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學角色不適與調適研究 ——基于社會角色理論視角

發布時間：2022-10-11 14:53

摘要 I

Abstract II

目錄 IV

第一章緒論 1

一、問題的提出 1

（一）研究背景 1

（二）研究問題 2

（三）研究意義 2

二、核心概念界定 3

（一）督學 3

（二）社會角色 3

（三）角色不適與角色調適 4

三、文獻綜述 4

（一）關于督學隊伍建設的研究 5

（二）關于督學專業化的研究 8

（三）關于督學角色的研究 10

（四）文獻評述 11

第二章理論基礎與研究設計 12

一、理論基礎 12

（一）社會角色理論概述 12

（二）“重疊角色組”模型 14

（三）小結 15

二、研究設計 16

（一）研究思路 16

（二）研究對象的選取 17

（三）研究方法 17

（四）資料的收集 19

（五）資料的整理與分析 19

（六）研究倫理規范 23

第三章督學角色分析及角色不適表現 24

一、督學角色分析 24

（一）政策文件中的角色期待 24

（二）督學領悟的角色 24

二、督學角色不適表現 25

（一）角色不明 26

（二）角色沖突 29

（三）角色負擔過重 35

三、本章小結 36

第四章督學角色不適的原因分析 38

一、督學個體的角色扮演和角色負荷 38

（一）督學角色扮演不當 38

（二）角色負荷嚴重 41

二、系統中的角色壓力和組織機制 42

（一）系統中的其他角色壓力 42

（二）組織機制因素 44

三、本章小結 46

第五章督學角色不適的調適路徑 47

一、內部調適：督學角色扮演的自我賦能 47

（一）培養角色意識 47

（二）提升角色素養 49

（三）加強角色技能 51

（四）塑造角色形象 52

二、外部調適：督學角色實現的機制協調 54

（一）強化教育督導權威 54

（二）完善督學從業規范 55

（三）促進督學成長發展 56

（四）保障督學資源利益 56

（五）維系督學與學校間的良性互動 57

三、本章小結 58

結語 59

一、研究結論 59

二、研究不足與反思 59

附錄 60

附件 1：督學訪談提綱 60

參考文獻 6 1

致謝 66

第一章緒論

一、問題的提出

（一）研究背景

1.政策導向：教育督導制度為教育現代化保駕護航

教育是國家現代化的重要支撐，教育督導制度是保障教育科學發展的關鍵手段。2020 年 2 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深化新時代教育督導體制機制改革的意見》，對教育督導機構、督學隊伍、督導結果運用等方面進行規范要求。 ① 同年 7 月，《教育督導問責辦法》相應出臺，進一步規范了教育督導問責機制，文件從 8 個方面部署問責制度，對地方各級人民政府、學校和教育督導機構工作人員均提出了問責要求，首次將教育督導的權威性和有效性從制度上確立起來。②

以上政策文件彰顯了國家對教育督導制度的重視程度，如今教育督導廣泛出現在教育治理視野中，促進教育管理各項政策全面落實。 2021 年 7 月，隨著 “雙減”政策的正式落地，文件要求各地督導部門將“雙減”工作納入督導評價中，“雙減”督導也成為了教育督導的“一號工程”。③由此可見，教育部出臺的重要文件中也涉及到了教育督導制度，并要求教育督導充分發揮、履行監督檢查等職能，教育督導在國家現代化教育治理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2.時代呼喚：督學專業素養提升的迫切要求

如今，教育督導在現代教育治理中發揮廣泛而又重要的作用，而教育督導工作的開展最終落實到督學身上，他們將肩負著更多的角色任務。從社會角度而言，督學和教師、校長一樣，都是一份職業。但是，考慮到教育行業的特殊性和重要性，以及教育督導的工作內容及對象的特殊性，社會對這份職業有了更高的期望和要求。基于社會的殷切期望，所有的教育類職業都應該追求專業化，教育督導也應該順應趨勢，走專業化發展道路。

另一方面，由于我國教育規模不斷擴大，學校的數量和辦學質量都得到了提升，同時伴隨著校長和教師專業化水平的提升，以及教育學科的分化和教育

①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關于深化新時代教育督導體制機制改革的意見[EB/OL]. (2020-2-19)[2020- 12-28].http://www.gov.cn/zhengce/2020-02/19/content_5480977.htm.

②國務院教育督導委員會關于印發《教育督導問責辦法》的通知[EB/OL]. ( 2021-07-20)[2021-11- 24].http://www.moe.gov.cn/srcsite/A11/s7057/202107/t20210723_546399.html.

③中共中央辦公廳•關于進一步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負擔和口校外培訓負擔的意見[eb/OL]. (2021-7- 24)[2021-11-06].http://www.moe.gov.cn/jyb_xxgk/moe_1777/moe_1778/202107/t20210724_546576.html.

分工的細化，對督學的專業水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傳統的以經驗為主的督導方式已經無法滿足當前的教育發展需要。因此，必須重新審視我國督學的專業水平，應對新形勢下的教育的急速發展和改革，高效完成督導工作。

3.現實困境：督學工作中的挑戰與訴求

目前，督學工作挑戰之一就是督導權威的缺失，督導需要“長牙齒”，提升自身的權威性，而督導權威的實現，也必須要求督學專業保障。①督學專業水平高，在學科領域將會有更好的學術聲望，在學校督導實踐中也更有感召力，督導專業權威才能得到提升。督學在學校督導工作中，如果其專業權威受到校方質疑，對督學提出的整改意見不以為然，督導的成效便會大打折扣。

督學作為一個職業群體，也有著普遍的職業訴求。教育督導迅速發展，在教育系統中扮演中越來越重要的角色，而配套的制度和機制跟不上發展的要求，沒有得到相應的完善，導致督學在工作中資源利用得不到保障，正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督學在工作中也會遭遇諸多限制和顧慮，這都在一定程度上制約教育督導工作的順利開展。

（二）研究問題

教育督導工作的順利開展離不開督學人員的辛勤付出與努力，本研究以督學為研究主體，將研究視角聚焦在督學人員身上，探討其在督導工作中會遭遇的困境，而引起角色不適現象。督學的主要工作對象是學校，所以進一步縮小研究范圍，探討督學在學校督導工作中，會經歷哪些挑戰。分析問題背后的原因，可以預設其中一部分問題是督學自身引起的，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外部的因素造成的。筆者也可以從督學的口中，尋求他們的想法和建議，為教育督導制度完善提供策略。因此，本研究圍繞以上思路，總結為以下幾個問題：

1.督學在工作中會遇到哪些角色不適問題？

2.督學在學校督導中面臨的挑戰有哪些？

3.督學如何通過自我調適化解角色不適現象，并勝任教育督導工作？

4.除了督學自身原因，外部的因素該如何有效解決？

（三）研究意義

1.理論意義

目前，我國學者關于督學的研究大多基于隊伍建設的層面，少有聚焦督學個體的研究。本研究從社會角色理論視角出發，對督學人員進行質性研究，充

①黃海濤,鐘迪威•提升教育督導權威是教育督導“長牙齒”的時代需求卩］.教育發展研究,2020,40（Z1）:11-18. 2 分了解督學在工作中遇到的角色不適問題，并從督學自身和外部兩個維度尋求積極的角色調適策略。與此同時，關于督學的角色研究，也對教育督導的研究進行補充，以期推動教育督導制度更完善的發展。

2.實踐意義

本研究采用訪談法，與督學專家進行深入交流，從他們的親口講述中，了解督學在工作中曾經遇到或正在經歷的角色不適問題，如何通過積極的自我調適，最后勝任督學工作的過程。其中蘊含的是個體面對工作挑戰自我主動調適與積極改變的態度，同時也為廣大的年輕督學提供成長與發展經驗。另外，通過訪談交流，還能夠從經驗豐富的督學口吻中直觀的得知他們對教育督導的認知與見解，以及對教育督導未來發展的思考和建議，引發更多的學者進行思考。

二、核心概念界定

（一）督學

我國近代以來，督學曾被稱為“視學”“視導員”及“督導員”等，現今統稱為督學。《督學管理暫行辦法》和《教育督導條例》①對督學的身份、職權及義務進行了規定，作如下定義：督學是由政府選拔、任命或聘任，代表同級政府部門、教育行政部門對下級政府部門、教育部門以及學校行使督導權力的專業工作人員，是從事教育督導工作的人員的統稱。

一般來說，督學分為兼職督學和專職督學。《教育督導條例》對專職督學的任職條件進行了明確規定，且專職督學擁有行政編制和職級。兼職督學大多是從教育系統中其他部門聘任或抽調的教育人員，相對于專職督學，沒有行政編制和職級。因為專職督學是專門從事教育督導工作，所以專業水平和能力要求要比兼職督學更高，工作需全身心、持續性投入。總體而言，專職督學更符合本研究要求，因此，筆者選取的 8 名調查對象均為專職督學，且是有多年工作經歷，督導經驗豐富的督學。

（二）社會角色

“角色”一詞原是戲劇、電影中的概念，指演員在舞臺上依照劇本扮演的某一特定人物。社會學家米德（George H Mead）最早將角色這一概念引用過來, 他認為角色即人處于一定的地位并具有一定的權力。后來，社會學家在對社會互動的過程研究時，廣泛使用“角色”概念，產生了“社會角色”的概念。在

①中央政府門戶網站.教育督導條例[EB/OL]. (2012-9-17)[2020-12-19].

http://www.gov.cn/zwgk/2012-09/17/content_2226290.htm.

3 現代社會學中，“社會角色”已經成為一個十分流行的概念，林頓在將“角色” 解釋為行為期待或規范，認為角色和個體的地位相關聯。①綜合上述概念和觀點, 筆者認為“社會角色”就是指與人們的某種社會地位、身份相一致的一整套權利、義務的規范與行為模式，它是人們對具有特定身份的人的行為期望，構成了社會群體或組織的基礎。

（三）角色不適與角色調適

“適”有舒服、適應、相合的意思，“不適”則表示其否定含義。結合上文對社會角色的理解，筆者認為“角色不適”即指處于一定地位或職位的人在角色扮演中，表現出不適應的狀態。結合研究主題，“督學角色不適”指專職督學在工作中表現出不適應的狀態。在研究中，筆者引用了卡恩的“重疊角色組” 模型，根據模型所闡述的，角色不適主要表現為角色不明、角色沖突和角色負擔過重三個方面。因此，在本研究中督學“角色不適”指的是督學在工作中表現出的角色不明、角色沖突和角色負擔過重狀態。

“調適”有協調、合適、調理的意思，本研究取協調之義，“協調”是科學運用管理職能的過程。在本研究中，“督學角色調適”指督學在工作中因遇到挑戰與困難而表現出不適應的狀態，從而采取積極的行動進行的協調的過程。督學的角色調適是在與他人的角色互動過程中，對自身角色背后內含的地位、關系、權利認知觀念的調適和對外顯的角色行為模式以及由此帶來的態度情緒的調適。 “督學角色調適”除了督學內部的自我調適，也包括角色外部的調適。在自我調適方面，主要指督學人員的主動調適，包括其在角色意識、角色技能和角色形象等方面的自我提升與發展。在角色外部調適中，主要是督學人員之外的組織運行機制的協調。

三、文獻綜述

學者對教育督導的研究頗為豐富。早期，我國學者對教育督導的職能、制度變遷、組織機構等方面進行了廣泛的研究。考慮到本研究對象主要是督學人員，所以在文獻梳理方面著重對“督學”相關文獻進行篩選，關于以上提到的教育督導制度、組織機構等研究只做借鑒學習，在此不作過多的贅述。關于督學的研究，學者大多是基于宏觀視角，從督學隊伍整體進行研究。在梳理文獻中，發現學者對督學專業化的研究較多，考慮到其重要性，因此單獨對督學專業化進行綜述。再者，因為本研究是基于角色的視角對督學進行研究，所以筆

①樂國安.社會心理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岀版社.2009:34.

者單獨對督學角色的相關研究展開綜述。

(一)關于督學隊伍建設的研究

學者從不同的視角對督學隊伍進行了研究，經整理分類，總結出學者大致從隊伍結構、學科、不同學段以及責任區督學隊伍建設等角度對督學隊伍建設進行研究。

1.責任督學隊伍建設研究我國學者研究了責任督學隊伍的建設情況，并指出了當前建設中存在的問

題。蘇帥花研究了某貧困縣責任督學隊伍建設現狀，發現隊伍專業化水平普遍較低，當前政府的配套政策不到位。①史潤國研究了農村中小學責任區督學隊伍, 發現督學隊伍建設水平不高、年齡偏大、督學任職條件低、人員數量不足、信息化水平不高等問題。②許家雄基于縣域視角，指出責任督學隊伍的職責任務與隊伍狀況不匹配等問題，指出責任督學掛牌督導應進行改革。 ③

學者也肯定了當前責任督學隊伍建設的可取之處，并針對現存的問題提供解決策略。馮統幫分析了責任區督學隊伍現狀，肯定了隊伍政治堅定、經驗豐富、威望較高、成熟善謀等優點。④周率認為在減政放權大背景下，教育督導應該建立“三化”機制，制定工作規程，實現掛牌督導標準化，建設網絡平臺，實現掛牌督導信息化；健全培訓機制，實現掛牌督導專業化。⑤

2.督學隊伍的結構建設研究一些學者認為我國督學隊伍結構建設存在一些問題。張彩云選取我國 16 個

省2367名督學進行調查分析發現，專兼職督學比例約為1:6，隊伍比例不協調，專職工作人員嚴重不足。⑥除了專兼職比例不協調外，汪旭認為，督導人員隊伍年齡結構、專業結構不合理。不同類別等級的教育督導人員分布不均勻，熟悉中小學督導工作的督學較多， ⑦部分學者肯定了兼職督學對督導工作的作用，并對督學隊伍結構的優化提出建議。馬效義認為，兼職督學隊伍在督導實踐中有先天優勢，督學個體要對角色有明確的定位，學習必要的角色技巧。⑧周勝海

①蘇帥花.貧困縣責任督學專業化隊伍建設的研究一以馬山縣責任督學專業化隊伍建設為例J].教育界， 2020, 385(13): 68-69.

②史潤國,盧玉芹.農村中小學責任區督學隊伍存在的問題及對策J].山西教育(管理),2018, 993(9): 43-45.

③許家雄,伍光軍.深圳市寶安區責任督學掛牌督導工作的實踐與思考J].教學管理與教育研究,2018, 67 (19): 16-19.

④馮統幫.縣域責任督學隊伍建設的策略構想J].文教資料,2017, 749(9): 141-142.

⑤周率，王澤芳.提升責任督學工作品質的“三化”策略J].湖南教育(D版),2018, 990(5): 40-41.

⑥張彩云，武向榮，燕新.我國督學隊伍現狀及發展策略一基于16個省的實證分析J].教育科學研究,2020, 308(11): 37-43.

⑦汪旭.對我國教育督導制度的再認識一基于《教育督導條例》的探討J].高考,2016, 226(9): 297-29&

⑧馬效義.角色明晰與調適:督學履職能力提升的大前提J].中小學管理,2017, 318(5): 25-27.

認為，需要加強督導隊伍結構建設，努力構建學習型督導隊伍。 ①杜榮貞分析了兼職督學的主要任務，建議對兼職督學實行“定期注冊”制度，促使其不斷更新教育督導專業知識和思想。②

3.關于不同學段的督學隊伍建設研究

(1)學前教育督導隊伍建設研究朱佳佳認為，我國學前教育督學人員專業素養不高，督導制度比較滯后。

應該建設一支內修外練的隊伍，吸收第三方社會力量，聘任多領域專業人才構建一支高素質、專業化隊伍。 ③夏婧調查了幼兒園責任督學掛牌督導政策的落實情況，指岀各地對政策的認識模糊，建議完善問責機制，提高督學的專業技能水平，促進責任督學制度扎實落實，促進學前教育健康有質量的發展。④劉昊等人分析了英國教育標準局頒布的學前教育督導最新標準的征求意見稿，發現其強調幼教機構的自主性，注重督學的專業判斷等優點，對我國學前教育督導評估和質量監測體系有一定指引作用。⑤

(2)義務教育督學隊伍建設研究

義務教育階段學校督導工作是我國教育督導的主要對象，學者對義務教育的督導隊伍建設研究也比較廣泛。米寶平認為，初中學校具備足夠的督導工作人員，但督導隊伍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工作人員大多是臨退休校長或者專家，缺乏完善的培訓體系。建議優化培訓體系，建立督學職級制度。⑥楊浩認為，部分督學教方法陳舊，觀念跟不上潮流，對現今的教學設備不熟悉。應該創新督導培訓模式，提升他們的教育督導觀念。⑦李玉挽基于縣域視角，發現義務教育督學隊伍建設中，督學專業化不強，隊伍制度建設存在缺陷。⑧鄧秀莉認為縣級中小學教育督導工作中存在教育督導隊伍建設滯后、教育督導效果不明顯等問題，應加強教育督導機制機構和機制建設。 ⑨

(3)高校教學督導隊伍建設研究學者對高校教學督導研究較多，部分學者對教學督導隊伍人員素質進行分

析，孫曉玲認為，信息化時代我國高職院校督導工作人員的素質有待提高，應強化服務宗旨，提高創新意識，提升督學業務能力，促進督導現代化。⑩魯妍妍等人認為，眾多高職院校在教學督導人員的選取上偏向于教學管理部門的領導

①周勝海.加快推進素質教育全面加強專職教育督導隊伍建設J].新課程(中),2017, 398(1): 226-227

②杜榮貞.加強區縣兼職督學隊伍建設的幾點做法及建議J].北京教育(普教版),2014, (1): 24-25.

③朱佳佳.學前教育督學隊伍建設J].特立學刊,2019, 140(2): 29-33.

④夏婧，李皓璐.責任督學督導，既要掛牌又要履職J].教育家,2019, 187(31): 34-35.

⑤劉昊，劉莉.從英國最新督導標準看學前教育督導評價發展趨勢J].外國中小學教育,2019, 318(6): 33-39.

⑥米寶平.初中教育督導工作專業化現狀及改進措施分析J].科學中國人,2016(35):172.

⑦楊浩.教育督導隊伍建設中的幾個問題解析J].新課程(小學),2018, 457(9): 204.

⑧李玉挽.縣域義務教育責任督學隊伍建設的問題與對策探究[D].江門:五邑大學,2017:30-46.

⑨鄧秀莉.縣級中小學教育督導工作個案研究[D].桂林:廣西師范大學,2017:30-37.

⑩孫曉玲.信息化時代加強督導隊伍建設的研究J].中國管理信息化,2015, 18(3): 225-226.

