紙從業者減少，進一步影響古法造紙傳承。另一方面，掌握傳統古法造紙技術需要時間長也影響到傳承人群的發展，造紙學習過程一般打基礎需要3年，掌握傳統白皮紙制作手藝需要3?6年。所以，石橋古法造紙需要在傳承和產品上不斷創新來適應社會發展變化，使石橋古法造紙重新在日常生活中占據一席之地。

一、造紙技藝工具的創新運用

古法造紙從樹皮變成紙漿，再到紙漿化為紙張的手工制作過程繁瑣，需要借助外界工具來輔助作業。傳統的制作流程需要大約30天的周期才能完成一批紙張的生產，而且產量并不大。所以，如何減短紙張形成的周期時間以及增加紙張產量是一個問題， PYH在造紙的工具使用中總是從最根源上去思考問題。一是巧用輔助工具，使紙張制作可反季節進行。 “貴州四季分明，一過了夏天，秋天效果都不好了，但是我現在（冬天）還在做啊。我在做是因為我更新了一些工藝，那我就是冬天也可以做。其實這個花草容易變色的原因是因為它在水里面泡的時間太長了，你要讓它遇到水以后在幾個小時內就干掉它就不變了。其實很簡單，我就做了一個吸水的機子，把所有的水分給吸掉對吧。吸水其實很簡單，就買個能吸水的吸塵器，就可以干這事了。”[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2020. 12. 27；訪談地點：石橋村研習基地。

53]二是改變傳統曬紙運用工具，利用鋼板均勻受熱且受熱快的特點，改用鋼板曬紙，加快紙張水分蒸干速度；運用機械吊裝裝置，制作超規格紙張。“我采用了一個電祜轆來代替往上抬的力，電祜轆是可控的加上低轉速的電機，走就走，停就停，挺好的。我覺得這跟人的手差不多嘛，那我用一個電葫蘆來控。我也是這樣子去用簾去塞去抄出來的。” 以上都是PYH在制作手工紙遇到問題后進行的層層探索，通過運用新工具解決不可逆因素。除了尋找問題源頭，制造解決工具，他還利用現有工具進行改裝，提高造紙各環節的工作效率。“這個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機子，就是這個快速烘干的機子，其實就是吸塵器，靠這個中間的縫快速吸掉水分。”“這個原來是一個碳化機，碳化的溫度低，沒有這么高，然后這個

是我跟廠家聯系，增加溫度。”[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2020. 12. 27；訪談地點：石橋村研習基地。

54]

圖 5.1 傳承人在操作碳化機

新工具的運用減少季節、天氣等外部環境對造紙的影響，大大提高紙張生產效率。傳承人 PYH 不僅因為自身對機器裝置的喜愛，而且由于工藝創新過程中制作的需要，他也一直不斷地改進設備裝置，讓他制造的產品實現可批量化復制。

面對同行對他打破傳統，運用新工具的質疑，PYH —直都不以為然，他認為古法造紙只要遵從取材自然，按照傳統的步驟過程即可，改變或者改進工具其實是一種進步。 “紙張的靈魂是什么，就是植物纖維，植物變成纖維，再自然組合而成，你只要不破壞這一套，你用什么工具有什么關系呢！ PYH正是抓住了古法造紙的精髓，只要保證材料的天然即可捍衛紙漿的質量。所以對傳承人來說，傳承的第一步是掌握非遺的內涵，認識非遺傳承最重要的部分。第二步才是深入鉆研如何讓非遺更好地傳承。

現在出現很多“博物館式”非遺的現象，如何在非遺產品中加入現代元素，讓創新的非遺產品活躍在人們日常生活中，也是傳承人需要考慮的內容。非遺產品的創新，改變原先獨有的收藏價值，讓非遺擁有使用價值，從而賦予非遺新的生命力，引起大眾的關注，擴大非遺傳播界限。同樣以古法造紙為例，紙漿是一個可塑性極強的原材料，傳承人PYH認為紙漿不應該單單只是變成一張紙而已，所以多年來他都從事把紙漿變成不同產品的創新。

一是“想怎么讓這張紙又回到那個家庭里面去，變成一些適用的產品，可能是一種裝飾，（又想讓）紙張本身就是一個可收藏的藝術品。” PYH 借著這個思路制成了光纖圖畫，主要的創作過程是將光纖以圖案的形式鎖在紙張里面，形成一幅可觀賞又會發光的圖畫。光纖圖畫發光是創作的難點，“紙張本身是一個能夠聚光和反光透光的材料，它把所有的光聚在一起，不讓它散開，然后又從一個面反射出來，哪一面薄他就從哪一面透射出來，這個就是紙張的一個特點。（另一方面）這個造型排布很有動感，然后有的地方疏有些地方密，到時候光就會有的地方強，有的地方弱，這種光會遠近呼應，它的空間感就出來，而且這個燈，它還會有一個變色的過程，比如黃色變橙色的時候，那個密的地方，它就會變的快一些，你疏的地方它就會變得慢一些。”[ 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2020. 12. 27；訪談地點：石橋村研習基地。]

二是水印工藝的創新，讓復制性圖案產品制造變成簡易過程。水印工藝是老一輩傳承下來的一項造紙技術，但是制作過程十分繁瑣，PYH通過反復實驗創造出可以制成 “清明上河圖”的水印圖案紙。據PYH介紹，水印圖案紙創作成功后曾與德國時裝秀合作。合作中水印圖案紙承載的兩個作用分別為：一是作為服裝包裝紙，二是把利用后的包裝紙裝裱成畫。這既是創作的創新，也是使用的創新，同時實現產品跨區域傳播，提高產品價值。