擔任，督導素質良莠不齊。①喬麗敏認為需通過建立多元的專業知識結構，優化隊伍結構，加強培訓、科研，提高教學督導人員的業務素質。 ②

部分學者基于學校的性質和特征分析督學隊伍建設現狀。謝培培認為，民辦高校教學督導隊伍結構不合理，人員數量不夠。在聘任上，以校內人員偏多，校外專家型督導不多，且習慣返聘退休教師。但是，相對于公辦高校，民辦高校在引進中青年教師方面更加大膽，為教學督導隊伍注入活力，也為年輕教師提供了就業機會與平臺，這一點值得肯定。③萬德年認為，高職院校教學督導隊伍人員老化、運行機制不健全等問題，要改善督導運行機制，提高督導工作效率。④

4.基于學科角度對督學隊伍建設的研究

學者從不同的學科角度對督學隊伍建設進行了研究。田霆從體育學科角度，對瑞典學校進行了分析，發現學校體育質量督導人員隊伍構成背景豐富，而且上崗之前必須經過嚴格的培訓和考核。而我國目前對體育學科督導重視不夠，許多督學都是業務分流的形式，附帶著對體育學科進行督導，專業性不高。 ⑤王慧認為，在實施大學英語教學督導的過程中，經常發生老師不配合教學督導工作的現象。建議以老帶新、青年督導員加強自身學習來優化督導隊伍。 ⑥高虹青認為，目前我國對小學語文學科的督導工作不夠重視，督導評估方法陳舊且傾向于“一刀切”，建議完善小學語文督導評價體系，健全語文學科督導培訓制度，改善學科督學人員的素質。⑦

5.關于國外督導隊伍建設研究周海濤等人分析了國外教育督導制度共性特征，發現國外教育督導機構普

遍專設部門或設立一體化機構；在教育督導職能中，重行政監督或重業務指導；在教育督導方式上，普、特結合且靈活多樣。⑧王慶如總結了發達國家督學隊伍建設的共同點，發現法律賦予督學權力，強調專業性、獨立性和服務性，分工明確且多元主體參與，督學選拔標準與培訓考核嚴格。⑨趙爽指出，在歐洲，督學具有專業技術資格，是國家公職人員。隊伍人員有專業等級，且分工明確。 ⑩

①魯妍妍，王景.“高職院校人才培養工作評估”背景下的教學督導研究J].科技資訊,2020, 18(10): 65-66.

②喬麗敏.高校教學督導隊伍存在的問題及對策分析[J].吉林農業科技學院學報,2018, 27(3): 21-22, 92, 116.

③謝培培.民辦高校教學督導工作機制現狀與創新研究一以廈門南洋職業學院為例J].管理觀察,2016, 625(26): 112-115.

④萬德年.高職院校教學督導隊伍建設研究J].無錫商業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5, 15(3): 57-60.

⑤田霆.瑞典學校體育質量督導研究及啟示[J].武漢體育學院學報,2019, 53(9): 95-100.

⑥王慧.在督導實踐中探索大學英語課堂教學質量標準J].湖北經濟學院學報(人文社會科版)， 2012,9(07):210-212.

⑦高虹青.加強小學語文教育督導，全面推進素質教育[J].文理導航(下旬),2014(11):45-46.

⑧周海濤，朱玉成.教育督導的國際共性特征和我國變革動向[J].社會科學戰線,2018, 276(6): 227-236.

⑨王慶如.國際比較視野下我國督學隊伍建設策略探析[J].教學與管理,2018, 748(27): 28-31.

⑩趙爽.歐洲督學專業化對我國督導隊伍建設的啟示[J].沈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 39(6): 137- 139.

關于某個國家的督學制度研究也不在少數，王璐等人對荷蘭的教育督導制度進行了研究，認為荷蘭教育督導機構有較強的獨立性，督導權威性更大，具有較完善的督導隊伍建設和督導人員專業化管理制度。①英國由低到高分為一般督學、注冊督學和皇家督學三個等級，級別越高，督學任職條件也更加苛刻，在選拔督學時引入競爭機制，并且重視新任督學的培訓。 ②英格蘭督學種類多樣，如皇家督學、注冊督學、助理督學、外行督學等，督學的聘用和選拔有一套嚴格的制度。③在美國，兼職督學不但需要具備專業知識，還需要豐富的教學經驗和能力才能被聘任。④在法國，只有具有國家博士或更高的教師資格，或者是省一級領導才能夠申請督學職位。⑤日本主要從公立學校的行政人員和教師中選拔督學人員，對其專業性有很高的要求。 ⑥

（二）關于督學專業化的研究

國內學者對督學隊伍的專業化建設研究較多，包括早期對專業化的內涵和標準的探索。另外，學者認為督學專業化對教育督導內部和外部的教育治理都有著重要作用，對教育督導自身的發展而言，督學專業化可以有效提升督導權威，充分發揮督導職能，對教育管理而言，督學專業化是推進教育治理與改革的有力保障。

1.督學專業化內涵和標準研究

李妍認為，督學專業化過程是動態發展的，督學人員專業化與自身素質息息相關，督學專業化成長的過程也是其不斷走向成熟的過程。⑦陳建青認為，督學專業化是指督學人員在整個專業生涯中，不斷的進行專業訓練，學習教育督導知識和相關技能，實施專業自主，不斷提升其專業素質的成長過程。⑧王小紅等人認為，督學人員的專業化是教育督導工作的內在要求，同時督學專業化也是教育本質屬性的基本要求。 ⑨ 孫健認為，督學隊伍專業化標準是指督學隊伍人員具備豐富的專業知識、精湛的專業技能和規范的專業道德等，并符合教育督導資格的要求，能夠在以后的工作中不斷的更新，自我超越，提高服務質量。

①王璐，王小棟.荷蘭教育督導人員的專業化管理及其啟示J].教育測量與評價,2016, 187(8): 49-53.

②Gerran Thomas. The New Schools' Inspection System [J]. Educational Management, Administration, 2015(4):163-172.

③M. Ehren, F. Janssens& M. Brown. Evaluation and decentralised governance: Examples of inspections in polycentric education systems [J]. Journal of Educational Change, 2017(18): 365-383.

④Grogan M，Andrews R .Defining preparation and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for the future[J].Educational administration quarterly,2002(2) : 233-256．

⑤唐一鵬.法國教育督導制度的現狀與特點研究J].比較教育研究,2013,35(10):44-4&

⑥張穎，李姬.國內外教育督導研究現狀及其啟示J].黑龍江教師發展學院學報,2020, 39(1): 13-15.

⑦李妍.教育督導隊伍專業化發展研究J].課程教育研究,2017, (4): 176.

⑧陳建青.盧灣區提高發展性督導實施效能的實踐研究[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06.

⑨王小紅,王保清.縣級教育督導隊伍專業化建設策略探析J].文教資料,2015, 685(17): 130-131.

①王桃英從職業和個體兩個層面來分析督學專業化。在職業群體方面，教育督導專業化表示教育督導職業逐漸走向專業標準的過程；在督學個體方面，教育督導專業化強調督學人員的專業水平提升的過程。 ②

2.關于督學專業化的作用研究

(1)對教育督導的作用督學專業化有助于督導職能的充分發揮。馬效義認為，督學隊伍的專業化

水平和督導職能專業性發揮密切相關。提升督導隊伍的專業化水平，需要區分督學專業類別，明確督導職能的側重；澄清督學專業內涵，恰切定位督學專業性。③王青逯認為，建設一支專業化高素質督學隊伍是現代督導制度的迫切需要, 也是充分發揮督導職能的需要，是國際社會整體趨勢。④孫威認為，教育督導專業化不僅是教育督導的內在要求，在教育管理“管辦評”分離背景下，也是督導職能由督政轉向督學的要求。 ⑤

針對教育督導權威性不足現狀，一些學者認為督學專業化發展有助于提升教育督導的權威性。黃海濤認為，督導權威的實現，必須要求教育督導專業化。教育督導專業權威的高低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督導人員的專業水準和職業素質，建設一支專業化的督學隊伍也正是教育督導專業權威的實現路徑。 ⑥李真認為，我國教育督導的權威性需要以國家的行政權和督導人員的專業性作為保障。建議提高隊伍專業化水平，重構督導權威。⑦王慶如認為，督學隊伍專業化對督導權威有著重要作用，因此要注重督導人員的配備與構成、招聘程序的公開與公正、督學的培訓與見習以及持續性的專業化發展。 ⑧

(2)對教育治理的作用盧盈認為，提升督學隊伍專業化，可以為學校發展提供建議，是學校自主

變革的需要，也可以促進教育科學發展，幫助政府科學決策。⑨李鵬認為，只有提升專業水平，才能提高教育督導績效。⑩林群認為，實施素質教育和推進教育改革都離不開督學隊伍的專業化發展，督學隊伍專業化發展是關鍵和保障。 11

①孫健.我國教育督導隊伍專業化建設研究[D].新鄉:河南師范大學,2011:10-16.

②王桃英.教育督導專業化:現實訴求與政策取向[J].教育導刊,2009(04):16-18.

③馬效義.教育督導職能的內涵、影響要素及發展走向J].教育測量與評價,2017, 199(8): 20-23, 30.

④王青逯.努力建設專業化的高素質的教育督導隊伍[J].吉林教育,2011, 599(27): 12-14.

⑤孫威.新時代我國教育督導專業化建設策略探析[J].現代交際,2020, 529(11): 177-17&

⑥黃海濤，鐘迪威.提升教育督導權威是教育督導“長牙齒”的時代需求[J].教育發展研究,2020,40(Z1):11-18.

⑦李真.我國教育督導制的權威缺失及其重構策略J].中國成人教育,2017, 420(11): 40-42.

⑧王慶如.中英督學權威性的比較與借鑒J].深圳信息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4, 12(2): 20-25.

⑨盧盈.教育督導人員專業化及其制度保障[J].教育導刊,2014, 535(4): 49-52.

⑩李鵬，朱德全.公平與發展:中國義務教育督導績效的實證研究[J].教育學報,2016, 12(2): 49-57.

11林群.督學隊伍專業化發展的探索與思考[J].教師,2014, 228(33): 122-123.

3.關于督學專業化的策略研究

(1)關于督學資格制度的研究郭天行認為，目前我國督學的門檻不高，要求比較籠統。普遍忽視督學的

能力，督導室成為了退休老干部的安置場所，導致督學隊伍水平不高。 ①謝琳研究山東省 A 縣教育督導的現狀和發展情況，指出了督導人員的聘用不嚴謹，培訓不規范，督導人員無完整的待遇體系，教育督學的內容不全面等問題，致使督學體系很難發揮其優勢。②吳秋芬認為，目前我國督學資格認證程序不規范，認證主體模糊。③張國民從制度角度強化督學隊伍建設，提出實行督學準入制度, 堅持完善崗位培訓制度。④

(2)關于督學培訓的研究楊紅霞認為當前的督學管理中，沒有系統的培訓課程，督學缺少老教師帶

教。⑤黃晗認為我國教育督導人員在管理中依然存在很多問題，督學人員不能循環流通，對督學的培訓意識也較為薄弱。⑥程蓓總結歐洲教育督導經驗，建議我國應注重督學培訓工作，成立專門的培訓機構，分級分類開設督導培訓課程，采用多元化的培訓方式，注重大數據在培訓中的應用，并完善考核評估管理，確保培訓工作有所成效。⑦

(三)關于督學角色的研究

關于督學角色的研究，學者基本使用其字面含義，通常結合他們在督導實踐工作中的體驗和感想，對督學的角色進行定位分析，即督學應該履行什么樣的身份。廖錦認為，督學應該扮演好四種角色，即教育工作的“護法衛士”，學校行政領導的“良師益友”，中小學校的“保健醫生”，教育改革發展的“前沿哨兵”⑧邱友旺認為，新時代督學要力求成為政策解讀的“專家”，學校管理的“導師”，教書育人的“行家”⑨孟曉東指出責任督學的三個角色定位，即學校管理的“合作方”，處理關系的“協調方”，學校發展的“推介方”。 ⑩也有學者認為學科督學應該對自身角色有一個明晰的定位，做一個課堂的觀察者、問題的發現者、客觀的評價者和經驗的傳播者。顧桂榮認為，責任督學應該扮

①郭天行.中英督學資格制度之比較J].教育測量與評價(理論版),2015, 160(4): 9, 10-12.

②謝琳.對縣級教育督導工作現狀的人種志考察一以山東省A縣為個案[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12.

③吳秋芬.我國現行督學資格認證制度的問題與對策J].合肥師范學院學報,2015, 33(2): 34-38, 56.

④張國民.以制度強化督學隊伍建設J].吉林教育,2013, 680(36): 23.

⑤楊紅霞.督導隊伍建設:健全教育督導制度的關鍵J].基礎教育參考,2011(12):4-7.

⑥黃晗.廣西教育督導隊伍建設與發展研究[D].桂林:廣西師范大學,2006.36.

⑦程蓓.歐洲國家督學隊伍培訓工作經驗及對我國的啟示J].外國中小學教育,2019, 317(5): 34, 35-41.

⑧廖錦.關于當好責任督學的思考J].貴州教育,2014, 513(15): 3-6.

⑨邱友旺.責任督學履職應當具備的三種“氣”質[J].福建教育,2018, 1176(30): 34-36.

⑩孟曉東.試談責任督學的角色定位與工作方法[J].江蘇教育,2019, 1237(2): 14-16.

演好多重角色，做一名學校的引導者、合作者、服務者和推介者，提升掛牌督學的滿意度。①劉永和學者對督學角色定位進行研究，對督學是學校的甲方、乙方還是第三方，以及掛牌督學是領導、專家還是合作伙伴展開了富有趣味的討論。②

(四)文獻評述

在對督學的研究中，我國多數學者從督學隊伍建設展開，基于不同的視角進行研究，如從隊伍結構、學科視角以及不同學段對督學隊伍展開研究。其中，有多數研究是針對督學專業化進行研究的，包括對督學專業化的內涵標準、專業化的作用以及對策進行探討，豐富了教育督導的理論研究，明確了教育督導的發展方向。在對督學角色的研究中，我國學者大多是結合自身的工作實踐經驗，從字面含義上對督學的身份進行了描述。

國內學者對督學人員的研究局限在督學的管理層面上，多以局外人或者管理者的視角對督學進行審視，在這些研究中，督學雖是研究對象，但卻不是主角，我們無法得知督學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另外，在這些研究中，多采用理論研究，即使是實證研究中，也只是單純的采用數據調查等方法進行的量化研究，缺少一定的人文關懷。因此，筆者認為應該走近督學，傾聽他們的心聲，采用質性研究的方法，通過訪談交流和用心觀察的方式，洞悉他們的生活和工作經歷，描繪出一幅生動的督學形象，并深入挖掘其背后的內涵與道理，豐富教育督導的實務研究。

綜上所述，以上學者為學術研究提供了一個較好的研究視角，但總體上還是存在以下幾點不足；一是研究的數量上有待豐富，關于督學個體的研究較少，關于督學的角色研究更是少之又少：二是理論的深度上有待挖掘，涉及到督學身份或者是角色研究局限于這些研究多為教育督導工作者的經驗總結，內容單薄，較少從理論上進行深度探索；三是結構的完整性有待補充，體現在現有的關于督學角色研究只是圍繞社會角色理論的某個分論進行分析，并未對社會角色理論體系進行系統研究，也沒有在邏輯上予以周密。筆者考慮到督學角色的復雜性和鮮活性，因此聚焦于督學個體，結合社會角色理論，從更深層次對督學的角色問題展開研究。

①顧桂榮.扮好多重角色，提升掛牌督學的滿意度J].江蘇教育,2016(02):53-54.

②劉永和.督學的角色是什么[N].中國教育報,2016-04-26(010).

第二章理論基礎與研究設計

一、理論基礎

社會角色理論是綜合社會學、心理學等學科的理論體系，有著學科交叉的特性，因為對現實生活有很好的解釋能力，社會角色理論被眾多學科領域的研究者青睞而引用到各個領域，也使得社會角色理論有著獨特的理論系統和研究系統。

(一)社會角色理論概述

社會角色理論是主要解釋了社會關系對人的行為影響的重要理論體系，相對于人的心理方面，它更強調對個人行為的社會影響。①學術界對于社會角色理論的含義解釋相似，但并不完全相同。角色理論的貢獻大多來自人類學、社會學和心理學領域，綜合各家觀點，可以將社會角色理論理解為一種試圖從人的社會角色屬性解釋社會心理和行為的產生、變化的社會心理學理論取向。”社會角色理論并非是一套周密完整的理論體系，而是以“角色”為概念，涵蓋了不同學科領域的相關研究。②

1.理論起源與發展

(1)理論起源

通常認為，社會角色理論的奠基人是符號互動論的代表人物米德(George H Mead )。除了米德在社會學中對角色概念的初次使用，戈夫曼( Erving Goffman)對人類角色扮演的“擬劇論”和林頓(R. Linton)對角色與地位的關系理論的探討也是社會角色理論的重要來源。

①米德首次引用“角色”概念

美國芝加哥學派在研究社會結構時，引用了“角色”概念。 1934 年，社會心理學家米德將“角色”概念引用到社會心理學。③他主要強調了自我與他人角色之間的關系，自我通過不斷的角色學習和角色扮演而發展起來的。扮演他人的角色是從交往的伙伴的角度觀察自身的能力，是實現人們之間相互作用的必要條件。在米德看來，角色扮演、自我和心智是便利個人調整以適應社會結構的行動能力。④

①金盛華.社會心理學[M].北京:高等教育岀版社,2010:32.

②樂國安.社會心理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岀版社,2009:16-17.

③秦啟文,周永康.角色學導論[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岀版社,2011:1.

④鄭杭生.社會學概論新編[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岀版社,1987: 126.

②戈夫曼的“擬劇論”

美國社會學家戈夫曼(Erving Goffman)把人類的互動比作劇院，他認為每個人在角色扮演中，都是有意識地向他人展示自我，往往是一些規則決定著人類的互動。①在戈夫曼看來，角色是“在他人面前可見地實施的一系列行為，是與他人行為擬合的”，為了試圖建立一個角色，個體“必須考慮到他在情境中所傳達的自身形象與他所統轄的角色欣賞的個人能力是一致的”。這樣，情境中的個體就被期望為自身建構一個與其風度，在他人面前展現的自我和他的前臺形象一致的角色。②

③拉爾夫•林頓的角色與地位關系的理論

美國人類學家拉爾夫•林頓(R. Linton)把社會角色定義為“在任何特定場合作為文化構成部分提供給行為者的一組規范。 ③1936 年，美國人類學家林頓認為社會地位和角色概念有密切聯系，角色是個人行為和社會結構的連接方式。他認為，角色是依據個人的地位而產生的行為規范以及行為模式，社會結構是行為規范體系，高于個人的行為，所以個人需要遵循社會規范。他的著作和思想的核心是將“角色”作為觀察人的行為的一個重要的視角。 ④

( 2)理論“爭鳴”

正如許多學科中對基本概念的爭論一樣，“角色”概念的具體含義也并不統一。論爭者大體可以分為社會結構派和心理過程派。社會結構派以功能主義和結構主義傳統為背景，將角色與地位、身份、規范等結構性概念結合起來分析和把握，形成了結構角色論。結構角色論的代表人物有拉爾夫•林頓、赫伯特•米德和羅伯特•帕克等。心理過程派從社會互動視角出發，強調個體的主觀能動性，把社會角色與個人互動過程相聯系。其代表人物有赫伯特•布魯默和拉爾夫•特納等人。

實際上，兩大理論并非水火不容的對立關系，他們只是立足于動態或者是靜態的視角，所關注的焦點不同而已，兩個學派都是從不同的側面對角色進行定義。總體而言，角色指對社會地位中個體的行為期望，而社會地位取決于行為人在社會結構中的位置。因此可以說，社會結構決定了行為人的社會地位，社會地位賦予了行為人社會角色。

2.角色分論隨著“角色”被借用到社會學中，逐步發展成為了一系列以“角色”為核心的概念，形成了一套理論體系，如角色認知、角色扮演、角色沖突等一系列

①歐文•戈夫曼.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實現[M].黃愛華，馮鋼詔譯.杭州:浙江人民岀社,1989:102-104.

②喬納森•特納.社會學理論的結構[M].北京:華夏岀版社,2001:67-68.

③拉爾夫•林頓.人格的文化背景一文化、社會與個體關系之研究[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岀版社,2007:37.

④鄭杭生.社會概論新修[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岀版,1999:139.

以“角色”為核心的角色分論。因此，筆者將會根據論文經常引用到的角色概念作相應的解釋。

（ 1）角色認知

在社會組織活動中，不同個體的社會角色會產生頻繁互動，相互影響。社會中的個體不僅要清楚地意識到自身的社會地位，同時對周圍的角色也要有個了解。而角色認知就是指角色的承擔者了解他人和認識自己的過程，并且對這些角色抱有的總體看法，角色認知也是角色社會化的開始階段。角色認知是角色扮演的前提，對角色的認識越明確，角色扮演的過程就越順利。①

（ 2）角色學習

在社會組織活動中，每個人都需要承擔多個社會角色，所以個人需要在社會化的歷程中進行角色學習，規范角色行為。角色學習就是在特定的社會和互動中掌握角色的行為規范、權利與義務、態度與情感、知識與技能的過程。 ②想要角色扮演過程順利，就需要不斷的角色學習。可以說，角色學習就是角色扮演的基礎，角色學習的過程也包括角色認知的過程。③

（3）角色扮演角色扮演是指個人根據角色期待調節自己的行為以承擔某一社會角色。角色的扮演過程通常經歷角色期待—角色領悟—角色實踐三個動態的過程。角色扮演的過程是個人與社會的互動過程，是社會化的過程。 ④

（ 4）角色沖突角色沖突是指個體因不相容的角色期望導致的心理矛盾和行為沖突現象。

按照沖突的表現形式分為三種類型。第一種是角色外沖突，指發生在兩個或兩個以上的角色扮演者之間的角色沖突。第二種是角色間沖突，指發生在同一個角色扮演者所扮演的不同角色之間的沖突。第三種是角色內沖突，指發生在角色扮演者所扮演的同一個角色內部的矛盾。 ⑤

（二）“重疊角色組”模型

近些年，社會角色理論的發展與成熟引起學者的廣泛重視，并被大量應用到人文社科中進行相關研究，并圍繞角色理論產生了一些研究模型，其中最典型的就有明茨伯格的管理角色理論、貝爾賓的團隊角色理論和卡恩的“重疊角色組”模型。卡恩的“重疊角色組”模型中的角色不適現象適用于本研究中的

①蔣琳.角色理論視野下的中職校長行為探析[D].湖州:浙江工業大學,2007.15.

②秦啟文，周永康角色學導論[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岀版社,2011:86.

③王胡英.高校優秀輔導員角色形象研究[D].杭州:浙江大學,2017:28.

④丁水木，張緒山.社會角色論[M].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岀版社,1992 :129.

⑤王胡英.高校優秀輔導員角色形象研究[D].杭州:浙江大學,2017:29.

14 督學角色，所以筆者在督學角色不適研究中借鑒了其理論形成框架。

重疊角色組模型也屬于組織理論模型。卡恩用“角色組”概念來解釋組織，每個人在組織中都占有一個職位，而他的上下級以及同事等與他協同工作的人共同組成了“角色組”，這個人就是角色組的“中心人物”，在一個組織中，就是由許多類似的重疊相連的“角色組”構成的。

可以從角色沖突、角色不明和角色負擔過重三個方面來研究組織成員的行為。一是角色不明，組織中其他成員沒有將資料和信息傳達給中心人物，而正是缺少這些必要的資料信息，中心人物不知道如何做岀反應。二是角色沖突，作為中心人物，往往需要應付來自角色組中其他人的角色期望，不同角色對中心人物有不同的角色期望和要求，便會引起中心人物的角色沖突，往往是組織中其他角色越多越復雜，角色沖突會越明顯。第三個是角色負擔過重，也叫做角色負荷，因為中心人物有一定的權力，往往受到角色組其他角色的期望和要求，但是如果成員過多，期望和要求也會相應變多，中心人物在有限的精力和時間無法應付，便會岀現角色負擔過重情況。

以上三個現象都會致使中心人物感到焦慮和緊張，而中心人物為了消除自身的焦慮或緊張，就會采取“斗爭”或“逃避”兩種方式。因此，中心人物的行為會對組織的正常運轉產生一定的影響。①

（三）小結

社會角色理論為督學研究提供了分析的視角，對督學角色塑造的內涵進行了探討和提煉，尤其是在研究過程中，對訪談提綱的設計也提供了理論依據和框架，角色相關理論模型也為研究提供了路徑。根據上文分析的關于社會角色理論兩種爭論，筆者認為，不能單從動態或者是靜態的視角去分析督學的社會角色，這都會片面和狹隘，既要從社會關系考察督學角色現象，也要從督學的角色互動中分析角色問題，既要關注督學角色行為，也要捕捉其內心的角色心理，從而立體地對督學角色問題進行探討。

社會角色理論能夠完美解釋督學工作中的角色不適現象。本文結合社會角色理論的特征、督學角色的特點，督學在工作中，角色扮演經歷的角色不適問題與“重疊角色組”模型所闡釋的比較吻合。因此，本研究選取此模型作為主要的理論研究框架。在下文對督學角色不適的分析中，按照重疊角色組模型，構建理論框架展開研究。

①盧盛忠.管理心理學[M].杭州:浙江教育岀版社,1998:321-322.

二、研究設計

筆者綜合自身的研究能力、條件和方法等因素，并對研究對象有個初步的了解的基礎上，對本研究進行了初步的籌劃。本文在設計路線按照以下方式開展，首先梳理研究思路，確定研究內容，并確定研究框架。其次，針對研究對象的特點，選取適合的社會角色理論模型，并結合模型構建框架進行分析督學的角色問題。

（一）研究思路

督學在工作中經歷的角色不適現象及不適原因是本研究中的核心問題。本研究基于社會角色理論的視角，對督學在工作中角色問題進行質性研究。本文遵循以下研究思路：選取上海市 8 名資深督學專家作為調查對象，通過深度交流與現場觀察研究方法，試圖尋找督學在工作中經歷的角色不適問題，并借助社會角色理論分析問題的成因，探尋督學在自我調適過程中策略，總結他們的自我調整的經驗，并結合外部的體制機制建設問題，提岀督學角色調適的路徑。

（二）研究對象的選取

1.研究場域的選取

本研究所選取的調查對象均在上海市。主要基于兩方面的考慮，其一是筆者在上海求學，本著就近原則，且有機會接觸到當地督學專家，因此選擇了上海市督學作為研究對象；其二是上海市各項工作均走在全國前列，在很多方面都具有典型示范作用，尤其是教育事業上，有很多經驗值得借鑒與學習，其教育督導工作也取得顯著成效，尤其是上海市提岀的發展性教育督導制度，改變以往的注重鑒定性評價為主的模式，從而尊重學校的辦學主體作用，其督導模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也被各地所效仿學習。上海市督學在教育督導工作中所接觸到的資源和挑戰也會更加豐富，尤其是工作多年的督學專家，具有豐富的工作經驗，為本研究提供了很好的素材和樣本。

2.調查對象的選取

因為本研究的特殊性，在角色調適的部分中，需要大量收集督學在角色問題中進行自我調適的素材，以此來總結督學職業發展經驗，所以得要求研究對象具備多年的工作經驗，是一名資深的督學專家。根據研究問題和內容的需要，本研究的調查對象均為從事教育督導工作多年的資深督學。他們是上海市各區督導室的專職督學或現已退休，但仍然活躍在學校督導工作一線的督學專家，其中部分督學曾是各區的教育督導室主任，他們對教育督導工作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并且對教育督導事業有著深厚的感情，也借此研究傾聽他們的心聲與建議，能夠為教育督導未來的發展提供一些建議。

（三）研究方法

根據研究對象和工作方法的不同，社會科學研究一般分為質性研究和量化研究兩類。因為量化研究以實證主義為指導思想，長期以來在社會科學領域一直占有主導地位，但是量化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如不適合對研究對象的微觀層面進行動態研究，而且往往將研究問題數量化和簡單化，很難照顧到個別事物的特殊現象。相比之下，質性研究更適合從微觀層面對個別事物進行動態的分析，尤其是對特殊人物進行探時，更能關注到人物的心理狀態。本研究主要關注的是專職督學工作中角色不適與調適問題，最為重要的就是通過研究者與被訪者深度的交流溝通，通過被訪者自我陳述，獲取大量的研究材料，這是最需要他們的主觀認識和評價，通過質性研究方法能夠為本研究提供絕佳的素材和資料。結合本研究的問題、內容以及目的，質性研究就成為了不二之選。因此，本研究所選取的方法為訪談法、現場觀察法以及前期梳理理論和政策文

件所需要的文獻法。

1.訪談法

訪談法是指研究者以口頭談話的方式，和研究對象展開對話，收集第一手資料的研究方法。筆者首先以研究問題為導向，結合社會角色理論和重疊角色組模型，并圍繞督學的特定身份，聯系督學具體工作情境，初步設計一份訪談提綱，再與導師交流，對訪談問題按照合理的邏輯進行順序調整和增補，最后形成一份較為完善的訪談提綱。在訪談過程中，根據訪談對象的參與和回答，可以進行及時的調整，這樣既保證了訪談的順利進行，又保證了訪談對象積極參與整個過程中去，能夠更好、更深入的收集所想要的數據資料。在本研究中，訪談對象是上海市各區督導室督學，還有一部分是已經從督導室退休，但仍然經常被邀請參與學校督導和講學的督學專家，下表為督學專家的基本情況：

表 1 研究對象基本情況

專家工作經歷（督學前）工作年限研究方式地點

A 督學初中校長、書記、J區

教育學院黨委書記 5年訪談督導室

B 督學初中教學主任、教學副

校長 7年訪談督導室

C 督學物理教師、班主任、德育教導主任、見習校長 7年訪談咖啡廳

D 督學中職幼師、語文教師、

班主任 15 年訪談咖啡廳

E 督學班主任、校長 8年訪談學校

F 督學數學教師、學科教研員 5年座談會學校

G 督學班主任、數學教師、教

學主任 8年電話訪談線上

H 督學高中數學老師、副校長 6年座談會學校

2.觀察法

觀察法是指研究者用自己的感官和輔助工具直接觀察研究對象的一種方法。在本研究中，訪談法雖然能夠收集到一手資料，尤其是訪談對象的真情流露和真實評價，但是脫離實際的現場觀察，難以佐證和把握資料的詳實，因此筆者還主動聯系督學專家，請求前往一起參與學校督導工作。在督導過程中，筆者

一直跟隨督學，注意觀察督學工作的舉止和神態，并且以文字形式隨時記錄所見及所想，最后整理成觀察日記。

3.文獻法

文獻研究法主要指搜集、鑒別、整理文獻，并通過對文獻的研究形成對事實的科學認識的方法。在本研究中，因需要對社會角色理論進行梳理，筆者翻閱大量的文獻及著作，以便對社會角色理論有更深的把握。另外，教育督導的研究會涉及一些政策性文件，筆者需要對一些教育督導條例、法律法規以及相關政策文件進行查閱梳理，作為研究的輔助支撐。

（四）資料的收集

根據研究方法，本研究收集的資料是訪談資料和觀察日志，根據研究方法的偏重，主要是訪談資料的收集。筆者首先和督學專家建立好聯系，確定訪談的時間，并根據督學的情況，確定訪談地點，主要是在督導室、咖啡廳和學校等場所。在訪談開始之前，筆者提前準備好提綱，準備錄音筆，并向督學說明訪談收集的資料僅供研究使用，不作其他用途。征求督學同意后，對訪談全過程進行錄音，方便后續的資料整理。在訪談過程中，主要以訪談提綱為主，但是不局限于固定的問題，根據督學的回答靈活調整問題，也能保證訪談能夠順利開展。

除了訪談資料的收集，筆者還會和督學聯系，請求督學在學校綜合督導時，可以帶領一起去督導現場觀摩學習。督學會提前聯系所督導的學校，詢問是否可以攜帶學生一起督導。學校表示同意后，便主動和督學約定好，在學校綜合督導開展的第一天，提前到學校門口等待督學，和督學碰面，并跟隨督學一同進校。在疫情防控背景下，現場督導全程戴口罩，并嚴格遵守學校制度，最大程度上不影響學校正常教學秩序和督導活動。在學校督導中，筆者會一直跟隨督學進行校園的巡視、聽取報告、敲門聽課等流程。

（五）資料的整理與分析

1.資料的整理

每次訪談結束后，筆者會在第一時間將錄音文件轉錄成文檔，并以問題-回答的形式，將文檔進行梳理，刪除一些無關和多余的表述，訪談文檔整理好后，筆者會重新播放錄音，根據督學的回答的上下語境，以及一些語氣詞，重新潤色調整，并在值得深挖的地方加上批注。再次通讀文本，將關鍵句和典型的地方標紅，供后期所有訪談資料的編碼和分析。最后，筆者反思此次訪談中暴露

出的問題，例如訪談技巧、訪談提綱等，針對問題進一步練習訪談技巧，并適當調整訪談提綱，為下一次督學訪談做好充足準備。

在學校的督導過程中，筆者不僅是一名研究者，同時也是一名學習者，作為教育督導方向的研究生，參與實地督導可以更好地把握督導實務，深刻體會綜合督導各個環節。由于現場條件的約束和時間關系，筆者在觀察日記的記錄上，只羅列一些關鍵詞和重要想法，等回到學校后，第一時間將觀察日記補充宀¥

完善。

2.資料的分析

針對 8 位督學專家的訪談，形成了 9 萬多字的資料，筆者面對繁雜的資料顯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有效快速地進行分析。在導師的建議下，筆者借助NVivol2軟件對訪談資料進行分析處理。NVivol2是一款功能強大的處理非量化的資料軟件，可以幫助我們快速的整理和分析相關數據，能夠對訪談資料進行有效的標記，使我們面對海量的資料不再“健忘”。筆者將 8 份督學訪談資料以Word形式導入到軟件中，將其作為編碼對象。

重疊角色組模型指出組織中個體的角色不適表現一般分為角色不明、角色沖突和角色負擔過重三個方面，但是此模型沒有對三個方面做進一步解釋與細分，而筆者在對督學的角色不適問題研究上不能只限于三個大的維度，應該有針對性的對每個維度進行深入了解，做到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才能深入挖掘出督學角色不適其中的深層原因。因此，筆者將上述三個維度作為本研究編碼的一級節點，然后仔細閱讀訪談資料，通過開放性編碼，在閱讀材料過程中貼標簽，在對應的一級節點下建立自由節點。

所謂的開放性編碼，就是將訪談資料進行分解、標注、比較，將資料進行概念化和類屬化的過程。這個階段需要我們反復耐心閱讀資料，并對資料進行逐字逐句的編碼，對督學回答的重點，和研究主題直接相關的部分標記節點，并給一個簡短的名稱。例如，筆者在閱讀到“口頭反饋的結果很尖銳，書面的報告我們會很謹慎，有的表述我們有自己的一種語言，然后看得懂的人會看得懂。”時，我便建立了“書面報告更委婉”“迎合學校期望”等節點來表示這一類現象。最后經過反復的斟酌比較，一共建立了 79個節點，如下表所示。

表 2 訪談資料初始概念（部分）

節點參考點節點參考點

工作和之前不一樣 17 民辦學校督導 6

補充專業知識 11 沒有帶教師傅 9

督導事務繁雜 15 督導評估指標 8

節點參考點節點參考點

監督和指導的偏重 7 依法督導 11

和學校的溝通 15 學校整改效果 13

與上級領導的關系 6 撰寫督導報告 14

處理同事關系 9 督學職稱 10

督學問責制 6 應付上級檢查 7

參加督導培訓 9 學校對督學的反饋 5

申請督導經費 6 和校長的關系 10

一般來說，節點的材料來源和內容片段的多少可以反映出節點的重要程度，參考點數量越多則表示此節點的重要性越高，是我們重點關注的對象。從表中可以看出督學在訪談過程中談論最多的是“工作與之前不一樣”。仔細分析原因，督學談到“從事督學工作后，才發現和之前的工作內容完全是不同的，原先的專業知識無法勝任工作，只能從頭開始學習”。這啟發我，因為我國督學隊伍人員來源廣泛，雖然也他們都是從教育系統抽調過來的，但是并不意味著對督學工作輕車熟路，由于工作的轉變，給督學造成的不僅表現在外在的工作不熟悉，可能也會內心形成落差，也使我在后續的類屬分類中格外關注這個問題。

同時，筆者發現“和學校溝通”參考點也達到了很高的數量，深入探究，部分督學談到“校長其實也很挑剔，尤其是一些示范性的中學，校長能力很強，也很自負，你的意見如果讓他感到沒有面子，可能會當場反駁你”。由此可見，在督學參加學校督導的體驗中，也很關注和學校的溝通，不同于我們普遍所認為的，督學在督導過程中并不是永遠是高高在上，“欽差大臣”的形象，在一些性格要強的校長面前，會做出一些讓步。這也使我對督學和學校的關系格外感興趣，并重點關注督學與校長的交流方面的內容，也為之后的類屬及概念化提供了一些想法。

在此基礎上，筆者按照類屬分析的思路，將相同屬性的資料歸入同一類別。最終形成了專業知識、職責范圍、工作方法、角色內沖突、角色外沖突、角色間沖突、工作量、專業要求、問責制 9 個范疇。又將這 9 個范疇融入到角色不明、角色沖突和角色負擔過重 3個主范疇中，編碼情況如下所示。