除了上面提到的產品整體外形、使用功能的創新外，受生活經驗的啟發，將不同元素結合，也是PYH創新的靈感來源。“這個壇子其實是一個燈，我是準備做一個高度不要這么高，然后口要大，壇口用一張有圖案的紙包住，開燈就會有圖案的樣子顯示出來。盤子不一定都拿來裝酒，然后因為做燈了以后，不去做太多的裝飾，我只是做這么一張特殊的紙張，把這里封起來。”[ 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2020. 12. 24；訪談地點：石橋村研習基地。]從酒壇聯想到紙張與燈的結合，也會促使新產品的生成。所以說，非遺傳承需要創新，創新的產品往往給人煥然一新的審美與體驗，包括創新背后的故事足以吸引大眾的眼球。王娟認為：“我們不可能留住所有的傳統，我們也沒有辦法留住歷史、留住這些習俗，就像我們沒有辦法留住時間一樣。”“我們對某些傳統民居保護和搶救的最好的方式或許就是把它們送進博物館或檔案室，我們不可能賦予它們新的生命，讓它們永遠流傳于民間。因為，流傳于民間，為民眾自覺地使用和擁有，是傳統能夠被保存下來的唯一方式。”[ 王娟.民俗學概論（第二版）[M].北京：北京大學岀版社，2011.4-7.

55]那么，非遺創作的創新便可以在留住傳統非遺技術的基礎上，又能產出被大眾所需要的新產品，同時增加非遺影響力。

二、傳承人實地教學的創新手段

傳承人的思路想法關系到非遺傳承路徑的轉向，傳承人在傳承實踐中的創新思路，不僅關系到制作產品是否有新意，還影響到傳承教學過程中學生的創新思維。傳承人在傳承各個環節需始終保持創新思想，才能創新非遺產品，實現非遺價值轉換，讓非遺變成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傳承人PYH在非遺產品制作、銷售、傳播以及非遺傳承實踐等方面都有自己獨到的創新心得。

制作方面，傳統工藝、技術在社會發展中需要不斷變換制造工藝，才不會被遺忘甚至淘汰。“其實傳統這本身需要創新，所有的東西都是為人服務的。以前這里的這個紙張的這個用

途是做什么的？最早的時候當然寫寫字，這些都是用紙，然后包裝，苗族大量包裝的東西都是用紙張，但是它現在有更多更簡便的東西。所以（我）不斷地去創新一些東西去參展。”“你來到這個世上，到了這個行業里，給這個行業留下了一個什么新的東西，那么這個留下來的必須是每個人都能操作的，而且他還是之前就沒有的。”[ 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傳統工藝并不是越古老，操作難度越大，代表它的價值性越強。將復雜流程變簡單化同時可以達到相同的工藝質量才能使傳統工藝迅速擴散。

銷售方面，PYH認為做傳統文化，做成之前的產品，銷路很窄，那么只能開發一些新產品。“從賣產品到賣文化，從賣孩子到賣媽媽。”基于這個想法做了現在發展較為成熟的研學。“其實是市場一直在引導我們變化。有的客人說你這個東西的加工可以搬到這里（景區）來嗎？就是有些更想深入了解的客人。客人在紙上創作這個價值不一樣，他自己做的價值不一樣，不管他拿回去干嘛。在于他購買的是這么一個過程，在于他的體驗，它不在是那么表現的一個產品，那就慢慢的就轉換成了其實就轉化成了這種游學研學似的這種。”[ 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 [ 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非遺產品想要進入大眾視野，就要聽取市場的聲音，在不背離傳承的主體內核下創造市場需要的文化產品。另一方面，傳統制作手工紙的銷售成本高，價值無法體現，銷售思路的轉換產生更高經濟價值的同時還擴大了傳播途徑。“我們的原材料用的很少，我們以前靠生產的話，我一年大概要用十噸左右的樹皮。我原材料成本降低了，我教別人做，我不做量化，我的人工成本低了是吧。然后我的傳播途徑更遠，人不斷的增加，所以我覺得其實那是一個一條好的路，這個方法是正確的。” [3]

傳播方面，對非遺的傳播奠定傳承的基礎，實現非遺傳播最好的方法是出現在人們日常生活中，比如現在很多餐館飲食打著非遺的宣傳口號，這也是讓非遺快速傳播的一種方法。PYH對非遺應如何傳播以及將非遺傳播上升到保護層面有自己的見解。一是把非遺運用到生活中去，同時國家政策的加持也有利于地方形成自上而下的傳播氛圍。還要加強市場導向：“通過不斷的去傳播，我覺得其實充分的運用到生活上去，這個東西才能傳承下去。（不然）搞100個傳承人都沒有用。另外一個途徑就是這個國家搞的這個傳承，硬性的一些政策，讓這些孩子出來學習，這個從小就給他心里面有一個這么小印象，這也是好事，研學旅行也是傳播的一個途徑。”[ 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