表 3 編碼情況及開放性編碼舉例

選擇性編碼主軸編碼開放性編碼（舉例）

角色不明專業知識因為我原來的基層工作是零碎的，只是熟悉自己的條件，而對一個學校教育的整體把握是不清楚的，然后我參加綜合督導以后，我的專業問題就暴露出來了，很多東西都拿不準。（專業知識欠缺）

職責范圍民辦學校因為辦學性質不一樣，在很多方面要求并不能滿足，所以按照公辦學校的那套標準去督導，就出問題了。（民辦學校督導）

工作方法我要負責這個科室，那講道理也不熟悉，我原來學校里搞行政管理、黨務管理，當然學科教學也沒問題，一下子做了督導，肯定是不熟的。（管理方法不明確）

角色沖突角色內沖突到督導室了以后呢，發現沒有在學校那么自由了，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做事完全是依法依規去做，看人家做的怎么樣。（督學工作不自由）

角色外沖突我們一位督學反饋的問題有點尖銳，他不認同，當場就跳出來否定了，這也讓督學很難堪的。（校長質疑督學）

角色間沖突有一次參加綜合督導，就是去我原來工作的學校，如果說沒有一點感情是不可能的。（處理同事關系）

角色負擔過重工作量現在督導的事情，你看現在各各方面發的文件當中，涉及到教育當中的一些文件，他最后總是要提到教育督導，要教育督導來把這個作為督導的一個重要內容。（督導事務繁雜）

專業要求要指導學校的話，如果沒有這方面的一些經驗的，沒有這方面的能力的話，可能在發展當中會受點影響。（專業要求變高）

問責制如果他出現了安全事故的話，你也去過幾次督導沒有看出來，對吧？你還是有責任的。（督學問責制）

（六）研究倫理規范

不同于量化研究，質性研究注重對研究對象的深入調查，因此在研究過程中很容易侵犯到被研究者的一些權益，違反倫理道德問題。筆者在整個研究中充分考慮到研究對象的主體性，尊重研究對象的意見。在訪談研究中，對時間和地點的選擇上，充分考慮到研究對象的想法。在交流中，筆者采用錄音筆對訪談內容進行記錄，也是在征得研究對象的同意下進行的，并且主動向研究對象保證訪談資料只用作論文寫作用，不會泄露訪談對象的任何信息，讓研究對象安心。

在與研究對象的交流中，筆者認真聆聽，即使是話題遠離研究主題，也沒有立即打斷，而是耐心傾聽，并時常和研究對象產生情感共鳴，在此過程中也獲得了研究對象的信任，他們也很樂于分享自己的想法，訪談也會格外順利。在訪談結束后，筆者將提前準備好的紀念品送給督學，并和督學致謝告別。在觀察研究中，筆者跟隨督學去學校督導時，也時刻遵守學校的管理守則，不影響正常的督導活動，考慮到學校督導可能會涉及一些隱私敏感問題，所以筆者在研究中并未采用全程錄音或錄像的方式，而是攜帶一個筆記本，隨時將所見所想記錄下來，形成觀察筆記。

第三章督學角色分析及角色不適表現

本章第一節對督學角色進行分析，分別從政策文件中展現的督學角色形象和督學在現實工作中領悟到的角色形象兩個方面探討。第二節主要分析督學人員在工作中經歷的角色不適問題，筆者基于卡恩的重疊角色組模型構建理論框架，并通過三級編碼對維度進行細分，分別從角色不明、角色沖突和角色負擔過重三個角度歸納督學工作中的角色不適現象。

一、督學角色分析

（一）政策文件中的角色期待

《教育督導條例》①對督學的角色進行了說明，督學是代表同級政府部門和教育行政部門行使督導權力的人員，并圍繞思想品德、專業技能、身體素質等方面對督學的角色提出了六個要求。

《督學管理暫行辦法》②對督學的聘任、職權、監管進行了規定。因為教育的不斷發展，教育督導也應該與時俱進，所以對督學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條例》的基礎上對督學的角色要求進行加強與補充，并對督學的角色權力和義務進行了說明，要求督學嚴格按照政策文件要求，依法行使督學、督政和評估檢測的職能。

總的來說，相關的政策文件雖然沒有直接對督學的角色進行描述說明，但是圍繞督學的身份、職權、要求管理進行了全面的規定，從側面為我們展現出一名督學的角色形象，政策文件中表示了對一名督學的角色期待，督學應該是專業素養強，思想品德端正，能夠嚴格依據法律政策要求，剛正不阿，公平公正的行使教育督導權力，是學校辦學的“監督者”和“指導者”。

（二）督學領悟的角色

理想與現實之間總會存在落差，現實情況要復雜多樣，督學在實際督導工作中，能否嚴格按照上級的規定，履行角色要求，做到盡善盡美，或許要打一個問號。督學行走于理想與現實之間，如何進行角色扮演，是一個值得關注和

①中央政府門戶網站.教育督導條例[EB/OL]. (2012-9-17)[2020-12-19].

http://www.gov.cn/zwgk/2012-09/17/content_2226290.htm.

②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督學管理暫行辦法[EB/OL]. (2016-8-2)[2020.10.27]. http://www.moe.gov.cn/srcsite/A11/s8390/201608/t20160805_274102.html.

深挖的問題。

在訪談中，各位督學專家對自己心目中的督學角色進行了總結與分享。有的督學認為自己就是上級派下來的“使者”，代表上級行使督導權力，所以在他認為督學應該嚴格按照上級要求依法督導，充分履行一名督學的職責。有的督學認為，督學也是一份“職業”，職業是謀生的手段，那么在督導工作中，不僅要遵守職業要求，同時也要保證職業生涯的可持續發展，在工作中適當的靈活變通，使自己的工作能夠順利愉快的開展。也有督學認為，督學和督導對象同處一個教育系統，在一定層面上，他們也是同事，有著共同的價值取向，那么在督導工作中，應該竭盡全力為學校出謀劃策，做學校的“指路人”。督學對自己的角色有著不同的看法，在與政策要求保持一致的同時，也有著自己獨到見解。

理想角色與現實角色存在一定的距離，上級對督學的角色要求與督學自我實踐中角色認知存在差距，督學在角色扮演時，一方面能夠順應上級的要求，另一方面，又能按照自己的理解開展工作，該采取何種策略保持這種平衡，這是督學工作中經歷的難題。另外，隨著國家對教育督導的重視，教育督導制度在迅速發展與自我完善，督學隊伍整體建設水平不斷提升，督學專業化程度也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是，目前督學隊伍中依然存在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而這些問題最終會體現到督學人員身上，督學在與系統中的其他角色互動時，便會遭遇諸多角色不適表現。

二、督學角色不適表現

每個人工作中難免遭遇困境，尤其是接手新的職位時，工作中的壓力與挑戰會更加突出。督學在督導工作中，角色扮演也并非總是一帆風順的，尤其是新任督學，工作中的角色不適現象會更加明顯。現實情況中，大多數督學都是半路出家，他們在此之前可能是學校的校長、學科教研員或行政人員等，雖然之前也在教育系統從事教學研究或管理工作，但是當離開自己原先的工作崗位，初次接觸督導工作時，工作角色發生轉變，工作對象和工作內容也都發生了變化，可能會經歷角色不適問題。筆者借鑒重疊角色組模型，并對訪談資料進行了三級編碼，在三個維度中進一步整合、細分為 9 個二級維度，試圖從角色不明、角色沖突和角色負擔過重三個方面對督學角色扮演中表現出的角色不適現象進行分析。

（一）角色不明

角色不明是指個體在角色扮演過程中，對自己的角色沒有清晰的認知，不能正確領會到他人和社會的角色期待，不清楚角色所需要承擔的行為規范，不知道如何完成自己的任務，因此處于一種迷茫的狀態。①角色不明現象會經常出現在新任督學身上，作為角色組的中心人物，督學需要其他組織成員協同工作，如果沒有人把督學完成該角色任務所需要的情報資料傳達給他，督學便不知道自己的職能范圍及工作方式。新任督學面對突如其來的督導工作，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樣反應，以及如何反應，從而處于迷茫的狀態。

值得注意的是，居于組織中的地位越高的人，其角色不明的程度也越大，相對而言，對組織造成的影響也更大。督學代表上級行政部門行使督導權力，同時也肩負著督導任務，如果不知道該如何恰當、合理地完成任務，在這種情況下，督學會感到不安和焦慮。筆者通過對訪談資料主軸編碼，總結出督學角色不明的表現主要表現在對自己的專業問題不熟悉、職責范圍不清楚以及工作方法不明確三個方面。

1.專業問題不熟悉

專業與職業有內在相關屬性，專業為職業服務，職業離不開專業。從事某項職業強調利用專門的知識和技能，運用所學的專業知識，同時，若想從事好一份職業，需要出色的專業知識，即職業離不開專業。一方面，督學屬于教育類職業，社會對其專業期望、要求更高。另一方面，督學工作的性質決定工作對象專業性較高，因此督學需具備更高的專業要求。督學的專業性不僅表現在專業高度上，在學校的教學與管理等事務中，要比學校管理者具備更高位、更長遠的眼光。而且，督學需要具備廣闊的專業知識寬度，這就要求督學不僅需要一定的教育管理的理論基礎，還應在學校學科建設、資源保障、師資建設、思想品德和法律法規等方面均有一定的涉足，而督學專業素養欠缺，對專業領域專業問題不熟悉，勢必導致學校督導工作難以開展，角色模糊現象會時有發生。

B 督學原本在一所初級中學擔任教導主任，因為在教學方面表現出色，后來又升任教學副校長，學校教學質量有了顯著提升，因工作表現出色，被調任到區督導室工作，長達七年的督學生涯就此開始。 B 督學在交談中回憶剛到督導室時候，有著一腔熱血，想著擼起袖子加油干，工作上勤勤懇懇。但是沒有不久，她發現督學工作沒有那么簡單，本以為熟悉教學管理知識，可以游刃有余，但被現實給打了一記耳光。到了督導室后，便開始按部就班，去學校參與

①任初明.我國大學院長的角色沖突研究[D].武漢:華中科技大學,2009.40.

督導，但是起初卻是因為專業問題不熟悉，遭到了學校的冷落。

B 督學：第一年到督導室的時候，感受到很多專業問題方面還是不熟悉的，參加綜合督導感受是最深的。因為我原來的基層工作是零碎的，只是熟悉自己的條件，而對一個學校教育的整體把握是不清楚的。然后我參加綜合督導以后，我的專業問題就暴露出來了，很多東西都拿不準。所以我覺得督學需要站在一個更高的位置，能夠把整個學校的教育活動、教育管理的全局看得清楚，所以在這方面印象很深刻，學校督導工作對自己的提升也很大。

和 B 督學一樣， F 督學剛調任到督導室時，也因專業問題感到角色不適，不過和 B 督學教育工作經歷不一樣的是， F 督學原本是 M 區數學學科教研員，對學科教學和課程建設有著豐富的經驗和獨到的理解，他原本認為督學的職責肯定是指導教學為主，而自己又是這方面的專家，雖然換了個頭銜，但是從事的工作內容沒有改變，為此他很有信心。不過好景不長， F 督學在工作中也經歷過專業問題不熟悉的窘境。

F 督學：我剛進督導室那會有點不適應，督導沒有我想象中那么簡單，我以前是搞教學研究的，督導和教學研究有很大差異。督學和我原來做的教研員，這是兩種不同的身份，在這個事情上面，它的內容上不一樣，然后方式上也是不一樣的。比如說我當時研究教學，對學校教學有一定把握，但是我卻不太熟悉學校整體的管理。雖然我之前也在學校掛職過，大概一年不到的時間，但對我對學校的管理的話，還是不太了解。

兩位督學專家在從事督導工作之前，在各自的工作領域都有較高的成就，對待工作也積極上進，被調任到督學崗位后，也相信自己能夠勝任工作，但是等到正式從事督導工作時，尤其是去學校參與綜合督導后，便會發現自己在專業領域中，很多問題不熟悉，才意識到督導工作很有挑戰性。不過憑借著自身的干勁和不服輸的精神，不斷給自己“充電”，專業問題慢慢得到了解決，自己的能力提升很大，也逐漸成為督導領域的專家。

2.職責和范圍不清楚

職責范圍在本研究中主要指督學的“督”和“導”把握和督導對象的范圍

兩個方面。關于督學的職責范圍一直是學者探討熱點話題，關于督學到底扮演

著什么樣的角色討論經久不衰。而對于一名初任督學，清晰地界定其職責更是一件難事。而關于督導對象的范圍也是比較模糊的，文件中規定要對各級各類學校進行督導，但是在實際情境中，經常發生督導對象模糊，比如對民辦學校的督導不夠重視，沒有一套匹配的督導指標，再加上民辦學校自身的抗拒，督導難以順利開展。

（1）監督和指導偏重難以把握

關于“督”和“導”問題的探討上，學者們各持己見。一些學者認為教育

督導應該以“督”為主。顧名思義，督學就是要監督學校的辦學質量，學校的辦學質量出現問題，或是教育政策沒有落實到位，這些情況都需要督學一針見血的指出來，所以監督是督學的主要任務，也是教育督導制度的初衷。所以，督學應該明確自己的主要任務，以“督”為主，在“督”的前提下，對學校的辦學給與一些指導。①

一些學者認為教育督導的職能并不是一成不變的，監督是教育督導的一個重要職能，但教育督導要適應時代的發展和教育的變革，過去以監督為主的督導方式顯然已經適應不了現代化教育治理的需要。教育督導應該順應時代發展趨勢，結合當下教育現狀，不能僅僅局限于“督”而不“導”的層次，應更好地發揮對學校辦學的指導作用，指引學校朝著優質教育方向可持續發展。②

當然，也有學者辯證看待監督和指導的關系，認為二者孰輕孰重已并不重要，更應該注重兩者的有機融合，做到在監督中指導，監督是發現問題，指導是為了解決問題，所以要同時兼顧教育督導的監督和指導職能，并不能顧此失彼，二者缺一不可。 ③

學者關于督導職能展開諸多探討，大家各執一詞，暢所欲言。然而，對于一名剛剛進入教育督導隊伍的年輕督學，尚未有一定的經驗積累，可能只是對自己的工作職責有個宏觀的把握，他們學習的途徑往往也是閱讀文獻，學習教育理論和教育督導的思想，面對學者的諸多爭論，年輕督學在理論的汲取中難免困惑，現場督導和理論學習又存在一些距離，年輕督學在督導工作中顯得迷茫，角色不明現象時有發生。

(2)督導對象范圍模糊

督導對象的范圍其實一直是督導實務中的棘手問題，理論上，被督導對象應該是各級各類學校，民辦學校和教育培訓機構也是在督導范圍之中，這也是教育督導條例上的明確要求。但是理論和實踐往往產生偏差，在教育督導實踐中督導對象范圍模糊問題時有發生。教育督導的主體以往都是公辦性質的學校，因此對公辦學校的督導評估有著一套針對性的、成熟的指標，但是用在民辦學校身上卻顯得格格不入，民辦學校的辦學理念、辦學方法、辦學環境和辦學主體都不一樣，而且對民辦學校的督導中，也會經常出現學校不配合等問題，這都加大了督導的難度。

F 督學：我們區里前一段時間，有一所民辦高中，它是也屬于跟國中外合作辦學，然后我們要對他督導了，他不愿意接受督導，我們的要求他有點不愿意去做到。不過他有他的原因，就是現在民辦學校不大，現在政策收緊，上海提出了 5%原則，就是保留 5%，其他

①盧巍，楊辛.教育督導:重“督”還是重“導”一對教育督導職能的再審視J].基礎教育研究,2005(7):3-5.

②黃崴•教育督導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岀版社,2011:76-77.

③文新華•教育督導是促進學校發展的保障機制J].江蘇教育,2016(14):39-41.

的民辦學校都要來進行轉型，那么明白之后他不愿意接受，前段時間正好中方的校長也辭職了，因為現在民辦不好弄了，就留下來外方的校長的話，也不愿意被督導，我們也沒辦法。

在與 F 督學的對話中發現，督學專家對民辦學校似乎束手無策，不僅僅是民辦學校辦學主體和理念復雜等原因，導致出現學校不配合、不好督的問題，同時 F 督學在對民辦學校進行督導發現，學校因為辦學性質不一樣，督學對民辦學校的運行機制和流程也不是很熟悉，所以按照公辦學校的一套督導指標和要求去督導，很可能會引起學校和督學之間的內在沖突，學校也不愿意接受督導。因為督導范圍模糊，督學有時候并沒有明確的督導目的，在中間便會感受到左右為難，有時候督導就是蜻蜓點水一般，流于形式。

3.工作方法不明確工作方法是在實踐的過程中達到一定目的和效果所采取的辦法和手段。督學如果沒有系統的學習督導相關知識，缺乏督導實踐技能，那么，在督導中工作方法不明確，也會引起角色不適。督學到了新的工作崗位，一般也沒有別人帶教，往往只能自己摸索，主動學習相關理論知識，提升專業技能。 A 督學原本是一所附屬中學的校長和書記，后來調任到 J 區督導室工作，并且擔任督導室常務副主任一職，身為督導室主任的他，在很多事務上需要發揮組織協調作用，但是初來督導室，不熟悉工作方法，又擔任部門領導角色，面對上級和同事的期望要求，需要正確做出決策和協調，對他來說，其角色壓力更大。

A 督學：我來到督導室后，我發現工作的內容、性質都完全不一樣，不知道工作該如何開展。因為我調過來要做科室的負責人，我當時擔任的職務是叫督導室常務副主任，我要負責這個科室。那么當時肯定是一開始也不熟。我原來學校里搞行政管理、黨務管理，當然學科教學也沒問題，一下子做了督導，肯定是不熟的。一開始在學校里面工作，現在好像又回過頭去管理學校里面的工作，那么這個從決策上轉變了，第二個從你熟悉的領域也換了一個，你原來比較熟的是學校這一塊的管理、黨務工作和學科教學，現在轉到督導這個角度來，那怎么辦，那就要自己要去學習，也沒有告訴你應該怎么做，只能自己去摸索學習。

（二）角色沖突

角色沖突是指個體被要求扮演不符合其價值系統的角色時，或者同時扮演兩種以上相互沖突的角色。在組織中，重疊角色組中不同角色對中心人員有著不同的要求和期望，甚至彼此是互相沖突的，此時，中心人物會感到無所適從。一般來說，角色沖突根據表現形式可以分為角色內沖突和角色外沖突，但隨著社會角色理論的研究不斷深化，角色沖突也被賦予更豐富的內涵與細分。在本

研究中，督學的角色沖突分為角色內沖突、角色外沖突和角色間沖突三種表現形式。

1.角色內沖突

角色內沖突指同一個角色扮演者內心沖突。①來自組織中不同的角色期望是角色內沖突產生的一個重要原因，角色期望是人們對某一主體行為模式的期待，根據期望主體的不同，角色期望可分為社會期望和個人期望。個人期望就是指角色扮演者對自己提出的目標與期望，社會期望是社會群體對特定個體的期望。 ②督學在角色扮演時，經常會遇到來自上級和校方的不同期望，這種期望往往是矛盾甚至是對立的，督學也會陷入兩難境地。個人期望就是督學個體在進行角色扮演時，會遇到理想角色和角色實踐的差別。簡而言之，督學對工作所抱有的期望和實際上在工作實踐中并不一樣，也會產生內心的沖突。

（1）學校和上級的不同期望在教育督導工作中，督學扮演的角色在“角色組”處于中心位置，從而經常產生諸多外圍角色對其的期待，中心之外的角色對督學這一職業群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或請求。不難想象當這個群體中人員過于的復雜的時候，督學角色扮演過程中的角色沖突便會凸顯起來，因為不同角色的要求相互之間的不可協調性，導致法督學難以決策，陷入一種自我矛盾中。

教育督導的三個基本職能是督學、督政和評估監測，這是社會和上級部門對督學提出的總體要求。上級部門要求督學能夠在督導過程中做到公平公正、依法督導，將發現的問題及時向學校反饋并如實寫入督導報告，并要求學校限期整改，以及在后期進行回訪。在科層管理的機制下，督學充當這上級權力的行使者和執行者，應該嚴格按照程序督導。 B 督學在訪談中說道，督學在督導學校的任務上，首先就得做到依法督導，這也是他們存在的意義，所以在工作中都是嚴格按照督導標準和程序來執行。

B 督學：我們督學是代替上級部門行使權力，下去學校督導，是要按照程序，規定的指標體系嚴格執行的。如果發現問題，我們就向學校提出整改，根據整改現實情況會進行后期回訪，經常會給學校 6 個月的整改時間，有的是 1 到 3 年，我們再去一次或者在中期督導的時候去回訪，最后還有一個終結性督導。

按照教育督導條例，督學需要按照上級要求嚴格執行督導程序，除了五年一次的綜合督導，還會安排中期督導和終結性督導，以確保學校能夠在規定時間將問題整改。上級部門對學校的約束與壓力，由于督學的介入，直接轉嫁到督學與學校兩者之間。對于督導的態度，學校往往是保持“敬畏”，因為害怕被

①奚從清.角色論-個人與社會的互動[M].杭州:浙江大學岀版社,2010:130.

②溫瀟俊.社會角色理論視野下的人大代表角色沖突與角色調適研究[D].武漢:武漢大學,2017:25.

30 抓住問題，所以會在各方面進行準備，以“迎戰”的架勢來應對，將最好的 “姿態”呈現給前來的督學。 D 督學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督學，其任職履歷也十分豐富，在訪談中，他分享了學校綜合督導中一個有趣的經歷。

D 督學：一次在學校督導，在午飯時間，校長聚在一起交流，說我們現在如臨大敵，正好被我聽到了，我講丁校長你怎么這么說？我們來督導，你怎么如臨大敵，我這個敵人在你后邊是吧？校長回應說：“我們是表示你們督導我們非常重視，我找不到合適的詞，我就講如臨大敵。”我想我們是要幫助你們，有的校長覺悟高，感覺你過來是幫助他們，你如果是覺悟低的，實際上給你的評價不高的。

督學處于上級部門和學校之間，一方面，針對上級部門指派的督導任務，需要認真嚴格執行，另一方面，面對學校的熱情歡迎，也可能礙于情面留有寬容之心。由于學校和上級不同的要求與期望，且囿于中國的人情社會，督學難免會陷入兩難境地。因此，很多督學都會采取折中的方法，一方面不敢怠慢，嚴格按照上級的要求，將督導的問題都呈現岀來，也盡到自身的責任。另一方面，在問題的呈現方式上“動了手腳”，他們會挑選對學校影響不大的問題寫進報告中，而切中要害的尖銳問題往往采取面對面口頭反饋的方式表達岀來。對于督學來說，既完成了任務，也照顧到學校的感受，給了學校臺階下。

E 督學：在督導結果的呈現上，我們一種是口頭反饋，一種是書面反饋。口頭反饋非常的真實，很尖銳，書面很謹慎，有的問題表述我們有自己的一種語言，然后看得懂的人會看得懂。因為書面的部分在網上公布的，有些問題我們也不說具體的問題，就是話語上是正面的，希望進一步提高，比如說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加強頂層設計等等，實際上叫你加強頂層設計，說明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筆者在訪談中發現，其實不僅是 E 督學會這樣做，各位督學對這種做法不約而同。似乎在督學心中達成了一個普遍的共識，在撰寫督導報告中要留有情面，盡量將一些問題弱化，以較為隱秘、委婉的話術來表達，在一定層面上也是為了照顧學校的感受，給學校的訴求以一定的回應。在筆者看來，也是督學為了能夠順利開展督導工作做岀的一系列的權衡與讓步。在這種情況下，督導報告的呈現效果和整改力度似乎都打了折扣。

（2）理想角色與現實角色的落差

角色實踐落差情況也經常發生在個人變換工作時，面對新舊崗位的轉變，導致工作方式和工作內容發生轉變，實際的工作情況與期望的工作方式形成落差。 C 督學曾是一所學校的校長，因為 L 區督導室主任身體問題突然離職，區教育局臨時調任他到督導室做常務副主任。 C 督學本想著督導室是個比較清閑的部門，而且也是擔任領導職務，便在領導的要求下調任到督導室，可是到了督導室工作后，發現其工作自由受限，很多時候都得嚴格按照上級要求去執行，

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實踐。另外，因為本身擔任學校校長，對學校管理有著一定的經驗，對學校也有了一定的感情，所以離開其教育崗位，總會感到一些不舍。

C 督學：我一開始也在糾結要不要去督導室，主要因為我這個學校在上升期，我對學校也有感情，想著好好把學校做好，但是猶豫之后還是選擇來了。到督導室以后，發現沒有在學校那么自由了，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做事完全是依法依規去做，看人家做的怎么樣，那從主觀上來說沒有那么自由。另外一個就是評職稱問題，當時我還沒想到不能評，只是想在校長崗位上能評，不知道到督導室就不能評職稱了。

2.角色外沖突

督學作為角色組的中心人物，在工作中要和上級部門、學校、同事頻繁接觸，由于利益不同和觀點分歧產生沖突是在所難免的。這種沖突可能是激烈的，也可能是相對隱秘且溫和的。在督學工作環境中，常常因為與校長溝通問題、利益資源分配問題以及組織結構設置不合理問題產生角色外沖突。

（1）校長也很“挑剔”

督學與學校因為溝通障礙而造成的角色沖突并不少見。校長在學校的教育

管理中發揮重要的作用，能夠管理一所學校，按理說其專業水平較高。在這種邏輯下，督學應該具備更高位的眼光與更強專業素養才能夠對學校的辦學做出指導。督學在學校督導過程中，常常因為一些專業問題受到校長的質疑，在背后否定其專業水平。或者是在一些問題上與學校產生分歧，表達溝通上形成誤會，都會產生觀點不同情況，從而產生隱秘的或是激烈的沖突。

①專業權威受到質疑

H 督學：我之前到了一所高中督導，我權威性受到的挑戰，就是專業的問題，你對這個學校不是很熟悉，還有一個你自己的出身，你來自重點高中的，你就沒有權威性的挑戰，因為我主要是初中督導的。到一個重點高中里面你提的意見可能表面上可能會虛心接受，但是內心還會有一點不認同的。

關于督學專業問題產生的角色沖突是常有之事，校長質疑督學的專業水平，不滿意你的督導結果，對提出的問題及解決意見不認同，在內心表現出一定的抵觸與懷疑，甚至挑戰督學的專業權威。然后這種沖突常常相對是溫和隱秘的，但是在實際督導過程中，如果遇到性子比較直率的校長，在一些問題上沒有產生共鳴，不認可督導結果，甚至會產生一些激烈的摩擦。在校長的主場，督學為了顧全大局，往往做出讓步，此時督學反而成了弱勢的一方。

②溝通障礙產生沖突

E 督學：我在學校督導中也遇到過難纏的校長，有的校長你不得不承認他很能干，學

校在區里也很有名氣，各項工作也做得井井有條，面面俱到的，但是也很強勢，覺得我既

然能把學校管理的那么好，有時候就堅持認為自己就是對的，那這樣肯定就很固執。有次我們督導小組去學校督導，一開始都很順利，場面也很融洽，但是到了第二天下午的反饋大會上，我們一位督學反饋的問題有點尖銳，他不認同，當場就跳出來否定了，這也讓督學很難堪的，最后也鬧得不歡而散。

E 督學在分享中表示，去一些區里的示范型學校參加督導壓力會更大，學校辦學質量更好，一般意味著校長的水平會更高，能力更強，喜歡追求完美。但是可能同時也會有點自負，有極強的自尊心，對于別人指岀的問題不能虛心接受，甚至會挑剔督學的水平。所以本來是代表上級來檢查指導的督學，可能在氣勢上表現稍弱。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而言，如果互相尊重，注意溝通方式，能夠商量岀很多建設性的意見。

（2）與上級部門的沖突

因為科層管理的固有性質，督學與上級的沖突也避免不了，這種沖突往往是督學方面單向的沖突，迫于上級部門的權威，沖突一般都是隱秘的，一般在督學心理層面，很少在行為上有所外顯。督學與上級部門的沖突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其一為上級的要求和任務過于艱巨，督學未能完成任務岀現的沖突，其二則是督學的訴求未能實現產生的沖突。

①上級要求難以完成

督學的主要職能是對學校進行監督和指導，但與此同時，自身也需要不斷地專業發展與提升，因此上級部門經常會組織督學進行培訓考核，但有時候培訓可能流于形式，對督學而言并沒有起到實質性的提升，反而浪費了督學寶貴的工作時間。另外，督學也需要寫很多材料和報告應付上級的例行檢查，由此造成督學的單方面怨言。

B 督學：我們有定期考核，根據考核結果進行獎勵，懲罰目前沒有，但是督學看到了自己的考核結果其實心里也有數了。每月還有培訓，其實這些培訓有一定意義，但我感覺對我幫助并沒有很大，都是按照一定流程來進行的，也經常會和自己的工作時間產生沖突，也不能經常請假，上面會說的。我們部門也要寫材料，不是督導報告，是我們的工作總結和各種七七八八的匯報材料，這個你應該也懂得。現在手頭工作多了，所以匯報材料寫得也多了，還是很辛苦的。

②督學的訴求難以滿足

督學作為一個職業群體，也有著職業特有的訴求，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督學編制的問題，從督學口中得岀，現在的督學基本上都是沿用自己原來的編制，即使是督導室的常務主任，很多也沒有行政編制，編制似乎成了督學的執念。

E 督學：我是從區教育學院調過來的，我的編制還是用的那邊的，是事業編制。現在很多督學基本上都是這樣情況，都是原來單位的編制，也有的有行政編制，但是很少，就

是一些督導室主任還是用的事業編，上面編制收的比較緊。很多督學都想要的，至少工作有保障，比較安心吧。所以我覺得教育督導在一些制度上還是需要發展完善的，最基本的要解決督學的編制問題。

除了心心念念的編制問題，督學也普遍反映現在督學工作事務繁多，除了正常的督導活動，還需要參加培訓、交流等活動，但是活動的開展往往需要經費的支撐，而目前督導經費的分配上并沒有跟得上如今督導發展速度，導致督學在很多活動的籌劃中都必須考慮到經費的問題。

3.角色間沖突督學在社會交往中會擁有許多不同的角色，而角色的總和在社會學上稱之為“角色叢”（也稱為角色集、角色群等），角色叢的出現使得督學角色沖突表現的更為復雜化和多元化。督學角色間沖突是也是督學會遇到的情形。在實際生活中，督學不僅扮演著上級委派的“專家”角色，平時工作中也可能是校長的“朋友”；甚至還可能之前是“同事”的關系，這都給督學在督導中帶來一定的為難，產生角色間沖突。

（1） “朋友”還是“專家”？

督學除了工作中的特有角色，私下生活中和本地區的很多校長都認識甚至是熟悉的，由于很多督學以前也是做過校長，所以當初同行之間的交流也很密切、頻繁，很多都是朋友的身份。但是當督學以“專家”的身份到朋友學校參加督導，該如何權衡這種關系，才能保持督導公平公正而又不影響其私下的關系，也是令督學感到糾結的事情。在和 B 督學的交流中發現，作為校長的朋友，會考慮到情誼適當的提醒學校的辦學問題，給與學校指導。

B 督學：有個校長跟我關系很好的，就是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交流培訓方式幫助他解決問題，就是這樣的溝通，但是今天不是以督導的身份，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聊學校管理辦法，做些什么事情，然后你應該怎么樣去處理，然后你可以跟他可以聘請哪些專家等等，是這樣去溝通的。

（2） “同事”還是“上級”？

C 督學曾是一所學校的校長，后來調到區督導室從事督導工作，在一次綜合督導過程中，發現自己將參與這所學校的督導，那么以前作為學校校長和現在的督學身份形成了一定的角色間沖突。雖然規定中明確表示督學在五年內不能去所任職過的學校參加綜合督導，但是五年時間內，雖然學校領導班子結構、原來的面貌等發生了變化，但是對于一名前任校長而言，五年又太短，對學校多年的感情卻難以忘懷，和學校有剪不斷的聯系。在訪談中， C 督學坦言不會對學校特殊照顧，對于發現的問題會直接指出，但是也承認在督導中也會更加用心，想著為學校提提意見，幫助學校更好的發展。

C 督學：督導去前單位也發生過，有一次參加綜合督導，就是去我原來工作的學校，如果說沒有一點感情是不可能的，畢竟在那邊也待了好多年，很多地方自己都很熟悉，所以當時督導也相當順利，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對學校特別照顧，也提了一些問題，發現問題嘛，該提出就提出，該整改就整改，這樣也是對自己工作負責，也是為了學校發展。

（三）角色負擔過重

角色負擔過重有兩種表現情況。第一種是工作量過于龐大，超過了督學個人所能承受的范圍，進而督學的角色負擔過重體驗。第二種是社會和組織對督學提出的要求過于苛刻，督學憑借自身的能力和資源無法勝任工作，也會感到角色負擔過重。總的來說，督學負擔過重可以概括為督導工作量大和工作要求高兩方面，這在有限的時間和精力內無法完成規定的任務，感到壓力和焦慮。

1.督學工作不清閑

社會普遍觀念曾認為，督導室是退休干部的“中轉站”，督學都是一群上了年紀的干部，被臨時安置在督導室的“閑人”，來了督導室后基本就是修養身心，等待退休的。但是，隨著國家對教育督導制度的重視與發展，這種局面早已經發生改變，督導室搖身一變，成為了最忙的部門了。不難發現，現在教育相關的文件出臺，或多或少都會提及到教育督導制度，比如一度火熱的“雙減”政策和“五項管理”，都有提及教育督導配套執行，從而保證政策的平穩實施。因此，教育督導受到了國家的重視，督學人員也肩負更多的責任，工作量也相應提高很多。

F 督學：以前都是學校有的校長不做了，太累了，那么就到督導室來了，這等于是養老一樣。現在不對了，現在督導工作忙的不得了，我們以前大概一年當中，第一個學期是到學校去督導，第二個學期的話基本上不到學校了，在辦公室里面處理一些，比如說指標體系。這些督導報告就這樣的一些事情也是比較清閑的。那么現在的話，如果說學校校長他不做了，調到督導室來的話，他來了以后他往往就后悔了，比這個學校還要忙。就現在事情督導的事情，你看現在各方面發的文件，他最后總是要提到教育督導，要教育督導來把這個內容作為就會督導的一個內容，所以顯出教育督導的一個重要性，這樣的話越來越忙。

2.督學專業要求變高

隨著國家對教育督導的重視程度加深，對督學的要求也相應提高了，不僅表現在督學工作量的提升，督學的專業要求也大幅提升，對于從事教育督導工作多年的“老督學”，似乎也會有點力不從心。面對教育的發展與時代的變革，其教育理念與視角也跟不上時代的潮流，再加上已經上了年紀，體力也跟不上，不能和年輕督學一樣有活力。

另一方面，上海一直很重視學校辦學的主體性，在教育督導方式上也推崇

發展性督導，支持、尊重學校的自主發展。但是問題也接踵而來，給予學校更

多的辦學權利也相應給督學帶來了困擾。很多時候，督學來學校參與督導，首

先要了解學校的辦學章程，似乎任務加重了。在督導過程中，還要格外小心，以免被學校“牽著鼻子走”，畢竟學校一直在圍繞自己的章程做事情，督學只是剛剛接觸學校多年嘔心瀝血創造出來的東西，在這方面督學反而像個“學習者。”

F 督學：以前不要緊的，以前的話你正常去學校督導，就是一種鑒定性督導，你跟學校講是不是符合這個指標了，沒什么關系的。現在是發展性督導，這個不一樣了，現在是監督和指導。現在學校的辦學也不像以前這么一個單純，有很多因素，有很多的一個情況，你教育督導來推進它的一個效果的話，也不是這么簡單。要指導學校的話，如果沒有這方面的一些經驗的話，沒有這方面的一些這個能力的話，可能在發展當中可能會受點影響。

3.督學問責制的約束

2021 年 7 月 20 日，國務院教育督導委員會印發了《教育督導問責辦法》，辦法自 2021年 9月1 日起施行。文件中不僅對被督導的對象提出了問責說明，同時也對督學人員和教育督導機構提出了相應的問責要求。①對于一名督學，在了解教育督導的重要性同時，以責任為導向的問責制度，也無形中給督學形成了制度上的約束，督學在角色扮演中也會相應地感受到角色壓力。

F 督學：安全方面那是盯得很緊的，如果說你出現了安全的方面的一些管理的問題，下次我們盯住它，因為說起來教育督導促進學校管理，特別發展性督導，但實際上如果真的他出現了安全事故的話，你也去過幾次督導的話沒有看出來，對吧？做起來還是有點責任的是吧？這個是盯緊的，確實盯緊。

三、本章小結

角色不適問題在督學的工作場景中經常遇到，有的是系統中其他角色的行為與期望給督學帶來了矛盾和沖突，當然也有的是由于自身業務能力和專業水平欠缺引起的不適，就像是遇到了比較挑剔的校長，都會給督學無形中造成一定的壓力。因此，即使是經驗豐富的督學，也難以避免經歷角色不適現象。筆者將督學的角色不適問題歸納為角色不明、角色沖突和角色負擔過重三個方面進行闡述。

督學角色不明現象主要是發生在新任督學身上，到了新的崗位，面對新的工作環境和工作對象，這就使得新任督學明顯感受到對專業問題不熟悉。督學的角色沖突問題可以根據表現形式細分為角色內沖突、角色外沖突和角色間沖

①國務院教育督導委員會關于印發《教育督導問責辦法》的通知[EB/OL].( 2021-07-20)[2021-11-24].

http://www.moe.gov.cn/srcsite/A11/s7057/202107/t20210723_546399.html.