56]二是列舉法國教學的例子。一方面將中國古法造紙的傳統技藝通過教育的形式實現跨區域傳播，擴大傳播的范圍，另一方面對非遺的保護與傳承無國界區別，應該樹立從做好傳播到自覺保護傳承的意識。“那次去法國（教學），很多學校看到了以后組織學生過來體驗學習。然后我跟他們說去撿地上掉的（花作為花草紙的裝飾），因為那邊很多公園掉下來的都已經很漂亮了。那邊孩子哪聽這些，然后他們就去摘了，他總覺得地上掉的就不好看。那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被他們環保局局長看到了，那個環保局局長就跟著來，他沒有吼孩子，他跟著來看他們摘這些葉子干什么，一來看到我這里教那個造紙。這國外可能這些（摘花）是比較嚴重的一個事情，他（院長）就嚇了一跳，就上去跟那個環保局的局長在那里說，我們是把中國的古法造紙搬到了這里。環保局局長說：‘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沒看見,你不要跟我說，我忙得很。'”“其實我覺得這種東西真的就是遠遠的大愛，他們對植物，對環保這些都是小愛，他對文化的這個保護，他覺得這個愛大于那個愛。”[ 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2020. 12. 27；訪談地點：石橋村研習基地。]

傳承方面，作為傳承人，傳承不是簡單把繼承下來的非遺文化與技藝傾囊傳授給下一代就算完成傳承任務，傳承人需將非遺融合于自己鉆研創新基礎上，再考慮讓受傳承人怎樣更好地傳承下來，創新思想也是貫穿在傳承的整個過程。

PYH關于傳承的思考主要體現在未來造紙技藝鉆研方向與技藝教學兩方面。對于造紙技藝未來的研究方向，PYH的思路：“我其實很想做一些大裝置，因為紙張，你再去把它做到具象，它很難做到代表性。”“其實紙漿自己可以作為很多藝術的媒介，創作的一個媒介。你直接用紙漿去做，因為紙漿干了以后，它會收縮。你只要給它一個條件，就是離開水，離開水還能組合在一起的地方，它就能成型。”“紙漿是直接就可以作為一種材料裝在某種瓶里面，或者像自噴漆一樣的加一些氣壓以后，直接噴完以后干了，就這么一個型，或者就刷上去。所以我覺得這個如果說能夠做到，那么紙漿這個材料，它就能被廣泛運用了。因為我想的就是紙漿，它能夠沉積以外，能不能就作為每個人就通過某個器具某個工具，它就能夠去被更廣泛家庭的大人小孩都能用，那我覺得絕對可以廣泛應用。”[ 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2020. 12. 28；訪談地點：石橋村研習基地。

57]傳承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傳承人要始終思考讓非遺的傳承隨著日常生活一起變化，同時運用適當的想象力，讓非遺在創作創新過程中實現價值轉化的可能。

在技藝教學上，傳承人應秉承讓受傳承人如何更好更快地學會非遺技藝的思想，同時讓受傳承人在學習過程中也保持創新的想法，不受傳統形式的制約。“所以說有些東西真的是，你覺得小小的一個東西，對他們來說是影響是很大。所以每一堂課，不能按 PPT 來講， PPT 是死的，你這樣講的話，你就會看著下面的人察言觀色，去講這些東西。”“古法造紙給別人的感覺老是枯燥乏味，老是干好久好長時間，然后一張紙出來，他們說要好幾百道工藝，哪有那么多都是說來嚇人的。都是以前那些老匠人搞了一個門檻，實際哪有那么復雜。就幾分鐘就搞定了。這個就是做水印，整個過程給他們講下，再做下就半小時基本就搞定了，這樣子沒有那么難。”[ 訪談人：LLY；被訪談人：古法造紙傳承人PYH；訪談時間：2020. 12. 24；訪談地點：石橋村研習基地。]所以說，傳承人對非遺的教學應該努力創造成一個化繁為簡的過程，從多個角度教學講解，從而提高受傳承者對非遺的感興趣程度，增加學習信心。

第二節文創理念與非遺傳承

與其他村落不同，卡拉村實現脫貧靠的是一項特殊的傳統手工技藝——鳥籠制作。在20 年前，卡拉村還是一個相對貧窮落后，耕地面積少的村寨。苗族地區有斗牛斗鳥的習俗，村民WYH經常到附近山上抓鳥到集市上賣。某次，有人提出購買他裝鳥的籠子，當時一只鳥賣4?5塊錢，但是一個鳥籠可以賣20塊錢。碰巧卡拉村人從很久之前就會制作鳥籠，但文革之后村中只剩下少量老人會制作鳥籠，于是WYH便向村中老人努力學習鳥籠制作技藝。隨著鳥籠銷售量日益增加，越來越多村民加入到鳥籠制作行列。1991 年全村從事鳥籠生產戶數從原來僅有的3戶增加到 10多戶，全年鳥籠生產量達到2000多個。隨著市場需求的擴大，WYH意識到這樣的生產模式遠遠達不到要求。于是在1995 年卡拉村成立了“丹寨縣民族工藝鳥籠廠”和“卡拉村鳥籠協會”，采取 “公司+協會+農戶”的運作模式。加入鳥籠協會與進廠的村民逐漸增加，這種運作模式主要分成兩部分：一是將鳥籠制作手藝好的村民招到廠里專門從事技藝難度系數較大的高檔鳥籠；二是購買原材料分發給村民，村民根據公司規定的標準生產鳥籠，鳥籠制作完成后由公司回收，統一發往其他地區銷售。