突三個方面進行闡述。督學角色負擔過重主要指督學的工作任務大，專業要求

高以及教育督導問責制度背景下督學的約束力加深。在以往的觀念中，教育督導部門往往被扣以養老部門的帽子，但是隨著教育督導被重視與發展，督導工作也變得豐富充實，督學也相應忙碌起來，變得不再清閑。

需要注意的是，以上分析的督學角色扮演中遇到的各種角色不適問題，并不只是對督學產生消極影響，只要壓力和沖突在一定的限度內，會對督學產生一定的激勵作用。正如卡恩所解釋的，當組織中的角色遇到角色不適問題時，要么逃避要么反抗。對于一名優秀的督學，會化壓力為動力，在角色不適面前，充分審時度勢，對自身的角色形成一個清晰的認知，不斷進行角色學習，提升自身的業務能力和專業水平，最終勝任督學工作。

第四章督學角色不適的原因分析

上文基于重疊角色組模型，對督學工作中角色不適問題進行探討，分別從角色不明、角色沖突和角色負擔過重三個維度進行歸納。根據問題的特征和表現形式，筆者從社會角色理論視角出發，分別從督學個體內部因素和體制環境外部因素兩個方面來分析并歸納督學角色不適的原因。

一、督學個體的角色扮演和角色負荷

（一）督學角色扮演不當

督學角色的扮演過程也是督學與社會的互動過程，扮演的前提是能夠領悟到角色期待與行為規范，對督學職位有充分的認知與了解。在角色扮演中，督學會根據互動反饋不斷調整自己的行為規范。督學角色扮演不當主要是以經驗為主，缺乏專業素養、身體素質跟不上督導任務、缺乏強大的心理素質和忽視角色人格塑造等方面。

1.以經驗為主，缺乏專業素養

如今國家對教育督導愈發重視，教育督導不斷發展，越來越多教育管理工作者加入進來，繼續從事教育督導工作，為教育督導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但是，教育管理或教學工作經驗不能等同或完全替代教育督導的專業知識和能力。由于缺乏工作經驗，又沒有系統的培訓，對學科核心素養、考試改革方面的實際情況也不夠了解。教育在不斷的變革，教學內容和教學方法都發生了很多變化，但是一些督學未能與時俱進，又缺少在職培訓，自身掌握的專業知識難以應付。另外，在督導過程中，需要進行問卷調查，就需要設計問卷及采用相關軟件以高效的方式進行分析，但是一些督學并未掌握這方面技能。而且，一名優秀的督學不僅還需要出色的歸納總結能力，在發現問題的基礎上，要能夠準確、委婉的表達出來，但是，部分督學在這方面能力欠缺，往往害怕總結問題，這樣一來，對一些辦學不理想的學校發現的問題不能一針見血的指出并給與指導。

D 督學：我這個人其實是干一行愛一行，每當我到一個新崗位，都是對其充滿期待，也很主動去學習提升自己。當時區里的副局長讓我到督導室來幫忙，我二話不說也就答應了，想著自己無論是教學還是管理經驗都還比較豐富，應該也沒啥問題，前些年還好，督導室也清凈，但是近幾年越來越發現，上面對督學要求更多更規范了，要不斷學習新東西，要對著指標學習，還要軟件操作，就是整個流程更加規范標準，這對我還挺不容易的。

督學作為一個專業性很強的職業，需要有一定的專業素養，主要表現在專業知識和專業技能兩個方面。在對學校的督導中，督學需要對學校課程體系、師資隊伍建設、資源保障、安全等問題有很深的把握，才能站的更高，以更長遠的眼光去看問題。所以，專業素養是督學能夠順利進行督導工作的必要素質，也是行使專業權威的必然要求。督學需要很強的業務水平，不僅要會督，能夠發現問題，而且要會說，能夠一針見血的表達出癥結所在，同時還要會寫，要把自己的督導結果有藝術的表示出來。

2.年老督學身體素質跟不上

目前，督學隊伍整體年齡偏老化。有學者對某省開展實際調查，被調查的

640名督學的平均年齡為51歲。①在督學隊伍中，有的是退休老教師，有的是

教育行政部門即將退休的老干部，因此，教育督導部門也通常被誤認為是養老場所。不可否認，年長督學的教育管理經驗是十分豐富的，但是，這些督學上了年紀，身體素質也會相應下降，已經不能滿足繁重的督導工作。

G 督學：督學身體健康要跟上，不像以前你到退休年齡了，然后你到督導室來，給你養老兩三年，現在不行了，現在需要身強力壯的，你像我這樣的，每周都要去跑步鍛煉身體的。因為說實話現在督導任務挺繁重的，有很多文件要處理，還要定期開會培訓，尤其是參與綜合督導，在學校一待就是兩天，你可能跟在我們后面有新鮮感，但是對我們來說，其實是帶著任務來的，不只是耗費體力，要動腦子，聽課啊聽報告，所以每次督導完都身心疲憊，感覺如釋重負，其實大家也這樣，有時候也在開玩笑，不得不服老，體力有時候跟不上…

根據綜合督導的要求，督學需要花費兩天的時間在學校考察指導，筆者跟隨督學專家進校園督導，觀摩中發現，在這段時間內，各種活動和任務對督學的身體考驗還是比較大的。筆者在學校督導觀察中記錄了綜合督導的活動安排，如下表所示。

表4 H 區小學實地督導日程安排

日期時間督學人員內容

第

天 8:00-8:20 全體校園觀察

8:20-8:30 全體預備會

8:30-9:30 全體校長作自評匯報、專家與學校互動

9:30-11:45 分組現場觀察、訪談、觀課、資料查閱等

12:15-12:55 分組學生、教師座談

13:00-16:00 分組訪談、座談、觀課、資料查閱等

①高山艷.新時代教育督導隊伍專業化:訴求、問題與對策J].當代教育科學,2018, (11): 74-79.

日期時間督學人員內容

8:30-11: 45 分組訪談、座談、觀課、資料查閱等

第 13:00-13 :40 分組各督導小組組內匯總

13:40-14 :30 全體督導組組內匯總

天 14:30-16 :30 全體督導組口頭反饋

督學在綜合督導的第一天，需要提前到學校和同事會合，簡單交流一下工作的安排。等各位專家都到學校后，會在校長的帶領下參觀校園，此時也正是學生進校園的時間。大概參觀 20 分鐘左右，便一同回到會議室準備參加校長自評會，自評會一般來說在 1 個小時左右，督學需要認真聽取報告，在報告中發現問題，對有疑問和問題的地方進行記錄，為之后的考察尋找目標。開完會后，督學就按照各自的分工，有的去教室聽課，有的和社區代表、家長代表訪談，上午的行程安排是非常滿的，基本上是沒有休息的時間。中午在學校吃完飯后，也沒有午休時間，負責課程組的督學就又敲門聽課去了，也有督學對學校的教師、學校學生進行座談。第二天上午還是和第一天的一樣，自己的自由時間是很少的，而在這個期間，督學還要撰寫督導報告，反饋督導結果，下午的督導反饋會進行發言。所以兩天綜合督導下來，無論是工作量還是工作難度，對督學來說是個很有挑戰的。對于上了年紀的督學，在督導過程中難免也會有點力不從心。

3.缺乏強大的心理素質

良好的心理素質和專業知識、技能一樣重要，心理素質過硬，會讓你遇到任何事情都比較淡定，而且跟人交往中也能拿捏得當，不會膽怯。心理素質會影響你的情緒，心理素質強，一般你情緒會穩定。而很多時候，我們往往注重能力的培養，卻忽視了塑造強大的心理素質，結果面對一些挑戰和困境，往往是沒有解決問題的強大心理。督學在工作中依然需要強大心理素質，無論是與學校溝通交涉，還是與上級領導的工作交接，都離不開良好的心理素質作為保障，如果督學心理素質比較差，沒有積極的情緒，很容易引起自我否定。

B 督學：我對學校的態度還是比較敏感的，在一些普通學校督導還好，校長也都比較好說話，也十分歡迎我們去指導給意見，但是有時候去區里的示范性中學督導，我會很在乎校長的態度，這些校長很要強的，如果你提出的問題他不認同，甚至會質疑你的專業水平，這個時候自己也會擔心，在交流溝通中也怕有障礙。

在學校的督導中，有的督學會擔心自身專業素養不夠，或者是自己的出身問題，無法滿足督學的要求，從而引起學校的質疑，首先在內心做了自我否定，

因此在督導中小心翼翼，謹言慎行，沒有自己的主見，在很多時候為了迎合校方而做出相應的妥協，不能將督導的結果公正的表現出來，那么此次督導就不是一次有成效的工作。

4.忽視角色人格塑造

督學的角色學校辦學的監督者與指導者的統一，對于一名督學而言，角色領悟作為中間一環，能夠領會到自己的角色任務很重要，自己不僅需要監督學校辦學是否合法，而且要主動給學校給予辦學指導。而在實際情況中，一些督學往往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停留在鑒定性評價中，認為只是對著評價指標給出相應的等級或評分，要求學校整改即可，而對學校的發展意見卻只字不提，而忽視了自己作為指導者的身份。另一方面，督學實際上是上級部門委派來的，代替國家和上級教育部門行使相應的權力，充當著“欽差大臣”的角色。因此，督學在與學校的交流中應該保持其公正權威性，依法進行督導。但實際上部分督學私下和學校還存在其他聯系，這就導致在實際督導中對學校特殊照顧，影響督導的公平公正性。長此以往，督學在學校的印象并不好，對督學也會有所冒犯。

督學人格塑造也是督學經常忽視的部分。人格是在一定的社會歷史條件下，通過社會實踐活動形成和發展起來的。人格是一個人整個生活歷程的反映。 ①督學的人格塑造是更高的要求，是在基本能力符合要求的進一步升華，在人格上使校長認可與敬重，才能真正讓校長由衷信服你，相信你能給學校帶來建設性的指導。但是在實際工作中，人格塑造對一名督學，尤其是初任督學是比較困難的。學校校長在很多方面已經具備深厚的專業素養，在人格塑造上也十分擅長，也具備一定的人格魅力，而督學想要讓校長打心里認同你，敬佩你，需要比校長站的更高，更有人格魅力，成為校長信服的人。

(二)角色負荷嚴重

角色負荷指角色要求或者個體對角色的期望超出了一定的難度或特定的工作量，導致個體沒有過多的時間和精力完成所有角色要求的感知，是個體在資源條件有限的情況下，無法完成過多角色任務的壓力體驗。②角色負荷包括角色量負荷和角色質負荷。在督學角色負荷中，角色量負荷指上級布置的工作任務繁重，超過了督學時間精力所能承受的范圍而引起的角色壓力。角色質負荷指社會對督學角色要求過高或過于苛刻，督學缺乏足夠的資源和能力去完成工作任務而感知到的角色壓力。總而言之，督學由于缺乏必要的技能、知識和能力

①時蓉華.社會心理學詞典[M].成都:四川人民岀版社,1988-11.

②姜榮萍，何亦名.工作需求-資源模型視角下角色負荷對公民疲勞的影響J].當代經濟管理,2020,42(08):72-79.

而無法有效完成任務時，他會感到角色質負荷，當其無法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時，他會感到角色量負荷。

隨著國家對教育督導的重視程度不斷加深，各項教育文件的出臺均要求教育督導對相關單位執行情況進行監督，督學的存在感也越來越高。現在督學的工作內容多，不僅在學校督導中，要對學校的辦學進行檢查指導外，還需要在督導室處理各種文件和報告，工作強度大。而且，除了督學本職工作需要完成，督學也一直是一名學習者，需要定期參加各種培訓和考核，也耗費了督學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在現實情況中，很多督學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員，從一名工作者變為一名學習者，再去接受新的事物會顯得力不從心，再加上身體素質跟不上，這就讓督學感受到角色壓力。

二、系統中的角色壓力和組織機制

（一）系統中的其他角色壓力

1.學校的認知偏差

督學的主要職責是負責監督和指導學校辦學，因此在日常工作中，督學與校方接觸最密切頻繁，督學是帶著上級部門的任務來檢查學校，由于學校方面與上級部門有著不同的利益訴求和目標，往往將這種壓力轉嫁到督學身上，勢必導致督學工作中產生一些沖突。除了和督學目標存在偏差，學校對督學還存在認知偏差問題。

校方對督學這一職業的定義不是一個“專業者”，而是一個“權威者”，這與我國“逐步增強教育督導權威”有一定干系。①學校對督學的內在認知存在一定的刻板印象，現代化教育制度下講究“教育督導實施過程的民主化”②反觀校長的認知，督學的存在對于一所學校的發展是否具有必要性似乎不太重要，這對于雙方關系的發展并非有利。

F 督學 :至于權威性不足的問題，其實近幾年督導權威性在不斷的提升，當然還沒有到理想的階段，所以去學校督導時候，經常會有區里的領導一同前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引起學校重視，就是我們說的，加強督導的權威性，至少在行政上樹立了一定的權威性。

根據 F 督學所講述的，學校對教育督導的認知存在偏差，導致督導權威性不足，而大家普遍上認為加強督導權威需要在行政上給與督導一定的支持，通過行政力量迫使學校重視教育督導，所以才有了行政領導陪同督學來學校的局面。但是，督導的專業權威起著更重要的影響，學校方面只有從內心認可督學

①王慶彥,吳保真，馬和良.國家教育督導制度及相關政策研究J ].中國建材科技,2020,927:1-3.

②趙倩，李玉.治理理論視角下的教育督導制度現代化改革研究J].科教導刊（下旬）,2020（05）:3-5.

的專業水平，才會認真傾聽督學的指導意見，而不是單純地應付例行檢查。

發展性督導給與學校辦學自主權，充分尊重學校的辦學主體，督學來學校督導，需要按照學校的發展章程，進行監督與指導。這種情況下，學校認為自己作為辦學主體，一直注重于學校的教學研究，督學來學校督導，一方面的確是硬性任務，可能是走個過場，另一方面，對學校的情況并不是很了解，對于督學的意見也只是勉強接受，很多問題自己也知道，但是現實情況往往是難以改變，督學的指導過于理想化，并沒有太大的建設性，所以并不能給學校帶來改變。

（2）學校與督學的目標沖突

在學校督導過程中，學校和督學有不同甚至是沖突的目標，督學來學校督導的目的是接受上級部門的委托，對學校的教學管理做岀評價，幫助學校診斷問題，并提岀指導意見，以幫助學校科學發展。但另一方面，學校往往是以 “迎戰”的態度來迎接督學的檢查，督學的目標是發現和解決問題，而學校的目標是最大程度隱藏問題，通常以最完美的姿態來迎接督學，使得自身的評價結果最優化，而督學和學校相沖突的目標勢必導致學校和督學之間在工作關系中產生一系列的沖突。

正如 D 督學在訪談中說道，“我們來學校是接受上級的安排，幫助學校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按理說應該是和學校有著相同的愿景，但是學校把我們當敵人，認為是如臨大敵。”在這種背景下，督學也很清楚學校的想法，在一方面表示能夠理解，畢竟檢查結果是學校辦學質量的體現，同時也感受到無奈，一邊是極力隱藏問題，另一邊是用心發現問題，雙方也是心知肚明，也只能按照上級任務，在合理的范圍內履行自身職責。

2.上級部門的壓力

督學除了做好本職工作，還需要定期參加上級組織的培訓，并且定期進行考核。另外，還需要定期集中開會研討，而且每個月還要上交各種考核材料，做很多匯報，也花費了很多時間。一般而言，定期的培訓對督學的專業提升有很大的幫助，提高督導的效率與成效，但是如果培訓流于形式，沒有系統的培訓體系，培訓效果會大打折扣，也浪費了督學大量的時間，勢必影響督學正常的工作。現在教育督導工作繁多龐雜，這對應付與各種督導工作的督學來說無疑是多了份任務，也會顯得壓力過大。

除了上級部門給與督學的直接壓力，上級的政策命令給學校造成的壓力也會間接轉移到督學身上。隨著國家對教育督導的重視，各種文件的不斷岀臺，給各層級學校帶來不一樣的壓力，從而阻礙督學和學校無法形成良好的互動關系。督學因政策及命令所賦予的行政權力變成“權威人士”，從本質上決定無法

成為學校的一份子。反觀校方，因為行政要求接受督導檢查，學校在短期內增加了額外工作以應對督學檢查，給學校的日常管理增加諸多壓力。丁道勇對上海浦東新區進行研究發現，面對督導壓力時，水平較高的學校表現出積極樂觀的心態，積極配合督導檢查；而水平較低的學校普遍會產生不安和質疑等負面情緒。①學校壓力得到釋放，督學與學校的溝通會變得順暢；反之，如果壓力無法得到釋放，學校對督導檢查會產生不安與質疑，對督學會產生敵意，督導關系也必定只會停留在對立層面。在和學校的對立關系中，督學也會感受到壓力。

3.同事間的觀點分歧

根據督學的工作性質和工作環境，一名督學在工作中不僅要和學校、上級打交道，和同事也需要經常發生一些工作上的交流。一般來說，一名督學除了和督導室的同事接觸外，還可能在培訓、學校督導這些場合中和其他督學交流合作，而在工作中便可能出現觀點分歧和利益不合問題。同事間的觀點沖突在學校督導中經常發生，督學一般是按照其專業特長，分成幾個小組對學校的各個指標維度進行分類檢查，最后一起匯總，對學校的整體評價，在觀點交換的過程中，督學因為不同的督導意見而產生爭論。

筆者在學校督導觀察中發現，根據綜合督導的活動安排，在第一天和第二天上午，每位督學根據自己的分工去收集材料，尋找問題。在第二天下午的督導反饋會之前，小組內部會開一個小型會議，共同商討學校的整體評價，撰寫督導報告并給出整改意見。因為權衡的因素復雜多樣，在此過程中，督學之間的意見有時候會發生分歧，如果每個人各持己見，那么可能會引起一場爭論。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適當的爭論對最后的督導結果是有促進作用的，如果注意意見交換的方式，最后的督導報告會更科學合理，也能更好的促進督導成效。

（二）組織機制因素

1.教育督導體制機制建設不完善

（1）督導權威性不足

督導權威性不足是角色沖突一個重要因素。近期出臺的督導文件要求加強督導的權威性，也側面說明了督導權威性不足問題依然存在。尤其在上海，主張以學校發展為主體的發展性督導，尊重學校的辦學章程，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督學的權威性，使得督學在學校督導過程中沒有話語權，甚至在一些關鍵問題上被學校牽著鼻子走。

① John Chi-kin Lee and Daoyong Ding，School supervision and evaluation in China: the Shanghai perspective [J]. School supervision and evaluation,2007:148-163.