卡拉村鳥籠的制作銷售模式在農村手工藝產業模式中具有借鑒作用。這種模式有利于聚集個體資本，加強產品創新研發，使手工產業向規模化發展。剛開始為提高鳥籠制作技藝，卡拉村村委經常外出到其他地區學習技術，購買臺鉆以及自制手動式打孔機，大大提高鳥籠制作效率。鳥籠產品分為高端、中端、低端三個層次和大、中、小三種型號。依靠這種模式，鳥籠廠已經開發出貴陽籠、云南籠、凱里籠、雕花籠等 13 個品種的鳥籠種類，同時還將丹寨其他手工藝元素融入鳥籠的制作。2016 年，卡拉村決定將鳥籠廠發展成股份制合作企業，使村民通過資金入股或者技術入股的方式成為企業持股人，可享有年終股份分紅，極大提高村民對鳥籠開發與制作的積極性。2019 年卡拉村鳥籠制作年產值達650 萬元，產量達12 萬只，覆蓋近80%的村民[ 丹寨縣人民政府門戶網.龍泉鎮卡拉村：趕制特色鳥籠燈具迎新年】EB/OL］. http://www.qdndz.gov.cn/xwzx/xzdt/202001/t20200109_42083002.html

58]。這種匯聚個體資金的集體合作社模式，為提高鳥籠制作技術和擴大產業化規模提供支持，對資本掌控薄弱的鄉村地區產業具有借鑒意義。

一、鳥籠制作傳承的時代境遇

卡拉村作為中國鳥籠藝術之鄉，鳥籠制作產業發展產生巨大經濟價值。近年來作為丹寨萬達小鎮旅游輻射地，卡拉村也做起觀光休閑的旅游服務業。依托美麗鄉村項目的支持，卡拉村道路交通與基礎設施建設逐漸完善。隨著卡拉村客流量日益增加，外出打工村民紛紛回家辦起農家樂，一邊編制鳥籠，一邊接待游客。

旅游業的發展進一步提高了卡拉村的知名度，但是鳥籠產業發展卻遇到瓶頸，亟需轉型升級。首先，鳥籠產業發展規模需要提升與鳥籠市場需求減弱的矛盾。卡拉鳥籠產業前期依靠村民自發合作模式，根據現實存在矛盾不斷調整，做到實事求是，鳥籠產值不斷增加，獲得巨大成功。現在上級政府希望卡拉村可以發揮帶頭作用，分享鄉村振興經驗，教授周圍村寨村民鳥籠制作技藝，輻合周圍村寨發展，所以鳥籠制作產業規模需要進一步擴大。但是全世界關于保護野生動物的呼吁以及法律規定使人們逐漸形成保護動物的意識，盡量減少對自然界野生動物的影響，而且我國也有明文規定不能抓捕鳥。鳥籠產業逐漸失去支撐性產業的地位，2016 年卡拉村鳥籠產量達15 萬只，而2019年產量為12萬只，產量需求出現下降趨勢[ 丹寨縣人民政府官網.丹寨縣:卡拉村依托“鳥籠”產業打造群眾致富“金飯碗” [EB/OL].

http://www.qdndz.gov.cn/wsfw/ggfw/zsyz/zsdt/201704/t20170407_24095704.html]。其次，鳥籠制作技藝傳承范圍廣與未能實現技藝水平高質量傳承的矛盾。與眾多非遺傳統手工藝出現無人繼承的困境不同，卡拉村因為發展鳥籠產業，村民中掌握鳥籠制作技藝的不計其數。根據萬達小鎮鳥籠小院店員反映，鳥籠編制步驟繁多，通常需要夫妻協力合作進行，有時為趕制制作進度，家里的小孩也會幫忙編織簡單的鳥籠制作步驟。從小耳濡目染之下，村中大部分人都了解鳥籠制作技藝過程。由于經濟效益驅動，鳥籠制作技藝從表面上看擁有固定的傳承人群體與可持續發展的供應需求，傳承勢態良好。但是鳥籠制作向產業化規模發展的過程中，制作工藝過程被拆分成多個步驟，村民編織鳥籠像在工廠流水線工作，鳥籠編織效率提高的同時使村民失去技藝操作的自主性。長此以往，傳承人可能只擅長鳥籠制作技藝的某個步驟，最終導致傳承人無法獨立完成單個鳥籠的制作。特別是鳥籠廠對鳥籠制作規格的限定與鳥籠高低價位的劃分從側面也限制村民對傳統技藝的傳承。YYT老人是村里公認手藝最好的藝人，也是年齡最大的手藝人，因為制作鳥籠需要很大的力氣，現在他只能制作鳥籠上的“提花”[ 孫魯榮.卡拉村鳥籠編岀幸福光景[J].農家之友,2011 (05):40.

59]。隨著技藝精湛的老一輩藝人逐漸退休，鳥籠制作的傳統手藝未能得到全面傳承。傳承人WYH也曾表示，很多人向他學習制作鳥籠，但堅持到最后的人很少，堅持下來的人都成為技術高超的手藝師傅。最后，當訪談村民會不會讓孩子以后繼承鳥籠制作技藝，很多人表示不愿意，大都希望自己的小孩可以通過努力讀書改變命運，因為從事鳥籠生意太辛苦。

綜合以上對產業發展形式，非遺技藝傳承發展以及傳承人意識態度的了解可以得出，鳥籠制作技藝教育傳承任重道遠，村民對鳥籠制作傳統技藝的內容掌握程度不夠，還有人表示鳥籠制作技藝從文革之后就有部分缺失。大部分村民因為制作鳥籠的經濟價值才傳承制作技藝，非遺保護意識不夠，容易造成非遺精神內核的缺失。鳥籠產業須與旅游結合發展，實現產業轉型升級。

二、鳥籠制作技藝的文創思路轉化

卡拉鳥籠產業化發展模式成熟，但是隨著鳥籠市場需求量減少以及旅游時代到來，傳統鳥籠制作產業亟待轉型以適應發展。卡拉村應對市場風向轉變經過多次產業升級，也是敏銳感受市場轉變需求并有針對性地做出應對措施。首先是針對鳥籠用途思路的轉化。鳥籠手工藝品出現的最早用途是裝鳥，隨著一代代傳承，鳥籠制作技藝愈加成熟，鳥籠手工成品具有耐用、輕便、精美的特點，手工制作的鳥籠深受愛鳥者的青睞。如果因為鳥籠失去傳統用途而使鳥籠手工技藝也一并丟棄，對傳統手工工藝乃至傳統文化都是一大憾事。所以卡拉村在擴大鳥籠用途的思路和做法上產生重大轉變，鳥籠并非一定要裝鳥，也可以是燈籠、掛件、裝飾品形成的文創產品。近年來，卡拉村增加一項銷售鳥籠改良燈飾業務，訂單需求量大。筆者在卡拉村訪談時，在村內的鳥籠銷售門店看到鳥籠改造而成的書架、各種款式的燈籠，品種繁多。同時，中國自古便有鳥籠具有聚財作用的文化故事流傳下來，許多人會購買一個小巧精美的鳥籠放在家中做裝飾品。村民表示制作傳統的鳥籠，一天只能達到 2 個，而制作燈籠一天則可以完成 5 至 6個。鳥籠用途思路的轉變將擴大產品的需求量，使傳統的手工技藝得以傳承。

其次是鳥籠制作技藝教育傳承思路轉化。傳統制作技藝并非越古老的傳承步驟，越能證明非遺的重要性。手工藝類非遺的傳承作用體現在手工藝品突出的文化價值、審美價值、經濟價值。卡拉鳥籠經過多代人的傳承，必定出現技藝的淘汰與更新。20 世紀末，村干部外出探討交流鳥籠制作，將手動鉆孔技術引入卡拉鳥籠制作過程，大大提高鳥籠制作效率，這并沒有破壞鳥籠制作技藝的傳承，所以針對傳聞中提出卡拉鳥籠制作技藝失傳是不存在的。訪談人WQ表示，現在經常在做鳥籠的時候開開直播，雖然話語組織不夠凝練，但這是個宣傳卡拉村、傳播鳥籠制作技藝的一種方式，讓更多人認識卡拉村，認識非遺鳥籠編織，才能讓鳥籠技藝更好傳承下去。

最后是旅游體驗種類的轉化。據訪談人WQ介紹，卡拉村開始發展旅游業之后，卡

拉鳥籠成為吸引游客的一張名片，旅游體驗活動逐漸成型。特別是萬達小鎮正式運營后，旅游引流與運營模式的影響使卡拉村旅游體驗種類增多。卡拉村剛開始接待的旅游團隊類型為親子游、跨省游等具有娛樂性質的旅游團隊，而且數量少，靠熟人引薦，主要的體驗項目是鳥籠制作。萬達小鎮營業之后，卡拉村位于小鎮的輻射區，人流量明顯增加，游客的體驗需求也逐漸加深。卡拉村的體驗項目涵蓋手工藝鳥籠制作和農耕體驗中的抓魚、收稻谷、犁田、挖紅薯、挖洋芋等類型。旅游體驗項目轉化使卡拉村不單靠鳥籠產業，還形成產業橫向連帶作用，產生良好旅游效應，帶動鳥籠技藝傳承。

第三節經濟理性與非遺文化活化

經濟學理性主義提出，所有社會領域的每一個行為主體都在追求利益（包括物質利益或精神利益）最大化。私人生活領域的理性目標是追求精神滿足的實現，而經濟生活領域的理性目標則是追求物質利益最大化的實現。追求經濟利益最大化是經濟理性的常態。丹寨蠟染產業發展體現個人生活領域與經濟生活領域的理性主義。從個人生活領域來看，蠟染師傅在日常生活制作蠟染制品感覺充實有趣，獲得精神生活的滿足，對本民族傳統文化的文化自信感進一步增強。從經濟生活領域來看，旅游的契機使蠟染制品受到游客普遍歡迎，丹寨蠟染制作呈現產業規模，達到利益最大化，使本地居民受益于蠟染產業的復興發展，從而激發蠟染非遺的傳承活化。