F 督學：學校也無所謂，你來督導大家客客氣氣的，你來了看出情況問題，他也承認。在報告當中也寫了，意見書也寫了，但是回過頭來，但是它的改進也是磨磨蹭蹭的，它不一定能改進。

F 督學表示，雖然在學校督導中，學校表現岀熱情的態度，尊重、順從督學，并且對督導意見也虛心接受，但是在后期的整改中并沒有認真執行，只會應付上級的再次檢查。由于督導權威性不足，督導報告沒有對學校的辦學發揮顯著的成效，督導結果對學校而言也無關痛癢，學校對教育督導的認同感不高。

(2)角色資源供應不足角色資源主要包括社交、生理、組織等方面要素, 它們可以幫助個人達到工作目標，起到激勵個人成長、學習和發展的作用。①督學作為學校辦學的引路人，代表國家行使監督檢查的權力，充當著“欽差大臣”的角色。在教育管理體系中，督學身份是比較重要的。相應的，督學職位所提供的待遇也應該是比較可觀的。但是，筆者在研究中發現，督學的待遇保障方面卻并沒有很好的落實，督學對此表現岀一定的意見，這也將會影響督學的工作體驗，對督導工作的期望值降低。

E 督學：你比如說職稱問題，當時督導室新進了一批研究生，進來蠻好了，但是他們后來評職稱就成問題了，一直到去年從這個名義上面是打開了這個通道了，是可以評，但實際上因為他評職稱沒有單獨的一個教育督導學科，你就要參照學校管理，這個是一個比較大的問題。所以去年放開以后，大概有個區的一位同學他評到了高級職稱，其他都存在的問題。那幾位研究生現在都已經是四十幾歲了，現在高級職稱沒有，所以現在一般的做起來，這叫督導室人最好是職稱問題要解決。

E 督學已經是一位退休的老督學了，在位期間擔任區督導室副主任，他對督學的職稱比較關注，督學對職稱的申請通道上并不容易，沒有專門的評定標準，而參照學校管理的話，對督學而言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但是隨著職稱的問題受到廣泛的關注，現在各區已經逐漸在嘗試改革。另外，督學的編制問題也很難申請，據訪談督學表示，現在大多數督學都是事業編制管理形式，即使是區督導室副主任，可能也沒有行政編制，編制也只能掛靠原來的單位。他們認為，編制緊缺一方面是待遇不夠優厚的體現，另一方面，對督學的權威性也有一定的約束。

2.督學要應付人際關系

教育督導室作為教育監督與評估部門，如今進入教育系統的中心，這使得督學也成為各種教育群體的訴求對象。一邊是根據法律法規，依法督導，保持教育督導制度的嚴肅性與公正性，而另一邊則是社會大眾與人情社會，這使得

①閆淑敏,金玥蓮，陳穎.女性知識型員工角色資源與工作-家庭增益的關系研究[J].預測,2013,32(06):51-55.

督學行走在理想與現實之間，經常會遇到進退兩難的地步。如何平衡與選擇成為了困擾督學的一個難題。

督學和組織中的其他成員除了工作上的聯系，經常還有其他關系，可能之前是同事的關系，或者私下和校長是朋友關系。在人情社會中，由于私人的恩怨和關照，難免會影響正常的督導程序，一定程度上督導效果也會大打折扣，現實情況與理想總是有所偏差。比如在督導結果的反饋上，督學會選擇口頭反饋和書面報告兩種形式。口頭反饋的結果很真實，很有建設性，然后出于為學校的著想，在書面報告中會隱藏一些真實的結果，并且以比較隱秘的字眼來表達，這樣就避免了沖突。在一定程度上是好的，但是從另外一種視角來看的話，其實也是督學迫于應付人際關系做出的一種讓步。

三、本章小結

本章針對督學工作中表現出的角色不適問題進行了成因分析，基于角色理論視角，從督學個體內部和角色外部的體制環境因素進行歸納。督學個體方面主要是督學角色扮演不當和角色負荷嚴重問題。目前我國督學隊伍中，大部分督學都是半路出家，雖然他們此前從事教育管理等工作，但是并沒有系統的接觸學習教育督導知識與技能。在督導中多以經驗為主，督導成效不高；其次，一部分督學都上了年紀，身體素質下降，教育觀念可能也跟不上時代步伐；而且，一些督學缺乏強大的心理素質，在與學校的交涉中容易占據下風；最后，一名優秀的督學應該注重角色形象，而目前督學普遍忽視角色及人格的塑造。

外部的因素包括系統中其他角色的壓力和組織固有的體制問題。首先是學校對督學的人認知偏差，普遍認為督學更像是一名上級行政人員，而不是一名能夠給與學校辦學的專業人士，其督導權威來自于行政權威。其次，督學群體之間也會存在一些角色沖突，在對學校的評價上，觀點分歧是一個主要原因。最后是上級部門造成的壓力，上級的各種考核要求以及文件的約束，也使得督學和學校的關系漸行漸遠。

第五章督學角色不適的調適路徑

社會角色理論認為，個體在角色扮演中都會經歷角色期待、角色領悟和角色實踐三個階段，而角色調適通常貫穿個體角色扮演的整個階段。①為了消除督學工作中的角色不適問題，最終達到我國督學隊伍專業化建設的目標，必然采取一定的調適路徑。本章依據督學角色不適表現及原因，并對督學專家的經驗和建議進行總結提煉，最終將督學角色調適路徑分為督學內部的自我調適和外部的機制協調兩個方面。

一、內部調適：督學角色扮演的自我賦能

督學在角色實踐中，一方面具有被動性，受制于特定的環境、文化和地位，這使得督學必須帶著“枷鎖”舞蹈。但在另一方面，督學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在具體的角色行為中可以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創造性的進行角色實踐，展現其主體性和獨特性，去追求和享受職業中的自由。基于此，本節從督學自我調適入手，分別從培養角色意識、提升角色素養、加強角色技能和塑造角色形象四個方面層層遞進，為督學的角色扮演提供自我賦能。

（一）培養角色意識

角色意識是個體在特定的社會關系中對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的關系、地位、形象、行為等方面的認知、態度、情感的綜合反映。督學是學校辦學的引導者，從事這份職業需要明確自己的義務。所以，督學在角色扮演中需要對自身的角色有清楚的認知，培養自身的角色意識。

1.督學應有責任擔當

督學的責任擔當意識是做好工作的基礎，正如訪談中 B 督學所說的：“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教育的美好”。學校的可持續發展依靠其自主辦學是遠遠不夠的，督學在學校辦學中扮演著的是“引路人”的身份，牽引學校朝著正確的方向發展，以推進學校的教育教學質量。督學將教育事業作為己任并為之不懈努力，對學校負責、對政府負責、對教育長遠發展負責。客觀公正就是督學工作的責任意識的體現，也是教育督導工作應當堅持的底線和原則，督學在督學校督導過程中，不能被其他外在因素所干擾，應該秉持公平公正意識，嚴格按照法律法規依法督導，這樣才能保證學校對督導權威的認同，對督學工作的認

①吳鐸.社會學[M].北京:高等教育岀版社2011： 160.

47 可。

B 督學：督學的“公正”要體現督導的全過程。督學剛正不阿，不偏不倚，以客觀事實為基準去發現問題并提供實質性建議。其次，還應該保證信息采集、分析、處理的程序公正，督學不能被學校的行為所影響，應該嚴格按照督導程序標準開展工作。最后是評價的公正，督導評價應該以客觀的事實依據為標準，而不是主觀的感受，做到公平公正評價，評價結果要如實寫進督導報告。

責任擔當意識還應該包括督學的服務意識，督學不僅僅是學校辦學的指引者，也應該充分到自己是為學校發展和教育發展服務的。在某種角度上，教育督導也充當著服務支持的功能，督學為學校提供建議，支持學校可持續發展也是一種服務。督學在對學校工作中，應該保持服務的心態，想著自己是為學校的辦學發展服務的，而不僅僅是上級部門派下來的使者形象，這樣才能與學校以心溝通，更有利于工作的開展。督學的服務意識應該是全面廣泛的，除了積極主動地為學校的可持續發展提供服務，還應該擴大服務范圍，為區域教育的優質均衡發展服務，為提高教育教學質量、促進教育公平、辦人民滿意教育服務。

2.督學應以大局為重

教育督導的工作性質要求督學具備大局意識。首先要求督導能夠站在教育改革與發展的大局上思考問題，時刻關注教育改革與發展的前沿，積極去思考當今及未來的教育發展走向，不斷充實自己。在注重團隊協作中，督學要將自己融入整個團體中，在最大程度的發揮自己的作用。在督導工作中，督學應注重團隊影響。一方面，在督導組織內部，督學之間要有凝聚力，力往一處使，為共同的目標而努力。在學校的督導過程中，督導小組要保持和諧融洽的關系，針對學校辦學暴露出的問題，共同商討對策，最終形成督導成果。另一方面，督導部門與學校、政府及其職能部門同處于教育系統，有著共同的愿景，督學應該和學校保持合作關系，共同致力于教育的發展，做到合作共進。

H 督學：督學必須具備更高位的眼光和大局思維，因為你學校的辦學只會立足于自身情況，校長的眼界和思維可能受限，局限于學校內部或者整個區的發展，在全球視野的比較上有所欠缺，所以督學要比校長具備更寬遠的眼光，有大局意識，站在更高的角度為學校出謀劃策，才能保證學校的可持續發展。

3.督學應以問題為導向

督導的一項重要職能就是幫助學校診斷問題。在學校督導中，督學能夠提前發現問題，杜絕問題造成嚴重的影響。確立“問題意識”是督學應該重視的能力，提高發現問題的能力和敏銳性，經常性督導各個環節以問題為導向，注重發現問題，并針對存在問題開好“藥方”，督導反饋、報告等方面體現“問題

導向”。但是，如今督學在督導問題的處理上往往為了迎合學校的期望，習慣將問題縮小，甚至用一些無關痛癢的話語將一些問題掩飾。為了照顧學校面子，避免學校的沖突，督學對督導中發現的問題避而不談。

F 督學：多年的教育督導實踐中，有一種現象一直存在，近年來似乎越來越普遍，簡言之就是督導過程中的“三少”：一是被督單位的自查報告幾乎不談問題，而是對取得的成績和經驗夸夸其談，最后將問題做個點綴，有些干脆不提問題，來一段“進一步發展面臨的挑戰”“進一步發展的思考”，盡管字里行間蘊含了目前存在的問題或不足，但就是不愿直面。二是督導過程缺少“問題意識”，督導組往往是重經驗總結、亮點挖掘，輕問題查找、歸因分析，一些問題就在滿場“鶯歌燕舞”中被掩蓋過去了。三是督導報告對學校發展存在問題以及相應的整改要求的表述較少，提問題往往“琵琶遮面”繞彎子，“略有不足” “相對較低”云云，有時干脆避開問題只提一些建議，最后皆大歡喜。

正如 F 督學所言，目前大部分督學普遍習慣于將問題縮小，并總結為“三少”現象，督學為了督導活動順利進行，對學校的訴求給與回應，習慣弱化問題。筆者認為，除了督學問題意識的缺乏，這也是督學和學校交往中采取的普遍的策略，擔心督導工作不能順利開展而迎合學校的訴求。但是，這樣往往起不到威懾作用，對學校后期的整改沒有起到影響，督導的權威性也大打折扣。

（二）提升角色素養

近些年來，隨著教育改革的深入，以及教師隊伍專業化和校長隊伍專業化的建設與提升，迫使督導工作的要求水漲船高，督導工作內容和強度也在不斷的拓展提升，督學面臨著考驗和壓力，只有不斷提升自身的各方面素養，才能適應職業要求，成為一名優秀的督學。

1.注重專業素養的提升

在督導實踐中，督學人員的專業水平和業務能力至關重要，《上海市教育督導條例》第九條指岀：“教育督導機構應當定期對督學開展專業培訓，并支持督學開展研究與交流活動，提高督學專業能力”①一名經驗豐富的督學首先要具備教育理論知識，教育理論是指導督導實務工作的依據與基礎，督學只有具備豐富的教育理論知識，掌握教育相關的理論，才能在工作中游刃有余。 D 督學之前是一名教師，在專業實踐上有豐富的經驗，但是理論素養會有所欠缺，剛調任到督導室的時候，便開始補充自己的理論知識。督學是教育督導機構或上級部門委派來學校督導的，負責對學校辦學進行全方位的監督與指導，為學校后續發展提供支持與幫助。

①國家法律法規資源庫.上海市教育督導條例[EB/OL]. (2020-5-14)[2021-12-19].

https://flk.npc.gov.cn/detail2.html?ZmY4MDgwODE3MzZiYTc0MjAxNzNlNzIzY2I0ZjM3N2M%3D.

D 督學：那個時候剛進做督導室，因為常務副主任還在，我工作不多，在這時候我正好也利用這個時間把他督導室的材料，就是中國的、外國的關于督導方面的這種論述啊，看一看，然后了解一下國外的他的教育部門的這種怎么做，然后再看一看我們國內有哪些方面的一些做法，這些做法和經驗，讓我就是說對全國各地的教育督導情況有一個基本的了解。后來我開始就做常務副主任了，那么你對國際國內的教育督導的情況的了解。

一方面，督學要依法督導，熟悉教育法律、法規和國家教育政策，這既是督導工作開展的基礎，也是督導的手段與工具。另一方面，品行端正，廉潔自律，這是督學基本要求，督學要堅守教育初心，富有教育情懷。督學必須是既熟悉法律法規，又具有教育行政管理和教育教學經驗的復合型人才。在具體學校督導過程中，要嚴格執行黨的政策和工作紀律，為教育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在督導中堅持說真話、辦實事，自覺做到依法依規督導、公正文明督導、廉潔自律督導。在與 G 督學的交流中，他這樣說道：

G 督學：我們督學是代表上級行使好是督學、督政、評估監測三個職能，你想想督政的前提是我們政治素養得高。像我的同事都時刻關注各種政策及法規的出臺，手機或電腦里面都留有《教育法》《教師法》國家的教育方針政策，比如最近教育部新出的《教育評價改革方案》（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都得第一時間學習。

2.具備強大的身心素養身體心理素質是基礎，健康的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可以保證督學工作中有強大的精力保障，在學校督導中更有干勁。筆者曾經去訪談 A 督學，因為工作繁忙，便將訪談地點定在了 J 區督導室。筆者在督導室訪談中能夠明顯發現，現在的督學工作并不輕松，常常需要長時間集中精力處理各項繁雜的事務，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天。督導室的一位督學所說： “ 這督導工作不僅費腦，還費腰。最后落下腰酸脖子疼的毛病，身體吃不消。” 長時間的工作強大需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做支撐，對于督學來說，日常鍛煉少不了。

F 督學是一位已經退休的老督學，雖然已經是上了年紀，但是身體格外健康，精神狀態很好，現在還是會受到一些區督導室的邀請，參加學校督導，在和 F 督學的交流中得知，他非常注重身體鍛煉，自己在家里就有一個跑步機，每周都會利用時間跑步。他表示有時給學員培訓經常一站就是兩小時，也沒有什么壓力，對自己的身體素質十分自信。在督導工作中，高強度的工作經常消耗督學大量的精力和體力，因此督學在工作之余要鍛煉身體，保持良好的健康狀態。

督學除了有一個健康的身體，還應該培養強大的心理素質。良好的心態能夠保證督學在工作壓力面前保持一定的韌性，從而確保工作的順利開展。在訪談資料的編碼中，“校長質疑專業水平”這個節點也引起了我的注意。督學表示

因為他不是這個領域的，校長會對督學的業務能力感到質疑，甚至會當面表現岀來。筆者分析，校長的表現可能是一方面，但是如果督學敏感多疑，也常常將一些問題放大，而這最終也歸結于督學心態不夠強大。在與學校的交流中，督學往往過于注重校長的態度，為了迎合學校的期望選擇放下身段。另外，督導工作內容不斷拓展，面對繁重的工作任務，督學需要培養強大的韌性，才能夠積極迎接工作挑戰，主動走上自主發展道路，而不是逃避壓力。

(三)加強角色技能

1.督學要具備學習研究能力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任何職業都在不斷的發展，與時俱進，如果我們不能隨時補充專業知識，將跟不上時代的步伐，與時代落伍。督學也是如此，必須具備相應的學習研究能力，才能在工作中走在前沿，督學學習研究的內容很廣泛。在督導實務中，要對督導評估指標、信息軟件的使用、督導工具研制等開展研究。對于督導案例，結合工作中的經驗，認識和發現督導工作規律。

F 督學：督導案例的撰寫對督學有重要的研究幫助，督學撰寫督導案例是開展實踐性研究的重要方法，是對自身督導實踐活動的敘事與反思。通過講故事的方式撰寫報告，讓讀者從故事中體驗經常性督導是什么，應該怎么做，是督學了解經常性督導和向別人講述自己所了解的經常性督導的有效途徑。

現代督導結果的處理離不開信息處理能力，督學應該在工作中不斷提升信息處理能力。①督學首先要掌握信息處理方法，督導中的信息采集、分析、處理方法都需要熟悉運用。其次，督學要確保信息處理質量，要符合規范和事實。另外，還要改進督導評價技術，探索運用現代信息技術，逐步提升“用數據說話”的思維習慣和工作理念。

在學習研究中，督學還需要學會對工作進行總結與反思，可以幫助我們發現問題，并能夠在下次遇到問題時用更科學的方法應對，總結反思是督學自我提升的重要途徑。督學要能夠跳岀自身局限，站在督導對象和督導工作要求的角度來審視自己。督學要能夠及時反思督導過程的得失，經驗總結是否符合實際，發現的問題是否準確，提岀的建議是否恰當等，自己在督導過程中學到了哪些經驗，同時也要反思自己，在失誤中吸取教訓，還有哪些方面需要改進和提高。

①車越峰.加強教育督導隊伍建設的認識J].甘肅教育,2015, 532(8): 21.