一、蠟染制品的市場需求轉變

丹寨縣依托萬達小鎮全面發展文化旅游，隨著小鎮吸引外來游客的增多，旅游點輻射范圍逐漸擴大，原來名不見經傳的揚武鎮因蠟染手工藝受到廣泛關注。其實，蠟染手工藝并不是貴州丹寨獨有的，在黔東的丹寨、榕江一帶，黔中的貴陽、安順、惠水一帶以及黔西的織金、納雍、六盤水等地區都分布有蠟染技藝，只是蠟染制品風格迥異，極具地方特色。蠟染市場化經歷了一段悠久的發展時期。首先是自給自足階段，早些時期蠟染制品主要滿足于家庭生活需要，有專門的商販到農戶家中收購生產多余的蠟染制品到集市售賣，這是蠟染制品最早市場化的表現。其次是工廠生產階段，工廠生產興起于 20 世紀70—90年代，以安順蠟染廠為首的多個蠟染廠從事蠟染產品制造。這時的蠟染廠出現國營企業，蠟染作品由專業設計師設計，企業職工手工制作，符合現代市場需求。這些蠟染制品的銷售渠道是企業訂單、外貿以及旅游景區售賣。最后是手工作坊階段，由于市場需求與工廠經營制度問題等原因，蠟染工廠在 90年代紛紛退出歷史舞臺。一些制作產量小、經營成本低的作坊出現，特別是旅游發展使丹

寨手工蠟染名聲雀躍，這類手工作坊主要生產當地特色文化的傳統圖案作品。手工作坊主要接收外部企業訂單、游客私人定制以及參加產品展覽活動的現場訂單等。同時還有一類民族工藝品企業也從事蠟染產品生產，他們給丹寨地區蠟染手工藝者提供生產原料，根據蠟染成品的質量差異，差價收購蠟染作品進行深加工再售賣。蠟染產業市場化發展呈現起伏狀態，受社會生產力發展影響，也是當地人民基于經濟理性主動適應市場需求的體現。同時旅游的發展使蠟染技藝得以傳承延續。正如李隆虎等認為，旅游業的發展并非是在擴大傳統蠟染制品銷售市場上發揮作用，而是打開蠟染制品的 “工藝品化”市場，從而為蠟染的發展開辟了新的天地[ 李隆虎，陳玥錕.貴州苗族蠟染生產性保護實踐J］.凱里學院學報，2021, 39(04) : 1-9.]。丹寨蠟染探索旅游研學體驗模式，讓游客在旅游體驗情境下學習蠟染制作，感受苗族傳統藝術。截至2020 年底，丹寨縣全縣景區景點累計接待游客 2972.33萬人次，實現旅游綜合收入 224.18億元[ 丹寨縣人民政府網.聚焦黨代會|黨代會報告解讀(一)過去五年，丹寨發生了哪些變化？［EB/OL］. http://www.qdndz.gov.cn/xwzx/zwyw/202110/t20211017_70922033.html.]，其中蠟染、造紙、鳥籠等手工藝產業占據旅游收入的重要部分。二、蠟染技藝的經濟理性與文化活化

工業化與現代化的影響使蠟染制品作為日常生活起居必需品的功能逐漸弱化，蠟染服飾更多以少數民族節日“盛裝”出現，失去了傳統生活地位。但是旅游業的發展拯救了蠟染技藝，現在蠟染作品的市場需求較高，帶動丹寨蠟染整體產業發展。當前丹寨蠟染產業呈現多種組織形式。一是合作社+會員形式，會員是農村掌握蠟染技藝的手工藝婦女，她們利用空閑時間，自己設計制作蠟染，再賣給合作社，合作社統一收購對外銷售。同時合作社與外部企業簽訂訂單，讓會員根據企業要求制作蠟染款式。“丹寨縣排倒莫蠟染專業合作社”是揚武鎮苗族蠟染中最早建立的合作社，目前合作社會員達到 300 多人[ 陳燕，任曉冬，陳正府，穆柳梅.非物質文化遺產視角下鄉村手工藝人的傳承現狀、發展策略與市場推廣——以貴州丹寨揚武鎮苗族蠟染為例［J］.西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8(01).

62]，是當地合作社模式經營較成熟的個案，合作社還組織婦女進行蠟染技藝培訓。二是小微企業模式，這種組織形式一般成員人數較少，企業有自己的蠟染作坊與銷售門店。企業經營者自己掌握精湛蠟染技藝，并且能夠把握蠟染制品的市場需求進行部分創新。這類企業以接收私人訂購訂單為主，根據客戶需求制作蠟染作品，對蠟染制品質量有較高要求。三是家庭作坊模式，這類組織形式的生產者一般也擁有高超蠟染制作技藝，同時具備銷售蠟染制品的能力，擁有一定的社會影響力。家庭作坊生產的蠟染制品類型有限，主要接收一些蠟染裝飾作品的訂單，生產者的時間掌控度較強，可從事多種生產活動。從蠟染產業的多類組織模式可以看出，丹寨蠟染制作產業正處于高速發展階段。不同年齡層的蠟染技藝傳承人都參與到蠟染產業的各類需求中，越來越多農村婦女學習蠟染技藝并從事蠟染制品的生產。蠟染制品不再只是人們日常生活起居用品，蠟染產品逐漸走向工藝美術作品及文創產品方向發展，具有收藏觀賞價值。近階段，其他產業借助蠟染元素實現產品創新。如苗族銀飾手鐲提取蠟染制品傳統圖案作為手鐲作品的創作靈感，不僅增加傳統銀飾手鐲的樣式，還傳達銀飾手鐲背后傳統蠟染圖案的文化意義。古法造紙從蠟染染色過程的一種扎染技術獲得靈感，創作彩色紙張工藝品。丹寨手工藝技術之間相互學習、借鑒，將各手工藝傳統元素交織融合，為手工藝產品創新提供新思路。由此可見，經濟理性使蠟染技藝的傳承發展具備優勢條件，不僅擁有傳承技藝的強大后備軍，而且具有支撐蠟染非遺生產性保護的產業鏈。所以，蠟染技藝傳承光景遠大。

在旅游地中將遺產資源創新轉化成遺產產品，首先應該對遺產進行定位，也就是研究遺產本身，尋找遺產適合開發的功能。物質遺產可以依靠實物吸引游客感官，帶來視覺震撼，發展景觀觀光，遺址歷史故事講解旅游項目；非物質遺產可提高游客的原真性感知與文化認同，采用舞臺展演、體驗式感知的旅游項目。其次是關注游客對遺產信息的有效體驗。旅游是一項服務產業，只有抓住游客的需求才能實現可持續循環。經營者與游客在旅游實踐過程中產生的靈感創意有助于遺產產品的形成。將遺產資源轉化為游客喜愛的旅游產品將提高重游率，同時可將遺產保護與傳承的觀念潛移默化到旅游者的思想中，傳播到人們日常生活中。

第四節本章小結

丹寨手工藝類非遺的創新不僅是傳統文化傳承發展的需要，也是地方經濟市場發展的必然需求。在本案例研究中得益于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以及傳承人守正創新思想的引領，手工藝非遺在技術工具、制作效率和文化創意上體現出創新性。如讓古法造紙技藝使用工具得到逐步改進，加快紙張制作效率，同時創造出更廣需求途徑的紙張產品。技藝傳承思路的轉化使鳥籠產品往燈籠、掛飾等文創產品方向發展，進一步擴大產品需求市場，形成文創產品制作產業鏈條，同時還提高對傳承人制造技藝精湛程度的要求，保證技藝傳承質量。蠟染傳承技藝經歷時代變化，形成了不同的傳承方式，從最開始的家庭傳承到現在發展成合作社傳承、工作坊傳承以及培訓班傳承，正逐步增加不同類別的傳承人群，發揮蠟染技藝在不同產業中的作用。手工藝類非遺技藝的創新體現文化生態學的適應，傳承人面對旅游情景變化和經濟結構轉型的自洽演變途徑。包括古法造紙工藝制造新式工具生產紙張，將創新工具利用于教學實踐，傳播古 63

法造紙傳統文化。鳥籠技藝轉換傳承思路，制作文創工藝品，開發鳥籠編織產品的多元化用途，實現產業化發展。蠟染技藝創新傳承生產模式，吸引大量技藝傳承載體，蠟染制品廣受游客喜愛，傳承勢態良好。

結論與展望

研究結論

本研究基于遺產活化理論、文化再生產與文化變遷理論，結合文獻分析與田野調查方法，整理總結丹寨縣整體非遺資源情況，并對入駐萬達小鎮的非遺項目進行梳理，著重探究手工藝類非遺在旅游場域中的教育傳承模式和手工藝傳承過程的創新路徑。

研究發現，首先旅游場域中的手工藝類非遺教育傳承有利于促進文旅產業融合發展，擴大非遺傳承社會教育的研究領域。通過丹寨萬達小鎮手工藝非遺傳承模式的探究，發現手工藝類非遺在研學體驗模式、“學校+旅游社區”教育模式和游客創作體驗模式的教育傳承作用顯著。從文化再生產的視角看，傳承人根據教學對象的不同需求，對基礎教育學生主體、高等教育學生主體和游客人群采用不同的教學手法，傳輸不同的非遺技藝內容，通過不同主體間互動實踐實現再生產過程。這種教育模式不僅完善了手工藝類非遺的社會教育體系，而且有利于增強游客沉浸體驗的旅游目的，提高丹寨非遺的知名度。雖然目前體驗教學模式還處于發展上升階段，在教學內容、教學方法、教學過程中存在部分不足，但是體驗教學模式整體趨向有利發展。

其次，丹寨旅游發展過程也是遺產活化過程，非遺手工藝在傳承過程中創新發展，催生多向發展的產業鏈，實現遺產活化。本文基于遺產活化理論，提出丹寨非遺傳承的創新路徑：（1）古法造紙工藝制造新式工具生產紙張，并將創新工具利用于教學實踐。（2）鳥籠技藝轉換傳承思路，制作文創工藝品，實現產業化發展。（3）蠟染技藝創新傳承生產模式，吸引大量技藝傳承載體，傳承勢態優良。通過調查與非參與觀察發現，萬達小鎮開展的各類非遺體驗項目存在基礎服務設施不完善，體驗項目內容流程雷同不具創新性，從事非遺文化服的工作人員對非遺文化知識了解程度不夠，內容介紹缺乏專業性等問題。希望未來非遺體驗項目搭建成熟框架過程，提高服務專業化意識，逐步完善體驗項目的各項滿意度指標。

民族文化是一個民族的根,是一個民族存在的重要標志,是一個民族發展的重要動力 [1]。丹寨特有的非遺文化即是重要的民族文化，傳承民族特有的傳統文化是民族生存發展的需要，也是繼承人類共有的寶貴財富。而教育與民族文化傳承息息相關，教育傳承方式，教育教學環境和教育教學內容都影響民族文化傳承的質量與效能。丹寨在旅游中開展非遺教育傳承，擴大了民族文化的傳播范圍，提高了民族文化的傳承質量，促進了非遺技藝創新，最重要的是增強了民族文化自信。未來，丹寨人民將依托旅游

[1]謝紅雨，肖荷.文化教育人類學視野下民族文化傳承的教育路徑研究J].民族高等教育研究,2017,5（01）.