2.重視監督指導能力

監督與指導是督學最主要和最基本的職能，是在學校督導過程中的重要工作內容，只有具備了這方面能力，才能在督導工作中發揮成效。首先，應該明確監督的內容，督學應該對學校的教學質量、規范辦學行為和辦學條件進行監督，督促學校貫徹教育政策方針，促進學生五育融合發展等方面。其次，督學要掌握科學的監督手段，督學圍繞督導任務，對照相關政策法規和辦學標準等實施監督。

H 督學：我主要負責課程教學這塊，除了學科教學專業本身以外，我還要看教室里邊硬件條件是不是符合相關的標準，燈光系統是不是符合現在標準，還有的話，你比如說我在課堂里面觀察到課堂的宣傳黑板報，你比如現在不允許考試排名，我們還關注課堂里面的教學的公平，所謂教學公平，就是每個學生基本上要讓老師都關注到。

在學校督導中，督學能夠指導校長將先進的教育思想和教育理念落實到各項教育教學管理之中。在指導方式上，督學要采取多種不同的方法，如在工作定位上，發揮自身特長，深入分析學校、用心診斷問題，扮演好學校辦學的 “引路人”。在工作形式上，在督導過程中參加學校的教育教學活動，增加與學校領導、教師交流研討機會。

3.提升交流反饋能力

督學工作需要較強的交流與表達能力，一定的交際能力可以使督導工作順利開展，減少不必要的摩擦。首先，督學需要具備一定的口頭表達能力，能夠將自己所發現的問題及建議一針見血的表達出來，面向各種場合、各種對象，能夠將問題清楚的表達出來。其次，督學需要撰寫督導報告，這需要具備相應的文字表達能力，是對自己筆頭功夫的考驗。最后，督學需要優秀的溝通交流能力，運用溝通技巧，讓學校對你的意見和想法信服，實現交往雙方的共贏。

督學不僅向下對學校有監督指導的職能，同時也充當著中間協調的角色，在上級部門與學校之間形成關系紐帶，同時向上也應該有反饋的職能，實時把學校的訴求和問題反映出來。在工作中，發現涉及學校辦學中帶有普遍傾向性的問題，需要政府領導特別關注和出面協調解決的問題，從政策、制度層面提出意見或建議，一般可以以書面形式向本區域教育督導部門提出，就比如教育政策落實情況，校長隊伍建設問題，教師編制、績效管理、教育資源配置、重點項目推進等問題等。

（四）塑造角色形象

角色塑造主要指通過學習來提升自己的專業素養、業務能力，以及對自身

身體素質、心理素質和人格等一些類角色形象的提升。①角色形象的塑造是督學的加分項，是在自己勝任督學工作后對自己提出的更高的要求，通過自身的人格魅力使校長發自內心的敬佩，在督導過程中才能和校長產生和諧共處的關系，整個督導實施會相當順利。根據督學專家的經驗，可以采以“朋友”的身份，站在校長的角度，為學校的辦學提供建議，校長勢必會欣然接受。

1.做校長的“朋友”

一般意義上，朋友指的情意相投，有一定交情的人，這也是普遍含義。而督學要成為校長的“朋友”，顯然不是要和校長建立交情和維系感情。而是指督學和校長有著共同的目標，共同為學校的發展建言獻策。校長從內心接受并認可督學，對督學的建議做到心服口服。 C 督學在訪談中表示，督學和校長的關系不能只是上下級的關系，如果督學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形象，那么校長會處處保持戒備，始終不會和你想到一塊。督學和校長同屬于一個教育系統，他們之間更應該是民主平等的關系，和朋友一樣有著共同的目標和想法。只有這樣，系統內部各要素才是和諧的，最終才會平穩的運轉。

C 督學：你不但要做到校長口服啊，還要做到他心悅，他可以跟你談實實在在的東西，和校長要平等、要真誠。這些做到了以后，然后你再可以用你的指標，結合他的自身評價和學校的客觀發展實際啊，給他進行磨合。我不是說我自己怎么好，我去過的學校啊，校長都愿意和交流。那就是平時就是在督導過程當中建立起來的關系。

2.成為校長信服的人

韋伯認為，任何組織均建構于一定的權威之上，并提出了傳統權威、魅力權威和理性法定權威三種權威類型。督學想要成為校長信服的人，不僅在行政上保持督導權威，也應該想辦法提升自己的魅力權威，使校長從心底對你信服，校長才會真心誠意聽取你的意見。正如 D 督學所言：“ 要成為校長信服的人，不僅僅是專業上，而且是人格上。如果你能力強，人品不行，有時候他給你一點錢，給你一點物，不該拿的你拿了，你拿了以后沒事，但是校長你心里看清楚，你沒有權威性的。 ”要做到讓校長信服，首先是專業能力上得到校長的認可，要比校長具備更高遠的目光，一針見血提出學校問題并給出實質性的改進措施，校長才會對你信服。在此基礎上，要塑造自身的人格魅力，至少讓校長在人格上對你尊重。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中，始終保持風清氣正，不被一些誘惑給絆倒，做人要腳踏實地。只有這樣，才會獲得學校的信任與尊重。

①張秀霞，張維，趙俊芝.高校專業課教師思想政治教育角色塑造研究J].中學政治教學參考,2021(14):88.

二、外部調適：督學角色實現的機制協調

督學角色調適需要從督學內部和外部雙管齊下。如果說自我調適是對督學提出的要求，那么外部調適則是對目前教育體制機制的反思與建議。教育督導機制協調是外部調適的主要路徑，通過強化督導權威、完善督學從業規范、創新督學成長發展、保障督學資源利益、促進督學與學校良性互動等方面協調角色關系，引導督學加強角色認同。

（一）強化教育督導權威

1.改進督導行政權威

近幾年教育部不斷出臺教育督導相關法規和條例，使得教育督導活躍在大眾視野中，也極大的提升了督學地位。現如今學者討論的一個熱點就是督導的權威性。教育督導問責制的出臺，對被督導的對象進行了約束，使得教育督導的權威性提升。但是在相關的機制建設中，督導權威性建設依然任重道遠，尤其是固有的體制難以改變。在現行的組織架構中，教育督導部門大多是教育局下的附屬機構，教育局長兼任督導室主任一職，很多地方都沒有單獨分離出來，督導室的獨立性問題依然是值得探討的。

G 督學：教育決策、教育管理和教育監督是三駕馬車，教育督導屬于教育評價，那么跟教育行政、教育管理兩者之間混起來了，相當于既是運動裁判又是運動員，現在教育督導室跟教育局在一個地方辦公的。上海這邊的情況是區里的教育督導室領導架構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教育局長兼督導室主任就比較多，還有一種的話就是區里面如果特別重視的話，它是由分管的副區長兼任教育督導主任，然后區里邊教育局長做常務副主任，然后再設一個正兒八經的常務副主任。

教育督導的權威性缺失問題，也引起了廣泛的重視，但是關于教育督導體制的改革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不考慮教育的系統性和組織的復雜性，簡單機械、大刀闊斧的改革會引起一系列更大的問題。H督學在訪談中分享道：“學校綜合督導也會邀請區教育行政的領導一起參與。”面對教育督導權威性不足問題，一些地區會邀請教育行政的領導共同參與學校的督導，以提升督導的權威性。邀請行政部門的領導共同參與督導，在場面上更加莊重，可以讓學校重視學校督導活動，督導活動也可以順利開展，但是，此舉實際上并沒有從教育督導自身入手展開行動，督導權威性的提升更需要在體制機制上進行加強，而關于督導體制的改革也一直在平穩推進，相信督導的權威性會逐漸提升。

2.提升督導專業權威督導權威的提升不僅依靠剛性的行政權威，督導專業權威更能產生持久深

遠的作用。①一方面，教育督導的專業權威體現在督學人員的專業化水平上，一支專業化水平高的督學隊伍，更能夠獲得學校的認同，更好地發揮督導成效。因此，督導專業權威的提升應該注重督學專業發展，使得督學隊伍整體水平獲得提升。這就要求從督學的培養、培訓等方面入手，提升督學的專業素養。另一方面，也需要從督導程序上對督導專業權威進行提升。就比如按照督學人員的擅長領域組織督導小組，按照督學專業形成分工，各司其職。在學校督導中，督導小組分別從課程建設、師資管理、資源保障等分別進行檢查，小組討論并形成意見，最后小組匯總形成一份完整的督導報告，這樣的督導結果也更具說服力，學校也會對結果更加信服。

(二)完善督學從業規范

目前，我國還未實行統一的督學資格認證制度，而是由當地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教育督導機構頒發證書，督學準入和任用上可能存在不規范現象，沒有嚴格、系統的選拔機制。督學的任職資格規定不夠詳細，對于專業和能力的限定比較模糊，且偏重于教學與管理方面的督學準入。在督學任用程序上，沒有規定要進行嚴格認定或考試取得資格，只是流于程序，經過培訓后獲得結業證書便可獲得了督學資格證書。很多時候督學的聘用是通過推薦的方式，沒有進行專業能力測評，只是簡單的了解就可以任用。

資格證書制度一定意義上是一個行業發展趨于成熟的重要標志。例如教師資格證書，對于想要從事教師工作的人員，必須通過國家統一考試，獲取對應學科的證書，才有可能上任。②在某種程度上，資格制度也是行業準入制度，是行業的最低門檻，也是督學能夠開展督導工作的必要條件。因此，國家應該建立統一的督學資格制度，對獲得資格的程序、方式，都應有統一明確的標準。在考核中，對申請人員的專業知識和業務素質等進行嚴格考察，保證督導人員的素質和督導活動的專業化。

建立督學職稱評定制度，制定督學工作評估方案，對每位督學資質進行定期的評估。評估內容包括其專業知識、業務技能、督導頻率以及工作年限等諸多因素，根據評定結果授予相應的職稱級別，并與待遇保障掛鉤。通過對督學的評估，可以激勵督學的專業自主發展。

①黃海濤,鐘迪威.提升教育督導權威是教育督導"長牙齒"的時代需求J].教育發展研究,2020,40(Z1):11-18.

②韓燁.加強教育督導隊伍建設的國際經驗與啟示J].北京教育(普教版),2019, 863(8): 98-100.

（三）促進督學成長發展

1.督學要從源頭抓起

一名優秀的督學需要長期進行專業學習，不僅需要系統的在職培訓，同樣需要從源頭形成督學人才的培養機制。目前，督學人員大多是從教育管理工作者中調配的，在對督學人員的訪談中，他們表示初次接觸督學工作時，往往表現出力不從心狀態，從教育管理者到教育督學，其工作視角和方式發生了改變，難以一時適應，易造成工作的偏頗。另外，因為督學本身就要應付各種工作任務，針對督學的系統培訓課程也很難展開，初任督學想要系統學習專業理論知識也比較困難，很多時候需要自己在工作中不斷摸索。

目前，我國的高校基本還沒有開設教育督導相關課程，也未見教育督導專業的設置。只有一些高校嘗試在研究生培養中招收教育督導方向學生，開設教育督導相關課程。為培養教育督導專門人才，應該以師范類高校為依托，增設教育督導專業，系統培養學生的專業素質。并聘請校外督導專家，為學生講授督導實務，定期組織學生到督導現場，與督學一起參與督導活動，為教育督導活動提供源源不斷的專業力量。

2.完善督學培訓和評價制度

在培訓內容上，注重培訓的針對性和精細化，設置分級分類培訓課程。督學的專業成長和教師一樣，需經過初級、中級和高級的發展階段，在每個階段的培訓都應有不同的側重點。在督學分類培訓中，可采用通識加選修的方式，通識課為每位學員的必修課程。選修課為相應學科督學進行學科知識的專項學習。在培訓方式上，應注重理論與實踐相結合，除了系統的理論課外，初任督學還應該走進督導現場，實際考察學校的教學管理等工作，不僅能提升學員的參與感，還可以作為其入職前的“演練”。在培訓成效上，制定嚴格的考核標準，考核合格的學員予以結業。并成立考核小組，對初任督學進行為期一年的觀察，評估督學在這期間的工作表現。

（四）保障督學資源利益

所謂的利益協調，就是指通過一定的手段及其關聯形式構成的體系，協調個利益主體間的利益關系，使各利益主體達到一定的利益均衡，認可自己和他人已實現的利益。①教育督導工作順利開展離不開行政、經費等資源保障。教育督導受到社會重視的同時，也應該在資源上給予支持與保障。例如督導的培訓工作的開展、督學群體的行業交流都需要一定的經費支持，隨著國家對教育督

①鄧志新.利益協調機制下職業教育集團的協同創新[J].繼續教育,2017,31（03）:53-55.

導的重視，督學的工作變得繁多龐雜起來，應該提供更多的經費作為其保障。另外，督學的待遇問題也應該相應提高，如今的督導工作繁雜，督學工作負擔加重，壓力也在變大，而待遇的提升也會提升督學的工作激情，提升職業幸福感。

和其他職業群體一樣，督學群體也有著普遍的利益訴求，筆者和督學專家的交流中，發現很多督學對編制問題格外關注，認為現在的行政編制很少，目前的編制名額無法滿足廣大督學的需求。目前，督學職稱評定在上海如火如荼的開展，但是在實際的評定中，因為政策規定不靈活，評定標準機械簡單，實際情況中，督學在職稱評定中，也遇到了很多困難，而這些問題沒有一個訴求的渠道，也只能在督學群體之間交流。所以，建立一個通暢的利益表達的機制，為督學提供訴求的渠道。

（五）維系督學與學校間的良性互動

學校督導是教育督導的主要工作內容，工作性質決定督學工作互動最頻繁的是學校。學校、督學和教育部門同屬一個教育系統，各個要素應該在這個系統中產生良性的互動與反饋，才能讓系統更加的和諧穩定。而目前由于科層管理體制的影響，督學和學校的關系并不是和諧、民主的“朋友”關系，更多的是行政意義上的上下級關系。這就需要教育行政的引導，建立學校和督學良性的互動機制，從觀念上和制度上形成目標的統一，使得督學與學校的關系不再是利益對立的，而是站在同一個陣營，有著共同的目標與使命——為了學校更好的發展。

B 督學：我們和學校在一些層面上是有著共同的發展目標的，比如說課程建設，一所學校當時他的課程設置方面不是特別明顯，然后我們就在督導中，圍繞海文化這個主題，我們圍繞大海的形象，然后跟自己的課程，語文課、美術課的畫，畫這種大海的動植物，然后以課題推進，形成課程體系，因為學校也就在海邊，可以把它的內涵梳理，比如說大海是寬廣的，是容納百川的，那么我們對教師的一個師德方面的建設，也就是說寬度大度，這種就把它引領起來現在已經做得比較好了。校長也很開心，我們也很滿意。

在 B 督學的訪談中，她很自豪的分享了和學校的一次互動，學校的課程建設薄弱，沒有自己的文化特色，于是 B 督學根據學校的實際情況，因地制宜提出了海文化系列課程體系，幫助學校創設自己的特色課程，獲得學校的好評，并經常主動邀請督學去學校督導，督學也欣然接受，督學與學校的關系在頻繁互動中走向美好。在此過程中，督學和學校之間的關系是和諧的，目標是統一的，通過一次良性的互動，學校獲得了發展，督學獲得了肯定，這種雙贏的局面離不開雙方的良性互動。目前，學校與督學的頻繁的良性互動并不常見，這 57

就需要教育行政的積極引導，比如定期開展一些交流活動，促進校長和督學的交流，創造兩者良性互動機會。

三、本章小結

本章主要從督學內部調適和外部調適兩個方面尋求調適路徑。督學角色調適的內在途徑，是指督學通過自我賦能，從角色意識，角色素養，角色技能，角色形象方面提升自己。督學通過角色學習，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有效的緩解其角色不適問題。外部調適主要是教育督導體制機制的協調，重在強化督導權威，完善督學從業規范，促進督學成長發展，保障督學資源利益，維系督學與學校間的良性互動，有效通過外在手段緩解角色不適問題，促進教育督導健康平穩的發展。

督學自我調適與外部調適的主體和方式不同，但兩個維度并不是彼此分離的，而是緊密相連的聯系，督學自我調適和外部調適互相影響與促進。外部調適為自我調適提供良好的機制保障，并通過自我調適發揮作用，推動著外部調適的調整，通過內外聯動，形成合力，共同致力于緩解督學的角色扮演中的不適問題，推動教育督導的發展。

結語

一、研究結論

督學作為學校辦學的“指路人”，在我國教育管理體系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本研究采用質性研究的方法，聚焦督學人員個體，同督學展開對話，傾聽督學的工作心聲與真實想法。除此之外，筆者跟隨督學走進學校督導現場，以觀察的方式直觀地了解當前督學的工作狀態。

本研究將督學角色不適問題歸納為角色不明、角色沖突和角色負擔過重。督學角色不適問題既有督學個體的內部原因，也有體制環境的外部原因。一方面，督學個體由于角色扮演不當和角色負荷，導致其無法適應工作中的挑戰；另一方面，由于系統中的其他角色壓力，以及體制機制建設不完善，導致督學工作壓力過大，引發角色不適。督學角色調適需要從督學內部和外部雙管齊下。在內部調適方面，督學應該注重培養角色意識，提升角色素養，加強角色技能，塑造角色形象；在外部調適方面，需要對教育督導的體制機制進行改革與協調，重在強化督導權威，完善督學從業規范，促進督學成長發展，保障督學資源利益，維系督學與學校間的良性互動。

研究認為，督學可以通過專業自主發展淡化角色不適問題，在外部調適中，教育督導體制機制的改革與完善需要考慮到系統的復雜性和特殊性，并不能簡單機械、大刀闊斧的改革，更應該平穩有序向前推進。而督學與學校的互動是最微妙和復雜的，不僅和督學、學校、組織機制因素有關，也關乎到復雜的人情社會及固有的思維觀念。

二、研究不足與反思

本研究引用社會角色理論作為理論基礎，雖然對督學的研究視角上有所創新，但是由于個人理論水平、研究能力與素養的限制，本文還有一些不足之處。

首先，本研究主要以訪談的方式展開的，在與督學專家的交流中，缺乏一定的訪談技巧與經驗，可能存在訪談的節奏和方向沒有很好的把握，后期對督學專家的訪談資料挖掘不深，研究探討深度不夠。

其次，關于社會角色理論的研究還有待完善，筆者由于理論水平不高，將社會角色理論與督學角色結合的不是很成熟，理論的運用和挖掘不深，結論上可能不夠新穎。

最后，由于精力和資源條件的限制，本研究選取的調查對象樣本量并不是很多，素材收集可能不是很完善，關于這方面的研究工作，需要進一步深化加強。對于以上的研究不足，我會繼續進行研究反思，對缺陷進行補充。

附錄

附件 1：督學訪談提綱

尊敬的督學：您好！我是上海師范大學教育經濟與管理專業研究生。我的學位論文擬定題目是《督學角色適應研究》，希望向您咨詢了解督學工作問題，本次訪談資料只用于本人學位論文研究，絕不對外泄露，懇請放心。衷心感謝您的幫助！

1.您成為督學之前的工作經歷？是什么契機讓您從事督學工作？

2.從事教育督導工作多少年了？剛從事這份工作時候有哪些地方感到不適應呢？

3.面對工作不適問題，您是如何進行調整的呢？

4.您認為您之前的職業經歷對您現在的工作有什么幫助?

5.在學校督導過程中，學校是什么態度看待督導？以督學身份和學校是如何溝通的？在與學校溝通的過程中，會不會遇到什么阻礙？

6.您還有其他身份，這種身份如何與學校相處溝通？

7.工作中有沒有遇到特別頭疼的工作？督導工作中遇到的典型困難或挑戰是什么？

8.您認為督導對改進學校質量發揮哪些作用？

9.督學除了要和學校打交道，還有其他關系要處理嗎？

10.督學待遇如何，有哪些方面是需要提升的？

11.做督學前后您的教育觀有發生變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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