發展，保持民族文化自信，創新傳承非遺。

研究局限與展望

本人的知識儲備有限，資料獲取方法和文字表達水平存在很大進步空間，本文的研究內容還保有持續探索必要性。

首先，從案例地選擇上看，丹寨縣非遺與旅游的結合發展，包括萬達小鎮開發非遺項目都處于初級發展階段，數據資料與調研內容需做進一步規劃，進行細化收集整理。未來非遺產業發展過程必然面臨系列問題，產業發展方向成為未知數，需要進一步跟蹤分析。

其次，從訪談對象選擇上看，本文主要從非遺技藝傳承人與非遺學習者入手，未來可增加對景區管理者、景區其他類型游客的關注，擴大調查范圍，研究多元主體對非遺傳承發展的影響。

最后，從研究內容上看，本文著重關注丹寨地區形成產業化的手工藝類非遺，對于入駐萬達小鎮的其他類型非遺的發展狀況了解程度較低，未來研究應擴大對其他類型非遺的關注，了解非遺傳承情況，總結其他非遺在旅游景區的發展模式，為非遺傳承保護建言獻策。

附錄

附錄1

表 1 丹寨縣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表

序號編

號代號項目名錄類別批次公布時間備注

1 563 I-76 苗族賈理民間文學第二批 2008 年 6 月臺晨、揚頌、侗角

2 628 II-129 蘆笙音樂（苗

族芒筒蘆笙）民間音樂第二批 2008 年 6 月排牙

3 990 X-83 第二批 2008 年 6

苗年民俗月

4 513 X-65 2008 年 6

苗族服飾民俗第二批月

5 III-23 苗族蘆笙舞

（錦雞舞）傳統舞蹈第一批 2006 年麻鳥、

羊先

6 VIII-25 苗族蠟染技

藝傳統技藝第一批 2006 年排倒莫

遠景

雙堯

7 VIII-67 皮紙制作技藝傳統技藝第一批 2006 年石橋

表 2 丹寨縣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表

序號編號代號項目名錄類別批次公布時間備注

1 - 苗族格哈舞傳統舞蹈第一批 2006 年送隴

2 苗族祭尤節民俗第二批 2008 年揚頌

臘堯

3 - 苗族翻鼓節民俗第二批 2008 年清江

4 - 苗族歷法民間文學第二批 2008 年

5 苗族婚俗民俗第三批 2009 年

6 苗族四滴水蘆

笙制作技藝傳統技藝第三批 2009 年麻鳥

羊先

7 鳥籠制作技藝傳統技藝第三批 2009 年卡拉

8 苗族百鳥衣藝

術民間美術第二批 2007 年送隴

9 苗族刺繡傳統技藝第四批 2015 年 1 月興仁

鎮王

家村

10 苗族銀飾鍛制

技藝傳統技藝第四批 2015 年 1 月龍泉

鎮羊

甲村

表 3 丹寨縣州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表

序號編號代號項目名錄類另U 批次公布時間備注

1 苗族蘆笙送葬習

俗民俗第三批 2009 年 8 月

2 苗族忌鍋灶婚俗民俗第三批 2009 年 8

月

3 苗族蘆笙制作技

藝傳統技藝第三批 2009 年 8 月

4 苗族酒曲制作技

藝傳統技藝第四批 2014 年 10 月

5 手工紅薯粉條制

作技藝傳統技藝第四批 2014 年 10 月

6 苗族爬坡節民俗第四批 2014 年 10 月

7 苗族吃新節民俗第四批 2014 年 10 月

8 苗族蘆笙詞民間文學第三批 2009 年 8

月

9 苗族嗩吶傳統音樂第五批 2017 年 12

月 29 日

10 桿秤制作技藝傳統技藝第五批 2017 年 12

月 29 日

11 爐灶制作技藝傳統技藝第五批 2017 年 12

月29日

12 苗醫藥•骨腐朽療法傳統醫藥第五批 2017 年 12

月29日

13 苗族動土習俗民俗第五批 2017 年 12

月29日

14 儺戲傳統戲劇第五批 2017 年 12

月29日

15 花燈戲傳統戲劇第五批 2017 年 12

月29日

16 苗族竹篾編傳統美術第五批 2017 年 12

月29日

17 多往頌民間文學第五批 2017 年 12

月29日

數據來源：丹寨縣人民政府門戶網）

附錄 2

丹寨非遺傳承人訪談大綱

您好！非常感謝您能接受我的采訪。我的碩士畢業論文是“旅游導向下貴州丹寨手工藝類非遺教育傳承與創新路徑研究”，您個人對丹寨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教育傳承與傳承想法將對本研究有很大的幫助。本次訪談大約 10-30 分鐘，您的個人資料與訪談內容只涉及學術研究，沒有任何商業目的，我將對您的資料保密。訪談的問題無固定的標準答案，您只要根據您的實際情況和真實想法來回答如下問題：

1.您傳承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

2.您對該非遺的發展現狀和生存有何認識？

3.您認為該項非遺傳承存在哪些困境？

4.您認為該非遺在教育傳承中的具體實施方案有哪些？

5.您認為作為傳承人，您在該項非遺傳承中的貢獻有哪些？

6.您認為萬達小鎮開業是否有利于該項非遺的傳承，具體體現在哪些方面？

7.您認為萬達小鎮引入丹寨非遺發展旅游應注意哪些方面？您有何建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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